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文】【茨華仙你刺激到我了】罪人們的金礦床

lamtakloong

這是我兩年前在小鎮第一次看的東方同人小說，後來小鎮伺服器爆了，這篇小說再也沒看過。
今天竟然被我在百度找到！！

++++++++++傳說中的分隔線++++++++++++++++++++(作者原話)

　　沒錯，這是看完茨歌仙第三話之後受了刺激寫出來的東西。
　　沒人覺得這個設定很坑爹麼沒人麼。

　　好了我知道追著新作寫二次同人會是什麼下場，我決定淡定地等順子和あずまあや用後續設定來婊我。至少這篇文我希望它在三個月內能不與一設發生什麼衝突（

原帖：http://tieba.baidu.com/f?kz=948918769

++++++++++傳說中的分隔線++++++++++++++++++++


　　深深的深深的秋夜。
　　要說在這樣的清朗天空之下，有什麼事情最浪漫的？那莫過於兩個人一起看星空了吧。
　　青年和少女現在就正在做著這樣的事情，兩人之前隔著三五米的距離，專注地抬著頭，眼中的光芒似乎

　　一顆一顆都洋溢著懷念的味道。
　　「之前，也經常這樣子一起看星星呢。」青年說。
　　「我應該和你講過許多次了，我沒有在看星星，我是在下棋。」
　　「知道，你說月亮是天元，然後在天燕座、小馬座、南十字星座和繪架座之間畫棋盤，連天元跑到了棋盤外都不予理會。」
　　「我有說得那麼詳細嗎，我可不記得。」
　　「因為我又不懂得星座什麼的，所以在你自言自語的時候我其實都沒有在看天空，而是在看你的臉。怎麼說呢，我覺得那種時候的你很可愛，嗯。」
　　「你這樣說得我像是小孩子一樣啊。還有，之前不是說過那種油腔滑調對我無效嗎？」
　　「啊哈哈，是啊，茨華仙是個了不起的仙人呢。」
　　「…………」
　　少女板著臉，以一如往常的沉默來應對。
　　今天他們所處的地方有許多燈火的光亮，星星不是很能看得清楚，如果她又在下棋的話，估計也早該忘記自己下到什麼地方了吧。她的雙眼就那樣尷尬地凝視著異雀八的位置，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熟悉的那一點星光。
　　「……吶，我說你啊。」
　　少女累了一樣地閉起雙眼，用隨意的口吻搭話道。
　　「你覺得這樣子可以嗎，至少在我看來，你是沒有什麼罪孽的。」
　　「…………可是罪孽，是拿什麼來衡量的呢？」
　　「事到如今你還在說什麼啊？從客觀事實來說，當然是大多數人來決定了。」
　　「這還真沒有道理啊，」那個青年仰望著天空，像是自嘲一般輕聲說，「……真沒有道理啊。」

　　人們的罪責，總是由他人來劃定的。
　　只要大多數人認同是罪的，就是罪。
　　即使少數人認為不是那樣，也不得不屈服。
　　這樣子很奇怪啊，這並不會讓人覺得自己的想法是錯的，而只是會讓人越來越懷疑人類判斷事物的能力而已。

　　「……如果你這樣想的話，我可以告訴你……」
　　被稱為茨華仙的少女微笑了。
　　「能夠將人們的罪孽公平地昭示出來的手段，是有的。」
　　「只要用了那個方法，我們就可以知道每一個被稱為是罪人的人，究竟是不是真的有犯下罪孽，如果有的話，是何種罪孽。」
　　「……不過很不湊巧，那個方法只有在死後才有機會嘗試。」

　　茨華仙扭過頭去，挑釁一般笑著，看著青年那張聽得入了神的臉。
　　她的表情彷彿就在問「你要試試看嗎？」

　　青年也笑了起來，他說：「既然這樣，就請茨華仙幫我試一試吧，雖然我會死，但是只要你肯幫我去確認，也沒什麼關係哦。」
　　「哎呀，你在說什麼傻話，」茨歌仙像是故意發難一樣笑著詰問，「別忘了我也會死的哦，那樣怎麼幫你啊？」

　　「茨華仙不會死的。」

　　青年毫無猶豫的回答令茨華仙的表情一瞬間嚴肅了起來。
　　「茨華仙不會死的。」
　　他又重複了一次，然後滿懷著自信抬起頭來——


　　「因為，茨華仙是個厲害的仙人嘛。」


　　人群騷動了起來。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吵吵嚷嚷的幾百個人類，根本沒有興趣去聽這兩個罪人的臨終對話。
　　「點火！」
　　不知誰這麼喊了一句。
　　「點火！」「點火！」「點火！」「點火！」「點火！」「點火！」「點火！」「點火！」「點火！」
　　然後，人們歡呼了起來。
　　「燒死他們！」「燒死他們！」「燒死他們！」「燒死他們！」「燒死他們！」「燒死他們！」
　　對罪人的處決不需要遲疑，對罪人的處決不需要有負罪感，對罪人的處決不需要有理由。
　　火焰轉瞬間就吞沒了綁住兩個人的柱子，衝天的火苗將所有的星星都燻黑了，漫天的星座變得杳不可識。
　　覬覦人類村落的惡鬼，和被惡鬼的美貌矇蔽的愚蠢年輕人，就在這一晚得到了他們應有的下場。


　　「好了好了～這裡的工作今天也一切正常呢～」
　　火焰貓燐推著她的小破車，一顛一顛地走過灼熱地獄遺蹟的小徑。
　　「這附近真是難走呢……阿空那邊的熔爐燒完的東西是在這附近流過的呢……唉，這麼一說起來咱不禁又開始嚮往地上的河流啊……」
　　因為沒有實際見過，所以連滾滾的岩漿都能令她產生這種聯想，還真是有點可憐。
　　「說來這次運來的這個屍體，是燒死的來著？死了後還要再被燒一遍還真是可憐……這麼說來，她身上燒傷的痕跡並不多呢……倒不如說，怎麼感覺比剛扔到車子上的時候面積更小了？錯覺麼………………看起來也不像是人類，好像是鬼吧………………嗚哇！！」
　　不斷地自言自語聊以自慰的阿燐，手腕突然被一把抓住，她嚇得跳了起來，但鉗著她的那隻手卻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
　　她低下頭，只看到本以為是屍體的那個少女正惡狠狠地瞪著雙眼盯著自己，然後開口用像是剛從地獄裡爬出來一般的聲音說：
　　「不是鬼…………是仙人啊…………！！」
　　屍體吼完這句話，像是演恐怖電影一般爬出車子，仰躺在灼熱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而此時的阿燐已經被嚇得縮成一團，對眼前發生的事情幾乎不敢直視。
　　茨華仙就那樣躺在地上，然後扭過頭來。
　　「喂，那邊的那隻貓。」
　　「喵……喵嗚！？大姐您叫咱嗎？」阿燐連忙竄了起來。
　　「和我一起死了的那個男人在哪裡？」
　　「……………………哈？」
　　對於阿燐的反應，華仙明顯是不大滿意，她掙紮著爬起身來。此時阿燐眼中的華仙，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面目全非，燒傷痕跡已經褪去，露出了白淨的臉蛋，擰著眉毛，擺出一張極其嚴肅的臉，一步步逼近。
　　「我是問你、和我一起死掉的、那個男人、現在在哪裡！？」



　　轉眼間，已經過去了幾十年。
　　灼熱地獄遺蹟中，阿燐仍然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奔波著。
　　她路過地獄的那條岩漿形成的河岸時，看見茨華仙在坑坑窪窪的岸邊漫步。
　　「修行中？這麼多年都是這樣，你還真是不會膩呢。」明顯像是已經混熟了一樣，她這樣搭話道。
　　茨華仙只是抬頭瞧了阿燐一眼，露出了一個不憫的微笑，算是回應。
　　對這種態度，阿燐已經習以為常。這個自稱仙人的奇怪傢伙，自那天起就聲稱自己要在這裡修行，而且……
　　「我有想要確認的東西。」用這樣曖昧的理由，在這種一般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呆了這麼長的時間。
　　雖然覺大人都同意了，那麼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在意……
　　茨華仙每天所做的事情，也幾乎只是坐在地上冥想，以及在河岸上挖挖金子。
　　對阿燐來說，完全無法理解茨華仙的用意。

　　「今天有什麼新的發現嗎？」阿燐有一搭沒一搭地向茨華仙發問，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茨華仙默默地拿起了幾顆金子。
　　「……墮入了地獄的罪人們的怨靈，殘存在心中的未竟慾望，在高溫的熔煉下就會化作金子。」
　　「這一顆是含汞的金子，是求生的慾望熔煉而成。」
　　「這一顆則含有三氧化二砷，說白了就是砒霜，這是那群一心想要殺害別人卻又沒有力量的人們的怨念凝結而成。」
　　「除此之外還有意圖毀滅他人夢想的銻，拖人下水的鉛……」
　　說罷，茨華仙將這幾顆金子丟到了身後的一座小金山上。
　　「你也差不多該運走一部分金子了，這不是你們的財政來源嗎？」
　　「因為太重了不太喜歡搬……」
　　「呵呵，」茨華仙小聲笑了笑，「你死後的怨靈，可能會被煉成鎳。」
　　「咱聽不明白，話說死後的事情怎麼都好啦，有必要在意嗎。」
　　茨華仙聽了這個，不禁沉默了下來。
　　「華仙你一直都在研究各種金子是由怎樣的罪孽熔煉而來，然後就是一副陷入深思的樣子，這個東西真的有那麼深奧嗎？在咱看來，都再單純不過了啊？」
　　茨華仙很難得地認真聽了阿燐的話，稍稍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啊哈哈，原來如此，這對你來說是很單純的事情啊，啊哈哈哈。」
　　丟下摸不著頭腦的阿燐，茨華仙一個人笑著。

　　人類什麼的還真是麻煩喲，在這只妖怪貓的眼裡，罪孽什麼的既不用什麼人來規定，也不需要什麼人來認可。就是這樣赤裸裸地擺放在面前，連懷疑的價值都沒有。
　　我們靠死亡所換來的機會，說到底也不過就是這樣單純的事情而已。
　　那樣單純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值得這樣子去追尋答案？

　　茨華仙覺得自己堅持到今天，決非是為了守護與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之間的約定。
　　要說自己和他的關係麼，只不過是修行中的自己被他偶然撞見，之後就一直單方面被他黏著而已。
　　只不過，那個男人最後所說的那些話，沒準確實激起了茨華仙的興趣。
　　她也想知道，所謂的罪孽，是否真的是完全如人們認識中的那樣？
　　貪婪、慾望、狂暴、憤怒、懶惰、殘忍、愚昧……
　　自己在這幾十年間，見到了各種各樣化作了金子的罪孽，但沒有一個超出了自己，或者說地上的人們的認知中對「罪」的定義。
　　那麼，繼續堅持下去，是不是也只是徒勞而已……

　　「吶，華仙。」
　　身邊的阿燐就在這個時候出聲說道。
　　「雖然咱不是太明白你想要什麼，但是咱在這裡工作已經有上百年了，對於分辨金子的成色可是很擅長的哦？」
　　茨華仙疑惑地看著阿燐，猜不出她要說什麼。
　　而阿燐像是很自然地，毫無感觸地抬起手來指著河岸的一隅說：
　　「你瞧，那裡有一塊你之前都沒見到過的金子哦？」
　　茨華仙扭過頭，視線向阿燐所指的方向投了過去，很輕易地就找到了她所說的那塊金子。
　　她快步走過去，蹲下身來將那塊金子挖出，揩去泥土，不禁看出了神。
　　那是因為在這塊金子上，有數個淡藍色的斑點，組成了天燕座的形狀。
　　「這個……就是他…………」
　　茨華仙頓時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她緊緊地盯著這塊金子，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分析才好。
　　「什麼什麼？這一次的是什麼？」
　　身後，妖怪貓一蹦一跳地湊了過來。
　　「哎呀，這個，是氧化鋁吧？」
　　「……氧化鋁？」茨華仙迷茫地問。
　　「嗯，就是藍寶石啦，這個可是很稀有啊，一百年來咱就見過兩個而已。」
　　「那麼……」茨華仙不自覺地吞著口水問，「氧化鋁……藍寶石代表著什麼罪？」
　　「唔喵……那種程度的咱就……華仙你不是很擅長嗎？之前都是拿著金子分析一會兒就知道了。」
　　……那倒是沒錯，自己好歹也是有修行那麼多年了，這一類東西總是難不倒的。

　　茨華仙心不在焉地席地而坐，右手緊握著這塊金子。
　　長年來一直接觸這些散發著罪孽與怨念的金屬，她的右手似乎也難以抵擋，不知什麼時候纏上了繃帶。
　　她閉目凝神，一瞬之間就驅除了心中的雜念，全身心都試圖去感知寄宿在金子上的情感。
　　不知過了一分鐘，一小時，還是更久，她就沉浸在這樣的精神修煉之中。
　　然後，一絲不期然的冰涼觸感，把自己驚醒了。
　　她無暇顧及落在手臂上的眼淚是誰流下的，她張開手掌，金子上的那一點一點淡藍色的光芒，便像是星星一般閃耀在雙瞳深處。
　　她不明白。
　　明明自己一直以來想要看到的就是這個，但是她不是很明白，因為長年以來的無所建樹，說不定已經令自己相信了，他人所判定的罪孽已經囊括了世界所準備給人們的全部罪孽。
　　所以此刻手中的「罪」，令自己一時感到無所適從。
　　調動了自己全部的精神力，用全部的智慧去解析自己從這顆石頭上所獲得的信息，最終的最終，出現在她面前的所謂的「罪」，只有四個字——



　　好想見你。



　　她想起，在被認定為惡鬼的自己和那個男人一起被處刑的夜晚，熊熊燃燒的火焰中，那個男人，在生命的最後，似乎對自己說了些什麼。
　　「……現在，想起來了。」

　　他說，如果想見你真的也是一種罪的話，我死得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是的，到最後，那個男人也相信我會去用我說的那種「方法」，去確認他所犯下的罪。
　　相信這個，一直以來欺騙著他的我。
　　茨華仙不禁攥緊了自己手腕上的鎖鏈。
　　她站起身來，將手中的金子用力一甩，隨著噗通一聲，金子在岩漿之流上激起一朵浪花之後，便再不見影蹤。

　　……如果，只是懷有想要見一見心上人的純粹慾望的你，也是身負罪孽的話。
　　那麼，欺騙著你，欺騙著自己，今後也還要繼續欺騙他人的這個茨木華扇，又該如何呢？

　　茨華仙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片鑲滿金塊的礦床，她面無表情地抬起頭來，彷彿自己站在地上的上坡，看到無數叫不上名字的星座在頭頂閃閃爍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