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天
本帖最后由 不可知的彼岸 于 2016-3-22 21:39 编辑大片大片铅灰色的、如同黑铁一般沉重的乌云，低低地悬浮在这城市之上，从头顶的天空一直延伸到被高楼大厦分割得参差不齐的地平线的那一边。再往远处去，可以隐隐地听到从乌云背后传来的不很清晰的低沉雷声。六月的天气，恰是江南地区的梅雨季节，连绵不断的淫雨，很少有停歇的时候。天空也一直都是阴沉沉的，见不到一丝的阳光。只有些许熹微的天光从窗口照进来，落在了地板上。四周围的的昏暗经这一丝光亮的映衬，反而显得愈加沉重起来了。
借着黯淡的光线，可以模糊地看到在房间一边的水槽中，有一条很大的黑鱼正在缓缓地游来游去，激起道道波纹使整个水面都在微微晃动着。
站在水槽的边上的那两个人影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这条鱼。从外面照进来的微光将长长的黑影投射到他们身上，使他们全身上下都包裹在一片浓重得化不开的黑暗中，看不清他们的五官貌相和衣着打扮，只能依稀分辨出他们身体形态的大致轮廓：离水槽稍微远一点的那个人看上去应该是个女孩，身子在微微前倾着，似乎是在观察水槽中那条鱼的一举一动。她的一只手不大自然地垂放在身侧，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拉着旁边那人的衣角。靠近水槽沿的那个人的右臂向前半伸着，手中是在似乎握着什么东西。整个人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
寂静。四下里是一片沉重得令人窒息的寂静。两个人影一动不动，状若雕塑。周围空气也仿佛凝固了。只能偶尔听到水槽中的黑鱼搅动水流的轻微声响。似乎整个房间中就仅有黑鱼这一个活物一般。刚才还把百叶窗片吹得窸窣作响的不安分的风现在也沉寂下去了。
打破这片沉寂的是站得离水槽稍微近一点的那个人。
“动手吗？”他微微转头问她。
另一个人轻轻点了点头：“动手！”似乎这是踌躇再三才做出的决定，她的声音中还夹杂着一丝不确定的犹豫。
“具体怎么动手？”第一个人又问道。他的右手动了动，移到了明亮一些的地方。终于看清他的右手里紧握着的是一把BUCK夜鹰650型军刀。
第二个人的目光仍然盯着水槽中的黑鱼：“刀在你手里，哥哥。”她说道，“怎么下手、从哪里下手、什么时候下手，火候都由你来拿捏。”说着她还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镇定下来，不要有什么顾虑。”
“但我以前从来都没有干过这种事。”拿刀的那个人说。他正怔怔地盯着军刀那泛着幽幽蓝光的利刃。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迈了两步，走到了水槽边上，探身向槽内望去，看见那条黑鱼依旧在不慌不忙地游动着（实际上水槽内狭窄的空间也不允许它自由自在地畅游）。那人用左手撑住水槽的槽沿，用右手反握住军刀的刀柄举在空中，双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槽里的鱼。
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就看见刀刃的白光在黑暗中闪了一下，那人把手中刀向黑鱼还在一张一合的鱼鳃间刺去。他似乎是最终下定了决心，这一刀刺得坚决而迅速。
然而就在刀刃即将划破水面的时候，水中的黑鱼突然用力摆动了一下尾巴，激起了不小的水花。拿刀的那人吃了一惊，身子下意识地向后一退，原本凝聚在刀刃上的力道一下子全都松弛了下来。溅起的水打湿了他身上单薄的衬衫。退后了一两步后，他重新站稳了身形，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这比原本想象的还要难办啊。”
之后几秒钟的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讲话。后来，那个少女开了口：“动手的时候好歹也招呼一声啊！”她说，可以听出她还没有完全镇静下来，“刚才那一刀是没有刺中。要是刺中了的话，那淌出来的血……”
“啊，抱歉。”拿刀的人打断了少女的话。“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害怕见血……”少女继续小声嘀咕道。拿刀的人笑了笑，望向水槽中正被黑鱼弄得剧烈翻腾不已的水面。“再试一次吧。”他说。
远处的雷声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在昏暗的天幕中，凶猛的闪电显露出了它锃亮刺目的利齿。那个人又一次将手中刀举了起来，却被旁边的少女一把将手腕按住了：“哥哥，已经可以了吧……”她一边说，一边看着已经混浊不堪的槽中水：“这已经是第九刀了……”。借着骤然的电光，似乎可以看到有泪在她的眼中闪动：“请放过这条鱼吧，它好可怜……”
拿刀的人看着槽中的那条鱼，看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放下刀叹了口气——这一口气里包含着恼怒、无奈和不甘心。“毕竟是第一次，难免会手生，没事的。”旁边的少女轻声安慰着哥哥。
这时，他们头顶上的日光灯忽然亮了起来，同时一个新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屋子里这么暗怎么不开灯？”
两个人转过身去，看到一个比他们两个人都要大的少年从门口走到了他们面前来：“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他问道。
拿刀的人放下了手中刀：“哥，你回来了。我们正在准备午饭要用的鱼呢。”“提醒一下，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二十四分。”“这我知道。主要是因为那条鱼太不好对付了。”
新进来的少年看了看水槽中依旧活蹦乱跳的那条鱼，又看了看眼前的弟弟妹妹，眼中闪动着打趣的神采，问：“然后，最终的结果是……？”
原本拿着刀的弟弟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它还活着。”他说。
哥哥笑了起来。他走到水槽边，俯身细看着那条鱼。“亮哥下不了杀手。”妹妹说道。原本拿着刀的弟弟接着说道：“哥哥，你看你能不能帮我们……”“这个恐怕不行啊。”哥哥的回答十分干脆，没有一丝的迟疑，脸色也没有一点改变：“你忘了我会晕血了吧。”
屋子里一下子有沉默了下来。后来还是三人中的弟弟又开了口：“也不一定非得用刀来结果它。可以把水放干干死它或者直接把它扔到冰箱的冷冻室里。”“但对死鱼的处理怎么办？”哥哥反问道，“到时候恐怕问题会变得更加棘手。”
“不如，”妹妹说话了：“既然奈何不了它，干脆把它放了吧。咱家里也不缺这一条鱼。”
哥哥看了看她：“嗯，反正光凭咱们也吃不了它，就这样吧。我同意。”
“无所谓。”弟弟说道，尽管这可能并非他的真心话。“可是它身上的伤不要紧吗？”妹妹问道。“没关系。”哥哥接话道，“亮子的这几刀也就是划破了几个小口子，并不致命。这样放着过两天自然会好。不过水槽里的空间太小了，还是把它改放到一个大一些的桶里吧。”弟弟答应了一声，便出去准备了。
哥哥拿起放在一旁的军刀：“居然连这把刀也拿出来了，搞得好像家里没有菜刀一样。”他一边说，一边擦拭着刀刃上残留着的水珠。“下次买鱼的时候，一定要让卖鱼的师傅把鱼弄好了再带回来。”他说。一旁的妹妹点头表示同意。直到此时她才发觉，原来远处低沉雷声一直都在响着，窗户的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 好吧....我TM的还看完了...真是个 厨二病的高考满分作文。 ………………这条鱼其实也是有故事，欲知此鱼如何，请看番外篇《以前做掉过魔王的鱼》
嘛，我脑中突然响起了上面一段奇怪的话…… 【光凭咱们也吃不了它】这条黑鱼因为这句话就可以吹嘘一辈子了ww 这可是活了千年的池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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