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一篇畜生界相关吉弔中心的剧情向中篇同人,里面尽可能的描绘出了我心中傲慢,残忍,本性扭曲,但是输了以后又很软很萌的八千慧组长,感兴趣可以来看看剧情简介:故事发生在鬼形兽之后,兽王园之前,我们将通过被命运遗弃的少年——迷的视角,去见识那个与幻想乡大相径庭的世界——畜生界的真貌。
 三大组织与畜生界的象征,构成这弱肉强食生态的到底是什么?
 神秘的第四组织,其诞生与吉弔相关?
 供养袿姬的人类灵,其实是在慢性死亡?
 还有最重要的——寻求救赎的少年与本性扭曲的组长,相似相反的二人究竟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 …………………… ……………… ………… ……【我来不是叫地上太平,乃是叫地上动刀兵】 —————————————
 春天的尾巴才刚刚竖起,急不可耐的盛夏便抬起一脚,将春天踹出了人们的视野,用高温和烈阳向所有人宣告着自身的就任。
 这样霸道的气候对人类来说太麻烦了,干燥的空气,永远喝不完的水,仿佛随时会自燃的皮肤……夏季的白日总是这样难熬。
 最可怕的是西瓜还没熟。
 在这样的天气下,那些原本脾气就不算太好的异变解决者们,变得更加粗暴无礼也很正常吧。
 …………是这样吗?
 早上的时候,灵梦小姐气势汹汹的向山那边飞去了,看起来心情很差的样子,是哪些不安分的妖怪作乱了吗。
 名为[铃奈庵]的借书屋内,店主之女兼任店员的本居小铃正倚坐在屋檐的阴影下,眺望着灵梦离开的方向。
 向往神秘的少女不知道,骚乱的源头乃是来自一个比起地上更接近地狱的世界——畜生界,部分躁动的动物灵们企图冲击幻想乡的秩序,另一部分则将性情大变的自机们引入了畜生界的深处。
 是的,用幻想乡最常见的说法——新的异变发生了。
 对于这片土地上的住民来说,异变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的大型活动一样,大家开开心心的吵闹一阵,最后用欢快的符卡战结束。
 异变必然会解决,这就是博丽巫女武力带来的保证。
 但是这次或许有所不同。异变一样会被解决,不如说,有人正期待着自机们去解决它们的“异变”。
 本居小铃不知道的还有一件事,这次一系列事件的黑幕,就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
 [吉弔大人!占据灵长园的邪神已经被人类们击败!]
 [我凭依的魔法使,野狼灵凭依的巫女,大鹫灵凭依的剑士,在击败了邪神之后就解除了凭依,准备返回地上了!]
 [……下一步怎么办,吉弔大人?]
 【做的不错。】
 【造型神的盛气被拦腰截断,预计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有其他动作。】
 【你现在先带着其他小队返回鬼杰组修整,同时也做好准备。在完成击败造型神这个共通的目标之后,我们这个脆弱的联盟随时可能崩塌。】
 压在手下的纸条上,由灵力组成的字迹浮现又擦去,在几个呼吸间就完成了信息的传递。
 畜生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其中的居民皆为没有肉身的幽灵,根据种族分为了动物灵与人类灵两种。
 动物灵们因力量强大占据了主导,将人类灵奴役,困于灵长园中,自己则分化为数个大型组织。
 支配着畜生界的四大组织互相对抗,争夺着世界的占有率,而灵长园则作为类似外界动物园的设施,供动物灵们休息娱乐。
 这样的世界是如何与幻想乡产生交集的呢?
 答案是神明,自绝望的人类灵的祈祷下,新生的神灵降临在了灵长园。
 她的名字是埴安神袿姬,是雕刻师,是艺术家,是天才,是挽救人类灵于水火之中的——神明。
 陶瓷所制的埴轮土偶几乎是没有实体的动物灵们的克星,神灵所使的造型术更是大杀四方无灵能敌,一时间不仅灵长园完全沦陷,甚至一度有向外扩张一统畜生界之势。
 于是三大组长们罕见的坐到一起,制定出一个计划,即“卷入地上的人类,借用人类之手毁灭灵长园”。
 而策划整个过程,并将其实施的,正是擅长奇袭的鬼杰组组长吉弔八千慧。
 “谢谢,您让我增长了新见识。”
 “诶?客人小姐过奖啦,下次再来~”
 头戴宽檐帽,身着学生一样的青蓝色短袖,举止优雅,言行礼貌的年轻女性将手中的书递给本居小铃,然后走出了铃奈庵。
 论谁也不会想到,刚刚在地狱迎接过自机们的某位组长居然偷偷的来到了地上。
 ……虽然带帽盖住双角,给龟壳加个提手伪装成篮子和没想到怎么藏所以就公然露出的饱满大尾巴并不算什么太高深的隐藏就是。
 造型神被击退,储存的埴轮兵士们也被自机清理大半,虽然一时无法进一步占领灵长园,也足够睡几个安稳觉了。总体来说达到了目标。
 在计划实现的此刻,她又在想什么呢。
 “啧。”
 轻微到几乎以为是幻听的啧声。
 吉弔八千慧很不爽,非常、非常的不爽。
 即使她来之前没期望过能看见什么人妖相食之类,足以令她鼓掌称快的人间惨剧,也未曾想过竟是这般比虫爬还要作呕的和睦平安。
 用来榨取恐惧,无时无刻不被妖怪监视的人类养殖场?
 她只看到了一群逢场作戏的演员!
 妖怪不去追求制造更多的恐慌,得过且过,与自己的猎物融洽相处。
 人类作为被支配的一方,居然也安于现状,甚至有人只是简单伪装后便混入妖怪中一同玩乐。
 只是这样就足够了吗?只有这种程度吗?
 妖怪的生存意志在哪里?人类的仇恨在哪里?
 厮杀,麻木,绝望,挣扎……连一点能让人提起兴趣的情绪都不存在。
 都在过家家吗?
 “优柔寡断,含糊不清,所谓的秩序也只是梦幻泡影,沙上楼阁,终究自取灭亡。”
 一想到明明已经沾染妖气却仿佛无事发生一样日常生活的店员,畜生界那些人类灵,还有刚才看的书,她便不禁皱起眉头。
 “这副不惜将本性扭曲也要维持下去的和平,真叫人不快。”
 余光的角落闪过一点晃动的漆黑。
 吉弔低头看去,是一只受了伤的蜘蛛。
 蜘蛛——巧合的与刚才书中的某个故事对应上了。
 “丑陋的挣扎。”
 她俯下身去,手里出现了一把锋利的短刀。
 “让我见识一下吧,天上、山中还是地下,亦或是死后复活。”
 她比划了一下,往常的话,她会选择沿着伤口将蜘蛛剖开,干脆的断绝它所有的希望。
 “能拯救你的神明在哪呢。”
 今天正好看到一个有趣的故事,那么就先斩断它的八条腿吧——
 “呃……啊啊……嗯…………”
 有呻吟声响起,有气无力的样子像是咽气许久了。
 这样的声音吉弔并不陌生,但,它是从地上与地狱连接,也就是吉弔八千慧来到幻想乡的通道那里传来。
 刀停住了。
 只是片刻的分心,恰好,刀尖便插进了两腿之间的微小缝隙,受到惊吓的蜘蛛回光返照般拔腿就跑,一溜烟就没影了。
 “呵。”
 这场“游戏”是她输了。
 “算了,我倒要看看这半死不活的‘神明’到底是哪路货色。”
 她也不恼,只是打发时间的随意玩乐罢了,输不起的追上补刀也太难看了些。
 ………………………………………
 “…………”
 吉弔八千慧向上看了一眼。
 今天的地上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这又是闹得哪出。”
 通道的入口旁倚靠着一个年轻的男性,衣着打扮看上去不像人类村落的村民。
 他的方方面面都可以用一个“普通”来概括,没有什么外露的种族特征,但膝盖,手腕,背部,以及心脏处有妖力残留。
 人类?妖怪?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快要死了。
 伤势显而易见,来自眼部的巨大创口——整对的眼珠连带着部分眼皮被尽数取走,流下的血液已经干涸,只余两个幽深的黑洞。
 致死的原因不止受伤,吉弔察觉,在他的身上正在发生着不可思议的事情。
 “是你的意志?还是……”
 吉弔八千慧拿出小刀,在男人的手臂上再添几道新伤口。
 “呵,稍微有点意思了。”
 他的伤口仍然敞开,有某种力量正在阻止他的自愈。
 这种力量并非来自诅咒,毒药等等确切的事物,而更像是……这个世界在排斥他、驱赶他一般。
 所以才会在这个地方。
 被力量拖拽着,来到这个出口旁边。
 乍一看,似乎发生了一些与地上画风截然相反,充满了阴谋论想象空间的故事,比如什么被权威迫害的斗争失败者之类。
 若是写成书发卖的话或许能成为畜生界热销睡前故事top1也说不定。
 但,某种莫名的怪异感挥之不去,让她无法忽视。
 都说出现的枪一定会响,但是现在给她的感觉就是,枪响了,但是是放上天之后变成烟火炸响的。
 “重伤的家伙因为奇怪的引力被拉到这里,逻辑上也不是说不通。”
 “但我更愿意相信,是你自己或者谁把你送到我的面前。”
 “有这么简单吗。”
 那双潜藏在金色短发下的猩红眼眸注视着将死之人,独属于动物的狡黠在其中流动。
 “难道不觉得,直接杀了你才是更简单更安全的选项吗。”
 铁制的短刀抵住男人的脖颈,只要手腕轻轻发力就能结束他的痛苦。
 “…………”
 如果杀了他,是否正好符合了黑幕的打算,地上又是否有这样善于谋略的棋手——这些都不在吉弔八千慧的考量范围内。
 对她来说,有无利用价值才是唯一的评判标准。
 屈指敲了敲自己的壳,有古老的钱币掉出,她看了一眼后便收回视线。
 “地上的特产没有不要的道理呐。”
 她收起刀,研究了一番怎么移动这家伙,然后站在通道前方,对着地上微微鞠躬。
 “多谢款待。”
 用尾巴卷起刚捡的伴手礼,吉弔踏上了返回畜生界的路程。
 ………………………………
 “诶?这本书是……?”
 就在吉弔八千慧准备启程的同时,另一边的铃奈庵内,本居小铃发现了异常。
 自己原本想递给那位新来的妖怪小姐的是一本名为《罗生门》的短篇小说集,但是那本书现在竟然好好的呆在书架上。
 那,从她手中收回来的这本书又是?
 “仿生人会梦到电子羊吗……好奇怪的标题,是讲什么的呢。”
 这位识文解意的爱书人推了推眼镜,对内容的好奇大过了对来源的思虑。
 她夹起几片茶叶丢入壶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在昏黄的烛光下翻开了第一页。
 ——————————————————————————
 “吉弔大人,这是……您的猎物?”
 畜生界,鬼杰组的一处据点内,散发着浅绿色荧光的水獭灵疑惑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地上人。
 这次附身魔法使之行让它尝到了拥有肉身的便捷,所以对于组长绑回来一个地上的人类并不奇怪,只是为什么非要选个瞎的?
 “地上捡的流浪狗,修修看还能不能用。这件事就由你来办,水獭。”
 “等他醒了通知我,我去看看尤魔那个混蛋逃哪去了。”
 简单交代几句,吉弔便离开了。
 “这……超标了啊吉弔大人。”
 水獭灵人性化的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如果灵长园还在就好了,那帮万能奴隶们擅长这种事。”
 它看了半天自己的爪子,最后决定嘴里叼着绷带,两只短手捧着药瓶进行包扎,折腾了好一段时间才弄完。
 “呼……呼……第一次做这种工作…………”
 它累成了一滩,趴在床边。
 “要对得起吉弔大人的恩惠啊,人类。”
 最好也要感谢我啊,虽然没有吉弔大人那么重要。它在心里这么想到。
 脑中徘徊着别扭的念头,已经劳碌了好几个时日未曾休息的水獭灵慢慢被柔和的床垫引力捕获,坠入了深沉的梦境。
 动物灵也会做梦吗?
 …………………………………………………………
 “切……恭喜。”
 “恭喜——水獭灵,你真行啊!”
 “诶,什么?你们是……狼灵和大鹫灵?”
 茫然的水獭灵爬起,环望一圈,发现自己在一个满是植物的陌生地方。
 我为什么在这里?
 还有……那个人为什么也在这里?
 “你做得好,水獭。”
 这是怎么回事……
 “辛苦你了。”
 她微笑着,伸出手,按在了水獭灵的脑袋上。
 不是惩罚它的办事不利,也不是要取它的首级,而是嘉奖与鼓励。
 啊,是这样。
 只见组长的面目逐渐模糊直至消失,变成了看不清,也认不出的其他人。
 果然是梦啊。
 那位大人笑起来的样子怎么想都太吓人了。
 水獭灵虽然清醒了,但梦却没有结束。
 梦境的残余——那个雾气组成的人形拍了拍它,然后……
 两只手像揉面一样飞快的盘起它的脑袋!隐约还伴随着古怪的奸笑……
 “喂!干嘛呢!”
 水獭灵张口就咬,结果咬了个空。
 人形停顿了一下,像是终于反应过来玩过火了一样,动作放缓,手掌温柔的抚过它的皮毛。
 这还差不多。水獭灵蜷缩成一团,享受着人形帮它梳毛的感觉。
 “虽然撸水獭这种事确实挺爽啦………醒醒,外面有人找你。”
 “嗯……再躺会……嗯?吉弔大人饶命啊我没偷懒!……啊?”
 水獭灵从床上蹦起,看清楚了刚才挠它的人。
 “做梦了?你的梦里有去攀登吗?”
 他微笑着,完全看不出刚从三途川河岸走过一遭。
 “什么攀登?不对……你这人类!谁允许你动手动脚的!就算你是吉弔大人亲自捡回来的,论进入组织的时间我也是前辈哦!”
 “初次见面便称呼我为人类?下期……不扯了,你看看外面。”
 他捏住水獭灵的后颈提起,举到了窗前。
 “放开我你这不懂职场规矩的野蛮人——这是……骊驹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外界的喧哗声传入了不停挣扎的水獭灵耳朵里,它定睛一看,认出了带头的动物灵。
 “完蛋了,这位大人虽然头脑简单但是力量强大,不是我能抗衡的,如果牛灵他们在的话……”
 “……我去应付一下,拖到吉弔大人回来,你找个地方藏起来,别被发现了!”
 皮毛光滑的动物灵从床上跳下,蹿出房间,期间没发出丝毫声响。
 “被小瞧啦。嘛……被抛弃的流浪狗就别那么多要求了。”
 他轻声说到,言语中虽然带有自嘲的意味,但脸上的微笑却没有任何消退的迹象,反而愈发鲜明。
 “说起来,灵体的手感真不赖啊,不知道……”
 …………………………………………………………
 “骊驹大人!还有野狼灵?你们在做什么啊!”
 水獭灵大声喊到。
 “喂!水獭灵!终于肯出来了吗?”
 闻言,那黑翼的动物灵总算放下了被敲得弯曲的铁棍,伸了个懒腰。
 “这么慢,我还以为你肯定躲在哪准备偷袭,原来是在偷懒吗。”
 头戴牛仔帽,这位潇洒得宛如西部片走出的角色乃是畜生界四大组织之一的劲牙组组长骊驹早鬼。
 “吉弔大人说的果然没错,一解决邪神你们就来砸场子。”
 “话不能这么说,这块地本来是我们的地盘哦?”
 她拍了拍手。
 “好了,闲话少说。快把吉弔喊回来,或者去叫一个抗揍的过来,畜生界的日常商战要开始了。”
 在她的脚边趴着一只荧红色的狼灵,它本来想应和组长的宣战呲个牙凑凑气氛,但砸吧了两下嘴后忍不住吐槽到
 野狼灵:“其实是老大刚跟地上人大战一场没过够瘾下来又找人打架”
 早鬼:“野狼灵,下个月的工资评定你给我走着瞧。”
 她黑着脸,一脚把这个敢拆上司台的下属踢飞了。
 “呜嗷——老大上个月的加班费还没结呢。”
 “那是自愿加班,哪有加班费?”
 “嗷……”
 野狼灵在空中转体三圈半以后坠落到了水獭灵跟前。
 “虽然我们无冤无仇但这就是工作嗷。”
 “把地契交出来,或者被我和老大打一顿以后交出来嗷!”
 它甩了甩脑袋,抖擞身子,整个狼像是变了一只灵似的,与水獭不同的,火红的长毛分明的竖立起来,仿佛真的在燃烧一般。站直起来,四肢着地的它要比直立行走的水獭还要高出一截。
 它不是什么特别种类的狼,没有什么已灭绝,稀有,变种之类的标签。
 它能加入劲牙组的理由非常单纯,就是纯粹的——强。
 跑得比其他灵更快,爆发力更猛,牙齿更尖锐,撕扯的力量更大。
 这样就能活下去,就能击败更多的敌人,更加长久的,活下去。
 还有那双眼睛,毋庸置疑……
 劲牙组引以为傲的强大的腕力,迅捷的脚力和无限的勇气。更直截了当的说——同阶最快最强,就是对它们最好的诠释,连其他两位组长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说到面板战士什么的就是垫脚石吧?虽然稍微滑坡了一点,毕竟不管是游戏还是什么文学作品,战士都是肉盾或者被算计的角色,像什么合成素材战神啊……
 ——但这也就说明,当你毫无准备、没有人数优势的正面遇上它们的时候,必败无疑。
 (这块地盘是新抢的,埋伏用的资源跟人还没到位……)
 (吉弔大人你在哪啊——救命啊——)
 “慢着!”
 水獭大声喊到。
 “我不知道地契在哪啊!”
 就这样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吧……水獭如此打算。
 “谁管你啊!把你绑了再跟吉弔大人要不也一样吗!”
 毕竟是多年的老对手了,野狼灵一点没有上当的意思。
 它张开血盆大口,猛扑过去,眼看就要咬到水獭的脑袋——
 某个消失了一千字的家伙终于出手了。
 “啊,在后台琢磨了三十多种帅气的出场方式,这不是一种都没用上嘛。”
 “我来报恩了,水獭前辈~”
 他一只手捏住了野狼灵的嘴筒子,另一只手揪起水獭就往后丢,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来的。
 “……有本事干嘛不早出来。”
 水獭灵在地上弹了一下,平稳的直起身子,找了个安全的角落呆好。
 “我还以为你会一脸震惊的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给我撑撑场面。”
 “你现在说的话就挺无关紧要的。”
 他们两在那悠哉的扯淡,被举在半空中的野狼灵可就恼火又无奈了。
 “替行楞,晃开我!(地上人放开我)”
 它模糊的怒音从牙缝中挤出,两只短手在空中划拉,就是碰不到他的衣角。
 这不需要太大的力气,就像鳄鱼一样,有巨大的咬合力不代表能用同等的力量张开。
 它尝试过凭依眼前的地上人,但凭依不是完全催眠,需要本人的配合,而且他也跟没有准备的巫女不一样,明显是有所防备,就是想附身也附身不了。
 “奇怪,怎么感觉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你穿的原来有这么花哨吗?”
 水獭打量了他一番。
 “就是这个!我说哪里感觉不对。”
 自打那家伙登场开始就一直莫名沉默的骊驹早鬼一拍脑袋,突然反应了过来。
 “我说,你到底穿的是什么?”
 不是感慨自己的老对手居然找了个地上人呆在畜生界,反而是向他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穿的是什么?当然是衣服啊。
 衣服……?什么,衣服?
 “唉呀,发现了吗?数值系果然也点了直觉呐,她就没发现来着。”
 他微笑着,看起来并不意外。
 “还能是什么呢,也就是灰白色的”
 灰白色的,对,灰色为底,白为点缀的……什么?
 “长款”
 长款,超过膝盖,走动起来能随风摆动的……
 “风衣”
 风衣!是风衣没错,很显眼,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来才对。
 真奇怪……为什么看上去那么朦胧,站在面前的不像是人,反而像是一团雾气……
 “顺便一提,我是黑发,而且帅得离谱。”
 对,对吗?
 不管怎样,只有当他亲自介绍自己的时候,笼罩着他全身的迷雾终于散尽,别人才能真正的记住他。
 被人忽视的能力,使他人迅速淡忘对自己印象的能力,阻碍正面观测的能力。
 原来如此,不像是地上,倒像是人类世界会诞生的家伙。
 “帅不帅先不说,是不是该把那个笨蛋放下了?”
 “对哦,不好意思,我都忘了。”
 他像丢球一样把野狼灵丢向了早鬼。
 就在他松手的一瞬间——
 早鬼消失了。
 她来了。
 迷不是普通人,理所当然的,他的感官也是远超常人的。
 追上子弹?轻松做到。追上铁鸟?当然可以。就连追上光……努力一下也不是不行。
 那么,他可以追上骊驹早鬼吗?能捕捉到她的动作吗?
 ……做不到。
 因为她骊驹早鬼,就是名副其实的最强动物灵。
 从前?从两侧?从后?
 ……从上!
 漆黑之影从天而降,强而有力的长靴当头砸下,如同重锤一般势要将敌人钉进地里。
 劈下的重击没收到实感反馈,被劈中的人形化作灰色的雾气消散。
 能跟上我的速度?
 早鬼有些惊讶。
 不对……一开始就是假货吗!
 自动触发型魔法?还是障眼法?
 雾气、折射……
 登场以来有过两次物理接触,抓取野狼灵,撤回水獭灵,排除在后台操纵可能的话……
 在这!
 她的大脑迅速运转,只在一招一式的微小空隙间便做出了决断,所谓的战斗天赋指的就是这种程度的反应与判断力吧。
 在接触地面,卸掉上一次攻击力量的同时,双手发力扭转方向,就像弹簧的收与放,凝聚起了不输首次进攻的力势,向右边猛的扫出第二次进攻!
 真是夸张的转向,又不是水滴……
 砰——!!!
 震耳欲聋的巨响在一切结束后才传响四方,若是听觉灵敏的类型则能区分出这声音由音爆声,地裂声,以及最后的碰撞声组成。
 “发生什么了?!”
 水獭被溅起的土灰迷住了眼,好一会才看清楚——那个地上人移动到了左边,不知何时掏出了一把黑色大剑插在地上,挡住了骊驹早鬼的踢击。
 ……挡住了吗?
 啪嚓。
 让人牙痒的血肉炸裂声和金属落地的闷响。
 只见那男人的小臂在强大的冲击力作用下炸裂开来,惨白的骨头外露,鲜红的新血流了一地,连用作盾牌的大剑也碎裂成数块消失不见。
 “我还以为你是堂堂正正的类型。”
 “畜生界哪有什么堂堂正正的说法。”
 他轻松的聊着天,一点也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
 “不用魔力作防护吗?我看地上人好像都会啊。”
 在转向的瞬间,她感觉到了魔力的波动,原以为是开启了什么魔力屏障,没想到是掏出了一把大剑。
 “你遇到的那个太超常规啦,结界内就没人打得过她。”
 “至于我这个……”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无所谓的晃了晃。
 因为下一秒,地上的血液便蒸发成了灰白的雾气,那雾气仿佛拥有生命般重新与他的血肉合为一体,几个呼吸内,那两只残破的手臂就恢复了原样。
 “就这样。”
 “可以啊,至少足够耐打了。”
 早鬼高兴的笑了,看来今天没白来。
 “长得这么快为啥还是个瞎子。”
 才落地的野狼灵小声嘀咕道。
 “干嘛啊干嘛啊?你有意见吗小狼!”
 他不爽的指着远处的野狼灵。
 “小,小狼?”
 野狼灵还是第一次被那么称呼。
 “而且我眼睛长回来了,不信就好好看着。”
 他伸手解开布带,轻轻一扯——
 真的长回来了?
 好奇的水獭灵绕了个圈跑到能看见他正脸的位置。
 ………………
 …………
 ……
 “这不还是瞎子吗?!”x2
 野狼和水獭同时吐槽到。
 “怎、怎么可能?”
 他震惊的大喊,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走回刚刚出来的路。
 在地上好一阵翻找,终于摸出了两个像玻璃珠一样的球体。
 “哦,在这啊,那没事了。”
 把那两玩意塞到框里,眨巴几下,用复位的浅棕色眼眸瞪了一眼野狼灵。
 “够了没有?”
 他这出好戏搞得其他四个人都无语了。
 “好吧,也差不多了。”
 看到气氛安静下来,他摇摇头。
 “刚才还在地上找到了几张好东西,我就给顺手捡起来了。”
 他手一甩,在空中排出了八张卡牌样的道具,其中蕴含着比星辰更为耀眼的魔力。
 那是地上最热门的游戏。
 那是符卡。
 “有兴趣跟我这个无名小卒玩玩吗?”
 他把玩着某张画着长有眼睛的心脏的卡片,指尖被其中燃烧的热情给点得微红。
 “哈哈……哈哈哈!在装什么呢!你这家伙的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瞧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
 早鬼愣了一下,然后张狂的大笑起来。
 “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倒是跟那个巫女有几分相像,但是只有这些可完全不够看,再多拿出些让人兴奋的本事来吧!”
 “我是劲牙组组长,骊驹早鬼。”
 “让我这匹漆黑的天马领教一下敢于只身前往地狱的人类之力!”
 她拉开架势,展开羽翼,深红色的长筒靴在地上划出沟壑,那双赤红的眼眸中充满着对斗争的喜悦。
 “啧啧,个个都是战狂。不过既然已经挑起事端,就让我们来愉悦的厮杀吧。”
 大概是终于想起自己出场到现在还没自我介绍,他清了清嗓子,原本打算稍微郑重其事些,整了半天无果,最后还是换上了一个戏谑的表情开口到。
 “我没有身份,也不想以谁的面目为活。”
 “硬要说的话……”
 “我是仿徨之兽,徘徊之灵,迷惘之人。”
 看见了。
 他化作了源泉,浓厚的灰雾以他为中心无止境的喷涌而出,遮天蔽日的雾气似要将整个世界都握在掌中。
 “我是无来无去无名无信者。”
 看见了。
 那迷雾的本质,不是什么水汽,也不是魔法,妖术那些。
 那迷雾就是他。他的肉体,他的精神,他双手的延伸。
 “我是迷。”
 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
 看见他的相貌,见识他的能力,知晓他的名。
 也就是窥见了“真实”的一角,对吧?
 ……如果他真的有所谓的真实的话。
 “于雾中迷失的惊恐,被命运舍弃的痛苦,从中诞生的无名之存在。”
 “其可怕与强大,就用你的感官来亲自体会吧!”
 迷  vs  骊驹早鬼
 遵循通用符卡规则——
 符卡数:8(5符后……)
 堂堂正正,一决胜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