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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11.21】東方嵐凪秋 三 若即若离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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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8 14:14: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genfrost 于 2012-11-21 13:32 编辑

大家好这里是姬神~虽然可能知道我的人不多就是了(远目
因为不写文的日子空虚寂寞冷所以开了新坑 跟上一作東方妖音錯一样都是主攻妖怪之山的故事呢(不过为免自己进入不必要的花痴状态所以早苗的戏份很少(?
那么下面是正文……嗯因为被吐槽说主角戏份这么少怎么算第一话所以这个就当第零话算了(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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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嘟咕嘟。
看着文无比利落地倾倒酒壶,让清澄的液滴满上了自己手中的酒杯,椛忐忑不安地点头致意。
自己一直以来无比敬重也无比仰慕的射命丸文此刻竟坐在自己面前,跟自己同台吃饭,这梦寐以求的境况让她隐隐对周遭的一切产生一阵不真切的感觉。
心中不踏实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从自己袖中摸出了之前文交给她的那张纸片,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上面的图案。
“我应该……没看错吧?”
“来,干杯~!”文没有理会椛奇怪的样子,只是无比欢快地说道。
“干、干杯……!”椛一惊,连忙收起了手中的纸片,结结巴巴地应着。
她夸张地一仰脖子,一口把酒喝干,却被呛到了,不住地咳嗽着。
“我说椛,你不用那么拘谨啦。”文随便地拍了下她的肩膀,高兴地说道,“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啊。”
“没有啦……”椛听到文的褒奖,脸上泛起几分红晕。
我应该没有看错吧……那个图案,就是文大人拜托我找的东西吧?
椛心里嘀咕着,脸上摊开一个僵硬的笑容:“能被自己一直仰慕着的文小姐拜托,能够帮上你忙真是太好了!”
“啊呀呀,我可没想到自己会被人仰慕啊~”文笑着答道,又是一杯酒下肚,“听你这么一说我真是受宠若惊。”
“像是文小姐这样帅气的人,一定会被人喜、仰慕的啦!”椛慌乱地说道,却发现自己根本按捺不住心底的波涛汹涌。
文虽然仍旧挂着满脸的笑容,却有意无意地把脸别到了一边:“总之~多亏了椛你,我一直追查着的事件终于有了新的线索!没想到那个图案竟然会在河童那里出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她乘着兴致,酒喝下去一杯又一杯,脸上的红晕变得愈发耀眼了。
“文小姐,请您节制一些……”椛看到文的身子一阵摇晃,眼看就要倒下去了,连忙凑到她身边把她扶住。
“因为,我真的很高兴啊。”文靠到椛的肩上,口齿不清地说道。
“可是、可是我还想跟文小姐聊天呢!这么难得才有机会跟文小姐一起吃饭,你醉倒了的话我可是会很困扰的!”
椛说着摇了摇头,把那个眼睛一样的诡异图案和自己心底强迫症一般的怀疑推到一边,将全部心思放到了两人的话题上。
“是吗……那你想聊什么?”
“嗯……都可以呀,因为文小姐是记者话题就交给你吧。” 椛迟疑了一瞬间,把球踢回文那一边。
文要说些什么她倒是无所谓,自己此刻的考虑只是希望文能把注意力转移到两人的对话上,省得她越喝越昏。
“啊……只要不是鬼故事就可以了。”椛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加了一句,点了点头。
“噗。”听到椛这句话,文咯咯地笑了起来,“啊呀,我可没想到工作的时候威风凛凛,雷厉风行的椛竟然会怕鬼故事。”
她随意地舒展着自己的身躯,在椛的身上一下下地蹭着。
“因为、因为那种东西……”椛徒劳地想要辩驳,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
“那么我就讲一个吧,鬼故事。”文兴致勃勃地说着,清了清嗓子。
“诶文小姐,我不是说了不要鬼故事的吗?”
“如果害怕的话,椛你可以抱住我呀。”文看到椛满是惊慌的模样,咯咯地笑了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小女孩。她们一天到晚玩到一起,非常要好。
可是呢,渐渐地她们都长大了,变成了大人,开始像大人一样争名夺利,勾心斗角了。
后来,其中一个崭露头角的孩子因为抢尽了其他人的风头,渐渐招来了大家的怨恨。
结果,昔日的朋友反目成仇,大家开始一致针对那个鹤立鸡群的少女,她们之间的关系渐渐恶化了。”
“诶……真是让人不快的故事啊。”椛听到这里,不舒服地摇了摇头。
“终于,有一次她们的恶作剧过头了。”文的声音沉了下去,让初秋原本已经泛着寒意的空气变得更加诡秘,“她们把她五花大绑,扔进了暗无天日的森林之中。”
“好过分……”
“接着好几天过去了,那孩子却一直没有回来……事情走到这里,那群笨蛋终于也感觉到自己做得有点过火了。她们再一次来到了森林,却发现那里早已经变样——隐天蔽日的森林中弥漫着彻底的黑暗,光是目睹那幅光景就已经耗尽了她们全部的勇气。”
椛不再说话,只能压着自己心底的恐惧,要强地摆出一副镇静的样子。
“最后,她们选出来一个倒霉蛋,让她到里面去确认情况……结果你猜怎么了?”
“唔……嗯。”椛看着文萤着微光的双瞳盯着自己,吞了口口水,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
“那个可怜……嗯也许算不上可怜的少女被大家推进了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之中。她明白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只好吞了口口水,硬着头皮向着森林深处走去,一边唤着失踪少女的名字。她走啊走,走啊走……走着走着,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诶?!”伴着文突然拉升的音调,椛一声惊叫。
“她爬了起来,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眼前是一副惨不忍睹的尸•体。之前被她们捉弄的少女此时已经断了气,七窍淌着黑血,恐怖的死状让她不寒而栗。可就在她被吓得浑身动弹不得的时候,她的身后突然哇~地出现了一个黑影!”
伴着文的音量再次拉高,她这次更是整个人站了起来。
在的椛眼中,张牙舞爪的文已然如同鬼魅一般,吓得她惶恐地向后退去。
接着,文扑到了椛的身上,把她按倒在地:“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那个黑影——”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椛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



“所以……你就昏死过去了吗?”荷取看着椛,一脸茫然的样子。
“怎样,果然很可怕吧?”椛摇晃着荷取的手臂,不住地重复着刚才的问题,“文大人那声情并茂的鬼故事……真是吓死我了啊!”
荷取苦思冥想地想要理清状况,过了好久终于放弃了:“你跟文两人独处,喝酒喝得面红耳热,而且她还把你扑倒了……结果你居然吓晕了算是怎么回事啊!”
“居然什么嘛!”椛不高兴地顶了回去,“被、被文小姐的故事吓晕了又怎么了!”
“不过你都昏死过去了文都没有跟你发生些什么,看来她对你也还没到那个程度呢。”荷取摇了摇头,重新把目光放回到椛的身上,“以防万一我想确认下……椛你是喜欢文的吧?”
“喜、喜欢什么的算不上啦,”椛飞红了脸,害羞地摇头说道,“只是觉得文小姐她很帅气,有点淡淡的……倾慕之心而已。”
“像你这种一提到文就脸红的症状,我们一般就管它叫恋爱……或者说,大概单相思更加贴切一些?”
“才没有!!”椛又羞又恼地顶了回去,却渐渐陷入了沉思之中。
半晌之后,她才细声问道:“呐荷取,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本来是有的,可是就你这么一昏,恐怕没救啦。”
“不要随便给我判死刑啦!说真的,难道荷取你就不觉得这故事很可怕吗!再加上文小姐那高超的讲故事技巧,就算被吓晕了也无可厚非——”
“我说,怪谈都是听两句就知道结局的那种老套故事吧?而且那林子都伸手不见五指了她还怎么看得见尸体七窍流血这种细节,根本就经不起推敲嘛。”荷取的分析头头是道。
“可是——”椛还是想要反驳。
“而且说到底,文她讲的故事已经老掉牙了啊,就算小时候听了会害怕,听多了也该免疫了吧?”
“小时候……?”椛迟疑地重复着荷取的话,脸上满是茫然。
“我说椛,你真的不知道吗?”荷取皱起眉头,终于收起了之前开玩笑的表情,“文她讲的不就是七个天狗的故事吗?”
“七个天狗……我没听过啊。”椛思索一番,摇了摇头。
“你自己不就是个白狼天狗吗!”看到她那副无辜的表情,荷取恼火地把指尖顶到了她的鼻子上,“怎么会没听过啦!”
“呜……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椛听到荷取的指责,更是底气不足。
“喂荷取,要接着下将棋吗?”两人沉默半晌,椛终于想转移话题了。
“你还要接着输吗?”听到这话,荷取脸上终于重新现出了忍俊不禁的笑脸,“就是因为你一直在小鹿乱撞连棋都下不好了我们才开始聊天的啊。”
“是啊,也是呢。”大概想起了自己之前的败绩,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那么……她们最后怎么样了?”
“那种坊间流传的鬼故事,还会有别的结局吗?”荷取哼了一声,一副不言自明的样子。
一股寒意莫名地爬上了椛的背脊。


从那之后,七个天狗的故事总会时不时地造访椛的梦境——那个永远看不真切的黑影袭击了一个又一个的天狗,留下一副又一副面目全非,淌着黑血的尸体。
接连而来的噩梦让她无法安眠。
“到了最后,欺负那个少女的大家,一个个都被那个黑影一样的魔物干掉了啊……”
椛喃喃地说道,心不在焉地在瞭望台上四下张望着——就算正在执行着不能大意的哨戒任务,那个黑影仍旧不时在她的脑海中出现。
它只有一只眼睛,一只看起来似曾相识的眼睛。
它伸出一只扭曲的手,拂过自己的脸颊。
“呀啊啊啊!!!”椛尖叫着,双手慌乱地挡到了自己身前,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片枫叶吹到了自己脸上。
“啧。”椛烦躁地哼了一声,一手把叶子撇到了一边。
时间已是初秋,周遭弥漫的秋意一点点地浸透了妖怪之山的树林,把眼前的一切染得火红。
红色的枫林随着瑟瑟的秋风舞动着,枫叶被秋风牵扯着脱落,漫天飞舞。
“真是好一番胜景啊——”可是早已腻烦了这番景色的椛只是兴致缺缺地说着,轻声叹了口气,“如果是文大人的话,她一定会这样说呢。”
想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文了,她心底又是一阵烦闷。
“说到底,文大人虽然一直说对这里的风景很感兴趣很感兴趣,可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啊。真是的,竟然无视人家的邀请。”椛自言自语地抱怨着,百无聊赖地伸了个懒腰,“明明都跟她说过了,这里能把九天瀑布以下的风景尽收眼底的……诶?”
就在刚才自己打哈欠的当口,一团黑影掠过了她的眼角。
“入侵者……而且还是这种速度!”椛顿时收起了刚才那副慵懒的模样,亮出哨戒中的白狼天狗应有的架势。
可是她的手还没能够着自己的佩刀,黑影的气息已经无比接近。
准确地说,它已经在她的身后了。
“啊……”背脊弥漫开来的寒意让椛不自觉地止住了动作。
噩梦的景象又一次在她的脑海中浮现起来——那个由不真切的黑影织成的魔物,身下七窍流血的尸体,还有那只叫人害怕的独眼。
就在她还沉浸在脑内幻境的时候,身后的人已经有了动作。
椛绷紧了神经,情不自禁地想要闪避,却发现自己的腰已经被紧紧地缠住了。
“诶……?”直到此时,椛才从肌肤的接触中感受到了对方的感情。
那不是带着杀意的突袭,只是一个温情的拥抱而已。
“嗯……”椛紧绷的神经总算松弛了下来,长长地舒了口气。
空气中的杀机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呀呀~”她身后的文肆无忌惮地收紧了双臂,更加把椛深深地拥进自己的怀里,“椛被偷袭的时候紧张过度的样子好可爱~”
“被、被偷袭的时候再怎么紧张、我是说警惕都不过分吧!”说到这里,椛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还处于被文占便宜的状态。
虽然嘴上抱怨着,她却只是作状地挣扎了两下,就呆立不动了。
自己的背脊能够感受到文的体温和心跳,颈后传来她的鼻息,这一切让椛的心底暗暗生出一阵满足感。
“文……”无比陶醉的她略去了小姐二字,动情地呼唤着文。
可是让她意外的是,文竟然在此气氛绝好的一刻松开双手,退到了一边。
“啊呀,我还想看椛手舞足蹈地挣扎的样子呢,结果你怎么不动了……真没意思。”
“文……文小姐!!”
文小姐大•笨•蛋!
椛在心底恶狠狠地诅咒道。
“好啦椛,我是来给你送便当的啦。”文满脸笑容地解释道,轻轻地把手中提着的便当靠到了椛的脑门上,“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哦。”
“啊……谢谢。”品尝着眼前文的笑容,感受着她便当的淡淡暖意,椛已经心花怒放了。
文小姐亲手给我做的便当!
“因为上次请你吃饭好像搞砸了啊,所以这个就作为补偿啦。”
“那个的话……都说了,只是举手之劳啦。”椛摆了摆手,想要装出一副不足挂齿的样子,却发觉自己的脸又一次红透了。
“而且我也需要椛你再帮我个忙。”文说着放下便当盒,退开两步,“椛,你能帮我把它取回来吗?”
“把它……取回来?”
“就是说,我在说之前那个图案的事情。你说过它就画在一张纸片上面,然后那张纸就在某个河童的家里吧。”
“是这样没错……可是,那可是别人的家里啊。”椛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拜托啦椛,我真的非常非常需要那件东西。”文握住了椛的双手,语气无比恳切,“这么说吧,如果你能把它拿回来交给我的话,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我的……愿望?”
“嗯,只要是椛你提出的愿望,什么都可以哦。”
“真的吗!”椛的反应很是夸张,脸上又一次泛出红色的光彩。
“真的哦。什~么都可以!”
“那、那样的话就没办法了呢。”椛别过脸去,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因为是文大人提出的请求,我才……!”
“那就谢谢你啦,椛。”文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椛的脸颊上吻了一记,扬长而去。
而椛则愣在当场,仿佛她整个人的思考回路都被文嘴唇的温润融化了。


于是,椛又一次来到了荷取的家门口。
“咦,椛你怎么来了啊?”荷取看到自己的好友突然出现,惊讶地扬起了眉毛,“我记得你今天要当班的来着。”
“嗯,是啊……稍微让同僚帮我照看着。”
“怎么了,像是椛这种认真工作的人竟然不惜翘班都要来找我,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荷取一脸好奇地看着椛,笑着问道,“那么,找我有什么事?”
“我——”被问起突然造访别人家里的理由,椛顿时语塞,“那个……”
当然不能说我是来你家偷东西的……可是也完全没有准备任何借口啊!
椛心里咯噔一声,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愈发紧张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不要摆出那种闹肚子一样的难看表情啦。”荷取突然绽开一个理解的笑容,一把抓起椛的手,把她拉进屋里,“肯定又是那个鸦天狗的事情吧?”
“嗯,是啊,竟然被你发现了!”听到荷取这一说,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因为现在的椛,根本就满脑子都是文的事情嘛。”荷取这么说着,把椛迎进了自己家中。
此刻的椛早已被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搅得神经紧张,根本没有心思去理解荷取话语的含义,更加别说开口反驳了——她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
“你迷上了文之后,还真是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啊。”荷取看着椛畏缩的模样,以为她是在不好意思。
“诶!”可是听到这句平淡无奇的评论,椛的一双犬耳却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猛地树了起来。
你迷上文之前可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因为自己心怀鬼胎,椛听到的是这么一句满是鄙夷的话语。
“怎么了椛,你没事吧?”看到她突然愣住,荷取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关切地问道,“该不会又跟文喝酒喝傻了吧。”
“没有,我才没有!”椛脑中的思绪已经一团乱麻,几乎已经无法思考的她只能不住地摇头。
“是吗,是真的没事才好。”荷取皱起眉头,脸上仍旧有几分疑惑,“你吃午饭了吗?”
“啊,还没有呢。”
“那就在这里吃吧,我把你那份也做了哦。”
椛呆呆地点了点头,静静地目送着荷取走进了厨房。

过了好久,椛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正一人处于荷取家的客厅之中——要下手的话,这就是最佳的机会了。
厨房的方向传来荷取的声音,她似乎正和着什么奇怪的旋律切着黄瓜,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椛的胸中顿时被一阵强烈的负罪感所占满,挤得她的胸口暗暗生痛。
椛逼着自己站了起来,走到了房间一角,来到墙上贴着的那张无比显眼的纸片面前。
虽然只是张朴素的白纸,可是上面用黑色墨汁画下的那个图案却无比生动,引人注目。
她忐忑不安地伸出手去,触到了纸片,指尖顿时漾出一阵莫名的灵力波动,吓得她马上把手缩了回去。
这……原来是张符纸啊。
此时才意识到这个事实,椛心里咯噔一声。
那它的背后……该不会封印着什么东西吧。
椛上下看了下,发觉符纸正贴在两道拉门中间的缝隙之上。
“总之只要把它拿下来,交给文小姐就可以了吧……”椛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多想。
她逼着自己凑了上去,眼睛盯着符纸边角上已经卷起,失去了粘性的透明胶,暗暗为自己鼓劲道:“没事的没事的,本来就一副要掉了的样子。”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来,慢慢地把手伸向那张符纸。
那个图案看着真让人不舒服,简直就像一只眼睛一样。
就在椛这么想着的时候,眼前的世界突然反白了。

“啊!”椛趁着自己的尖叫还没把荷取招来,把闲着的左手按到了自己嘴上,压住了自己的声音。
可是,眼前的世界黑白颠倒了。
黑白颠倒了啊!!
眼前的黑暗开始凝聚,变成一团黑影,而原本黑墨绘成的图案则变成了白色,它扭动着,像是一只没有瞳孔的惨白眼睛,无神地看着椛。
“哈……不是……别看着我、我没有……”椛不断地摇头。
快把那张符纸揭下来……快把它揭下来啊!!
心底的声音不住地催促着自己,可是自己的身体却仿佛失去了控制,只是静静地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僵立在原地。
“椛?”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荷取的声音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又一次受到惊吓的椛心弦终于崩断,她忍不住高声尖叫起来:“咿呀啊啊啊啊啊啊!!”

“你怎么了?”耳边传来荷取的声音。
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看到荷取站在自己身边,脸上满是关切的神色。
“你没事吧,椛?”荷取又问了一次。
“没……没事吧。”椛点了点头,抹去了自己额上的冷汗。
“真是的,没事突然间尖叫什么啊,吓死我了。”
刚才那一瞬间,自己似乎失去了意识——可是现在自己却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自然无法给出答案。
而既然荷取已经回到了自己身边,她也没法完成文交下的任务了。
想到这里,椛的心中泛起一阵失落和不甘,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
“诶……?”可就是这么一握,椛突然发觉自己的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她稍微把手摊开,看到手中现出了一个白色的纸团,上面还带着点点黑色的墨斑。
这是……!
椛突然意识到正是荷取开口的那一瞬,做贼心虚的自己在猛地把手抽离的时候把它带了下来。
“啊……啊哈哈哈哈……”想到这里,椛总算松了口气。
“什么啊,椛你真的没事吗?又哭又笑又尖叫的……”荷取看到椛这副样子,似乎又开始担心起来,“没什么事的话就来帮忙开饭吧。”
“啊……那个……我想回去了因为……”椛低声说道,可是看到荷取又兴冲冲地进了厨房,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等着开饭的时间,椛总是不自觉地扭过头去看自己背后那道门——如果里面有着什么的话,在揭下封印之后就会被解放吧。
她早已做好了那个漆黑的身影会哗地破开拉门,扑倒自己面前,可是一切却风平浪静。她没感觉到杀气、妖气或是任何异样的气息。
“果然只是我多心了吗?”椛轻轻地舒了口气,松弛开自己紧绷的身体。
“来,开饭啦~”又过了一会,荷取把午餐端了上来。
“我开——等等荷取,这是什么鬼啦?!”椛抱怨着把碗推到了一边,“我说,我从来没见过黄瓜拌花生酱吃的啊!”
“我刚才明明要问你要番茄酱还是花生酱啦,结果才刚一开口你就鬼叫起来。”荷取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片,“嗯嗯,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难道不鬼叫就是选番茄酱的意思吗!”椛夸张地提高了音调,简直像要制造什么戏剧性的效果一样。
她肆无忌惮地嘲弄着荷取的料理,爽朗地笑着,享受着和好友斗嘴的小小乐趣。
因为自己这几日来的噩梦,突然就随着自己揭下那张符纸的瞬间告一段落了。
那张符纸背后没有封印着什么东西,而自己的脑海中也不会再有蠢蠢欲动的黑影和叫人害怕的白瞳。
安心的感觉让她胸中的快乐渐渐鼓胀起来,简直飘飘欲仙了。
“荷妈~”突然间,某个陌生的声音在房间的角落响了起来,打断了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争吵。
“荷妈是谁啊?”椛茫然地问道。
那个突然响起的陌生声线让她心生疑窦,而荷取的脸已经皱成了一团。
正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椛的身后传来刷拉一声——被符纸封印着的拉门毫无架势,普普通通地被拉开了。
“荷妈……咦?”谜样的少女从房间中走了出来,目光好奇地停在了椛的身上。
椛也开始打量起眼前的少女。她似乎跟自己差不多年纪,顶着一头墨绿色的短发,穿着素白色的简单衣装,盈盈的黑色双瞳泛着好奇的光彩。
一阵对视之后,椛和谜样的少女两人异口同声地发问:“这是谁啊。”

“初次见面,我是犬走椛。”微妙的僵局过后,椛欠了欠身,简单地自我介绍道。
“初次见面,我叫素秋,请多多指教。”少女微一鞠躬,向椛行了一礼。
可是即便视线已经错开,椛却发现少女的双瞳仍旧牢牢地烙在了自己的心底。
她的双眼睛无比奇妙——明明像漆黑的无底洞一般深沉,其中却又盈着奇妙的光辉,仿佛从中就能看到她那颗无比率真、纯洁无垢的心。
“可是你,不是那个被封印起来的黑影吗?”想到这里,椛不禁摇了摇头,没头没脑地开口问道。

发表于 2012-10-8 16:02:45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定是昨天看的自新世界的错啊……总感觉这个恐怖故事活了一样植入我的脑中了Orz救命啊妈妈黑影什么的好可怕啊!(我感觉这又是一个治愈人心的好故事-_-///

点评

哦那个啊(其实只是听过(一般都等新番完结才看//黑影这种语焉不详的东西其实作为怪谈显得不够恐怖啦 不过这是剧情需要(?//嗯这当然是个治愈系的故事(?  发表于 2012-10-9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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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8 22:41:41 | 显示全部楼层
姬神文必顶,先顶再看
妖音错很喜欢啊~
作者加油,完结什么的,只要有尽头,追更10年也做得到!

点评

嗯感谢支持\(^o^)/ 不会有十年啦……而且妖音错在东镇已经完结了不知你有没看到(正在一点点往这边搬中  发表于 2012-10-9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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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5 16:43:58 | 显示全部楼层
更不动了?
还是在冲动之后正在整理和反思?

点评

不……我更文其实是挺慢的啦……最近事情超多的所以请稍等下吧 我争取这周末能更嗯(抹汗  发表于 2012-10-15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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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2 11:47:18 | 显示全部楼层

一 恶疾缠身的少女

本帖最后由 genfrost 于 2012-10-22 11:50 编辑

“可是你,不是那个被封印起来的黑影吗?”想到这里,椛不禁摇了摇头,没头没脑地开口问道。
“黑影?”名为素秋的少女疑惑地重复道。
她轻巧而柔嫩的声音飘忽地钻进了椛的耳中,让她生出一阵莫名的愉快感觉。
我……我是紧张过度了吗?
“椛,你突然间在说什么啊。”荷取皱起眉头,挡到了素秋前面,“被封印起来的黑影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脸上警觉的神色让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骑虎难下的她只好原封不动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因为刚才我看到了贴在拉门上的那张符纸啊,那个……难道不是用来禁锢这孩子的封印吗?”
“说什么呢,素秋这样的乖孩子为什么要被封印起来?”
“像是红魔馆那个二小姐,她看起来也不见得是坏孩子……可是很危险吧?”椛抢白着为自己的想法辩护道,因为眼前的少女仿佛成为了自己心中恐惧的具现,让原本积压在心中的不安散布到了整个房间之中。
“椛你还知道得挺多的嘛,真是意外啊。”
“芙兰朵露无法控制自己破坏一切的能力,所以可能会伤害身边的人……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她关在地下室的吗?”
听着椛的说法,素秋不安地摇了摇头,望向荷取寻求帮助。
就算被自己这样横加指责,她的脸上仍旧挂着一副涉世未深——不,简直像是根本没跟活人接触过的少女才会有的纯净表情,这让椛开始觉得有点烦躁了。
“不对哦,素秋她只是个被疾病侵害的孩子而已。” 荷取说着,有意无意地把素秋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之所以要把她关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不是因为她会伤害别人,而是因为别人会伤害她啊。”
“就算你这么说……有谁会去伤害这样一个惹人爱怜的孩子?”
虽然那一脸无辜的样子让人火大,可是眼前少女的行为举止,就连眼神和表情都能轻易地勾起人的怜悯之心,椛简直也想把她拥入怀中,保护她不受世间的任何恶意侵扰。
“伤害她的与其说是某个人,不如说是这个世界本身。”荷取沉声说明道,“只要接触到其他人,她的病就会发作。”
“病?”椛不自觉地重复道。
可是素秋无论脸色还是体态都很是正常,完全看不出丝毫病态。
“是啊,病。”荷取的声音沉了下去,“出冷汗,呕吐,全身被异样的痛苦感觉折磨。”
“是吗……”听到那些让人不快的词语,椛摇了摇头,重新把视线放到了素秋的身上。
偎在荷取怀里的素秋脸上满是满足,就连作为局外人的椛都感到了一阵温馨的气息。
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女如此拥在一起,椛一时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双彼此倾心的恋人——可是荷取的脸上无比清晰地写着保护二字,而素秋的脸上则是依赖。
“荷妈。”
素秋对荷取那个奇怪的昵称突然在椛的脑海中响起,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等等,荷取你……该不是素秋的妈妈吧!”
“是啊。”荷取扬起了眉毛,很是干脆地承认了,“不过因为是收养,所以只是养母……”
“咳、咳!”
她话还没说完,素秋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把她的话打断了。
“呜,荷妈……我想喝水……”素秋按着自己的胸口,粗重地喘息着。
“我马上拿给你……不过素秋,你果然还是先回房间吧。”
“嗯……”素秋点了点头,一脸不自在地解释道,“因为我突然感觉到封印突然消失了,以为终于——”
听到封印二字,椛做贼心虚地后退了一步。
“总之先回房间。”荷取抢白一样打断了素秋,接着对椛说,“椛,你能帮个忙把素秋带回房间吗?”
“啊……好啊,嗯。”椛愣了一下,点头应允。
她把自己口袋里的封印纸团往深处塞了塞,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把素秋接了过去。

看着荷取走进了厨房,椛才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搀着她羸弱的身躯,快步走进了一切开始的那道拉门之中。
然后,两人差点撞到了门框上。
“这……房间真的好小啊。”身处这个连转身都困难的狭窄空间中,椛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荷取刚才说的小小房间,原来不是修辞手法啊。
她扶着素秋躺到了床上,一边探头去看荷取的动静:“真是的,荷取那家伙,你都那么难受了还不赶紧把水拿来。”
“因为素秋一喝水就要喝好多,大概要费些功夫吧。”素秋倒对荷取满是体谅。
“是吗……”椛听着她柔嫩的声音,突然发觉了一点异常,“不过说起来,你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咳嗽了啊。”
“诶……真的啊!”素秋惊叫道,脸上满是惊奇,却接着被痛苦扭曲了,“唔、咳咳、咳!”
椛原本已经舒张开来了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她只好尴尬地轻轻拍着素秋的背,希望她能好过些。
“好了,水来啦~”就在这时,荷取端着一个奇大无比的水壶走了进来,递到了素秋的手上。
巨大的水壶看起来简直扭曲了空间,逼得狭窄的房间更加拥挤。
素秋却毫不在意地端起了水壶,就到嘴边咕嘟嘟地喝了起来。
“好啦好啦,别着急别着急。”荷取坐在床边,扶着素秋的肩膀安慰着她,“喝过水就没有事了。”
“咕、噗!”而事情却偏偏事与愿违,素秋似乎被什么呛着了一样,将本已经灌入口中的热水全吐了出来。
不,准确地说吐出来的还不是水——而是漆黑的粘稠液体。
她粗重地喘息着,素白的衣裳被背上沁出的汗珠染上了一个个深色的斑点。
“呜……呜……”她又一次揪着自己的胸口,眼角渗出一丝泪光——就连她的泪珠,也像是掺入了墨水一样带着黑色的浑浊。
“这……这是……”看到眼前的景象,椛突然脊背一凉。
暗无天日的森林之中遍布着七窍流血的尸体那幅可怕景象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这……这不就是黑影的牺牲品的模样吗?”椛情不自禁地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而荷取完全没听到椛的低语,只是关切地抚摸着素秋的背脊,安慰着她:“你稍等一下素秋,我这就——”
“荷妈,你们出去好吗?”承受着病痛折磨的素秋就连声音都绷得尖细了,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我很难受。你们出去就是了……出去啊!!”
“啊……好吧那我们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听到素秋悲鸣一样的逐客令,荷取点头就往房间外面走。
那没有停顿的飞快语速,大概也是为了自己能赶紧离开,舒缓她的痛苦吧。
相比之下,她身边的椛却仍旧伫立原地,一动不动。
素秋她……不是那个黑影,而是被黑影袭击过后的幸存者吗?
椛沉浸在自己脑中的幻想之中,直到感觉到了素秋的视线才回过神来。
“对不起!我知道我在这里你会很难受……那个……稍微发了下呆。”椛慌乱地解释着,一步步地向房间外面退去。
她低着头,除了欠身表示歉意之外也是为了回避她的目光——此刻素秋的眼里,一定满是痛苦和怨恨吧。
终于,椛半是恐惧半是同情地抬起头来,看着素秋弓着身子缩成一团的狼狈模样。
可是她的眼神中没有被疾病折磨的痛苦,也没有对自己这个给她带来痛苦的外人的怨恨。
她的脸上有的只是无助,还有……一丝期待?
“诶?”这意料之外的表情让椛又是一怔。
素秋的身子微微前倾,脸就要触到椛的衣襟,椛简直能从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模样了。
“救救我……”她嘶哑着声音,细声说道。
“诶?!”这鬼魅一般的呻吟,顿时让椛吓出一身冷汗。
你没有搞错吧?像我这样一个突然闯入你生活的人,要怎么拯救你?
椛原本想这么问她,但自己还没能开口,荷取就已经硬生生地把她拽了出去。
椛的衣衫拂过素秋的鼻尖,而素秋那双幽暗却晶亮的双眼也烙在了椛的心底。

“让你见笑了。”荷取有气无力地说。
椛瘫坐在椅子上,任由自己呆滞的目光停留在胸口墨黑色的污秽上。
“虽然有找医生看过,可是那家伙却说这根本不是病所以治不了,真是个庸医——”
“荷取……那个,你说那孩子是你收养的吧?”椛却莫名地打断了荷取的话。
“啊……是啊。”荷取迟疑着点了点头。
“她是从哪里来的?”
“啊……那个的话……”荷取支吾了好一阵子,终于在椛眼神的逼迫之下说出了答案,“是替一个朋友帮忙照顾的。”
“哪个朋友?”椛脸上满是好奇,可是却发出了咄咄逼人的追问。
“什——这不关你事吧!”听着椛得寸进尺的逼问,荷取退后一步,不安地反驳道。
“那孩子……她很奇怪,你不觉得吗?”椛看到荷取激烈的反应,一时也慌乱地退后了两步,双手挡在身前想要平息荷取的怒火。
“素秋她只是病了而已。”荷取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救救我。素秋的声音再一次在椛的脑海中响起。
“什么啊,你不是才说了吗……她那样子,已经不能叫做病了。”椛轻声答道。
荷取再次摇头,却没有反驳。
两人各自低着头,任由沉默潜滋暗长。
见荷取没有再开口的打算,椛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我先回去了。”
荷取看着椛离开,垂下目光,盯着自己的膝盖发起呆来。


椛掠过红叶尽染的枫林,向着高空飞去。
她把手伸进了口袋深处,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盗来的那个纸团。
确认了自己已经完成了文小姐的任务这个事实,谜样的暖意渐渐弥漫开来,驱散了萦绕在脑海中的迷雾。
无论是素秋痛苦的表情还是荷取那若有若无的隐瞒,都与自己无关。
“只要我没让文小姐失望,这就够了。”她自言自语着,脸上渐渐又染上了陶醉的笑容,“而且这张纸丢掉了以后,荷取并没有多意外……所以其实我拿走跟被风吹走差不多吧?”
椛为自己辩护着,可是随着思考的深入,之前隐去的迷雾又重新浮现。
因为,这个封印的背后竟然是文之前无意间说起的事件,是一再侵袭自己梦境的那个黑影……吗?
“那个七个天狗的怪谈,应该找谁细问一下才是……啊。”
从思绪中苏醒过来的时候,椛发觉自己已经来到了文的家门口。
“咳咳……嗯。”椛清了清嗓子,调整着表情,逼着自己收起了喜不自禁的笑容。
“文小姐文小姐!”可是才一开始敲门,她却已经又一次兴奋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文讨论自己得到的情报。
“哪位……哦,是椛啊。”文目无表情地拉开了门,却在看到椛之后当即绽出一个笑容。
“文小姐,我拿到你要的东西了。”
“啊呀,才过去一个下午,椛你的效率还真是意外地高啊。”
“而且呢文小姐,我还发现了你在调查的事情……原来,这就是七个天狗的真相啊!”
听到椛这句话的一瞬间,文的笑脸僵住了。
椛却完全没留意到文的异常,还满心期待着她会称赞自己的用心和机敏。
“椛,你说这张纸是个封印……这样的话,它封印着的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呢?”
“文小姐这是在担心我吗?”椛灿烂地笑着,向前走了一步,洋洋得意地炫耀着自己的成果,“封印之下的那道门背后,意外地是个普通的病弱少女呢。”
“哦?能够详细说明一下吗?”文扬起眉毛,一脸好奇地问道。
“那个叫做素秋的孩子一旦有人接近,体内的病痛就会开始发作,样子可怕极了。她当时吐出那一滩黑血还喷到了我的衣襟上——”椛说着往自己的胸口一指,却发现本该在那里的污秽此刻已经消隐无踪。
“诶?那个……原本就是在这里的,黑乎乎的一大滩,我当时还在想这件衣服不能要了呢。”她一时不知所措,忙乱地解释道。
文不置可否,似乎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
“……总之,她的病征不是很像七个天狗里面被黑影害死的那些人的样子么?我想……文小姐在调查的就是这件事吧?”说到最后,椛给出了自己假想的结论。
文按住了脑门,无奈地笑了起来。
“文小姐?”椛看到文怪里怪气的样子,担心地问道,“文小姐……你怎么看?”
“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文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啊……诶?怎么这样……”听到文如此彻底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椛一阵委屈,一时竟有种想哭的冲动,“可是我感觉到了!那道封印,跟文小姐那个故事——”
面对椛的争辩,文却只是耸了耸肩。
“因为现在有点头疼,所以脑子转不动,考虑不了工作的事情呀。”文说着扬起双臂,“不过看到椛这么认真地考虑我的事情,我好高兴。”
“没……也没有啦,因为我自己也很好奇……”椛扭扭捏捏地说道,“所以,我想跟文小姐一起探讨——”
的确,椛好久以来都没对什么东西产生过好奇心,更别说是这种程度的好奇心了。
素秋那诡异的病症加上她对自己说出的那一番话,让她胸中的谜团越长越大。
可是文却只是笑着,一把把椛揽入怀中。
“像椛这么乖这么努力的孩子,我要好好奖励!”
“咦……诶诶诶诶诶??!!”突然感觉到文的身体发肤,又惊又喜的椛一声尖叫,“可可可可可是文小姐,我还没决定好我的愿望……”
“我没说这是你的愿望,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奖•励•而•已。”文把自己的嘴凑到了椛的耳边,轻声说道,“怎么,椛不想要吗?”
“我……那个……呜呜呜……”
脑海中已经变得一片空白,只有滚滚沉雷般的轰鸣声。
椛羞红了脸,她只感觉到自己大脑血气上冲,汹涌澎湃的波涛让她连话都说不囫囵了。
“你的尾巴已经在摇个不停了啊,小笨狗。”文说着捧起椛的脸颊,轻声说道。
“等、等等啊文小姐……”嘴上虽然这么说着,文近在咫尺的脸庞却早已让椛心潮澎湃,原本填满脑袋的疑惑与好奇瞬间化开了。
“那就给你好了。”文坏笑着吻了上去。

唇舌相接之后,椛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融化了。
原本脑中罗列的事实、理据和疑问,全被胸中泛滥的激情冲击着,洗刷着,分崩离析。
嘴唇上那点点的温润如此沁人心脾又如此叫人热血沸腾,椛被自己心底的欲望支配着,情不自禁地向着文的深处探去。
“嗯……”
直到文轻轻地推开了椛,她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自己的动作。
“椛,你好像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嘛。”
“那个……文小姐……失礼了,对不起!!”而在理性终于重归她大脑的时候,椛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道歉。
我我我我我在干什么啊!竟然和文小姐……这样嘴对嘴地……
可是那阵奇妙的触感已经牢牢地烙在了她的心底,大概这辈子都无法遗忘了。
“还想继续吗?”
“继续是……?”椛迟疑着重复道。
“椛你真是的,明知故问。”文狡黠地一笑。
“呜……”椛又一次飞红了脸,不自在地摇晃着自己的身体,“文小姐你欺负人!”
“不过就算要继续也得留到下一次了,我现在有事要出门……不好意思呢,椛。”
“嗯嗯,那你忙吧。”胸中还心如鹿撞的椛听到这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逃也似地让到了一边。
不知所措的她环顾四周,这才意识到刚才两人那么热烈的拥吻竟然就在文的家门口,顿时想地里找个缝钻进去。
“呜呜呜……”
文正准备锁门,突然止住了动作,又进了屋里。
“差点忘了带上这个。”她扬了扬手中的《文文。新闻》,冲椛点了点头算是道别,就向着妖怪之山的山麓飞去了。


“荷妈、荷妈我要喝水啊……荷妈!!”
“来了来了。”荷取端着水壶快步走进了素秋的房间中,把它放到了她的枕边。
“呜!”而只是这样的接触,素秋就又发出了一声哀鸣。
“对不起呢素秋,又让你难受了。”荷取挤出一个无力的笑容,快步向着门外走去。
“对不起呢荷妈……我不该吼你这么没礼貌的……”素秋看着荷取远去的背影,满脸愧疚地说道。
争分夺秒的荷取没有答话,一走到外面就哗一声关上了拉门。
“荷妈……”素秋低声沉吟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又一次只身一人被困在这阴暗狭窄的小小房间中,素秋心中的委屈和落寞开始翻腾起来,让她一阵难受。
不过比起跟人相处时那份撕心裂肺的痛苦,这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素秋舒了口气,翻身趴在被褥上,手探进枕头底下摸出了什么。
伴着滋滋的电流声,一盏闪烁不定的电灯亮了起来,让房间里布满了昏黄的光亮。
素秋摊开了日记本,她颤抖的手握紧了笔,吃力地写了起来。
“亲爱的妈妈……”


“其实认真想想,椛说得并没有错……素秋的确是个奇怪的孩子。”
厅堂中的荷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奇怪的病症让她无法跟人交往,只能一直蛰居在那拥挤的斗室之中,荷取简直担心起她是不是在一点点地腐烂了。
“虽然是个惹人怜爱的可爱孩子,可是……她根本就是个累赘吧!笨手笨脚什么都做不了也就算了,偏偏还需要百般照顾……”伴着心中怒意的爆发,荷取毫无来由地开始了对自己女儿的控诉,“耗尽我的心力之余还让我的生活蒙上那么一层阴霾……偏偏,偏偏她还是你的孩子——”
咚咚。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荷取突然清醒了过来。
“诶?!我在干什么啊……”
不行啊。
荷取拍了拍自己的脸蛋,逼着自己遗忘刚才脑中的苛责与埋怨,遗忘那份突然出现的汹涌恶意。
我怎么能嫌隙自己挚友的孩子。
“椛,是你吗?”她在脸上摊开一个笑容,向着门口走去,“刚才的事情,她的事情……你可以当没有发生过吗?”
“那怎么行。”
可是,出现在她门口的人不是椛,而是椛朝思暮想的射命丸文。
“哦,是文小姐啊,那么请回吧。”荷取一边点头示意,一边就要把她往门外推。
文却深深地吸了口气,狡黠地说道:“我嗅到了新闻的气味。”
“狗鼻子真灵啊。”
“是天狗鼻子。”
“给我回去。”
“说什么呢,你跟我的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装作没有发生过啊。”文盯着荷取的脸,向前逼了一步,“因为是椛的事情,所以不搞清楚不行呢。”
“没有,我们……只是普通地……”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烦人的鸦天狗好歹也算是椛的恋人,荷取一时觉得有点尴尬。
就在她迟疑的一瞬间,文已经顶开了门,一头撞了进来。
“所谓新闻——就是要自己挖掘才是记者做的事啊!”文自命不凡地说着,帅气地扬起手来,把手中的文花贴高高举起。
“等等,你——”等到荷取意识到文所在的位置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是啊。”文说着把手轻轻拂过墙上新贴的符纸,满脸的期待,“听说这后面就是传说中的那个被封印的少女了?”
“说什么……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是椛告诉你的吗?”想到这里,荷取脊背一凉,“之前的事情也是吗?封印突然脱落……也是你指使椛她……?”
“啊呀呀,荷取小姐的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呢。” 文扬起眉毛,脸上掠过一丝不快,“不过可不要因为恼羞成怒就诋毁我和椛的关系哦。”
“总之,你别再靠在那道门那里了!给我走开!”荷取连礼节性的笑容都懒得捏了,双眉早已蹙成一团。
“如果我说不的话呢?”文不为所动,揶揄着问道。
“素秋有病在身,所以不能跟人接触……尤其是现在她状况不稳定的时候就更加不可以了!”
“说什么啊,病得那么重早就该看医生了吧,怎么会还藏在这种地方。”文说着把素秋二字记到了文花贴上,却又一笔划掉,小声嘀咕着,“啧,这名字椛给我说过了。”
“医生啊。”荷取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医生除了说她没救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啊。结果想要保护她,就只能把她跟其他人隔离开来。”
“我不是人,我是鸦天狗啊。”文毫不在意地说着,伸手就要撕封印着素秋的符纸。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荷取一声尖叫,激动地亮出了自己的符卡,“射命丸文,不要说我没有警告你!素秋是她托付给我的,我可不要辜负她的期待!!”
“啊呀。”文听到这里,干脆地垂下了双手,得意地笑了起来,“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她是谁?”
“她……”荷取一时愣住了。
被文抓住了尾巴的她措手不及,支支吾吾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她……那、那不关你事吧!”
“我想知道这孩子母亲的事情。”说到这里,文声音中突然没了平时的喧嚣与吵闹,变得无比沉静,“不是为了新闻素材,而是我自己的理由。这……也是我今天到这里来的理由。”
“是吗。”对上她那毫不退让的目光,荷取又一次皱起眉头。
两人四目对视。
“……啊啊,败给你了。”最后,荷取终于受够了这正直得反常的文,摇头认输,“那个人就住在妖怪之山山脚的森林里。”
“森林里的什么地方?相貌上有什么特征吗?”文问着,一边条件反着地摊开了文花贴,却又马上收了回去。
不是为了新闻素材,而是自己的理由……吗。
荷取看着她这一番动作,扬起眉毛。
“要说特征的话,就是一头墨绿色的头发吧。”
“墨绿色的头发……我认识这种人吗?”文皱起眉头。
“不过这些你问了也没用,毕竟她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着的啊。”荷取耸了耸肩。
“是吗。”
文随口应了一句,没再追问什么,却没想到荷取会就此打住。
寂静又一次开始潜滋暗长,而文也没有再说什么。她又一次转过身去,指尖触到了两道拉门之间的缝隙。
“喂!!”荷取忙不迭地叫住文,又一次亮出符卡,却差点把它甩到了地上。
“放心,我只是给她送份报纸而已。”文勉强拉开一点门缝,把她手中的报纸一记猛推,塞了进去,“新闻这东西,对足不出户的人来说这不是正合适嘛。”
看到她堆得满脸的笑,荷取知道天狗记者射命丸文又回来了。
“报纸这东西对我们河童来说实在是没什么用啊。”她耸了耸肩,放开自己紧绷的神经,“因为这里多多少少已经用上了电力,不太用得着柴火了嘛。”
荷取抓住文脸上露出窘态那转瞬即逝的一瞬间,狠狠地幸灾乐祸了一番。


而在门另一侧的小小房间中,素秋还在磕磕碰碰地写着日记——对她笨拙的双手而言,写字真是个不小的挑战。
然后啪嗒一声,她的身后传来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素秋被那一声轻响引了过去,她弯腰捡起地面上那一沓纸,迟疑着念出了上面的几个大字:“文文……新闻……新闻?”
就在她为新闻二字感到费解的时候,报纸中夹着的一张纸片飘了出来,悠悠地落到了地上。
素秋再一次弯下腰去,捡起纸片念了起来。
“初次见面,素秋小姐……”
初次见面,素秋小姐:
        你现在手中握着的是《文文。新闻》,是我射命丸文的自信之作哦!不方便出门的你一定向往着外面的世界,对那里充满了好奇吧!这上面记载了幻想乡中许许多多的趣事,希望能满足你的好奇之心!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我也会送报纸过来哦,就让我成为你俯瞰外面风景的眼睛吧!
        而且我也想认识你,如果我们能成为朋友就好了!
                                                                                                                                    射命丸文

“想跟我……成为朋友?”念完纸片上的留言,素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随后,胸中涌动着的兴奋与愉快喷薄而出,让她喜不自禁地欢呼起来:“素秋……素秋要交上朋友了!!”
只是她还没有意识到,这对恶疾缠身的自己而言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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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2 12:04:09 | 显示全部楼层
雏孩子爸爸是谁233,不会真是厄神大人吧?!还是说所谓的物质的相互运动就可以产生生命所以这其实是厄运的孩子?!........QWQ

点评

有妈妈当然就会想到爸爸,,不过幻想乡怎么能被常识束缚。。是我浅薄(?)老QWQ  发表于 2012-10-28 22:57
虽然不太明白可是好厉害啊 不过为啥会说到爸爸根据暗示厄神大人是妈妈吧(?  发表于 2012-10-28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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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2 18:13:36 | 显示全部楼层
继续更了,好感动啊
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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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1 05:23:20 | 显示全部楼层
“荷妈,给老爷上茶。小少爷喂奶了吗?”

点评

揍霜雷  发表于 2012-11-3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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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3 23:14:07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浸染污秽的少女

本帖最后由 genfrost 于 2012-11-4 01:51 编辑

“那个叫素秋的孩子,这时候应该已经看到了我留下的字条了吧。”文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自言自语道。
“不过墨绿色的头发……我认识这种人吗?”可是想到了荷取的那番描述,她情不自禁,又一次向自己发问。
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影在她的脑海中浮现,而墨绿色的长发就是它唯一的色彩。
它在虚空中摇曳着,无论怎么聚精会神都看不真切。
“唔……”文哼了一声,懒懒地翻了个身。
思绪撞上了瓶颈,心中泛起几分气馁的文再也无法抗拒一阵阵袭来的睡意,沉沉睡去。

这样的梦境持续了好几天,睡不好觉让文吃够了苦头。
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
“椛……还真是意外地难缠啊。”
文原本觉得,让椛去撕下封印是一着一石二鸟的好棋——在扫清通向那个谜样少女的道路之余,也可以把椛逼退。
如此被人背叛,被人出卖之后,肯定会咒骂着离去吧?
因为她的价值本来就已经到此为止了,所以失去了也不会心疼。
文这么盘算着,可是事实却没有如她所愿。
就在事件之后的第二天,椛又一次找上门来。


“文小姐,关于你正在调查的事情——”
“我很忙啊椛,正要出去取材呢。”文说着皱起眉头,攥紧了手中的相机。
“嗯……可是我今天没有哨戒任务,可以跟文小姐一道……没问题吧?”
“啊呀……”看到椛的面庞,文简直怀疑她是不是个笨蛋了。
她的脸上,没有展露出丝毫的恨意。
明明面对着坑害自己的恶人,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恨意。
“那个……我想起今天还有篇报道要写……”文像是认输一般垂下肩膀,转身就要往屋里走去。
“文小姐,我也——”
“下次吧。”
“哦……嗯。”椛低声应道,一脸不舍地放开了卡在门边的手。


结果,文为了不遇上椛,就这样在家里窝了好几天。除了感到无聊和烦躁之外,竟然还有一丝寂寞的感觉。
“我在想什么啊。”
想到这里,她自嘲地笑了起来。
不过幸好,椛这烦人的做法大概也到此为止了。
昨天,每天早上都会响起的敲门声并没有响起。
今天也没有。
对啊,这就对了。
椛总算没那么不识好歹,文隐隐松了口气。
静悄悄地退场,淡出彼此的生活,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毕竟我也不想撕破脸皮把你赶走,做坏人做得那么彻底啊。
她想到这里,竖直身子,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那么,差不多也出去走走吧。”文拿起沾了好几天灰的相机,端到眼前调校起来。
再拿上文花贴和天狗团扇,天狗记者射命丸文已经整装待发了。
可就在她踢踢踏踏地走到门边,准备出发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了门缝底下放着个信封。
文小姐,我是椛
这几天的工作很忙么?还顺利吗?连着几天来找文小姐,可是你都让我吃闭门羹了,有点担心也有点不甘心……
不过一定是工作不太顺利吧?也连着几天没有见到你的报纸了,莫非正在为了上次的素材而努力?
如果不是的话……该不会……是在躲着我吧?
虽然文小姐让我做了不那么光彩的事情,可是那对你很重要吧?而且荷取她也说了那张封印脱落不是多严重的事情,所以你不必在意,不必自责呀。
至于我的话呢,昨天有哨戒任务,今天去了迷途竹林那个诊所。(不过那里的路还真不好认,差点就迷路了
结果是,我拿到了素秋小姐的诊断书哦!虽然从内容上看派不上大用场,不过希望能帮上文小姐的忙。
如果文小姐有空的话就联络我吧,无论是素秋的事情还是文小姐的事情我都想谈谈>////<

文心底咒骂着椛那不知分寸的善良,一边却迫不及待地从信封里取出了剩下那张纸片,把它摊开。

诊断书
姓名:黑森素秋
性别:女
种族:?
年龄:?
症状:周身疼痛、经常呕吐并于体表分泌出黑色液体(成分无法鉴别);患者经常需要大量饮水、且双手难以执行精细动作,在诸如执筷子或写字时经常颤抖。
诊断:跟任何已知病症的病征不符,且使用多种药物治疗都无法缓解症状。疑为种族本身缺陷。
医生:铃亻八意永琳

文盯着表格上的照片看了半天,上面的绿发少女那张茫然中带着几分可爱的脸看得她忍俊不禁。
但最后,她还是失望地叹了口气:“不过还真是没什么用啊……就算知道她得了什么病也帮不上忙吧。”
她烦躁地把椛的字条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可是素秋的诊断书却让文一阵踌躇,最后把它装回信封里,放到了桌面上。
“不过经这么一提醒,我也差不多该去兑换给素秋小姐的承诺了啊。”文点了点头,又一次向门外走去。
那个名为朋友的种子,应该已经在素秋的心里生根发芽,等着自己去收获果实了。
只是文没有考虑到,自己一直避之不及的椛此刻就在荷取的家中。


晚饭后的闲暇中,椛和荷取正进行着两人之间的保留节目。
可即便是她们一直钟爱有加的大将棋对弈,此时的两人却都一副心不在焉,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椛放眼望去,荷取防御阵线上的漏洞真是再明显不过了。
可是要想突破的话,她需要一次又一次地细致操作,把荷取的防线一点点地瓦解。
自己的脑袋早已被文的事情塞满,根本没有计算与谋略的空间了。
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荷取却叹了口气,拖着声音说道:“我认输——”
“不,平局吧平局。”椛连忙抢过话头,以平手终结了这半死不活的对局,“反正我们两人都不想打了,还是平局比较公平。”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目光投向荷取,关心地问道:“荷取……你也有什么心事吗?”
“我的话没有啦,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所以才请假了窝在家里嘛。”荷取轻描淡写地答道。
她耸了耸肩,慢悠悠地把手伸进棋盘一旁的碗里,抓起一根黄瓜送到嘴边。
“我、我今天可是轮休,没有翘班哦!”椛愣了一阵,猛地挺起胸来。
“我没有说你翘班啦。”尽管把椛一阵红一阵白的脸看在眼里,荷取很识趣地没有点破,“不过我想,椛你今天也不是为了下棋才来的吧。”
“嗯……”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文小姐在躲着我……”
也只有在面对荷取这个挚友的时候,椛会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不安与无助。
虽然知道她帮不上什么忙,可是只要有言语的安慰椛就很满足了。
“那很简单啊,因为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荷取扬起眉毛,简单地答道。
“诶?!”听到这句话,椛脸上的惊恐暴露无遗。
虽然心底隐隐有一丝这样的感觉,可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好友竟会这样口无遮拦地道出这个自己不愿提及的真相。
“你、你在说什么啊荷取……”好一会儿之后,椛才勉强平复了自己的表情,故作平静地说道。
“之前那件事……椛,你说过你是被文指使的吧?”
“那、那个,不是说好了不追究了吗?”椛一脸窘迫,硬着头皮答道,“你也说了那不是多了不起的事情——”
“从结果上看,那的确不是多了不起的事情。”荷取叹了口气,严肃地说道,“可是问题是,撕开完全未知的封印……这种危险的事情,一般人怎么可能做得出?可是,受她指使,被她蛊惑的你——”
“我、我只是想帮文小姐一个忙而已啊,荷取你的语气太重了!”椛顶了回去,又低声说道,“今天你很奇怪呀……”
荷取像是被椛的话语刺伤了一样,突然一怔,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可是那丝痛楚转瞬即逝,荷取转眼间已经恢复了常态,嗤笑一声:“是啊,这就是文的手腕啊。她让你死心塌地地这么做了,死心塌地地相信了她!”
“你说什么呢!文小姐,文小姐可是我的恋人啊!!”听到荷取并没有责怪自己,椛开始为文辩护,“利用……请不要用把利用这种伤人的话用到文小姐身上!”
“恋人是吗?是恋人的话,为什么还要加上小姐这种生硬的称谓呢?为什么每次和文见面之后你都会一副苦恼的样子找我倾诉呢?”荷取越说越激动,太阳穴上的血管跳得厉害,“说什么恋人,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啊!”
“荷取……”
荷取没有说话。
面对她的沉默,椛只是苦苦搜刮着自己的记忆,想要找到两人关系的确证。
有了!
“那个……而且,而且我之前跟文小姐接吻了哦!!”椛兴奋地张开双臂,示威一般地说道,“激烈的,唇舌相交的那种大人的接吻哦!”
“是吗,可是我一点都看不出椛你为此高兴啊。”
因为那时候文小姐堵住了我的嘴啊。椛心底这么说道。
看着椛那有口难言的样子,荷取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椛第一次在自己友人的脸上看到如此扭曲的笑容,简直就像是在抽搐一般。
“荷取,你没事吧?”椛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不安地问道,“从刚才开始你的样子就怪怪的……”
然后她意识到了——荷取不是像是抽搐,她根本就是在抽搐。
扑地一声,她已经仰面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双手按着自己的胸口。
“荷取、荷取你怎么了?”话一出口,椛就觉得这是个完全多余的问题。
“大概、咳、大概是前两天吃的花生酱拌黄瓜闹的……”
“真亏你这时候还开得起玩笑……”
“咕、咕呜!”就在椛吐槽的当口,荷取一阵干呕,嘴角流出一抹黑色的液体。
“这是……”椛愣住了。
看到那漆黑的不祥液滴,椛下意识地往厅堂里侧的那道纸门看去。
“这是素秋——”
“水……水啊……”椛正要吐出脑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就被荷取的喘息打断了。
她揪着自己的胸口在地上打滚,狂乱的动作打翻了棋盘,上面的棋子四散飞落。
“稍等,我这就给你——”椛说着快步来到了厨房,却发现水壶中空空如也。
她只好接下一杯生水,送到荷取嘴边。
“啊……我都忘了,水刚才被素秋喝光了……”荷取嗫嚅着,咕嘟咕嘟地把水喝了下去。
可是喝完水之后,她的状况还是不见好转,那张被痛苦扭成一团的脸看得椛一阵难受。
“椛……你能帮我把医生找来吗?”
“啊、对啊!今天才去过的,永远亭……应该还能找到路。”椛说着,像是得到了赦免一般站了起来,“可我这一去,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啊。荷取你……撑得住吗?”
她多少还是放心不下荷取,恐惧却支配着自己颤抖的双腿,带着她一点点地向房门口退去。
椛很清楚,自己不想留在这里,不想留在这已经有两人发病的黑色泥淖之中。
而荷取只是用她呆滞的目光静静地看着自己,没有催促也没有阻止她。
空气中弥漫着不祥的气息,让人窒息。
“呜咕……!”荷取又是一声哀鸣,嘴角再次溢出一缕漆黑的墨汁。
“咳、咳咳!”她挣扎着翻了个身,一阵呕吐把呛着她的秽物吐到了地上。
椛看不下去了,再也看不下去了。
“我走了!!”她像哀鸣一般宣言着,不再理会奄奄一息的荷取,跃入空中,向着迷途竹林的方向飞去。




荷取仍旧喘着粗气躺在地上,任由时间一点点流逝。
可是奇怪的是,时间的流动没有带走她的生命力,反而渐渐冲淡了身体的异状。
她借着双手的支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椛……已经走了……哈哈……”荷取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一步步向着素秋的房间走去。
她粗暴地撕开了封条,拉开拉门。
“荷妈?”而门后面,站着的是原本通过门缝窥视着外面的一切的素秋。
“素秋,你那表情是怎么回事?”
“荷妈……刚才一副很辛苦的样子,我有点担心……”听到荷取杀气腾腾的语气,素秋惶恐地答道。
“虽然担心,可是只是在那里干看着。”荷取嘶哑着说。
“不是的!我很担心很担心……可是,就是被困在这个房间里面了啊!而且荷妈你交代过我,以后有客人的时候要装作自己不存在——”
“还在狡辩!!”荷取尖叫着揪住了素秋的领口,“我变成这样……我变成你这样,是你害的吧!!照顾着你这个累赘,一点点地被你侵蚀,染上了你这种病——”
在这节骨眼上,荷取再一次浑身痉挛,身子一软跪倒在素秋面前。
“荷妈……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你会没事的,没事……”素秋跟着跪了下去,扶住荷取,用笨拙的语言安慰着她。
荷取再也无力抵抗体内的痛楚,只得垂下双肩,眼角渗出了眼泪。
那是混着墨黑色的绝望之泪。
“没事的,没事的……”素秋像是在为她打气一般,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
“是啊……会没事的……”荷取呜咽着,重新举起双手,放到素秋的肩上。
“嗯!”看到荷取脸上终于又有了生机,素秋高兴地点了点头。
“只要你死了……我就没事了!!!”说着,荷取双手勒住素秋的脖子,两个拇指对着她的喉头狠狠地按了下去。
“荷——”就连素秋最后的绝叫,也随着荷取的封杀戛然而止。
在这一瞬间,荷取身上的痛楚仿佛被点燃了一样,在自己的体内横冲直撞。
而她能做的也只有把自己承受的所有痛苦,发泄到素秋纤细的脖子上。
“死吧!死吧!!”荷取毫无保留地宣言着自己的杀意。
素秋已经失去了意识,可是荷取体内的痛苦不但没有淡去,反而愈演愈烈。
痛苦仿佛要扭断自己的手脚,撕裂自己的身躯。
分崩离析。
“呜、呜呜……”无法承受的痛苦逼得荷取抽噎起来,黑色的泪水再一次汩汩流下。
这一次,痛苦终于开始减轻了。
“太好了……太好了……”荷取垂下双手,不再理会素秋的死活,只为了此刻痛苦的退却而喜出望外。
“一点都不好。”
在这个两人独处的房间中,一个冷峻的声音突然在荷取耳边响起,带着怒意。
恐惧再一次攫住了荷取的心,只是这次不是因为体内的痛苦,而是眼前的魔物。




“你好~我是射命丸文~请问河城小姐在吗~”文站在荷取家门口,堆出一脸无比灿烂的笑容,高声说道。
难得文如此感情丰富地打招呼,竟然没人应门,她隐隐觉得有点不甘心。
看到门缝中漏出的一缕光亮,文意识到此刻荷取家里已是门户大开。
“我打搅了~”尽管心中生出了几分疑惑,文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出乎她意料的是,房间中空无一人,只有一片狼藉。
还有一点水的水壶倒在地上,旁边是翻倒的棋盘,加上周遭散落的棋子,这幅景象给文一种蹊跷的寥落感。
“这是怎么……”文不自觉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环顾四周,“难道是小偷光顾?”
她端起自己引以为傲的特制相机,透过镜头观察着周遭的景象。
可是突然间,镜头中却变成了一片漆黑。
“啊呀?”文皱起眉头,把相机低了下去。
以为相机出了问题的她想用自己的眼前来确认状况,却没想到异状仍然存在。
素秋房间的那个方向,正一点点地漫出黑色的雾霭。
文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禁兴奋起来。
胸中涌动的好奇心加上天狗记者对新闻的敏锐嗅觉,把她一点点地向迷雾深处引去。
直到自己看到了黑雾中现出了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文心中才终于生出一丝警觉之心。
“咦?”她迟疑着止住了脚步。
可是自己的思考还没得出结论,记者的本能已经又一次作祟,让她下意识地按下了快门。
咔嚓。
在这静得连空气都仿佛凝固的空间中,相机清脆的快门声分外刺耳。
雾中的背影慢悠悠地把身子转了过来。
“啊……呀。”
眼前这一幕让文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就连自己的惊叫都断成了两半。
一头绿发的谜之少女伫立在自己面前,把荷取抱在怀里。
“你是……素秋?”
眼前的少女跟自己照片上看到的那副模样天差地别,可是她实在是想不到别人了。
而荷取的模样更是看得文出了一身冷汗——已经失去了意识的她翻着白眼,双眼流出汩汩的黑泪;口中则被少女的手侵入,深深探入其中的指尖扣得她的喉咙咕咕作响,黑色的液滴从嘴角点点渗出。
“这是在干什么啊。”
已经惊呆了的文,没头没脑地问出了一个没人能够回答的问题。
漆黑的秽物落在少女手背的白皙皮肤上,分外刺眼。
这幅黑白的图景简直就像是烧得火红的印记一样,狠狠地烙在了文的瞳孔中。
“怎么了,怎么身体都一动不动了……”文轻声说道。
恐惧——恐惧像是突然从地面生出的藤蔓一样,纠缠着困住了自己的全副身心。
“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奇怪的玩法而已,有什么好怕的!!”文狂乱地尖叫着,因为此刻只有自己的声音还未曾被恐惧支配。
可是文的惨叫抵不过心中的恐惧,她的身体颤抖着,简直想缩成一团。
咔嚓。
伴着又一声快门响起,文颤抖的双手把相机摔到了地上。
“为什么会这么害怕……”文不顾恐惧榨出的泪水盈满眼眶,仍旧用颤抖的声线质问着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自己顷刻之间就会失去一切的毁灭感?明明不过是些黑色的血而已啊啊啊啊!!!”
相比呼天喊地的文,谜样的少女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一言不发。
就连视线相交的时候,文从她眼中读到的也只有满满的怜悯。
你真是可怜啊。
“我才不——”文尖叫着,仿佛自己的哀鸣能够驱散眼前的恐怖。
少女丝毫不理会文的狂态,又一次把指尖往荷取口中的深处探去。
“咕呜——!”荷取的身体又是一阵抽搐,吐出一滩黑血。
“啊啊、啊啊啊啊……”
仿佛刚才被扣喉的不是荷取,而是她自己一样,文躬下身子,剧烈地呕吐起来。
你真是可怜啊。
挥之不去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着。
文已经无法反驳——因为她已经喊不出话了。
无法抵抗的恐惧终于碾碎了她的意志,文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真可怜啊……真可怜啊……”
“呜……”听到可怜这两个字,文的心中燃起一丝怒火。
而这一点怒火,终于让她睁开了眼睛。
“被吓成这样,素秋真可怜啊。”椛说着,轻轻地拍着素秋的背,“不过已经没事了,乖~
被椛称为素秋的少女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只是静静地偎在她的怀里。
“啊文小姐,你醒了啊。”椛此时才发现文已经恢复了意识,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啊……”文恍惚地点了点头,目光又一次投向素秋那一头绿发。
“文小姐?”而素秋听到文的名字,原本呆滞的双瞳中掠过一抹亮色,“该不会……你就是射命丸文吗?愿意跟我做朋友的那个射命丸文吗?”
喜出望外的素秋盯着文,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啊呀……”听到素秋的声音,文的身体又一次开始因恐惧而颤抖。
素秋的身子因期待而前倾,而文则被一点点地逼退。
她无法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无法忘记那沾上黑血的白皙手背,黑色雾霭中摇曳着的绿色头发,还有那一双眼中潜藏的话语。
你真是可怜啊。
她不自觉地抬起头来,看着素秋那双黑得晶亮的眼睛。
结果,那双眼就像无底洞一样,瞬间就吞噬了她。
文猛地摇了摇头,把脸别到了一边。
此刻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自己,一定丑态百出吧。
虽然在文看来自己和椛的恋情只是逢场作戏,可是她眼角的余光却死死地盯着椛的脸,害怕她会对一直以来光辉万丈的射命丸文失望。
“咦……文小姐……?”迟迟没有等到回应,素秋轻声喊出了文的名字。
“素秋,今天大家都累了……你也早点回房间休息吧?”大概是嗅到了空气中的尴尬,椛开口打圆场。
她拍着素秋的肩膀,柔声安慰着她。
听到这里,素秋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恐。
“我……我不想回房间。”素秋不住地摇头,手不自觉地开始抚摸颈脖上的淤青。
“也是啊。”椛为难地止住了脚步,“自己的母亲……就算只是养母,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
“到底……”文刚一开口,椛和素秋的脸马上转了过来。
她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压下了心底的恐惧,提出了心底最最好奇的问题:“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椛的脸沉了下去,而素秋的身子又一次开始颤抖。
“椛……告诉我啊,椛!”文转向椛,哀求一般地说道。
“素秋,你还是回房间吧。我会守在房门口不让荷取进去,所以没问题的。”
“真的吗?”
“嗯。”
得到了椛的允诺之后,素秋才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的怀抱,可怜兮兮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
“今晚……”椛清了清嗓子,开始向文解说这漫长的一夜。
“首先是晚饭过后,我跟荷取下棋的时候……她一副不太舒服的样子,突然就痛得在地上打滚,还……七窍流血,就像素、七个天狗中描述的那样。”
文听到椛把素秋二字藏了起来,轻笑一声。
“因为荷取的症状实在太严重了,所以我到了永远亭去找医生。可是后来根据素秋的说法,她那时候只是为了支开我,好让自己能对素秋下手而已。”椛说到这里,不安地摇了摇头,“身为母亲,竟然想谋害自己的女儿……就算不是亲生的也会觉得很可怕吧?素秋吓成那样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文点了点头。的确,她也看到了素秋颈脖上那触目惊心的瘀伤。
“最后……最后荷取勒住了素秋的脖子却不知怎的没把她杀死。我拉着永远亭药师的徒弟过来之后……”
“之后?”
“看到了素秋、荷取和文小姐你……你们三个都昏死过去了。她给荷取下了点镇静剂,可是我还是挺担心——”
“等、等等啊!这不对吧?那个……那个凌虐荷取的女人呢?那是怎么回事?”
心中的假想已经呼之欲出,可是文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如果椛提出了别的解释,如果椛见证过别的真实,如果椛能够否定自己心中那个梦魇的话——
“啊?”
而椛面对满脸期待的文,只是不明所以地哼了一声。
“把荷取……把荷取整得不成人样的那个女人!那个一头绿发、皮肤苍白的女人!”文抓狂地追问道。
“荷取……荷取不是好好地躺在她房间里吗?”椛满腹狐疑地答道,“而且要说一头绿发的话,那不就只有素秋了吗?”
“啊呀呀……”文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无言以对。
椛这番话没能给她任何安慰,只让自己心底的恐惧又一次炸裂开来,又一次填满了自己的身心。
“果然是么。”文嗫嚅着说道,身子又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文小姐……?”
“椛你听过那个说法吧……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文阴阳怪气地说道。
“所以呢?”椛看到文那副怪样,简直开始后悔没让那个兔子给文打镇静剂了。
“素秋急了……就是那个样子。”
“别这样啦文小姐。”椛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不安地说道,“今晚都发生了那么多事,就不要再讲鬼故事了……”
文摇了摇头,勉强地站起身来。
“文小姐?”
“我受够了……我受够了!!”文尖叫着向门口走去,“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吗椛,素秋就是那个可怕的东西,就是那个把荷取、把荷取……搞成那样的东西啊!”
冷漠如冰的表情,满是鄙夷的双瞳,还有那病态般苍白的皮肤。
仅仅是想到这一切,文的心头已经压上一块大石。
恐惧在这幽闭的空间之中弥漫着,滋长着,愈发厚重,几乎要让她窒息了。
“你怎么能够忍受跟那个魔物同处一室啊啊啊啊啊!!”文绝望地尖叫着,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文小姐?!”椛不明所以地跟跟了出去,却发现文早已借着自己的极速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了。




在椛一脸茫然地离开地回到房间的时候,文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她蜷缩在床上靠墙的一角,被子高高地盖过了头,整个人缩在里面,瑟瑟发抖。
“有什么好怕的……有什么好怕的……”
用理智的目光再怎么审视,刚才经历的一切充其量只有惊吓的成分,不应该让人感觉到恐惧才是。
可是文分明感觉到了,那绿发少女的黑影仿佛在自己心底徜徉着,撩拨着那底下最深最重,自己从来不敢想起的恐惧。
“有什么好怕的!!”文一声尖叫,把自己的头向着墙上撞去。
咚。
“呜……”文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可是绿发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至此,她终于如愿熄灭了想象力的烛光,杀死了少女的阴影。
“可是,头好痛……”文按着自己额上汩汩流血的伤口,轻声说道。
“文小姐,你是文小姐吗?”素秋一脸好奇地看着文,满是期待地说道,“跟我做朋友吧!”
不等文有所反应,素秋已经一头撞进了她的怀里。
她柔软而带着几分温热的身躯让文顿时生出几分满足感,于是也放松身心,张开双臂把她拥紧。
越拥越紧……不对。
是素秋的身体正在成长。
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文的心里咯噔一声,可是已经太迟了——
自己最最恐惧的绿发少女已经长成,她一手扣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长驱直入,指尖早已探入了她的口中。
“呜咕——!”文一声悲鸣,开始呕出黑色的秽物。
喷溅而出的墨汁在地上积成水洼,渐渐漫上了自己的双膝,腰际乃至胸口,眼看自己就要整个人被黑色的泥淖浸没了。
而在最后一瞬间,她从黑水的倒影之中看到了自己身后的那双眼睛。
你真是可怜啊。
“呜、呜呜——!!”文挣扎着,不知是要反驳还是要逃命。
可是她已经无力回天了。
汹涌的黑水,浸过了她的头顶,把她整个人淹没了。
“啊啊啊啊啊啊!!!”文惊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啊……呀。是做梦啊。”
半晌,她终于意识到刚才那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梦境。
可是文并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按住自己的胸口,一阵干呕。
没有想吐的感觉,没有黑色的污秽积在自己的喉中。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文长长地舒了口气。可她似乎还不放心,摸黑来到了书桌前,点亮了油灯,抹下一点自己额上的血,放到微弱的辉光前端详着。
“太好了……是红色的……”确认了自己血的颜色,文几乎喜极而泣。
“我的血,还是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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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4 21:53:06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觉这是一种能让人黑掉的病,椛椛能用她的爱救回被恐惧迷失了心智的两人吗?(期待期待

点评

嗯同期待  发表于 2012-11-8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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