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无法根治的疯狂
本帖最后由 genfrost 于 2014-8-31 23:57 编辑“来吧，姐姐大人。”萝贞牵着蕾米的手，把它放到了自己的胸口上。“嗯。”蕾米的心狂乱地跳动着——等了这么久这么久，终于可以跟萝贞坦诚相见了。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扯开了沾着湿气的浴巾。浴巾滑落下来，她终于看到了萝贞的全部……几乎全部。“啊……你怎么会在浴巾下面穿内衣啊。”蕾米扫兴地嘟哝道。“不是啦，这个是……”萝贞扭扭捏捏地说。蕾米没有理会她的话语，径自靠了过去。她闭上眼睛，用嘴衔住最后的障碍，掀开了通向乐园的紫色帷幕。“我开动了~”蕾米说着，一口把它含住。“姐姐大人，那里不行……太……敏感了……呜！”硬中带软的感觉，跟芙兰的口感完全不一样。好像……有点太硬了？想到这里，心生怀疑的蕾米睁开了眼睛，一边说道：“萝贞你该不是加了胸垫什么……的……”可是看到眼前的事实的时候，蕾米呆住了，就连说到一半的话都忘记说完了。她的胸部耸立着的不是胸部。“就是说……这是我的眼睛啦。”萝贞一脸尴尬，不好意思地说道。真的是眼睛——它们骨碌骨碌地转着，最后定睛看着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啊！！！！”蕾米猛地跳了起来。脑袋感觉好重。“啊呜……”她按着脑门，含糊地嘟囔着。刚才……好像做了奇怪的噩梦。不过比起这个……为什么完全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隐隐约约地记得，自己跟萝贞坦诚相见了。虽然记得自己很幸福，却记不得一丝一毫的细节。记忆的全部，就是浸透了自己的心神的，无上的快乐和满足。可是，为什么会把所有细节都忘记？蕾米这么问着自己，苦苦回忆着之前发生了的一切。然后，她抓到了浑浊记忆中漂浮着的碎片。“是吗……姐姐大人不喜欢这样……”萝贞手抱着胸，低声说道。
她低着头，脸上满是哀伤。
“不过没问题的，我会按着姐姐大人的愿望调整自己。”她抬起头来，脸上挂着落寞的笑容，“请放心吧姐姐大人，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萝贞……”蕾米情不自禁地叫出妹妹的名字。让萝贞如此悲伤的人，绝对不可原谅——这是她的第一反应。可是接着她就意识到了，那个不可原谅的人就是自己。虽然搞不清楚因由，可是脑海中那一幕图景让她感到无比不安。“该不是，又是因为芙兰吧……”她喃喃自语着，情不自禁地地伸出手去，想要抱住萝贞。却扑了个空。太阳已经没入山中，只有天际还映着夕阳的残响。属于吸血鬼的夜晚已经结束——萝贞已经不在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蕾米翻了个身，把自己躺成一个大字，双眼出神地看着四柱床的帷幕。她想找萝贞道歉，却不知何故害怕见到她。她想去看望芙兰，心中却莫名地抗拒。“好烦……”蕾米叹了一声，烦躁地把枕头捂到自己的脸上。也许是之前太过劳累，不消一会她就又一次坠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蕾米感觉自己清醒了不少，她起身穿衣，收拾妥当，准备去会会自己的妹妹。就在她拿不准应该先去看谁的时候，钟楼敲响了午夜12点的钟声。“总之……先到下面去看看吧。”
虽然已经是凌晨时分，可大图书馆还是一派灯火通明的景象。“早啊帕琪。”见自己的友人神色痛苦地啃着大部头的典籍，蕾米故作欢快地打了个招呼，“你知道萝贞到哪里去了吗？”“萝贞？她不是在地牢里照看芙兰吗？我忙着呢你别碍我事。”帕秋莉不耐烦地说着，挥了挥手。“那……她进去多久了？啥时候出来？”蕾米停下步子。两人都在地牢里，那不就是活脱脱的修罗场吗……我可不想进去。“啧，你好烦……她在黄昏时分的时候进——哎呀。”咔嗒一声，帕秋莉手中半透明的石子落到了地上。蕾米走过去，正打算帮她把石子捡起来，却被帕秋莉抢先一步。她的动作夸张得让人不禁担心她会整个人摔在地上。“都说了，你·别·碍·事！”帕秋莉暴躁地说着，横了蕾米一眼。“你在忙着干啥啊！我堂堂红魔馆馆主跟你说话，也不放尊重些！”蕾米也拉高了声音叫道。“我在忙着想办法给芙兰治病！”帕秋莉尖叫着顶了回来，“说到底还不是堂堂红魔馆馆主冒冒失失地给自己的妹妹用些来路不明的药才会——”“啊？”“啊什么啊。照笔记里的术式看她心神中的疯狂是没法根治了，我正在研究看能不能用魔法水晶来压制……”“什么疯狂……谁发疯了吗？”蕾米一脸茫然。空气突然陷入沉寂。蕾米等待着帕秋莉的回答，而帕秋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蕾米。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对视着。“你装什么傻。”最后，帕秋莉打破了沉默。“你才是，突然间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啊。”蕾米没好气地答道，“要不解释清楚，要不——”“就是说，你给芙兰用了会让她陷入疯狂的药啊！唔、咳咳！”帕秋莉的身体开始抗议，可是她还是气势汹汹地说了下去，“我昨天给你说了，可是说一半你就去跟萝贞风流快活了……结果今天还全忘了！你脑子里面除了想着跟她亲亲爱爱还有别的吗咳咕！”“哪有……咦。”蕾米张口就要否认，可是心中浑浊的记忆却应和着帕秋莉的言语，一点点清晰了起来。
“那东西能够中和吸血鬼血中的毒性，但是现在的试作品有副作用……用了这个药的人，会神智崩溃，陷入疯狂。”
“诶……？”蕾米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期待着帕秋莉说“但是芙兰会没事的”，可是她什么都没说。
两人陷入沉寂，剩下的只有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
直到最后，水声停止了。伴着滴答滴答的水滴落下的声音，萝贞的脚步声渐渐接近。
“萝贞……帕琪说你用的药有问题。”蕾米压着心中的愤怒，沉声说道。
“没问题的啊。”而萝贞的声音却无比轻快。
“她说那个半成品……会把芙兰变成疯子啊！”
“不会的。”萝贞柔声答道，轻轻地抱住了蕾米，“请姐姐大人放心，就算芙兰出了问题，我也能解决掉。”
她的胸部顶在蕾米的背上，奇妙的畅快感觉传遍了全身，让她顿时失去了思考的意愿。
请放心吧。
“所以姐姐大人……来做吧。我们等了这么久，姐姐大人却还是想着芙兰的事情……”
“对不起萝贞，我不想她了。”蕾米转过身去，动情地握住了她的手，“帕琪你也回去吧，萝贞说了可以放心。”
“她说又怎么样——”
可是不等帕秋莉说完，门就咣地关上了。
“啊……”蕾米终于想起了当时的一切，恍惚地叹了一声。“终于想起来了啊。知道你和萝贞那时候多过分了吧。”帕秋莉嘲弄地说着，又一次把自己的脸埋进了书里，“所以我现在要弥补红魔馆的笨蛋馆主的过错，麻烦你别打搅我了。”“呃……帕琪，萝贞她不是进去帮忙了吗？”“我信不过她，所以我要自己解决这件事。你看她都进去一晚上了还没出来，想必进展也不太顺利吧……最好是没有被陷入疯狂的芙兰分尸啦。”她最后半真半假地抛出这么一句话，没有再说话了。看到帕秋莉口中念念有词，不时端详着手上的晶石的样子，蕾米知道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研究当中——她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不理会自己了。“萝贞有危险……”蕾米开口，干巴巴地自言自语道。可是自己却没有马上冲进地牢，确认她的安全的冲动——明明只是一天之前，看到她被芙兰袭击的时候自己是那么的担心。仅仅一天，自己的心中就生出了莫名的疏离和抗拒。而且，她还产生了一个毫无道理的判断——萝贞不会败在芙兰的手上。我跟萝贞明明只是相亲相爱而已……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吱——呀——就蕾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的时候，地牢的大门突然打开了。“咦……？”蕾米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们两个……”她看到的是，萝贞和芙兰两人手牵着手走了出来。“我们已经是好朋友啦！”萝贞和芙兰异口同声地说道。蕾米的目光落到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皱起了眉头。“说真的？”“因为我和芙兰都喜欢姐姐大人。”萝贞欢快地说。这逻辑还真能成啊！“虽然要跟别人分享姐姐大人是有点不情愿啦……”芙兰别过脸去，不自然地说道。“所以姐姐，三个人一起来做吧！”萝贞欢快地说道。“不、不不不要在大庭广众说这种话！”蕾米涨红了脸，高声叫道。啪。什么东西打到了蕾米身上——是帕秋莉刚才抓在手上的晶石。“这里是图书馆！你们这帮卵虫上脑的家伙统统给我滚出去咳！！”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气喘吁吁的帕秋莉——她站在她宝贵的实木书桌上，手里燃着气势汹汹的火球。“再……再咳、再在这里嚷嚷我就用太阳把你们烧成灰！”
于是，三个人忙不迭地回到了蕾米的房间。三个人在床边坐了下来——准确地说是萝贞和芙兰一左一右地把蕾米夹在中间。沉闷的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味道，这种被逼左拥右抱的感觉让蕾米一阵忐忑。“姐姐大人，我们还不开始吗？”没过一会，萝贞开口问道。大概是等得不耐烦了。“呃……我没试过……三个人……”蕾米嗫嚅着开口道。“我也没试过嘛。不过我和芙兰会好~好~地服侍——”“那、那个！”蕾米慌乱地叫了起来，按住了萝贞正要解开衣服的手。“怎么啦姐姐大人。”“你看，这是芙兰恢复以后的第一次……是吧？所以我……我想先跟芙兰单独……”“哦……”萝贞的手垂了下来，似乎有点失落。“嗯……”蕾米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点了点头。不过她心里清楚知道，嘴上说的理由只是借口，自己不想面对萝贞的原因终究还是记忆中的恐惧。“那好吧。”萝贞从床上离开，笑着对蕾米和芙兰说道，“那么姐姐大人，祝你和芙兰玩得愉快。”说完，她轻轻地关上了房门，离开了蕾米的房间。
蕾米出神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有点难受。“就是说，姐姐大人果然还是比较喜欢芙兰啊。”“是啊……毕竟芙兰是我可爱的妹妹嘛。”蕾米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是跟谁在一起的时候就喜欢谁吧。”芙兰也跟着笑了起来。“没……没有啦！对、对我来说，萝贞只是……”“没事，我知道自己没法独占姐姐大人啦。”芙兰的笑容变得有点别扭，她的食指按上了蕾米的唇。“不过，既然姐姐大人指名要我……那就是说，今天可以独占姐姐大人吧？”她舔着嘴角，一把把蕾米压倒在床上。“我开动了，姐姐大人。”褪下衣裙，拥抱，亲吻。在身体留下印记，在心中掀起波澜，品尝彼此的味道，把身体的每一分力量都用来交换快感。
结束之后，两人相拥而眠。“感觉舒服吗，姐姐大人？”芙兰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蕾米的脸。“嗯，舒服哦……跟以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以前的芙兰做起来就是把我折腾得半死，结束之后感觉都要散架了……现在温柔了不少。”“温柔……？”芙兰呢喃着重复道。“就是说啊，帕琪还说你变得疯狂了……其实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萝贞吧？”“疯狂……萝贞……”她继续低语道，瞳孔渐渐变得一片浑浊。她突然把自己的手收了回去，按到了自己的脑门上，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痛苦。“芙兰你怎么了？”“姐姐……讨厌粗暴的做法吗？”“不喜欢太粗暴的吧。”“是吗……就是说，姐姐不喜欢我，喜欢冒牌货啊。”突然间，她的声音变得满是戾气。她身体抽搐起来，原本按着脑门的手突然握成拳头，把自己的脸划得皮开肉绽。“芙兰……芙兰你怎么了！”芙兰已经坐起身来，她的双瞳变得血红，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她缓缓地把双手举到眼前，看着它们不停地颤抖着。“碍事的冒牌货……！”她嘶嘶地说着，把左手横到自己面前，一口咬了下去。嘶——飞溅的血花落到了蕾米的脸上。她定睛一看，发现芙兰已经把自己小臂上的一整块肉扯了下来，鲜红色的血肉在空中晃荡，垂下的手臂上现出森森白骨。“芙兰你干什么！你疯了吗！”“说什么呢姐姐，这是惩罚！我在惩罚冒牌货啊，你没听到她的惨叫吗？”芙兰无比兴奋地说着，张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她在哭呢，在求我住手呢！”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口中的肉块囫囵吞了下去。她的双手不再颤抖，于是这次她无比利落地把右手放到自己嘴巴，故技重施。嘶——又一次血花飞溅，蕾米已经吓呆了。芙兰的两条手臂上的肉都已经被扯掉，而她沾满了血的脸上，挂着的还是无比快乐的笑。“痛吧？痛吧？像你这种没尝过痛苦滋味的家伙，已经在地上打滚了吧！！”“芙兰！你冷静点！有什么事先跟我说，别这样伤害自己！”“说了也没有用啦，因为姐姐已经完~全被她迷惑了不是吗。我看到了哦，就连姐姐的头脑，也已经被她的藤蔓紧紧地缠住了……啊对了，我来处理掉。”芙兰这么说着，把手放到了蕾米的额头上。“等等芙兰——”芙兰一点都没听进去，一下握紧了拳头。“砰。”她欢快地加上了配音。蕾米的额头被划破，血流了下来。然而肉体上的痛苦，跟头脑的异动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咕！”蕾米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大脑仿佛被整个撕开，里面的液体奔涌而出，四散流淌。可是接下来的一瞬间，蕾米看到了自己无法理解的一幕：芙兰把她自己的心脏掏了出来，抓在手上。头颅几近撕裂的痛楚突然变得不再重要，她的全副心神都放到了芙兰手上一跳一跳的脏器上。“芙兰你疯了吗！！快住手！！”她尖叫着扑了过去，想按住妹妹的手。“因为她怕痛……所以，我要给她送份大礼。”噗。不等蕾米再说一个字，芙兰已经捏碎了她自己的心脏。炽热的鲜血溅了蕾米一身。“哈哈哈~尽管叫痛吧冒牌货！叫吧！”芙兰把双手高高扬起，狂乱地笑着，然后整个人倒了下去。蕾米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只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眼前的芙兰一动不动，她嘴角挂着灿烂的笑容，可是瞳孔中的生机却渐渐逝去。“芙兰……芙兰！！”蕾米哭叫着，想要抱起她的尸体，可是它的皮肤却在刹那间变成灰色，然后蒸发一般地消失了。原本芙兰所在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仿佛她一开始就不曾存在过一样。 他们又故意高声道：“你一定又写了小黄文了！”genfrost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的话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看到你写了背德姐妹的文，被打码”genfrost便涨红了脸，争辩道：“妹子和妹子之间不能叫色情...百合的事，能算色情么！”接着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姐姐大人”，什么“cp”之类
六 欲情之眼 疯狂之眼
“芙兰……芙兰！！！”惊慌失措的蕾米一头撞出了自己的房间，在走廊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一边高声呼喊着妹妹的名字。“就算突然间不见人影也吓不倒我的！快出来！”她一心把刚才那无法理解的一幕当做魔术把戏，拒绝承认。当然，没有人答应。虽然偶尔会跟妖精女仆擦肩而过，可是她们似乎都一心不理会蕾米。“喂你！告诉我，芙兰到哪里去了！”“馆主大人……？”见到行迹古怪的蕾米突然向自己提出问题，妖精女仆茫然地答道，“您不是带着两个妹妹进了自己的房间吗？”“两个妹妹……啊！”听到这里，蕾米才突然想起另一个妹妹的存在，“萝贞……萝贞她一定知道些什么！说不定她会告诉我，刚才根本就没有到我房间去，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是我在做噩梦而已！”蕾米无比坚决地点了点头，全盘相信了自己刚才的推测。“其实是跟谁在一起的时候就喜欢谁吧。”突然间，芙兰之前的话语在脑海中响起。蕾米一愣，顿时停住了脚步。换作平时，她大概会犹豫，可是此刻芙兰的死却像一根尖刺一样刺痛着她，让她无比地想念自己逝去的妹妹。“我喜欢的是芙兰……虽然不知道怎么的总是摇摆不定，可是我喜欢的确实是芙兰啊！这次就算见到萝贞我也不会再动摇了！”她大声表白着心迹，一边加快了步伐，向着萝贞的房间走去。咔。可是门把手清脆地一响，纹丝不动。“啧，搞什么啊！”蕾米恼火地说着，加了几分力气。咔咔。萝贞的房门依然紧闭，似乎是从里面反锁了。“萝贞，开门啊萝贞！”蕾米烦躁地敲打着门扉，终于失去耐性，一脚踹了上去。噼啪一声脆响，门页脱落下来，轰地倒在地上。“好了萝贞，虽然我不知道你为啥要躲——咦？”眼前的一切充满了违和感，让蕾米不自觉地止住了言语。“我……记得她的房间应该没这么多书才对啊……？”大部头的魔法典籍下压着散乱的羊皮纸，上面写着潦草的笔记，床头柜上放着不相称的坩埚，架子底下零零落落地放着些小石块。环顾四周，房间的模样简直给人一种袖珍版大图书馆的感觉。“人好像不在……不过萝贞这是怎么了，这架势简直是第二个帕——”嗵。“琪——”脑后突然落下的重击让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然后膝盖一软，倒在地上。蕾米身后的人影哼了一声，收起了手中还闪着微光的魔法书。“怎么是你跑到这里来了蕾米……要是被看到就前功尽弃了，抱歉啦。”“呜。”蕾米哼了一声，不服输地想爬起来，却在麻痹的身体恢复机能之前被藤蔓缠住了手脚。“都说了不能被你看到……能不能合作点啊？”黑影不耐烦地加了一句。言语间，藤蔓已经缠住了蕾米的脖子。“我还……没找到芙兰啊……怎么……就……”无法呼吸的她眼前一黑，昏死过去。“呜……”芙兰用尽自己的全身力气，终于睁开了眼睛。在她面前，失去了意识的萝贞倒在地上。她的身子蜷成一团，双手紧紧地捂着心口。“啊哈哈哈，让你附我的身，知道痛了吧？”看到自己刚才自虐的举动达到了效果，芙兰咧嘴笑了起来，“接下来只要把她的心掏出来，就能把霸占姐姐的祸害除掉了！”她兴奋地抿起嘴巴，把手向萝贞伸去。锵。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铁链制住了。“什么嘛，这种玩具一样的东西也想困住芙兰。”芙兰不屑地笑笑，双手向外一撑，轻而易举地扯断了连接手枷和墙壁的铁链，“多亏了姐姐的血，现在的我已经天下无敌啦！”脚上挂着脚镣，不过如法炮制就可以了——正当芙兰这么想着，大大咧咧地继续前进的时候，一阵钻心刺骨的痛楚突然从翅膀根部传来。“咕呜！”她一阵悲鸣，痛得整个人跪倒在地。“好痛……好痛啊！”她尖叫着，抱怨着，更加想把只有咫尺之遥的冒牌货碎尸万段。而正是多得她的声音，萝贞终于恢复了意识。她睁开双眼，看着近在眼前芙兰满是狂躁的脸，满意地笑了笑。“芙兰小姐，轻举妄动的话会痛哦。”她嘲弄地说着，双手撑着地面，勉强坐起身来。“你这个冒牌货！”芙兰气得蹦了起来，然后向前迈开步子——“咕！”又一次，撕心裂肺的痛让她瘫软了身子，倒了下去。“我当然知道现在的芙兰小姐上天下地无所不能，就算能够拘束你的魔力，小小几条铁链还是困不住你……”萝贞靠在墙边，喘息着说道，“所以才在你的翅膀上加了两条，扎进你翅膀深处。”芙兰的手按到自己背上，艰难地按摩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地方。“当然，想挣脱还是没问题的……不过首先断开的不会是铁链，而是你的翅膀吧。噼啪一声把翅膀硬生生地扯下来，真是想到就痛呢。这份痛苦，就当作你刚才那份大礼的回赠吧。”萝贞说到这里，不自觉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脸上的笑容也绷紧了。“还真敢说……你以为我动不了就治不了你吗！”芙兰狂暴地叫着，闭上眼睛，“出来吧，我的二重存在！”随着她的呼喊，她的眼前幻化出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它飘忽地扭动着，扭动着，渐渐形成了实体，苍白的手伸向萝贞。“好，我收下了~”萝贞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她略显吃力地站起身来，把手扣在芙兰分身的天灵盖上停留一阵，然后把手一挥。仿佛魔术亮相一样，分身伴着她的动作无比利落地转了个身，目无表情地面对着它原本的主人。“芙兰小姐果然是疯了啊，一点都不长记性。不过也正是因为你的疯狂，才能创造出这样的幻影……所以请尽管发疯吧。”萝贞笑着，让分身一步一步地逼近芙兰。“冒牌货才是，一点记性都不长。”她咬牙切齿地说着，分身开始抵抗萝贞的操纵——它浑身颤抖着，但终究举起了右手，放到了自己额前，然后狠狠地抓了下去。血花才刚刚开始绽放，芙兰的幻影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竟然真的可以打破我的支配啊……之前那次还以为是偶然。”萝贞事不关己地作着分析，却也皱起了眉头。“看到姐姐被你这样的东西霸占，你觉得我能不反抗吗！”“芙兰小姐真是自私呢，竟然想一个人独占姐姐大人。”“像你这样，用奇怪的能力把姐姐迷得神魂颠倒的家伙才叫做自私呢！现在的姐姐一天到晚都叫着你的名字吧，我看她离了你根本连路都不会走了！”“我一点都不自私哦。我一直都在关心姐姐大人的感受，一直都在为了姐姐大人的幸福努力着。姐姐大人喜欢我们两个……就是说，两个都喜欢。”“就是被你迷了才会——”“我·们·两·个。你不明白吗芙兰小姐，这就是我没有把你除掉的理由……为了姐姐大人的愿望，为了姐姐大人的幸福，你才有资格——”“我才有资格被人当做人偶操纵？”芙兰尖叫着打断了萝贞的话，咄咄逼人地说，“别想了！你那种小把戏是控制不了我的！”“芙兰小姐，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你没看到姐姐大人被我们两人左拥右抱那时候多开心吗？”“她根本就一点都没在开心，她明明就是在害怕啊！因为你的鬼把戏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她在害怕啊！”萝贞眨了眨眼睛，仿佛没有听到芙兰的话一样，继续自己的话题。“关于芙兰小姐的能力，刚才我也确实地见识到了……我的能力没法操纵你。那么请问，芙兰小姐愿意跟我一起服侍姐姐大人吗？”“啊？姐姐大人是我的！！”芙兰尖叫着，身子又一次向前倾去，就算扯到了翅膀根部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也没有丝毫让步，“我的！！！”“就是说，芙兰小姐无法被支配，也不愿意妥协啊。那就可惜了，这样的你，根本没法让姐姐大人幸福。”萝贞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脸上绽出如花一般灿烂的笑容。“没办法了……果然，不处理掉不行呢，芙兰小姐。”芙兰微张着嘴，说不出话反驳。吸了姐姐的血之后一直无所畏惧的她，见到萝贞痴狂而沉醉的笑脸，竟不由得心生恐惧，浑身动弹不得。她的笑声灌进自己的耳道，吱呀吱呀地把它撕裂。她的笑容烙进自己的瞳孔，毕毕剥剥地把它烧毁。她毫无保留的恶意缠绕着自己的身躯，咯咯地收紧，随时要把自己撕成碎片。“最开始我就想着要把芙兰小姐处理掉了哦……可是为了姐姐大人的幸福，我一直压抑着心中这股冲动，希望芙兰小姐能跟我一起，和姐姐大人相亲相爱。”萝贞说到这里，惋惜地摇了摇头，“可是结果还是不行啊，兜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够了，不要再说了！”芙兰双手捂着耳朵，摇着头，不自觉地向后退去。可是即便封住了声音，她还是能看到萝贞的眼睛——她瞳孔中的欲情，正孕育着无法遏制的疯狂。“终于终于，我可以服从本能，把芙兰小姐处理掉了。想到这里，我觉得好开心啊！”萝贞欢快地叫道，向着芙兰走了过来。“开……开什么玩笑！”芙兰亮出指尖的利爪，向着毫无防备的萝贞重重挥了下去。血花飞绽——她绝望的一击在萝贞身上留下一道从脸到脖子，深深的血痕。鲜血汩汩渗出，可是萝贞丝毫不为所动。她径直把手伸了过来，一把按住芙兰的嘴。“喝吧芙兰小姐。”咕嘟咕嘟。这是什么。冰冷的水流灌入体内，寒意渗透了全身。这是……那个药。咕嘟咕嘟。“给我……一滴不剩地喝光。”萝贞狂乱地笑着，捂着芙兰的鼻子，托起她的下巴，加大了小瓶子倾斜的角度。是那个……会让人陷入疯狂的解药……不能……喝……得出这个判断的时候，芙兰的神智也已经消失殆尽。“咕……呜！”她哀鸣着，两眼一黑，堕入名为疯狂的深渊之中，“好你个冒牌货……！！”再也没有理智的约束，暴怒的芙兰一跃而起。噼啪。而她的翅膀，也在自己的飞跃之中被扯了下来。痛。好痛。好痛啊啊啊啊啊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芙兰的翅膀离开了主人的身体，被铁链吊着，在半空中晃荡。而她本人，背上的伤口鲜血喷薄而出，无比的痛楚让她几乎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可是还有事情要做。就算躯体再怎么抗议，也要把眼前这个祸害除掉。“我要把你杀掉！”她跪在地上，满是怨恨地尖叫着，“把你杀掉！！”然而即便是满腔凄厉的悲鸣，也无法支撑自己爬到萝贞面前。“没用的，芙兰小姐。”萝贞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我手上可还有杀手锏呢。”“呜……把你……杀掉……”芙兰断断续续地说着，可是拼尽自己的力量也只能抬起一条手臂。视野中的一切变得模糊，然后被黑暗吞噬。
“完了吗……”芙兰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却发现漆黑的世界中点着不应该存在的光。在萝贞所在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光球——仿佛轻轻一捏就能粉碎的瞳孔模样的光球。于是她顺着心中的欲望，抬起此刻无比轻盈的手臂，手掌拢住萝贞的眼，然后收拢。一声轻响，眼被捏碎了。“咕！”一声悲鸣让芙兰从奇妙的幻境中醒了过来。她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靠在墙边，奄奄一息的萝贞——她的身体抽搐着，嘴里一阵阵地吐出鲜血；腹部也穿了个大洞，汩汩流出的血把她的白色洋装染得鲜红。“哈哈，连肠子都流出来了。”芙兰虚弱地笑着，幸灾乐祸地看着萝贞的惨状，“我赢了。”至此，精疲力竭的她再也无法支持，昏死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萝贞已经不知所踪。正在芙兰茫然不解的时候，耳边响起了无比熟悉的声音。“芙兰，你好好躺着别动。”蕾米轻声说着，声音里仿佛浸透了疲惫，“我不知道怎么包扎，帕琪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能让你躺在枕头上压着伤口了。吸血鬼的自愈能力……应该能撑过去吧，翅膀往后再想办法……”“姐姐，你来救我了！”芙兰看到自己的姐姐，顿时两眼发亮，“可是为什么我还在这里啊？这满是石墙还有拷问的东西，看着就难受！我要我的四柱床啦！”“四柱床迟点帮你搬进来吧，我今天累死了。”蕾米勉强地笑了笑，揉着太阳穴，“白天出门真是要命。”“出门？干什么去了？”这么说来，姐姐的手边放着阳伞。“带萝贞去看病……她的肚子，被整个绞碎了。”长久的停顿，半晌过去芙兰才意识到那是刚才的自己造成的。“那……那是她活该啊！姐姐你听我说，那个冒牌货真是个大骗子！她想把我——”“我知道，她想帮你但是没帮成。”“她才没有帮我！姐姐你不记得昨天在你房间里发生的事情了吗！”“记得啊……正是因为那件事，我才确信了芙兰是我最重要的妹妹。”蕾米说着，脸上挤出一个无力的笑容。“那不就是嘛！既然姐姐——”芙兰欢快地应着，一头就要扎进姐姐怀里。“别过来！”而蕾米却尖叫着闪到了一边。“姐姐你怎么了……祸害终于消失了，我们可以好好在一起了啊！”芙兰站起身来，兴奋的她完全没有感觉到背上伤口的痛楚，一步步向着蕾米走了过去。“够了芙兰，你怎么能这样出手伤害萝贞？她说你只是摸了她一下就……”“那是我的能力啊姐姐，多亏了这份力量在关键时刻觉醒，我才——”芙兰看着自己的手，眼中满是好奇和期待。蕾米摇了摇头。“芙兰，我爱你。”“嗯姐姐，我也爱你！”芙兰说着张开双手，冲过去就要拥抱她的姐姐。“就算你是个疯子，我也爱你。”蕾米说着，突然撑开了手中的阳伞。就在那一瞬间，天花板上冒出了厚实的乌云。然后，雨淅沥沥地下了起来。“痛！姐姐……姐姐你在干什么啊！好痛！”被雨点敲打着的芙兰不自觉地缩成一团。“这是萝贞的安全措施，只要给脚下的魔法阵注入魔力就能启动的雨云魔法。她为了帮助你做了如此周全的准备，可还是——”“她没有在帮我，她想害死我啊！”“够了芙兰……不要再说了。”蕾米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再继续这番对话了。“姐姐，你不相信我吗！我可是你的妹妹啊！”“我知道！就是因为你是我妹妹，所以我才在烦要怎么治你的病啊！”蕾米的声音盖过了芙兰，她的脸色半是烦躁，半是忧心。“我没有病！我才不——”“趁雨还没停，头脑好好冷静一下吧。”蕾米冷冷地说着，把伞扔到了芙兰面前，“伞……也给你。”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把门拉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地牢。
七 唯一一个请求
本帖最后由 genfrost 于 2014-9-29 23:13 编辑等蕾米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拷问室的门口。她搞不懂自己，明明是之前一再逃避的事情，现在却无比渴望。尤其是见过她对萝贞做过的事情，自己明明应该更加退避三舍才是。可是任她提再多的问题，自己的身体却没有丝毫动摇，敲响了门。然后不等芙兰应门，就径直走了进去。
“芙兰。”蕾米环顾四周，唤着自己妹妹的名字。芙兰缩在她的四柱床上，一声不吭。这跟房间装潢大不相称的豪华家具占了小半个房间，让房间显得更加拥挤了。芙兰没有答话。“芙兰。”蕾米又叫了一声，不过声音低了些。她的妹妹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瞄了自己一眼，然后又飞快地逃开。蕾米有点拿不准——虽然亲眼目睹了芙兰对萝贞开膛破肚的景象，可是眼前的她却一点也没有疯子的样子。反倒像是受惊的小动物。“对不起。”她情不自禁地说了出口，慢慢地走了过去。“姐姐……”终于，芙兰不再逃避蕾米的视线。她抬起头来，细声呢喃着。看到芙兰的皮肤上还残留着被雨水洗刷过后尚未恢复的白色灼伤，蕾米心中一阵难过。她在床边坐下，故作轻松地开口说道：“芙兰……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聊过天了。来聊聊吧。”“还不是因为那个冒牌货，整天——”芙兰的声音猛地抬高了，带着怒意。蕾米嘴角一皱。“对不起……”短暂的沉默之后，芙兰垂下双肩，有气无力地道了个歉。蕾米看得出来她一点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只是为自己惹了姐姐生气而道歉。“我说真的，姐姐……她是个冒牌货，她想害死我，然后取代我在你心中的位置。”芙兰用尽自己的全身力气保持冷静，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记得在你床上的时候，我突然间发起疯来自残吗？”蕾米迟疑着点了点头。话题变得越来越不愉快了。“那个是我的分身，被她操纵了。”“你的分身？”“嗯，我的分身。姐姐肯定觉得我在说谎吧，这样的能力——”“不，我听说过……你有这个潜能。”听到这里，芙兰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丝毫没有察觉到蕾米脸上的凝重。“什么？帕琪她——”“不是帕琪，是萝贞。她说过，陷入疯狂的你可能会觉醒新的能力……”“她！！”芙兰发出一声介于咒骂和哀鸣之间的尖叫，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芙兰，你确定你真的召出过分身吗？”蕾米认真地问道。“我……是召出过，可是分身不是因为我是疯子啊！是因为她把我绑在墙上，嘴里还说什么我是疯子那种让人火大的话，我很生气然后……感觉突然间就多了个自己出来，挣脱了铁链朝着她扑过去——”芙兰眼神有点恍惚，仿佛思绪没入了回忆之中。“唉。”蕾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怕你会又——”“不会的姐姐，”芙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慌忙抢白道，“无论怎样我都不会伤害姐姐的！”“我怕的是你会又伤害自己啊芙兰！！”是啊，这就是我到这里来的原因——因为不放心芙兰。芙兰捏碎心脏自残的景象至今仍旧历历在目，光是想到就让蕾米脊背发凉。那样的恐惧，再也不想尝第二次了。“啊……是吗。”芙兰一脸意外，“我还以为姐姐眼里只有萝贞呢。”“你才是我重要的妹妹啊。”“那样的话，”芙兰一把抓住了姐姐的手，急促地叫了起来，“既然担心我的话，姐姐一直在这里看着我不就好了？那样的话你就能明白了，我一点都不疯！”迟疑了许久，蕾米点了点头。她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除开睡觉时间，蕾米都在地牢里陪着芙兰。几天下来，两人相安无事。蕾米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这样度过跟芙兰在一起的时光——没有过多的言语，也没有亲昵的接触，只是牵着手，并肩坐着。也许正是这份新鲜的感觉，维系着这几日来的时光。“姐姐！”就在蕾米这么想的时候，芙兰突然尖叫一般地叫了自己一声。“我……我已经好好反省了，所以，那个……”“怎么了芙兰？”“我希望……姐姐不要让萝贞回来！我就这一个要求了！”短暂的沉默。“她啊。”蕾米垂下眼帘，“她已经回来了。”“诶？！”芙兰惊得跳了起来，满腹狐疑地盯着蕾米看，“可是姐姐……并没有被她蛊惑？”“蛊惑是什么意思啊。”蕾米扬起嘴角，想要发作却忍住了，“那个啊。我跟她说了……说我最重要的妹妹果然还是芙兰。”“哈——那她怎么反应？”芙兰忍住笑意，紧合着嘴所以说话闷声闷气的。“她好像……嗯，不是很高兴。”蕾米拿捏不好用词，于是耸了耸肩随便答道。“骗人！姐姐大人骗人！！芙兰那家伙怎么可能比我好！”
“抱歉萝贞……”蕾米无力地摆了摆手，“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吧。”
“我……我可是千辛万苦弄到了芙兰小姐的解药哦？姐姐大人说过，如果我做到的话——”
“我改变主意了。果然还是芙兰比较重要……”
扑的一声，萝贞靠到了墙边。她垂下目光，双眼无神的样子让蕾米看了好生心痛。
“总之你先回房间里休息一下吧。”蕾米说着，拖着萝贞把她送了回去。“可是在开门的瞬间，她的房间爆炸了。”“爆炸了？”芙兰难以置信地重复道，“她的房间爆炸了？”“因为她又受伤了，所以暂时还住在这里。”“就是说，等她伤好了之后你会把她送走的意思？”“基本上……是的。萝贞她也没怎么开口跟我说话了，可是一开口就是……”“就是什么？”“她说要确认你的情况，确认你是不是疯子，不然的话不能放心离开……她是这么说的。”“我是疯子也是她害的！”“行啦行啦，我就知道你会激动起来，所以才一直没有提这件事。”蕾米双手拦着芙兰，让她冷静下来。“不过……好啊，尽管让她来确认吧。”芙兰说着，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角。不管怎样，不杀掉的话后患无穷。杀掉的话就什么都好说。姐姐再也不会被迷惑了。芙兰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她喜不自禁，一把把蕾米抱住，脸埋进她的怀里。杀掉！杀掉！心中躁动的声音被循规蹈矩的自己压了好几天，此时已经脱缰而出，高声欢呼着。这次……我要碾碎她的眼睛。蕾米没有抗拒，应和着妹妹，把她拥紧。可是突然间，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两人没有动作，也没有发出声音。“芙兰……我背后有人吗？”半晌，蕾米开口发问——她的语气中有几分恐惧。“嗯？”“好像感觉到视线了，可是这里别人应该进不来才是。”芙兰定睛一看，看到了自己。另一个自己。她正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自己和姐姐拥抱。她咧嘴笑着——芙兰无比清楚她笑容的含义。把萝贞杀掉，这个念头就是自己暗中欢呼的原因。她一步步逼近，脸上带着让人不安的灿烂笑容。“你在笑什么啊！”芙兰尖叫着，一把把蕾米推到一边，“给我消失……我才不是疯子！！”芙兰双眼通红，歇斯底里地冲另一个自己喊道。“怎么了芙兰，你突然间变得好奇怪，像——”像疯了一样。后半句蕾米咽了回去，可这几个字用来形容现在的芙兰真是再贴切不过了。她明显已经失去了理智，整张脸被愤怒和躁狂扭成一团。就在蕾米要回头确认自己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的时候，芙兰却扑了过来，双手牢牢地按着她的脸。“不要看那边，不要看那边姐姐。”她的双手颤抖着，死死盯着自己的姐姐，“看着我就好，看着我！”只要看到她的话，姐姐就会觉得我是疯子了！不能让她看到！“对了姐姐，我们来做吧！我们很久没做过了！”话一出口，这个念头顿时成了芙兰的救命稻草，她毫不迟疑，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慌张的心绪让她手忙脚乱，等到想起来该把蕾米按倒的时候却发现另一个自己已经到了蕾米身后。“来做吧，姐姐。”另一个自己的声音弥漫着毫不掩饰的情欲，听得芙兰都要脸红了。她轻轻地撕咬着蕾米的脖子，手接着探进白色洋服之中。“后面……后面那是什么啊芙兰！”蕾米从芙兰的唇边逃开，惊惶失色地问道。“没事的姐姐，交给我就是了。”芙兰幽幽答道。她放松了绷紧的神经，不再害怕自己的分身。因为她意识到了，另一个自己确确实实是自己。她的身体就是自己的身体，她的意志就是自己的意志。她口中颈脖光滑的触感就是自己口中唇舌温润的触感。看着姐姐在首尾包抄之下脸颊红透的模样，真是欲罢不能。“姐姐，逃不掉的哦。”她言语中的情欲就是自己言语中的情欲。什么杀意，什么疯狂，都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有现在这一瞬。
“呜咕。”蕾米长长地啜了一口红茶，然后砰一声重重地把杯子放回桌上。感觉……还是没缓过气来。她像一滩软泥一样瘫在扶手椅里，心中埋怨着不知所踪的帕琪。要是帕琪在的话大概可以帮我调理下……不过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这么质问自己，可是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唯一的印象，就是芙兰的进攻凌厉得有点过分了。光是这么一想，蕾米的脸又红了起来。她缩了缩身子，确认洋装已经系好扣子，不会把刚才遗下的吻痕暴露出来。“姐姐大人。”“咿！”要不是全身上下动弹不得，蕾米早就吓得整个人跳起来了。她扭头一看，萝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我说了，不要再叫我姐姐大人了。我们的……嗯，关系，不是已经说了结束了吗？”萝贞垂下目光，一言不发。沉默再次降临。“那么馆主大人，关于我的最后一个请求……”“那个的话，我问过芙兰了，她倒是没有意见。不过我觉得现在你出现在她面前的话，可能会很危险……”芙兰那表情，一心就是想要你命啊萝贞。“我没问题的，因为姐姐大人抛弃了我，再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萝贞落寞地笑道，摇了摇头，“我会双手奉上我的性命……当然了，前提是她没有发疯。如果她终究是个疯子，那我就必须保护姐姐大人。”把话说完的时候，她脸上的悲戚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言语中满是自信和决绝。蕾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懒得纠正姐姐大人这个错误用语了。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啊萝贞。现在的芙兰可不好对付，而且你的伤……她为眼前这个妹妹的未来感到担心。“放心吧姐姐大人，我不会有事的。”仿佛是看穿了蕾米的心思，萝贞轻声安慰道。她的笑容更加灿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