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封】透过你的眼睛

Sona-E

本来打算在贴吧发完的……结果从昨天开始就被度受讨厌了断断续续一直连不上也没法更，现在彻底放弃了……
@晾衣杆巫女  D君要看来这里吧，如果能把剩下的一点点帮忙搬一下感激不尽……
刷贴吧刷到现在本人已经力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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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怎么办啊！梅莉！”
面对急得直抓头发的我，梅莉仅仅是安慰地笑了笑表示理解。
“不用这样激动吧莲子……我觉得挺……没什么不好的嘛。”
“啊啊啊啊梅莉！！”
看了一眼她平静的脸上那似曾相识，又有着难以言表的违和感的“黑色”眼眸，我的心脏又是一阵悸动。这家伙，明明一起看恐怖片的时候会吓得大叫钻进人怀里，为什么面对这么灵异恐怖的事情就摆在面前，还能处之泰然呢。
我的大脑在飞速搜索着过去一天内发生的事情，试图找出眼前这个了不得的“异变”的根源。终于，我想到早些的时候我和梅莉见面——
一定是那时。

“早啊……梅莉。”
“早……莲子……”
无比平常的寒暄，尽管此时的相遇明明太非同寻常了。要问为什么——现在是凌晨四点十四分二十秒，而我和梅莉正在学校图书馆一层的大厅里，面对面站着。这算不算一种巧合呢？
“我赶报告赶了一晚上……”
“我也是……论文……”
明明刚过去的两个月里课程和科研任务还是比较清闲的，一到期末立刻又露出了凶神恶煞的面孔。我在心里感叹难道教育又在向着重量而不重质的方向褪变了吗？
临近三点那会下楼在自动咖啡机打了杯价廉味浓的咖啡，所以现在还颇为清醒。看起来梅莉的状态就不是那么好了。别说是呆板的表情，似乎连满头漂亮的金发也失去了光彩。
“莲子。”
“嗯？”
“你的眼睛……好可怕。”
“什么？”我猛地心里打了个突。
她缓缓举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缺乏生气的眼睛以作示意。“都是血丝。”
“哦……”
虽然好奇，可我却不太愿意此刻赶到洗手间查看一番自己的眼睛。被自己可怕的形象吓到可是事后想起会很没面子的，特别是对女孩子。我看着梅莉抬起头，伸手捂住个哈欠，眨了眨眼。
“梅莉，你的眼睛也是。”
“嗯。……？”
早知道那时不去对上她深紫色的眸子就好了。梅莉那双“能够看见境界的缝隙”的特殊眼睛，围绕它总是有形形色色的奇怪事情发生，比如她会穿越到梦里的世界，还能从“那边”带回那个世界的物品。
“说起来……最近计划的俱乐部的活动，都被迫搁置了呢。”
“是啊。还是期末的事情要紧。”
“嗯。”询问她的论文似乎已经在作最后的修订，我心里大为放心。也没有注意有何异常，我们就此作别，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我是天边还蒙蒙亮的时候离开的图书馆，走在路上神智还较为清醒，坐上24小时的地铁，感受着通风口吹来的略微不自然的微风，便开始有些迷迷糊糊了。
几乎忘了怎么到的住所。这么一睡就睡过去大半个白天，睁开眼睛看见阳光从百叶窗缝隙照进来的方向，不禁苦笑。最近熬夜熬太多了啊。尽管这样，因为蹉跎了一天而郁闷的心情很快一扫而光，毕竟压在心头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我拉开百叶窗，顿时，西偏的金色阳光迫不及待的照进了屋内。打开窗子，久睡之后的疲乏感随着面上感受到的清凉的风一点点消散，我低头望了望下方川流的车辆，然后习惯性的抬起头来。现在正是白天行将结束、夜幕从西天起一点点笼罩了大地之时。
虽然还只是黄昏，虽然空气没有郊外那样清澈，此刻零零点点的星光，应该还是看得见的。
“……”
我仰头对着上空发了一会呆。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一定如此。片刻后，我的心开始急躁起来。我瞪大了眼睛，试图想“读”出什么来，可是，眼睛里反映出的一切只是普通的星星而已。
我倏地缩回了头。继续这样发着呆，没准最后会失神的从窗口掉下去都没有发觉呢。
我狂乱的跳下床，一路跑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使劲往脸上扑水。当我抬起头看着镜子，差点失声叫出来。
眼白上的血丝仍然没有完全消散——不过那不是重点。在那包围之中，是一个无比熟悉的，略微透着点紫色的眸子。如果不是很清晰现在正是自己在照镜子，我会毫无疑义的呼出这双眼睛的主人的名字。
然后我想到了，这可怕的一切，不是一个梦。
我，宇佐见莲子，无法从星空中读出时间了。

自己房间中的电话振动起来。我隔了好一会才听见，等冲出洗手间时，它已经安静下来。
冷静啊，莲子。我这么告诉自己。可是冲到床前，趴在窗上再次仰望发现依然看不见时间的时候，我怎么能冷静？
刚才那个来电的人，十有八九也能猜到。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无法平静。想象一下秘封俱乐部的未来。虽然自己的能力确实是可有可无的——就像梅莉曾经说过的，用手表和GPS也能够完全代替嘛——但是，两位“灵能力者”组成的俱乐部，从此只剩下一个能力者，和一个普通女大学生！这怎么可以接受嘛！自己的能力，就算真的是“可有可无”，但是始终是自己引以为豪的资本，让自己坚信着自己与众不同、有能力发现这个世界不为人知的奥秘的一个象征啊。
仅仅这么一想，连本来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是就在我缓缓向床上倒下去时，桌上的电话又不应景的响了起来。我机械的把电话拿起放到耳边，手指却迟迟悬在接听键上按不下去。
来电显示确实是梅莉。可是，如何向一直合作历险的秘封俱乐部的同伴说出这一切呢？
这已经是她第二个电话了。反复响起的铃声如她本人一般催促着我。终于，我鼓起勇气按了下去，却发觉自己完全没想好应对措施。
“喂——？莲子？”
“……”
果然还是开不了口啊。
“莲子？你在听吗？”她却似乎比往常还要着急。这并不奇怪，毕竟我已经错过她的第一个电话。
“啊、啊。我在，我在听啊。”
那边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我心里砰砰跳着，等待着她下一句话。感觉自己好像隐瞒着父母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莲子，你的报告完成了吗？”
“嗯……完成了。”我暗中松了口气。“不过……今天太困了睡了一天，还放在包里没有交。”
“那太好了。我也完成了我手头的事。”
“嗯，嗯。”
她的语气听起来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询问的也是必要的关怀的话而已。这么想我就错了。
“呐，莲子，”她语气并没什么改变，“我们今晚进行一次俱乐部的活动吧。”
“今晚！？你说今晚？”
“嗯，学校老地方见吧。”
“等、等一等啊！梅莉！”
“怎么了？”
电话那边的她第一次表现出惊讶的语气。“莲子你不是说也同样很期待下一次的活动吗？还是你那边还有其他的事情？”
“不，倒没什么事……”我把电话交到另一只手，擦了擦汗。
“那就来嘛。过几天说不定又有其他忙的事情了。”
“不，我……”
“诶~莲子明明一直都是那么积极的，今天怎么听起来总是推三阻四的~”
坏事了。“没有啊。梅莉，可是……”
“今天莲子你很奇怪啊。我已经给你打了好多电话想问你活动的事了，你一个都没有接呢……”
我心乱如麻，眼神开始在房间四处乱飘，试图找出能让自己联想到一个足够合适的理由的东西。这时我看到桌上一张相片。
怎么了？
我心中一凛，一时梅莉的话都没有听见。慢慢的移身过去，我拿起照片，放在眼前。
那正是我之前为这次活动准备的探险地点的照片，因为忙学校的事情已经搁置了快一个月了。那照片经过梅莉的眼确认过，有着结界的痕迹在，而我的眼睛只能分辨出照片背景的星空所指示出的时间。
但是现在。我还不能确认——这便是结界缝隙的样子吗？
诡异的飘荡着，似乎随时要将完整的图画撕碎，却又在下一秒中消失不见，无法用世间任何一样现实的物质（哪怕是放电电弧）比拟的东西。简单来说，就是诡异的具现。
“莲子？莲子！！”
那边急切的声音将我又拉回到与梅莉的对话里。片刻的斟酌过后，我决定把这件奇怪的事情对梅莉说出来。
“对不起，梅莉……我刚刚在活动地点的照片里看到了……似乎是结界的东西。可是这怎么可——”
“真的吗？？”
那边突然兴奋起来的声音无礼的打断了我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了发言，我把话说完的气顿时一下泄光了。可是我也猛然想到，今天的梅莉似乎格外敏感，但绝对不是平时因为不满而执拗着的样子，更像是掩饰着什么秘密而试探我一样。而接下来的话更把我的猜想暴露无遗。
“简直和我想的一样呢！”
电话那边的她再也忍受不住，嘻嘻笑起来。我却还在电话这头听得毛骨悚然，一头雾水。
“你怎么知道我的眼睛——”
我突然洞明了，在自己说出这句话，这个词的同时。
“梅莉……”我的声音颤抖起来。“难道你的眼睛，也……”
此时那边却用一种十分冷静、令人难以拒绝的口吻说了一句话，让我怀疑那边到底是不是梅莉。
“莲子。你难道不憧憬着进行一次这样特殊的秘封俱乐部活动——我和你的能力交换——吗？想想看，或许明天一觉醒来，我们的眼睛恢复的原状，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她的话确实不容置辩。我深深吸了口气。
“老地方。等着我，我马上过去！”
“嗯嗯。快来快来。”
我按掉电话，把照片和桌上的笔记本扫进包里，火急火燎的披衣出门。
*   *   *
“莲~子~告诉我，现在是几点呢？”
她在车站前面向我挥手时，远方太阳已经一大半落入地平线以下。我瞪着她，她也不等我回答，径自望向了天空。现在的星光已经颇为明亮了。
“十八点二十二分四十九秒，京都大学附近三条车站前。”
她说完，得意的瞧着我。若说是炫耀也不然，毕竟她的眼睛也失去了从前的本领，观察结界的能力转移到了我的眼睛上。而且如果这也是炫耀，那之前我不知道已经炫耀多少次了。
这样想着我心里有些隐隐的惭愧。
“莲子的眼睛果然真好用呢。”她回眸一笑，黑色的眼睛怎么看怎么违和。“还有，刚才电话里说给你打了好多次电话那是骗人的~因为就想看看难得一见的着急的莲子的样子呢。”
“那种事情怎么都好……”
可是，发生了这种怪异的事情，不是应该焦急才对吗？梅莉却不以为然。
“‘焦虑’就是为并非真实存在的危险而急迫，说的就是莲子啊。”这档口她竟然给我上起了心理学。
“原来这还不算是‘危险’啊……”
“说起来这种桥段，不是应该直接交换身体才对吗？”
这家伙没救了。
“走吧，莲子，秘封俱乐部的活动~开始！”
“嗨。……”
“果然，拥有了莲子的眼睛简直和莲子一样浑身充满了干劲呐！”
说什么啊。我可没有干劲。跟在梅莉身后，被她从前面拉着手一蹦一跳进了车站，我内心简直要哭出来一样。
*        *        *
我们到达大文字山东麓山脚下，天已经接近全黑了。草木丰茂的黑黝黝的山体好像一个黑洞，把暗蓝的西天际所有残存的光全部吞了过去。面对这座我们不止来访过一次的大山，我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心里这么没谱。
毕竟这是距离学校最近的山，山路也是我们比较熟悉的。但也正是这样才给梅莉突发奇想匆匆忙忙发起这次活动创造了条件。不过不得不承认，确如她所说，这是一次难得一遇的秘封俱乐部活动。我该为此庆幸呢，还是该忧虑呢？
“莲子！莲子！我们上去吧！”
听得出来，她看似坚定的语气下，似乎也有小小的不安。我好似得到一点将心比心的安慰，走上几步，拉住了她的手。
“这次该你带头了哟，梅莉。”我顺势把手中的电筒往她的掌心里一塞。
“唔……！”
她略一迟疑，一把接过电筒，扭过头，拉着我的手便往山上走。我心里暗中偷笑她要强好胜的样子。
其实这次的任务并不困难。需要侦查的地点距离通往池谷地藏并不远的地方，大部分可以沿着人行道一直向山的深处行进。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或许真的可以当做一次愉快的林间散步呢。这样想着，我放下心来，开始观察四周可能出现的结界的裂缝——和时不时抬头辨认星空的梅莉一样，我好不容易拥有了一次梅莉的视线，也应该好好利用才行。
我们在路灯光照耀下的路上走着。或许是离预定地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或许是路灯下斑驳的树影掩盖住了原本就不甚清晰的缝隙的痕迹，眼前的景象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走了一阵，我渐渐感觉到乏味起来，远不如自己的眼睛随时能够读取时间和地点那样有趣呢。
这个时候，就想开梅莉的玩笑了。此时的她要么抬头看天，要么低头嘴里念叨着什么，一句话也不和我说，显然怕弄错了路被我开玩笑。
“是‘十九点四十八分零一秒’吧，你念叨的我都听见了。”
“莲子，住嘴。留意着点结界缝隙的动向。”
我自觉的住了嘴。尽管不常见，梅莉发起火来起来也是可怕的无法形容的，更何况看起来，第一次充当“人体GPS”的她神经正紧绷着，还是不要刺激她的好。但仿佛老天希望这次本来就非同寻常的活动变得更加一波三折，梅莉未过多久便迎来了一个巨大的挑战。
“受前日大雨影响，前方道路中断通行……”
她借着电筒光，喃喃的读着牌子上面的字，看起来一副将要昏厥的样子。我突然疑惑起来，为何她这样缺乏自信呢？
“嗯~看来我们要走野路了啊。”我漫不经心的说着。“好在应该也不算远了吧。”
“说的……是呢。”
她拉着我的手，看看天，沉吟片刻，然后跨过一边栏杆，往树丛的深处走去。其时满山地面铺遍了枯枝枯叶，踩在脚下有种难言其妙的轻柔感。虽然夜晚的林间有些黑的令人发指，却并非能对秘封俱乐部的活动产生阻碍；这种情况早在无数次以往俱乐部的活动中遭遇过了。一把强光手电筒便可开出一条道路。
走了几十步，我却再也忍不住开口了。
“梅莉，你确信这条路是对的吗？”
“……”
梅莉并没有答话，却突然停住了步子，我更确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个方向和正确的方向至少差了四十度啊。”
“……你怎么肯定。”
“从我们已经走过的路程来猜的啊。如果我们从预定的地点离开大路，那个方向大概没错；可是我们提前了一半左右开始转向，那样的话……”
我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梅莉……之前在车站的时候，你是随口加上的地点吧……”
她沉下了头。我叹了口气。
“而且那时候我还奇怪……月亮并不在你看的方向上啊。说起来，读取经纬度来获知地点对于你应该还是很难吧。”
“什么很难，简直就是读天书一样理解不能的事情啊。”
就算是GPS，给定的也是经纬度的具体数字而不是地名呢。又不是车上的自动导航仪。同样，我的眼睛从天空读取的也只有“纯数字”，时分秒以及经纬度。毕竟，伴随人类的活动不断更换的地名对于定位是毫无意义的。
“莲子你能够记住附近地标的经纬度？”
“我们出发的车站是北纬35度0分33秒东经135度46分20秒，下车地点北纬35度0分47秒东经135度51分34秒，上山道出发点是35秒跟51分22秒……”
“行了行了……”
“有些常到的还是记得住的，再琐碎的只能靠查地图插值了。”
梅莉叹了一口气，手中的电筒灯光垂下地来。
“真正罕见的不是莲子的眼睛，而是莲子的头脑呢。”
被一直不甘认输的梅莉这么说了，感觉脸上有些发烫。幸好天黑。对于略显窘迫的场面，我决定赶紧糊弄过去为妙。
“咳咳——那么下来就梅莉告诉我纬度，我来估计方向吧。毕竟梅莉第一次来太难了。”
“只能这样了。”她语气里还是有些失落。“现在是……”
比我估计的还要远。好在梅莉在我建议下修正了方位之后，我们的大体方向上确定是正确了。大文字山的夜晚十分静谧，只听得到我们两个人落足的沙沙响；转过一块巨大的山岩过后，背后的路灯光也渐渐的看不见了。
“莲子……还没有裂隙的痕迹吗？”
“好像……没有……”我从包里取出照片，当看到那些奇形怪状的缝隙时浑身不禁一阵发冷。这样一个晚上看着灵异照片，并且灵异的事物随时都可能出现在视线以内。有个人在身边陪着真是太好了。我下意识的握了握梅莉的手，环顾四周，努力想从黑暗中分辨出什么。
一想到现在是在通过梅莉的眼睛看东西就觉得奇特。可不能用眼过度啊。
“等下！我好像看到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我见到了照片和文字资料以外，存在于现实世界中的境界的缝隙。向着前方再走几步，它们的迹象更加清晰。
尽管数量不多，我确实从眼前的黑夜里辨认出与周围世界并不和谐相融之物，那是从未在自己眼中出现过的，真实的缝隙。它们发出了既非街灯那样明亮而柔和，也非星光月色那样遥远而纯净的光线，不用说变幻莫测的颜色，光源的形状更是极尽扭曲。
“感觉怎么样？我的眼睛。”梅莉问我。
“唔。不太舒服。”
这是实话。经历了最初新奇和兴奋以后，我屏息凝神小心的看着身边仅仅在梅莉的眼中发生的一切，眼前布满缝隙的世界，虽然奇妙，却也着实让我心神难安。
博物馆聚光灯下兵刃的冷光，从半空滴落卷绕的糖浆，或是粉碎机里喷涌出的细屑——都不足以描摹它的样貌。它们如鬼魂般扭曲飘荡，时隐时现，破坏着眼前空间的完整。我不断将视线转向缝隙不存在的地方，但片刻后他们便又如影随形将面前的图景撕裂开。可以想象到被烟头烫出洞来的照片，或是横亘面容的疤痕。它们的存在确实是稳定的反面，谐调的对立。
走在失去了平滑和稳定的世界之中，很难没有一种眩晕感。我不禁又往紧握了握梅莉的手，而她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对于莲子来说，这样的景象会不习惯也是在情理之中呢。”她回眸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对于我刚才的小小的报复。但是我身处于越来越多缝隙的包围中，确实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一想再过一阵缝隙会不会密集到把周围撕扯的像破布一样，不禁毛骨悚然。
任何人都会的。或许除了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这种景象的梅莉。
一条略大一些的缝隙迎面而来，我不禁矮身躲过。错身而过的一刹，我似乎和骨碌碌的单个一只眼珠对上了视线。回过头用余光去看，一片漆黑之中那只眼珠还在瞪着这里。我一阵反胃，干脆闭上了眼睛。
“莲子。那些小的缝隙是穿过也无碍的。反正躲也难以躲开，无视就好。”
“梅莉……”
这怎么能够轻易的无视掉。好像走着路，用着餐，睡觉之中，无时无刻不在有诡异的眼睛在注视着你一样。她却已经习以为常了。这就是，行走在梦幻和现实境界之间的少女所见的世界。
“莲子。你眼中的世界，是如此清晰啊。”似乎在听她这样感慨着。
我不禁握紧了她的手。并非是关切；而是本能，好像感觉到危险一般、向身边的人求助的本能。
*        *        *
一路上，我仍然没能正眼去面对那些缝隙。好像多看它们几眼就会激怒它们，过来把我吞噬掉一样——我真不敢确认那些眼睛是死是活。我尽量把注意力放在脚下起起伏伏松软的地面上，连身边不远处梅莉富有节律的细微的呼吸似乎在耳朵里都加倍清晰起来。
可就在我尚自防御着来自周围缝隙的视线时，前面的梅莉突然停了下来。
“怎、怎么了？”在这种特殊的情境下，就连往日难有自乱阵脚的我也心底动摇起来。
“不对啊……我觉得。”
“梅莉，告诉我坐标。”
她抬头寻找起月亮，然后报出了坐标数字。我稍一计算，不由得苦笑起来。
“走岔了啊，梅莉。早就过了。”
“咦？走过了多远？”
“大概多走了……应走路程的五分之三左右吧。”
“果然吗……我也觉得是太远了。”
她嗫嚅着，我似乎从黑暗里也能看见她脸上的愧疚之色。但说实话我并不责怪她。我们一路上不得不躲着路中的障碍，走岔方向并不出乎意料；而且本来就应该由我估计着行程的长短，及时提醒梅莉修正方向的，可我的注意力全部被缝隙里那些可怕的眼睛给分走了。
“现在是几点钟，梅莉？”
“二十点四十二分……十九秒。不妙。”
恐怕来不及了，通过人工手段扭转结界的时机。就像我们当初在莲台野做的一样。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做出类似于转动墓碑这样奇特的行为，分割现实与“那一侧”的境界会模糊掉。尽管转动墓碑这类事情看上去对于解开结界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呢。或许只是藏匿于这个三维世界的表象之下，更高维度存在的“纠缠”吧。
这次预计的活动，最后扭转结界的时机是在二十一点整。找回走错的路线，再沿着正确的路找到预定的地点，怎么看也是无法在二十分钟内完成的。
“看来今天的活动只能进行到这儿了啊。”
“嗯。虽然地铁是二十四小时的，但是公交线就不一定了。”
“而且……这么一座大山上……晚上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也说不准……”
我们默默相对点了点头。我的视线垂落到她手上的电筒上。
“还有一件事……梅莉……”
“？”
“这次出发太过仓促，电筒我只带了一人的，而且临时还忘记了充电。没觉得比刚来的时候光线暗了一些吗？”
我能感觉到气氛的变化。好像梅莉马上就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不早说！”的感觉。
“你怎么不早说，莲子！”
仿佛听见我们的对话，手电筒的光闪了一闪。
“我们快往回走，梅莉。”
我拉住她的手就返身往回走。走了几步才发觉现在的自己无法辨明准确的方向。
“梅莉。”我沮丧的停下步子。“看你的了……”
“看我什么？”
她平举着的电筒晃着我的眼睛……不，是她的眼睛。她看上去被突如其来的恐慌弄得大脑一片空白。
“带路啊！”
她赶紧往天上瞧了瞧。“莲子，车站的方向是在……”
“东边。”
“东边是在……”
“东经度数增大的方向！”看来心理学精神分析论能拿A并不代表心理素质过硬啊。神烦。
“真是的。莲子不要这么激动啊。”
我知道自己不对，向她道了歉。可是，得知手电的光只能支撑十分有限的时间，来时慢慢悠悠的心境早已荡然无存，内心无法压抑住的急躁。一旦电筒光亮全无，在复杂的林间山路上只能一点点的摸黑前进，原本需要一个钟头的路途就更不知要几时才能走完了。虽然有“梅莉”的眼睛在并不至于迷路。
事已至此，梅莉加速报着天空中反映的时间和地点坐标，而我根据记忆的车站位置来不断修正我们的方向。随着我们步子的加快，那些可怕的缝隙也加速掠过我的身周。好在我们是在逃离裂缝发生的中心，而不是接近它。我仍然尽可能的不去注视它们。
“梅莉。”
“嗯？”
“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看你害怕过这些缝隙呢？”
我们脚下丝毫不停，一边注视着越来越微弱的电筒光在身前照射出的一片平地，一边向来时的方向奔去。
“害怕……吗？”
她沉默了一下。“也许是我从幼年起已经司空见惯了吧。从小到大一直伴随长大的东西，没有理由会害怕吧。”
“可是，这些是现实的理论仍未解释清楚的事物啊！你难道不会担心这些不自然的缝隙突然超出控制以外，产生可怕的后果吗？”
“我……没有这样设想过。相反，有些时候我会透过它们看到现代社会里从未出现过的景象，包括给莲子你讲过的那些‘梦’里的景象。给家族里平淡的生活添加了些许的‘野趣’，我甚至有点感谢它们呢。”
是这样啊。这就是我的好奇心，和梅莉的好奇心的区别所在。
同样是面对这类未知的事物，我或许大多数情况下会保持戒备，从侧面一点点的观察它们的动向；而梅莉则是放下了戒心，去拥抱这些前所未见之梦。
虽然在我看来有失妥当——作为一个谨慎的人，我绝对不会迷失在梦的世界里还要四处乱逛甚至到别人家里做客的——但是，梅莉凭借着这点确实比我见到了多得多的，梦境中的景象。
我所认识到的她的“梦”——湖边的红色洋馆、碧玉色的广袤竹林，能够飞翔和战斗的日本妖怪，可能只是她的经历里面太小太小一部分呐。
过于谨小慎微的我注定无法像梅莉她一样自由自在的来往于梦和现实之间。哪怕是这次，就算结界的缝隙已经来到了眼前，我最终还是退缩了，终究没能亲身观察到梅莉所经历的那个世界。
缝隙里那些奇怪的眼睛正在离我而去。这样想确实是令人安心的。不过，或许就像梅莉早些时候猜测的那样，过了今晚，我们的眼睛也许就会恢复正常，而我也再没有机会接触到这样的图景，更不用说像梅莉一样有过穿越缝隙的经历了。
还是算了。
握着梅莉的手，脚下奔跑着，我闭上眼睛，决定不再为这一未能付诸实施的尝试而遗憾。
梅莉就是梅莉——游走于现实和梦幻边境。
我就是我——以数字和科学为量规审度世间一切。
梦与现实，感性与理性交织组合在一起，那就是秘封俱乐部。宇佐见莲子和玛艾露贝莉•赫恩，两人都有先天赐予的特殊眼睛，二人的能力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然而有一点：眼睛的能力，也是绝对不可以交换的。
“莲子，你看！”
梅莉的声音里流露出喜悦。我往前看去，透过已经细微之极的缝隙的干扰，隐约见到了一点熟悉的路灯光。
没想到是这样的顺利，我们即将踏上返回的路。我不禁回头望了望走过的那段虽有些不堪回首，却难以忘怀的，梅莉眼中所见的旅途。
前面的梅莉松开了我的手，开始朝灯光处跑起来。稍微一愣，我也不甘示弱的追上去。今晚的探险活动并没有成功虽然有些令人沮丧，不过在一路漆黑过后重见光明，还有摆脱了那些讨厌的缝隙，感觉一直压在心头的负担突然就烟消云散了一样。
梅莉的运动能力还是不行啊。我内心在笑着。虽然凭借着猝不及防的起跑赶在了我前面，仅仅几步我就几乎追上了她。
“我追上你了，梅莉！”我一手压住帽子，做出了胜利的宣言。
“啊！！”
她嘴里却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我全身的一瞬间警觉起来。还没有明白在这瞬间发生了什么，只见她在路灯光中的轮廓突然下沉。
我向前迈出的脚也踩了个空。我的心跳瞬间加速。身体向前倾去。
“梅莉！！”
全身一刹那紧张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向侧滚倒，试图用手去够能够触及到的东西。不知是不是梅莉慌乱中奋力甩出了手臂，我的另一只手居然在同一时刻捞到了她的手腕。
接着，身体重重倒在倾斜的坡面上。不可抑止的向斜坡下滑落，眼前二十米开外的路灯光迅速沉没在黑色的幕布之后，眼前又是一团黑暗。
所幸，右手始终抓着梅莉的手没有松开。或许是我们同时向下滑落的缘故，我轻易的前探握住了她整只手掌。
这时，我们的身下突然空了——悬空的一瞬间，我似乎听见自己的心脏“怦”的撞击了一下胸口。
“啊！！——”接着就被梅莉的尖叫声淹没了耳道。如果不是抓着她手的缘故，真想用两只手捂住耳朵啊。
噗的一声轻响过后，梅莉的叫声戛然而止，落叶飞舞。
“没事吧！？梅莉！梅莉！”
虽然一片黑暗无法立时看清她的情况，但是我感觉到她的手握了握。片刻后，她哼哼唧唧的呼起痛来，我松了一口气。
“好痛……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说也幸运，正好有些枯枝树叶垫在我们身下，下落的距离也仅仅是几个台阶那么高。就算这样，我也感觉从下而上震得牙根都松了。
刚才一时见到回去的路而太过兴奋，导致一脚踩空了。不，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我和梅莉错误的把刚才看到的路灯当做了我们离开大路的位置，结果是两处的地形完全不同——中间多了一条大沟。正所谓乐极生悲。
我万分后悔没有用电筒探清楚路再前进，现在恐怕连电筒都在慌乱中掉落了。这样的黑夜，身边没有照明工具，怎么从这里脱身？
“我……扶你起来。”
“没事，我自己能动。莲子，你摸到我胸了。”
我赶紧缩手，正打算摸索身边的什么支撑着站起来，突然一只手臂拦在了我面前，是梅莉。
“怎么了？”我紧张的问。
“莲……子，小心点。我试图往前探了探，前面仍然是悬崖。脚下是空的。”
“啊？……”
我一边握紧了她的手臂，一边用另一只手找到了支撑点；然后闭上眼睛，试着用鞋跟去够前面的路，果然如梅莉所说，前进了一尺多就悬了空。
好在我们所处的位置还容得下我们安稳的呆着。但是在完全没有照明的情况下，贸然去寻找出路的危险性无疑是相当大的。经历一次从天上摔落以后，我可不指望再一次这么好运。
“怎么会这样……上次来登山明明还没有这样又是坑又是悬崖的。”
“或许是前些天的大雨。不是连道路都封了吗，或许是山坡改造挖的坑呢。”
“真倒霉啊……早知道今晚就不出来了啊……”
树叶哗啦的响动，我能想象到梅莉说这话时沮丧的复又躺倒在树叶上。我则苦思冥想着脱身的法子。现在耽误的越久无疑就越加大了晚间身处野外的危险。要打电话报警吗？不，这个选择还是留在最后好了。虽然能够得救，但是被问到两个女大学生在三更半夜在荒郊野外干什么的话就难办了。如实的回答“进行灵异活动”什么的也太丢人了。
“二十一时十八分四十秒……四十一秒……”梅莉开始学机器人报时了。最原始的那种。
“我们能离开这儿的啦。梅莉，一起来想想办法嘛。”
“……报警吧。……别，还是算了。”
“我想也是。”
我想问问梅莉手电筒还在不在的事。但想到她如果没有丢的话一定会拿出来的。还是不要去问好了。
“二十分零二……二十分零三……”
“安静啦。你当是数羊吗梅莉。”
山野之间草木味的微风徐徐吹来，再这么躺着都有点犯困了。随身的书包倒是没有丢，可是伸手摸索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可资利用的东西。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我仰面向天看去，试图集中精神。就在这时，“我的”眼睛捕捉到了什么让我心里猛然一缩的，非同寻常的东西。
缝隙。没想到这里也有！为了免于遭遇可怕的眼睛，我第一时间躲开了视线。
“三十三秒，三十四秒……”身边梅莉打了个哈欠。
不过——
我把头转了回去，强行镇定了心神，用眼睛对上了那些间隙。细碎的它们似乎在集结，同时由浅蓝色正变成明黄色。
或许可以利用一下它们呢。我一时间想到了梅莉从“梦”里带回点心和竹笋的片段。我第一次把视线聚焦在逐渐变大到手掌大小的缝隙上，慢慢的，我的内心似乎并不是那么抗拒了。
而且，我也渐渐看清了一些有形的东西，虽然它们纷纷只是一闪而逝。之前由于想着避开缝隙，完全没有注意到。透过缝隙，那些焦黄色的光似乎是真实存在的光，近似于火焰的颜色。想看的更清楚时，它们却又连同缝隙本身扭曲成一个鬼脸的形状。巨大的眼睛再次浮现，和我的视线碰了个正着。
我瞪着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
慢慢的，我看见缝隙的景象又在发生着变化。模糊不清的光团在汇聚，颜色也在回归适才看过的火光，映在眼中似乎更加接近于现实世界的色彩了。忽的，我看见人类肤色掠过缝隙，虽然在里面较暗的光线下显得色彩有些特异。然后一切又归于混沌。
不过，如若“那边”真是有灯光存在的话，没准……我在树叶中摸到了梅莉的手臂，拽了拽，又开始摇她身子。
“梅莉！醒醒！”
“嗯啊？……有人来救我们了？”
“没有！”我果断的回答，已经对梅莉发出这种梦话司空见惯。“我想问一下，梅莉，你有没有试过不是从梦境中，而是从缝隙里直接拿东西？”
“那个……似乎很久以前试过的，不过似乎手指被什么割伤了，就没再敢尝试过。”
对于“那边”映入眼帘的东西会感到好奇而伸出手去，听起来也像是梅莉的作为呢。不过从梅莉的话中，似乎也具有一定的危险。我盯着面前缝隙的大小，那不断浮动的边缘，以及中心手掌大小的区域能够维持稳定的时间。
眼前的景象再次清晰起来——前所未有的清晰。我甚至看到了古色古香的书桌上面烛火的灯光反射的条纹。就像透过现实的人家的窗子观看一样。然而这温暖的亮光，却没有照进我身处的这个“现实”，仅仅落在了我一个人的眼睛里。
任谁处于这个位置上，面前毫无缘由的敞开了另一个世界，都会惊讶到说不出话，被强烈的好奇剥夺了思考吧？
我慢慢的伸出手。
“莲子？你怎么不说话了？”
那一刻，我的手指触到了真实之物。
那一刻，缝隙如同被扰动的水面，开始剧烈的波动起来。我的手背手心同时感觉到刺痛。
我不由自主的惊叫出声，疾速的抽回手去。
“呜……”
“莲子？”
梅莉好像明白过来什么似的，一只手伸过来，把我的还在发麻而紧紧攥着的拳头拉到自己胸前，抚摸起来。
“你居然伸手到缝隙里去了？还好，似乎没出血。”
“那就好了。”我苦笑着。“看来不是整个人过去拿东西，还真是不安全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心情开这种玩笑。似乎受到现实世界的干扰，那些可见的缝隙现在统统不见了。最重要的是，周围还是一片漆黑，我并没能把光源带到这边来。
“唉……果然还是得报警了吗。”
从手上的疼痛慢慢缓过来，这时，我却注意到胸前沉甸甸的感觉。好像一本书似的东西压在了胸口。我伸手去拿。
果然是一本书。上下摩挲着，粗糙的封皮，柔软的质感，还有线装的痕迹——这是一本在现今只可能出现在影像资料和讲究的有钱人书架上的，古老的线装书。可是，一本书对于现在的处境能够有什么帮助呢？
或许我是带着从书里发现照明书签的想法翻开那本书的。这种老旧的书里怎么能夹有那种东西嘛。
然而，下面的发展却令我这辈子都想不到。。
。



（贴吧大概是从这里断的吧）



一大团火光，瞬间从面前的空气中迸发出来。久处黑暗中，我被晃得一时什么也看不见。
“什什什什什么？？”梅莉也惊得从地上蹦了出来，贴着后壁站立。
“梅莉！叶子！会着起来的！！”
我们所处的狭小平台恍若白昼。我一手护住头脸，拉住了梅莉的手。在整个平台沦为火海以前，面前的路似乎只有悬崖一处可走。
“与其被烤熟我宁愿跳下去！”
“同感！”
也不能这么说——借着那火光，我似乎瞥见了“悬崖”前面下方不远处，依稀可见的平坦的地面。
“跳！”
我和梅莉撞过了火的墙壁，甚至着地的时间比想象的还短。我们双双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还滚了几圈，弄得灰头土脸。
不过这样也避免身上烧着起来。我咳了两声，及其狼狈的撑起身来。
“梅莉，你还好吗？”
“我没事。”不远处她这么答道。我拍拍身上的土，回过头，惊魂未定的望着我们跳下的地方——事实那个把我们困在那里近二十分钟的所谓的悬崖只有一米多高。
不过让我真正愕然的是，刚才身处的那个平台并没有烧起来。不仅如此，连一点火都没有剩下，好像刚才的火灾完完全全是自己臆想一般。
“为什么……没有着起火来？”
连梅莉都这么问，一定不是臆想了。
片刻过后，幸运的逃离了“险境”的我们决定摸黑回去到现场调查一下。并没有发现地上有任何的火星，甚至连焦糊味，烟雾，任何和起火相关的迹象都没有。
唯一摸索到的不寻常之物，就是那本我忙乱中丢在地上的那本线装书。
“这书是莲子你从缝隙里拿过来的？”梅莉接了过去，抚摸着书皮。
“是的……不要翻开它，那书非常古怪。”
“我知道的。看来很有带回去研究一番的必要呢。”
“……还是先找到回去的路吧。”
*        *        *
后面的事情比我们料想的要顺利多了。这次我们再也不敢有任何大意，不到二十分钟终于踏上了大道。然后再过半小时后，我们已经坐在学校外面通宵营业的咖啡厅里了。
温暖的灯光，周围学生轻松的闲聊声，总算让我们的情绪安定了下来。
“一杯冰拿铁，一杯柠檬汁，两份抹茶蛋糕，谢谢。……梅莉你不要咖啡吗？”
“现在喝咖啡的话，小心整晚睡不着觉啊。”
“反正已经睡了一整天，本来就睡不着的吧。还不如保持清醒多干点活。”
“这样子是不对的啊。”
梅莉说到这里，我已经从包中取出了那本救我们一命——姑且算是吧——的奇怪的书。现在放在灯下看去，封皮上细腻的花纹更加令人出神。
“莲子果真了不得呢。仅仅一次穿越缝隙，就带出来这么厉害的东西。”
“啊哈……我就把这当做夸奖吧……”
“说起来，为什么会突然冒出火呢……”梅莉好奇的问道，“而且似乎也不是真的火。没有任何东西点着。回想起来，似乎连火焰的热量都没有感觉到呢。”
“也就是说，”我喝了一口水，“……没准那火并不是发光发热的粒子，而是妖怪。”
“妖怪？”
“是的。你还记得吗？旧时的人们经常把他们无法解释的现象统统归结为妖怪所为，恐怕就和墓地的鬼火——实际上是磷火——相似，刚才的火是‘自燃’之类的妖怪吧。”
“原来如此。”
“那么这本会产生妖怪的书，”我看着摆在面前的精致封面，“是妖怪书呢。”
“就这样放着的话，应该不会有妖怪跑出来吧。”
我正端着杯子啜了一口，听到这话，不由得有些心里没底。我开始翻自己的书包。
“……莲子？”
东西没少。也没有留下奇怪的痕迹。最后，我拿出了打印好的报告，屏住呼吸，打开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本来密密麻麻的文字公式，现在零零散散剩下了不到四分之一。
“这……果然也有吃文字的妖怪在呢。”
“你的报告……！这，怎么办？”
“还好，我还有备份在电脑和网盘里。只要白天再打印一下子就好。”
“亏你还能这么镇定呢。要是看到自己几天几夜的努力变成这样，我会疯掉的。”
“无所谓。思想并不寄存于形式中。”
我笑着看了看梅莉古怪的表情，然后目光重新落在面前那本书上。
“果然还是要小心点好。我今晚就要查找封印它的法子。为了更长久的研究它。”
“诶？从哪里能够查到这样的知识？”
“秘密来源。”
我一口将咖啡喝干。
*        *        *
结果，我又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真应该听梅莉的。
醒来第一件事情，我发现本来放在桌子上的那本妖怪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张以俊逸飘扬的毛笔字写就的字条。我揉了揉眼睛，拿在了手里。
“敬启……余受人之托，代为索还妖怪书一本。若寄于贵处恐遭妖魔奔走混乱之虞，收回之事不宜拖延，因而不告而为，望多多见谅。……挺客气嘛。”
我顺手将字条折起。就算只有一个字条，也算是“那个世界”难得的纪念物了呢。看来梅莉去的那边确实是个不错的世界呢。
不过，失去了难得了研究突破点，内心不免还是失望占了大半。
对了，还有眼睛的事情……
当天晚上，我发现自己的能力回来了，又可以从天空读到时间和地点了。自然，我也失去了梅莉的能力。
我对于此事毫无遗憾。没有什么比起做回原来的自己更加欣慰的事了。我并没有给梅莉打过电话去确认，等到下一次的俱乐部活动，我们再次结伴踏上原野的时候，再来慢慢回味这一次不寻常的经历吧。
梅莉也没有打电话给我。她也想的一样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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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假终于来了。可以稍稍放松一下了。
这学期的学习真是紧张。应该来说开头在图书馆通宵补习的莲子就是自身的写照啊。。。黎明时刻离开时，对镜子看了一眼爬满了眼珠上的血丝，立刻就构思了这篇文呢（貌似跳过了好些个步骤
二人特殊的眼睛可以说是秘封俱乐部成立的先决条件。过去读过的秘封作品大多侧重于刻画二人不同能力，或是不同的性格，所造就的她们在俱乐部活动中的角色和作用。然而，梅莉和莲子的能力和性格之间，是否有着内在的必然联系呢？交换她们的能力的话，会有什么样的不妥之处呢。本文就是从这样……
切，忽略上面那段好了。这简直就是标准论文摘要的写法嘛。
其实还是觉得交换能力很好玩吧。

清廉正直的零

喔喔好稀有的秘封组啊，剧情也好有趣就是闪光不满足～～不过秘封组这个不可拆的cp本身的存在就可以算闪光了呢【合掌】食用完毕感谢款待

晾衣杆巫女

岂可修来晚了，看来已经不需要帮忙了……

看到妖怪书和那字条就想起铃奈庵。里设定里到底会是谁呢？

再感叹一下梅莉数秒那里萌死我了，创意实在GJ
经纬度果然是查过的么

sleight

换能力这还真新鲜呢~
同楼上,那书让我想起铃奈庵了, "会有妖怪跑出来的噢!" 哈..
再来篇'第二回'好了~

尼斯湖水草

啊嘞，既然在这里也看到了就顶一下

藤原音红

恩来说下自己的看法…
就音红来说，理论应该莲子才是秘封组的核心才对，正因为莲子以理性去看世界外加那行动力才会有秘封组的活动，那莲子应该是完全明白那些自己看不到也无法解释的隙间具有怎样的危险性才是，纬度不同呢？物理规律不同呢？人类无法存在呢？感觉比起感性地觉得隙间大多无害的梅莉，应当莲子会想的更多准备得更多才是。
另外，一个手电筒没了就这么慌张orz，说是可以报警就是说有手机吧，不自带地图功能跟手电筒功能你这是古董手机吧…准备不充足没有其他工具一点都不像“未来世界”里面的行动过多次的秘封组…虽说两人是挺萌的，但整个故事太没未来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