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2013-1-6 12:58:06
|
显示全部楼层
To thou,My father.
我微微睁开眼睛,但是强烈的阳光立刻让我的上下眼皮撞在一起。
冬天的阳光似乎也像寒冬本身一样,比别的季节更加严厉。就连茂密的森林树冠也无法阻止那些由黄金组成的刺刀穿透树叶,投射到我的窗户里。等我适应了那耀眼的光辉后,终于缓缓睁开眼睛看清了自己的小屋。
从被子里钻出来后,我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迷迷瞪瞪地滑下床,结果差点被自己睡觉前胡乱丢在地上的衣服绊倒,好在我及时扶住了不远处的木质工作台。六角形的八卦炉在台面上散发着热气温暖着我的小屋,不过为了节省能源我还是打算先关掉它。随手按了几下后,小巧的八卦炉就停止了工作,然后我将它向后抛去,丢在了自己还没整理的被窝上。八卦炉下面零散地乱放着写满魔法公式的羊皮纸,还有打开的作为参考用的魔导书。
“啊——果然还是不知道要如何呢——”
随手拿起一张还没有完成的羊皮纸,看着那些自己写出来的,不知所云的字符,发了一会儿呆后果然还是放弃了,将纸放回桌面。冬天的清晨好像拥有让人无法思考的魔法一般,大脑仿佛被冻结一样无法思考,只能让我按照习惯做着每一件事。
洗脸——刷牙——穿好衣服——梳头
每天都是如此,就连刷牙的姿势和时间也一样。梳头一直是我最后做的一件事,因为梳子粗暴地拉着头发时候所引发的痛觉好像可以刺激大脑重新运转一般,当然我非常讨厌被弄疼。清醒了之后,我重新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与众不同的蓬乱金发,阳光般的浅黄色瞳孔,以及一张不管什么时候看起来都在笑着的浅色嘴唇。
就像在呼应那西洋人一般的发色一样,我也拥有一个西洋风格的名字。
魔理沙,雾雨——魔理沙。
“嘿嘿~”
镜子里的人充满精神的傻笑了一下,毫不忌惮地裂开嘴唇,毫不掩饰的笑容。阳光洒在镜中少女的头发上,让人觉得其实这位金发的少女其实在头上批了一件金纱所织成头巾,散发着光辉。
雾雨魔理沙….
我在心中重复着自己的名字。据其他亲人说是父亲给我起的名字,那个跟我断了很久联系的雾雨家当家。说真的,我还真有点不知道要以何种心态对待这个名字呢。该感激那个跟我关系闹掰的父亲嘛?还是该讨厌这个来自那个将我赶出家门的男人的名字?
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啊呀呀,这可真不是平时的————
“番外~!就算是大雪也阻止不了的番外~~文文新闻的新番外哦~!”
砰————
窗外伴随着高速呼啸而过声音的吆喝声以及裹成卷的报纸撞在玻璃上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不过作为幻想乡居民的我已经习惯了。射命丸文,有着乌鸦翅膀的天狗少女,号称幻想乡最速。虽然我的魔法扫帚开了彗星后也能以超快速度运行,但是对于这位鸦天狗小姐来说简直就和蜗牛一样。
好在今天没砸碎玻璃,看来文文还是有点良心的。在夏天,文文经常会用力过度把报纸甩出来,直接击破玻璃,但是看来她居然考虑了现在是严冬所以不适合打碎窗户。叹了口气后,我还是决定出去把报纸捡回来。
“呼啊~看阳光那么充足结果还真冷啊ZE~”
半穿不穿的踩上鞋子后,我伸手推开了那扇木门,随着让人揪心的摩擦声,寒冷的空气就像调皮的妖精一般冲入我的“道具店”。不过反正我经常不在家,所以也无所谓了,顶多晚上加大八卦炉的功率让屋子更快点暖起来罢了。报纸掉在了窗户下面高高堆起的雪堆里,但是上面有一层摸起来像蜡但是软软的保护膜,保护着报纸不会被雪浸湿。
妖怪之山那帮高科技妖怪还真是闲啊——这种地方居然也有考虑到。
在家门口把鞋子和腿上的雪抖落干净后我又回到了雾雨道具店内,也就是我一个人的家。看也不看地把报纸丢向其他报纸堆起来的地方,然后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诶,我把它捡回来是做啥啦….保护生态环境吗?
看着眼前的木屋墙壁上挂满了没有用但是却不舍得丢掉的道具发呆。我是把它们当做宝贝啦,不过几次都被我硬拉来的外行灵梦称作“垃圾”。我虽然常常去拜访神社,但是神社的主人,博丽灵梦似乎是那种足不出户,不愿意移动的人。冬天经常发现她半睡不睡地躺在暖炉边上,手里还拿着啃了一半,不知道她还要不要吃下去的酥饼。
“真是…清闲能让人发疯这句话绝对没错,我在跟自己辩解什么啊…”
我拿出长裙侧面口袋里的一块小巧的西洋怀表,轻轻按开后看了下时间。如果说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我自己也不知道啦呢,只是变成了一种习惯。时不时地拿出来,看着那不知道准不准的时间。
那两根指针让我安心。
表在幻想乡并没有实际用途,除了当做魔法道具一样使用。对于生活在一片安宁,清闲里的大家来说,时间只不过是衡量时间的工具而已。而从紫的口中听说似乎外界的人们会把时间当成一种精确的工具。
比如:要在指针走到数字九上面前到达某个地点,不然会受到惩罚。
啊啊,想到这里,八云紫那让人不舒服的笑容又浮现在自己面前。大早上想到这种事真不吉利啊~
我又稍微把椅子向后仰了一点,然后把脚搭在桌面上。屋子慢慢开始冷了起来,我也该出门了。今天打算去人间之里的那间借书屋看看去,然后试着能不能和小铃说通,把书带走。接下来就随便咯,去看看帕秋莉,去看看爱丽丝,去看看灵梦都是后备计划。
嘛,只要不是在家呆着就好DAZE~
这样想着,我将那条软绵绵的白色围巾仔细围好在脖子之间,然后用面颊轻轻地蹭了蹭那柔软的触感。这条围巾是爱丽丝给我织的,不得不说人偶师的手指真是灵巧呢,可以织的这么细致。而且似乎她还用了不知道什么香料,这条围巾到现在还散发着淡淡的香草味。
说道香草,果然想起了帕秋莉啊,那个紫发的冷淡魔女。嘿嘿,谁叫她名字就是帕秋莉呢?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把脚踩进我的褐色高腰皮靴里。这只靴子里面有淡黄色的柔软翻毛,所以穿着会相当暖和,而且表面的那层皮子可以很好的放水,所以就算踩在雪里玩玩雪也不会弄湿袜子。
再次拿出小巧的怀表看了看时间。表的盖子是纯银色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银,但是在阳光的照射下相当好看。里面用英语刻着一行小小的字……
To Thou,My Daughter.
说起来,这只表是父亲送给我的呢。
模糊地想起了当时的情况,似乎是我的哪个生日?
“魔理沙,这只怀表就送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做一个有时间规划的好孩子。要知道,规划好时间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如果你能好好掌握时间,就能做到很多事。”
看不清父亲的面孔,记忆里的父亲只有一件草绿色,带着白点的浴衣,和严肃,干燥的声音。这只小小的怀表就静静地躺在父亲那有些粗糙却很热的大手里,我小心翼翼地将它举到眼前,兴奋地看着它。
我把怀表塞回裙子的口袋内,然后拿起靠在门口的扫帚和顶在上面的巫师帽。不过我这样的魔法使其实不用扫帚就能飞起来呢,但是总觉得带着巫师帽和骑着扫帚更有‘魔女’的感觉啊,而且别人一看到就会说‘哦哦~是个魔法使呢。’而不像某个整天穿着睡袍,天天窝在图书馆的闷人,或者另一个打扮的像千金大小姐,而且很受小孩子欢迎的美人。
不过快到年终了啊~爱丽丝那家伙经常在年终祭奠上表演人偶剧呢,而我则是负责烟花表演。不得不说我那特有的星型烟火超帅啊!而且那么大范围的烟花更有年终祭的感觉呢,从人间之里释放,在妖怪山都能看到。
哎,不过今年也要搞点花样才行,不然大家会不会看腻了啊…爱丽丝每次都能想出新剧本,聚集了很多人气呢,去人间之里还会收到礼物之类的。
我把门用力甩了回去,听到它撞在门框上发出痛苦地呻吟,我满意地跨上了扫帚,然后双击用力一蹬,扫帚立刻就听话地把我带上了蔚蓝的天空。
并不是因为我想摔坏它之类的啦,只是如果不那么用力的话它会不听话啊哈哈哈~
在天空中可以俯视整个幻想乡。北边高大的妖怪之山,云彩像面纱一般遮盖着天狗所居住的上层。南边的迷途竹林被大雪染上了白色,那种绿中带白的颜色真的很好看。
“魔理沙,你为什么这样反抗我,我可是你的父亲啊。”
离家出走前与父亲争吵的景象被那片很像父亲浴衣的竹林勾起。当时我的愤怒现在还记得很清楚,被父亲狠狠甩在脸上一巴掌的痛感,现在也记得很清楚。父亲严厉的叱喝着幼小的我,而母亲则是躲在一旁哭泣。
我无助地看着母亲,多么希望她能拦住父亲,多么希望她能将我抱在怀里,抚慰我被打的通红的面颊。但是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一旁抽泣着。我记得我当时哭得很厉害,眼泪模糊了视线,模糊的父亲挥舞着手臂,大声怒吼着,就像传说中的恶鬼。
“够了!!!”
我记得我当时这样喊了一句,把自己也吓了一跳。我用纤细的手臂挡住了父亲的下一个耳光,然后猛地推开父亲奔向门外,奔向我想要的自由。父亲并没有追上来,他什么也没有说,我强迫着自己不回头去看他…
父亲一直是一位严厉的男人。他每一件事都做得有板有眼,为人也很死板。我跟他说我想成为魔法使,却被他当成了幼稚的梦想。但是他并不知道这样做我是想保护大家,让妖怪对大家无从下手。
就算我是雾雨家的独女,我也想要一些自由啊。
而且,霖之助先生也说过我有成为魔法使的资历呢。
但是父亲不同意,他觉得我应该好好地接管雾雨家的生意。为这件事,霖之助先生还与父亲吵了一架,他觉得父亲不应该这样死板地控制着我的未来。
“魔理沙。这个给你。好好加油吧。”
在我走出雾雨宅大门的时候,霖之助先生叫住了我。说真的,刚刚听到他的声音时候,我还以为他会拦住我呢。但是他交给我了一个六角形,上面有阴阳装饰的物体。我之前就见过这东西,是八卦炉。
后来我听说不久后霖之助先生也离开了雾雨家。理由是“不想继续卖普通的道具了,我想让谁也不会用到的道具得到利用。”
啊呀呀,现在想起来他所说的道具会不会包括我在内呢?
离家出走后,我就一直顺着河流来到了一间神社。然后遇到了奇怪的恶灵,结果莫名其妙的成了她的徒弟。
于是,我就变成了现在的——雾雨魔理沙,普通的魔法使。
人间之里的街道已经看的很清晰了,勤劳的人们早就把道路清理干净,并在年终的前一天做最后的买卖。这个人类的村落不管什么时候都很热闹,里面的居民也想到友好,甚至友好到欢迎妖怪来做客。
唔哦,果然看到了啊,举着阳伞穿着花格子马甲的高挑女性。每次路过花店都能看到她呢,风见幽香。不过这可怕的大妖怪似乎跟花店老板的女儿混的很熟啊,居然在跟那孩子说笑…..
果然妖怪的思想不能理解,该不会在盘算着吃掉她吧?
“喂~魔理沙~”
有人似乎在叫我的名字。顺着声音望过去,原来是阿求。她里面穿着传统的浴衣,外面穿着一件短小,厚实,脖子地方带着羽毛的小马甲。阿求是幻想乡里重要的人物,她负责记录下幻想乡的历史,并写一些妖怪图鉴来帮助人类鉴别那些看起来没啥不同的少女。
“哟,阿求。”
我降落在她面前,对着她笑了笑。阿求身后跟着一位佣人婆婆,似乎两人一起出来买了点年终货,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裹。阿求转身对佣人说了几句后,佣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今天是打算去小铃那里嘛?”
阿求吐着白气问。她怎么会知道啊?不过似乎我来人间之里除了买东西和去小铃那里就没做过别的什么。
“啊啊,是啊ZE。”
“嗯~代我向她问候哦,顺便问问她要不要来我家一起吃饭。”
“哦,知道啦。不过阿求你是出来买东西的?”
“是哦,家里食材有点缺,就出来凑合着买了点。大家还真是高兴啊~”
阿求家也算是比较有钱的人家了,宅子也相当气派。上次的宗教会谈就是在她家举行的呢,客厅里塞了那么多人还不觉得挤。嘛,我倒是对自己的小屋挺满足的,不过也挺羡慕生活在那种豪宅里的家伙的。
虽然我原来的家也不小就是了……
“啊啦,这不是魔理沙么?”
好不拖拉,就像为人一样潇洒利索的声音,毫无疑问是十六夜咲夜,那个恶魔的女仆。
“哟,咲夜。”
我打了个招呼,不过对方的表情跟原来没啥不同,都是那种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气场。虽然是女仆,但是似乎只对那个吸血鬼低三下四,对其他人都是平等以上的对待方式。嘛,不讨厌就是了,说实在的如果她用女仆的口气说话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对方点了点头就继续向前走了,看样子也应该是来人间之里采购。人类老板们很欢迎这样有钱,大气的客人,就连霖之助也会拿出一副老板的样子对待她呢。
有钱人的差别待遇啊~嘿嘿~
“嘛,见到魔理沙真不错呢,今年的祭奠也拜托你了哟。”
阿求看着咲夜离开后继续说。她似乎有点害怕那种人呢,虽然求闻史纪里采访的还是相当的细致的。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DAZE~”
互相告别后,阿求也打算打道回府了。虽然我提议用扫把送她一程,不过被直接拒绝了,原因是身体比较弱不适合那种极限运动。
不过走了几步后她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
“呐,魔理沙。今天是雾雨先生的生日。”
没等我回话,阿求就快步离开了。
“……….”
雾雨先生,我的父亲。我因为渴望自由而跟他闹翻,离开了那个家,而且打算永远不回去。但是,我仍然记得他带我看烟火时紧紧握着我的手,用他那粗糙,但是温暖的手紧紧包裹着我柔软细嫩的小手。我记得他在我摔倒的时候扶起我,帮我拍干净身上的灰尘,擦掉我还没流出来的眼泪,严肃,却温柔地安慰着我。在我把自己制作的引以为豪的小玩具拿给父亲看的时候,他温柔的摸着我金色的头发。
“真棒,我的女儿。”
语气里充满了自豪,喜悦。
还有很多,很多。父亲为我做的太多,而我却无法回报他。在我跟他提出我要学习魔法的时候,他的心被我伤透了。作为雾雨家的大小姐,大家都期望着我能继承道具店的家族生意,并把它继续发展下去,但是我却没有接受。而我却被那飘忽不定,不知是真是假的东西所吸引了。当父亲那一巴掌扇在我脸上的时候,我的心也被他伤透了。
当我泪奔出家门之后,我一直在想父亲的表情是多么的喜悦,高兴。麻烦的女儿终于消失了,让家族抹黑的继承人离家出走了,作为当家的父亲理所应当应该高兴,对吧?
但是我现在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在我对父亲满脸怨恨,缓缓关上自己房间门的时候,父亲的表情。
不知所措,悲伤,惊恐。而这些在我看来全部导致了父亲的愤怒。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那样的表情。平日里总是一脸严肃,死板的他却在那个时候眼角充满了泪水,我的心颤动了。
他——会是那样的表情吗,在我推开他,飞奔出去的时候?
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似乎有一个发色怪异,头顶是紫色,剩下是黄色的女性在对我招手。
下意识地拿出怀表看时间。阳光从银色的表盖上反射进我的眼睛里。
To Thou,My Daughter。
小字微微地闪着光。
“哦——老爹——”
越来越多的回忆涌上我的心头,似乎要把我的眼泪挤出来一样。我把怀表匆忙地塞进口袋,然后跨上扫帚,立刻升空,飞向那我再熟悉不过的宅子。我并没有选择在门口降落,而是直接降落在宅子中心的花园里。
我当然知道他们两个会在哪。一定是那间一直用来开宴会的房间。
我快步跑上木质的楼梯,不在意发出的咚咚咚脚步声,然后滑开了木门。果然在这里。空荡荡的房间内安置着一个老旧的暖炉桌,两位颤颤巍巍的老人坐在两边,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魔————”
还没等他说出什么,我一个箭步冲到比原来瘦弱了很多,但是仍然穿着那件绿色带着白点的浴衣的父亲身边,一把抱住了他。就像原来一样温暖,有些粗糙的感觉,但是与原来不一样的是,现在的我可以一把抱住他了。一瞬间,父亲的触感就像是记忆之箱的钥匙一般拧开了盖子,大量儿时的回忆如洪水一般涌了出来。涌出来的还有我的泪水。
父亲,老了啊….
他的白发摩擦着我的面颊,我扭头亲了他的脑袋一下。
“生日快乐,爸爸。”
反应过来的父亲缓缓抬起自己干枯的手臂,按在了我的脑袋上,轻轻抚摸着。妈妈似乎也起身了,紧紧抱住我和父亲,三个人抱在一起,像一个家庭一样。
“欢迎回来,亲爱的宝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