本帖最后由 遠坂嵐 于 2014-1-3 23:12 编辑
第一章（二）
…… ……
蕾米住进了女孩的居所。
说是居所，其实是一处死胡同的尽头，有人在那里的矮墙上搭了木板，用废布料系在木板边缘作为帘子来给爱丽丝遮风挡雨。下面铺着稻草和一床极其单薄的旧棉被。因为长期浓雾的天气，有些湿润了。墙角乱七八糟地堆着几件衣服。居所旁边有几处废弃物堆成的小丘，爱丽丝正在垃圾中找吃的。
蕾米在连衣裙外面套上一件深色长外套，蜷坐在稻草上。
“吃吗？”爱丽丝递过来几个生着霉点的苹果。
蕾米惊讶地瞅着面前精致的脸。这是一个警醒。
是啊，她该进食了。虽然还保留下一点吸血鬼的力量，但她现在基本上算是个人类。
吸血鬼一旦失去吸血鬼的力量，会退化成人类。与其说“退化”，倒不如说“骤变”更为贴切。这种“骤变”会让他们退去尖牙和指爪，失去翅膀，和生来漂亮的颜色。他们会开始长大、变老、直到最后死去。也就是变成和人类极为相似的存在。
但再怎么像人类，一旦完全丧失吸血鬼的力量，生命会极度衰竭快速死亡，连作为人类生存的资格都没有。毕竟吸血鬼和人类，是完全不同的种族。
蕾米的伤严重损伤到她的生命，所以她褪去发色，断掉翅膀，连她停止的时间，也开始肆意向前。
只保存下来核心的力量，延续她生命的力量。而那个标志便是她仍然绯红的双眼。
倘若在她走完自己这段短暂人生之前不能恢复本来的力量，或者说她的仆人没有来得及找到她，她便会迎来死亡。无法复生的死亡。
在这之前，她必须学着做一个人类。是啊，要活下去。
蕾米毫无血色的面孔终于浮出表情，很难形容的表情。或许年幼的爱丽丝并不能够分辨出太多的感情。这看上去从容又略为不安的神色，有种勉强地坚定着的感觉。
她接住她小手上的苹果，盯住那家伙稍微安心的笑容看了许久。
爱丽丝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你还要吗？我去找找。”
“不了。”
…… ……
没有一丝，想吸血的欲望。
蕾米暗自地垂下双眸。
…… …… ……
连续几天每天靠两三个苹果延续生命的生活，即使是残留着力量的吸血鬼，也已经十分虚弱了。她倒在木板下昏昏大睡的时候，伦敦下雪了。
那是个昏暗的黄昏，圣诞的前夜即将来临。天色迅速暗下来。
右肩又开始疼痛，她在睡梦中咬紧牙，突然醒过来。
爱丽丝不见了。
出去找吃的了吧，那孩子。
很难想象那是个才三岁的家伙，为了照顾突然多出来的人，这几天都吃得极少。穿得极为单薄跑在雪地中，居然可以表现得那么鲜活。
其实已经很虚弱了。每次碰到她的小手都冰冷得如同金属。这种情况，走在路上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便一睡不起。
蕾米想到这里又一贯地闭上眼睛。
那个家伙，从上午出去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什么！”
像突然惊觉到什么似的恍然睁开双眼。蕾米勉强地坐起来。
她趁着天色最后的亮度四下张望，“爱丽丝……”
面前积雪已经铺上薄薄一层。
她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出去几步，“啊……”隐忧变得强烈。于是加速走到巷口，朝右转去。
那是爱丽丝上午离开时的方向。
…… …… ……
难以置信，我居然开始在意一个人类的小孩。以前的我明明，连咲夜都不会去这般担心的。不不，咲夜跟她不一样。其实没有这个孩子，我一样可以活下去…… 这几天确实很颓废。
蕾米吃力地走在雪地中，街道上已经没有行人。寒风让她自觉地立起衣领，将脖子缩了进去。
走到一处街道尽头，转角是一座桥。蕾米在那前面的空地上发现异物。有东西被雪埋进去了，只露出一处衣襟的布料。
那是…… 爱丽丝！
恍惚间看得并不真切。蕾米跑过去，赶忙刨开那家伙身上的雪。
“爱丽丝？爱丽丝？”
她惊慌地唤她，清理到一半突然停下来。
“已经死了啊。”
是个瘦小的孩子，转过脸一看，“呼……”
她如释重负地放下他。是个小男孩。
说起来，还必须继续找到她呢。蕾米如此焦躁地寻找一个人还是第一次，而且让她感到害怕的是，爱丽丝会不会也像这样，早就死在不知名的什么地方被大雪埋住？不被人看到不被人救助，最后连尸体也被什么人或者什么野兽随意清理掉……
说起来害怕，其实是感觉到有些寂寞呢。
“啊，你死了吗？”她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着。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这个时候要是有什么东西活着的话，稍微动一下都能很快被察觉到。
伦敦的人都不过圣诞节吗？太冷所以都呆在屋里吧。蕾米这样想着。
她知道圣诞节，以前因为帕秋莉的书了解过。说起来并不是她想看，而是恰巧在碰到那本书的时候恰巧帕秋莉告诉了她，人类的节日。她知道今晚是平安夜。
突然前方像有谁的影子在向这边慢慢靠近，看上去极不稳定的步子，走得缓慢。
在街道深处没有灯光照到的地方，蕾米的双眼开始泛出光芒，这是她仅剩的力量——越是黑暗越是透出明亮的鲜红。这种人类看来如同猫的体质，令她看上去犹如银色妖怪一般游荡在大道上。
朝着那个瘦弱的家伙靠近，蕾米听到她稚嫩的喘息声。
“爱丽丝！”很快辨认出来。
她跑过去，一把抓住弱小的肩膀。在她身后的雪地上，见到一条明晃晃的长长血迹。那些鲜血从女孩的脚踝渗出来。
“脚受伤了？”她看着她。
女孩焦急又虚弱地倒在她怀中，“对不起，今天没有吃的。”
“先不说这些。”
这种景象让蕾米突然生出来一种感觉，那是以前作为吸血鬼从未体会过的，人类的感觉。
她有种想抱住她的冲动，“别动了，我抱你回去。”
“对不起…… 对不起……”女孩不停道歉，在她怀中小声哭起来。
“你几天都没吃什么，今天是平安夜，所以……”爱丽丝啜泣着，说到这里更加伤心，“对不起！连平时的份都没有！”
蕾米搂住她，她似乎开始明白这种感觉，心有些疼。
“是那些男孩子干的吗？”
爱丽丝委屈地摇着头，“是面包店的老板娘。”她哭着，“我在店门口捡那些面包废料的时候被她发现了，她把我推到地上，用烧红的火钳贴在我身上……”
爱丽丝一字一顿地说着，年幼的身体痛得直发抖。夜晚，空气冷得钻进骨头。
蕾米抱得更紧了，红瞳闪出光芒。
“没事的，今晚我们会有食物的。很多很多……”
“啊！在哪里？”
“我已经找到了，爱丽丝今天不用再挨饿了。”说着轻轻抚顺她的金发。
“真的？”
“嗯。”
…… …… ……
好吧，就暂时更新到这里吧。
这真是个温馨的平安夜呢 = =为毛我突然想起了“卖女孩的小火柴”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我记忆没混乱吧……
于是接下来，傲娇吸血鬼应该会采取什么对报复社会的活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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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3 20:21:52
嘁~~~~ 露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