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仙人（同名小说改编）

Podpolytripper

（改编自芥川龙之介小说《仙人》）

诸位好，我眼下在幻想乡，那么就给大家讲讲这里的故事罢。

很久很久以前，大概在隔绝幻想乡与外界的结界关闭之后不久的那几年，有一个年轻的仆人离开了人间之里，由于历史界的大意和疏忽，记载中并没有留下此人的姓名，所以我们就称他为仆人，这个仆人离开了家，打算前往妖怪之山的天狗新闻机构。

人间之里到妖怪之山的路途距离对于正值青年的仆人而言不算什么。不久，仆人就来到了天狗记者编辑部的门前，仆人推开门帘，端正的坐在席子上，恭敬的对着正在摆弄外界新式摄影装备的天狗记者开了口：“您了解幻想乡内外的不少情报，那么您一定知道不少超凡的知识和门道，请帮我介绍能够得道成仙的方法吧。”

不论是谁，听见有人提出如此古怪的要求，想必都会大吃一惊。天狗手中的相机差点掉落在地。“对不起，您是说……”

“请帮我介绍能够得道成仙的方法吧。”仆人态度诚挚的复述了一遍。

天狗这才反应过来，随即摆出职业性的微笑，摇了摇头。

“抱歉，这种事我们无法办到。”

仆人忽然变得激动起来，他抽出一张报纸打开，搞得天狗还以为仆人要动手，只见仆人指着报纸，语气有些急促：“报纸上明明写着“清廉正直，求真寻道”，难道说，贵社只是徒有虚名吗？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向贵社打探得道成仙之法，还请……”

“不好意思，请等一等。”天狗记者眼珠一转，脑中忽然浮出一个主意来。“虽然此事我们一时也办不到，但是我们会尽力为您寻找成仙之道。请三天以后再来吧。”

“真是多谢了，请原谅我刚才的失礼。”仆人收好报纸，向记者深鞠一躬。

天狗放下相机，拿起笔在手中转动着。“天狗的工作以高速著称，到时候一定会为您带来满意的答复。”仆人喜不自胜的又鞠了一躬，然后恭敬的起身离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天狗脸上露出的不怀好意的笑容。

当天下午，天狗出版的报纸上，在醒目位置用大号字体排出了以下标题：《人间之里奇闻异事，少年来访求仙问道》

彼时人间之里订阅天狗新闻的人少之又少，仆人自然没有看到这份报纸，不过在妖怪当中，这则新闻仅仅半天就传播开来，那几天幻想乡到处都有捧着当天的报纸哈哈大笑的妖怪。天狗记者自然十分得意，同样，她也十分满意当天的报纸销量。只不过，她丝毫没有想过要兑现对仆人的诺言。

要不是当天的报纸有一份传入了雾之湖畔的绯红色洋馆，恐怕三天之后仆人又只能无功而返，回到人间之里继续做工了。这天下午，当红魔馆馆主读完报纸后，并没有像其他妖怪一样大笑不止，她放下报纸，沉思了一会，然后叫来了自己的女仆：“呐，咲夜，辛苦你跑一趟…”

“哦？蕾米莉亚小姐说她有办法让那家伙成仙？”天狗记者有些疑惑。

咲夜点点头，叹了口气：“大小姐总是有些奇怪的想法。”

“不过还是多谢了，我今天正发愁明天该说些什么话来打发那小子呢，这样的怪人，不由分说闯进来，还提出些不知所云的要求，真让人伤脑筋…不过话说回来，我也觉得，和不老不死仙人缘分最深的种族大概也就是西洋同样不老不死的吸血鬼了罢。”

第三天仆人如期而至，在天狗的带领下来到了红魔馆。仆人回去后显然精心准备了一番，不仅把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还穿着一套显然布料上等、做工考究的青色和式外褂，那幅整齐的样子倒是引得给蕾米莉亚打阳伞的咲夜多看了他几眼。

“呐，听说你想要得道成仙？”蕾米莉亚语气傲慢的问仆人。

“正是，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仆人点了点头。

“本小姐可以传授仙术给你，不过嘛，可不能白白让你学会，在传授你仙术之前，先在我的洋馆里当上三十年仆役，这样的条件能接受吗？”

“只要能够得道成仙，我愿意做任何事。”仆人喜不自胜，向着馆主小姐深施一礼。蕾米莉亚得意的大笑起来。

“那么，就此说定了。”她拿出一张写着契约合同的纸，让仆人按下手印。仆人赶紧上前，据说当时他因为过于兴奋，差点把印泥沾到自己那套好衣服上。

正当仆人准备走进红魔馆的大门时，在一旁作为合约见证人的天狗叫住了他。

“有件事我很好奇，”天狗问道“为什么你会产生成为仙人这样的愿望呢？”

仆人仰起头：“是因为那天，人间之里记录幻想乡历史的稗田家小姐转生而去了。”

“当时人间之里不少人都出来送葬，看着送葬的队伍，我就想到，像那样身负编修历史使命的稗田小姐，在命运面前尚且如此无力，何况我等平凡之辈呢？想来想去，我竟毫无头绪，直到那天听到命莲寺的法师讲法说，人生如苦海无边，惟有跳出轮回方可解脱，我想到能跳出轮回的，恐怕只有无生无死的仙人才能做到，所以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仆人说完，对天狗深施一礼，“说到底，还是感谢您给了我这样的机会。我如果能成为仙人，也是多亏了您的帮助。”

天狗看着仆人走进红魔馆的背影，忽然感到一阵后悔，说不上来是因为自己协助了红魔馆行骗，还是因为糊弄了仆人。总之自从那天回去后，她就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而对于仆人来说，艰难的时光从此开始了。每天一大早，当太阳刚刚从山后探出头来，他就要从狭小的仆役房间里醒来，然后开始工作，每天不仅要干像打水、收集木柴、晾晒衣物、清洁红魔馆里里外外尘灰这样的活，在雾之湖附近活动时还要时刻提防危险妖怪的骚扰。为了迎合吸血鬼昼伏夜出的习惯，有时候仆人还得半夜起床加班。平均每个月都会有那么两三次，仆人都会被派到地下室里去陪红魔馆可爱的二小姐“玩游戏”，有几次险些丢了小命。要不是仆人的老实和勤奋博得了咲夜的赏识和关照，恐怕他的日子还会更加艰难罢。虽然如此，仆人从未怀疑过蕾米莉亚的承诺，毕竟那样尊贵的馆主怎么可能欺骗自己呢？

时光飞逝，红魔馆中众人的年龄似乎被冻结而从未增长，仆人却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中年男人，渐渐的，他干起活来体力大不如前，馆主对他的态度也越发恶劣。现在，支撑着仆人的惟有咲夜等人的关照和历经磨难后愈加强烈的登仙之志。三十次树梢抽芽后，仆人与吸血鬼约定的日期终于来临，和三十年前那个初春的早晨一般，仆人又一次身穿那件青色外褂来到蕾米莉亚大小姐面前。

“多年以来，承蒙您照顾了，如今约定的时间已到，还请您依照合约，传授我登仙之法。”仆人的语气一如既往的镇定恭敬，只是声音沙哑，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老气。

“既有契约在此为证，我会遵守对你的承诺……”蕾米莉亚小姐精致的脸上浮出一丝微笑，“咲夜，备伞。”

按说当时是阴天，日光的强度还没到非得打伞的时候，蕾米莉亚这么做或许只是为了摆摆架子吧。总之仆人就这么由主仆二人领着走出了红魔馆。

雾之湖在不远处荡漾着波光，蕾米莉亚走到湖边，指了指水面上的某个位置，“不论成仙之道有多么艰难，都必须按我说的做，先试试站在这里的水面上吧。”

三十年来工作时，仆人无数次经过这段湖岸，这里的湖面看似普通，但岸沿水深却远远大于别处。如果贸然跳下，以自己的个头必然会被淹没。但他丝毫没有犹豫，径直向湖边走去。

“大小姐，这样是不是……”咲夜话音未落，便被蕾米莉亚打断：“住嘴，咲夜。这不是你该说话的时候。听到了吗？赶快试着走上去，不然就会前功尽弃的！”

仆人已经走到了岸沿上，听到蕾米莉亚的话，他又向前迈了一步。掉进湖水时，激起了一大团水花，水花溅到岸上，正好被咲夜手中的伞挡住。

蕾米莉亚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咲夜看着主人恶作剧得逞的得意样子，心中多少对仆人感到过意不去。但过了许久，当水面上的涟漪散去，仆人竟没有浮上来，咲夜有些着急，但不知是否该施救。

正当咲夜和蕾米莉亚一人着急，一人得意时，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水面上忽又泛起了涟漪。水波涌起，推着一个身影浮出水面，定睛一看，正是刚才跌入湖中的仆人，神奇的是，他身上那件青色外褂丝毫没有沾上水，定睛一看，仆人的容貌居然变回了三十年前刚刚来到红魔馆时那幅年轻的样子。

“谢谢你们，现在我也终于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仙人。”

仆人说完，踏着悠闲的步子，如登山一般走向半空中，灰暗的初春时节天空为他打开一个口子，露出了云后青蓝的天空，仆人向地面挥手告别，随即消失在空中，只留下站在原地，一脸惊讶的咲夜和蹲在咲夜身后双手抱头的蕾米莉亚。

此后仆人的去向便无人知晓了，红魔馆对外也未曾提及此事，只有若干不知真假的传闻在幻想乡中流传，奇怪的是，在天狗的报纸上也未见文字记载。只是后来，在幻想乡的寺院，书馆中流传的天界画作中，时不时还能见到那一抹青色外褂的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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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这是第一次在喵玉殿投稿作品，直到这时才真正觉得自己成为了这里的一员。

       这篇作品耗时两个星期，利用课间、周末回家、午休等等的碎片时间仓促完成。字里行间的错误和情节的强行合理，以及生搬硬套的痕迹在所难免，还望指正和见谅。最后，感谢阅读！

定难军节度使

写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