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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短篇] (非东方)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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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3-25 15:49: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随笔》
“我们和你们,有多少不同?”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两年之久。从我的视角开始不自然地切换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已然脱离了这个让我困扰不已的生态体系。肮脏的污渍浸染着典雅的时候,我被逼到走投无路,甚至动过自我了断的念头。如今的我,一边做在繁华大街的彼端,一边啜饮着这萦绕的苦涩。“我和你们,为什么会如此不同?”
但我不是一个喜欢在外界展示自己的人,这样做只会让我陷入歇斯底里的可能中。我在这忍受着灼热目光和腐败气味只为了一件事——等人。等一个似乎很重要但我又不记得是谁的人。我这样多久了?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等待那个命中的戈多,但我清楚地感觉到他一定会出现。就这样吧,我的命很长,坐着忍受非人的环境,不错,非人的——我不用付钱,理论上我可以等很久。可是两年很久了吗?这两年我都在追寻答案,我曾经露出饥渴的欲望游荡于灯红酒绿,以及霓虹灯底下的灰黑中。我的手碰过很多东西,油腻得我一度想锯掉。但现在留下的只有皲裂,我只记得斑驳墙壁的砂石。那种粗糙感,让我还能记得一些我的过去。这种感觉我很熟悉,温热的液体我很熟悉,那种强烈的浪潮呼啸着席卷来的时候,当时我又在哪里呢?我只能再次惭愧地低下头。照理说我应该放弃思考了,我知道我会本能的回避,但我在回避什么呢?麻木。这个词真的很好,但对于我来说,已经不是木头了——木头会腐朽,磐石会崩解,我是伫立在月球那无尽稀薄中的黑色方碑。
隔壁桌又在高谈论阔着老生常谈的东西,什么人工智能“万物如龙”,我听了只会感到愈加头痛。但这高贵的痛感——来源于古老的反馈机制,但这对于我来说并不代表及时闪避的危险,而是放浪形骸的弯起的嘴角,咧着锋利的牙齿,啜饮着。我喝完了第一杯——踉跄的服务员浑身散发着臭味拿来了第二杯。我抬头,看着那阴暗的手指游荡在她那瘦弱的胸腔上,和着颤抖的旋律,散发着野兽气息的眼睛引导着恐惧,缓缓深入......我闭眼不看了。反正结果对应着惊起的惨叫和狞笑,开膛破肚和四分五裂哪种下场更可怕呢?我无所谓。那种喷涌出的肮脏液体和满怀的恶意,我又是什么时候又开始不在颤抖呢?或许这更可怕,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笑了,天下熙熙,不曾想会有这种怪事!我背叛了我自己,我把我自己卖给了谁,于是我变成这样了。而我,在等我的买家;而他,在等我要卖给他的东西。
指针突然一个寒颤,猛地甩向正中间那镌着黑鸟眼睛。沉闷的声音昭示着午夜的到来,一个亘古不变的声音响起,连狼都缄默了脚步。这座城市的缔造者,用他标志性的眼睛俯视着一切,每晚如此。我敢说,在这漫长如一个世纪的五分钟里,没有人会吝啬自己的敬畏和恐惧。随着眼睛上的伤疤逐渐合拢,这座城市再次迎来伟大的高潮。不错,生理的高潮只是万千异种的变化,而着其中的精华汇集而成的,便是这座伟大的城市。正如我肯定能喝到第三杯,这对我来说也足够满意了,至于衣衫褴褛的服务员颤抖着向我走来时先迈出左脚还是右脚,我不关心。
有一滴液体落入我的杯中。晕开的颜色,像过去曾经听到的风笛,在苍凉的烈风中飘摇,亦步亦趋地呜咽着——我很惊讶,但我因此知道那个人来了。我还在想如何称呼他的时候,他就扭下了我的头颅,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怎么回事?反而在这翻江倒海中,我似乎看到了宇宙中的风——在无穷无尽磅礴的愤怒中,我感到了太阳的跃动。伟大的光啊!若没有了你照耀的一切,你的风又将吹向何处呢!我真切地感受着我的身体,那规律的脉动,那让我再次陷入情绪狂潮的往昔。大幕将起,我被钉在舞台中心,他们割走了我的心肝,把我眼睛焚烧,大脑结晶般凝固成一团别人桌上香喷喷的饕餮。久违的愤怒,真的好似年迈的宿敌,心中竟先油然升起感慨和悲凉。我反手将他踹倒在地,看着帽子底下半露的瞳仁,重瞳。啧啧,还是老样子,一切都无师自通地记起,直到和他分别,我又将开始在这繁华城市的狩猎。但是还是和以往一样,两年前的大门仍然紧闭,远海的水手被放逐在广阔的海洋,干枯的双眼死死咬着无尽的地平线,甚至海鸟都不愿意啄烂他那干枯的眼球。
“你还是一样不死心。”他一边往前走一边说。“每次都这样......为何要把自己囚禁在过去呢,多喝几杯不是更好吗。”我笑了一下。我刚才还准备喝第四杯来着,就是你这个腌渍货打断了我。但是我囚禁了自己多久呢?两年而已吗?我只知道他们没法洗去的在我脑海里的东西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存在,我很久之前就死了,只是一个只会被歇斯底里支配的伟大计划的一部分——不是愤怒,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正因为如此,我才和他们有所不同...吧?我比他们更为自由,直到我认识了眼前的这个好死不死的监护人。“走吧。”我懒得跟他废话,和他一起飞驰过流水般的条条大道。我的视角再次变换,而在遥远的两年前,我才真正体会到变化视角是多么极端而又强人所难的一步,其难度只有易子而食才能体会一二。蝼蚁一般的世界恍惚下成为了斑斓精致的玻璃纸,我饶有恶意地将他们压了压,塌陷着就被各种混乱的光淹没了。或许有人会感到一瞬间的些许违和,但在更高层次上的所作所为是无法为他们理解的——就像手指上的纹理,之于泥土的形状。当然我的玩闹很快被制止,因为我们到了我们该到的地方。我再次调整视野,周围又出现了成群的野兽,嘴里躺着酒,唾液,和某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恶臭液体。
“今天叫你们来,除了正常的保养程序之外,还有额外的一项任务。请跟我来。”我缓缓踱过宏宇等我大殿,穹顶上刻画着无数次惨烈的战争,残忍的折磨,和非人的泄欲。左右两旁是清冷的月光,背身的大理石雕塑阴暗着脸上的表情,只有影子透露着不详肃穆的气息。在那最高处,仅存的火炬燃烧着宝贵的薪柴,忽明忽暗的不可名状之物张牙舞爪地在门中蠢蠢欲动——我心里一阵抽搐。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对于这个我未可知也不愿知的禁地,向来只有他和位高者能进入,今天到底有什么古怪?我听他讲过里面有着星星的碎角,和穿戴斗篷的盲人,但这我都不感兴趣。我唯一感兴趣的,是两年前那让我涌出血泪的斑驳的记忆大门,我在需要的,是能烧干净腐朽藤蔓的熊熊业火。
他突然神色古怪地要为我算一卦。算完以后,他的表情非常夸张地扭曲了起来。“你算到了什么?难不成今天我会杀了你?”我打着哈哈,心里却也紧张起来——我是不可能想也不可能能杀的了他的。我也许会背叛他们吧,这是你我能想到的最可能之事。或许,我将于今夜完成我的献祭,献上我出卖已久的物品,而他们会给予我梦寐以求的答案。那我为何要背叛这唾手可得的真理?我不断抛挖着泥黑的大脑,试图扣索出些什么。很明显,在这个夜光照耀的美好夜晚,将会迎来一出血腥喜剧的最高潮,这场渊远流长的大剧会突然划下结束的句点,因为我,也不全是因为我。我深知我对于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节点,就像两年前突然失去一切的我,从那紧闭的门缝中渗出的丝丝寒意。他们把我推向了历史的高潮,在无数的聚光下汇集目光的我,提着自己的提线木偶。久违的沸腾的鲜血让我颤抖,战栗的牙齿发出止耐不住的兴奋,我必须迎合这个寓言,这个虚假的占卜,因为我必须完成我的宿命,这就是命运给予我的答案。我飞奔着退后,在他的似笑非笑中,四面八方的影子飞快地尾随其后,但我知道它们追不上我。这是一场设计好的搏命游戏,我在挣扎中能做到必然的毫发无伤。恣意奔跑吧,尽情兴奋吧!两年来我第一次如此歇斯底里地笑着,我从未如此清晰地看到腐朽藤蔓的纹理,它在咯吱作响,它在我的热情下融化枯萎。那坚实的尘封之门,我已感觉到它的躁动。我感到了落下的尘土,每一寸裸露的肌肤都让我狂热不已。我就要兑现这笔交易了!我隐约猜到了交易的结局,但那不言而喻的隐喻我根部不想提,这太过渺小。我只在乎我自己!
我撞开了大门,血肉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的身体分崩离析,但我还是能清楚的感知到远处有一个人注视着我。哪怕我已经失去了视力,但我知道那个斗笠之下阴暗的伤疤,和他永无止息的深邃的注视——我们的创造者,通灵万物的伟人,城市秩序的主宰,一切的根源。我散落着滚到了他的脚下,我第一次如此近地感觉到太阳:大地被烧透,风中呼啸着炙热的寒意,以及无止境的哀嚎和狂笑。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这座伟大城市的内核,这混沌的情感流向,流向那记忆的大门,我的心平静了下来。在这知晓命运的最后时刻。
“‘请您告诉我,伟大的造物主;如果我们生来的意义就是如此,您为什么要让我们拥有如人的意识?如果我们和你们没有区别,还是说,您已经为你们做好了屠戮我们的准备?’迎接我的确实良久的缄默,如同渊眼般的宇宙,浩瀚星辰点缀,却让人孤寂得崩溃。我感觉到烂肉和污血从我眼中滑落,看到却是饱含泪水的眼睛,那悲伤的疤痕中包含的恐惧和退却。”
“‘你们不可以这么对我们!!’他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掐住了错愕的我的喉咙。不过我很快就明白了,我不过是一个自说自话的小丑。没有什么天命昭昭,不过是预示着我的死亡罢了——我从来没想过我会死。在那晕开的杯中之物,在那恍惚的霓虹河,在那蔓延的黑暗和惊恐的呼喊中,我似乎自作主张太久。我得到了一个差强人意的答案,我自己给出的......我早就知道的答案。在他丑态尽出的谋杀中,那挣扎着的微弱希望,和曾经的我如出一辙。他们绝对想不到,我自己还在暗暗憋气呢,哈哈哈。”
灯笼被大雨浇灭,我瘫坐在泥泞的地里,手里紧握着这瘟神般的拓文。这个人到底想表达什么?在闪电的余光里,诡异的墓志铭下似乎留着一行小字。我连滚带爬地凑过去,眼睛瞪出眼眶也想要看清这可能解除莫名恐怖的信息。“...后来的蠢货,挖吧。”我痉挛着弹起身,四肢并用,疯狂地刨着这无名的坟墓。大雨把我死死压在这无边的恐怖中,又是一声心惊胆破的雷鸣,我充满泥土的烂牙碰到了坚实的棺椁。我歇斯底里地顶开了棺盖,伴随着一声魂飞魄散的尖叫,我彻底失去理智,疯狂地想逃离这不详的上古墓地。但这连岁月长河都无法抹除的恶毒诅咒又怎么会轻易消失?我的四肢早已不听使唤疯狂颤抖着,彻底失去了希望。“他将伏跪在我的墓前,脑海中只剩下那空荡的棺材中画着的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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