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C同人】晓的水平线下外传3-SeiteD-碧海长天——JOJO的奇妙冒险

远野织

这是之前的文《晓的水平线下本篇：百年孤独》的外传之一，也就是所谓欧洲卷的德国卷。
在中美俄获得舰娘几乎同时，西欧的大国也都先后获得了舰娘。这里选取的就是六大国的五位名字读音或写法当中含有两个Jo的提督，与他们的舰娘间的故事……尤其是，曾经以“沉静将军”、如今却以“咆哮提督”而著称的德国犹太人若亨·约安尼斯，把这个严肃的青年逼到如今这个暴脾气的有趣故事。
虽然主要的舰娘都是欧洲的，却跟某手游可说毫无关系。在考虑人物形象的时候请勿联想到那个。另外，由于在外传1和2中都提到过的原因，因此即使是舰C中已经出现的角色，除了Z1、Z3、意大利、罗！马！、西南风、厌战之外，别的也是差别比较大。（尤其是，德系舰的胸围……）
外传小标题叫风之XX的，都是非民族主义的提督为主角；而小标题叫碧海XX的，则是以民族主义提督为主角，所以这个主角可不是什么圣母角色哦。【暴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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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野织

序章

　　“……”

　　严格来说，少女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地”降生过。

　　被寄予厚望的第一艘航母——对不起，这个说法实在太抬举她了，实际上除了这个不怎么重视海权的国度里的一部分海军（请注意，还不是全部）之外，其余的所有军人，陆军和空军，干脆就希望自己早点被放弃的好。空军甚至拒绝为她提供舰载机飞行员……没有舰载机的，航母？

　　所以，小女孩对自己曾经的祖国的记忆，可以说是模糊之至的——要说根本不认识，也不算错就是了。

　　但即使这样……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人形？这不科学！”

　　长着一头东方式的黑色长发、面孔也很像东方人的巨R冲着办公室里唯一的男性——一个神色严厉的年轻男子喊道。

　　“科学不科学不是由理论决定的。”年轻男子冷哼一声，回答道，“事实才是高于一切理论的科学！科学的唯一作用是解释‘事实’，而当事实不符合你所知的科学的时候，那条理论就必须……让位。”

　　“齐柏林伯爵，”在年轻男子身旁站得笔直的金发少女清了清嗓子，说道，“不管怎样，事情就是这么发生的。或许是我们所知的科学还不完善，或许是有着其他什么隐情。总之，这里是异世界，不要被地球的常识所束缚……我们，确切来说是‘这个’德国，非常需要你，非常急迫地需要你。”

　　“您是……？”齐柏林伯爵皱起眉头。这个大姐姐看起来比那个海军司令好说话一些，她如是想。

　　“战舰俾斯麦！”金发少女昂首挺胸回答。

　　“……噢！”俾斯麦级战舰的名声齐柏林伯爵还是知道的，虽然理所当然也不认识，“正规航母齐柏林伯爵，报到。”

　　“报到什么的姑且不论……我可是把你当做我们德国最后的救命稻草不过，”年轻司令依然眉头紧蹙，“载量42架，预计改装完成之后载量，50架……哼哼，”年轻司令苦笑一声，“你知道和你同批出现的意大利航母，当然也和你一样是‘大型建造’才能召唤的未完工航母——天鹰——预计的改后载量是多少吗？61架；你知道法国比我们两国早列装很多的三个轻母载量是多少吗？一个40架两个60架。至于英国……别人是可以在一大堆正航里挑挑拣拣的角色。”

　　这种赤裸裸的比较顿时让齐柏林伯爵心头火起：“我纳啐的空军是世界第一！”黑发小女孩反驳道，“即使在载量上略有不如，夺取制空权也绝对不成问题，只要给我足够的舰载机——”

　　“舰载机的数量不成问题——”年轻司令耸耸肩，“Bf-109T吗？我可以告诉你在你们地球的那场世界大战里和Bf-109拼得旗鼓相当的英国飞机在现在的英国舰娘手里已经沦为随身带着吃的零食吗？当然……比起这些来，更重要的是要让你明白一件事：你们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并且是以这个姿态。你们出现在这里，可不是为了宣扬你们那个连骨灰都寒了的异世界反犹主义政府的国威来的……”

　　海军司令顺手打开了身后的大屏幕。齐柏林伯爵看着上面出现的影像，不禁不寒而栗起来。

远野织

零、提督到任

　　2013年7月17日，凌晨5点。

　　意大利，西西里岛，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巴勒莫。

　　看起来只是个表情阴郁的女水兵、但眼中和周身都笼罩着不祥的金色光环的女孩一步步走在如同蛛网一般纵横密布的复杂建筑中。

　　深海栖舰觉得自己简直是倒了一辈子血霉了。在大西洋的深海栖舰都遇见了雄赳赳气昂昂要与“不明身份的敌舰”决一死战的各国主力舰，杀了个痛快，不少家伙还“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可是自己这些地中海的倒霉鬼，却只有几个土耳其货解渴……法国的舰队完全不在土伦，意大利的舰队则在大西洋失利之后直接龟缩到了威尼斯。

　　“无法理解……守望之后，我等已无法理解……！”

　　在深海栖舰看来，这个世界……这个人世没有一点是不值得诅咒的。明明是前一场战争的既得利益者，却无法阻止军队内的愤青仅仅因为“列强给我们的不够多”就暴走四处吞噬，甚至政府也破罐破摔加入了反对世界秩序的联军，向无论在任何一个方面都远高于其十倍的新霸权大国以偷袭的不光彩形式发起挑战的东亚岛国如是；连海岸线以外200海里的控制权都没有，设计被多国碾压而技术也被联合王国碾压却持续着妄自尊大、毫无计划地扩大战争，并在自己面临败势时毫无悔意地吞噬自己属国的种族主义教皇国如是；朝三暮四、恬不知耻宛如无情无义的化身，同时对本国民众都必欲除之而后快的鞑靼蟊贼如是；明明在技术、设计、海权甚至一度在兵力和经济上都占据优势，却只为了一句虚无缥缈的“万一他们回头去进攻我们的仇人了岂不美哉？”而一口口把种族主义教主喂肥、只顾着反补大势已去的盟国的绥靖主义联合王国如是；明明在军力上甚至——在开战时——设计上也全面占优，却仅仅因为“惧战”而宁可城下之盟甚至灭国也不反抗、一枪未发地背叛了自己仅剩的期待的绥靖主义“宿敌”如是；

　　明明国力未逮、军队离心离德，却仅仅为了“占点便宜恢复古代帝国疆域”而加入种族主义教主的战车，最终身败名裂；而坐拥虽然技术未逮却设计优异的武器，军队既不起身反抗这种利令智昏的毒菜者、又不放弃治疗权当为国一战、甚至连弃暗投明都做不到，只能明知必败地醉生梦死、为种族主义教皇国充当炮灰的，曾经的祖国也如是。

　　而如今这些家伙，同样是既不抵抗又不逃跑，完全龟缩在这座曾经美丽的岛屿上，却也不出来寻死，就在这座如同蛛网一般盘根错节的地下建筑物里以惊人的灵敏四处逃窜……毫无疑问，他们就是当年那些可悲可鄙的意大利人！

　　深海栖舰虽然在海上逞强施威，但却几乎从不向陆上登陆。原因可不止是“本能地厌恶陆地”这么简单。

　　深海栖舰的本质是“船”，如果不是站立在能和自己出生、殒命、或成为深海栖舰的契机的海域以活水相连的水体中，那么深海栖舰刀枪不入的灵力护盾就会大大减弱，再深入的话甚至会彻底消失，这一点和必须披挂整齐才能拥有超人的能力的舰娘相比也没有任何优势。除非“某两种特殊的深海栖舰”可以除外，“大西洋的这种”可以让其周边的包括陆地在内的区域都像大海一样可以开启灵力护盾。但是……地中海可没有这种舰。

　　但就算这样，眼巴巴看了自己充满敌意的故国一年之久，深海栖舰终于也忍无可忍了，就算没有足够强的盾，强突！西西里岛的平民干不掉都无所谓了，这座建筑物里的无能守军必须死！

　　……然而当她走进这栋地下掩体之后，每走一步都会遭到各种稀奇古怪的陷阱阻击。这座西西里岛的守军合着这一年是把功夫都放在这儿了。

　　这种不足以伤及整栋建筑结构的小打小闹并不能伤害到只是离开海岸线十五海里的深海栖舰，但却足够激怒她了。

　　必须承认在暴怒的过程中，深海栖舰还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比如每天都会发现两个到三个不等的纸质餐盒……这也让深海栖舰大惑不解，怎么会只有一个人？

　　脚下传来的触感使深海栖舰明白自己正在向上走，最后这一段路程没有一点光源，深海栖舰还是颇有点心神不宁。说到底，无论自己曾经的祖国还是自己都并不以夜战见长……

　　“你只可到这里，不可逾越。”

　　在被推开的大门后面突然迎面扑来的阳光中，清朗的拉丁语突然从前方传来。

*注1：見守って我等不可解なり
*注2：约38:11



　　守军确实单枪匹马。

　　确实，只是一个身穿与自己所知的意大利王家海军样式略有差别的制服、黑色长直发几乎垂到腰间的青年男子。而且——毋庸置疑，应该是个犹太人。

　　……然后这个少年就在自己被阳光晃花眼的一瞬间从门后窜了出来，现在已经以一个近乎亲密的姿势把自己双手紧紧押了起来。……即使以亡灵的怪力，在对方巧妙的姿势和同等级的力量下竟然也无法挣脱。

　　“稍微冷静一下头脑吧。”年轻男子凑在自己耳边，以近乎暧昧的距离低语道。

　　“Cacas（拉丁语：\shit/）……！”嘛，想当然尔，深海栖舰不可能因为这种程度而脸红心跳，只是更加激怒她了而已。

　　“没办法啊。”微微摇了摇头，年轻人主动松开了双手。

　　深海栖舰像弹簧一样窜出三米，同时举起手中的巨炮……一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个距离用主炮会把自己也炸死，赶紧换了一个单装小炮。……虽然如此，不知怎么她倒没有立即开火，为何在这种地方却奇怪地常识了起来！

　　“稍微谈一下吧……首先，我们并不是你所憎恨的那个世界……”

　　“……那又怎么样，”深海栖舰确实短暂露出了动摇的神色，但语气依旧强硬，“还不是一样不可救药的货色……”

　　“绝非如此！即使当年背叛了你的那片土地，也绝非无药可救……你的痛苦与憎恨，我完全可以理解——”

　　“你理解什么！你懂什么！”深海栖舰突然暴怒起来，举起副炮的手重新加力，只要——

　　“我当然了解！因为你……对，因为你拥有和这片土地一样骄傲的名字！”犹太少年猛然伸手，直指着金色的深海栖舰。

　　深海栖舰猛然张大眼睛：“难、难道你——”

　　“是的，非常抱歉你与之前离开的那个女性亡灵的对话被我听到了，但也正是因此现在的我能够理解你的痛苦！你以那个曾经是文明之都的古老帝国为名，那个帝国曾经使整个拉丁……整个欧罗巴倚之为荣！而你毫无疑问，也并没有使这个名字蒙羞……”

　　“住口！”不是深海栖舰的暴怒咆哮，而是少女的哀号。深海栖舰——“战舰栖战鬼”双手揉着自己的长发，声音凄惨：“我的痛苦……你怎么可能理解！没有了，荣誉、信赖还是国家……没有了！”

　　“没有了？真的吗？你想要主张说自己的祖国已经灭亡？我并不这么认为。”乔瓦尼·约丹诺微微低下头，但声音却更加强硬，“罗马即世界，反过来说：世界除了罗马以外别无他物。自身就是一个文明史的你，所到之处何处不是祖国？自身便是一个世界史的你，其实是能够看到的吧，那将你送入深渊的罪愆的最终结局！还有，你所希求的祖国的样子！不必怨恨，也不必自卑，昂首挺胸在此高呼汝名吧！”

　　年轻人话音未落，战舰栖战鬼的脸色已经因为惊恐而变色！从自己身后传来的呼啸声，毫无疑问——

　　“罗！马！”

381mm三连装炮
381mm三连装炮
381mm三连装炮
　　“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意大利海军！”

　　战舰栖战鬼……罗马背后被三发穿甲弹直击，因为离开海岸已经大打折扣的护盾瞬间无法支撑，喷出一口鲜血跪了下来！

　　“你的痛苦，这个世界会为你弭平；你的遗憾，会有我们——你曾经的伙伴们共同承担。”

　　年轻男子温暖的双臂支住了行将消散的前改利托里奥级战舰的身体。

　　“啊……”这个人，居然是真心的。

　　“晚安，罗马……希望下一次，我们能够在一个可以安心对话的场合重逢。”

　　“……将！中将！”

　　“……我是王家海军少将乔瓦尼·约丹诺。”重新打开耳边的耳麦，年轻男子听着另一边传来的自己不熟悉的女性声音，回答道。

　　“约丹诺中将！王立海军已经决定晋升您为中将，以表彰您成功防卫西西里岛直到援军赶到的战绩，同时命令您前往塔兰托组建对抗‘深海栖舰’的‘海军基地’。这里是利托……意大利级二号舰维托里奥-维内托，按照命令将成为您的属下，请指示。”

　　……啊，看来对船幽灵用的武器是可以量产的。年轻男子乔瓦尼·约丹诺一边想着一边回答道：“辛苦了，能不能让贵舰长来接电话？”

　　“舰长？……呃，可能您搞错了什么。嘛，单纯用说的也说不清楚，现在港区的敌人已经被肃清了，请直接回到港口来跟我们见一面就明白了。”

　　“……？”

2013年2月28日，美国在纽约曼哈顿采用种种手段独力击杀了一个人形深海栖舰，同日晚间造出了第一个美国舰娘“马汉”。这被认为是舰娘传到日本以外的第一站。
2013年4月23日，俄国在彼得格勒开始建造舰娘，被认为是广义上舰娘首次传入欧洲。
2013年7月1日，意大利在热那亚建造了舰娘“西南风”，这是狭义上的第一个欧洲舰娘。
2013年7月17日，欧洲舰娘的首战，以战舰“意大利”和“维托里奥·维内托”为首的舰队将一个入侵西西里岛、并最终抛下同来的一个（后来被命名为10型的）重巡、从而落单的深海栖舰“战舰栖战鬼（经西欧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舰娘提督乔瓦尼·约丹诺核证，其身份为利托里奥级战舰罗马）”击坠在距离海岸线远达27000米的港湾防御工事内，是欧洲舰娘对深海栖舰的第一次战略胜利。

　　历史的一页悄然翻过了……

　　但胜负谁属，最终还是需要时间来决定……

远野织

一、基尔男儿

　　2013年8月17日，德国，但泽。

　　“虽然我猜你的妹妹Z9……森可小姐应该已经给你讲解了很多东西，但是以防万一我还是要考问一遍。”肤色略显黝黑、身材高大、黑色短发、身穿黑色制服的男子愁眉苦脸地清了清嗓子，对站在自己办公桌对面的灰蓝色制服少年（？）说道。

　　白金色短发、头上戴着一个标着“Z1”字样的大檐帽的少年（？）显然十分紧张，清澈的碧蓝色大眼睛紧紧盯着身材健硕的长官的少将肩章和胸前两枚中间带有橡树叶标志的铁十字勋章。“……是！虽然不保证我的理解完全正确，但请您提问。”少年（？）赶紧立正敬礼，用清脆而略显柔软、依稀可辨荷斯坦方言的童声大声回答。

　　“……不错，”海军少将似乎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依然精神紧绷，“首先，你们各位的存在究竟是什么，请说出自己的理解。”

　　“报告，我们是通过某些尚未完全确定的方式，获得了与这个世界些微相异的‘地球’的20世纪3、40年代的军舰的情报，作为‘那些军舰的优秀一面的意志体’而诞生的变种人。……至少我是这么理解的。”少年（？）白皙娇嫩的脸稍微苍白了一下，但还是立即回答。

　　“变种人什么的说得还是……个人而言我更希望你们能把自己理解成“拥有与其他人略微不同的力量，同时作为代价必须背负不属于自己的历史包袱的一般人”。不过，没有问题。”海军少将点了点头，“那么，想必你也做好了解说你们生于此世的任务的准备。”

　　“是的……虽然具体原因不明，但总之，由我们——确切来说是‘我们身前的军舰的负面的意志体’形成的不明敌人如今已经出现在这个世界，并且用其手段把这个世界历史上亡于大海的舰船之类存在都化成了相似的生命体。由于它们这样的能力，意味着它们每击沉一艘船只，成员就会多出一名；而它们拥有某种特殊的防御能力，以传统的武器对其几乎无法造成伤害，只有与它们同质的我们——由它们洗去罪念的尸体来构筑与相应的军舰的联系，从而诞生的我们‘舰娘’，能够击穿其防御的能力，对其相对高效地造成伤害。因此，我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些由‘我们’造成的世界危机解除，换言之就是消灭那些被称为‘深海栖舰’的存在，这也是为‘我们自己’……构成我们的意识的那些军舰赎罪。”

　　“总结得很不错，简洁、透彻。”海军少将站起身来，但语气依然略显生硬，“那么还有两个问题：第一个，你对于我们这边的德国有何种程度的了解？是如何看的？”

　　“虽然可能了解还不全面……个人的理解，应该比较类似‘没有战败条约束缚的魏玛’……吧？”少年（？）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回答道，“维持着氏王制度，国民是以日耳曼人为主的多民族混居；虽然阿尔萨斯和洛林现在在法国手里，但东普鲁士还没有旁落；海军虽然不是特别重视但也有一支少而精的远洋舰队，陆军强大；与西侧的英法关系微妙，同时与意大利、奥地利结成‘中欧联盟’警戒俄国。说是怎样的国家……不如说是一个很正常的地区大国，这种感觉的。”

　　“这种感觉的？”海军少将似乎心情不错，被少年（？）这句缺乏自信的尾音逗乐了，“不过，这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完：‘你个人’是如何看的呢？”

　　“我个人？”少年（？）想了很久还是没明白海军少将在问什么，“如果是说对现在德国的现状的话，我没有权利评价，不过……我觉得蛮好的。”

　　“嗯，这样够了。”虽然少年（？）觉得自己好像还什么都没说，但海军少将还是点了点头。他从桌子对面走出来，敬了一个军礼：“我的名字叫约亚希姆(Joachim)·约安尼斯(Johannes)。……大体上可以算是犹太人。”

　　当海军少将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少年（？）脸色一僵，这才明白（至少部分明白）海军少将的最后一个问题的意思：“是，约安尼斯少将，我的名字叫莱伯里切特·玛斯，叫我莱伯就可以了……当然，叫Z1也可以。”

　　“好的……那么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问题了：”若亨·约安尼斯扶了扶大檐帽，“——也就是你对自己……不是莱蓓小姐你自己，而是‘驱逐舰Z1’的介绍，请试着评价一下。”

　　“呃……”被少将直截了当称为“Fräulein”的少年（？）又是陷入了长时间的尴尬。而若亨·约安尼斯也不出声，就只是这样表情严肃地盯着现在证明确实是“少女”的驱逐舰。

　　“……我——1934型驱逐舰Z1，是生于德国的第一艘真正意义上的大型驱逐舰，在此前，我的先辈们都是小型的护卫驱逐舰或囿于战败条约的大型鱼雷艇。”Z1的语速不算很快，但却很流畅，语调中既无骄傲也无自卑，应该是一口气想好之后再说出来的，“瓦格纳式高温高压锅炉与蒸汽轮机的交替式配置，是德国的造舰思路重新追赶欧洲设计水平的标志。但，因为是首次建造，我的动力系统与甲板重心布局都完全无法令人满意，虽然理论上可以达到38节的航速，但实际只能发挥出不到36节的速度，即使这样续航能力和在北海的凌波性能都很糟糕；此外，虽然如前所说，是满排达到3250吨的大型驱逐舰，但对舰武装仅为5座平均水准的12.7cm SK MPLC/34标准5英寸炮和8门G7鱼雷，防空武装中的3.7cm SK Dopp LC/30是完全可以无视的非自动炮只有2cm FlaK38可以依靠，除了反潜能力凭借4座深弹抛射机尚可一战之外，对舰武装不及太平洋侧的2000吨级舰队驱逐舰和意大利的驱逐舰，更无法与法国同为三千吨级的的大型驱逐舰相比；对空对潜不及英美的驱逐舰，改装潜力也不及法国的大型驱逐舰。总之，我并不擅长远洋的舰队作战……但是，如果舰队有需要的话，我会感激不尽，并且全力以赴。”

　　从Z1说到第二句的时候开始，年轻少将的表情就逐渐缓和下来。“这很好。”若亨·约安尼斯摘下右手的手套，简单地说。然后重又绕回到桌子后面：“森可小姐应该已经跟你提到过我们现在的局势……不夸张地说，很糟糕。”

　　深海栖舰已经占领了整个波罗的海和北海，基尔运河和猫穴海峡都有深海栖舰在其中巡游。包括基尔在内，石勒苏益格-荷斯坦州靠近海岸的民众都已经向内陆搬迁躲避了。

　　以挪威为首，融合了瑞典、芬兰和丹麦而成的北方大国——斯堪的纳维亚联合王国的丹麦部分已经被切断，而且斯堪的纳维亚联邦四国在二战期间拥有的远洋舰也并不多——即使其与尼德兰邦联的谈判顺利，双方共享建造妖精，六国加在一起也没多少舰，终归是能力有限；苏联也是如此，二战期间建成的军舰能够形成战力的少之又少。

　　唯一能够指望的也就是英法西“西欧联盟”，但是德意奥“中欧联盟”归根结底和西欧并不是一国的，要他们援助的话，德国在波罗的海的势力恐怕会受到威胁；另一方面，地中海一侧的海权是法国不得不顾及的，英国则首重大西洋一侧，要等到他们腾出手来解决波罗的海的问题，那真是不知道猴年马月。

　　“综上所述，我们首先需要的是一支足以在波罗的海打开局势并且独力扫荡大量最低级海怪的水上打击部队。你有什么推荐的吗？”若亨·约安尼斯直截了当地问Z1。

　　“最低级海怪……想象成为数众多的护卫驱逐舰的话，那就是需要火力不一定猛，却有着足够量的弹药储备、高射速和续航能力的高速舰队，巡洋舰是最好的选择。”Z1只是略加考虑便回答道。

　　“这是当然！一言以蔽之，你所知的德军有哪些使用8寸以下、5.5寸以上主炮的远洋舰，在这些巡洋舰里你推荐哪一级？”男子继续追问道。

　　“大德意志国以及之前的魏玛共和国时期，加起来一共有五个级别的巡洋舰。”Z1如数家珍，“其中，吕佐夫级——或者叫德意志级是使用低射速11寸炮的超标巡洋舰，故而不作考虑；埃姆登级……实际上也就是埃姆登一舰时代过于久远，恐怕无法期待其形成战力。除此之外，就是魏玛的柯尼斯堡级三舰、第三帝国的莱比锡级两舰和希佩尔上将级，后者计划5舰但实际只建成了3舰，另外两舰的话，依照我道听途说的‘建造流程’无法确定其能不能被建造出来……此外，还有就是我的后辈1936A型Z舰，也装备了15cm炮，但——”

　　“那个除外，不作考虑。”若亨·约安尼斯在笔记本上写了几行字，再度站起身来，“也就是总计8—10，数量有点少……不过也没关系。走吧……先去工厂看一看。”

　　“是，先生！……是说，沃尔夫冈——Z9不跟着一起过来吗？”

　　“她……对自己的认识还太不到位，需要再狠狠被现实操一操才行啊。”若亨·约安尼斯扶额说道。

　　“呃……听、听凭少将的安排。”

*注1：中带橡树叶的铁十字章是西德样式的铁十字，普鲁士帝国的中间什么都没有，那谁的……心里明白
*注2：Fräulein，德语相当于Miss.
*注3：紫电：我会狠狠地操你们的。

远野织

二、月刊重巡

　　但泽海军基地的工厂，是和日本的格局差别颇大的。简单来说，德国的舰娘工厂只有两条建造渠，而且有一条是专门开给潜艇的，另一条则是专门开给水面舰的干船台。

　　“U艇太多，不得不防。”若亨·约安尼斯如是解释道。

　　“但是，为什么要防呢？U艇不是强而有力的吗？”

　　“……潜水军舰而非绝气潜艇的时代已经过去半个世纪了，我们早就忘了怎么用这种旧时代潜艇了。”不提还好，一提这事若亨·约安尼斯不禁揉起胃来，“……或许舰娘当中会有能成为优秀潜艇指挥官的角色吧。”

　　“这、这样啊……”

　　说话的当儿二人已经走到了水面舰建造渠外的留言板上，Z1注意到这块留言板的顶部草草写着“石油”“重金属”“钢”“铝土”四个单词，下面则是八行表格。若亨·约安尼斯拿起留言板，在上面工工整整填了“250”“30”“250”“30”四个数字。

　　“单位是百千克。”年轻少将见Z1神色好奇，补充了一句。

　　“诶……这是‘建造’我们所用的资源？可是我肯定没有——”

　　“这你可以放心，你们的重量不符合质能转换理论。”若亨·约安尼斯显然心不在焉。

　　“啊——”其实Z1还想问关于自己的排水量显然不止56吨、体重则肯定不到这到底是按哪个算的问题，不过看司令意兴阑珊的样子也没好意思问。

　　“……工厂的各个工作渠边上都有这些——叫Fee（德语：仙子）？的家伙搞出来的特殊测量计，能够根据舰娘舰装和人体的数值计算出合原型的排水量，不过我不懂怎么用。”若亨·约安尼斯回过神来，“至于消耗的资源，实际上这些资源不是直接投入来建造‘一艘船’的，而是进行一种类似巫术的玩意，然后‘感灵结胎’。详情我也不懂，总之投入资源不一定能造出想要的舰娘出来。”

　　“是这样啊……”Z1还是似懂非懂不过既然司令都不知道也就没办法了，“……诶，说到‘感灵结胎’……虽然您说自己是犹太人——”

　　“……嗯，是天主教徒。”年轻男子已经明白了Z1想问什么，耸耸肩。

　　就在二人说话的当儿，建造渠外面六个格的液晶显示屏已经一个个敲出了数字，若亨·约安尼斯看过去的时候一时陷入了无语状态。

　　“03:30:00……三个半小时？这个是？”

　　“之前说的，‘感灵结胎’加上快速生长，使舰娘‘诞生’，换言之就是建造舰娘所需的时间。”男子摇了摇头，“三个半小时的话，是‘铁甲舰’。”

　　“Panzerschiffe？是吕佐……德意志级啊。”Z1立即想起了这个词的意思。

　　“嗯，应该是，至少‘她’是这么说的。”若亨·约安尼斯看起来不怎么想提这个话题，“……虽然现在用不上，会是之后可靠的战力吧。”

　　“呃……”Z1又有些好奇，但既然司令不想提的话……

　　“……一个性格很麻烦的家伙，但没她不行。”若亨·约安尼斯看来对此人很是头疼，介绍也颇为简短，“三个半小时，这种时候就应该……”

　　随手掏出几十块德国巧克力放在建造渠后端的一个小门处——刚才领走留言板的妖精似乎也是从这个小门出来的，敲了敲门。几秒种后，一个妖精跑出来把大堆巧克力推进了建造渠。然后一分钟后，液晶显示屏上的时间降到了00:15:00。

　　“让这些妖精全员上阵以缩短进行那种巫术的时间……我知道这是贿赂。”若亨·约安尼斯扶额说道，“总比强制劳动强。”

　　“强制劳动什么的……”被戳中痛处，Z1干笑了起来。

　　15分钟的时间自然很快过去，建造渠后部足以供两三人并行的大门打开，身披高耸的舰装和两座……

　　“二连装炮塔？……”Z1顿时心生疑惑。毫无疑问，面前的装甲舰确实是自己深为熟悉的——

　　“这里是普鲁士帝国所属德意志级战舰，石勒苏益格-荷斯坦……作为战舰的话是已经完全过时的老朽，如果这样也没问题的话，愿意为您效劳。”

　　年轻军官的视线并没有在银发少女那对足有G的傲人双峰前的那枚实心的铁十字章上多停留一秒钟：“普鲁士帝国……也就是德意志帝国吧。记得地球的这个政权是在1918年——”

　　“是的……毋庸讳言，即使在那时，我作为战斗舰也已经过时了。”看上去只有十七岁的前弩级战舰语气平淡而温柔，“不过作为世界大战之后极少数保留下来的第二帝国战舰，得以同姐姐汉诺威和西里西亚一道，被赋予了一个新的职务——也就是练习远洋航海。作为训练舰度过了昙花一现的共和国时期以及在那之后的纳啐时代，虽然于国家的命运谈不上任何贡献，姑且是在各方面都竭尽所能了，不过也并未能见证那个国家绝望的终末就是。战后，作为一点微不足道的赎罪被赔付给苏联，也就是俄国，并在1948年作为靶舰被击沉。……作为战舰而言无论性能还是战历都是不能再过时的老东西，指望我作为战斗力可能是不切实际的，虽然如有要求我依然会尽力而为；作为训练之用的话，至少可以保证会温柔而严厉地进行全方位的指导，这方面不必担心。”

　　“啊，是石勒苏益格-荷斯坦阁下！”Z1这才反应过来，这位老女士的经历可远远不像刚刚声称的这样乏善可陈！

　　“——会指挥U艇吗？”若亨·约安尼斯脱口而出。

　　“虽然也有所了解，但并非所长……”石勒苏益格-荷斯坦表情慎重，“也许埃姆登会知道得更多一些……毕竟曾经是‘那个人’的座舰。”

　　“……没关系，已经很好了。”若亨·约安尼斯简单地说，抬手敬了一个军礼，“欢迎来到德意志联邦……不过，目下的局势，无论战斗舰还是训练舰都无用武之地，请耐心等待一两周。”

　　“哪里的话……对于‘公海舰队’而言，耐得住寂寞是最基本的素质。”银发少女轻轻一笑，提起与军服同色调的普鲁士蓝色中裙行了一个屈膝礼。



　　当若亨·约安尼斯再次开始建造的时候，顺便向两舰解释了一下但泽目前的情况。

　　……首先，这家伙7月底已经得到了一个希佩尔上将级重巡了。

　　“布吕歇尔氏的话……”Z1想了想布吕歇尔的沉没原因，顿时明白了少将大人为何不把她叫出来委以重任的原因。果然：“言过其实，难堪大用……但愿欧根亲王或者希佩尔上将能对自己有比较准确的判断。”

　　“如果需要一个对自己的实力判断到位的巡洋舰，为什么不去找柯尼斯堡级呢？毕竟是在魏玛时期生活过的孩子。”银发的前弩级战舰一边思索一边问“……不过，以在战争海军中的地位而言，轻巡去充当重巡的旗舰只怕是无法镇住场的吧。”

　　“问题就在于此……”若亨·约安尼斯叹了口气。

　　刚才填入建造数值的时候三人都走神了，等说完这句话回过头来，若亨·约安尼斯才发出一声短暂的惊呼，立即塞了一堆巧克力。

　　“看来是重巡了……”Z1心想这个司令长官其实挺好懂的。

　　“早上好！我是重巡欧根亲王，请多关……指导，诶嘿嘿。”

　　一头橙色柔顺长发的女孩儿一走出来看见了表情微妙的训练战舰，嘴头的最后一个词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地咽了回去，“……诶诶诶？我、我们是女孩子？”

　　“这才发现问题么……”若亨·约安尼斯一脸囧，“……详情稍等再解释，对于你刚刚自称的那个‘希佩尔上将级重巡欧根亲王’，请做一下自我评价。”

　　“哇这、这个……我大德意志的造舰技术是！……不对不对，”看起来比起“重巡”这个级别有点过于幼小（除了身高）的橙发女孩儿果然作出了和Z1被突击提问时一样的反应，“那个，能不能稍微给我一分钟时间……”

　　“没问题，不着急。”若亨·约安尼斯漫不经心回了一句，继续填着建造表格。

　　“嗯嗯……这样好了！没错，我是希佩尔上将级重巡的三号舰，欧根亲王。生于基尔，和俾斯麦姐姐大人一同参与了莱茵演习作战，之后又……唔，在各种各样的环境下，与各种各样的对手努力战斗过了。在战后作为战败赔偿被交付给美国，并且参与了……呃，一项实验。”

　　“嗯嗯，舰历我大致懂了……那么对自己性能的评价呢？”若亨·约安尼斯回过头来看了小女孩一眼。

　　“性能的话，作为希佩尔海军上将级的三号舰，和其他希佩尔上将级一样，以优秀而强大的主炮而自豪。如果把我和俾斯麦姐姐大人编在一队的话，哪怕是战斗舰都能击败哦！”

　　“……不，首先俾斯麦自己就是战斗舰吧……”若亨·约安尼斯嘀咕道，“……对不起，请继续。”

　　“是……不过，防护方面只能说是平均水平，幸好对鱼雷的防护能力继承了德意志的优良传统没有太大漏洞。另外，作为重型巡洋舰，航速算是比较慢的，轮机的故障率也比较高……不过，有了优秀的德意志水兵，只要让我和俾斯麦姐姐大人一同出击的话，无论什么样的敌人都不怕！嘛，虽然浅滩什么的，果然还是完全不行啦……”

　　“……不行啊，虽然不是那些鼻子翘上天的家伙，但是……让这孩子去当巡洋舰队旗舰真的好吗，这不完全就是个迷妹吗……”虽然点了点头，若亨·约安尼斯还是揉起胃来。

*注：希佩尔级重巡布吕歇尔的沉没原因……嘛。

远野织

三、皇家海盗

　　正话少说书归闲篇，根据（对“舰娘对深海作战的能力”还心存疑虑不愿多投入太多资源的）德国政府的规定，一天投入的资源总量不得高于400吨。考虑到其后还需要开发装备，表格上的八行一般能动用个六行就是极限了。

　　然后若亨·约安尼斯在剩余的几次建造中，果然不出所料没有造出希佩尔上将，不过倒是把柯尼斯堡级三舰造出来了。

　　“……这炮真的没问题吗。”若亨·约安尼斯嘀咕道。

　　也难怪他这么质疑，德国轻巡的火炮测试成绩让石勒苏益格-荷斯坦都一时无语了：“似乎是因为15cm SK C/25的炮弹形状问题，导致其飞行过程中的存能比理论值还要低得多……在中近程结合鱼雷进行攻击好了。”

　　“我会在港口进行远程的指挥，但不要光靠我。”若亨·约安尼斯摇摇头，“旗舰就决定为欧根亲王，旗舰以下：布吕歇尔、柯尼斯堡、卡尔斯鲁厄、科隆、莱伯里切特·玛斯，没问题吧。”

　　“是！”

　　“……我？！”Z1吓了一跳，“不是Z9，也不是Z23……？”

　　“对。”若亨·约安尼斯简单地说，坐回到办公桌后面。

　　“唔，谢谢……但是，我并不擅长舰队战，只怕到时候会拖了大家的后腿……”

　　“……这请放心，”若亨·约安尼斯说出了这么一句高深莫测的话，“性能什么的，只要精神性跟得上我就有办法提升。”


　　清除东普鲁士近海的大批深海海怪，行动倒是很顺利。

　　……硬要说的话，也就是Z1如同自己预告的那样不禁打，即使是最低级的海怪——也就是意大利和英国称的1型驱逐舰三两下也可以让她中破。

　　好在，两三战下来之后无论若亨·约安尼斯、被派去当旗舰的欧根亲王还是Z1自己都逐渐摸清了她的能力，即使其在队伍中相对短板，因为配合到位，大破的次数也显著减少。

　　接着，随着但泽湾的整片海域被清理出来，以及若亨·约安尼斯在第三天建造出了莱比锡级两舰，Z1便与她新造的妹妹Z3、加上莱比锡级、柯尼斯堡级、希佩尔级两舰总计8舰一起，组成了一个轮换的十舰巡洋编队。平时弹药燃油充裕的六舰在波罗的海进行扫荡作战，其余四舰则在石勒苏益格-荷斯坦的带领下进行但泽湾内的航海训练，如是这般过了一周。

　　……咳，当然在此期间也不是没有其她的舰被造出来，甚至还有一个重复的Z23，这就被用来做一个被称为什么“合成”的东西了：把她的舰装卸掉，用这些舰装所具有的魔力来强化欧根亲王的舰装的威力，而卸下舰装的Z23就从生理意义上完全变成了普通的人类。

　　当然，因为是机密军人，即使变回普通人类也不能这么简单就扔回社会就是了。总之，现在因为重复而退役的舰娘都在港里进行后勤方面的工作。

　　不管怎么样，这一周里造出来的舰，除了前两天的以外全都是驱逐舰。不过，这应该说也是若亨·约安尼斯刻意为之，因为自打第二天四发没有造出埃姆登之后，剩余这6天他都只是每天造水面舰渠填上四个3吨×4就结束了，剩余的全都用来造装备了。

　　只是这个，装备也不能确定是什么……简直是赌国运嘛！

　　“……布拉德娜少校，我没空跟你扯皮，我的意思是说，这个叫作15cm SK C/28的连装炮塔能不能装在轻巡洋舰上，如果不能的话，请把它改装成能的。”一周之后Z3路过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还听见长官用尽力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冲电话里说了这么一句。

　　不知道对面的名叫布拉德娜的少校回答了什么，总之接下来Z3就被长官一阵极端失态的诸如“我(Oh)练(mein)功(Gott)（额滴天哪）！”以及“That's(Das)why(war)I(ein)悲愤(Befehl)（那是个命令）！”和“气(sie)死(ist)偶(ohne)咧(Ehre)（她毫无荣誉可言）！”之类的文字弹幕吓得落荒而逃了。

　　跟同一间卧室的Z1交换了信息之后，两人都同意：1、约安尼斯少将不好惹，真的不好惹；2、少将先生面临的压力各种意义上好大啊……

　　“……实在抱歉，两位，看来我之前把话说得太满了。”结果当天晚上，若亨·约安尼斯少将就主动找上了两人。

　　“诶，这个……”Z1看来还有点心有余悸。

　　“我找的那个改装的家伙……似乎有点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现在我并不敢确定她能不能为你们进行进一步的改装了。”若亨·约安尼斯表情疲惫，“……先走一步看一步吧，但即使一时半会没法提升机体性能，你们的性格给你们提供的优势不会被机体性能所阻碍，请继续精进……”

　　“嗯……一定会的。”Z3用力点了点头，“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先跟我去一趟工厂好了。”

　　……三人来到工厂的时候，正好看见欧根亲王正站在建造渠边貌似在等什么的样子。

　　“少将先生！”看来橙发小女孩还就是来等若亨·约安尼斯的，一见到三人立即一步窜了过来，“窝、窝认为要进行下一步的作战，战斗舰是必不可少的！”

　　“……嗯，我同意。先以西里西亚为目标吧。”若亨·约安尼斯顾左右而言他。

　　“不——那个，窝、窝的意思是说那个，高速……不对，38厘米……对了，是超弩级战舰！对，随着战线往北海方向延伸，深海栖舰肯定远远不止眼下的这种小海怪，战斗舰级别的大敌人迟早会出现，我们需要能够对它们造成足够伤害的超弩级战斗舰！”

　　“言之有理，”若亨·约安尼斯表情超严肃，“……听说沙恩霍斯特级确实有装备38厘米炮的改装提案，虽然我看着一点也不靠谱。”

　　“哎，啊——”

　　“……咳咳，不开玩笑了。”若亨·约安尼斯看除了依然一脸懵逼的欧根亲王，连自己身后的两个驱逐舰都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难受的样子，耸了耸肩，“如果你真的想建造俾斯麦出来的话，可以。”

　　“诶……诶诶诶！可以吗！”欧根亲王两眼瞬间开始往外刷小星星。

　　“……不过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每一项资源投入的量不得超过900，另外铝的投入量不得超过100。听说你是个幸运的家伙，祈祷你这次能成吧。”

　　“是……是！那就：900、900、900、40！走起！”

　　“你还真是花钱不心疼……”

　　效果立竿见影：资源投入之后，液晶显示屏上跳出的时间正是05:00:00。

　　“啊！这么长的时间，莫非是——”

　　“提尔皮茨吧。”若亨·约安尼斯安静地接了下一句。

　　“少、少将真是的！”欧根亲王已经明白这个闷骚犹太佬是在拿自己开涮所以这次没有上钩，“那个，加速建造的话，巧克——”

　　“……不用破费了，”若亨·约安尼斯一提起这事就不禁咬牙切齿起来，“……现在这帮家伙口味都被养刁了，连巧克力都非尼德兰的不吃。算我请你一次。”

　　收到一堆比利时巧克力之后，建造时间果然快了起来。

　　“您好，我是俾斯麦级战舰的命名舰，俾斯麦，请好好记住吧……唔？”

　　除了金发而且身高略高一些之外与某重巡长得颇为相像（胸围稍微大一点，大约有B？）的少女话音未落就被一道橙色的激光扑倒了：“俾、俾斯麦姐姐大人！！！”

　　“咦？提尔……不对，虽然现在这个姿态……这不是欧根吗？”金发战舰花了不到一秒钟整理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所以，你我现在这个姿态到底是？”

　　“啊就是因为——”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请先回答两个问题：第一，你对你之前所效忠的那个政权怎么看？第二，你对于‘俾斯麦级战斗舰俾斯麦’的自我评价，简单说一下。”

　　“俾、俾斯麦姐姐大人！那个——”

　　“政权的话，军人不应该对政治置喙，不管是什么政权，只要是为德意志而战的，我便会为它而战。”但俾斯麦显然比欧根亲王的嘴快，第一句话已经说出去了，“至于我自己，如前所说，我是俾斯麦级战舰的命名舰。作为德意志产的第一级超弩级高速战舰，根据我此前所知……的一些消息，很可能也是德意志最后的一级超弩级战舰，在开战之后承担起了整个战争海军水面舰队的主心骨之责。虽然在设计上存在着诸多问题，预定将会成为我的旗舰的更重要主力舰也被无限期延迟，但我还是与我伟大的乘员们一同全力奋战，并取得了战绩。只要是祖国召唤的地方，无论是去和敌国的超级战舰、轰炸机对抗还是巡洋破交，只要不是让我潜水上陆这种从结构上就无法办到的事情，即使再不擅长我也会以死相搏，只求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

　　“……可以。那么，请详细评价自己的性能。”若亨·约安尼斯脸上的表情还看不出具体的意见。

　　“好的。我们俾斯麦级战舰，在雷德尔元帅的造舰计划中，原本是作为前卫线的尖兵而存在的。为此，我拥有着优秀而稳定的航速、航程和强大的射速。但除此之外的性能，却只是战斗巡洋舰级别的，无论作为主炮的38厘米速射炮还是防护，都只是勉强达到了华盛顿海军条约战舰的水平，比除了英国之外各国的新造战斗舰都要弱；除此之外，防空方面的弱势也已经被充分暴露出来。虽然我们本应担负的职责是战列线上的‘H级战斗舰’的僚舰，但由于H级战斗舰的计划被一再拖延、扩大，实际上已经成了一纸画饼，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得不担负起战争海军最强主力舰的职责……然而同样由于我们的攻防能力甚至不及英军的华盛顿条约战舰，要我们上战列线的考量反而因为我们地位的提高变成了有去无回的败家之举。这样一来，我们最终能够从事的，反而只剩下了旧世代战斗巡洋舰的破交战。但即使这样，当我在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出击，遇到了英军包括旧世代战斗巡洋舰之王和新战舰的两舰组合时，依然全力迎击了……对于战争海军来说，用我换掉一个胡德或许是不值得的；但是对于我这一生唯一的一次海战，我并不会后悔。”

　　“这可和你刚刚声称的‘去巡洋破交也会以死相搏只求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不太相符啊。”若亨·约安尼斯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是的，这我承认。我已经反省了自己当时的冲动——但唯独我的水兵们面对强敌奋战的努力，是我绝不会也不能否定的。”俾斯麦坦然答道。

　　“——而这已经是足以令我满意的答卷了。”若亨·约安尼斯点点头，“那么接下来，俾斯麦将作为第二舰队的旗舰，进行以收复基尔运河为目的的训练工作。为了德意志联邦，请全力以赴吧。”

　　“是，长官！”俾斯麦高举起右臂。

　　“诶俾斯麦姐姐大人，这个不能——”欧根亲王看到俾斯麦做出这个“胜利万岁”顿时吓得都说英语了。

　　“……啊，忘了跟你解释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了。”若亨·约安尼斯叕揉起胃来，“稍等一下再解释——”

　　……结果刚好把填完下一个的建造表格扔在了妖精进出的小门前，被妖精一把拿走了。

　　“……又、又是五小时？”年轻军官看着这个数据一时陷入了无语状态。

　　“额，说不定是提尔？那孩子的性能只会比我更好，一定会成为强大的助力的！”俾斯麦也兴奋了起来。

　　“好好。”若亨·约安尼斯看俾斯麦眼里金光闪耀，也不好意思再逗逗欧根亲王了，主动给妖精送上了比利时巧克力。

　　“我正是北方的孤独女王提尔皮茨。如何？是很有德意志风格的厚重而美丽的设计吧？科技之国所独有的这八门例无虚发威力巨大之G7鱼雷，就让您见识一下何谓破交战！只要有我在场，就算盟军全体舰队都不敢出——”

　　“好了我知道了你归你姐姐俾斯麦管。”也不等胸围妥妥大于C的慵懒俾斯麦级战舰说完话，若亨·约安尼斯安静地接上了下一句。

*注1：德国本土造BSM还好是不需要大建的，@MNB。*注2：如前所说，德系本土产的和11区的德系舰因为母体不同所以外貌甚至性格都会有大小不一的差异，比如派拉斯、BSM和起不来的胸围……
*注3：没错北宅的完工语音用了日系BSM自我介绍的另半句，@威力巨大之九三式酸素鱼雷赋。

远野织

四、乖离百万

　　因为马上就要准备进行第一场大战役了，整个但泽的人力物力都被调动起来进行随后的作战和侦察任务。

　　虽然是在狭小的运河内交战，主炮射速缓慢的战斗舰是事倍功半，但因为不能忽略从贝尔特海峡出现新的深海栖舰生力军的可能，因此还是有必要在哥本哈根以西预留一支舰队的。

　　“欧根亲王为旗舰2重巡加上柯尼斯堡级、莱比锡4轻巡负责基尔运河内的作战，俾斯麦级两战舰、石勒苏益格、纽伦堡、Z1Z3总计6舰在贝尔特海峡待命警戒，大体上就是这样吧……”若亨·约安尼斯心不在焉地看着手中的资料。

　　“我的侦察机已经捕捉到了基尔运河内河的深海栖舰。总计6舰，不过……”

　　这份资料是美国传真给挪威船王桑迪特家族、又从桑迪特家族分发到英法德意四国的。一言以蔽之，就是炮舰使用自带的水上机进行“炮击弹着观测”的做法。实际上根据美国那位约翰逊提督的说法，二战的炮舰使用这种观测体系的才是主流。

　　比起最大速度来，在低空的失速性能是观测机更重要的性能指标。

　　“少将先生，我觉得这样还是不妥。”

　　“不过运河内的深海栖舰包含两个发出金色灵光的人形深海栖舰，我认为……”

　　居然同时开口，再加上突然响起来的电话，顿时石勒苏益格和俾斯麦都陷入了尴尬状态。

　　“啊俾斯麦这个弹着观——”显然约安尼斯提督还没回过神来，下意识把自己琢磨的话说出了半句，“……呃抱歉。”说着拿起了电话。

　　“约安尼斯先生，那个……您要求的‘那个’，在但泽已经试架设完毕，‘第三条和第四条’的设备和材料也已经就绪，随时都可以开工！”年轻而虚脱的女性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我知道了！那么，关于Ar196的那些改进型，请尽快研究出来……另外，关于将舰娘改装成航母类型的努力。”若亨·约安尼斯好似很是郁闷，声音也压得很低。

　　“这个……德意志的航空母舰计划包括齐柏林伯爵级四舰、欧罗巴级一舰、翡翠级两舰，除了翡翠级是24架飞机的轻母以外，其余5舰都是载量超过40的超级航空母舰——”

　　“……载量才刚四十多就敢自称超级航母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若亨·约安尼斯隐隐又有暴走的趋势。

　　“我国最新的航空母舰不也是这个载量吗……深海栖舰的航空母舰的载量那都是魔改，不存在的。而且，德意志航母上面搭载的可是大德意志空军，以一敌二毫无问题嘛！”

　　“以一敌二？怕不是活在梦里！”虽然年轻军官本能上对这句话毫无信任，但欧洲大陆三国的舰娘只有意大利那个叫天鹰座的航母能够达到60以上，“约书亚·约翰逊报告”中也没提到美国航母的载量，总而言之目前倒也没什么可以反驳的实例，因此也仅此而已。

　　“总、总之，既然政府现在只给出了齐柏林伯爵级的……那就没有办法了。不过除此之外，现在还有两个能够努力的方向：一个是希佩尔上将级重巡赛德里茨的航空改装，另一个是法国轻巡德格拉斯船壳的——”

　　“……后一个改装出来你觉得她会炸谁？”不说还好，一说这话题若亨·约安尼斯脸上顿时现出了杀意十足的冷笑，声音压得更低了。

　　“当然是英——诶。”

　　“萨莉·菲尼克斯·布拉德娜中校，我奉劝阁下别把歪主意打到法国船头上。否则，我不会以任何方式保护阁下的生命安全。”年轻军官冒着寒气的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那么闲话不多讲，既然如此，请好好研究赛德利茨航空改装的事情……顺便一提，原版的改装案我记得载量过于感人了，就不要再跟我炫耀了。我想要的是实际有战斗力的。”

　　“原版不就很有战斗力了吗？大德意志经典的战斗机有20架以上，完全就是不可阻——”

　　若亨·约安尼斯身上的气息更冷了：“……看来，阁下，需要，被放进，海里，用肉体，体验，跟深海的，战斗力，比较。”

　　“对、对不起！！！”

　　年轻军官一把把电话扔了回去，还狠狠做了六个深呼吸才冷静下来，“……齐柏林伯爵和塞德里茨都是没有实际建成的舰，目前能不能出来可是一点影儿都没有，先不管她……石勒苏益格女士、还有俾斯麦小姐，请依次说说自己刚刚的建议吧。”

　　“虽然我加上两个驱逐舰也可以作战，但在猫窝海峡整体在深海栖舰盘踞下的状态，我的实力和航速恐怕很难保证战斗力。”虽然刚刚经历了提督的咆哮，石勒苏益格-荷斯坦的语气依然心平气和，“我的建议是，此时应该先试着建造新型的舰娘……比如说，德意志级装甲舰。如果没能成功的话，再由我上场也不迟”

　　“运河内的深海栖舰包含有两个发出金色灵光的人形深海栖舰，在基尔运河这种狭长的流域内，后突入的我们处于极其不利的态势。我建议采取其他手段……比如U艇来对付这支舰队。”

　　“……总而言之，目前可以投入的战斗力确实不足。”若亨·约安尼斯点了点头，“在考虑具体行动之前回到刚才那个话题：俾斯麦还有石勒苏益格，你们对这个叫‘弹着观测’的战法了解多少？”

　　“这是世界大战之后，各国都开始应用的标准战术——由大型舰自带的观测机在敌舰上空盘旋，并向射程超过地球曲面的战舰实时报告弹着点与预定的敌舰之间的偏差，以便调整火控。……不过其一，这是只有有飞机载量的舰才能做到的，没有弹射器的我，很遗憾没有这个能力……其二，这个战术只有在对方没有战斗机威胁我方观测机的情况下才能做到，否则孱弱的水上机完全是有去无回。”

　　听出了黑色吊带袜的少女语气中无法掩饰的遗憾和抱歉，若亨·约安尼斯微微点了点头，又转向俾斯麦。

　　“这个我完全可以做到。”俾斯麦回答道，“不过正如石勒苏益格前辈所说的那样，必须是在敌方没有战斗机威胁我方观测机的情况下才能进行。为此，必须保证在低空没有任何空战的情况下才能进行稳定的弹着观测，即使敌方在低空处于劣势，只要有飞机也会大大干扰观测机的效果；此外，一个水上机作为侦察机的性能优劣并不能与作为观测机的性能优劣完全划等号，像意军的Ro.43双翼机作为侦察机并不如我们的Ar196，但作为观测机就非常优秀，而我们的Ar196则是作为侦察机的性能远优于作为观测机的……何况我们手中的又只是初期型号，我想，仅以现在我们手头的Ar196A-1作为观测机，恐怕也只有携带了四架的我们俾斯麦级能够保证比较优秀的观测水平吧。”

　　“……明白了，Ar196的改进型我会催促尽早搞出来的。另外我对这个弹着观测的概念很感兴趣，之后有机会请务必跟我讲解一下。”若亨·约安尼斯显然想到了更远的地方，“另外就是，鉴于基尔运河的敌人强度还是太高，接下来一周的作战任务先退一步，改为确保梅克伦堡-前波莫瑞州近海的安全。石勒苏益格、柯尼斯堡、卡尔斯鲁厄、科隆，去工厂！”

　　“重巡洋舰舍尔上将！全世界最强最成功的破交舰的魅力，请好好体会一下吧。”

　　“最强破交？哦……那就交由欧根亲王指挥了。”

　　“呃……诶？我是不是听错了指挥关系？”

　　“交由欧根亲王指挥，你没听错。”若亨·约安尼斯说着带着一丝不满瞥了石勒苏益格一眼，“……啊，三个半小时，又来了。”

　　“德意志级装甲舰命名舰，德意志，向您报到……虽然这个名字和这个舰种都只存在了不到八年，不管怎样都会全力以赴的。”

　　“……总之请做一下自我介绍。”这次若亨·约安尼斯的语气可不带有什么期待了。

　　“是……我是魏玛共和国在战败条约的束缚下建造的最后一级大型舰，也是唯一新造的主力舰。虽然装备了11寸口径的28cm SK C/28三连装炮，无论主炮口径还是排水量都超出了条约对巡洋舰的限定，因此被英法称为袖珍战舰……但说到底，依然只是一个无视条约的巡洋舰而已。”虽然察觉到了提督语气中的不信任，德意志还是仅思索了几秒钟便做出了回应，“可以自信地说的是，在防护方面依靠装甲盒和装甲带的重点防御，确实交出了对得起吨位的答卷，作为重巡洋舰而言防御有着决定性的优势……相应地就是航速只有战斗舰的水平，只有6门11寸炮的火力投放量严重不足，是一个比起说战舰更像‘嘘嘘巡洋舰’的产物。虽然这样的我们，在开战之后只能作为破交舰而存在……但，如果您能把我们看作主力舰来重视，我会感激不尽的！”

　　“……这不是很好吗！”若亨·约安尼斯拍案而起，“愉悦地决定了，巡洋舰队就由你来做旗舰了！……不过在此之前，要让你跟俾斯麦她们先组队完成一个作战任务。”

　　“啊、啊咧？……谢谢长官的信任！”

　　……那么，现在的手段已经有了三种：U艇偷渡、轻巡打内河而战舰守外海、以及……

　　那么，该用哪种呢！

　　“……首先，重建罗斯托克吧。”

*注：即基尔运河以东、但泽以西的近海



　　战线向西延伸的过程中，若亨·约安尼斯也确实发现德意志所言不虚。6门11寸炮，火力投放的数目简直不要太低，在波罗的海几乎填满了1型驱逐海怪、偶尔有6型轻巡的场合下，发挥可谓是不顺到了极点。

　　但这并不要紧，同样的情况在石勒苏益格接受训练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了——而且硬件条件比她们还差。舍弃穿甲弹流，全部装备高爆弹，给我FFF！污物要消毒哒！

　　……另一方面被若亨·约安尼斯（虽然原因什么的还有人没看懂）寄予厚望的石勒苏益格-荷斯坦、俾斯麦、德意志、欧根亲王、柯尼斯堡、卡尔斯鲁厄、科隆、Z1、Z3这八舰也进一步成长了起来。除了最后到的德意志之外，其余7个都完成了大改装，德意志也马上就可以改装了。

　　……顺便一提，由于年代略晚一点，反倒是舍尔上将首先完成了大改，不过若亨·约安尼斯听说，她是很快就可以进行两次大改的。

　　就在这种情况下，若亨·约安尼斯踏上了已经受到严重破坏的罗斯托克军港……当然不是坐船过去的！而是乘坐德国政府的海军标准车，戴姆勒-奔驰“球形闪电”LK2，后排还坐着Z1和Z3，石勒苏益格-荷斯坦则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顺便一提，旁边还开着一辆棕色的宝马“海燕”，并不是海军制式只是贴着一个联邦海军建造局的徽标。驾驶员是俾斯麦，还带着欧根亲王。至于这辆车是谁的……提督也没说。

　　“……石勒苏益格，在地球你是经历过完整的两次世界大战而且又在德国的敌国呆过很短的时间，我想问一下，在你看来这两次世界大战中……包括在此中间，‘你们的德国政府和军队’的表现究竟如何？尤其是海军和空军的。”

*注：球形闪电，即Kugelblitz；LK2，即LKII；海燕，即Sturmvogel，也可译为冲锋鸟、风暴鸟。二战后宝马接手了梅塞施密特厂的部分设备。

远野织

五、天宝遗事

　　若亨·约安尼斯这句简单的话立即把睡眼惺忪的Z1Z3炸了起来，连第二次世界大战都没经历过多久的她们还真想听听老前辈的见解。

　　“大致的政权更迭和战争态势我已经知道了，只需要作出你想做的评价就行。”在石勒苏益格-荷斯坦做出回答之前，年轻提督又补了一句。

　　“如果作为一篇评论文的话……我觉得，标题可以这样写。”如今身穿一身纳啐制服的前弩级战舰静静地露出一个苦笑，“《兵是好兵，王是愚王》。如果道路都已经被决定了是破灭之路，战斗得再努力也只是减缓一下这个过程而已……”

　　“……请详细些说。”若亨·约安尼斯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变得不安起来的两个小学生，继续问。

　　“从地图来看，德国是不适合发动大规模战争的。”石勒苏益格-荷斯坦首先下了一个断言，“位于欧洲大陆的中部，东西南北都有他国，能够把三个方向的国家全都笼络住只打一个方向，是很困难的。第二帝国在开战前，实际上就已经是东西两方同时受敌，更不用说之后意大利也退出盟约倒戈，局势已经变成三面受敌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在外交上首先就把自己摆在了一个极其不利的地位。实际上这一点，我们的陆军是清楚的，因此也制定出了在无法撼动这个愚蠢政局的情况下所能做到的最正确的战略，也就是试图确实消灭一个方向的敌人，无论是开战时速攻法国还是直接支持俄国革命，都是如此……然而前者失败了，后者虽然成功，但为时太晚，再加上帝国海军面对贸易立国的英国，所采取的绝望昏招“无限制潜艇战”，1916年以后全世界九成的国家和地区都在与德奥联盟为敌，我们又能如何？”

　　显然第一句话就已经戳中年轻军官的痛处，若亨·约安尼斯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相对而言，第三帝国在开战时面对的局势要好得多，也就是位于他们西面的英法当时的领导人在第三帝国的恫吓下完全卑躬屈膝，而俄国在对抗英法方面和德国是利益一致的：虽然世界大战的开始同样是意外，但在世界大战开启前夕俄国……苏联便和德国结盟，而英法只是圈地自守。”石勒苏益格摇摇头，“但在这样几乎是白送的开局下，第三帝国却一再地主动为自己增加敌手：1939年与俄国盟友背靠背之后，却没有去消灭实力强于自己的法国，而是先去向北欧宣战只为了取得在欧洲大陆就有的铁矿……实际上如果英法会威胁德国在北欧的补给线，就断然不可能坐视德军去攻击北欧，而正常来讲也应该顾虑到这一点而把目标集中在法国才是；在前者因为英法过度的愚蠢而被完全坐视之后，德国以陆军主导的战术发挥还是正确的，击败了依然一枪不发的强敌法国，但随后发动的以空军主导的对英作战——当然，由于俾斯麦已经提到过的海军建设被中途叫停的原因，战争海军对英国海军是压倒性的不利，指望登陆攻击英国确实是不可能的事；唯一的胜望在于给英国边境持续施加压力，迫使如1939年政府一样惧德的英国民众主动把英国奉送给第三帝国——却被空军元帅纯粹出于‘面子’的强攻伦敦政策而破灭了，不列颠空战的失败已经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而不列颠空战失败以后，德国又做出了愚蠢程度堪比两年前英法静坐战的举动——在英国无法被击败的情况下偷袭自己不老实的盟友苏联……在此之后德国的战败已经没有疑问了。”

　　“……军队方面呢？”敏锐地察觉到少女只在提到第二帝国时用了“我们”，若亨·约安尼斯罔视了Z1Z3的骚动：石勒苏益格-荷斯坦关于第三帝国第一处昏招即威悉演习行动的指摘正是战争海军的元帅、一战老兵雷德尔一力主张的，不过石勒苏益格就算并没对雷德尔战略上的素养抱多高敬意也没什么不可以。

　　“如刚才所说，我认为当时的德国军人是优秀的军人……但是，也存在着两个致命的问题：一个是第三帝国所特有的，进入战时阶段后几乎停止了新一代熟练部队的培养，全依靠一群老兵打天下，使得德军在一次足够大的歼灭战之后就整体后继无力，虽然载具战出了一批击毁数震古旷今的王牌，但总体交换比即使算上弃子战术的苏军也并没那么好看……”

　　“另一个呢？”若亨·约安尼斯见石勒苏益格停顿了一下，于是追问。

　　“另一个，说起来难以启齿也很不好听——军队不能干政这一点，德国做得倒没有太大问题，然而德国的军人并非就因此而成为了无色——换言之，德国的军人太容易随着政治而起舞了。‘军队不干政所以政权的作恶与我无关’这种托辞，在英美或许还能成立，对于第二、第三帝国的军人来说是很难成立的……尤其是，看您的态度应该已经有所耳闻的第三帝国的恶行，我们不仅积极地参与了，而且大部分人不但没有反省自己，反而并不弃绝、直到战后还在怀念那个政权。”石勒苏益格把自己波涛汹涌的胸前，那两枚如今中央有着一个纳啐徽的铁十字章摘下来，语气依然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当年的普鲁士老兵的消亡，对于德国来说绝对是好事而非坏事吧。我们，是的我们，是一群不分善恶的家伙——从这个角度来说，越是‘优秀的德国军人’，距离‘合格的人’就越远……请务必把我们当成种族灭绝的前科犯来警惕。”

　　“也就是菌裹主义嘛。”若亨·约安尼斯摇摇手指，那意思是“该警惕的早就警惕过了”，“——我们这个德国呢？”

　　“虽然并没有接触太多这个世界的德国，从您和港口的水兵来推断，”石勒苏益格狡黠一笑，“第二帝国——或者说，普鲁士的帝国在1924年这样‘无疾而终’真是太好了。”

　　“这算是恭维吗。”若亨·约安尼斯轻笑一声，“——武器和战术方面呢？尤其是海军相关的。”

　　“这就很复杂了……海军方面，一直到第三帝国的灭亡为止，德国的水面舰都有一个致命的问题就是因为工人造舰经验不足、结构过于精细导致造价过高……第二帝国时期，这个问题的体现是与战略资源的缺乏共同构成的‘主力舰更新换代速度远低于英国’，但至少军舰的质量没有问题；第三帝国时期，俾斯麦提到过的战后停止开建一切水面舰、包括Z计划的舰队结构补完彻底被废除本身就已经足够致命了，再加上第三帝国彻底抛弃了魏玛时期关于防护结构的摸索尝试使得大型舰的防护成本依然维持在一战水平、海军的地位过低导致大口径的防空炮迟迟得不到更新、舰队防空不受重视、过度沉迷巡洋战争理论等诸多问题，可以说水面舰方面完全就是事倍功半的格局，优秀的炼钢质量和时而闪现的优秀火炮对于整体的战术没有任何帮助。相应地，U艇方面则一直在正确的轨道上发展，无论设计、战术甚至包括水面舰的整个鱼雷发展方向都是如此。但是……当‘存在舰队’被航空兵破除以后，只靠潜艇终究是于战局没有意义的。此外，无论是哪一次世界大战，德国向航母路线前进的努力要么被打断、要么因为内斗的原因停止预算，战术上始终停留在巡洋战争为主、存在舰队为辅的落后思维。不过考虑到德国的财力物力本来就完全无法与被君王主动一再增加的敌国抗衡，即使向航空兵方向前进的努力成功，也没有那个资金去建设一支足以与英国抗衡的舰队，不如说是进退维谷吧……巡洋战争倒是比老实扩大舰队结构多了一点好处，就是能让德国战败之前惹怒全世界，这样还可以吹嘘说是‘被全世界共同敌对才输的’，可以给隔岸观火的外国后人一些吹捧我们的本钱——如果在大洋彼岸真的有那种崇洋媚外者的话。”石勒苏益格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讽刺地冷笑起来。

　　“那是真的有，还有不少呢。”不过若亨·约安尼斯在听到“向航母路线前进的努力”时已经完全进入了下一个话题，“请着重说一下海军航空兵部分。”

　　“那就要分成航空母舰的舰体和空军两部分来讲了哦？”石勒苏益格-荷斯坦苦笑起来。

　　“没关系，我有时间。”若亨·约安尼斯顺手递给石勒苏益格一个暖壶，“……汉斯·施魏因奥格上校的咖啡。”

　　“希伯来式殷勤吗，谢谢。”石勒苏益格浅浅一笑，打开暖壶喝了一口，“……您说的那个上校，如果上次电话我没听错的话，正是这个德国的航空母舰计划的——”

　　“航空母舰‘俾斯麦’的设计师，没错。”年轻军官摇头叹息一声，“……所以，请详细解说一下。”

　　“第二帝国的‘1号航空母舰计划’是个和英国的一战航母一样的舰载机水上机混合物。相较于英国至多不超过20架载量的‘百眼巨人’，‘奥索尼亚’理论上可以拥有29架飞机，但也不过如此，只是航空母舰发展雏形期的一种尝试。”石勒苏益格简单地说，“一战结束后，随着赫尔墨斯（竞技神）和凤翔的诞生，航空母舰脱离了水上机母舰而成为专门的轮式机平台。但在这一过程中，航空母舰的发展又经历了重炮航母这一条弯路……很不幸，唯一的一个——听那位‘萨莉·菲尼克斯·布拉德娜中校’跟您提到过的意思——能够建造的德国航母，齐柏林伯爵恰恰就把日本正准备撤去的重炮完全学了来、却没有学到日本的机库利用率；同时也没来得及赶上航空母舰防护方面的大进步，防护是和希佩尔上将级一样的浪费布局……以及虽然有——对于滑跑距离长的德系战斗机来说想在区区二百多米的跑道上起飞是必不可少的——但功率和效率都不够，对飞机滑跑距离的辅助作用不够大，却完全占用了飞行甲板的弹射器，大大降低了起飞飞机的效率。老实说，是个只有20年代水平的落后航空母舰。加上舰载机的问题……”

　　“果然应该让你去跟汉斯谈。”若亨·约安尼斯又一次嘀咕道，“于是，舰载机的问题……只需要说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就行。”

　　“这就要提到二战中的空军了。”石勒苏益格又抿了一口咖啡，“从名字也可以看得出来，战争海军是比陆军和空军低一等的。其结果有三，其一是海军航空兵成了空军中的二等公民、却又对海军颐指气使；其二是海军舰上的飞行器，无论水上机还是轮式机，全都是空军所有而不是海军……这两点合一，就造成了空军，尤其是刚刚提到的空军元帅一直以来对第三帝国的航空母舰计划重重阻挠，要么是要求航母归空军所有而不听海军命令，要么干脆拒绝为航母提供舰载机，最终把所有的航空母舰计划包括齐柏林伯爵，都给拖到了计划中止。”

　　“第三个结果？”若亨·约安尼斯随口问。

　　“第三个结果就是飞机厂家提供的舰载机完全没考虑过海军的需求。”石勒苏益格扶额说道，“1936年Z计划初提航母舰载机这种东西时，全世界还处于双翼机为主流的时代，飞机是双翼机还可以理解；到了1939年鱼雷机依然只有双翼机，用俯冲轰炸机JU87B改装鱼雷机的实验失败，而且战斗机是在Bf109E的基础上大大劣化，这就是另一回事了……这种Bf109T的缺点，除了起落架间距过窄导致降落困难、为了提高航程在机翼架设了近乎裸露的油箱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该机的实际应用型Bf109T-1，机翼不能折叠，导致必不可少的战斗机占用了过多机库面积。”

　　“机翼折叠？……”若亨·约安尼斯一脸懵逼。

　　“这个……您可以回去看一看JU87C，那种飞机是机翼折叠的成功例子。”石勒苏益格开口想解释机翼折叠，但想了想又放弃了，“此后，齐柏林伯爵在1942年曾经短暂地重启计划了一次，这次的舰载机计划倒是终于有了正常的发展，计划的是JU87D的鱼雷机型和Me109G的扩大型Me155……然而，如刚刚所说齐柏林伯爵的计划重启还不到一年，后者连改修图纸都还没敲定就停止了计划，最终在这个番号上成型的只是一个布洛姆沃斯的截击机而已。这就是说，如果采取普通的方式，德国所能拥有的最强舰战也就仅止于Bf109T而已了……而且，最高也就仅止于Me155A：第三帝国可以称得上拥有缠斗性能的飞机只有以Me109G为终点的Bf109系列，加上Fw190的一个改装型‘液冷型D-9’及其进一步改装型Ta152而已，而后者的滑跑距离比双发飞机都长，是不可能在齐柏林伯爵上起飞的。”

　　“……也就是说，只能奢望布拉德娜女士哪一天有节操了么……”若亨·约安尼斯顿时一脸黑线。

　　“总而言之，且不论刚刚有一个影的Me155A、怎么看也没有条件上舰的Fw190D-9和从别国进口舰载机的可能性，如果只有Bf109T作为歼击机的话，一旦我们遇到了深海栖舰的航空火力，恐怕会陷入至为不利的局面呢。”石勒苏益格以这句话作为结尾，然后把目光从咖啡壶转向若亨·约安尼斯，“虽然这么说可能很失礼……”

　　“没关系。”海军少将耸耸眉毛。

　　“我是说……汉斯上校煮的咖啡，还真是难喝啊。”

　　“我知道……”提督随口回答。

　　“听这个意思……莫非您是不好驳设计师先生的面子没敢拒绝，却又不愿意自己受苦，于是才给的我？”穿着黑色过膝袜的前弩级战舰眯着右眼瞟了一眼长官。

　　“……真的不用客气。”若亨·约安尼斯难得地露出一个坏笑。

　　“真不愧是从不吃亏的犹太奸商啊~”石勒苏益格故作恼怒地吁了一口气。

　　“不，我不是……军队一律不得经商。”若亨·约安尼斯含糊道，不过这个蹩脚笑话倒是把一车女孩儿都逗笑了。

*注1：施魏因奥格，外传2里出现过这个姓。
*注2：汉斯，你煮的咖啡真……

远野织

六、大丈夫じゃない、大問題

　　汽车停稳后，首先从车里出来的是一袭黑色超短裙。虽然很明显对改装后自己身上这身纳啐军服怎么穿怎么不爽，但石勒苏益格的性格反而比起改前更轻飘了。

　　或者该说是黑色幽默。

　　“飞行员方面呢。”若亨·约安尼斯走下车的同时还在问着话。声音还挺大，像是故意要让迎过来的银色长发、一双红瞳的少女听见一般。

　　“那就要分成两个极端来说了。”感受到长官红果果的“求当面打萨莉·布拉德娜脸”的意图，石勒苏益格不禁莞尔一笑，“第三帝国的空军培训机制不同于美英日诸国，并不会让发明了新战法的飞行员回到后方成为教官，而是战果越高越调到适合单独发挥的战场，使富者愈富，当然相应地就是贫者愈贫——刚刚已经说过，虽然载具战出了一批击毁数震古旷今的王牌，但总体交换比即使算上弃子战术的苏军也并没那么好看，除了那几个专门整编起来的王牌大队之外，其余的飞行队熟练度可能连没有民间飞行基础的日本都不如。再加上，从1942年开始Bf109的更新换代都处于停滞阶段，虽然其后也出过别的机型但都是截击机型，而其余的第三帝国飞机都不是歼击机而只是‘截击机’，除了前述的Fw190D-9及其到了1945年终于出的一个主要目标还是超高空截击、但也有一定缠斗能力的升级版Ta152之外，可以说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战斗机……从1943年开始就变成了在毫无制空权的战场上进行于战局无益的刷分游戏了。那么——问题来了：要凭被视为马来的海军航空兵，想要召唤到那些一直保留到战争末期的飞行队的军人灵魂……我不觉得是件很容易的事。”

　　虽然石勒苏益格声音不高，但是已经距离不到十米的红瞳女研究员显然是听见了，从她蜷缩起来的身上传来的诸如“富兰克林啊(Feiglinge)反了他(Verräter)（懦夫、叛徒）”之类的小声嘟囔来看，显然是完全不认可石勒苏益格的指摘。

　　“于是？”若亨·约安尼斯给完银发女少校一个下马威看起来颇为满意，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表情，“布拉德娜少校，机场——”

　　“还、还能用，没有问题。”穿着技术兵的白大褂的女少校脑袋又往下缩了一下，这才慢慢直起腰来，“……虽然机场的跑道被炸出了很多坑洼，但是保证‘斯图卡’起降的距离还是有的……毕竟，体积就只有这么小嘛。地面塔台之类的设施也还好没有受到大的损害。”

　　刚刚缩着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其实站直的萨莉·布拉德娜少校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虽然瘦弱但匀称的体型，加上如同洋娃娃一般精致的脸庞，完美地将其因为久不出屋而显得苍白的肤色变成了魅力上的优点。

　　……不过，总是虚脱的声音和表情，加上整体的白色调，给这种无机质的美感增添了一种恐怖气氛，好像随时一不小心都会消失不见一般。

　　“……不过，正如之前在但泽做的实验一样，只是把飞机放在跑道上的话，飞行员妖精要听懂我们的话就已经很困难，更别提地面塔台的联络了；而且，我们手中现有的JU87C也不可能一架一架生产出来……要像Ar196一样，‘借助舰娘’才能——”

　　“这我知道，已经有计划了。”少将先生随口说道，“……这不是可以好好说话吗。”

　　“……对、对不起！”名叫萨莉·布拉德娜的少校身高顿时矮了一头半。

　　若亨·约安尼斯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罢了，‘之前提到的出击渠’怎么样了？”

　　“正、正在架设中……”看到年轻军官冷冷的眼神，萨莉·布拉德娜反倒轻松了一点，稍微直起一点腰，“但是，只有两条出击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你马上会知道的，现在只需要回答能不能在一天之内架好。”若亨·约安尼斯没有正面回答。

　　“没、没有问题。”

　　“……俾斯麦和欧根亲王来开我这辆车，”若亨·约安尼斯想了想说道，“布拉德娜少校，麻烦你开自己的车带路了。”

　　“好、好的……”萨莉·布拉德娜点了点头，走向那辆宝马“海燕”，若亨·约安尼斯则示意石勒苏益格-荷斯坦坐那辆车，自己也坐了进去。

　　原来这辆棕色“海燕”是这位萨莉·布拉德娜技术少校的车，而这位少校显然，还是德国在“舰娘”方面的秘密武器——由于尺寸完全不合、与妖精难以沟通、被发现舰娘并定义舰娘制度的日本暂时称为“灵力”的超能力的来龙去脉完全不明，全世界所有的人类——和舰娘，大概还有深海栖舰——似乎都无法对舰娘和装备的改造做些什么，只能凭建造/改装/开发妖精凭心情敲而已。

　　但是萨莉·布拉德娜是例外。虽然包括自己的想象力以及美学（？）在内众多的因素限制了其思路，但只要能够入手的装备，在其可以参考的典故范围内，确实可以联动着做出目前还没有的兵器出来……所谓的“可以参考的典故”，一般指的应该就是“地球的二战史曾经出现过的兵器”了吧。

　　“不止这样，她说相信自己能够做出‘只要曾经研发过的’兵器，以及用一些高技术的零件来改装历史上没有的新改修。……但是我真需要她去做的却没一个同意。算了，反正这种事也需要时间……先把基尔运河收复了再说。”若亨·约安尼斯显然对此人很是不满，语气显得一点也不客气。

　　本以为能够把这个淡定的少将气得大发粗鄙之语的技术少校是个水米不进的平贺不让呢，没想到是个……确实水米不进……但却弱气至此的角色。石勒苏益格不禁暗想这两人到底有过什么龃龉。

　　所谓的出击渠，就是设置在港口埠头的一条小型船坞，宽度只有两人大小，长度数十米，可以根据需求切换成斜面或升降式，舰娘出击时使用斜面，上岸时使用升降式，在出击渠内的水排开的同时解除舰装。

　　舰装是可以仅仅展开一部分的——一般在镇守府内的开阔空间，舰娘也只能展开部分舰装（当然，燃油的消耗可是全额的）。问题在于，展开部分舰装的情况下，不仅护甲会大打折扣，而且其余的部位也只有展开的部分会起到作用。换言之，如果不展开作为“舵机”的鞋子的话，舰娘一旦入水就会被剩余的舰装当场压进水底……然而舵机的话，像这么迈开一步再踩下毫无疑问是会损毁的。因此，至少鞋子的部分必须在出击渠才能顺利地切换。包括建造渠、改装渠、修理渠在内，每一条供舰娘使用的特制船坞其末端都得有一个出击渠。

　　至于所谓的跑道，看起来就颇为怪异：那是两条宽数米、长百米左右的平整路面，整个路面都用抗紫外线树脂和细沙做好了地坪，一红一绿，光滑平整简直是苍蝇落上去都会打个滑的程度——然而毫无疑问还有摩擦力。两条路面周围还有着大量类似机场跑道的灯光，远离海岸线的一侧还有着几个半米高的微缩版停机棚。

　　“这是？”

　　“字面意义，机场。”若亨·约安尼斯摸了摸下巴又对Z1说道，“人类，包括地面基地的塔台，与妖精语言不通，而妖精的体积也不可能使用人类的通信工具。即使是陆基飞机，照样必须绑定在舰娘身上，与一个特定的舰娘进行实时沟通才能进行正常的战斗作业……即使是自己不能使用的飞机，舰娘也可以通过携带的方式运载到正常的人类机场，然后在特制的平整跑道上起飞。当然，这样会占用该舰娘全部的负重，没法再带别的东西了，想靠这一身出击是不现实的。另外就是，作为‘使用膜力生成飞机’之用，携带飞机的舰娘必须在下水之前尽可能多吃航空铝……虽然是一进入食管就被分解为灵力的东西，但是对于非航空系的舰娘来说无异于异食癖，总之肯定不会好受就是了。”

　　“这，倒是问题不大……”这回接话的是Z3，“陆基可以做到这样的事的话……直接用陆基清除近海不就好了？”

　　“问这种问题就不怕莱蓓难过么……”若亨·约安尼斯叹了口气。

　　“……啊，我没事的！”Z1一愣回答。

　　“简单说来，舰载机的话根本控制不了多远的海域，而更大型的陆基机无法依托于舰娘、纯粹手工制成，其中多数还是航程本身也不怎么高的或者只能水平扔航弹、既不能俯冲也不能扔鱼雷的。真是不知道这些生前至少跟海军有关的开发妖精猴年马月才能出来一架有用的东西、又猴年马月才能进入生产线，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要如果这家伙能做的话，我宁愿她先去做舰载机。”少将说到最后一句话之前瞪了一眼萨莉·布拉德娜，“这次也是恰好敌在基尔运河，距离极近，所以才敢这么做。好了先来分配一下任务吧——俾斯麦！”

　　“到！”

　　“熟悉好这里的结构，接下来基尔运河的作战中，由你和提尔皮茨来指挥我们手中仅有的飞机——两组JU87C在这里的两条跑道起飞，并对运河内的深海战斗舰进行先制打击。……总而言之，现在只有你们俾斯麦级拥有最大的飞机机库，而无论你们还是我都不会指挥战机，只能寄希望于他们自己了。你们主要就负责联络——能办到吗？”

　　竟然让俾斯麦和提尔皮茨去指挥轰炸机，俾斯麦脸色苍白了一下，但立即毫不示弱地对上了长官的目光：“战舰俾斯麦……没有问题！”

　　“但是，如果轰炸无法对运河内的战斗舰造成有效打击的话该怎么办？”石勒苏益格问道。

　　若亨·约安尼斯默默无言。

　　“这、这算什么担心嘛，大德意志空军可不像——”“——闭嘴。”“……………………”

　　萨莉·布拉德娜被干脆利落地却下之后，全场短暂沉默了几秒钟。

　　“所以我才问能不能‘在一天之内架设好一个简易的出击渠’。”在包括说出这句话的石勒苏益格都冷场的情况下，若亨·约安尼斯突然冷笑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德意志级装甲舰，一号及二号报到！”

　　“……诶诶诶？”

*注：Z1因为被纳啐自己的空军的He111轰炸而沉没

远野织

七、黑化减半

　　不止是萨莉·布拉德娜，包括俾斯麦、石勒苏益格……实际上，除了提督之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望向了出现在道路尽头、穿着与身上的魏玛共和国制服不同色调的蓝色超短裙的装甲舰少女，以及身旁虽然色调一样但明显不是魏玛军服的妹妹。

　　……不过两人现在的状态是一样的，都是用手托着“堆”成三座大型炮塔的舰装，脸上也隐现疲态。显然，从但泽一路装着三座超重炮过来这种负担毫无疑问太重了。

　　“为了省油。”若亨·约安尼斯简单地说。

　　诚然舰娘可以在全身的装备都是“自己能够装得了”的武器时连着装备一起解除舰装，然后不经过出击渠直接在陆地上强行放出……但是那样会损失一半以上的燃油，各种意义上都太不划算了。

　　“真是血汗工厂啊~”别人不敢开这个玩笑（毕竟石勒苏益格“请把我们当作种族灭绝的前科犯来警惕”言犹在耳），但石勒苏益格自己显然没那么多担心，眨着右眼轻笑道。

　　“谢谢夸奖……38cm SK Drh.LC/34六座、Ar196A两架。这样的装备用来对付有航空火力的深海栖舰肯定是不行，不过不幸中的万幸，目前别说北海区域，我们探索过的整个大西洋海域都没发现过深海的航空兵。”若亨·约安尼斯耸耸肩，“从这里出发，前往基尔的航路……应该不需要再踩点了吧。”

　　“嗯，没有问题，少将。”　　

　　“……这样就好。在其余各舰把战线推进到贝尔特近海时，俾斯麦带着提尔皮茨，全身都用来带拆解状态的JU87C，能带多少带多少；由德意志为首加上舍尔上将、莱蓓、马克斯四舰护航，经由我们控制的海域航行到罗斯托克，把飞机卸载在这里。然后不经补给就地进入出击渠，同时就让JU87C出发，目标是基尔运河内的深海栖舰战舰，采用俯冲轰炸，专炸烟囱！如果时间正确的话，应该会在巡洋舰队与深海栖舰交战之前一个小时到达深海栖舰上空吧——JU87C全数返航但泽之后，终止与之的联络，换装上预先准备好的作战装备，与第二部队一同出击，在贝尔特海峡警戒敌舰队。石勒苏益格在回程路上整理一下行动时间，明天开始，按计划行动！”

　　“是！”



敵艦隊發見！

　　“这里是欧根亲王，舰队已经通过基尔港！”

　　“很好！敌舰队的位置捕获了吗？”

　　“已经发现！目标的位置……”

　　“不要进入河口，先在基尔运河河口警戒。”

　　“明白！”

　　“这里是俾斯麦，本级两舰已在罗斯托克入港！”

　　“很好，依原定计划行事！飞机有多少？”

　　“每舰30架……还好。”

　　“嗯……飞机补给完毕后立即起飞！欧根亲王！”

　　“啊，我在给俾斯麦姐姐大人当护卫队长……！我在保护俾斯麦姐姐大——啊、少、少将先生！！！”

　　“……请用贵队的侦察机，持续为主力舰队的俯冲轰炸机提供指引，批准你与俾斯麦保持电报畅通了。”

　　“啊……啊啊啊啊！窝、窝会全力全坏的！小、小女子不才还请俾斯麦姐姐大人多指教！！！”

　　“……啊，这丫头是恋爱了呢。”可想而知但泽的某人和某舰沉痛扶额中。

俾斯麦改：38cm SK C/34连装炮、38cm SK C/34连装炮、38cm SK C/34连装炮、Ar196侦察机
提尔皮茨：38cm SK C/34连装炮、38cm SK C/34连装炮、38cm SK C/34连装炮、Ar196侦察机
德意志：28cm SK C/28三连装炮、28cm SK C/28三连装炮、28cm SK C/28三连装炮、Ar196侦察机
舍尔上将改：28cm SK C/28三连装炮、28cm SK C/28三连装炮、28cm SK C/28三连装炮、Ar196侦察机
Z1改：12.7cm SK C/34单装炮、12.7cm SK C/34单装炮、CHG被动声纳
Z3改：12.7cm SK C/34单装炮、12.7cm SK C/34单装炮、CHG被动声纳

欧根亲王改：20.3cm SK C/34连装炮、20.3cm SK C/34连装炮、20.3cm SK C/34连装炮、Ar196侦察机
布吕歇尔改：20.3cm SK C/34连装炮、20.3cm SK C/34连装炮、20.3cm SK C/34连装炮、Ar196侦察机
柯尼斯堡改：15cm SK C/25三连装炮、15cm SK C/25三连装炮、Ar196侦察机
卡尔斯鲁厄改：15cm SK C/25三连装炮、15cm SK C/25三连装炮、Ar196侦察机
莱比锡改：15cm SK C/25三连装炮、15cm SK C/25三连装炮、Ar196侦察机
纽伦堡改：15cm SK C/25三连装炮、15cm SK C/25三连装炮、Ar196侦察机

　　虽然手里也有两个号称54.5倍径但（貌似是因为那边德国计算倍径计入炮膛）实际却是51倍径的11寸炮，叫什么28cm SK C/34三连装炮，但那玩意太重了，准头不行，装甲却又等于裸奔，只好先用着旧型的。

　　……其实若亨·约安尼斯又何尝不想装个穿甲弹啥的，德意志级装甲舰这种大型巡洋舰也可以配备重型穿甲弹的。奈何目前自己手里只有俾斯麦级的轻型L/4.4穿甲弹，那强化穿深的能力叫一个赞……不是聊胜于无，而是全无。所以目前也就只有采取三炮狂战斧流了。

　　无论实效如何，轰炸成立之后，就以这样的舰队配置进攻！

基地航空隊 到着！攻撃開始！
　　“不会让你逃掉的…别小看我！”

　　“报告，金色灵光的人形深海栖舰1被击沉！果然俾斯麦姐姐大人是最——”

　　“立即转而进攻另一个，顺便把深海栖舰的外形拍个照片传回来。”但是若亨·约安尼斯立即回了个标准的冷漠脸。

フラグ能力発動！

　　“……呜，是。……诶诶诶！”

　　“报告情况。”德意志式冷漠.ubi。

　　“是、是的！投到第二个人形深海栖舰上空的航弹还没等接触到她就被原速弹回来了！还、还炸毁了我们的一架——”

　　若亨·约安尼斯立即切换频道：

　　“全机停止攻击！”



　　剩余未投弹的JU87C，17架。

　　在若亨·约安尼斯的这个命令被执行之前，已经有11架飞机冲这个金色灵光里面的身体呈现血红色纹路、戴着一个同为血红色只有一个中间的聚焦镜的眼罩、舰首有着一束四连装鱼雷的“战斗舰”投下了航弹。

　　“第18型战斗舰，”若亨·约安尼斯冷冷地吐出了这种深海栖舰在英国的编号，“冠军级。”

　　结果无一例外，全都被反弹了回来——甚至不是“弹开”而是“弹回来”。相应地，这个“18型战斗舰”不但没有受到一点外伤，而且完全毫无反应。毫无疑问，这家伙免疫JU87C的攻击！

　　而此时，冠军级战斗舰已经一马当先，向东……朝基尔运河的出口这边冲了过来。舰娘侧没有战斗机，无法阻止深海栖舰放侦察机，那么现在只有……

　　“剩余的JU87C先集中攻击深海的驱逐舰，全部消灭后若还有剩余未投弹的，转而攻击巡洋舰！”

　　“报告，两驱逐舰被全灭，但我方也没有航弹了！”

　　“轰炸机队返航！然后俾斯麦队按原定计划更换装备，随后北上；欧根亲王，持续对敌舰队进行跟踪，发动机启动在基尔运河河口巡航，但不要进入河口！待俾斯麦队到达后，与之合流封锁基尔运河河口以逸待劳！”

　　“明、明白！”

　　惊异于提督果断地放弃了航空战而选择利用已有的优势抢占（只要兜头打就不会失去的）T头，石勒苏益格-荷斯坦表情凝重地为提督摆好了现在的态势图。

　　“……罗斯托克没有补给的航弹，JU87C本来就只够一发买卖。”显然若亨·约安尼斯从前弩级战舰的表情中读出了逸种敬畏，于是扶额解释道。

　　“……嘛。”

　　毫无疑问深海栖舰受到攻击后，第一反应应该是去寻找轰炸机起飞的机场然后破坏之，基尔和罗斯托克肯定是其第一反应的可疑点。而要到达这里，就必须通过基尔运河。……然而，要赌深海栖舰不进行侦查那果然还是太冒险了，多出一个战斗舰就意味着深海栖舰面对巡洋舰队有着射程优势。所以，让俾斯麦这一队预备队投入战局，就成了若亨·约安尼斯的后手。

支援艦隊が到着しました！
T字戦
戦闘陣列VS単縱陣
我が艦隊有利！

28cm SK C/28 Drh.LC/28
28cm SK C/28 Drh.LC/28
　　“试射之后立即齐发，Feuer!Feuer!”

38cm SK C/34 Drh.LC/34
38cm SK C/34 Drh.LC/34
　　“舰队战啊……真令人跃跃欲试！”

38cm SK C/34 Drh.LC/34
38cm SK C/34 Drh.LC/34
　　“敌方僚舰全灭，那么接下来，无论你还隐藏着何种秘密都是将你剿灭的时候！Feuer!”

　　……实际上，俾斯麦所做的心理准备根本就没有必要。

　　一发双响，一枚38厘米炮弹从东南东方向的空中直落，从一个奇迹般的角度穿透了金色战舰后部甲板上的两座连装炮塔；然后，还有一发命中了其前部甲板上已经上膛的鱼雷管，在前部引发了诱爆。

　　“ハイル…ヒ——”

　　话音未落，一枚在咫尺之外近失的38厘米穿甲弹在水中撞上了深海栖舰的舰首。进入15寸炮射程之后不到20分钟，18型战斗舰便彻底沉寂了。

　　“tler！——”提尔皮茨下意识的欢呼被俾斯麦提高嗓音压了下去：“安静，提尔皮茨！我不允许你随我们自身的黑暗面起舞。”

　　“唔咕……”提尔皮茨被姐姐一手套塞住嘴巴很是委屈。

　　“如果这家伙最后说的那句话真的是我们认为的那句的话，那么这个‘第18型战斗舰’毫无疑问，就是我们两人之一的黑暗面。而这些东西……这些‘我们’，这一次想要对德意志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才是。”俾斯麦望向了基尔运河南岸一片疮痍的土地。

　　提尔皮茨一时无言。

　　“如果‘作为军舰的’你我确实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那么我们都该为自己的这一不可饶恕罪而赔上这第二次生命来反省！这就是这个东西所能够、也是必须给我们的全部启示。舰队回航！”金发高挑的战舰用强硬的语气说道。

*注1：一弹穿俩连装炮塔、诱爆鱼雷管、舰首水中弹，BSM你亏了10w甚至9w个UR，虽然你自己心里可能很难过。
*注2：具体来说是19分钟。【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