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短篇】命运

风中的翔

　　后半夜，希雾蝶缓缓地走在似乎无穷无尽的山道上，黑夜覆盖了一切。当她以为自己永远到不了终点时，忽然，那片山谷出现在视野尽头。
　　她站在山岗上眺望那片山谷，只见一片银鳞色的月光下，森林湖泊竹林村落等齐聚一堂，她诧异于这偏僻的荒地竟会有如此的一片桃园。从此下山，便是“幻想乡”了。
　　希雾蝶知道那就是她要去的地方，她摸了摸背后背着的长枪，快步走下山岗。


　　凌晨，阿求听到守夜人的梆子声在人间之里的寂静中回响。她清醒了一点，抬起头看了看那轮凄冷的月亮，被厚重的眼皮压下的眼睛忽然有了些精神。她拖着疲倦的身体，往家的方向走去。
　　阿求的步子越来越沉，每一脚的声音都响彻街道。今天又在铃奈庵里熬夜了，那里的书总是让阿求欲罢不能，总想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多阅览一些，以便不留下遗憾。
　　再拐过一个街角就要到家了，开始有点习惯于深夜回家的她已经想好，推开大门，进门关门，洗把脸，卸下戴在头上的花饰，躺上床，明天一早再起来去铃奈庵读书。
　　再走十几步就到家门口了。
　　忽然，她停了下来。
　　她停下来不是因为她改变了主意，而是听到了什么奇异的声音。悉悉索索，让她的心脏在胸腔中猛地一跳。思索再三，她把自己的身体扭了过去。


　　太阳升起，人间之里的每一栋房子都敞亮了起来。
　　红魔馆的十六夜咲夜，抬着头，太阳的光芒如利剑直刺她的眼睛。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思考自己来人间之里买食材的时间是不是定的太不吉利。然后，她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尸体。
　　地面上的死者仰面朝天，头上的花饰浸染在血色中，心口的位置空出一个洞来，正好穿透了心脏。
　　咲夜认识这个死者。她叫稗田阿求，御阿礼之子，《幻想乡缘起》的书写者。
　　虽然咲夜的本来目的是为红魔馆购买食材，不过既然遇上了就不得不理。她俯下身子来检查阿求的尸体。死因明显的不能更明显了，那个直穿阿求心脏的洞向外迸射了大量的血液，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伤口，而且洞口附近没有任何偏转的痕迹，看起来凶手是用类似长枪的武器准确地插入了阿求的心口，然后拔出，阿求因为心脏碎裂当场死亡。
　　根据本居小铃的证词，阿求在昨天深夜还活着，是在凌晨才出去的，死亡时间是在今天半夜到早上无疑。
　　线索太少了。咲夜摇摇头，除了一个洞穿心脏的伤口，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且没有任何处理现场的迹象。看来凶手还是个惯犯，杀人十分干净利落：手起，手回，然后果断离去。
　　她低着头拐过一个街口，看到了那个叫慧音的半人。她停下来看着慧音，慧音同样也在看着她，似乎是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个答案。但咲夜摇摇头，在慧音失望的表情中离开了。
　　慧音叹了口气，最后望了一眼阿求的尸体，转身打开家门。
　　她走入屋中，对着屋内一个人，说：“好了，她走了。”
　　希雾蝶从屋内的阴影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慧音。
　　“你为什么要躲开那个人？”
　　“因为我昨晚是私自穿越结界过来的，我不想被驱逐。”
　　“可你为什么又来找我？”
　　“你是个好人。”
　　“……好吧，”慧音想苦笑，但怎么也笑不出来，“你为什么要来幻想乡？”
　　“我来找亚莉米。”
　　“亚莉米？她是谁？”
　　“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找它？”
　　“去打败她。”


　　下午，蕾米莉亚正在王座上小憩，慢慢的，她头上开始冒出冷汗，身体逐渐颤抖起来。
　　忽然，她猛然惊醒，像是刚做了一个噩梦。
　　她摸着自己的心口，似乎是在确认它还在不在似的。直到确认它还完整的时候，她放下手，望向窗外，看着隐隐约约的雾之湖，和在其上的无边无际的雾气。
　　不知为何，她忽然感觉自己正被囚禁在一个牢笼中，只能等待。
　　等待什么？
　　等待那一刻。


　　第二天清晨时分，咲夜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伐走进上白泽慧音的家。
　　她推开卧室的门，掀开已经开了一个洞的被子，在被子下是慧音的尸体。
　　慧音躺在床上，还穿着睡衣。她眼球大睁，嘴巴微张，像是在死前有什么极大的惊讶，双手紧紧地捏着，仿佛对自己的死仍心有不甘。
　　她的心口处开了一个洞，血如山泉般涌出，染红了整张床，伤口只有这一处，而且十分简洁。死亡时间都不用推测了，必然是晚上。
　　和上次一样，除了这个洞穿的伤口，凶手什么线索都没留下。目前唯一能推出来的就是——凶手是用长枪的。
　　咲夜又检查了整个房屋，无论是钱财还是物件都没有缺失，每个抽屉和柜子都摆地满满的，看来凶手并非图财而杀人。
　　最后，咲夜在房间大厅里发现了几根黄色的草。这种黄草在幻想乡从未出现过，据说燃烧后会有令人舒心的香气，但也会激发出人的杀心。曾有人说在大结界外面附近见过大量的这种黄草，就在幻想乡四周的山岗上。


　　下午，雾之湖边，一个老者正穿着蓑衣，用一根没有钓饵的钓竿在湖边悠然地钓鱼。
　　一个球形黑影无声无息地靠近他，隐约从黑影中传来呲嘴磨牙的声音，危险的獠牙，在黑暗中慢慢地接近猎物。
　　突然间，老者听到了噗嗤一声，然后是一些温热的液体洒在后背。他返过身去，惊讶地发现了一个摆着十字形手势的少女站在他背后，就像被神枪刺死的基督。
　　她的确被枪刺死了。
　　她的心脏部位被一根长枪刺穿，血液还在从缝隙中不断流出，少女的表情十分惊异，而且凝固住了，似乎在问：“是谁杀了我？”。然后，她向前倒了下去，露出了她背后的希雾蝶。
　　希雾蝶利索地拔出少女心口处的长枪，也不管目瞪口呆的老者。一言不发地离去。
　　手起，手回，然后果断离去。——这一幕正被藏在十几米外的咲夜看得一清二楚。


　　红魔馆主蕾米莉亚端坐在王座上，她穿着一身礼服，静静地看着台阶下的女仆长十六夜咲夜。咲夜显得略微疲惫，头发也有点乱了。
　　“咲夜，我听说幻想乡里发生了两件凶案。”
　　“是的大小姐，确实如此，死的是御阿礼之子稗田阿求，半兽人上白泽慧音。”
　　“都是人间之里的啊，有结果了吗？”
　　“毫无头绪，两起凶案当属同一人所作，动机不明，但犯人一定有极高的枪术，可以准确刺穿敌人的心脏并果断拔出，整个杀人过程估计不超过十秒。”
　　蕾米莉亚一惊，她想起最近总是做的梦。她怔怔地看着咲夜，眼睛里弥漫出一种特别的东西，良久才淡淡地说：
　　“咲夜，也许你不信，但我有种预感，那个凶犯最后的目标会是我。”
　　“什么？”咲夜的确大吃一惊，“我会誓死保卫大小姐。”
　　“她会亲自来杀我的，这是……命运。”
　　咲夜不知该怎么回答好，大厅中一片沉默。
　　忽然，蕾米莉亚抬起手，按着自己的心口，不说话。


　　希雾蝶站在红魔馆的门口，仰头望着雄伟气派的大馆，一言不发。
　　倒是门口的门卫红美铃说话了：“喂，你来红魔馆干什么？”
　　“我来找亚莉米。”
　　“亚莉米？红魔馆里没有这名字的人。”
　　“不，她一定在这里面。”
　　“你这姑娘还死钻牛角尖了不是，我是红魔馆的门卫，我说没有一定没有。”
　　“她一定在这里面。”希雾蝶重复道。
　　“没有，快走吧。”
　　“一定在。”
　　“你……”美玲还想说什么。
　　忽然，红魔馆的大门被推开了。咲夜站在门口，冷冷地望着希雾蝶，美玲诧异地回过身来，而希雾蝶也紧盯着咲夜，仍是一言不发。
　　“进去吧，”咲夜忽然做了个请的姿势，“大小姐在等你。”
　　希雾蝶回望了一眼满脸惊奇的美玲，走进门去。
　　穿过层层叠叠的回廊，在咲夜的引导下，希雾蝶终于来到了大厅门前，咲夜站在门旁表示不会进去。而希雾蝶沉思片刻，推开门，走了进去。
　　瞬间，扑鼻的檀香味冲进希雾蝶的鼻腔，让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就在希雾蝶一丈开外的地方，坐着红魔馆主蕾米莉亚，希雾蝶正要行礼，蕾米莉亚轻声道：“免了。”
　　“多谢。”
　　“我已经听说了，魔法森林里的露米亚是你杀的？”蕾米莉亚单刀直入地问。
　　希雾蝶愣了一下，回答道：“我不知道谁是露米亚，但是如果说是一个黑衣服的食人妖怪的话，正是。”
　　“你是用枪杀的？”
　　“当然。”
　　“能不能让我看看你杀露米亚的那把枪？”
　　“……是。”
　　希雾蝶有点犹豫地解下背后的长枪，将它递给蕾米莉亚。蕾米莉亚将它拿在手中，这是她见过的最普通的枪，最多就是习武之人练习用的。
　　“难以置信，你居然用这样一把平常的枪一击杀死了一只妖怪。”蕾米莉亚自言自语。
　　忽然，蕾米莉亚的手腕轻轻一转，同时往前猛地一送，枪锋已经对准了希雾蝶的心口。
　　枪锋闪过一道寒光。
　　希雾蝶眼里也有一阵青光闪过。
　　偌大的大厅里沉默许久。
　　忽然，蕾米莉亚嘴角微微一撇，把枪收了回来，说：
　　“不凭不畏，你果然是个勇武的人物。”
　　“过奖，没想到您也是个使枪高手。”
　　“希雾蝶，从此你就是我红魔馆的一等警卫，仅次于特等的咲夜。”
　　“……遵命。”
　　蕾米莉亚却转过身，眼神就像结了冰似的。


　　“可恶！”这是咲夜第一次如此失态，而且是在红魔馆内，但愤怒已经不可抑制，因为在她面前躺着一具尸体，红魔馆中人的尸体。
　　美玲的尸体。
　　今天清晨，咲夜刚出门就发现了倒在地上的门卫红美铃，她眼球睁大，嘴巴大张，仿佛死前受了什么极大的刺激，心脏处有一个洞，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伤口。
　　终于来到红魔馆了么？！咲夜不由得一拳打到墙壁上去，她现在正在临时的验尸房里，在这里她对美玲的尸体左检右查，希望看出什么端倪，找出凶手的破绽来，一直到晚上仍是一无所获，但她一刻也没停下来，内心的怒火让她一直坚持寻找线索。
　　咲夜再次俯下身观察尸体，重新察看尸体，尽管她已经察看过许多遍了。那个洞穿心脏的伤口就是一个难解的迷，除此以外她什么也看不出来。无力和愤怒互相煎熬着她的全身。
　　她闭上眼睛，不断回想这些天来发生的一切，一幅幅画面交相错节，清晰而模糊，模糊而清晰，怎么也没法分辨清楚。但即使如此她也要拼尽全力去想，不但为了美玲，也为了大小姐。
　　忽然，一点亮光在她脑海中亮了起来，她看到了。
　　咲夜突然感觉到彻骨的恐惧，于是，她伸出手，摸着自己的心口。


　　半夜，希雾蝶背着自己的长枪，浑浑噩噩地走在红魔馆无人的长廊内，她不知道自己在走向哪里，但她的脚仍然在动。她拐过无数个弯，绕了无数个圈，悄无声息地走进一间华丽的房内，在那里，她闻着奇特的香气，走到了一张床前。
　　她拔出了身后的枪。
　　冰冷的枪尖直指在床上安睡的那人的心口。
　　只需要那么一下。
　　但枪锋没有动，纹丝不动，就停在心口两寸远的地方。
　　“我在哪？”希雾蝶忽然在心里问自己。
　　希雾蝶愣住了，她想起来，自己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红魔馆内不停穿梭，知道进入这个房间，站在蕾米莉亚的床前，用枪指着她的心口。然后她发现自己真的站在蕾米莉亚的床前，手中的枪真的指着蕾米莉亚的心口，希雾蝶明白了——自己在梦游。
　　她颤抖了一下，把长枪收了回去，心跳不断加剧。她悄悄退出房间，脑海中却如海啸般翻腾，她想到了稗田阿求，上白泽慧音和红美铃，最后，是十六夜咲夜。


　　希雾蝶脸色铁青，走进临时的验尸房。不为别的，就因为早晨验尸房里忽然又发现了一具尸体——十六夜咲夜。
　　咲夜静静地躺在地上，眼睛睁开，嘴巴微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心脏处有一个黑洞洞的洞口，那就是死因无疑了。
　　希雾蝶忽然全身抖动起来，是因为惊惧，她有个疯狂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不，她摇了摇头，把那个想法抛走，那实在太疯狂了，疯狂到希雾蝶都不敢再想。
　　忽然，希雾蝶猛吸了一口气，一缕香烟通过喉咙缓缓沁入心脾，充满了她的血管。她不由自主地走近咲夜和美玲的尸体，它们上面都有这种奇怪的味道。突然，希雾蝶抬起头，双眼充满恐惧。
　　希雾蝶感到一阵彻骨的恐惧。
　　她认得这个气味。


　　傍晚，火烧夕阳。希雾蝶深吸了一口气，走入了红魔馆迷宫般的回廊中。她的枪就贴在后背，她似乎能感到丝丝的凉意，这把枪是有生命的，它需要敌人的热血来温暖她，渴望着饮下敌人的血液。现在，枪已经要抑制不住了。
　　在希雾蝶的眼中，那些地毯、壁画、吊灯和女仆都已经变得模糊了，似乎并不存在于真实的世界，只要一碰就会消散。
　　唯一真实的，是坐在大厅里独自品茶的蕾米莉亚。
　　希雾蝶重重地把门关上，大厅里只剩下了她和蕾米莉亚，红魔馆的墙壁隔音效果很好，就算发生了什么也不会让外面的人注意。
　　希雾蝶缓缓地走近蕾米莉亚，带起一阵微风。
　　“你来了，希雾蝶。”
　　“是的。”
　　希雾蝶走近蕾米莉亚身边，她又闻到了那股奇怪的香味。
　　“希雾蝶，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给自己沏茶。”
　　“……”
　　“因为，我最好的女仆死了。”蕾米莉亚眼神中说不尽的悲凉。
　　“是的，女仆长十六夜咲夜的尸体在今天早晨被发现。”
　　“希雾蝶，你说，这会是谁干的呢？”
　　“……其实，我在咲夜以及美玲的尸体上，都闻到了一种相同的气味。”
　　蕾米莉亚眉头一跳，却不回答。
　　希雾蝶继续说：“这种香味我以前曾经闻到过，那种特殊的檀香——在我第一次觐见您的时候。”
　　“你怀疑我？”
　　“在我来到幻想乡前，我曾在外面采到过这种黄草，”希雾蝶从怀中掏出几根黄草来，“据人间之里的上白泽慧音所说，这种黄草燃烧的味道能够使人上瘾，同时会激发人的杀意，变得残暴而嗜血。我曾留了几根送给她。不介意的话，请让我在此点燃这几根黄草，闻闻它燃烧后的味道，看是不是像您身上的。”
　　蕾米莉亚的嘴微微一抖，立马又恢复了淡然，说：“不用了。”
　　“您……”
　　“很好，希雾蝶，我就知道你会发现真相的，这是命运，”蕾米莉亚诡秘地笑笑，“或许你不知道，这种黄草燃烧后的香味不但能激发人的杀心，还会导致梦游。”
　　“梦游？”希雾蝶一惊。
　　“没错，每当深夜的时候，我凭借着这股檀香，就会做一个梦，我梦到我离开红魔馆，在幻想乡中找到一个人，拿起我的冈格尼尔戳进她的心脏，再拔出来，然后果断离开，回到我的卧室重新睡下，直到第二天我醒来看到身上的血才明白那不是梦。我知道我无法阻止我的梦游，也无法拒绝这股让人上瘾的檀香，我天天让咲夜去幻想乡外采集这种黄草，又天天晚上在幻想乡杀死一个人，于是我在夜里变成另一个人——亚莉米。”
　　希雾蝶冷冷地说：“不久前，世上有人传言有个叫亚莉米的枪客，来自一个叫红魔馆的地方。每天晚上她都能用一把红色的长枪穿透敌人的心脏后淡然离去，整个杀人过程不会超过十秒，堪称世上最强枪客。而这些传言中亚莉米杀人的手法，跟稗田阿求，上白泽慧音，红美铃和十六夜咲夜的一模一样。”
　　“我本不想杀美玲和咲夜的，”蕾米莉亚悲伤地说，“只是我发现我梦游时的杀心越来越难以抑制，几天前我还能坚持到人间之里这种地方去杀人，然而前天我刚到红魔馆门口就按捺不住了，昨天更是在验尸房看到咲夜后……”
　　听到这，希雾蝶已经全部明白了，她的手伸向背后的枪，手心里全是冷汗。
　　蕾米莉亚冷冷地看着她，说：“希雾蝶，我明白你为什么要来幻想乡。”
　　“为什么？”
　　“你来找亚莉米，去打败她。”
　　希雾蝶的手紧握住了枪柄。亚莉米就在眼前，或者说——蕾 米莉亚。
　　蕾米莉亚微笑着点了点头，忽然，她手中出现了一把红色的长枪——冈格尼尔。
　　两把枪在同一瞬间指向对方。
　　等待。
　　蕾米莉亚终于出枪了。
　　一道红色的闪电穿过大厅。希雾蝶把枪一挥，格开了蕾米莉亚的枪，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她耳朵里重复回响。
　　她又闻到了蕾米莉亚身上那股檀香。
　　又是一枪朝着希雾蝶刺了过来，这次的目标是她的心脏。
　　不！希雾蝶在心中暗吼，她猛地往右侧身。冈格尼尔在她的左肩上擦过，左肩上很快渗出了红色的印迹。
　　希雾蝶立马反攻一枪，蕾米莉亚将枪举起，生生架住了希雾蝶的长枪。两人微微一颤后，蕾米莉亚将枪向左一转，把希雾蝶的枪猛地甩出，然后凌厉地刺了过去。
　　目标还是心脏。
　　希雾蝶躲不过了，她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一刻。
　　骤然，一股强风吹开了贴着隔光膜的大厅窗户，火烧般的阳光正好射到了蕾米莉亚的身上。蕾米莉亚感觉浑身有电流击过，生生往后退了一步，冈格尼尔都拿不稳了。阳光永远是吸血鬼的克星。
　　就是这一愣的瞬间，希雾蝶找到了反攻的机会。她毫不犹豫向蕾米莉亚刺了过去，而蕾米莉亚还处在恍神的状态中，直到长枪刺入她的身体。
　　她听到了心脏碎裂的声音。
　　希雾蝶将枪收回，放回自己的背上，上面还沾着吸血鬼的鲜血。
　　蕾米莉亚还未死，她颤抖着没有倒下，像是要说什么话。
　　最终，她吐出了两个字：
　　“命运。”
　　说完，她向后倒了下去，再也不动。
　　红魔馆主蕾米莉亚死了。
　　希雾蝶站在蕾米莉亚的尸体前，清楚地知道，不是自己杀死了她，而是命运杀死了她。


　　希雾蝶消失在了幻想乡。
　　蕾米莉亚的死惊动了妖怪贤者八云紫，人们传说是一个叫亚莉米的枪客杀死了蕾米莉亚，但始终也查不出这个亚莉米的下落。
　　红魔馆因为主人的死很快被拆除了，当里面的人念念不舍地离开幻想乡时。一句话慢慢在幻想乡里流传开来。
　　“命运是无法预测的，我们每个人都身处命运的急流中，只有当我们到达生命的终点时，才能知晓自己的命运。”

stainheart

主角用的是朗基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