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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短篇] 黄粱一梦(背德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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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0-30 12:02: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十九岁时为背德组合志写的稿,已解禁,感谢主催老师邀请

《黄粱一梦》

在地下室的生活通常是乏味和无趣的,咲夜大致上只会在送来点心与红茶时出现,何况她还那么擅长使用时间暂停的能力在放下托盘后转瞬消失;帕琪和她的小恶魔总是待在图书室里;姐姐大人更是极少过来看我,表现得无比漠然。不过,美铃有些时候会翘掉门卫的工作,来地下室同我聊天。
大多数时候我会问她姐姐大人最近做些什么、过得好不好,像一只执拗地盯着笼外世界的芙蓉鸟。剩下的小部分时间,美铃则会给我讲她所知道的各种各样的故事。一开始,她讲述的是甜美如同蜂蜜香草糖果的绮丽童话,后来,她也会说一些她家乡的传说与轶闻。我对这些故事很感兴趣,便总是缠着她讲上许多。
有一个夜晚,美铃给我讲了“黄粱一梦”的典故。
这个故事说的是,一个名叫卢生的无功无名的男人,在客店里遇见一位道士。他向道士诉说凄苦与不甘后,道士拿出一个瓷枕头叫他枕上。卢生倚枕而卧,在梦乡中,他迎娶美丽温柔的妻子,中了进士,后来封为燕国公。再后来他儿孙满堂,享尽荣华富贵。八十岁那年,他因病而亡,断气时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还在客店里,而店主人正蒸着黄梁饭。
美铃说,在中国,人们常用“黄粱一梦”来比喻虚幻不能实现的梦想。

奇怪的是,尽管我的枕头并不是青瓷枕,然而当我于天亮时分在床上入眠时,却做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清晰的梦。

“芙兰……芙兰!”
姐姐大人的声音将我从混沌的无意识状态中唤醒。我慢慢地睁开双眼,对上一张与我有几分肖似的面孔。那鲜血般深红的眸子,噙着一丝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的关切之情。其实不用睁眼,单是听那略带焦急的声音,我便能知道自己正处于梦境之中。因为尽管那份没有半分虚假的温柔曾经确实是存在于姐姐大人心底的事物,它也早就被现在的姐姐大人轻描淡写地摒弃了。
“姐姐大人……”
听见我这么呼唤她,姐姐大人的脸上浮现出意外的神情,“芙兰,你怎么突然这样叫我?听上去好生疏。”
我几乎忘记原来我们曾经如此亲密无间。这一事实使我有些难以呼吸,好在姐姐大人没有再追究下去,而是担忧地问我:“还是很痛吗?”
直至此时,我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从翅膀上传来的剧痛。我想,用美铃的话说,那是如同凌迟般的苦楚。我僵硬地扭过脖子看向身后,进入视线的是白森森的骨头。看来,我刚把自己的翅膀撕扯下来不久。至于残留在骨头附近的皮肉,应该是被姐姐大人细心地清理掉了。
换作现在,我一定不会做出这样自戕的行为。可是即使在梦中回到过去,这件我想要抹消掉的事情还是已经发生。一霎时,我甚至有些想笑。可是一想到那样会被姐姐大人看出端倪,我便控制住即将上扬的嘴角,仅仅乖巧地回答:“并不是很痛。”
突然间我有了一个疑问:原来梦中也能感受到痛觉吗?这对我而言倒是相当新奇的体验。并且,这般清晰的梦境……我回忆起帕琪说过的“清醒梦”——做梦者可以意识到自己身处梦境之中。话说回来,帕琪这个名字其实是姐姐大人对她的爱称。如果姐姐大人知道我也叫她帕琪,恐怕不会太高兴。即使如此我仍然毫无顾忌地使用着这个本应专属于姐姐大人的爱称。过去我认为这是我对姐姐大人微小的反抗,可是现在我忍不住怀疑,是否我想通过与姐姐大人呼唤同一个名字这种形式,从精神上更靠近她呢?
“那就好。”姐姐大人松了口气,把我从满是灰尘砾石的地上扶起来,“芙兰,我们该走了,这里不安全。”

毫无疑问,我在梦中回到了自己与姐姐大人为躲避人类而逃亡的过去。我们用臃肿的衣物遮掩自己的翅膀,在冬夜飘雪的街道上前行。靴子碾碎积雪,发出犹如松针破碎一般沙沙的响声。我们可以飞,但那样太过扎眼。过去的我们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心甘情愿冒这样的风险。
是的,虽然翅膀成了那样,但我还可以飞。这是否暗喻着,即使我和姐姐大人的关系后来变得残破不堪,可是我们仍然是血浓于水的姐妹,而这比一切都重要?
这时候,我的肚子发出声响。紧紧攫住腹部的空虚感令我很不舒服。那个时候,只要有食物,姐姐大人都会将其中的大半分给我,想必她比我更为饥肠辘辘。只见姐姐大人一脸犹豫地转头观察四周,然而这附近十分荒凉,她只得沉默地领着我继续向前走。前进一段路之后,我们看到一栋房子,温暖的黄光溢满窗户,在银白的雪地上投射出一块淡金的焦糖。
姐姐大人走上前,敲了敲木制的门。屋内欢快且嘈杂的交谈声出现了停顿,紧接着就是家具移动的响声和快速走向这边的脚步声。伴随一串清脆的风铃声音,一位身材丰满的妇人出现在我们面前。姐姐大人作出楚楚可怜的神情,以柔弱的声音道:“夫人,晚上好。我和我的妹妹流浪至此,已经三天没有进食,如果您不介意……”
还未等姐姐大人说完,妇人便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呼,随即她露出和善憨厚的笑容,“请进来吧,我们还剩下一些面包。”
“谢谢您。”姐姐大人鞠了一躬,牵着我走进屋内。壁炉中燃烧着火焰,身上的寒意被室内蒸腾的热浪带走不少。餐桌上果然还剩下一些面包,坐在桌旁的人们都向我们投来友善的目光。食物的芬芳使我的饥饿感愈发强烈,如果是几百年前的我,应该已经被浓郁的奶酪香夺去理智伸出手并狼吞虎咽。可是岁月毕竟褪去了我的稚嫩,我不由停在原地踟蹰片刻,而这短短几秒足以让我惊恐地发现,空气中藏有一丝轻微的大蒜气味。
对于普通的人类家庭而言,蒜蓉烤面包大概是十分美味的食物,然而对我和姐姐大人这样的吸血鬼来说,大蒜却是令我们唯恐避之不及的东西。此时此刻,单是闻到那丝并不浓烈的大蒜气味,我便已经产生些许呕吐的欲望。我悄悄地望向身边的姐姐大人,发现她的脸色也相当难看。看来,这个时候的姐姐大人还不具备每时每刻都能控制住表情的能力。
“对、对不起,我们还是……”我代替姐姐大人结结巴巴地开口。
“别跟我们客气!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你们一定已经很饿了。”妇人浑然不觉地将盛有蒜蓉烤面包的盘子朝我们推来。见状,我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或许是退后的动作引起了警觉,餐桌旁看上去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年疑惑不安地盯着我们,说:“我听邻镇的朋友说过,他们的镇子上有一对吸血鬼姐妹。既然你们不敢吃大蒜,那么……你们是……”
少年这话说得再直白不过,只见一个蓄着大胡子的男人——大概是这家的男主人——惊恐地站起来,我看到他的手似乎下意识地想往墙上的前膛枪那边去。他的眼神由一开始的恚恨转变为之后的惧怕,到最后,那畏怯的神色看上去甚至像在流露着某种恳求。
不可否认,我的内心久违地刺痛了一下,仿佛有碎银凶狠地扎入脆弱的心脏。几百年前我曾经痛恨自己身为吸血鬼这一事实,甚至在崩溃边缘将自己的翅膀不管不顾地撕烂。尽管后来我意识到自己的幼稚可笑,并且一直很想抹消掉这样的过去,但或许是在梦中回到几百年前的缘故,当时的情绪似乎多多少少影响了我。来自人类的恐惧、憎恨与不信任令我的心情苦涩得无以复加。
然而现在不是沉浸在伤感中的时候。姐姐大人做出判断,牵起我的手迅速地冲出这间屋子。凛冽的风钻进衣服里面,像坚冰一样紧贴在肌肤上,寒意仿佛要深入骨髓似的。好在跑起来之后,身体深处渐渐滋生出足以温暖身躯的燥热。在稀零星辰与飘飖白雪之下,我们不知疲倦地奔跑。
直到终于跑到一个看起来还算安全的地方,我们才停下来,气喘吁吁地相互对视。突然间,我们毫无征兆地、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笑得肆无忌惮,笑得胸膛发痛,姐姐大人的笑声如同透亮的金铃,久久地回荡在我耳边。无论是我,还是姐姐大人,都已经很久没这么开怀地笑过了。
真是不可思议,明明我们正处于仿佛无休止的逃亡之中,短短数分钟前才刚遭受过一次来自人类的厌恶与排斥,此时此刻却能在饥火烧肠且瑟瑟发抖的状况下大笑出声,而这仅仅因为我们还在对方身边。
理所当然的,这一晚,我们又没有吃到任何食物。并且,我们只能飞到屋顶上蜷缩着休息。尽管不是入睡时间,疲累与困意却席卷而来,闭上眼睛的时候,我嗅到姐姐大人身上传来的轻微皂香,如果我没记错,那气味应该来自于几天前我们被好心人收留时在他家浴室使用的肥皂。一想到自己的身上也洋溢着同样的香气,我便感到一股甜蜜温暖的暗流涌上了心头。我想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梦?归根结底,因为我怀念这样的过去。尽管几百年前的我们每日每夜皆与危险相伴,但至少那时我们拥有彼此。那时,我们的内心完全向对方敞开,心与心之间别无他物。

出乎我的意料,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并没有回到红魔馆的地下室。我仍然身处几百年前的过去,在日出之前,姐姐大人及时地叫醒了我。即使名为芙兰朵露的这具躯壳下隐藏着的是来自几百年以后的幽灵,然而我还是被年幼的姐姐大人照顾着,这使我不由得有些自惭形秽。
我们找到了一个能遮蔽住太阳的地方,姐姐大人在腌臜的角落沉沉睡去,我则因为刚才已经睡够而异常清醒。我悄悄地望向姐姐大人恬静的睡颜,这样看上去,她就像个最普通的少女,任谁看了都会说她正做着美梦。我感到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触碰了一下。我知道,不久以后姐姐大人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神情,后来的她处于睡梦中时永远紧紧蹙着眉头。

这几乎是一个令人留恋的梦境,如果不是我忽略了一些严峻的问题的话。直到一种比食欲更强烈的欲望将我们揿紧,我才意识到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吸过血了。这理所当然——当初的我们还远远不具备控制住吸血冲动的能力,何况血液之于吸血鬼就如同水之于人类,人类可以喝茶、咖啡和酒,但它们毕竟无法完全代替水。总而言之,我和姐姐大人陷入了一种痛苦与疯狂交缠的境地中。
夜晚,我们躲在光照不到的暗处,袭击了路过的人类。鲜血的滋味是那么美妙,比奶与蜜还要甘甜,说是琼浆玉露也完全不为过。姐姐大人的胃口很小,吸血时通常不会致使人类丧生;我的胃口则大得多,容易饥饿,因此不知不觉间被我们击昏的人类已经由于失血过多而断气。姐姐大人发现这一点后,默默地瞥了我一眼。我知道她不赞成我杀人,当时的我也并非会从屠戮人类这一行为中获取快感的家伙,遗憾的是,我向来不擅长控制自己的吸血冲动和力量。最终,姐姐大人并没有对我说什么。

一名人类被吸血鬼袭击而死的消息迅速地扩散,我们的行踪再次被吸血鬼猎人盯上。尽管我们连续几日趁着夜间快速移动,然而还是有吸血鬼猎人找上了我们。更糟糕的是,他们找到我们的时间是白天,那时我们找不到藏身之处,只能靠着两把从垃圾堆里找来的伞勉强遮住强烈的日光。
最初,他们攥着十字架与利剑朝我们奔来,那如出一辙的凶狠表情让我确信,他们想将十字架插进我们的胸膛,再用利剑砍下我们的头颅。我们还击后飞向半空,这时,为首的男性拿出一把前膛枪。我和姐姐大人原本并不怕那种东西,但之前我们捡报纸当床垫时曾了解到,最近人类研制出了对付吸血鬼的银质子弹。因此,我们多了几分警惕,没有将背部留给那黑黢黢的枪口。姐姐大人牵着我的手,从那不小的力度中我察觉到她想再度还击的意图。这时候,男人开始朝我们发射子弹。
“下地狱吧,邪恶的吸血鬼!”男人高呼着,行使正义的热忱之情使他原本颟顸颓丧的脸庞容光焕发。其余人类也纷纷大声附和。我们飞向更高空以躲避细微的子弹,可是我们没有想到,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我们的身躯。
“啊!”直到姐姐大人手中的伞柄被子弹截断,我才察觉到猎人们的意图。一声惨叫贯穿了我的耳膜,在太阳底下,姐姐大人的肌肤开始熊熊燃烧,她的身体也直直往下方坠落。那一刻,我失控了。
我使用了我的力量。下一瞬间,以持枪的男人为首,吸血鬼猎人们的身体一个接一个地像是成熟的浆果那样爆裂,遗留一地的肉块和鲜血。我慌乱地飞到姐姐大人跌落的地方,用手中并不算大的伞罩住她。这伞只能勉强遮住我们两人,好在阻断阳光的照射后,姐姐大人浑身翻腾的火焰逐渐熄灭。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景象,我心想,这事唯一的好处就是至少我们过后几天不用担心吸血的问题了。在内心深处我有一丝惭愧,因为遭遇这样的事情,我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保护姐姐大人,而是击败敌人。我多希望不是姐姐大人保护我,而是我保护姐姐大人啊。

这个梦怎么还没结束?我怎么还没醒来?这已经是一个噩梦了。我想从中抽身,却深陷泥淖无法自拔。难道我要永远地被困在这个梦魇中吗?
为了给姐姐大人疗伤,我冒着危险带她投靠附近的人类孤儿院。这里的人类尽管对我们十分冷漠,却至少给了我们能够憩息的一席之地。姐姐大人便在冷硬的床上断断续续地昏睡。我到附近的药房偷了药膏,抹在姐姐大人被烈焰灼烧得焦黑的皮肤上。虽然吸血鬼有自愈能力——这药膏聊胜于无。我不喜欢人类,然而我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药物很有用。
“姐姐大人……”有一天,我在她的床前无意识地呢喃。
“怎么又这样叫我?”没想到姐姐大人醒来了,一双鸽血红宝石般的双眼朦胧迷离地盯着我。她前些日子的伤已经快要痊愈,此时此刻她那被矢车菊色头发包围着的脸庞,看上去又恢复了缅栀花一般的洁白柔嫩。
“姐姐。”我慌忙改口。这感觉很是陌生,毕竟我已经几百年没有这么称呼过她;然而又羼杂着些许熟悉,毕竟几百年前我正是日日夜夜地如是呼唤着她。
“芙兰,我在。”姐姐大人——或许应该说姐姐——低声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是啊,我刚才想说什么呢?大脑倏忽间一片空白,等意识到时,话语已经擦着下唇脱口而出:“我想说——我的愿望是,能够和姐姐始终肩并肩地走下去。”
突然间,我恍然大悟。是的,我的愿望就是这么简单。被关在地下室那么多年,我真正的愿望却并不是想看外面的世界——而是想和姐姐一起去看外面的世界啊。
“这不正是现在的我们吗?”
“不是的。”带着一丝悲伤,我缓慢地摇了摇头,“一直都是姐姐保护我……我从来没有保护过姐姐。”
“谁说的?芙兰,这一次被猎人袭击,你不就保护了我吗?”姐姐握住我的手。
“可是,我的第一反应却是消灭掉那些人类,而不是第一时间赶到你的身边……”
“即使如此,你也保护了我。”姐姐以不容置疑的笃定语气说道,“而且——也许你没有察觉,但是芙兰,如果不是你一直在我身侧,我或许早已掉入绝望的深渊。”
沉默横亘在我们之间。姐姐察觉到我还有心事,担忧地注视着我。过了一会儿,我总算开口:“姐姐你也清楚的——我的力量相当危险。而且,我太容易失控了。或许等我们寻找到安稳的住处,你就会把我囚禁起来。”
我等着姐姐否认,可是她沙哑着嗓子说:“这……确实像是我会做出来的事。”
凉意爬上我的脊背。这情感是什么?是失望吗?我缄默不语,等待着姐姐的下一句话。
“因为……我其实不是个好姐姐。虽然我们吸血鬼有着远远超过人类的寿命,但我很可能即使过了几百年也学不会如何做一个好姐姐。”她稍稍加快语速,“可是有一点我可以发誓,那就是无论何时,我都一定想要和芙兰你一直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如果说芙兰你有一天感到再也无法和我肩并肩了,那就是我做错了,是我没能当一个好姐姐。所以……芙兰,面对那样一个坏姐姐,你能去纠正我的错误吗?你能让我意识到,我应该握着你的手和你一起走下去吗?”
我感到我的呼吸停滞了。下一瞬,咸涩温热的液体涌上我的眼眶,姐姐真挚的双眸顿时变成两团红雾。与眼前模糊的世界相反,我的内心前所未有的空明澄澈。与此同时我不知为何隐隐察觉到,我要从这个梦中醒来了。于是在梦境的结尾,我紧紧地攥住姐姐的手。至少,在这个梦中,我们手握着手走到了最后。从这个角度看,这确实是一个美梦。而且,我相信,醒来之后,我也可以像在梦里一样和姐姐手握手、肩并肩地走下去,可以和姐姐回到心与心之间别无他物的状态。幸好这虽然是黄粱一梦,却又不是黄粱一梦,我还能使曾以为很虚幻的梦想成为现实。

“妹妹大人,这是今天的茶和蛋糕——”
当我从床上醒来,听到的首先是咲夜的话语与开门的声音。我感到脸上又凉又湿,不用伸手触碰都能猜到那是久违的泪水。然而我顾不上那么多了。我飞快地奔到咲夜面前——趁她还没有用时间暂停的能力从这地下室消失。她大为惊异地看着我,或许是因为我的眼泪,又或许是因为她觉得,我与从前不太一样了。
“咲夜,”我说,“我想见我的姐姐。”
我想见那位曾经温柔,后来冷淡,然而归根结底依旧十分温柔的蕾米莉亚。

于是,咲夜带我去见姐姐。当我在餐桌前与姐姐四目相对的时候,我看见她芦苇般细长的眉深深地蹙起来,好像在纠结是要先指责咲夜还是先质问我似的。如果是以前的我,大约会在这严厉的目光下蹀躞不前。可是,我却慢慢地走上去,紧紧地抱住了姐姐。
“姐姐,”我在她耳边悄声道,“我的愿望是,能够和你始终肩并肩地走下去。”
姐姐的身体在我抱住她的那一刻大幅度地颤抖了一下,这也理所当然,毕竟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样亲密的举措,我完全理解她的震惊与讶异。所以,在抱紧她之前,我已经做好会被她推开的心理准备。
即使如此,我仍然相当不安和紧张——我无法说服自己不去在乎这有可能出现的残酷现实。心跳声如钟磬铙钹般猛烈地敲击胸膛,我仿佛看到猩红的玫瑰开在荆棘里,仿佛看到茫茫黑暗中一弯鲜红幼月,仿佛看到北欧神话里必中的冈格尼尔之枪。只要挥舞长枪之人决定用它夺去我的性命,我的心脏便一定会被毫不留情地贯穿。
可是命运的审判终究没有降临。
操纵命运之人——我的姐姐,用她颤动的手抚上了我同样颤动着的肩膀。
多年过去,我们再一次地相拥,宛若昨日。
或许是因为我身上发生的某些变化打动了她,就好像方才我用这些变化打动了咲夜一样;又或许是因为我们其实本就是赤诚相待的姐妹,只是在漫长的岁月中这份真挚的感情被深埋进石头里,而今天终于又重新抽出嫩芽开出花。
恍惚间,我听见姐姐在叫我的名字。
她说:“一定会的,芙兰,我们一定会肩并肩地走下去。”
发表于 2024-10-30 13:13:29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九岁这个说法……看来过了几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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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0-30 13:34:29 | 显示全部楼层
又是对幻想少女过去的描写啊,很喜欢这种!

点评

谢谢喜欢  发表于 2024-11-2 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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