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靈】花落之時──始於絢麗的花季(全)(全系列完結)
本帖最后由 st_dilan 于 2020-5-17 19:59 编辑※一樣是寫在前面的說明:
此篇文章為鄙人拙作<花吐之症>、<天狗之舞>、<傷痕之雨>、<潛伏之隙>的後續故事。
加上這篇<花落之時>,全系列一共分成五章。
沒看過的人請先去看前面的部分。
【<花吐之症>章】
1.花吐之症——博麗的巫女今天也為齊放的百花所包圍(全):https://bbs.nyasama.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836080
2.花吐症後續(靈夢VS羽立):https://bbs.nyasama.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836152
3.《文文。新聞》中的花吐之症:https://bbs.nyasama.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836168
【<天狗之舞>章】
4.天狗之舞(全):https://bbs.nyasama.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836187
5.天狗之舞後續過場:https://bbs.nyasama.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836490
【<傷痕之雨>章】
6.傷痕之雨──於退治妖怪的途中(全):https://bbs.nyasama.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836802
7.姬海棠羽立的鴉天狗保健體育講座:https://bbs.nyasama.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837043
【<潛伏之隙>章】
8.潛伏之隙──巫女自空中墜落(全):https://bbs.nyasama.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837108
全系列大結局!!!
感謝大家的支持!!!
下樓開始。
本帖最后由 st_dilan 于 2020-5-17 20:03 编辑
──靈夢得了花吐之症。
無處不在的飛花之中,不在此處的鮮花之主有云:
「如此美麗的勝景,卻與我們無關。這是為了讓特定之人停留而盛開的花朵吧?也罷,也罷──只是不知那位特定之人,是否能領會其中的心意呢?」
發現這件事的第一人,是黑白的魔法使霧雨魔理沙。
那是在春雪融盡、為花季揭開序幕的某一日,魔法使自紅色惡魔宅邸返回的途中經過神社時,為那掩蓋神社四周的大量落花吸引了注意而駐足。
「怎麼神社這裡花開得還比別的地方早啊?」
這麼想著,黑白的魔法使便降落在神社前。
如果是靈夢的話,偷懶之類的事也是常有的,但是像這樣讓神社儼然荒廢一般地掩蓋在大量落花之中,未免怠慢異常。黑白的魔法使前些日子才在冬季時幫她清掃過一次,眼看這都春季了,總不能再有犯睏躲懶的藉口了吧?是以她在門外出聲喊了巫女的名字,想把巫女喊出來應門,讓她看看神社外這亂七八糟的景象。
豈知,一連喊了數聲,皆無人回應。
「難不成是出門了?」看起來不像,神社的門並沒有鎖上。
是以魔法使如同往常闖空門那樣象徵性地發了聲「打擾了」之後,便直接登門而入。
將門拉開,她才發覺,那繽紛的落花,從屋外一直延伸到室內深處,心裡越發覺得奇異,於是循著落花一路向屋內探尋。
越往屋內,那落花的顏色越是鮮紅。見這情狀,不祥的預感竟自心底油然而生。
不久後,她便在艷紅如血泊的花瓣堆中,找到那倒臥其中、穿著單衣、身形單薄的蒼白人影。
「喂喂......不是吧!」魔法使連忙上前去,將倒臥的巫女翻了過來,「喂!靈夢,振作點!」
在翻身的同時,仍有幾片花瓣自臉畔、衣襟上掉落。魔法使輕輕拍了她的臉,又呼喚了好半晌,好不容易才讓她慢慢恢復意識。
「......魔理......沙?」
「喂,這是怎麼回事?是『異變』嗎?」
──當然不是異變。
雖然靈夢沒有回答,魔法使心裡隱隱然也能察覺到這事件與她們平常所認知的「異變」並不相同。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從夏日慶典那個時候,她就一直覺得靈夢似乎有什麼事情瞞著她沒說。
既然靈夢不說,她也不好過問。如今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卻再也不能視而不見了。
「小心一點,別碰到那些花瓣......這個病好像會傳染。」
待到她意識較為清醒一些之後,魔法使便將她安頓到床上,並且將屋裡屋外的花瓣都先清掃了一遍。眼見魔法使自顧自地埋頭忙碌,靈夢費了一番力氣才能開口,好不容易開了口,卻是提醒她注意這種小事。魔法使不免不悅地嘖了一聲。
「既然知道是『病』,那就表示,應該有治療的辦法吧?」
「治療的辦法......是有啦......」
「是什麼?」
「......」
話才說到關鍵處,卻又再一次陷入沉默。
黑白的魔法使捺著性子,卻不發作,只是刻意專注地清掃滿地的落花。
只要靈夢不開口,她就同樣不追問。
一直到花瓣清掃完畢之後,她也只是拄著掃把,靜靜地立在房裡的一角等著。既沒有多餘的提問,也沒有無聊的寒暄,更沒有就此離開。
果然對方禁受不住這一頓無聲的質問,率先開了口。
「......你不回去嗎?」
「你還沒告訴我『治療的方法』呢。」
「......算了吧。」遲疑了一會兒,她閉上眼睛這麼說。
「這麼看來不是沒有治療的方法,是治療的方法很難做到吧?」
「你都知道了,還問那麼多。」
「──是跟那個天狗有關吧?」
沒有回答。
「沒有回答,也就是默認了。」
黑白的魔法使是以更加逼近,並且直直地直視著她。
「我把那天狗帶來,就可以治好這個病了吧?」
「沒這麼簡單......」
「所以是要讓天狗親吻你嗎?」
「什......!」
這一著實在太出人意料,靈夢一下子羞紅了臉。如此不像樣的反應,為黑白的魔法使盡數看在眼裡,因此她可以確定自己的假想完全正確。
「我了解了,只要把她帶來就可以了吧?」
黑白的魔法使套出了話,正轉身準備出發,卻被靈夢一把拽住衣角。
「等等......等一下!」
「怎麼?」對方立刻回以一個不滿的疑問。
為什麼要阻止黑白的魔法使去尋找天狗?靈夢自己也說不上來,只覺得一種名為「這麼做行不通」的絕望,死死地壓著她,壓得她喘不過氣。
起初,在發病的一開始,還只是吐出粉白花瓣的時候,她還覺得這個病症只要睡過一覺之後自然會好。然而,她無法讓自己在闔上雙眼時不去想那天狗,只得想辦法轉移注意力,卻讓症狀更加惡化。
日子一天天過去,天狗亦不曾來訪,回憶和思念越發難以遏止的同時,伴隨著咳嗽、哽在喉中的不適感而嘔出來的花瓣也變得越來越紅。
不知道再一次見面時那天狗會以什麼方式看待她。病症拖延到這個時候,滿溢而出的情感早已如嫣紅的花瓣之海一般鋪天蓋地襲捲而來,幾乎將她淹沒。
直到被這病症折磨地寸步難行,她甚至開始產生自己會死於花吐之症的念頭。
此時,拉著魔法使的衣角,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抱持著多餘的奢望。
「......」魔法使看出她的迷惘,嚴厲的態度也緩和了下來,「你在擔心什麼?」
「倒也不是擔心......」
「不然呢?」
「......只是覺得事情不會這麼順利。」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
「......即使你能把人找來好了,然後呢?」
難道要直接拜託天狗親吻巫女嗎?這麼一說,這個行動確實有點欠缺考量。黑白的魔法使亦陷入了沉思。
「這麼一說也有道理......唉,好難辦啊。」
「所以說啊。」見對方似乎打消了魯莽行事的主意,靈夢才終於放鬆了下來。
「不能用我的吻代替嗎?」
「......你還是省省心吧。」
一番玩笑之後,她的精神看來是恢復一些了。
黑白的魔法使讓她吃了點東西,確認她安然地躺回去休息之後,便逕自向妖怪之山全速飛去。
既然還能玩笑,就表示還有時間。
雖然不是鄉裡最快,速度也算是數一數二。
黑白的魔法使只希望自己夠快。
快得足以趕在博麗的巫女撐不住之前回來。
本帖最后由 st_dilan 于 2020-5-17 20:03 编辑
時間實在是不夠,準備的時間更是遠遠不夠。
向山上進發的時候,初春的風吹拂著臉畔、髮辮和裙帶,還透著些許的涼意。
那正是花季之始的信息。
因為準備的時間實在不夠充分,能運用的東西也僅有手邊現有的道具和幾張必備的符卡,剩下的就只得盡可能地藉題發揮。
──但要引發一場「異變」,已經綽綽有餘了。
她只覺得心情激昂難耐,心跳異常快速。這正是一個大鬧一番的絕佳時節。
靈夢確實警告過她,別碰那些花瓣,「這個病似乎會傳染」。
──這樣正好,這樣正好。
就讓這個怪病,在落花紛飛的時節擴散開來吧。
於是,她以自己的魔法作為引信,將那些由未盡之意所凝聚而成的鮮紅花瓣,以強大而炫目的火力發送出去。砲火的聲勢卻似春雷一般將一片山野給震醒,為這場異變揭開了序幕。初春的山路頓時為嫣紅的飛花染上色彩。
絢麗的花季於是開始。
魔法使挾帶著花瓣,在繽紛的落花中恣意地衝刺翱翔,就連那黑白的本色也因此沾惹上一身的艷麗,成了「紅白的魔法使」。望著這幅景象,她無奈地笑了笑。
「──就連我這個旁觀者都要被這情感淹沒了,那只傻天狗為什麼就是不能明白啊?」
幻想之鄉裡發生了「異變」。
眼前所見之處皆為紛飛的嫣紅落花所覆蓋,竟似落雨、落雪那般。不僅僅如此,沾惹到那些飛花的人們或非人們,會發生程度不一的「染花之症」,或失去本色、染上落花之艷紅,或直接在身上開出與之相應的花朵。
面對突如其來的「落花異變」,妖怪之山的天狗們紛紛四處走避,村裡村外一時之間陷入一片混亂。
射命丸文不曾見過這般景象,竟也一時看傻了眼。
「啊啊啊!這些花究竟是怎麼回事?」剛出門回來便染上飛花怪病的姬海棠羽立在自家門前發出哀號,掙扎著想把那些自衣領袖口中開出來的花給摘掉,但怎麼摘也摘不完。
「等等,讓我來,我幫你清掉。」說著,射命丸文便拿出團扇,直接衝著念寫記者颳出一陣強風,但見念寫記者被吹飛了好一段距離,花朵卻也沒半分停止生長之勢。
「你搞什麼啊!」那念寫記者不免破口大罵,「這麼簡單就能解決的話,哪裡需要你來幫忙啊!」
「抱歉,我想說先試試看嘛......」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異變,念寫記者心裡隱隱然也察覺到了端倪。稍微留心一下就能明白了,眼下這四周所有人都因為這落花染上了怪病,唯獨射命丸文佇立在落花之中卻絲毫沒受到影響。然而射命丸文本人卻全然沒察覺到這件事。
羽立心裡不免感到十分惱怒,便冷不防掏出相機向射命丸文發動符卡攻擊。
文不免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著嚇了一跳,只道這落花的怪病還會使人性情改變,這麼放著不管可不行。是以將羽立撂倒之後,總算是循著落花的方向朝著「異變」的源頭前進。
途中有擔心危險而阻止她出村的、染上花色的白狼天狗,有因為落花難以打掃而抱怨連連的、帶著花朵裝飾的守矢風祝,也有試著傳達訊息的、樂器和身上都開著花的妖怪樂師,更有因為絢麗花季來臨而樂過頭的妖精攔路。
不消多時,她便在前往博麗神社的路上,遇到那「開花的紅白魔法使」。
「哇,是新造型呢。」射命丸文讚嘆道,「不過,好像不太適合你。」
「這種時候就是該換個裝扮才應景嘛。」
「胡鬧也差不多該告一段落了,該把落花恢復原狀了吧?」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啊,但是,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魔法使擺出了戰鬥的架式,將砲火對準天狗,「──『解鈴還需繫鈴人』。」
「我是不記得我繫了什麼鈴啦......」
魔法使苦笑著輕輕嘆了口氣。
「......諒你愚蠢到這個地步,我也是不太意外啦。」
挾帶著嫣紅的落花,開花的紅白魔法使每一招都產生了些微的變化。首先是招呼用的一招天龍流星,本來的殞星光束伴隨著大量落花直接冷不防地正面衝著天狗臉上洗,那天狗吃了這一招,不免誤食了幾口花瓣,被那香氣嗆得一陣猛咳。
紅白魔法使不給天狗喘息的空間,緊接著是將自身化為攻擊的那招掃帚之星,發光發熱的彗星所經之處皆噴飛出落花的陣陣猩紅,若是直接吃中這一招,後果不堪設想,是以天狗以風的隱身術將之化解。
「──你還真是連一丁點落花都沾染不上欸。」
「不曉得呢,也許是因為風和花本來就彼此不合、互相克制吧?」
這番話確確實實地惹惱了開花的紅白魔法使,想不到對方竟然真的能遲鈍到這種地步。然而,她只是無法自制地放聲大笑,令那天狗更加困惑不解。
「好哇,好哇,都到這個地步了還說這種話。我就看看是『你的』風能將這些花吹飛,還是『這些』花能將你淹沒!」
應了這聲宣言,迎面而來的是那張變化過的招牌符卡,寄託著沉重的未盡之思、耗盡全部靈力,如其「戀」之名般耀眼炫目,以強烈的光和熱吞噬一切的花瓣光束。
天狗見這招來勢洶洶,不可迴避,只得以扇子呼喚與之相應、最強的暴風來正面迎擊。然而卻在扇子揮出去的瞬間,自那迎面而來、散發著耀眼光芒的群芳所組成的景象之中,憶起了暴風雨中的那一日。
──摧折開花的花樹本來就不是暴風的本意,本來就不是。
因這一瞬間的動搖,暴風雖然衝破了光束,她手中的扇子也應聲折斷。
光束被擊破,徒留落花紛飛,開花的紅白魔法使自空中敗陣下來,染於身上的艷紅花朵的和色彩也漸次凋零,恢復了本來的面貌。
「啊啊,真是可惜──」魔法使正感慨時,抬眼卻見天狗瞪大著雙眼,呆呆地佇立在那。
過了好半晌,才意識到什麼似地喃喃自語。
「靈夢......」
隨後,天狗展開黑色的雙翼,逕向那異變的源頭,博麗神社的方向飛去。
黑白的魔法使的任務,至此告一段落。
還沒結束,還沒結束。
即便將引發「異變」的魔法使擊倒,嫣紅落花四散的景象仍然沒有停止的跡象。伴隨著溫暖但仍透著涼意的東風,繽紛的飛花描繪出了一條飛行的道路。
天狗沿著這飛花所指引的道路一路前進,在那前方不遠處,便是博麗神社。艷紅如血一般的花瓣幾乎將神社掩埋。
博麗的巫女今天也為齊放的百花所包圍?
很遺憾,成堆成海的花瓣裡,竟遍尋不著那始終在那打掃著神社的,她所熟悉的紅白巫女的身影。
天狗於是如往常那樣降落在神社前庭,降落時的風使得地面上的落花翻騰而起。
豈料那一陣落花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卻是逆著風向她襲捲而來。一時之間,於髮梢、於衣衫、於雙翼上,沾惹得她滿身都是,濃郁的香氣是以在她周身繚繞不止。
見花瓣如同彈幕那般朝著自己飛過來,她反射性的想拿起扇子想抵抗,才意識到扇子已然折斷,再也使不得,因此手腳慌亂地對空揮舞了一陣,直待到那花瓣失去了依恃的春風,才若無其事似的,自然而然地在她四周飄落下來。
看來那花瓣之中並沒有暗藏什麼靈力玄機,天狗卻覺得彷彿被什麼人戲弄了一般,箇中之妙難以言喻。
但見那神社被大量的落花掩蓋,竟全然沒有一點人居的氣息。射命丸文感到有些不安,是以小心翼翼的拉開門,來到神社屋內。
「......靈夢?靈夢小姐?」
她試著呼喚博麗的巫女,但昏暗的室內卻沒見到半點人影,只有經過時,不知道被哪裡來的氣流擾動而翻滾的大量落花,伴隨著已經分不清自何處漂來的濃烈花香。
雖然沒見到人,卻隱隱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她附近。然而,每當她停下腳步,試著找出有動靜的方向,眼裡所見的也只有那無處不在的豔紅落花。
無處不在的群芳之中,似乎有甚麼東西隱身在其中。若是將花瓣清理殆盡,也許事情的全貌便能明朗?
這麼想著,天狗便試著以雙翼招來微風,將落花成堆地聚集起來,於室內清出乾淨的空間。
豈料成堆的花瓣突然不受控制地翻騰飛起,竟真的如有意識一般大量聚集起來,不知自何處而來的花瓣一下子充滿了整個空間,形成滔天巨浪,向她打了過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被落花形成的花海淹沒的同時,下一波花浪緊接著瘋狗似地捲了過來。
那天狗周身為花瓣所包圍,竟然真如同落水一般,一時之間難以使力。為了對抗花瓣那如同水流一般的阻力,她調整了雙翼的方向,掙扎了好半晌,好不容易才得以浮出花瓣海的海面喘一口氣。
然而即便是吸入空氣,充斥於鼻腔的也只是濃烈得近乎刺鼻的花香。
經過了一番折騰,那花瓣海便以退潮之勢消退,徒留遍地的落花。方才的怪異現象,竟猶如若未曾發生過一般。然而,殘留在身上的花瓣並不容小覷,即便拿在手中無論怎樣仔細地檢查,都只能得出那些是「普通的花瓣」這個結論,但那確乎是某種飛自然法術的「媒介」。
與「符卡」類似,是承載著「語言」的物質。
天狗狼狽地大口喘著氣的同時,百思不得其解的想著。
──自己究竟是哪裡得罪了花?又是哪裡得罪了博麗的巫女?
她努力地回想可能的緣由。
上一個花季的時候,她因為那棵開花的樹被折斷,「因緣際會」之下得了「花吐之症」,但花季過後,那件事情便了結了。是以眼前的怪異現象應該與那時候的事情沒有關聯才對?
至於博麗的巫女──嗯,確實是對對方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呢。如果是因為那件事情無法被原諒,從此被列為拒絕往來戶,好像都不用太意外。
思及此,她突然感到失落異常。
本來在四周隨處翻騰、看著十分喧鬧的花瓣,竟也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那沾黏在她身上的艷紅也只是輕輕地飄落。凋零的落花在她跟前,無聲地指引了一條前進的方向。
靈夢夢見了天狗和花海。
是以在半夢半醒之間見到天狗擔憂地望著自己時,她還以為自己仍身處在夢中。
直到那股濃烈得讓人覺得危險的香氣讓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嗚......咳咳......」
她嚇得立刻以雙手摀住口,試著忍住「花吐之症」。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天狗這時候會出現在這裡?她只能慌亂地想到,果然黑白的魔法使又做了多餘的事。終究她沒能忍住,幾瓣花瓣還是在一陣猛咳中落於衣襟之上,將素色的單衣染上一片血紅。
「靈夢──」
「別過來......」她痛苦地哀求。
在這種情況,若這強烈的思念還是不能傳達給對方、並且被對方接受的話,簡直比死還難受。
「別過來......求求你......」
「......」
沉默和香氣將她們籠罩於這僅有二人的斗室。縱然想逃離天狗的注視,卻連掙扎的力氣也使不上來,她只能強忍著滿溢而出的情感和無法傳達的話語,一點一點奪取她的氣息,於喉部、於口中積聚成艷紅的花朵。
「對不起──」
那天狗忽然這麼說時,她正為吐花所苦,不免五內俱焚地想著,這時候是要道什麼歉?卻因突然壓制住她的過於強大的力量,讓她本能地驚醒了過來。
「對不起──雖然是在這樣的時候──」
闃黑的雙眼專注而認真地注視著她,無處可躲、無處可逃。
她想迴避視線,卻被對方以手指輕輕地阻止。
濃烈的香氣刺鼻得嗆人。
她只覺得心跳快得難受,甚至分不太清楚自己是否在懼怕著什麼。
痛苦和歡愉,本應修補過的情感的境界早已斷裂,變得混淆不清。
她記得,在暴風雨中意外受傷時的那個時候也是這樣。
唉,天狗就是這麼麻煩的妖怪。
──即使是在這樣的時候,仍是會忍不住想做些過分的事。
比如看見花樹綻放得漂亮,就想伸手去摘。
比如看見如落花般可愛的巫女,就想緊擁入懷。
黑白的魔法使於傍晚漫步於返家的道上,正巧瞥見天狗自空中飛過。
她想著,既然那怪異的落花已經逐漸散去,那麼,天狗那飛行之姿隱隱約約透著些許飄飄然,應該就不是她的錯覺。
雖然也曾想過要不要去探望一下「大病初癒」的博麗的巫女,但想了想,過幾天再帶著紅豆飯去拜訪也不遲。
畢竟,美好的春季才剛剛開始。
且將一切雜務按住不提吧,她想著。
讓這美麗的故事,始於絢麗的花季。
#
<花落之時>END
全系列完結。
# 好!!(大叫)这个世界观还有后续吗? 辛苦了——!恭喜收尾
果然恋爱中的人会变成笨蛋。
但是文再怎么木头笨鸟,当见到灵梦的时候也终于还是明白了啊。始终作为挚友的金发孩子功成身退,某个主谋大概也在躲着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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