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好呀。七八月的东方同人文有关活动还不少,写了点东西,在大佬们的批评下学到很多。
写多了东方,偶尔也要换换脑子。在恶饿鬼啊,A12啊,烈幻入啊等画师以及作品的影响下我看了刃牙系列。正好,我在刺猬猫上追的《一个熊猫的武林》(作者一碗杜康)使用了刃牙的梗,而且,用的很不错。受这些启发,然后,在上上个晚上睡不着觉的夜晚,脑子里形成了玄武之泽——河童——相扑——玄武门——地上最强兄弟之战的诡异逻辑。最终产物就是这篇文章。您读完觉得有趣,愿意一笑,那就挺好了。
以下是正文
玄武门前兄弟情
七十二路烟尘尽,今日天下得太平。
首善之都,长安,街上却没什么行人。
太子和老二的矛盾,连武馆拖地的小鬼都知道了。说不准就在这一瞬间,一个火星,一场毁灭整个长安的爆炸。
还是有人在街上走着。
他们都是雄性,黑色单调的布衣下,是隐隐若现的鼓胀肌肉;裸露在外的古铜肌肤,没一个人是完好的——烫伤,刀疤,爪印,变形,色泽陈暗。他们或挑着担子,或嚼着羊肉,或喝着大碗粗茶吹着牛……
他们的喉结都在频繁地上下滑动。
他们在期待,额头上的汗水反射着初夏的阳光。
杜审言坐在面摊上,捏着对他而言如牙签一样的筷子,呼噜呼噜地喝着打卤面。刚刚面摊的老板要多收他一文面钱,现在那个徒手杀过七八个重甲骑兵的老板还躺在街中心,面条都是杜审言自己下的。
街上突然安静了。
每个雄性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计,任凭锅碗瓢盆摔了一地。他们回过头,看向街头出现的那个人。就像闪电会劈中最尖锐的物体,他们的目光会注视最危险的威胁。
是太子李建成。
太子穿着华服,双手负在身后,目无旁人——他的眼珠微抬,看着天,或者说是在上面的什么东西,就像登着山。或许,就是在登山?没有随从,没有护卫,就这样走在大街正中央。
没人敢出手。这些雄性,很多是胆大包天之辈,存了挑战之意。没人敢出手。
杜审言也是一个一直想挑战太子的男人。此时此刻,他牙关打颤,脑海一片空白。
就像看见大虫。
就像看见蛟龙。
就像看见千万大军。
不,杜审言知道这个人比大虫,比蛟龙,比千万大军更可怕。
久经锻炼的肉体没有辜负他。就算大脑在哀嚎,就算每一个细胞都想逃离,他还是踏出了那一步。
他站在了太子面前。
“你问我,隐……站在那位面前的感受吗?”
文馆直学士杜审言听完老友的问题,沉思起来,目光飘到了窗外。
“我……那个时候,个头是整个长安城数一数二的。那位虽然也是身形魁梧,实际上比我小一圈。可是,我,站在他面前需要仰视他,他就像军营里的箭塔一样高大,凶猛。
他察觉到我不知死活地逃到了他面前,笑了,说……”
“有趣。”
杜审言看到一个硕大的拳头射向了自己的脸面,慌忙用双手格挡。
男人们看见那个姓杜的小个子一屁股坐到地上,满脸茫然,而太子没有任何动作。
是太子出手太快了?是妖术?杜审言脑子一片混乱。
“是你看到了我的想象,我太强了,你的身体相信了那是真的。人身,很奇妙吧!”
太子似乎心情很好,愿意为拦路的蝼蚁解释一二。浪费了一番口舌,李建成又要接着往前走。
杜审言又站了起来,张开大手,挡在他面前。
“嗯?”太子发出了不满的怒哼,“你还想要什么?”
“殿下,我要守护你!”
蜜蜡呵护的头发根根竖起,李建成的脸上青筋炸裂,状如恶鬼。
“你算!什么东西!”
牙齿飞落,血如瀑布从杜审言鼻子里激射而出。
“我李建成,需要你个无赖守护吗!”
钩拳之后是立肘,杜审言的胸口出现了一个凹陷,身体软塌下去。
“二王爷……要杀您。”这是杜审言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
劈下的脚尖在脊柱上一寸处停住了。李建成“切”了一声,踏改成了脚侧踢,把杜审言的躯体扫到一边,砸碎了一堆桌椅。
“整个长安都知道了吗?”李建成又恢复了开始的模样,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又向前走去了。
直到太子消失在街尾,这些人才敢喘出一口气,然后沉默着跟上去。
太极宫,玄武门外。
李建成不紧不慢地走向宫门口。今天这玄武门,没有守卫。
观众们在三百丈外站住了,他们的身体告诉他们不能再前进了。
他们看见了一个人渐渐从太子身后出现了,或者说,因为他停下,才注意到。
“是四王爷。”人群有本事的认出了他。
“他怎么突然出现了?是隐身术吗?”
“是太子,是太子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就像你左手疼的时候狠狠地拍右手,就会忘记左手的疼。”有少年携剑,冷冷地解释道。
“好像是薛家的少爷。”人群里又有人认出了那少年。
议论声渐渐停止了,因为太子停在了玄武门五十丈外,看向了门上站着的另一人——二王爷李世民。
在场的所有人,整个长安的人,整个大唐的人,甚至吐蕃,匈奴,罗马,所有知道这两位皇子的人,都会把他们的战斗当作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一场——战争!重要性远胜推翻大隋的战争!
“你来了。”李世民叉开腿,站在城门上。高处的风吹得他的王爷服猎猎作响,身子一晃一晃,似乎随时会跌下来。
“竟然练到这个地步!”四王爷低呼出声。
“我来了。”李建成的眼睛终于有了神,兴奋,饥渴,就像发现了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就这么想吃我吗?我很美味吗?”李世民戏谑,扔了一个葫芦给他,“要不,吃我前先喝点酒?”
太子接住了葫芦,扭开盖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二十年的女儿红,好酒,好酒。给的是砒霜还是河豚毒?”
“都加了一点,你又不会喝,不是吗?”
“是啊,这酒,你是要献给牛头马面的,让他们不要折磨对手的灵魂。这次我帮你吧。”太子把酒一洒,将葫芦扔到脑后,然后对着天地作了一揖。
“唉。大哥,要不是你逼得太紧,我也不想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秦王装作惋惜。
“是吗?那我跟父亲说,这太子之位我不要了,你来当太子,咱们兄弟就此罢手。”
秦王大笑起来,太子亦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大哥你啊。”秦王先停下了笑声,“吃饭的时候想,看报告的时候想,抱着美人的时候,也在想你。”
“二弟呀,你这就像是恋爱了。”太子挑着眉头,“你喜欢我。”
“是啊,恋爱了,我喜欢上了大哥。所以用那拙劣的诡计把你引到这里。”
两人又大笑起来。观战的人们不自觉地退后了十丈。
秦王像是不小心,从那宫门上跌落下来。
“二弟,你是昏了头吗?”太子,愤怒了!
拳也好,腿也好,百兵也好,力量的根基都是大地,就是疾射的弓箭,射手也要曲膝向大地获取力量。
在空中,是无法使劲的。
感到被轻视的太子动了。他有多快?四皇子是知道的,大哥在战场上徒步追上过箭矢!
著名的万人敌项羽曾经主张:“破坏力,就是快,重,力之和。”
太子的速度超过了失控的野马,块头像一头熊,力量……你知道隋帝的烹牛鼎,是被谁一只手一路举回长安的吗?
这样的一拳,落在了秦王的身上。
秦王飘了出去。
太子脸上的愤怒凝固了,消融了。他瞪大了双眼,露出惊喜的笑容。
“是消力!”那持剑少年惊呼出来。
“二弟,你和小时候一样顽劣。”太子收回了拳头,两手交叉活动着腕部。“喜欢这种把戏。”
秦王轻飘飘的点地,提起双掌,曲着膝盖。
“嘶!”持剑少年额头冒出冷汗,“这是什么起手式?金刚?如来?莲花?”
秦王虽然也是一条硕状大汉,但在太子面前,如此瘦小。
“大哥,你还是这么粗暴。”
“暴”字还没出口,秦王就摆过脑袋,一击爆裂的直拳擦过脸颊。
两掌合胸,推出,推到太子暂时露出的脖颈空门。
推不动。
秦王注意到了太子那扎入石板的马步。
抓住秦王的右手,太子的笑容越发狰狞。
“抓住你了,二弟。”
“竟然被你抓住了,大哥。”
秦王也笑了,他也想起了那个下午,他们兄弟几个捉迷藏的下午。那天的阳光,是多么美妙呀。
他情不自禁地用右手抓住了大哥的手。
双方挥起另一只拳头,向对方的脑袋投掷出去。
大多数观战者都低下了脑袋,在设身处地的假想中,他们已经死在这对兄弟的热身里。
十六拳。
秦王与太子,毫不变色地各自接下对方的十六拳。
躲不开吗?
躲开了,互相抓住的手就会纠缠,进入擒拿的较量。
观众们或许会更想看这种展露技术的较量,进行模仿学习。
但这场兄弟之战,那样的选择,就太遗憾了。
哥哥有话对弟弟讲,弟弟也想和哥哥说一说。
那就再来一拳吧。
抓住的手,分开了。
“我们哥俩,多久没有这样打架了?”太子舒心地捋了捋头发。
“十二岁?十三岁?记不清了,那是我们最后一起住的时候吧。”秦王索性就坐下了,站或是坐,对他没有影响。
“你还是这么无礼。”
“大哥你可是说过,脑袋瓜位置低的那个是弱者。”
“二弟,大哥今天要告诉你我心里藏着的那半截话——‘二弟在任何时候任何位置都是强者’”
“就算死了?”
“就算死了。”
“就算在父亲面前?”
“父亲……老了。”
李渊,帝国的缔造者,用眼神喝退过一只斑斓猛虎的男人。
他老了,正坐在太极宫的皇座上,打着盹。宫里空无一人。
他的身前,圣旨已经写好,就差“秦王李世民”或者“太子李建成”。
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水迹。
也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他笑了。
兄弟两人一发沉默。
“我其实……对那个位置没兴趣。”太子开口打破这片沉默。
“我知道。”秦王脸色平静,“你会让我的,就像这么多年征战下来,你总是把最大的功劳的机会让给我。”
“但是,”秦王打断了太子要说的话,“在武这条路上,大哥你太孤独了!”
太子一惊,然后笑的合不拢嘴,眼泪像连弩般外射。
“你是个孝顺的弟弟!”
秦王跳起身来。
“破绽!”
四皇子,齐王,李元吉出现在秦王身后。
你听说过,芝诺行的故事吗?
火神二年,一位贫困的学者来到柏拉图学院应聘教授,得到了院长无微不至的照顾。当晚,精力旺盛的学生们围住校长屋子要和他击剑(校长教导剑术),学者挺身而出,用“飞矢不动”的难题来让学生们安分下来,从此学院的数学和几何课变多了……
这位万恶,不对,伟大的学者,就是芝诺。
他的飞矢理论告诉人们,动和静,是相对的。
站立的,静止的齐王,他积蓄了多少的“动”呢?一千?一万?总不会有十万吧?
做不到的。
他只有从脚到手的这一动呀!
这一动,就可以打碎内脏了。
齐王,没有打中的手感。
迎着他面而来的,是秦王的靴底。
“四弟,从掩盖杀气练起吧!”
秦王立在了太子面前。
“我们对弟弟的教育,似乎有缺失。”
“是啊,唯一一个有出息的元霸,却得了那怪病。”
“将来我有儿子了,我会用心教他的。”
“我给儿子用你的字做名,你不介意吧?”
最后两句,他们异口同声。
对视了一眼,他们没再说话,两人各自摆出了,各自的架势。
白马现蹄,海底捞月,大刀剐心……秦王与太子,就像喝水一样展示各种绝技。
出招,破招,变招,观众们在心里推演着自己的应法。每当一位观众的绝招被一方使出,须臾又被另一方破去,那名观众宛如亲自挨了这一招,软软倒地。最后,只有那持剑少年勉强站在那里。
两雄的招法脱离了所有的记载。
“还能这么打?!就该这么打!只能……”他声嘶力竭地喊出这一句,也倒下了。
李建成进入了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刻。
五年以前,他就没有和人用过全力交手了。
他见过父亲,父亲躲开了他的杀气。
他有些失望,又释然了。
他本以为那些创造出来新招,会和自己一起进棺材,就像死亡沙漠里绿洲上空自开放的花。
直到今天。
原来,幸福触手可及。
就算展示它们的代价是死亡,又算得了什么。
他看见弟弟脸上那快意的笑,想必自己脸上也是如此吧。
拳和拳,紧紧地击打在了一起。
太阳从天中央落到了西边,残阳如血。
他们也该分开了。
对立的两人,享受着晚风的吹拂。
良久,秦王开口了:“我只会追封你为太子。你的招数,我生了孩子后,会教给儿子的。”
“足够了。其实教给女儿也行。”
“我没大哥你勇敢,怕天下人非议。”
“接了父亲的位置,就好好治国。武,没社稷重要。”
“真不像大哥你说的。”
“呋。好了,用那一招吧,我教你的那招。”李建成抬了抬唯一能动的脑袋,看着星星从夜幕后一个一个探出头。
秦王轻轻走到李建成面前,抱住了他。
李建成轻声道:“这辈子做兄弟,真好。”
“咔嚓!”
一抱之后,李建成的脊柱寸寸断裂。
李建成七岁那年的夏天,在傍晚终于抓住了躲藏在灶台里的二弟。他们嬉闹扭打成一团,最后,两人都累了。他们灰扑扑地躺在园子的草地上,看着渐渐亮起的星光。
“大哥,你有天下无敌的招数吗?能打败父亲的那种。”
“嘿嘿,有!只要你再长大一点,力气就能足够,到时候你就能在假装亲近父亲时,用力一抱!抱他个霹雳啪啦!”
“长大啊,好慢的。我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大人呢?”
“别急嘛,不是还有哥哥我陪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