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奈庵。
“呜……”小铃裹紧了被子。
已经……不行了，头好痛啊……
小铃看着四周，感觉有些无力，就连书都翻不动了一样。
早知道昨天就不去阿求那里取什么书了，结果走在半路开始下雨，然后……
小铃叹了一口气。
不过自己还是坚持坐在铃奈庵里面，裹紧厚厚的棉被，看着眼前不久前取回来的书，看书倒是让自己觉得头没那么疼了……
但是，似乎又严重了啊，自己现在却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了啊。
晕晕乎乎的。
自己似乎是该回去休息了啊。
最后瞥了一眼，这一段的最后四个字是约好的哦”啊……
该不会又是什么老套路吧……那种小说只能在自己没看多少书的时候给自己带来乐趣啊……
呜，头昏……
虽然想继续思考下去，但是脑子就像是一团浆糊一样，完全不能思考。
“铃铃铃～”
从门口传来的铃声，让小铃略微打起来了精神，视线也一下子转向了门口。
“欢迎……什么啊，是阿求啊……”
小铃感觉自己刚刚打起的精神一下子被抽光了，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
“什么嘛，一副不欢迎我的样子。”
阿求微微一嘟嘴，然后凑过来，满脸微笑看着已经似乎燃烧殆尽的小铃，顺便摸了摸小铃的头。
“有给我带药么？你昨天可是发誓给我带的，没有的话我就送客了。”
小铃趴在桌子上，带着疲惫但是有些生气的目光盯了一会阿求，然后无力地看向了最不费力气的方向。
平时要是阿求敢这样，自己肯定要好好的摸回来的，但是……
现在就连抬起手都感觉好累，还是之后病好了再秋后算账吧。
“当然，喏，我可是很守信用的。”
清脆的瓷瓶撞击桌子的声音在小铃的耳边响起。
“是永远亭的药？”
小铃无精打采地拿起了瓶子，打开了瓶塞。
“啊，当然，我和那里的兔子有些熟悉，正好今天兔子过来买药，所以就买了些，不过兔子来买药的事情千万不要说出去。”
阿求拿起旁边的茶壶，给小铃倒满了一杯水。
害怕村子里面陷入混乱么……虽然的确现在妖怪和人类也可以和睦相处了，但是过于厉害的妖怪其实还是没有赢得村民们的信任。
永远亭的兔子绝对是这样的存在，至少在阿求的《求闻史记》里面，就是如此。
在这本书上面的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还记得秋日祭上面的特效药和十五夜的月见团子么？”
“都是永远亭的？”小铃看了一眼阿求，略微有些惊讶。
“是啊，兔子真的蛮厉害的。”
阿求走到一边，随手抽出了书架上的一本书，小铃看了一眼，这个貌似是自己新进的书呢。
虽然蹭书看什么的对自家生意不大好，但是……
算了，自己现在也没力气管。
无精打采，小铃甚至觉得自己突然开始犯困了。
小铃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阿求你自己看吧，我先睡一会，不准把书顺走，帮我看店……”
还没有说完，小铃就感觉自己眼前一黑，脑袋一下子砸在了桌子上。
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阿求转过身，摸了摸小铃的脑袋，一点反应也没有。
歪了歪头，阿求看着熟睡中的小铃。
“哎呀，这个特效药还带这种效果的？”
————————————
睁开眼睛，小铃看见的，却不是自己的铃奈庵了，眼前的景色如同褪了色的布一般。
这是……梦的世界么……
外界的人觉得梦是日有所思，所以夜有所梦，但是小铃现在却完全不认为这样，自己可没有想过这样的景色。
“呐，小铃。”
有些稚嫩的声音在梦境里面回荡着。
有人在喊自己？谁啊？在哪里？
小铃四处张望着，却什么人也没有发现。
“嗯？”
似乎是谁的回应声传来，让小铃愣了愣。
这个声音，是自己小时候的声音啊……所以说果然是梦么……
随着话音的落下，刺眼的亮光突然传来，让小铃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等到光芒散去之后，眼前的一切居然变得真实了好多。
白色的高墙环绕着屋子，盆栽什么的随意的放置着，阳光不如夏天般烤人，也不像冬天一般一点温度都没有，这样的阳光揉碎了夹杂在充满樱花香气的空中，照耀着大宅子的每一处。
这里是阿求邸。
小铃一下子就认得这个地方是哪里了，她对这个地方的熟悉程度，已经不亚于自己的家了。
诶？走廊上似乎有人？
小铃飘了过去，在梦里，这么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却感觉如鱼得水一样。
啊，是小时候的自己和阿求，嗯，就叫小阿求和小小铃吧 。
自己小时候还蛮可爱的，比旁边的小阿求要可爱多了。
小铃比较了一下，点了点头。
“管理人间之里好累啊～”
坐在走廊上面，小阿求摇晃着双腿，旁边放着厚厚的一摞书，好像靠在上面也不会倒一般。
事实上阿求也正靠着这堆书上面，悠哉悠哉的样子让人完全不感觉到她会感到真的很累一样。
趴在走廊上面，小铃两条腿也跟着晃悠着，在她的面前摆了一本《和歌集》，这种小孩子应该不是太懂的东西。
“阿求很厉害的呢，这么大就可以管理村子了，还会写东西～”
毫不保留的赞美从小时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虽然小时候自己真的就是那么真诚地在赞美阿求，但是这样的话再次听到，却让小铃撇了撇嘴。
当时要不是不知道这家伙转世了这么多次，怎么可能会这么说。
她可是有八世的知识呢。
“诶，不要这么说嘛，都不好意思了～”
小阿求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虽然小小铃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只是觉得是不好意思的笑容，但是……
呜哇……小铃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求，她甚至都想去好好扯扯小阿求的脸了。
“我也要帮阿求～”
一下子抓住了小阿求的小手，小小铃看向了小阿求，眼睛里面充满了期待的神色。
小阿求无奈地摸了摸小小铃的脑袋。
“好麻烦的呢，小铃没有些知识可没办法来帮助我哦。”
就像是大姐姐一样的语气让小铃已经无力吐槽了，只是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在一边，像是看戏一样的看着这似乎在记忆里面完全没有的一幕。
“诶……那怎么办啊……”小小铃似乎很是沮丧，眼神都黯淡了一些。
“所以要多读书，而且至少再长大一些，等到什么时候，读一……一千本书的时候再说，而且这些书要细看。”
犹豫了一下子，小阿求说道。
“诶，这么多书啊……我，我不行的，寺子屋的老师教的东西就已经让人好头大了的说……”
小小铃再次沮丧地低下了头。
寺子屋的慧音老师么……呜哇，不好的回忆。
不过，一千本书什么的，自己早就已经看到这么多了吧，但是真的有这件事么，完全没有印象呢……
“相信我哦，你可以的呢，我们约定好了哦，到时候一起管理村子～”
小阿求摸摸小小铃的脑袋。
“嗯～”
两人相视一笑，便从旁边拿起来一本书，读了起来。
一个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之后，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小铃也凑过去抽走了一本书开始津津有味地读起来，但是却没有人看见。
“诶～好巧哦，最后四个字也是‘约好的哦’诶。”
小铃放下了手中的书，一下子凑了过来，看向了小小铃的手指的地方，果然是这四个字。
看起来自己记得的数量里面要减这么一本了。
不过为什么自己完全不记得了呢……
小铃搜遍了自己的脑海，却没有找到这段记忆，那本书也完全不觉得，虽然自己的确不是阿求那样可以过目不忘，但是也不至于会觉得是第一次看吧。
“是呢……”小阿求的目光看向了天空。
天上的风景也不过如此，没有地上的那么千变万化。
小铃曾经也这样无聊地看过天空，但是还是书有趣。
也许也是这么想的，阿求看了一阵子之后，目光就放在了小时候的自己身上。
目光闪烁了一阵子，似乎是犹豫着什么，过了好久，阿求才开了口：
“对了，小铃，想去看看一本很有意思的书么？”
诶……什么书……
“嗯？是什么啊？”
似乎是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过来了一样，小小铃麻溜地放下自己手上的书，然后，朝小阿求的腿上一躺，看着小阿求的脸，闪闪发亮。
“嗯……据说是你刚出生的时候家人给你未来准备的哦，只是怕丢了，放在了我这里。”
什么嘛，哪有这样的书。
果然是假的记忆吧……
虽然是这么想，但是脑海里回荡着的既视感却在否认着自己的想法。
“哦！爸爸妈妈都没有提起过呢，要看，要看～”
本身就很是兴奋的小小铃似乎更是兴奋了，凑近的脸似乎都快要挨着小阿求了。
不过好巧不巧的是，开饭了的喊声突然地就在整个阿求邸传边，让小小铃发出了不满的抱怨声。
不过在闻到饭菜飘香之后，小小铃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肚子也适时地响了起来。
“好啦好啦，晚上在看哦，先去吃饭吧～”小阿求安慰道。
“嗯～”
牵着小阿求的小手，两个人走进了屋子。
真的有这样的记忆么……
还没有反应过来，小铃便觉眼前突然一花。
逢魔之时，稗田邸。
“这本究竟是什么样的书，现在总算是可以知道了。”
灯光昏暗，似乎是在阿求邸的书库里面，这个里面全是些珍奇的古书，小铃也经常在这里借阅这些书，当然，只能看，带走什么的就不行了。
就在这样的地方，阿求在青行灯的灯光照耀之下，喃喃地说着，光，把她的影子拉地很长很长。
然后，回过头去，小阿求看向了自己背后的人
“小铃，快来吧。”
“嗯…嗯。”
似乎是有些怕黑，小小铃小心翼翼地瞧着四周，轻声地走着。
“别害怕，啊，就是那一本书了。”
小铃的视线跟着年幼的两人一起，看向了那个地方，一本书孤零零地摆在那里，书上面似乎有什么符纸贴着。
小铃心里突然感觉有些不妙，似乎有什么冥冥之中的声音告诉她，她应该去阻止小阿求和小小铃。
不过她却没有动，即使阻止了又有什么用呢，毕竟只是梦……
有些哀伤的情绪莫名地涌了出来。
两个人很快就接近了这本书。
“小铃，打开它吧。”
“嗯。”
小小铃把手放在了封面上，轻轻抚摸几下之后，翻开了这本书。
突然，一阵耀眼的光，让三个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一个狰狞的妖怪却是站在了两人的面前。
那是妖刀，是妖刀啊！！
“居然是封魔书，快跑，小铃！”
快跑啊！
小铃看着这只妖怪地突然出现，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为什么……
视野突然一片模糊，小铃只能看见灯光昏暗，似乎隐隐约约还有什么人在无助地哭喊。
钻心的疼痛突然冒了出来。
嘶……
倒吸一口凉气，小铃努力地睁大眼睛，想看清眼前的东西。
“小，小铃，振作一点，马上巫女就来了，可以给你治好的啊……”
似乎是阿求哭喊的声音。
自己……这是怎么了？
眼前慢慢变得清晰。
满脸泪水的小阿求，正看着自己，她的泪水似乎都流到了自己的脸上。
脸上湿湿的，还有一股腥味，这可不是眼泪的味道啊，眼泪的味道是咸咸的……
好冷……
“别…别骗我了，巫女可不是医生…”
医生……
疼痛的感觉渐渐消失了，小铃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然后，瞳孔猛地一缩，捂住了想要惊叫出来的嘴。
木质的地板上，流下了一大摊鲜血，小时候的自己微笑着看着小阿求，眼神里多出了那么一丝释然。
自己这是要死了？！
“总算…是帮到阿求了呢，虽然只是挡了一刀，嘿嘿……”
小小铃露出有些遗憾的笑容。
“对不起，小铃，坚持住，巫女有方法救你的，有的……”
阿求哽咽着，颤抖着身子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叠成长条的样子，似乎是想要给小铃包扎伤口。
“没什么呢，至少我总算是…帮了你，只是…只有这一次了，小声点，不要被妖怪发现了。”
一阵脚步声在两人躲藏的地方响起，然后渐渐变小。
倒在血泊之中，年幼的小铃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呐，阿求，我们来做个约定吧…把我们相处的故事写下来吧，虽然你不会忘事，但是…这样就不会永远忘记……”
小小铃突然没了声音，眼睛里微弱的光芒也随着书库里面带着腐朽气息的风，消逝了。
“小铃？！”
小阿求一愣，随即猛地摇晃着小小铃的身体，似乎是想要唤醒她。
但，逝者如斯，逝去了，就不会回来了。
背后的光也似乎也被什么高大的身形给挡住了，但是在地上的映着的，那绝对不是人类的影子。
“砰！”
墙壁一下子被击穿了，一道红白色的身影从外面疾驰进来，一阵红色的闪光和哀嚎声之后，巫女匆匆忙忙地过来了。
“我来迟了么？”
眼前的景象不由得让巫女沉默了，只是弯下腰，俯身擦掉了小小铃脸上凝滞的泪水，抚上了双眸。
一旁如同幽灵一般的小铃跌坐在了一旁，无助地看着这一切。
“……明明约好了要一起管理村子，为什么……”
小阿求放声大哭着，被巫女抱住，头埋在了巫女的身上。
“都说了，不要达成条件，让小铃打开她刚刚出生是出现在她家的妖魔书了，这本书可不是是什么祥瑞的象征。”
巫女叹了口气，眼神里露出了哀伤的神色。
“明明，明明几个时辰之前还说要和我管理村子的，骗子……”
小阿求悔恨地哭声让本来想要看看去那边小小铃尸体的巫女不禁再次安慰起怀中的人。
“逝者已经去三途川了，不要这样，你还要管理村子。”
小阿求还在颤抖的身子突然连着泪水和哭声一滞。
“三途川……小铃，给我回来好好履行约定啊……”
用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话语说着，小阿求放开了巫女，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穿好，有些沉默地看着小小铃的尸体。
然后，目光毅然地看向了巫女。
“……我出去一趟，小铃的事情现在只有你我知道，先不要告诉其他人，我会找回她的。”
说罢，小阿求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口走去。
“你…虽然知道你有可能会去干什么，但是，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巫女说道后面，劝诱的话语也多出了几分不自信来。
“知道，但是不能让小铃因为我这么一个错误的举动就…她还没有看够一千本书呢。”
有些语无伦次，小阿求抬起头，满脸的泪痕，哭红了的眼睛，让巫女似乎也为之一颤。
“既然这样……那这些退魔符拿着，至少可以让你绝对有把握去找阎罗好好谈谈。”
巫女追过去，递上来一大叠符纸，然后在她的身上贴了一张符纸，随后取下。
然后，她拿出了手帕，轻轻地擦试着小小铃脸上的泪痕。
“这样就可以了，小铃这边我会找理由的……一切小心。”
小铃看着巫女对着自己小时的身体施用了一个结界，之后便带着她朝着神社飞去。
小阿求迈着有些颤抖的步子，朝着村子外边的树林走去。
小铃默默地跟在了她的后面。
拿出了两张张诡异的符纸被小阿求从怀里拿出来，然后，毫不犹豫地撕碎。
诡异的黑雾在小阿求身边缠绕着，然后，进入了小阿求的身体。
“诶诶，叫我么？”
一个扛着镰刀的红发身影很是突兀地出现在了小阿求的面前。
“带我去找映姬。”
小阿求低下了头，声音有些颤抖，但是却用很有压迫力的语气说着。
“诶……可是……没到那个时候啊……”
眼前的身影歪了歪脑袋。
“快！我要去见映姬。”
小阿求抬起了头，眼圈也红红的。
死神看了看远处的神社，然后，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这是不可能的，会坏了规矩的。”
“不管，如果你不带的话，我身上刚刚给自己施展的诅咒就会彻底粉碎我的灵魂。”
死神盯着小阿求，然后，似乎是真的感受到了这种自己完全无能为力的诅咒，叹了口气。
“也罢，跟我来吧，这件事情我是管不了了。”
带着小阿求，扛着镰刀的死神很快就把她送到了是非曲直厅。
审判死者，安排死者归路的阎罗正坐在大厅正中央，周围除了死神以外，绝大多数的都是灵魂，都是等待审判之后走上自己该走的路的灵魂。
小阿求站在下面，仰视着阎罗。
“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但是这样做是不合规矩的，你知道，我不可能会改变这样的结果。”
面前的阎罗用很是清冷的声音说着，话语里面除了拒绝之外在哪里无他意。
“当然，不过，凡事都可以有例外不是么。”
小阿求直直地盯着阎罗，黑色的雾从她的身上飘出，那种将死之人身上才会有的腐朽的气息从一个年幼的孩子身上飘了出来，然后，被阎罗看见。
“怎么这么乱来……”
阎罗几步走到了小阿求的面前，抬起头看着小阿求，然后无奈地退后了几步。
“这种诅咒就算是转世也无法解除，看起来只有你自己可以了吧。”
叹了口气，阎罗放下了手里的悔悟棒。
“但是还是不行……”
“我用这一世的提前进入轮回还有在彼岸晚转世为代价，够么，就一个命不该绝的人。”
阎罗脸上无奈的表情一变，很是严肃地对上了小阿求的目光。
坚毅，没有一丝犹豫。
阎罗沉默了一阵。
“……这样的代价太大了呢，已经失去冷静了么，忘记为什么自己会和我达成协议。”
“不，从没有忘记过，但是，让我放弃小铃一个人苟活着，我做不到。”
小阿求没有一丝哀求的眼神让阎罗终于是放弃了最后的坚持，一旦自己不达成的话，眼前的人就会触发自己的诅咒，然后，魂飞魄散，再无转世轮回一说。
阎罗再次叹了口气，走到了自己殿旁书架边，踮起脚费力地拿走了上面的一本生死簿之后，又再次看向了小阿求。
“你真的确定？”
阎罗再次问道。
“当然。破例什么的，你已经对我做过了，那就再来一次吧。”
小阿求还是同一个回答。
小铃低声哭泣着。
稗田家，世世代代的家主都不长命，五十五岁，便是极限了，这在村子里面也绝不是什么长寿之人。
为什么……值得么，生命可不是拿来开玩笑的啊……
自己对阿求来说完全不算什么，阿求可以转世，对于她来说，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什么的，应该是已经习惯了才对，身边有什么样的人估计也不会在意的。
就为了自己这个人生中的过客……？
“……有什么非要救的理由么，除了她是为你而遭受无妄之灾。”
阎罗拿起毛笔，在生死簿上一画，随即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放下了这些东西，看向了自己的临时助手。
“只是为了让她好好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而已。”
小阿求似乎给出了完全不可能的答案。
“只是这样？”
阎罗似乎很是难以置信。
“……”
小阿求沉默了。
真是笨蛋……
小铃似乎是想放声大哭出来，但是却完全不能，只是两行眼泪默默流下，滴在了死者的世界之中。
“好了好了，赶快回去，不然会让上面的人知道…那个魂魄已经回去了，虽然现在重伤濒死但也不会真的再过来了。”
说着，阎罗慌忙叫来了死神，让她赶紧把小阿求送回生者的世界去。
“不过，她可能的命运也会因为打开那本书，这辈子都和妖魔书有缘了，甚至会收集，这样也可以么？还可以悔改哦？”
阎罗拉住了准备离开的阿求的衣角，最后似乎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下。
“……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不需要你操心。”
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小阿求就直接拽着高很多的死神踏上了归途。
“真是，到时候安排个机会让那个小丫头可以读懂所有文字吧，这样也可以自保了。”
说着，阎罗的目光看向了底下等候多时的幽灵。
“你这辈子……”
一旁看完一切的小铃擦了擦眼泪，但是泪水却如泉涌一般，完全擦不干净。
“笨蛋……”
声音颤抖着，小铃默默地跟上了阿求。
两人很快就到了神社。
“嗯，这孩子的灵魂回来了，不过身体上的伤……”
小阿求拿出了一个小瓷瓶。
“是永远亭的药吧？那真是太好了，我不擅长治疗这种伤势。”
巫女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还是随手抽出几张符纸，组成了结界。
风也被阻隔在外，世界似乎只有她们几人一般。
在两人的注视之下，小铃身上的伤痕尽数消失，人也慢慢恢复生气，脸上也开始带上了人应该有的红晕。
然后，小小铃的眼皮动了动，缓缓张开了眼。
“啊……嘞？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神社，小铃，感觉怎么样？！”
小阿求有些急切地问道。
“诶……我们不是在走廊上面看书么……为什么……”
小阿求一把抱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地小小铃。
湿润的液体浸湿了小小铃的衣服，让小小铃更加茫然了。
“没事真是太好了……”
小小铃茫然地看向了巫女。
“阿求带你来神社看书，结果你在这里突然昏倒了，真是。”
说着，收起了符纸的巫女做了一个头痛的表情。
“啊，只是这样啊，真是的，阿求太过了啦～”
小小铃摸了摸小阿求的头，安慰着。
“你，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
小阿求没有松开自己的双手，只是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着。
“嗯呐，当然啦，我可不健忘哦。”
“到时候，一定要履行约定，来帮助我哦～”
小阿求强行露出了一个微笑，要有都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
“嗯～真是的，赶紧擦擦泪……”
巫女也凑了过来，对着阿求张了张口。
那是唇语。
‘她似乎因为这件事记忆遗失了一部分，所以大概是没问题了’
没问题……自己如果不做梦，是不是永远都不知道了……？
小铃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是真的？亦或者只是梦？但是……好真实……
还没有来得及擦干眼泪，一股不可抗力便拽着她慢慢向上，直到天际，随后便是一片黑暗。
小铃睁开了眼睛。
“啊，你醒了啊，店里面可是一个人都没有来呢，还有你做噩梦了？一直在哭。”
小铃猛的转过头去。
眼前的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但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小铃？”
小铃一下子站起来，抱住了还拿着自己原来放在桌上的书的阿求。
“我们，有做过什么很重要的约定吧。”
语气很是平静。
阿求脸上的表情一滞，复杂的眼神闪过之后，用像是演戏一般的表情有些惊喜的看向了小铃。
“你想起我们的约定了，那现在我就带你去熟悉村里面的事务……”
“我想起了更多。”
小铃放开了阿求，眼睛直直地盯着阿求，一如阿求那时直直地盯着阎罗一般。
“……”
阿求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手用力地扯着自己的衣角，低下了头。
“我……”
“笨蛋……为了约定，你……”
没有说完斥责的话，小铃的泪水却堵住了她想说的东西。
阿求把书顺手放在了一边，一把抱住了小铃。
“对不起，不该让你去看那本书的。”
身子任然有些颤抖。
“已经补救回来了，那是我自己愿意为你做的事，不值得为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不，值得的，小铃就该好好活下去，一起好好活下去，没有你，我怎么办……”
女孩们哭泣的声音在铃奈庵里面传出，良久，才归于寂静。
“……过段时间，我会履行约定的，真是……我都死了还要我回来做苦力。”
小铃擦了擦眼泪，白了一眼阿求。
“嗯～我可是盼着小铃履行约定哦～”
阿求带上了难得的笑，那是小铃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见过的笑容。
心结涣然消逝，那种表情，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不变的华鸟风月。
铃奈庵里的说话声，淹没在了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太阳渐渐落下，夜晚悄然来临。
————————————
永远亭。
“啊啦，那个药似乎有什么副作用呢～”
拿着试管，永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大概是什么和记忆有关的吧……记得是恢复记和看到一些记忆那个时间段不应该看到的东西，嘛，不管了，这个可不算是副作用呢只是治病的话。”
自言自语一阵，永琳拿起了自己的试管，继续做起自己的实验。
夜，深了。 |
发表于 2020-2-27 11: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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