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3 无题 古明地觉阁下:
 来信收讫,别来无恙。
 开门见山。向先约定之物,我已令蓝送至贵府。物已用帛包裹,贴有符纸。如符纸有污损,切莫打开,还请让蓝知会我来处理。蓝是我亲信,是可信之人。有何事情,自可吩咐她转告于我。
 灵梦在旧都,承蒙关照了。
 
 八云紫
 
 魔理沙在酒馆子里住了一宿。旧都的酒馆子都有带着住宿的房间。喝酒是旧都的一件要事,旧都的妖怪之流没有不会喝酒的,而之于鬼而言,饮酒甚至是一种本能。但也不排除有酒量差的家伙。所以旧都的酒馆子多是这样:一楼弄堂食,三楼有几个包厢,一二楼里多少散布有几个能睡觉的房间——称作“客房”,也称作“睡房”。
 所以旧都是没有旅馆的。旅馆开着开着,最后也会变成酒馆,住宿的业务变成了次要。
 魔理沙从她住的那间酒馆子里起来,到前台结清了酒水钱和住宿费,然后往门外去了。
 她是来找灵梦的。
 
 
 灵梦走在旧都的街头,颇为好奇地看着这大街小巷里的人来人往。这样的景象在幻想乡颇为难得,毕竟在幻想乡地界,人类的活动范围实在是不大——人类的活动囿于“村子”这个方寸之地,出了“村子”的人不再受到“庇护”。
 哪怕曾有人类出于其方寸中的一点冒险精神和求知欲离开村子……
 但那就不是灵梦考虑的事情了。每个人都有探求他生命自由的权利,只是代价随其选择而来罢了。
 还是把眼光放到眼前的繁盛上罢。
 旧都的样貌,大体上近于外界的江户时代。至于“江户时代”是个什么时代,灵梦也说不上来。紫倒是不止一次地提到过各种什么什么的时代、朝代,但灵梦一个都记不住。
 灵梦只能觉得说这旧都的建筑风格和人类的村子是很像的,比方说那些木石的结构,那些瓦片铺的屋顶,那些一勾再一个筒形的瓦搭的屋檐,然后是一扇朱红的大门——这算是大户人家;然后总会有一些虚掩着的门,一些布帘遮住的门,手推车停在门边,能从窗台那里看见里面在纺纱的妇人——这是小户的人家。飞上天去看,繁华的街道相互穿插,其间还有两条小河流过,能看见规整的黑瓦屋顶连绵成片。
 如此看来,旧都和人类的村子其实没有什么大的区别。旧都是放大了的人类的村子。
 在这江户时代风格的建筑群里,灵梦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旧都的特产。
 不过旧都是不止这样风格的建筑的,不只有这种木石结构的建筑。这个例子很好找,比如地灵殿。地灵殿的风格就和其他建筑的风格是全然不同的。地灵殿就像座教堂一样。
 还有一些在河边的西洋店铺——通常是裁缝铺和咖啡馆,也还有一些西洋日用品的店铺。灵梦这才走过一家卖伞的店铺,店铺的门口的陈列柜里放着靴子,大玻璃窗里陈列着伞具与风衣,门口的招牌用金色花体字写着“Brig”之类的单词,还有绿色的花边去衬。这看起来就很西洋风。
 旧都是不下雨的,也就是说完全不会有人买伞,也不清楚这种店铺开来干嘛。
 灵梦忽然来了兴趣,打算探索一下这家西洋风的店铺。
 推开玻璃的门,门铃叮当。角落里的香炉静悄悄地升起了烟。空气似乎沉淀了,一如一坛百年的美酒,带有一点干泥土,然后带有皮革的香气,浑浊而沉闷,但是又不如门外那样沉闷中带有闷热热闹的感觉。
 这样的店铺不该出现在旧都。
 “欢迎光临。”
 招呼声。是一位躺在椅子上的老爷爷,老爷爷穿着与店铺风格极为相符的西式的白衬衫和茶色背心。
 “请问您要点什么?”
 “只是随便看看。”
 “那么请看吧。”
 老爷爷把视线移回了报纸。
 挑拣了一会儿以后,灵梦拿了两块丝巾到柜台了。
 老爷爷扫了一眼,说“八镑”。
 “镑”?“镑”是什么?
 “您是说的八元钱吧。”
 灵梦从荷包里拿了八个银元出来。
 老爷爷看了眼灵梦掏出的银元,放下报纸,皱起了眉头。
 “女士,请不要开玩笑好吗。您这是哪儿的钱?”
 听到这句“哪儿的钱”,灵梦想了一想,忽然笑道:
 “我疏忽了,我晚点再拿钱来买好了。”
 “您慢走。”
 灵梦走出店铺,走出三五米以后,回首一看,果然,身后只是一堵墙。
 她刚走进这间店的时候就有点察觉了。门里的世界,听不见门外的半点喧嚣。
 大概是神隐一样的存在吧。
 谁知道呢。
 
 
 魔理沙走到地灵殿里去了。燐带魔理沙去见了觉。
 觉请魔理沙坐下,让燐上了壶茶。
 “那么,请问,魔理沙小姐来我们地灵殿,是干什么呢?”
 “我听说灵梦来旧都了。我想问问觉小姐你知不知道灵梦在哪里。”
 “哦,她刚才还在我这儿。”
 “刚才?”
 “十五个小时以前,其实就是昨天。”
 “这个玩笑不好笑啊……”
 “灵梦今天下午还会过来,你干脆在这里等她就是了。要来杯茶吗?”觉拿起了小茶壶。
 “啊,谢谢。”
 两杯茶喝掉,燐又端了一盘茶点进来。
 茶点是燐自己做的小甜饼,还有一些瓜子、花生之类的。
 气氛呢,是稀疏平常的气氛。
 就像是茶话会一样,少女们聚集在一起,聊聊料理的做法,还有衣服裙子。
 到晚些的时候,魔理沙的午饭也是在地灵殿解决的。觉很好客,直接拉着她去餐厅了,还开了一瓶好酒进去。
 魔理沙喝酒喝到晕乎乎的,觉还给她夹菜。
 一杯,两杯。
 再一杯下肚,便是两眼一闭,酒杯落地。
 餐桌的主座上,传来了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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