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彼女

Lizard3

        这是小故事系列的第二篇，第一篇是去年写的，都是同样的背景下的故事。
         飞车文的故事告一段落了，而这次的主角我估计大家更不会陌生，只是，这次尝试用另一个原创角色的视点来叙述。
         至于这个坑的“本体”……只能说到现在还打着【待开发】的标签了。所以只能以零碎短篇的形式写一些出来。还是先把面前某个最大的坑给填好再说吧。

        第一篇在此：
【小故事】我们没有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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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拉了一下领带，快步行走在长长的走廊中。
         这里是某座闲人不得入内的建筑内部，乍一看其装修仿佛是近未来风格的办公楼，然而来往之人却绝非等闲之辈，既有身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也有制服笔挺的军人。
         男子二十余岁，一头黑发，瘦削的脸上隐藏着一些按捺不住的焦急，而同样瘦削的身形被一身白色基底的特殊部队制服衬托得修长挺拔，使人隐隐觉得有种征战沙场多年的干练。
         他在走廊的尽头停下了，一道加固的铁门和两名卫兵挡住了他的去路。在验证器上刷了自己的ID卡后，他才得以进入这戒备森严的设施。他径直走向某道小门并将其小心地推开，而里面早有一位头发灰白的研究人员在等待着他。
         “久等了，田所博士，”男子直接切入正题，“情况如何？”
         “你终于到了，矢村少校……”博士却显得不慌不忙，“如你所见，对象的身体状况目前已经平稳下来了。虽然在刚刚带到这里来的时候内脏多处受损，体征紊乱，抢救过来可花了不少功夫。”矢村在博士毫无起伏的语气中注视着面前病床上，处在各式各样仪表簇拥中，昏迷的少女。
         “另外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说说，请到外面去吧。”田所博士语毕将矢村带到了外面。
         两人在大厅中面对面站着。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器械偶尔发出的电子噪声。
         “对她进行治疗的同时，我也顺手做了一些检测。”田所也没有怎么掩饰自己的意图，“结果发现对象的身体素质和脑特性非常出众，天赐良机，她完全可以成为‘E.H.’计划的第一个实验品……”说话间那种科学家独有的狂野随着脸上的肌肉波动起来，让矢村不寒而栗。
         “你该不会……博士，真的准备再次启动这个计划么？刚刚才出现这样的事故……还有……这么年幼的女孩，真的要成为实验品？”
         对于矢村而言，田所是父亲的老同事，德高望重的前辈，所以他也不敢过于莽撞地去对抗。
         “对于科学……没有什么可以妥协的余地。而且我已经得到了局长的许可。”博士嘴角挑起，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胜利者的微笑，“放心，关于这个少女的配属，我会向上头力荐你的。毕竟交给南的儿子，我信得过。”
         博士转过身去准备离开。矢村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恢复到了一贯的面无表情。

         数天之后，矢村再次来到少女的病床前。
         黑发的少女此时正在休养，她的身体状况已经差不多恢复好了，仪器也已尽数撤去。而她空洞无神的眼睛一直注视着白森森的天花板。矢村便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等待，直到少女注意到身边这个男人的存在。
         矢村以一种复杂的眼神与少女漠然的目光对视。那天全城各地发生超乎常理的空间曲折事故时，他手下的精英小队被派往“第一曲折区”勘察情况，结果从扭曲中心带回来的就是这样一名只有十来岁大的，受重伤的少女。据报告，还有一名可疑者似乎已被确认死亡。
         矢村开始发问：“你的名字是什么？从何处来？”
         数十秒的沉默之后，少女终于开口了，用清晰却落寞的声音。
         “我……忘记了。这里是哪里……之前的事，一点也不记得了。”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矢村无法断言，这样的失忆症状是自她被发现之时就已经存在，还是田所动的一些小手脚。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只是例行公事而已。他这样对自己默念。
         “想不起来就不用回答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矢村洋一郎，黑海公共安全监察局特搜零课课长，军阶少校。自此刻起你配属于零课管辖之下，成为我们的一员。
         “另外，失去的记忆，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矢村不否认后面这句话有耍帅的嫌疑，但是眼下只能说些这种暂时的谎言来稳定少女的情绪。但少女有些出人意料地没有什么疑问，只是点了点头。
         “那么，你的代号是EH-01，为了方便嘛，名字……
         “名字就叫由美吧。”果然还是按着故乡的习惯，取了个相近风格的名字呢。他吐槽着自己。
         离去的时候矢村一直低着头。他明白之后会有什么等待着这个陌生的少女。他自欺欺人地想到，自己也只不过是一颗受到命令所管辖的棋子。

         两个月后。
         矢村和田所在办公楼面向中央大厅的护栏边见面了。
         “那孩子状况不错！”田所看起来得意异常，仿佛自己精心制作的作品获得了奖项。“之前为了提高个体能力，依然是经过了一些脑部改造，不过她都挺过来了。你给的报告也看过了，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能在战斗训练上达到惊人的进步，这真是史无前例的伟大成功啊！”说着田所张开双臂笑起来。
         矢村端着咖啡的手虽然没有因为愤怒而发抖，但脸上还是掠过一丝细微的不快。一开始他们就是按照人形兵器的标准来培养她的呢。不过这却是再正常不过的，“E.H.”计划正是为此目的而生。
         他一边毫无反应地听着田所侃侃而谈，一边转头望着楼下的人来人往。这座科研机构和安监所有着合作关系，是作为政府最重要的极密机构而培养着的。在此之中神秘地进行着各种超出常人理解范围的科学研究。像是因为样本问题被尘封，而如今又遭重启的“E.H.”计划，还有之前搞出了波及全城的严重事故的那个……
         大厅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十字架雕像，遍布其上的华美花纹和上方打下的光线，令其更加触动人类心中对于神圣庄严事物的崇拜。虽然这里的事物，并说不上有多么神圣。
         看了看表，告别了仍处在激动状态的博士，矢村向被命名为“由美”之少女的所在走去了。

         三个月后。
         “报告！”依然清晰，增加了一些冷漠，还有作为兵器之气质的声音。
         “进。”被埋在一大堆文件中的矢村抬起头。
         “今日任务已经完成，‘EH-01’由美，在此待命！”
         少女的黑发扎成一个精神的马尾，身上还穿着零课战斗队的训练服，显然是刚离开训练场就直奔矢村的办公室而来。
         “我再说一遍不要报那个麻烦的代号了。”矢村将整理好的一叠文件放在桌边，“最近两天没有额外安排，也给你放个假吧。回去洗个澡，把便服找出来。明天跟我出去走走。”
         “是！”少女立正敬了一个军礼，转身离开。
         “我能做到的，也就是这些咯。”望着由美离去的背影，矢村耸耸肩继续投入文件的整理中。
         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不给她放假。

         天气晴好。
         矢村和由美身着便服，在快餐店靠窗的位子坐着。由美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流，而对面的矢村则在打量着她。
         这个，姑且就说成是异世界来的少女，对她目前所处的环境，对这世界知之甚少。为了能让她能够过个稍微正常点的生活，矢村不得不和自己的几个部下一起教她这里的常识。
         “今天玩得如何？”
         “报告，非常开心。谢谢课长。”话虽如此，但却是不带任何多余感情的回答。
         “在这里就别那么程式化了。咱们是出来玩的。”
         “是，课长。”
         矢村叹了口气。不过他觉得直到目前来讲，效果还不错。除了在训练的时候显得如同机器一般的凶狠和精确，她在平时的表现被渐渐地向着普通女孩的方向纠正着。她开始关注身边各种物品的使用方法，看电视，看书，诸如此类。有一天矢村甚至看到她在尝试和参谋费希尔养的猫交流时，竟然第一次现出了动人的微笑。
         “嘛，能适应这里的生活，就最好不过。”矢村也开始看着外面的人群。
         “课长……”由美略微降低了音量的声音拉回了矢村的注意，“其实，我非常感谢您。我直到现在学会的一切，是您教给我的；我的命，也是您救下的。我感觉得到，您是一个好人。”
         发卡了……矢村突然想笑。
         “好人？切……算了吧。依我自己看，我更是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罪人呢。”他的黑历史，零课的老部下再清楚不过。
         “总之，我就是这样感觉的，我相信自己的判断。”由美继续说，“虽然训练非常艰苦，我都能够挺过去。我会做到更好，甚至用生命，来偿还您的恩情。”由美的声音越来越小，虽然语气还是如平常一样不变，带着一点冷漠。
         矢村很清楚她忽略了什么东西。他也非常清楚，由美终将会成为自己的工具，自己手中最凶残的利刃，沾满肮脏的鲜血，随着自己在这座城市的影中之影，最黑暗角落，执行着那些所谓的“正义”，与“少女”一词永远无缘。矢村很想问她，她能否接受这样的事实。只是，他开不了口。
         也罢，今天不是提这件事的时候。
         “我虽然失去了来到这里之前的记忆，”由美转着手中的凉茶杯子，“但是我似乎能感受到过去的那个自己。她一定很强大，很坚强，朋友很多，却也很孤独。我和她，一定能在未来再见的……”
         第一次，矢村发现自己突然了解了这个少女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在故乡的语言里，有很多词能作出非常诗意的解释。比如说“她”，就能推出这样一句话——
         女人是彼岸的生物。
         想到这里他又一次想笑，不过最终还是不露声色。随后他站起身。
         “啊……马上就要天黑了，带你去本城最酷的景点吧。”
         “是。”

         两人来到一片无人的高地下，铺满绿草和野花的小丘迎接着他们。翻过遮挡视线的斜坡，由美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怎么样？”矢村颇有些得意。
         这里的视野异常宽广，下方暮色中的建筑和街道尽收眼底，向远处看时便是宽阔的大海。伴着金碧辉煌的晚霞，海水也泛起了金鳞般的波纹。更远处海天交际的平面上，有一道冲破了天宇的存在，在此处看时是一条极细的竖直线，而其本体是高耸入云，如同天梯的高塔。那之后是云霞的布景，仿佛整个城市，成为了一座巨大的舞台。
         “好……美……”由美的灵魂似乎已被这广阔天地的美景吸去了。
         “这就是，我们的世界哦。”矢村也望向远处的天际，感受着迎面而来，吹乱头发的海风。
         他奢望着两人都不要忘记了今天的晚霞。

         办公室里，只有一盏台灯发出昏暗的光。
         男子倚靠在躺椅中，端详着手中的一只纸箱。
         他是矢村洋一郎，矢村少校，矢村课长。他是一名危险的军人，城市的影中之影，最黑暗处的存在，用黑暗之手去维护“正义”的审判者。
         手中的纸箱，是属于代号“EH-01”的，名为“由美”的少女，在发现她的时候获得的随身物品。不知是第几次了，矢村再次拿出里面的物件。
         是一件红白相间的，巫女服。
         他多次猜测少女的过去，依靠一些零星的线索拼凑着信息。不过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咬着牙，把双手握成拳头。他有些痛恨现在的自己。自己变得软弱了，变得开始不像自己了。他不能如此，所有有害的萌芽，必须由自己沾满鲜血的手，亲自扼杀。
         他点起一支烟，默默地注视着落地窗外，一到晚上就变得阴森异常的城市夜景。
         有一场旷日持久战争在等待着他，同样也将把少女送入无尽的深渊。矢村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个不共戴天的仇敌的视线，正在这夜晚的角落里嘲弄着自己。只要那人还存在一天，这场以两方的“正义”作兵刃的交锋，就会永无宁日。
         他喃喃地对着虚空询问：
         “我们的战争，何日迎来终结呢……
         “迪米特里君。”

黑霜

看到了好多NETA那XD。不过作品本身还是相当认真的，人物，场景的描绘都很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