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就像活在战场。
她们的人际关系错综复杂变幻莫测,谁也不知道今天的战友到了明天会不会就变成对手。
你看,五个人的学生会,短短几天就分化成了三个团体。
为了学园美好的每一天,勤勤恳恳工作奉献的五人学生会全员。
为了让会长不留下遗憾,齐心协力为魔理沙举办送别会的四人。
为了成全副会长的恋情,紧急成立的爱丽丝魔理沙撮合指挥部。
“那么,来整理一下现况!”
第二回指挥部作战会议召开了。
帕秋莉扶正眼镜,用指挥棒敲了敲挂在墙上的地图。
——所以说地图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荷取无力地在心中吐槽,她现在已经毫无继续陪她们玩下去的心思了。
“三天后的晚上,魔理沙会长的送别会就要举行了,我们面临的时间很紧迫,根据我的推测,爱丽丝副会长很可能要在送别会当天对魔理沙会长告白,在那之前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在她们之间插下旗子!知道吗?就是flag那个旗子!我们的旗子一定要插在这个高地上!”帕秋莉拿起象征旗子的磁贴,砸在墙上的地图上,“两天之内,我们一定要拿下这个高地!”
——到底是哪个高地啊?我们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唔。”芙兰撅起小嘴,举起了手。
“请讲,芙兰朵露同志!”
“芙兰认为告白这种事,要尊重爱丽丝她自己的意愿!”
“咦、芙兰这么成熟了吗?”荷取诧异。
“可是副会长的性格你们也知道吧?如果我们不帮助她的话,一生都不可能说出口哦?”
“但是魔理沙本人的意愿也要考虑吧!”
“那……也是呢。”
帕秋莉大概还不知道,现在自己的高地已经被拿下两个了。
河城荷取站了起来:
“芙兰说的没错,这是她们两个人的事情,不管是爱丽丝要向魔理沙告白还是魔理沙向爱丽丝告白,我们搀和进去都是不对的!”
“可是作为同伴,我们不应该互相帮助吗?”
“如果我们在这里推了爱丽丝一把,那不是对其他喜欢会长的人不公平吗?”
“其他?”
“啊啊啊啊我是说会长那样的人,在这校园里就算有几个几十个喜欢她的人也不奇怪吧?但是我可是一个都不认识也不知道哦!”
“爱丽丝可是我们的……”
“但是恋爱的战争应该公正、我们不能偏袒任何一方!”
“芙兰也这么认为!”
“芙兰你真的明白我们在说什么吗?”
“当然了,人家的年龄可最大的!”
帕秋莉皱起了眉头,她感到有什么不对劲,先不说芙兰仿佛一夜之间从幼女变成少女的发言,从来不会拒绝别人的荷取那稀奇的强硬态度更是让人感到可疑。
“散会!”
发觉情况不对,帕秋莉草草结束了作战会议。
看吧,这三人的小团体现在也分崩离析了。
帕秋莉还不肯放弃,过度沉迷个人世界有时候会让人变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面对爱情的问题时,更是会陷入执念,这种态度,俗称死缠烂打。
既然如此,就只有我一个人行动了!
…… 十、
帕秋莉·诺雷姬一直都担任着红魔馆的顾问。
包罗万象的知识从很久以前就藏在了她的大脑里,那是百年来孜孜不倦苦读研究的结果。
占星术、黑魔法、白魔法、语言学、天文学、地质学……与魔法有关的学问无所不通。
药剂学就有点小问题啦,近视的帕秋莉总是自信地认为自己还不需要时刻都戴眼镜,所以配置药剂时不时因为看错备注而弄出小错误。
当然,这点对帕秋莉的学术造诣影响不大,柔弱的躯体,早早被冠以“不动的大图书馆”这一威严的名号。
所以,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学园这种地方扯上关系,更没想到自己还会成为学生。
那天,红魔馆的主人蕾米莉亚拜托自己陪同芙兰朵露一起上学,她实在不放心让芙兰一个人去公众场所,一旦发生不可挽回的错误,心爱的妹妹一生都会蒙上阴影。
天真可爱的芙兰虽然危险度极高,但受到红魔馆所有人的疼爱。
帕秋莉当然也不例外,她是被芙兰看着长大的。
嗯、刚才这句话是不是有点怪?
无所谓了,总之帕秋莉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既疼爱芙兰又能控制不让芙兰暴走的人之一。所以陪同入学的任务当仁不让地交给了她。
帕秋莉和芙兰一样几乎没有离开过红魔馆,但她并不像芙兰那样对外界充满了幻想,这种东西她从书里已经知道足够多了。对已经充分了解的东西不会抱以幻想和憧憬,这点不管是对于人类还是魔女都是相通的。
“出去了解了解人类之间怎么相处也挺好不是嘛,说不定会遇到有趣的事情哦。”
总是在图书室读书的坚定室内派帕秋莉,面对突然让自己出门的请求,当然也会感到不快,看到她的抗拒,蕾米莉亚这样开导她。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爱恨情仇恩恩怨怨这些东西,自己已经从小说里知道很多很多了。
我可是知道的,人类的日常生活总是充斥着无聊,在小说里体验到的冒险,比外面的生活不知有趣多少倍。
尽管心里这么抱怨,疼爱芙兰的帕秋莉还是义无反顾来到了学校。
于是,魔理沙就在帕秋莉的生命中出现了。
一开始,帕秋莉对魔理沙的印象并不好。她本来就是抱着一股怨气来到学校的。在她眼里,魔理沙是拐跑芙兰朵露的罪魁祸首,其心情无异于看到女儿交到了男朋友的老父亲。如果没有她,芙兰就还是会一直留在红魔馆,自己宁静的生活也不会受到干扰。所以最初,帕秋莉除了密切关注芙兰的状态外,也只是在学校的图书馆里阅读,对于魔理沙的邀请一概不予接受。
但是芙兰都被拉到那边了,帕秋莉还会远吗?
芙兰被魔理沙拉着去了各种各样的地方,不放心芙兰的帕秋莉也只能跟着去游乐园、水族馆、跟着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
日子一天天过去,最初是抗拒和抱怨,然后是一连串事件中奔波的疲劳和自暴自弃的胡闹。然而游乐园大骚乱的那天,事情平息后魔理沙递给自己的冰淇淋,和晚上在卡拉OK里几乎相当于歇斯底里的嚎叫,让帕秋莉第一次感到了畅快和安心。
帕秋莉发现,自己的心里,第一次出现了名为“快乐”的心情。
在那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在各种活动里,为大家出谋划策的帕秋莉成为了行动的最前锋,连魔理沙都在她的疯劲儿下败下阵来。
她想必会后悔吧,自己的拉拢洗脑大作战是不是效果超出了自己想象。
总之,现在的帕秋莉,由于长期沉浸于小说世界和现实有些脱钩,加上一直以来读书生活产生的压抑而引起行为反弹,总是会把事情导入不可控制的方向。
比如现在,帕秋莉决定单刀直入去找魔理沙。
这里是学校图书馆,魔理沙今天在这里作为代理图书管理员整理书架。
至于为什么尊贵的学生会长大人总是会被人拜托这种苦力活,谁也没有疑问,魔理沙也总是笑呵呵地接受。
啪嗒!
帕秋莉来到了魔理沙身处的藏书室,她进来的时候还反手锁上了门。
“咦、帕秋,你……”
“会长,我有话要问你!”
“诶诶?”
魔理沙本来是打算这几天找帕秋莉问问情况,没想到对方先找上门了。
看来是要和自己摊牌了,魔理沙紧张起来。
“什么事?”
“会长,你对爱丽丝副会长是怎么想的?”
“呃,同伴呀?”
“就没有别的想法吗?比如说,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心动?单独相处的时候会不会想要牵手?还有当她无意中背对着你的时候,会不会有种想把她抱住的冲动?还有当她无意中裙底走光的时候,会长你会不会‘哔——————’……!”
帕秋莉越说越激动,她一步一步走到魔理沙面前,这场面像极了拿着剪刀逼问丈夫有没有出轨的妻子。
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帕秋莉一直冲到了魔理沙面前,让魔理沙下意识地往后退,碰到了背后还没整理好的书架。
“啊、帕秋莉小心——!”
“咦?”
书架被碰歪,上面的书纷纷落下,眼看就要砸到两人身上。
危急时刻,魔理沙把帕秋莉扑倒在地面,用身体为她遮挡倾落而下的书山。
“唔——!”
“会长!”
帕秋莉清醒了过来,回过神两人已被厚厚的书埋在了下面。
“会长你不要紧吧!”
常年看书的帕秋莉知道书的手感,当然也知道书的重量,现在两人身上至少落下了200公斤的纸质堆积物。
魔理沙把帕秋莉护在了下面,用身体为她撑起了防护伞。
“我结实得很啦,帕秋你没事吧?”
“嗯、嗯……”
现在,两人的距离,近到脸上能感触到彼此的呼吸。
双腿交错地缠在了一起。
这个场景、咦——?
帕秋莉忽然感到心跳在加速,脸也红了起来。
“帕秋你脸色很不好啊,是不是哪里被砸到?”
“不、不,会长,我没事,真的没事……”
“哈啊……”
魔理沙叹了口气,笑着对帕秋莉说:
“想起刚认识的时候,还以为你会是我们当中最安分的孩子……嘿嘿,现在比起爱丽丝,有时候你才让我的心跳的更厉害呢!”
魔理沙只是想说一句小小的抱怨,但她没有意识到,大错已经铸成!
“……!”
“嗯?”
“会长、你、你你你你你你在说些什么!明明已经……我们已经……!”
“啊?”
魔理沙搞不清楚帕秋莉的意思,但她一想到这也是帕秋莉的常态之一,也没有纠缠过多。两人从书堆里爬出来以后,魔理沙扶起来帕秋莉。
“那,帕秋你到底是想问我什么来着?”
“会长、我、我……”
帕秋莉的脸谱红彤彤,仿佛燃起了皇家烈焰。
不住地颤抖、炽热的吐息,仿佛吞下了水银之毒。
这个状态,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呃……帕秋你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我带你去保健室找永琳老师吧。”
“没事的、我没事的会长,只是,心情还要整理……请让我一个人好好安静一会儿!”
“……诶?啊、嗯,那好吧。”
帕秋莉匆匆跑开了。
小说里写过,大部分收到情书的女孩子不敢打开立刻打开,而是小心忐忑地拿到无人的角落撕开,偷偷地读。
可是一上来就遭到这种直球重击的帕秋莉显然没有这种余裕,她彻底懵了。
——比起爱丽丝,有时候你才让我的心跳的更厉害呢!
啊~啊——!
这下怎么办才好!
爱丽丝,抱歉!
帕秋莉用书捂住脸瘫倒在椅子上。
我也不想把会长就这么让给你呀! 十一
两天后就是魔理沙的送别会举行时间了。
爱丽丝这几天除了尽心尽力帮助魔理沙分担工作以外就是在家里挑选红茶,活动室里很少见她。
于是,三人团体的会议再次召开。
“那么,关于撮合会长和副会长的事……”帕秋莉推了推眼镜开口了。
咦?
敏感的河城荷取注意到,帕秋莉这次既没有摊开那意义不明的地图,声音也有点有气无力。
不过荷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帕秋莉说什么,自己也不会继续坚持这个作战了,不光是爱丽丝,她自己也有在送别会那天向魔理沙表明的心意,虽然那天到底向魔理沙说什么她还没想好,但至少现在这一刻,她要坚持自己的立场。
“……我之后也有好好反思,芙兰说的没错,这种事的确要看当事人双方的意愿啊。”
“好哦!”芙兰很高兴有人同意自己的提案。
“什么?”荷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帕秋莉素来什么事儿起了劲就再也停不下来,这次竟然放弃的这么干脆。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荷取决定试探一下。
“这样真的好吗?以副会长的性格说不定一生都说不出口哦。”
“但是,如果我们强推了一把,就是对别人的不公平了!”
“别人?”
“就是不在这里的其他人啦、绝对不在这里哦!”
“副会长说不定会抓着机场跑道边的防护网大哭哦?”
“……呜呜呜。”
“说不定一生都会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缝她那阴暗的人偶哦。”
“……呜嘎!总之我的意思是不再像这样强硬地推着副会长了,我们今后就在爱丽丝背后默默守望着她就行了!”
“对吧芙兰!”帕秋莉握住芙兰的手,“我们就这样为送别会那天爱丽丝对魔理沙的表白成功祈祷吧!”
“哦——!”
接着,帕秋莉高举的手停在了半空,脸上写满了尴尬。
因为,她看到推开了门的爱丽丝正冷淡地看向这边。
“原来你们几个背着我在策划这种事啊——”
爱丽丝手上还拿着红茶,她本来是想把家里的红茶带来和学生会的同伴们分享,顺便听听大家意见送别会那天用什么茶好,但是听到这不可告人的计划后,爱丽丝只是快步走进活动室,把茶壶砰地随便一摆。
看来今天没人能喝上爱丽丝泡的茶了。我们的副会长大人现在很生气,双手一揣摆明了要她们拿出个说法来。
“不干我的事哦,从一开始就是帕秋莉一个人计划。”
“你!”帕秋莉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出卖自己,“你当时不也赞成了吗?”
“才没咧,我从一开始就是被你们推着走的啦。”
“呜呜呜,可是这活动室的监视器不都是你装的……”
“喂、说好了不准提这个的!”
“够了!”爱丽丝双手拍桌,她想听的不是甩锅大会,而是——
“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我会向魔理沙会长告白啊!”
“因为爱丽丝不是一直喜欢魔理沙吗?”帕秋莉和荷取同时应声回答。
“……!”
羞红了脸的爱丽丝颤动着手指向二人辩解:
“说什么话,人家才没有对魔理沙动那个心思!”
“可是魔理沙睡着的时候爱丽丝会时不时偷瞄哦。”
“我和会长只是普通的同伴关系啦,你看我们两个不是这个组织最早的成员嘛!人家才没有那种不知廉耻的想法!都是你们的误会!”
“嘿——”帕秋莉和荷取以冷淡到极点的表情看着爱丽丝的欲盖弥彰。
“那……如果爱丽丝不喜欢魔理沙的话,把魔理沙让给芙兰可以吗?”
“哈?”
三个人同时扭过头看向芙兰朵露。
“芙兰可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魔理沙哦,芙兰已经决定了,在送别会上要向魔理沙表白!”
“芙兰,你知道表白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啊,这不是小孩子的话题。”
“明明人家才是年龄最大的!”
“好啦好啦,芙兰就先别搀和……”
其实大家已经隐约意识到,不能让芙兰朵露再这么说下去了。
除了年龄以外一切都是小孩子的芙兰说话不会顾忌那么多,正如皇帝的新装里的那个孩子。
“芙兰,这里有点心哦!”
“说起来快到回家——”
尽管每个人都在拼命地敷衍,芙兰朵露最终还是把那句话大声喊了出来:
“明明每个人都很喜欢魔理沙,为什么都要对自己撒谎啊!”
皇帝的新装被扯破了,活动室里弥漫着一股破拐子破摔的悲壮气氛。
“芙兰,那个,大家的喜欢其实是……”
河城荷取还想打个圆场,却被帕秋莉阻止了。
“不也挺好吗?既然会长马上就要转校了,大家敞开说心里话也挺好吧。”
“咦?”
“爱丽丝,荷取,你们都已经打算要在送别会那天向魔理沙告白吧,我也是一样哦。”
“……!”
两人瞪大眼睛看向帕秋莉,她们怀疑书记再次陷入了妄想抓狂胡言乱语模式,可是这冷静的语气又不像。
难道……
难道帕秋莉真的想要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吗?
还没等荷取反应过来,爱丽丝也开口了。
“好吧,既然你们这样,我也把话说明白好了,没错,我也打算向会长告白,而且就是刚才才下的决心,被你们逼的啦!”
“我、我也有要和会长说的话!”荷取终究还是害羞,不好意思把表白二字说出口。
帕秋莉推了推眼镜:“正好吗不是,提前把话说明白大家也好公平竞争,这样——”
“芙兰也要向魔理沙表白!”
芙兰高举双手宣誓自己作为竞争对手之一的存在感。
但大家只是看了她一眼,继续回到了大人们的谈话中。
“这样无论魔理沙答应谁的告白也不许后悔哦。”
“人家才是这个屋子里年龄最大的嘛!人家也要向魔理沙表白!”
啪嗒!
正在这时,门再次被推开了。
大家惊恐地向门口望去,站在那里的是—— 十二
“咦,魔理沙不在?”
博丽灵梦站在门口向屋内环视了一圈。
帕秋莉她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的哮喘差点发作。
屋子里的四个人都被吓得够呛,她们都以为是魔理沙来了。
但是紧张的气氛丝毫没有减弱,毕竟就在刚刚大家才表明了彼此竞争对手的身份,恋爱的战场上不容撤退,学生会活动室里到处都是看不见的电火花在噼啪响。
博丽灵梦嘴角抽动了一下,她在忍笑。
灵梦的确是来找魔理沙没错,不过五分钟前她就已经到了门外,听了一会儿少女们的宣战布告以后,她挑了个恰当的时机走了进来,装模作样的以为魔理沙在屋子里面。
“哎,看来魔理沙会长不在啊,我还有事情要找她呢。”
“会长的话,现在可能在中庭那边。”
“哦是吗,那我这就去。”灵梦假装要离开。
“等一下!”
上钩了,灵梦窃笑。
“嗯?”
“魔理沙会长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哎,没什么呀,我找她不过是说一说前一阵子给学生会的委托的事。”
“哦这样啊。”
“不过之前,魔理沙好像的确和我说过一些比较在意的话呢。”
“比较在意的话?”
四个人竖起耳朵。
“嗯,魔理沙之前找我的时候,好像说过什么‘好难抉择啊’的话。”
“好难抉择!?”
这、莫非是——?
是要在我们四个人中间选择一个人交往吗?
会长果然也察觉到大家的心思了吗?
说不定,如果会长和四个人之中的一个交往的话,那就不会走了。
“会长说什么很难抉择啊?”
“哎、我也不知道诶。”灵梦装傻,“只是她那心事忡忡的表情,我想一定是对她非常重要的事吧,毕竟烦恼到这个程度。”
“这么难抉择吗?”
这是不是说明,大家在魔理沙的心中都有相同的分量?
也就是说,大家都有一样的机会?
等等,会长连小孩子都要出手吗?
不,恋爱的战场上没有年龄之分。
虽然没有说出口,大家已经用眼神交换了彼此的意见。
大家明白,决战的时候要来了。
“那么,我就去找魔理沙喽,祝你们玩的尽兴哦~”
灵梦一身轻松,踏着欢快的小碎步离开学生会室。
只留下学生会四人彼此对峙。
“既然大家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那就开始行动吧。”爱丽丝像是和日常布置工作一样宣告:“送别会依然照原计划进行,不过那天,大家就大干一场,放手去告白好了,看最后谁能把魔理沙抢到手!不用顾忌平时的友谊,这种时候不择手段才叫恋爱!”
话说的这么赤裸,连爱丽丝自己都吓了一跳。
也许今后会成为黑历史,但作为一个女人,此刻决不能后退!
“好吧,会长一定是我的……”
“芙兰不会输给别人的!”
“等等,我有异议!”
眼看事情要走向奇怪的方向,荷取站了出来。
“魔理沙会长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不是让我们去抢的东西,会长本人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吧!”
“……呃。”
“这倒也是呢……”
“可是现在魔理沙会长本人不是也在烦恼选择谁吗?”
“会长也许只是怕破坏原有的关系不好开口吧,说不定她心里已经决定选择我们当中的谁了呢。”
“这……”
“所以我有个提案。”
“什么?”
“在送别会那天,大家不要做什么争啊抢啊这种会引起混乱的事情,一起好好把话说明白,让魔理沙会长自己说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谁好了,这样谁都不会有怨言吧,毕竟是会长自己的决定啊。”
“……赞成。”爱丽丝好像是恢复了理智。
“可是如果会长说不出口……”
“那就大家一起努力让会长说出口啊!这不是现在大家共同的目标吗?”
帕秋莉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但荷取手一挥,表示事情就这么定了。
一旦真的闹出了什么乱子,出来收拾残局赔礼道歉的肯定还是她河城荷取,所以在如此重大的事态前,荷取决不允许事情再发展向混乱的局面。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徒劳的努力罢了……
“在那天,我们就一起让魔理沙会长说出真心话,无论选择了谁,剩下的人哭过之后就要彻彻底底放弃哦!”
“没有意见。”爱丽丝勉强举起了手。
“好吧……”帕秋莉也表示赞成。
“呜……反正芙兰要向魔理沙表白。”
“那么,全体同意,现在解散!”
第一次主持大局的畅快感让荷取强硬起来,三两下做出决定后就宣布讨论到此为止。
宣战布告,在这一刻已经发出。
谁也不会甘心失败。
少女们各自下定了决心。
大家都绞尽脑汁想要知道魔理沙真正的心意,希冀着会长选择的对象会是自己。
于是,真正的混乱就这么开始了。 十三、
学生会副会长爱丽丝是一个刻板而认真的人,她构思的策略也很王道。
首先像往常一样气氛融洽地开茶会,然后在茶会的氛围正好合适的时候作为代表发言,向魔理沙表达至今以来的感谢和惜别,接着,讲话讲到动情处,扑倒魔理沙的怀里,就这样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然后……
爱丽丝的眼睛变成了心形。
也许是受了帕秋莉的影响,现在爱丽丝也会时不时陷入妄想模式。
但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准备的。
来看看另一边,红魔馆的参赛选手情况如何吧。
……
十六夜咲夜是红魔馆的女仆长兼厨师长兼护卫长,总之红魔馆大大小小一切事务,无论什么方面都是长,完美潇洒的咲夜没有任何破绽,什么都难不倒她。
但是这回,咲夜也开始感到头疼了。
就在刚才,红魔馆的二小姐芙兰给自己下达了任务,要自己准备点心。
单纯的茶会甜点自然不在话下,可问题是前面加了一个定语。
——“告白用”点心。
这可怎么办?
咲夜从来没和人告白过,也从来没被人告白过。
话说二小姐前一阵子不是说什么送别会吗?怎么突然又成了告白了?
到底会是谁?
咲夜犹豫要不要向大小姐报告,可是对于如此私密的事情,又怎么能说得出口?二小姐是信任自己才和自己吐露的,作为女仆不能辜负主人的信任。
至于担心二小姐被什么坏人骗了那更是没必要,如果有哪个不知好歹的人敢去惹二小姐,那他的性命才最需要担心。
没办法,只好私底下硬着头皮悄悄完成。
她本来想找找知识最渊博的帕秋莉,可是帕秋一直找不到人,天知道她又在哪钻研些什么。
于是,咲夜找来了红美铃商量。
“告白用的点心啊……那不就是巧克力吗?就是情人节那天女孩子们拿给那孩子的那个。”
“啊、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
“难道咲夜要去向人告白?可是现在压根不是情人节的时候啊。”
“那怎么可能!我只是好奇问一问……”
“产生这种好奇心本身就已经很可疑了……如果你要巧克力的话,我上回出去采购的时候刚好买了一些,要不要拿给你?”
“帮大忙了!”
咲夜没有问红美铃买回来的是什么巧克力,总之只要能用就行。
悲剧的种子由此埋下。
我们再看看另一边,同样住在红魔馆的另一位参赛选手帕秋莉的情况。
帕秋莉虽说平时偶尔会陷入妄想和抓狂,但一到关键时刻,睿智的头脑就占据了绝对地位,现在的帕秋莉冷静分析过战况以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如果大家真的都去告白,总是以保持五人良好关系作为最优先事项的魔理沙一定不会说出实情。
既然如此,那就必须靠外力来让魔理沙突出真相了。
“斯里兰卡秃鹫胆汁5毫克、伯洛克夏草3克、半耳草芽3克、冰岛尤里斯钟乳石块10克、雪貂心脏肌腱5克、清水10克、蝾螈血清10克、印度薰香粉10克……”
一边念着材料的名字,一遍摇晃着试管,试管中是颜色诡异的液体,帕秋莉凝神注视液体的变化,对于配制药剂来说适当的温度和时机非常重要。
现在,帕秋莉正在配置吐真剂。
只要往魔理沙喝的茶里滴上那么一滴,她就会老老实实说出一切,这样大家就不用做那么多无用功了。
魔理沙为什么要转校,到底是在犹豫选择谁,只要知道实情后面的一切都会简单的多。
她已经预感到,这场战争或许会是一场拉锯战,四个人谁也不可能心甘情愿一次决出胜负,为了在后面的战事掌握先机,帕秋莉拟定的作战方案是偷偷把魔理沙约出来,用吐真剂获得情报,然后再进行下一步的攻略。
这样不道德?
愚蠢!战争中哪里有什么道德不道德可言?
总之,帕秋莉继续专心致志地继续投入到药剂配置中。
可是有个问题是。
不论是谁,包括帕秋莉自己都没意识到。
——这次她也没戴眼镜。
四个人中,最后只剩下单纯的河城荷取只是全心全意地制作送给魔理沙的临别礼物。
她满心希望明天的送别会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
至于决胜的告白、魔理沙会选择谁这种事情,她在思想斗争了好久后还是决定顺其自然。
这不能说是恋爱中的投降主义,荷取只是觉得,恋爱一定是两颗相互吸引的心慢慢地靠拢在一起,不是那种争来抢去的东西。
要是今后还能和魔理沙在一起该多好。
就算她察觉不到自己的心意,自己只要每天能看着她在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
也许世界上大部分的恋爱都是如此吧。
正因求之不得,故而璀璨夺目。
也许就是阳光下的肥皂泡,等真正触及到的那一刻就会破碎。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荷取宁愿永远只是心怀憧憬,站在远处守望。
无论什么事情,都是心怀憧憬的时候比较有梦啊。
“哈啊……”
荷取叹了口气。
说不定,刚才所想的一切,也不过是自己懦弱的托词。
她也想体验那甜蜜,可同时又害怕甜蜜不过是一瞬间。
一旦说出口就不复存在的关系,世界上有很多。
但不管怎样,至少这几年来的感谢,一定要对魔理沙说出口。
就这样,各怀想法的四个人,迎来了给魔理沙准备的送别会。 十四、
举办送别会的这天终于到来了。
从早上起,除了魔理沙以外的学生会成员举止就多了一分仪式、不,悲壮感,每个人都尽量掩饰自己的忧心忡忡,仿佛即将前往一个一去不复返的地方。当然,今天的课程大家一个字也没心情听进去,连一向认真的爱丽丝都因为上课时跑神被慧音老师训了一通,帕秋莉则干脆课都不上,站在天台上发呆了一整天。
这也是自然,没人有自信说从今天以后,学生会那和平温馨的氛围还能继续下去。
魔理沙对事情的内情当然一无所知,她只是被爱丽丝告知今天放学后要办一个茶会。
“这么突然?”
“人生就是需要些惊喜来调剂嘛。”
“那为什么只瞒着我一个人啊?”
“因为……会长总是那么忙,我们不想让会长再操这份心了呀!”
“啊、难道说这段时间你们暗中策划的就是这个?”
“对对对!”
“哎,这种事和我说一声也没什么嘛,我还以为你们要做什么不得了的事呢。”
魔理沙终究也只是知道事情的表象,她也完全想象不到这次茶会因什么原因举办以及现在朝什么方向发展。
很多事不都是这样吗?明明周围人际关系的暗流涌动已经达到了无比凶险的级别,可作为当事人却毫不知情,仿佛身处台风眼的观测者,看着头顶的星空依然觉得世界是一片静好,这种迟钝到底该说是幸福还是不幸呢?有些事情,或许一辈子也差距不到才更好吧。
世界上明明充满了痛苦,可却被大人们善意的谎言点缀成了童话,倘若能一直活在童话里不再醒来,该是何等美好的一生啊。
可是,人生却偏偏因为这些痛苦才会厚重,才有了价值,体验过痛苦,甜蜜才会铭刻在骨髓里让自己值得用一生去追求、去回味。
这也是为什么四位少女都下定了决心,不惜破坏学生会和平的日常也要诉说自己的心意。
就算结果再怎么悲伤,就算努力付之东流,这种时候还是要站出来,不然一生都会活在后悔和自责里,痛苦也会贯穿一生。
夕阳拉长了大地上的人影,茶会的时间到了。
雾雨魔理沙扛着办茶会的器具,兴冲冲地走在最前面。
爱丽丝带着茶具,低头在后面踱步跟随。
芙兰朵露大跨着步,脸上头一次不是兴奋而是紧张。
帕秋莉捧着书,紧紧挨着芙兰迈起小碎步。
最后是背着大背包的河城荷取,啪塔啪塔也赶了上来。
地点是雾之湖与魔法之森之间的空地,湖边的微风和魔法之森传来的草木青香微微融合,此时又正值夕阳西下,茶会的氛围恰到好处,如果大家回去的晚一些,说不能还能一起欣赏夜间的流星雨。
这一切都是勤勉尽责的学生会副会长深思熟悉尽心尽力选择后的结果,不管是作为先给会长的临别回忆还是告白气氛的烘托都无可挑剔。
茶会开始了,大家先聊起了一些不疼不痒的话题,都在犹豫什么时候切入正题。
“咦?芙兰你还带巧克力了啊。”
四个人眉头一皱,大家都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
魔理沙边说边往嘴里塞了一块:
“大家不吃吗?”
“啊哈哈,我们减肥。”
谁会吃送给别人的巧克力啊!
芙兰跟着塞进嘴里一块,这本来就是她带来的,而且只要是甜的东西她都喜欢。
这巧克力的味道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好像有点酒精的……
还没等魔理沙发出疑问,帕秋莉拎着茶壶坐在了魔理沙身边。
“会长,我来给您添茶。”
“咦、不用啦,这种事我自己……”
“不要客气嘛~”满脸堆笑的帕秋莉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把自己代入到了小说里的陪酒女,亲昵地蹭着魔理沙的肩膀。
咳哼!传来了爱丽丝刻意的清嗓子声音。
“帕秋,这种事交给我来做就好,你就老老实实休息吧。”
“咦?爱丽丝啊,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吧?”
“……呜。”
帕秋莉说的没错,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爱丽丝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开口道:
“会长,我想这些天来你一定也在犹豫吧。”
“唔……犹豫什么?”
魔理沙嘴里还塞着点心和巧克力,被爱丽丝这一问问懵了。
“魔理沙,其实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马上就要离开这所学校了吧。事情真的好突然,明明几天前我们还一起说着未来的事,可是我们不会有任何怨言,这种时候一定要微笑着送别才行,所以我们为会长举行了这次送别会,抱歉一直瞒着你,可我们也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为你送上在这所学校最后的回忆了,会长,这几年来真是太感谢您了!今后无论您去哪里,无论过多久,我们都会把您铭记在心,希望您在遥远的地方安息……呜、呜呜……”
——这不是追悼会吧,荷取在心里吐槽。
“说起来会长这几天是不是也有什么心事呀?快快,有什么想法都告诉我帕秋……”
魔理沙没有搭理帕秋莉,她连刚才爱丽丝说的话都没听进去。
“……呼……嘶”
“咦?”
仔细一看,魔理沙耷拉着脑袋睡着了。
看样子睡得很熟,帕秋莉试着摇了摇,怎么都晃不醒她。
“怎么回事?”
“会长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刚才……”
“啊——!”荷取站了起来,“帕秋莉,会长刚才是喝了你倒的红茶后突然睡着的吧?”
“……呜!”
“喂、你是不是在茶里添了什么?”
“……!”
帕秋莉看来躲不过去了。
“是……吐真剂啦!你们也很想知道会长心里到底想选谁吧!这可是最有效率的手段!”
“那会长为什么突然睡着了?”
荷取想到了什么,手一拍:
“帕秋莉,你配药剂的时候是不是又没戴眼镜!”
“啊……”醒悟过来的帕秋赶忙拿出剩余的药剂,临时检验了一下。
“……抱歉,药剂配错了,吐真红茶弄成昏睡红茶了。”
“你这个人真是……!”
就在大家烦恼接下来要怎么办的时候,爱丽丝第一个发现了更危险的异常:
“喂,你们看芙兰的样子是不是有点怪?”
帕秋莉和荷取扭头看去,从刚才开始就没说话的芙兰,此时明显状态不对劲。
她眼神恍惚,摇摇晃晃的样子,仿佛——
“难道说,二小姐喝醉了?”
“谁带了含酒精饮料?到底是谁!”
想到什么的荷取拿起一块巧克力尝了尝。
“这是酒心的!”
“是她自己啊!”
帕秋莉的脸色霎时变的苍白,从小被芙兰朵露看着长大的她最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芙兰身心还是个孩子,对酒精毫无抵抗力,一旦理性被酒精侵蚀,被压抑的狂气就会爆发出来。
“大家快跑!”
在场谁也不是醉酒状态下芙兰的对手!
“可是魔理沙怎么办?”
帕秋莉咬咬牙,和爱丽丝对视了一眼。
“荷取,你带着魔理沙先走!”
“那你们?”
“现在这个局面我们都有责任,荷取,你是我们当中最能靠得住的人,你赶快带魔理沙先逃,记住,越远越好!”
河城荷取还想说什么。
“快走啊——!!”
爱丽丝和帕秋莉大喊着:
“明白了!”
荷取扛起魔理沙,挥泪告别两人。
“不要死啊!在我回来之前一定要坚持住!”
“……嘿,谁会在告白之前就死掉啊。”
这场面像极了执行拆弹任务失败后,让唯一还能逃出去的队员带着救出的人质先走的特工队员。
当然,谁都对炸弹就是她们自己搞出来的事绝口不提。 十五
芙兰赤红的眼瞳浮现了妖魅的异样光芒。
她伸开翅膀飘到半空,此时夕阳已经完全落下,略微显现的月光,在芙兰强大的魔力影响下染成了红色。
她俯视着脚下的帕秋莉和爱丽丝,如来自异次元的上位神明俯瞰蝼蚁。
帕秋莉跟着上学的目的就是预防芙兰的暴走,可她也没对付过这种状态的芙兰。
她瞅了一眼旁边,爱丽丝已经摆好了人偶军势,灵巧的双手和缜密的思维能够操控无数的人偶,却控制不住她浑身的战栗。
“帕秋莉……”
“怎么?”
“你先上,你可是四面!”
“你还是自机呢!”
然而EX的对手没有理会两人的对谈,她手一台,无数的红色弹幕飞泄而下。
“总之先尽量往没人的地方引!这个时候的芙兰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只会攻击眼前看到的一切东西,我们且战且退,她会跟着我们的!”
“明白了,就引到‘那个地方’吧!”
“‘那个地方’?”
“就是谁都不会去的‘那个地方’!”
“OK!”
帕秋莉和爱丽丝也飘了起来,一个用皇家烈焰抵挡铺天盖地的攻击符,另一个用自爆人偶牵制着芙兰的行动。
谁也没想过就在此地控制住芙兰,她们唯一的策略就是拖延到芙兰恢复理智。
唯一能够让芙兰彻底清醒的,也只有当年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的魔理沙。
那么,来让我们看一看魔理沙那边的情况。
荷取背着魔理沙跑啊跑,到了足够远的地方后,她把魔理沙放下,让她依靠在一棵大树下。
“呜……!”
河城荷取猛地捶了地面。
可恶!
明明都说了无论如何不能在这天引起混乱的。
如果自己能再留点心, 好好看着她们几个的话,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呜……嗯……”
“咦?”
魔理沙醒了过来,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被挪到了陌生的地方,天也完全黑了下来。
“怎么回事、荷取,我为什么会在这,其他人呢?”
“呃,会长你吃了芙兰带过来的酒心巧克力后就醉倒了,我带你到这里来休息。”
魔理沙摸了摸脑袋,她确实感到有点头晕。
“好奇怪啊,上次我喝萃香给我的饮料时也没像这样醉倒啊……啊、大家应该也都吃了吧,她们情况怎么样?”
荷取犹豫,要让魔理沙说出一切,让她知道现在的危急状况吗?
如果说出去的话,魔理沙一定会奋不顾身冲过去。
明明是为了创造最后的回忆而举办的送别会,最后却搞成了这个样子。
“没事的,会长,大家都已经醒过来了,都觉得这次茶会很开心呢。”
“哈啊,看来我才是最弱的啊。”
“那个、魔理沙会长,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魔理沙已经引导自己走了那么久,现在已经不是继续依赖她的时候了。
荷取下定决心,至少要把这次送别会真正的使命完成。
“这是——”
魔理沙睁大了眼睛。
荷取从怀中取出的是带着底座的水晶球,扭转底座的开关后,水晶球旋转着放出了音乐。
“——八音盒?”
“不是哦,魔理沙,请看吧,接下来是魔法的时间了。”
水晶球发出了光芒,在半空投射出了影像,影像里是一张张照片,上面记录着五个人这些年来生活的点点滴滴。
那一幕幕的过往,在星空的辉映下愈发璀璨,虚幻的影像投射在心中,勾起了沉甸甸的回忆。回忆虽然无形,却能在内心真切感受到其分量,真切到令人觉得它才是人生的实体。
“一部分是大家平时自己拍的,另一部分是从文那里要来的,魔理沙,我送给你的是,充满大家回忆的音乐相簿。”
“谢谢。”魔理沙把水晶球碰到了怀里,胸口感到一股暖流涌上来。
荷取的声音哽咽起来。
“希望会长以后打开这个相簿时,能够想起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光,魔理沙,谢谢你这几年把幸福留给了我们。”
魔理沙皱了皱眉,她终于理解到到底是哪些地方不对劲了。她把水晶球放在旁边的草地,双手抚住荷取的肩膀认真地问:
“为什么要说的我好像要离开你们一样?”
“诶、魔理沙会长不是要转校了吗?”
“什么?”
“因为之前听说你要离开学校才去找灵梦。”
“我的确是要离开学校没错,可是三天后就回来了啊,因为魔法实验室的道具不够了我才出去采购的。”
“……”
“荷取?”
河城荷取大大的眼瞳里泪珠在打转。
“真的、真的不会走、不会离开我们吗?”
“是啊。”
“魔理沙你,今后也会一直留在我们身边吗?”
魔理沙望向了远方地星空。
“谁知道呢?我也无法保证。”魔理沙望向远方的星空,不知是说给荷取听还是在自言自语:
“有多少相聚就会有多少分别,我们的人生还很长呢,今后还有不知道多少新的朋友新的生活等着我们,如果只是满足于眼前这小小的幸福不愿意出来的话,那来到这个世界上不就太亏了吗?”
“可是……未来等着我们的也许更多的是痛苦,我在遇到你之前,一直都孤独的活着,我很害怕失去了现在的幸福后,未来再也抓不到机会了。”
“荷取,你刚遇到我的时候也在害怕吧。”
“……嗯。”
“可我向你伸出手的那个时候,你不是鼓起勇气抓住了吗?然后才有了现在的幸福啊,不只是你,爱丽丝、芙兰、帕秋莉她们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吧,只要有勇气的话,就有抓住幸福的可能性,如果只是因为害怕而不愿前进,现在的幸福也早晚会消失吧。”
“嗯。”荷取点点头,也许大家对魔理沙的依依不舍,本身就是一种懦弱。
勇敢迈出一步也许会受到伤害,可是一步也不愿意迈出注定得不到幸福。
魔理沙怅然地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对未来也很害怕啊。也许哪天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爱情在现实面前变为苦涩,理想在挫折面前化作心结,无论怎样都走不出人生的牢笼,要怎么才能尽可能避免坠入那一个又一个痛苦的深渊,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毕竟人生这条路上没有真正的前辈,更没有攻略可查,一切都要在黑暗中摸索,而且据统计来看,绝大多数人的年轻时候的理想最后都是以失败收场啊。”
“那……魔理沙你为什么还觉得我们要迈出去呢?”
“因为……认真的失败是有价值的。”
“咦?”
“每个人的一生中,一定都有无数的失败等着他,既然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我觉得拼尽全力绞尽脑汁去思索、行动后迎来的失败更不容易让我们后悔吧,荷取啊,我觉得呢,人生最后的时光,衡量幸福的关键不是一生中得到了多少东西,而是一生中避免了多少后悔哦。”
“……”
“得到的东西,交到的朋友,最后都会离我们远去,所以一生中的所获所得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空,只有后悔这种情感会永远跟随我们,为了面临死亡的那一刻能够痛痛快快的说一句‘我的一生,很愉快!’,不管是什么冒险我都愿意去挑战试试!”
静静听着的荷取擦干了眼里的泪花。
“嘿嘿,抱歉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我也不过就是个小鬼而已,都是些自我满足的话啦。”
“不是哦。”荷取摇摇头,微笑了。
也许正是因为魔理沙具备了大家都没有的品质,她才能这么吸引我们吧。
正是因为“想要成为和眼前这个人一样的人”这种想法,人才会鼓起勇气追赶自己的榜样。
“魔理沙,一直以来真的很感谢你,我也会好好对待自己的人生的。”
“……诶,怎么了这么严肃。”
“我现在,要去拯救世界了。”
“……你到底……?”
还没等魔理沙说完,荷取就朝远处奔跑起来,同时拿起了一个遥控器。
按钮按下后,无数机械的部件在喷射驱动下从四面八方飞来,在荷取头顶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机器人,荷取灵巧的跳进驾驶舱里,巨大的机器人喷射加速,快速飞向远方。
“再见了,会长!如果大家都能看到明天早晨的黎明,那时候请会长陪每个人都约会一次哦!” 十六、
爱丽丝和帕秋莉精疲力尽地倒在地上。
战况已经形成定局,谁也没有力量再去和芙兰对抗了。
尽管气喘吁吁,爱丽丝和帕秋莉躺在地上相视一笑。
至少,把芙兰带到无人区的任务完成了。
这样牺牲和损害就能控制在最小,尽管大家是恋爱战争中的竞争对手,可在那之前是共同为了校园生活努力奉献的学生会成员,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住校园的和平。
“结果我们谁都没向会长告白啊~”
“是啊,不知道荷取那边带会长去哪里了。”
“你说荷取会不会趁我们都不在的这个时候偷跑啊?”
“怎么会,荷取那孩子才不是你这样的人。”
“临死还要挖苦我啊……”
“不是哦,是为了明天能看到你回嘴的激将法,我才不要死在这种地方。”
“……嘿嘿,我也是。”
爱丽丝和帕秋莉艰难地站了起来。
爱丽丝的人偶已经用尽了,手上只有断了的丝线。
帕秋莉的魔法也已经耗尽,刚才最后一块贤者之石也用过了。
可芙兰还是完全没有恢复的迹象,她肆无忌惮地破坏着周遭的一切,将此地蹂躏地只有残花败叶。
“要来了……!”
“是那个——‘之后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你说的是符卡的名字还是战斗的结果?”
“都是啊!”
“切!”
芙兰朵露的莱瓦汀挥下,正在两人穷途末路之际——
咣,巨大的机械臂拦住了攻击。
蓝白色的钢之巨人屹立于大地之上。
“刹那——!”
“天人组织!”
“谁是傻子那啊!你们两个快来帮忙!”荷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起。
“啊……抱歉。”
额外的两个驾驶舱打开,帕秋莉和爱丽丝迅速钻了进去。
“这是上次你开发的那个机器人?”
“已经是升级版3.0了!还有这次引擎的燃剂是我亲自准备的!”
帕秋莉吐了吐舌头,没敢应声。
“做好准备、要上了哦!”
帕秋莉和爱丽丝进入驾驶舱后,机甲相应地延伸出了新的武器,那是巨大的机械魔法书和机械人偶。
“……已经完全搞不懂你这开发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了。”
“芙兰,既然大家同样是争夺魔理沙的对手,就让我们好好较量一下吧!”
河城荷取兴奋的声音回响在驾驶舱内,惊呆了爱丽丝和帕秋莉。
“喂、荷取你给人的感觉是不是变了?”
“好像被勇仪姐附体了一样……”
荷取没有回话,迅速进入战斗态势,以强大的火力和两人的辅助攻击暂时压制住了芙兰。
“……唔。”
看到眼前意外的战况,芙兰也采取了动作。
这时的芙兰没有自己的意识,但战斗和破坏的本能会让她在无意识中选择正确的战斗模式。
“糟了,是四重存在!”
芙兰分裂成了四个,每一个都拿着莱瓦汀长剑。
四把长剑,四倍的弹幕,就算是荷取驾驶着升级版的机甲也无法与之招架。
“这样不行的荷取,必须要再快些!”
“我早就知道会这样了,你们两个,要跟上我的节奏哦。”
“……你要干什么?”
“刚才你们说我是被勇仪姐附体了对吧,倒也没错哦,因为我接下来就要使出那个了!”
蓝白的机体泛出红色的微光,背后的两个引擎喷射出巨量的火花。
“GN粒子输出120%——Trans-Am!”
“——你这不就是傻子那吗!”
“要冲了——!”
红色的机体,在夜空中和芙兰激烈地对撞在了一起——
……
……
……
当一切都平息下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到早上了。
机甲的残骸七零八落地散在地面,索性三位驾驶员都没事。
她们气喘吁吁背靠背坐在地上。
帕秋莉的怀中是已经熟睡的芙兰朵露,她现在终于完全平息下来了。
荷取这时忽然想到,自己还有重要的话没说。
“大家听我说,魔理沙会长没有转校的打算。”
“……”
“……”
“她这次离开学校只是为了到外界买东西,只是离开几天罢了。”
大家陷入了沉默。
我们现在这个惨样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安心感和挫败感交织着涌上心头,大家垂头丧气,谁也不想再开口再提这件事了。
人都会有黑历史,当许多人共有一段黑历史时,惟一地选择就是共同将其埋葬,心照不宣得越好从此不再提起。
但现在有件更麻烦的事儿。
爱丽丝惊恐地喊了起来:
“喂、你们快看,这儿不是太阳花田吗?”
“……!?”
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寒颤。
说到太阳花田,那不是——?
爱丽丝和帕秋莉都醒悟了,为什么一提起“没有人的地方时”,她们不约而同想起了这里,但她们当时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为什么这里会成为“没有人的地方”!
花田的主人,比发狂的芙兰更加恐怖!
此刻,这里已经成为一片焦土,一株完成的花都很难找到了。
“喂喂喂,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这回咱们真的活不到早上了!”
“为什么你们要把芙兰引导这个地方啊!”
“那当然是为了保护魔理沙会长啊!”
“都怪爱丽丝说要搞什么送别会!”
“这事儿最根本的原因不还是帕秋莉你吗!”
“那种巧克力又不是我带来的!”
就在大家乱成一团的时候,一个身影降落在四人身边。
爱丽丝和帕秋莉吓得抱成一团直哆嗦,荷取也蜷缩身体捂住了眼睛。
“咦?为什么学生会会在这个地方?”
这声音是——
三人睁开眼,面前站着的,是新闻部部长射命丸文。
“这话应该我们问你啊!为什么文你会来这儿?”
“我?夜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我的耳朵当然不会漏过。”射命丸文骄傲地挺起胸膛,自豪地宣告:“作为新闻记者,一定要随时赶赴事件现场第一线!来吧来吧,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个人蹲下来缩成一团,小声地商量起来。
“总之我觉得一切都是射命丸的错。”爱丽丝提议。
“同意。”荷取举手。
“同意。”帕秋莉也举手,顺便把睡着的芙兰的手也举起了起来。
“好的会议完毕。”
三人组成的临时小法庭,迅速宣判了结果。
“你们在……唔!”
咔啦,电火花一闪。
送上门来的被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荷取从背后用电击枪偷袭昏厥。
三个人手忙脚乱得把射命丸文在地上摆成大字形,又在旁边地上刻下了一句话:
——这下就有新闻了呢!
趁着天还没亮,三个人带着睡着的一个人,急匆匆地逃离了现场。
……
那天,射命丸文的嚎叫响彻了整个校园。
魔理沙对那凄惨的背景声发出疑问,但大家只是一脸平静地喝着红茶, 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总之,最后大家知道的是,幻想乡学园的新闻部长,在今后的一个月里都只能在医院里会客了。 十七
时间是早上九点十分。
爱丽丝、帕秋莉、河城荷取、芙兰朵露四个女孩子此时正齐刷刷地站在幻想乡学园外、车站出站口的的大厅里。
今天是外出的魔理沙归来的日子,她们一大早就出发,在这里迎接会长的归来。
“我有几个疑问。”
河城荷取表情复杂地举手了。
“说吧,我想大家心里的疑问是一样的哦。”
“明明没有一个人说要来接魔理沙会长,为什么大家不约而同都来了?”
“……谁知道,我只是早上临时起意决定来的哦,绝对没有瞒着其他人偷偷来接会长的意思。”
“同上。”
“芙兰也是!”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还带了花,会长不过是离开了三天,没必要这么隆重吧?”
“不管离开几天,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人捧着花等自己不是更开心吗?”
“赞成。”
“芙兰回来的时候如果收到花也会很开心的!”
“最后一个问题,花只要一束不就够了吗,为什么现在我们每个人都捧着一束?”
“啊哈哈,这只是我早上散步时路过花点顺手买的哦,绝对不是早就准备送给会长的意思,只是碰~巧买了而已!”
“同上。”
“芙兰也是,不过花不是买的是让咲夜从家里的玫瑰园采的!”
“……呜,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压力吗?”
“不要紧,魔理沙会长不是那种只看外在条件的人!”
叮——
出站口的门打开,在那里,一身旅行装戴着太阳镜的魔理沙出现了。
“哟!”
魔理沙对眼前的场面很意外,但她不忘给大家挥挥手打招呼。
“会长——!”
四个人同时奔跑了起来。
每个人都想第一个把自己的花束送到魔理沙怀里。
如果可以的话,顺势再来一个拥抱。
当然,她们对彼此都有这种想法的情况心知肚明。
所以每个人都用尽浑身解数、全速跑了过来。
“爱丽丝、你刚才是不是用人偶绊住了我!”
“是你先使出风灵困住我的吧!”
“你们别再争了,这里可是车站,你们到底打算给人家添多少麻烦,会长还在看着——呜哇!”
“哇哈哈哈哈,芙兰先走一步了!”
“等等啊————!!!”
魔理沙惊恐地看着朝自己扑过来的四人。
幻想乡学园学生会的和平日常,或许一开始就不存在。
女人所处的地方皆是战场,只要有爱情存在,她们就永远不会投降。
今后的日子,想必会更加波澜壮阔且多灾多难吧。
但是,魔理沙这么想了。
这种充满刺激的生活,不也挺不错嘛!
每个人都有老去的一天,自从出生就患上了名为衰老的绝症。
要是在精力耗尽之前,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大闹一场,大笑一场,大哭一场的话,那本身就是人生最大的馈赠了吧!
今后,还会与更多的人邂逅,还有更多的未知。
与其逃避,还不如——
这么想着,魔理沙也大大伸开胳膊,朝四人扑了过去。
“大家、我回来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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