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系列集】古井谭
本帖最后由 岂可肖 于 2013-12-13 22:03 编辑熟人搬运,因为跟他说过这事他口头答应过又老长时间不动,考虑到他学生党时间不多那么积分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本着良作大家赏的原则我就先代劳了吧原作者:百度贴吧朝圣者Shina
已得到原作者转载许可。
“其实我们都还没长大”吧原帖
因为这个集子全是寿命论这种东西,而且幻想乡里居民寿命大多较长,加之幻想乡的生活很平静,所以整个生命历程就如同古井一般深邃无波。谭是闲适的对话体,也就是这些文章多是散文随笔的意思。
作者本人对题目的解释。
寿命论是这个短篇系列的主题,也会贯穿至终。
【一】贤者篇
“你未必完全了解我。”
其实听到如此的发言谁都会苦笑。我们又不是读心者。连凡人的心都猜不透,何用讲一个走过漫长,连自己都不清楚有多久岁月的生命呢?
没有风,妖怪的大贤者静静地坐在月光里,让淡淡的青色将自己笼罩,从肩头滑下,在身前的太极图,反映出奇异的光。
像这样的夜晚逐渐多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经常会面对着一棵老树发很久的呆。有时问她在看什么,她却答不上来。
“嗯?蓝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有时候她就会这样问自己的从者,笑着,虽然那种笑靥依旧美极,但似乎却一日日让人感到易碎。
最近八云紫似乎变得更加嗜睡了,不单单是一般的睡眠,有时经常会错过三餐的时间却毫没有饥饿的自觉,这一切都被八云蓝——忠实的从者看在眼里。
蓝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记下,努力的适应着这种新的变化。把所有的疑问埋在心底。
果然是优秀的式神,紫不止一次如此谓叹,而事实也是如此。不出几日,便已完全掌握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继而重新作为日常,日复一日。
紫也没做什么评论,只是又笑了笑:“我的蓝应当如此优秀。”
不止一次,无论是对博利的巫女,抑或是冥界的亡灵,她都如此标榜。也从未有人怀疑过。
其实说是最近,也是数年的光景了。对于妖怪来说,人类的十年恍若一日。或许在竹扇轻摇的一个个午后,人间的兴衰早已如电影般飘摇而过,仅仅飘散在同样作为下午茶的香气中,顺着眼角的余光又流走了。
蓝从不清楚紫究竟度过了多少的岁月,只是知道从自己追随她的时候,她就已经作为妖怪的大贤者而著称于世。有时在休憩之余提起这个事情的时候,却总得到“人家是十七岁的少女哦”这样戏谑的答案,揶揄之际也截断了话题。当然蓝未必不知道,可能紫自己都不清楚她做为妖怪的一生究竟走过了多远的路,千年?万年?也许更长?没有人会去计较这些事情因为它——无从考证。
有时候幽幽子还会来玩,频率倒是越来越频繁。以前冬日毫无动静,而如今却在闲暇之时也会来打搅紫的清梦,何况总是毫无预兆的,笑吟吟地品尝着蓝和自己的庭师所做的美食。
“我说幽幽子啊。”某一月圆的夜晚紫这样问道,“你说如果哪一天我也变成和你一样的幽灵,你觉得如何?”
“呃……嗯?”正在忙于消灭团子的幽幽子一时没反应过来,“那样的话,就能天天和阿紫你跳舞了吧?”说的若无其事的,似乎团子更吸引我们的美食家。
紫没说什么,只是用扇子掩住了嘴,望向眼前丛林的飒飒声。
幽幽子也不是单纯的好食者,之所以近日常驻住迷途之家的原因,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紫的气息越来越与自己相像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至少幽幽子是这么认为。或许还有蓝的饭菜做的很好的原因而被吸引,不过应该不是主要缘故就是了。
又是一个深秋的夜晚,妖怪的大贤者把自己端在月光中,让自己沐浴在头顶的细细风铃声中。今晚似乎有点风,两个月持续不断的红了整片枫林。地下酒窖里埋的酒更加醇香了,蓝把它们搬了出来,排在紫的面前。
“真香啊……”紫叹道,“蓝,顺便帮我拿点点心来吧,这样也好下酒。”
目送着蓝转向屋里,紫不禁抖起一丝思绪,这孩子兢兢业业追随了我这么久。我是不是……
突然想起什么,开启了隙间,想要取什么。
“咻——”未曾想,居然没打开,还未完全开启,便一阵战栗,生生撕平了它。
手停在了半空。
听到身后脚步声骤然戛住,紫明白,瞒不住了。
“蓝,来这,坐下吧。”平静地语调,敲了敲一片落下的枫叶。
“……”虽然仍是温顺的随从,但会感受到强压抑住的颤抖。
“蓝。”紫坐了一会,开口了。
“……紫大人。”
“问你些事情。”轻轻玩着扇子,“你说如果哪天你找不到我了,你打算怎么做?”
“……!”完全没预料到的,“紫大人!”
“有些事情应该做好打算,而且越早越好。”盯着前方的林,“何况蓝,你也算老妖怪了吧。”呵呵地掩嘴笑道。
蓝却完全笑不出来,低着头,一语不发。
“蓝。”紫见状叹了口气,“你应当知道的,无论是谁,总……嗯?!”
话语未尽,却已被紧紧抱住。
含糊呜咽着“紫大人”,如此岁月之中第一次撞见九尾的策士如此痛哭流涕,须臾片刻,贤者胸前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
“蓝……”紫轻轻阖了阖眼,缓了口气,“或许当你接受真相得时候很伤心,不过不是时候。你应该做你该做的事情。”
“可是紫大人,我……我不能接受……”
“人们虽说一直在追求真相,但也仅仅是固执于自己所认知的所谓的真相。”拂掉肩头的枫叶,紫的身形显得更单薄了,“所有生命最公平的事情,莫过于死亡这个终点,无论是博利的巫女,还是完美的从者。哪怕所谓不老不死的蓬莱人,也终究逃不过命中注定的轮回。”声音越来越空,也愈发缓慢。
蓝依旧环着紫,泣不成声。
“唉……”紫捧起了蓝的脸,用手抚去它面颊上泪花,“哭可不好看呢,你也不是以前那个小狐狸了,那时候哭起来真可爱啊,现在——没有可爱点啦!”春风满面,“来,笑一笑。”大拇指拉着蓝的嘴角,勾出一个笑容。
“呜呜……”有些生硬地抽泣了几下,稍稍平静了一会,“紫大人,您,您……您还有什么吩……吩咐吗?”哆哆嗦嗦,却依然履行着从者的职责。
紫沉吟了一会:“说真的,还真的没啥未了的心愿,这么长时间想干什么都干了。要说唯一放心不下的。”紫放在蓝头上的双手缓缓滑到了她的后背,微微束紧,“还是你和橙啊。”
“……”瞳孔有些放大,不可思议地望着紫的眼睛,却得到了真诚的回复。
“要说还有的话,既然你们尊我为贤者。”闭上了眼睛,“那就请允许我作为贤者消失。”
“那么紫大人,我该做点什么?”
“哦是了。”突然想起来似的,“陪我喝一杯吧,这样的晚上或许不多了。”
“是……”娴熟地倒酒,举杯。
“蓝,辛苦你了,这一辈子。”
日子还在一天天走过,当有一天蓝突然发现束缚自己的式消失了——虽然她从来没把这个当成束缚。她知道是时候了。
毕恭毕敬地整理好自己主人所有的用品,让它们和曾经一样干净整洁,随后退出房屋,深深鞠了一躬,便没再回头。
一切都结束了,无论是这之前所有的谜团与故事,包括关于紫自己所背负的一切秘密,都已经随着境界水面的坟冢埋葬在了历史里。也许以后,没有人会记得曾经有这样一个名为八云紫的大妖怪存在过这个世上,或许更没有人会去祭奠她因为根本没有现世的坟冢,抑或在裨田家的记载中只会浮现寥寥几笔的记述。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
她曾作为一个贤者,她亦如此逝去。
【二】忘年篇
“大小姐,您的茶泡好了。”
“啊啊,谢谢,放在这里吧。”
小口呷着红茶,自己什么时候会对自己的女仆说谢谢了呢,似乎是不久以前的事了吧。
还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呢,为了选新女仆长的事情。想起当时帕琪头一次对自己决定的事情如此上心,蕾米莉亚不禁笑了。
笑的有点复杂。
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再挑选一名女仆长,大概是觉得理所当然的感觉?
夜晚,吸血鬼出没的时候。
红魔馆后院有一片墓园,原来是一片空地,不过由于那里的土壤不适合种花草再加之本身也不大,所以在红魔馆去世的生命便会被葬在这里。本来这女仆就多,辅以小姐曾经的破坏力,所以几百千年来也算不得冷清。
“刷啦——”一杯清酒洒在一尊墓碑前,相较于其他墓碑来说,这一尊比较新。
“我来看你了。”
连墓碑上的名字都很清晰。
“十六夜咲夜。”
今年夏天的太阳似乎格外的大,工作起来似乎也奋发卖力。平日里也许蕾米还能够在阳伞的遮蔽下简单的出行,不过这几日似乎不大现实。仅仅是坐在有五色玻璃映衬下的屋子里都会觉得满头大汗,帕秋莉的魔法也不怎么起作用,何况她也不会竭尽全力。
“咲夜,茶还没好吗?”
“……”
“咲夜?”
“……”
“咲夜!”
“啊……!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于是,像这样的问答逐渐在增多,虽然每次在收到指令后仍及时地行动,但之前的过程却越来越迟钝。
也许是因为她老了的缘故吧。蕾米一直如此安慰自己——其实也就是如此。
至于为什么要安慰自己,应该是太执着于咲夜以前的感觉了吧。
毕竟是人类,衰老相对于吸血鬼、妖怪或神明之流的自然要快上许多。虽说时间停止这种犯规的能力让本人在无形中多度过了数不尽的岁月,但回到现实中来却依然是徒劳的。毕竟知晓时间点断层的生命,还是少数的。
其实知晓又如何?没人能够和你分享人生。
红魔馆清闲的日子多了起来,并非因为平时的工作变少了,而是越来越多的女仆加入到了工作。人老了得时候很多事情不能亲力亲为得时候,就会去琢磨其他的点子。咲夜也算这样的一个典范,由于最近日子里的力不从心,萌生了调动其他女仆帮助其分摊工作的念头,事实上证明这个决策很英明,至少减轻了许多不必要——从自身层面来讲的麻烦。
“我原来怎么没想到!”她时常和黑白的友人如此感慨。
“你太认真啦。”
说起黑白的友人当然就是雾雨魔里莎,也就是曾经那个被称为“黑白的老鼠”的快乐家伙。经年的打打闹闹最终形成了坚如磐石的友谊。虽然每次两人坐在一起聊天就会被蕾米莉亚或帕秋莉戏称为“老太婆的嚼舌”,但这两个倒不是很在意。
“那这样我就先回去了。”说着魔里莎拄起拐杖,摇了摇袖子,缓步走进了夕阳中。
有点出神,望着友人的背影。
“咲夜。”
“……”
“咲夜?”
“……”
“咲夜!”
“……啊大小姐!我在。”
真是的。蕾米莉亚虽然依然感觉很头疼,但却感受到一点点露珠的感觉。
“今晚我想出去一下,能陪我一起去吗?”
“好的,大小姐。”依旧没有犹豫的回答。
说白了,相较于其他种族来说,人类的生命实在过于脆弱,也许朝起一日清晨,暮落就一夜消散。博利的巫女便是个极好的例子罢,虽然咲夜不这么认为。
前几日八云紫曾经来过,虽说是来拜访蕾米莉亚的,不过实际只是打发下时间。但却有意无意把眼神不时蹭到咲夜身上,望地她直有些发毛。
“慢等几日吧,顺便好好活着。”临走前撂下这样的话。
蕾米莉亚恐怕忘不了紫那一日的背影,有些淡然的有伤感。
但红魔馆的日子还是在如此过着,日复一日。
今天也是如此。
清晨的露珠滚满了花朵,有些悄悄地跌落到草从中。也许会惊动路过的甲虫不过女仆长显然不会在意。
一阵微风懵动,一颗露珠摔落下来,正好掉落到咲夜的眼角上,散开一片晶莹。
正欲擦去,却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后,似乎自己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
红魔馆的女仆长就这样倒下了,毫无预兆而又奇怪异常。
“世事就是如此,没有理由。”紫抚着扇子,默不做声。
“可是有什么办法帮帮我啊,求你了!”
红魔馆的馆主第一次如此放下威严,去求他人——哦,其实应该说是恳求更好一点。,尤其是对八云紫这个妖怪。
“……去找永琳吧,或许她能帮你。”叹了口气,“但我不保证。”
或许还真的应了那句话,世事无常且没有理由,无论什么样的选择,我们只有接受的可能。
但也要做出反抗是吧,哪怕微不足道。
“永琳,有能治愈咲夜病的药吗,多少钱我都买!”
“神社得的神明啊,如若能保住咲夜的生命,我愿日日供奉!!”
“帕琪,让开!我看看有没有能够治愈人类的方法!!!”
“永远亭的兔子吗?杀了你们能够得到不死的方法也无所谓了!!!!”
“不管什么也好,救救咲夜吧!!!!!”
“……够了,大小姐。”
“咲夜?你醒了?!”瞬间扑过去,抓住住那双瘦弱的手,仿佛一放松就永远不见一般。
“……谢谢你,大小姐,不过……这是没用的。”虚弱的身体支持不了长时的说话,“您也知道的……”但还再硬撑。
“别说话了咲夜,你太累了……”
“……大小姐,”没有理会蕾米的好意,“已经快清晨了,您应该去休息了……”
“不,咲夜,我不累,我想陪着你!”依然紧紧不放。
“咳咳……”轻咳两声,缓了口气,“大小姐,自从我……”
细细的瞳孔一瞬间放大:“不,咲夜不要说,我不想听!”
“……”若有若无的叹息,“大小姐,我只是您生命中时间的一个点罢了,何必如此悲伤呢?”
“不!你是我的全部啊,不是一个时间点,不能没有你啊!”
“是么……谢谢啊,大小姐。”满意的笑容爬上面孔,“其实时间这东西,我一辈子也没参透啊……”
“对了咲夜!”突然想起来似的,“如果,如果你能成为我的吸血鬼,那寿命就……”
“这正是我想说的,大小姐。”平息了一下呼吸,“能接受一次我任性的请求吗,就一次……”
“?”
“我……想像一个人类那样死去。”说的很轻,但很坚定。
“……为什么?”蕾米有些不理解。
“妖怪有妖怪的一生,人类有人类的活法,毕竟我是个人类,所以……就这一次,好吗?”
“……”挣扎着,“好吧,我明白了。“
“谢谢你,大小姐。”释怀了,“这辈子,您当我的主人,真是……太好了……”
“咲夜。”
“……”
“咲夜?”
“……”
“咲夜……”
“……”
像一个人类一样死去,直到最后都是那么完美潇洒。——八云紫。
起风了,还下起点小雨。
蕾米莉亚静静地坐在墓前,望着它,目不转睛。
直到失去她的时候,才知晓那一份忘年之交是多么的可贵。
“咲夜。”
缓缓把头埋进膝盖。
“知道吗……”
清泪,满面。
“我好想你……”
【三】樱蝶篇
“终于不用管理麻烦的妖怪退治了。”
即使说几十年过去了,也经常因为如此而经常被友人半笑半骂道:“作为巫女老说这种话你还真是太逊了。”但也总是这么个调,从来没变过。
神社门口的樱树又一夜之间花遍了小丘。仍然是一年如约而至的春天——虽说到的有些稍早不过没人会太在意,本身就是个不确定的因素。
“能来就是最棒的了!”套用友人的一句话。
上午,刚刚掀开清晨薄雾的太阳倒是精神异常。除了樱花树外,神社前自然生长着大批的植物,也不乏前辈们亲手栽下的,而今都已变为参天大树的植株了。如此之时半数以上都沐浴在晨光下,向阳的一面闪烁着金花,像抖落着满身的亮片一般在微风中摇摆着,欢迎着来此的客人——尽管并不多。
虽然说才仅仅初春而已便已是郁郁葱葱的在常识来讲是有些奇怪,但从另一个想当然的角度来说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曾经也不是没有过先人尝试着去探索所谓的真相,不过,必然是徒劳的。原因嘛,毕竟——
“这个幻想乡里,可是不需要常识的哦。”
“知道啦知道啦。”坐在神社门前台阶上的巫女挠了挠头,“所以说你这老妖婆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诶哟,这么说可不大合适呢,灵梦,小,姐。”
刻意加重的字眼令被称为灵梦的巫女微微有些不爽:“是——我知道啦……”但也仅仅是微微而已,更多是无奈,“究竟今日又有何贵干?”
“就是来骚……看望一下灵梦啊!”面不更色,“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啦——”故意把尾音拉的很长,任谁都听的出戏谑的口吻。
“……”整理了一下发带,淡定地喝了口茶,“紫,人们随口的言语往往是最真实的想法哦。”
“呜……”一副被挫败了的样子,可怜兮兮。不过在灵梦看来,这只是无恶意的小演技玩笑罢了。
闲暇的日子里总是不够紧张,而且相对而言,相对而已,日子过得总是很快,说的夸张一些的话,感觉一天到晚净剩了吃饭了。早餐的味道于口中尚未散尽,午餐的香气已经在召唤人们了。当然,谁是掌勺的就另说了。
“紫,今天中午想吃点什么?”灵梦把茶杯托进盘中,起身转进厨房。
“唉唉,这就不用了,吧。”
“别装了。”略显混重的女声从厨房传来,“来这除了骚扰我以外不就是来蹭蹭饭么。几十年了我还不知道?这都是日常了。”丁丁当当的声响逐渐传来,“也好,给你们家那位省点事。”
听闻此,大妖怪的嘴角勾向了清晨未散尽的最后一颗露珠,携着有些复杂的情绪。
说来的话,其实也挺无聊的。几十年间一直如此,生活似乎已经被一种公式化给笼盖了,幻想乡的日常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闲。异变的时日终究是少数,最值得研究的事情倒不如说是如何把茶泡的更好喝罢。但作为解决异变的中心人物灵梦来说却是乐于这种清闲的生活。经年后,实力的增长不算是很明显,相反厨艺什么的反而让人有些吃惊,蹭饭的似乎也增加了一些。
哦,说到蹭饭的,似乎差点忘了还有个老客户。
“哟!我又来了哦!”
“……很自觉地加了个又字嘛。不过很不巧呢,刚刚收拾完家伙,客人也刚走啊。”半倚在被炉边,懒遢遢地回答。
“啊啦啦那还真是可惜了,本来还想来尝尝新品种呢。”毫无顾忌地踏进屋子,把帽子随手一撇,跌落进一边的小堆杂物中。
“看你的样也不像没吃饭的。”打量了一眼友人,“阳光挺好,出去坐坐?”
“嗬?这种要求居然会从你的嘴里提出来。”咧咧嘴,“恭敬不如从命啊。”
也无怪很多幻想乡的居民喜爱春天,尤其是早樱盛开之时,漫山盈野,配合着高低错落绿草,真心是好看极了。
午后的阳光一直是文字中喜爱的意象,这一点其实灵梦也是老了之后才感觉到,至于魔里莎,笑笑就好。披着这层天然的光毯,淡淡的暖意不仅仅可以用于抵御初春尚未退却的寒意,也有舒缓人心的作用。
“呐我说灵梦。”吭了半天魔里莎终于开口了,“没感觉最近似乎都没什么事可做了吗?”
“一直都是如此吧。”也没否定,“话说这样不是更好么。”
“只有灵梦才这么想吧!”
“只有魔里莎才这么认为才对!”
像这样的对话也是日常了,已然是一种乐趣。
“啊——啦,没有异变了的日子还真是不习惯呢。”微微向后仰去,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毕竟怎么说和平才是幻想乡的主基调嘛。”玩转着手中的茶杯,“不然这就不是前辈们制造出的理想乡了。”
“唉虽然这么说是没错啦,不过一下闲下来还是不习惯是吧。”
“……我说你啊。”叹了口气,“虽然我是很佩服你这家伙的活力啦,不过作为人类的一生能遇着几件大事,反正我是知足了。”
“嘛,所谓的英雄嘛。”喝光了手中的茶,“灵梦就是嘛。”
玩茶杯的手突然停下了:“其实魔里莎,尽管也有很多的人称赞,说博丽的巫女为幻想乡的和平做出贡献,但……”
“虽说弹幕的存在可以从最大程度上减少杀伤性,但毕竟还是有伤害的。或许大妖怪不在乎,但小家伙呢?”局促地紧了紧手指,“杀一人是罪犯,杀万人是英雄?外界的悖论还真是有趣。”
“……”魔里莎第一次感觉,灵梦的眼神很奇怪,甚至还有点忧伤。
悲哀吗,巫女?不过还是那句话,一切都不重要了。或许在她身后,紫还会找到一个拥有博丽血统的巫女作为继任者,可能她的经历会和曾经的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重叠,但这一切她都无从知晓。唯有樱花树下的坟墓,借由着翩翩飘散的花瓣抑或是起舞的蝴蝶,寄托着曾经对这片土地的热爱。我们只知道她走的很平静,因为她说过——
“我曾爱过,我无怨无悔。”
【四】焰花篇
“人嘛,不高高兴兴地走一辈子真白活了。”
的确,愁眉苦脸是一辈子,满面春风也是一辈子,想想也知道,高下立判吧。
不过在怎么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我们也没有理由去指责别人,更莫说他人的一生。
虽说幻想乡确实是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地方,但也与外界多少有这些联系,比如说风俗习惯什么的。但也并不恰当,毕竟风俗这种东西是老一辈人留下的,一种植根于血脉中或许几百代人过去仍不变的东西。说不定大结界刚刚生成时候的幻想乡之于现在,只有很少的一点变化。
马上又要是新年了,今年似乎格外的热闹一些,不单单是人间之里,这种炽热的情绪甚至都熏到了远远的神社。有时随着雪片纷飞,都会在下面蠢蠢欲动。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去找灵梦好吗?”
透过层层密林的遮掩,冬日午后的阳光被割成细密的斑点,投射在森近霖之助的脸上,显得凹凸有致的。屋内因为快过年的原因,特意地被整理过,和平时差别很大,不仅按照门类归好了位置,而且显然是经过了一番细致的打扫,原本生锈的金属物件也经由打磨而锃亮。摆上了几盆花草,虽未开放但也增添了一些生气。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大晚上才开祭典。”一把歪在刚刚擦过得沙发里,抹了瞎额头上的汗,“啊累死了,香霖你以后也常收拾一下,别就等我来帮你干。”
“又没人请你,再说我这百年都这样,也没觉得不方便。”霖之助依旧坐在自己的大椅子上,缓慢地翻着书,“话说以前我就想问你,虽然我倒不觉得不妥,不过你这家伙怎么你这家伙越老越勤快了?”
“嘛……本来都老太太了要在不活动活动就来不及了。”大条的回答,毫不在意自己已经青春不在的事实。不过或许这才是魔里莎的性格。
“呃……话虽这么说。”霖之助的手停了停,“但你动作的也太频繁了吧,昨天刚刚去红魔馆拜过年后今天又要去参加祭典,还跑到我这里一趟。”眼睛始终没离开书,“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
已经喝光了第四杯茶水了:“你真是爱操心,香霖。我年轻那阵你怎么不这么婆婆妈妈的。”
“……”没说什么,但从眼角的光里,明显流露出一些并不平静的颜色。
云很高,卷云,冬天里特有的景致和着逐渐开始淡淡飘散的雪花,将偶尔出现在地上星星点点的枯黄色完全覆盖在白幕之下。也许会从林子深处游出一两只喜鹊,在大幕上垂下小片的剪影,但很快又会被阳光擦去,重新留下一面空白。
“我说香霖。”魔里莎无聊地玩弄着魔法制造出的星星,在手中抛起,收回,周而复始,“今年的祭典你还不去吗?”
“不,你这明知故问啊。”
“你看看,祭典上可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器具哦。”立刻蹭到霖之助旁边,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不定还会混有许多外界来的道具呢,你真的不打算去看看?”双臂抱怀,等着看好戏,“不然这次我可不给你捡破烂回来。”
“什么叫破烂……”霖之助抓抓头发,感到稍无奈,“那这么说你的雾雨魔法店里还都是破烂呢。”
“本来就是。”根本不在乎,“要不是没办法,我才懒得管理那些瓶瓶罐罐。”
“好吧好吧……算你赢了行不。”霖之助最后还是认输了,“斗嘴我可赢不过女人。”
“其他方面你也没好到哪去。”魔里莎站起身,拍了拍宽大的帽子,笑道,“我得走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霖之助也合上了书,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先行一步吧,我随后就到。”
“慢悠着点啊,王子大人——”未等霖之助回话,便携着一串爽朗的笑,步向林外。
“……呵呵。”听闻此言,森近霖之助的脸上挂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无奈地叹气,“还真是有趣的,公主小姐啊……”
雾之湖的空气,挟带着水珠从远处缓缓滚过来,到了半途却已凝结成了冰晶,哗啦啦地散落到地上的雪堆里。却被远远的火热的欢呼,哄的甚嚣尘上。
人之里,一如既往,热闹,繁华。
当然,都是相对而言的。
今年的祭典格外的盛大,或许是村长的有意安排,连新的烟火都准备得很齐全。每届的新年庆典巫女的出场是必须的,带一些礼节性,而且人们往往还都很期待。像类似于这样的机会,魔里莎必然不会错过,何况经常性的会出现在灵梦旁边。她也很受孩子们的欢迎,“黑袍的欢乐奶奶”,这种名声在孩子群里传的很快。魔里莎也乐此不疲,至于原因,她只是一直说“凑凑热闹”,不过究竟是为什么,想来不言而喻。
“灵梦——!”拖着长长的尾音,一如年少那样招呼着友人。
“啊啦你还真来了,来的还真晚。”灵梦回过头,把视线从一群欢笑的人群中拉了回来。
“稍稍耽误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摸摸脸颊,“不骑扫帚还真是不方便。”
“我说,其实你来的也正好。”灵梦指了指远处的空地,此时影戳戳地能看到几簇人影,“快要子夜了,今年的焰火晚会据说很有看点呢。”
“诶这样吗?”魔里莎稍稍有点兴奋,“那香霖是对的啊,亏我早一步出发,不然就赶不上了。”
“你……”
“当——当——当……”灵梦似乎正欲说什么,但却被新年的钟声截在了半路。
“新年快乐!”随着山呼的祝福声,远处的天幕在极短的时间里被几道火花撕开,盘旋着,在最顶点迸发出最华丽的金花,一瞬间笼罩了人之里的上空,照耀着人们一张张喜悦而幸福的脸。
“呜哇!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壮观呢。”见此情景灵梦都不禁雀跃起来,“喂!魔里莎!魔里莎……?”转头却不见友人的踪影。
正欲望寻,却被一只手扳住了肩头。
“看那里。”森近霖之助沉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面向一个方向。
远处,在焰火的映照下,隐隐会看到一个人,翻飞在烟花的陪衬下。黑白的衣裙随风飞舞,大檐的魔法帽也如火焰一般,跳动着,伴着欢腾的空气。
“好久没体验一下天空的感觉啦。”魔里莎笑着,对于这种久违的风的触感感到非常满意。“的确是很棒的呢,那不如更棒一些吧!”
还未等灵梦回过神来,便从那人的手中挥洒出了大量的星星火焰,以更大的规模完全覆盖了先前烟火的气势。如流星一般,飞速地划过天际,却并不稍纵即逝,闪闪地烁着,以大大的笑颜面对着底下的人们,耀着他们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的脸孔。
灵梦似乎听到了魔里莎爽朗的笑声,或许很真实:“魔里莎她,不是已经使不动魔法了?”
“也许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在等这一天。”森近霖之助也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但却很平静。
“可是这简直是乱来!”灵梦有些着急。
“无所谓。”霖之助笑了,“就当她……还是曾经那个欢乐的少女,雾雨魔里莎吧。”
真是美啊,敢说在场的人们一辈子也没见过那样美丽的烟火。准确说,那已经超出烟火的范畴了。或许人类魔法使曾经一直默默地努力并未给他人留下过于深刻的印象,但她作为最终谢幕的演出却足以在幻想乡的上空点下最浓重的一笔——一个真正的笑容。不会随着烟花而流进历史的角落,不会伴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尘封,因为总会有人记住那抹笑容,并永远的继承它,追随着,祈愿笑满天下。
“烟花易冷,焰花永世。”——森近霖之助。
以我一生,换他人笑容。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类。
她叫雾雨魔里莎。
【五】伴灵篇
“为什么随着岁月的流逝,挥舞刀刃所伴随的迷茫却越来越多了呢?”
事实上有这样的疑问也被并不奇怪,曾有这样一个悖论,“所懂者愈多,所不懂者愈多”,简单说就是这么个意思。
好吧,我承认一点都不简单。
冥界一直都是一片荒芜的土地,或许根本算不上土地,因为根本没有所谓的生命。甚至连淡色的彼岸花都不会飘散,多少个纪年只有一排排反魂灯孤独的闪烁着自己本身微弱的光芒,巧妙地连成片,汇聚出一面光幕,投射在那层永远无法被照耀的天空上。灵在半空中缓缓的舞动着,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在一片光幕下不得不承认的确美极了,莫名其妙的和谐。
西行妖下。
虽然说这棵妖树从这个冥界的亡灵之主诞生之初起就未曾开放过,其实严格来讲也不对,曾经,也晓不得是哪一个年头了,那次经由己手所引起的异变。虽然并不算是完全的开放了,但也算是见识过了不小的奇景了。据说那棵樱花树只要开放的时候,任何人看上一眼,就会在其记忆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当然不仅仅是她,连这里的主人——西行寺幽幽子都——
“妖梦!在哪里?”
——都没见过。
“有什么事情吗幽幽子大人?“一闪出现在主人的身后,一直都是令人望尘莫及的速度,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一次。
这一点倒是和蓝很像,无论什么时候都一直兢兢业业的。哦,八云蓝,九尾的策士。
“帮我把今天的茶点拿来好吗,我就在这里享用了。”
“咦,就在这里吗。好的,请您稍后。”虽然从开头的语气中有一些疑问,不过还是立即行动起来。
西行寺幽幽子望着自己庭师远去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着那个孩子的时候眼前总会幻化出她小时候的模样,当然,几多岁月前的她,尚还没有如此傲人的身姿,以及灵动的头脑。
“啊咧,幽幽子在想什么?”正当其出神的时候,在幽幽子的背后捏出了一个隙间,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还顺便揉了揉。
“咿——!”身体大幅度的向后仰去,“啊,是紫吗,吓死我了……”
“平常一直都是你突然在我身后出现的,这下偶尔也换换我嘛。”从隙间形成的座椅上滑下来,蹭到幽幽子的身边,“我说,在看什么呢?”
“没有啊,我在等妖梦的团子啊。”幽幽子摸着嘴唇,感觉似乎在回味着什么,“感觉最近妖梦的动作好慢啊。”
“是么?”八云紫轻轻摇着扇子,轻描淡写的敷衍了一句,便没再做声。
“久等了!幽幽子大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而映入眼帘的是一抹青绿色的衣裙,“啊!紫大人也在啊!”
紫没有做过多的动作,只是摆了摆手表示问候。
在妖梦看来,自家的主人与外来的紫大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形成鲜明的对比——当然指的是在吃东西的时候。与幽幽子的饕餮之象相比,紫给人的感觉总是一副不慌不忙的优雅样子。其实平时幽幽子还是很优雅地,尤其是在跳舞的时候。不过现在 ——
好吧,这幅吃相真是不敢恭维。
气氛一直都很平静,就一如既往一样, 虽说在这附近实在是没有什么风景可供欣赏,不过说来和这种日子一样一成不变的暗色天空可也算是一种景致。有时候八云紫问幽幽子,“如此的天空看时间长了不会觉得腻烦吗?”诸如此类的问题,不过得到的答案总是“啊拉,其实无聊也是一种乐趣啊。”。虽然说几乎没一次这两个老千年在一起你问我答的时候妖梦都在场,不过对于这两位大人的对话一直都没理解。按照她的想法来说,与其抽出大量的时间去思考这些“贤者们的问题”,还不如去思考怎么尽量满足幽幽子大人的肚子——虽然幽灵不会饿死。
哦,顺道一提,灵梦什么的可不这么认为,“老妖怪的无聊日常”,她总觉得似乎这样表示更准确。
嗯,这么说灵梦的想象能力和帕秋莉小姐是一个水平的。妖梦叹了口气,不禁笑出了声。也不对,那我这算是在夸奖还是在笑话啊。
“嗯唔?妖梦里乃笑河么?”幽幽子含着满嘴的食物含含混混的问道,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我来翻译一下。”妖梦一脸正色道,“幽幽子大人刚才说的是‘妖梦你在笑什么?’这句话,紫大人。“
紫的嘴角勾起一抹“原来是这样妖梦好厉害“的笑容,继续咬着剩下的团子。
“最近妖梦好像老是有点心不在焉啊?“终于辛苦的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怎么了嘛?“
“啊……嗯,其实没什么,只是一直觉得有点怪。也说不出来为什么。“有些顾虑的低下头,搅了搅手指,脸边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表情,从额头前形成一小片阴影。
“你手中拿的不是白楼和楼观剑吗,为什么还会有迷茫呢?”紫用扇子掩住嘴,一脸意义不明的笑。
一瞬间妖梦不知道该说什么:“呃……紫大人我又不会用剑捅自己的……”
“那说说看,有什么问题?说不定咱们能帮个忙哦。”
“嗯。”整理了一下思路,“师父曾经教我说作为武士的道理,虽然都很浅显,但总是说我以后就会自己悟到。可是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没有半点进展。所以……”
“所以觉得自己时日越来越紧迫了?”
“……!”
“也对啊。”紫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用扇子点着嘴唇,“毕竟是半灵吗……”
低下头,咬了咬嘴唇。但很显然认同了紫的说法。
“那个,我插一句好吗。”一旁的幽幽子突然冒出一句。没等回答,便接下去。
“时间并不一定不够啊,这种感觉妖梦你是怎么来的呢。和我在冥界呆了这么久还不明白生命是永远的吗?”
“可是……”
“其实啊,如果把你比做一个圆心的话,你的时间其实就是一个圆哦。”食指杵在下巴上,若有若无的笑,“无论过去还是未来,尤其是思想啊,都是不受控制的。哪个时间点与你的距离都一样。”意味深长,“因为本身时间这个概念就是人们强加的嘛。”
“……”听的云里雾里的,但却闪烁着求知欲的眼睛盯向幽幽子。
正想要再说点什么,幽幽子突然感到后背被扇子捅了捅,但回头却只注视到一片空气,飘散在她们的周边。
最后通过这一世的生命究竟有没有悟到大道我们是无法知晓了,反正这次末了也没解决这个问题,反而增添了新的疑问。作为一个人类,一生相对太短暂以至于无法去记述完整如此动人的故事,但幻想乡的思想却不会因此而停止。无法用身体去触碰的东西,心来代替它再好不过了。不过我们应当试着去相信,她不会抱着任何遗憾把第三代庭师的名号交付他人,毕竟——
每一个樱树下起舞的先灵,都会拥有一个优秀的从伴。
【六】霖铃篇
“我不知道我一直在寻求什么,即使是现在的我。”
那个男人一直都挂着一副波澜不惊的脸,也确实,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动容。过去怎样并不能得知,不过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其实每当他端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从嘴角边开个缝流出这样一句话的时候,灵梦还好,魔理沙就格外有种想要扁他一顿的冲动。说来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也许只是直白的“看他不爽”而已。
即便这样说,但每月去香霖堂蹭吃蹭喝还依然是必修课。嗯,有时和灵梦一起,而且似乎理所当然一样的赊账。说是赊账都有点太通融了,简直就像明抢一样。
不过对于这种强盗行径,霖之助到没有太多的表示,许是习惯了,许是乐此不疲也说不定,总之直到最后他也只有过几次象征性的抱怨而已。
“好脾气的家伙。”曾在十六夜咲夜那里收到了这样的评价。但在他看来,这与说“你是一个好人”似乎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方才也提到过了他个人从来不在乎别人对其怎么评价的,所以咲夜也没收到什么明确的答案,来确认自己的想法正不正确。
最近一直在下雨,整个幻想乡都一样,大概除了地底以外无一幸免。有人说是从魔法森林里吹来的水汽影响到了别的地方,有人说是大妖怪在做魔法,但无论如何这些东西都只能作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并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啊啊,看来又要更换防水的隔板了呢。”白发的男人懒遢遢地歪在大椅子里,手里把着一本厚重的书随意的翻着,偶尔间被滴答的水声吸引将视线拉向门边,无奈的瞟着那个小小的水洼,毫无兴趣的如此叹道。
屋内有些潮湿,这与古色古香的装修风格显得极为不般配,湿气混着淡淡的木头香味糅合出一种怪异的味道,有点像魔理沙采蘑菇用的袋子那种感觉。从一个月前店内就没进行过任何整理,却出奇的不显得乱,当然抛开绝大部分货物上面积的厚薄不一的灰尘不谈。这倒不能说明店主人不勤快,只能说货物实在太多,一个人要忙也确实不能强求。当然即便如此,几乎每个一定的时间这里积压的货物就又会增加一打,看起来像是生意很冷清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霖之助却总有办法将其淘出去,即便如此,店里的东西也从来没见少过。
“喂香霖!”伴随着一声巨响,本来就有些不结实的大门被某个人一脚踹开,“你这还有没有新鲜的茶叶啦?赶快拿出来暖暖身子!”唿哨着的风卷起一大片雨点,还有一袭黑色的衣裙。
不用说,作为霖之助来说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魔理沙。
“我说魔理沙,能正常一点的进来好吧?你打算在你的欠账上再添置一笔修门费吗?”
“那种小事谁会在意。”收起伞,抖落着裙子,飞溅的水珠甩到了一旁的杂物上,而明明那上面还清清楚楚的写着“避免潮湿”的字样。
“啊喂!那是!……”霖之助刚想要阻止魔理沙的行为,不过刚抬起的手还是垂下了,“算了,稍等我一会。”
新烧的茶水的香气幽幽地散出窗户,盘旋在夏天青青的草地上,混合着的香气并不会让人感到丝毫不适,反而是一种宁静的愉悦。从玻璃后泻进屋里的阳光勾画着屋内人的背影,投在木头地板上一个小小的空洞。
影子是黑的。
“还真是个好天气呢。”云淡风轻的捋了捋发梢,带着这样的笑容,八云紫抬步迈进了香霖堂。当然,也没有敲门。
森近霖之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大妖怪依旧举着她那把大阳伞,从嘴边流出那句“后天来参加魔理沙的葬礼吧。”时,他的心里竟然没有任何感触,包括当他真的站在那个小小的坟冢前的时候都一样。他只记得当时只是把被自己一抖手碰翻茶杯而湿掉了的书放到窗台上晾了晾而已。
霖之助有时候会自嘲香霖堂其实就是个快餐店,因为自己已经不知道接待了多少个人走茶凉的夜晚了。灵梦也好,八云紫也好,包括魔理沙都一样,无莫不是来这里为了一杯茶而已——或许至少霖之助曾经这么认为。也许我已经习惯这种来往匆匆的生活了也说不定,他会这样对自己说。
迷你八卦炉就静静地躺在书的旁边,这使得每次他想看书的时候就不得不瞧见那个自己亲手制作的“工艺品”。心情好的时候可能会掂起来把玩一下。不知道为什么,霖之助从来不愿意把这东西换个地方摆设,即使有时候放在那里显得有些碍事。不过他却从来没有使用过。
“我并不讨厌人类,但我却讨厌人类的一个坏毛病,就是知道失去什么才知道珍惜。”他经常这样对旁人讲起。每逢这时似乎就能看见听见灵梦他们一副“啊啊啊听厌了”的神色与不屑一顾的嘘声。
森近霖之助,在那天过后,依旧会捧着那本似乎永远都读不完的书,杯子中的茶叶也永远会是那个熟稔的味道。让香霖堂成为整个幻想乡唯一一家道具店的野心当然也不会放弃。作为半人半妖一生参加了无数次的婚礼与葬礼,那个男人的表情仍然是一副水平波静的图画,她并不知道明天还会听到什么样的喜讯抑或讣闻,他也并不想知道哪一天他回去和四季阎王去喝一杯没喝完的茶。生活在幻想乡里日子一如既往的安乐平静,不过这并不代表他这样的人没什么追求,这也是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我一直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与世事无争。”
【七】花神篇
“侍生之事尚不能通达况乎侍死,恕不能解。”
她一向讨厌这种沉重的话题,应该说她根本就讨厌话题,即便紫不经意间问起的时候,她也用着一副“老太婆果然就会问出老气横秋的问题”这样的表情扫了紫一眼,然后继续摆弄着眼前的太阳花。
总的来讲吧,太阳花田是个很悠闲的地方,但可绝对不是一个清闲的地方。在休闲的时候偶尔有些人,总会有些人来到这里已踏青的名义跑到这里玩,只不过按照风见幽香的说法:
“都秋天了你们这群家伙来踏的哪门子青?”一般情况下风见幽香总会坐在金黄落叶洒满的石头上,一脸的散漫,或许还会嚼着瓜子。
其实相对比较起来,幽香比霖之助还不喜欢操闲心,除非触及到她所喜欢的花朵之类的东西,否则她甚至连多余的话都不愿意说。至于以前的那次异变,要不是找到自己家门口来了,恐怕我们的幽香小姐还打算就这样一直赏花呢。早些时候魔理沙曾经问起过灵梦对风见幽香这个大妖怪怎么看。
“跟紫一个德行,不对,比紫还懒。”
后来八云紫偶尔去见幽香的时候无意中提到了这件事,少少让她有些惊讶的是,幽香少有的表示了明确的态度:“说得没错啊。”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只见了我一面就能看出来这巫女还挺有水平的。”
虽然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别人,对于植物抑或对于动物,幽香从来就没摆出过任何明确的态度,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主见。事实上这是一个成见非常大的妖怪,这一点从她对八云紫的态度上就能清晰的看出来。就像经常会在花田里见到的莉格露一样,尽管每次幽香都想拿苍蝇拍扇过去打她个百花缭乱,和每次发现破坏花草就像一个魔炮对过去一个道理,不过从来就没这么干过就是了。
说说花田吧,毕竟作为四季花的领主。
花田很大,以太阳花为主。要说介绍的话,如此两句就应经足矣。
“呃……是不是有点少啊?”上白泽慧音有时会给孩子们讲起幻想乡的地理时就会如此问自己。
如今正值盛夏,幻想乡的夏之花早已丛丛密密得竞相了,尚未秋日,花田里已然一片金黄,事实上一年四季无论何时都一样,即便是萧条的冬天也会有稀稀落落的花朵。现在的时节正是向日葵盛开的季候,满眼的金黄整齐划一的面向朝阳。刚刚绽放的花朵上还挂着清晨的露珠,尽管很快就在朝阳下消散得很快。
沐浴着清晨湿凉的微风,幽香就跪坐在一块嫩草丛生的平地上,这是花田中一片比较小的空地,一直以来都没生出任何花朵。将那把大阳伞斜倚在肩上,背向着阳光,望着宛如众人朝圣一般的花朵,虽然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示,但想来这也算是一种享受。似乎丝毫不在意旁边情况的在干着什么。
“喂要我说几次你才能明白,魔炮不是用来烤瓜子的啊!”八云贤者难得的吼了一句,不过貌似没什么效果。
“嚷什么,又烧不到你。”幽香连正眼都没看紫几乎是闭着嘴回答道。
其实仔细看看的话,面对眼前那些烤得火候正好的葵花籽倒也不好说什么。怎么说呢,虽然场面过于华丽了一点,不过效果倒是出奇的好。
“呃……”也只得用扇子点点额头就此,好好吃瓜子罢。
“说来你个老不死的天天不干正事到处瞎跑什么?怎么到处都有你。”一边拨拉着还冒着热气的葵花籽一边问道。
“什么啊,这是在四处巡视啊,作为幻想乡的创建者当然要尽职尽责啊。”悠哉悠哉的摇着扇子。
“说得还真大言不惭。”撇掉嘴边的瓜子壳,“你平常跟巫女也这样吗?”
专注于瓜子几十年:“啊,嘛,偶尔。“
“……“没做声,不过盯了紫一眼,稍稍有点怪异。
“喂,我说。“想了想还是主动开口的好。
“唔?”
“据说圣白莲那家伙快老了。”
“啊?你怎么知道的?”惊问,但却没从语气听出什么惊讶。
似乎觉得有些疲劳,把伞从右肩移向了左肩:“啊啊,偶尔间发现的,错觉也说不定。”
“嗯,所以呢?”
“所以?”高傲的瞥了瞥面前的被风飘散下的花瓣,“所以和你找点话题,就这么简单。”
“……”
“我说啊。”沉默了一会幽香再度开口,“我想你应该明白的,你我都应该做些准备的。”
“即便是大妖怪,修行的再好也终有离去的时候,这种废话不用我教你吧。”收起了阳伞,转身款步向花丛中,“你也够忙活的了,好好呆几天吧。”
“喂我说……”
“剩下的瓜子你要喜欢就拿走好了,反正我也不缺。”声音逐渐消失在向日葵中,“顺便也回去给你家的狐狸和猫问个好。”
“……”
“还是老样子呢,一有心事就如此仓促。”紫掩着嘴,但却笑不大出来。
对于花妖最好的结果是什么?自然是花葬。即便没有领主,这片四季花田也不会停止欢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接应着各路人的到来,亲手为他们画上笑脸,并乐此不疲着。者一点也不像它们的主人。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与其说是自愿不如说是根本就没有任何兴趣去做任何事情。如同一种信仰一样,但她只信仰自己。或许有更多的人看不惯她的世界观,不过她也只希望那片花田能耀着这片幻想乡。怎么说呢?
——爱我之物,敬其三丈有余。
【八】冰灵篇
“你们究竟什么时候产生了我是个笨蛋的错觉?”
尽管她一直这样问着,但却不明白为什么得到的回答总是他人面孔上泛出的意义不明的笑容,这个样子经常会使她恼火。
“嘛嘛,琪露诺酱算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啊。”
“不要!今天必须要弄个明白!”
“诶……那个那个……”露出一副困窘的脸,做着一些徒劳无益的事想要阻止自己友人的胡思乱想。
“真是的,早就告诉过那个笨蛋别去纠结这种小事了。”正好路过的魔理沙抱着满满一怀蘑菇,大撇着嘴。
“站着说话腰不疼。”散漫地摇摆着腿,小碎步的走在后面,“如果你的智商和她一样的话你也会这么想的。”踢开一块小石头,“快点吧,香霖估计还在等着呢。”
夏天的雾之湖水气往往胜于其他时日,偶尔甚至会将昆虫的翅膀沾满,于是只能笨重的被玩闹的妖精捉住。在阳光下从各个角度看去都像一张被经过模糊处理的老照片,作为幻想乡里最大的一片湖,貌似也提供着调节气候的作用,要问为什么那只能说这里的温度总要比其他地方要低上不少。
不过除非必要我不觉得会有什么人从附近经过就是了,换句话说就是那里的生活一直都很平静——
“琪露诺酱,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哦!琪露诺酱?”
虽然说起来可能想象起来有点困难,一个妖精身环围裙手持锅铲的样子,不过将就一下也好,反正模型都已经摆在面前了嘛。
“啊啊,出去找找看吧。”对于大妖精来说,最熟悉的莫过于此了。
一只萤火虫的光芒或许不算什么,但一群萤火虫的光芒就足以照耀一片水光,尤其是在没有月亮的晚上。尽管大妖精早已见怪不怪了,但视线还是不由自主的飘向那片亮亮的水面。
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嗯……咦?”为什么湖水会无缘无故的冒泡?毕竟大妖精心还是要比琪露诺细一些。
“噗哈!!!”就在她打算凑上前去瞧一瞧的时候,倏地从水底拱出来一个人,吓的虫群四散逃窜。
——嘛,总有被打破的时候。
“琪露诺酱!”大妖精已经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要生气了,虽这么说但看到面前这个手举青……冻青蛙的家伙后也就没火气了。
“哇哈哈大酱快看!我又成功啦!”
“好,好……”无奈的抓了抓额头,“这东西先等会再说,先把饭吃了好吧……”
身为妖精飞到树顶不是很难的事情,尤其这里没有多少参天大树。不过这一小片最高的那棵也有几十米高了。说来作为雾之湖的常住民对于周围的事物名字却不甚了解挺让人惭愧的,当然没人觉得琪露诺会这么想。
大妖精曾经在博丽神社的聚会上斗起胆子去询问过植物学专家幽香,这棵老树究竟叫什么名字,但得到的却是一个奇怪的答案:“随君所好。”
“随君所好”?难道这就是这棵树的名字?大妖精虽然觉得很困惑但还是信了。起码比起叫它无名氏好得多。
“呐,大酱。”坐在一旁都要睡着的琪露诺突然张嘴,“你说什么是幸福啊?”
“啊?”奇妙的表情一下子都写在大妖精的脸上,“这种好难的词汇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啊。”
“呜~今天和橙一起玩的时候听到的,什么幸福什么的。不懂啊所以问问大酱知不知道咧?”
这回可真把大妖精难住了,虽然平日里琪露诺也会问出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幸福……幸福就是指能让人感到快乐……的那种感觉?”
“快乐的感觉?”歪着头鼓起腮帮子,“难道说幸福就是冻青蛙?”
喂喂……就算我的词汇有点匮乏也不至于这么理解吧……
“不对么。”看着困扰的大妖精即使是琪露诺也明白错误,“那我再想想……”
“那个那个……”虽然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绞尽脑汁的样子很可爱啦,“不用勉强啊,其实我也不明白的,别这么纠……”
“……是我和大酱在一起的时候?”
“诶……?”
“因为因为,因为我和大酱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开心嘛。”双手握在胸前认真的说着,“大酱刚才不是也说了幸福就是高兴的感觉吗,那我和大酱在一起的时候一定就是幸福喽!没错吧没错吧!”
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竟不知道说什么,看她的眼睛是真的这么想的。
啊哈哈,凭她来说也不会懂得遮掩吧。
“果然是这个样子吗!”高兴地手舞足蹈,“看来我果然是最强的!”
“哈哈,是啊……”
“那大酱一定也很幸福吧!”
“……嗯,我也很幸福哦。”
事实上我一直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她是否真正懂得了幸福的涵义,我也不愿意去猜测。毕竟我只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妖精。或许我们一直都小看她了?这也说不定,俗话说物极必反,也许只是我们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而已,真正聪明的人也许并不仅仅局限于长者们呢。这很有趣而且也不算一个严肃的话题,什么是幸福,大概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答案罢。
还是想知道琪露诺酱究竟是怎么认为的呢,不过我想看到她冰冰凉的水在湖畔石头上组成的涂鸦应该也不难确认了.
阿拉,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
“若遇知音,随君所好。”
【九】恋心篇
“总是活在别人的世界里真累啊。”
读懂他人的心却无法简单的一带而过,这与活在别人的世界里无异。尽管这并不是古明地觉自愿的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这就是她的能力。
这也就成为了她羡慕自己的妹妹的依据之一,不是全部但足够了。当然不会像地底的绿眼嫉妒就是了。
“姐姐你要嫌麻烦就也学我把眼睛闭上不就完了嘛。”语自古明地恋,刚才提到的觉的妹妹,这话由她来说莫名的有一种特殊的说服力。“可是你把心眼封闭起来了不是浪费了吗?”“才不是呢,这叫给别人留隐私权!”
说的大言不惭的,不要以为有几天早起只是为了偷看我换衣服——觉。
对于这两姐妹之间毫无营养价值的吵架——拌嘴更恰当,早已经习以为常了。虽然不觉得有多吵闹,但真正让火焰猫燐觉得头痛的事情就是每每“讨论”到达高潮点的时候两个家伙就来找手下评理。自己自然没什么,但在一旁望着灵乌路空那种“虽然不明白但是觉得好厉害”的样子,阿磷也觉得看着别人傻人有傻福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作为地灵殿的殿主加上长辈自然要有着一定的威严,但不管怎么说无论从外貌上还是待人的性格上来讲都让人敬畏不起来,不过怎么说都比雾之湖畔的小蝙蝠好得多。对于外界来说地灵殿给人一种太平间的感觉,究竟在做什么可能也会成为一个谜了,只是看起来觉对于自己的工作倒不厌烦就是了。
地底终究还是没有什么风光,幻想乡的没在这里体现的并不积极。最值得一看的不过也就是常年被高温等等所侵蚀出来的斑驳石柱,错落出类似于石林一样的效果。至于光源的话几乎全部来自于翻腾的火焰岩浆,由于量足够多所以不比地面次。没有土壤的地方就更不要指望植被了,这里是比沙漠更荒凉的地方,却也不妨碍着异于人类的妖怪的生存。
本身没有种植在加上温度较高又干燥不宜与贮存的关系,很难弄到新鲜的茶叶,这样一来即便是觉和恋这样的也不太知晓鲜茶的味道,这或许也就是为什么热衷于灵梦的神社茶会的原因吧。不过这样一来也就更容易知足。在地面居民看起来不入流的东西也会让这里的感觉似乎不错。
即便与外界隔绝但也改变不了身在幻想乡的事实,“闲”也统治着这里。
下午,最悠闲的时光。
但在觉这里明显感觉不到这一点,当然她本人也没这么打算就是了。
“姐姐陪我玩一会嘛!”原因就是因为百无聊赖的在床上乱滚的妹妹。
“我倒不在意,倒是你老是玩那几样不觉得腻吗?”眼神明显没关注在书上但却有节奏的翻着页。
“反正你也没事干就陪我找点事干嘛。”
“谁说的,我这不是在看书啊。”
“骗谁呢,哪只眼睛都不在书上。”
在这种事情上不用观察力这么好的,真的。
“那,今天想干什么?”既然都已经被拆穿了就只好放下装样子的书了。
“唔……不知道诶。”
我就知道……
“呐姐姐,我说咱们是什么时候为了什么到幻想乡来的啊?”
“嗯?问这个干吗,说实话我也记不清了,或许应该说我们原来就在这里吧。”
“唉,好久都没有外人来这里了,感觉好没劲啊。”这样说着又倒在了床上,抱着枕头蹭来蹭去。
“这样不也挺好的吗,再说这里是旧地狱啊谁会没事来这里。”
“呐姐姐,你天天看的都是什么书啊?”
“嗯?这个啊。”觉看了看刚被自己丢到一边的书,“侦探小说啊,看起来好像挺有意思的感觉。”
“但你都看了快一年多了怎么还没看完啊,也出去走走嘛。”
“不要,看书有趣多了。”毫不迟疑的回绝掉了。
比起别人来说这才是家里蹲的最高境界吧。恋在心里画了个回。
“喂喂,你的想法都明显到写在脸上了。”
“呐姐姐……”
“等会。”听着听着觉有点忍不住了,“怎么今天你这么多话啊,平常你没这么多问题啊?”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可别欺负我读不了你心。”
“谁说的。”虽然我还真想这么说来着哈哈,“为了让你多说两句话啊。”
“啥?”
“你看姐姐你平时也不跟别人交流,我怕在这么下去你会连话都不会说的。”
“哦那还真是谢谢啦。”倒是没怎么在意敷衍了一下而已。
“诶为啥反应这么冷淡啊?”
“因为你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啊噗……”毫不隐晦的指出。
“喂不许笑!”
说实话,能够读心的人交流起来的确是一件头痛的事情,但这也意味着她比任何人都要更容易接触人性,暂且按下不提,或许同期相比起来也是一生获得信息量最大的人。不过并不代表她会放弃对于这个世界的求知欲。就像为什么喜爱看书一样,据说对于觉来说看书的确是一件刺激的事情,说起来似乎没见过她读过哲学的玩意,也许是因为太了解一切了也说不定。就如同恋从来不对他人妄加评价一样,觉也从不对自己所见之事予以任何理解。原因很简单,大概这也是她们自己悟出来的道理吧.
——心即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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