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螳螂摘盔 于 2016-4-24 13:14 编辑
掘地百呎，水滲而黃，名約黃泉。
1.
蒼老的手挖起一培土，堆置一旁，此處無雨，掘地再深都不會出現潤土。
挖起的黑土中藏有少許細緻白沙，而鮮有細石，搓揉的話能感受到砂土的鬆軟。
挖掘的同時，也一邊修葺著邊緣，讓這個坑洞顯成一個一坪大的不規則圓形。
若論及深度，約達有半個脛骨的高度。
將邊緣理完一遍。庭師妖忌，便開始進行了下一步。
用置放於一旁的十一塊大小不一，但都偏大的石塊，一個個圍住那個乾枯的池塘，把石塊滲進邊緣處，在將崩下的小土塊撫平。
一一確認位置之後，仍空出一個佔約五分之一的缺口。
妖忌再次確認後，在腦中預計著，會補上的成人軀體大般大小的石頭，將樹成如何的石欄。
隨後再將三顆大小各異的石塊，擺入其內。
「爺爺、拿來了、石頭。」回過頭是一顆有著四肢的石頭，不、是抱著石頭的孫女走了過來。
看著孫女向前兩步又後退半步的過來，原本蹲坐在地的妖忌，緩緩起身，走了過去。
孫女的半靈加油打氣般的繞著圈圈。
「往、往前、嗚...哇!」妖忌一手抓起了石塊的下緣，把抓得緊緊的孫女一下子也提了起來。
「鬆手。」然後沙的一聲踩回了地面。
妖忌將到手的石塊，擺進了最後的缺口。
隨後再度起身，走出了枯池塘，張手後匯聚起了大量的幽魂，緩緩的開始充盈著池塘。
一些形體渾圓的幽靈再飄開的時候被妖忌一把握碎，形成了冒煙的泉水。
一旁的孫女不自覺的看呆。
「妖夢。」
「是、是。」發覺自己答了兩聲的妖夢，慌忙的摀住嘴。
「去把大小姐帶來。」說著閉上眼，一陣巨大的妖風自身周散開，把所有功序後無用的廢材，撫平在原有的景物之中。
聽著孫女跑開，妖忌回頭審視起在這片枯山水之中，清幽洋溢的池塘。
在沒有生氣的冥界，能想到利用魂魄造景的，也只有魂魄家的人做得到吧。
不喜形於色的男人肅穆的臉，在心中暗喜。
「總算有新的東西了嗎?」聽見聲音的妖忌回頭，期待著轉角處來到的幽幽子，回出現甚麼樣的眼神。
很快的幽幽子拉著妖夢出現在妖忌的視野之中。
「哪裡?哪裡?」如孩子般天真張望的幽幽子。
「大小姐...這個是新...」原本要等著幽幽子發出讚嘆的妖忌，已經忍不住自薦了起來。
「唉...」然而座落到池子後，瞬間冷卻了的眼神，讓剛剛蹲坐在地半日的都沒有掉過一滴汗珠的妖忌，整個人的動作僵住，不自覺冷汗直流。
「幽、幽幽子大人，那是爺爺花了一整天做出來的!」聽了慌忙提醒的妖夢說完，幽幽子才又反映了過來。
「那、那個，是、是一個很不錯的池塘呢...雖然又是白色的...」
「幽幽子大人!」
「是、是嘛，老朽...其、其實還沒有竣工，還會、還會在加上一些...顏色...」最後的聲音幾乎完全聽不清。
「顏色!可以像櫻花盛開那樣嗎?」
「...」這次妖忌沒有回話，頭已經低到連幽幽子的腳都看不見的地步。
2.
「一靈四魂?」和室裡是面對面正座著的妖夢與妖忌、還有妖夢的半靈。
「所以死者在死亡的時候，會留下一個直靈，在世上飄盪，經過引渡來到冥界，其他沒有強烈質念的靈魂也會跟著受引渡者一同前往冥府。」閉眼思索的妖忌把雙手抱在胸前「不過靈體終究是一個不穩定的概念體，如果遊蕩了數百年，或不幸遭遇各種天災奇變，就會化作更原始的四魂。」
孤魂野鬼。
其中鬼就是保有完全的靈。
而已經跟其他部分失散的部份稱之為魂。
然而惟有靈破散，才會轉變成魂，於是完整的魂幾乎無處可尋。
多數不是無法保持原樣，在消散的邊緣，就只有聚攏在一處，由各種破碎的魂不斷重組。
其原本的姿態荒、和、幸、奇，四魂，已經見無可見。
「然而要自行製造出四魂，就等於說要破壞被引渡到冥府，等待審判與轉世了靈。這無疑是開罪閻王殿。」閉眼思索的妖忌眉頭又皺緊了許多「要找尋四魂只能靠重組那些荒蕪的靈魂才行，也就是說只能去找找看剛剛受到天雷打中的靈體，然後把他們的魂重組回去，看看能不能組成其中一種...」
聲音還越來越小...
「所以說妖夢。」妖忌突然喊了一聲。
「是、是。」被點名的妖夢振了一下。
「粉色需要紅色的荒魂，在加上這裡數之不盡，沒有已經失去個性的魂魄。」妖忌張開了眼睛「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原本妖夢對於會被爺爺找過來，一字一句的教導感到無比意外。
對於不苟言笑、不善交際，卻技藝高超的爺爺，這次之所以會找到自己。
不用多說正是為了那個魂池。
「如果做得到的話，我就正式的收你作徒弟。」
「是、是的!爺爺!」
「...就叫師父吧。」
「是!師父!」
妖夢喊完，提著刀與跟著的半靈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目送完的妖忌，也起了身。
「那麼該去研究一下，將魂融進池裡的方式吧。」
3.
「要找到有許多新生靈體的地方...」風無形擺動彼岸花的殷紅「最好是去找剛剛災變過的地方嘛...」
彼岸花的海淹沒到孩子的膝蓋。
妖夢細細思索，因為風的嬉鬧，口角咬住了幾根銀色的髮絲。
小小的半靈圍繞著騷動。
據說每一朵彼岸花，都被亡者的思念所渲染。
即便回憶再過破碎、不論回憶多麼破碎。
花吸允著這樣的情感，如同樹成長沃土，或許捕蟲草捕捉蠅蟲更為合適。
然而不知道甚麼時候開始，彼岸花從貪婪的吞噬者，成了被捕食者自身。
乘載著思念而停留，牢牢的握緊亡者的思緒，與之同泣，用絕美的光景，記憶一切。
當世人甚至自己都遺忘了自己的時候。
在無光的世界，發出了微弱的光。
一陣強風，吹斷了半隻花瓣。
「嗚...這裡風太大了，而且爺爺也說不能用冥界的魂魄。」小小的妖夢抓緊了拳頭「就去現界一趟吧。」
而這個時候的妖夢，不懂得這片看慣了的赤色海洋，是多麼美麗。
也不懂得鮮豔欲滴的花朵，飽含了甚麼樣的沉重。
更不懂這趟旅程，將會帶來甚麼樣的意義。
小小的孩子只需要用孩子的方式去努力，就很足夠了。
妖夢自信地邁開步伐，走在彼岸的小道，通往現世的捷徑。
一路上，無邊無際的暗色大空，漸漸地收縮，永夜、炎光、在下一個意識來到的時候，妖夢的頭上覆蓋起黑色的岩石，路也從寬闊變得狹窄，有的甚至需要側身從中間擠出去。
在黑暗中用著練就的眼睛，摸著石壁，小心翼翼地注意地上的暗溝，與蔭涼的流水。
而半靈也亦步亦趨的跟著。
最後是光。
「總算出來了。」臉上身上都一片碳黑的妖夢，扶著膝蓋喘著。
被苔癬與雜草環蓋的洞穴出口，是處於某個深山野林之中。
妖夢低頭繞過一根大大的繩子。
這裡就是幻想鄉的現世。
「那就上吧!」興奮地高舉一隻手。
「咦?」然而用力過猛導致腳下一滑。
滾滾滾。
咚。
「好痛...」攔腰撞上一棵大樹的妖夢，全身擦傷的站了起來，半靈卻一整個悠悠哉哉地跟上。
「看來不會那麼地順利...」噙著眼淚的妖夢，情緒瞬間從最高點降到了最低點。
環看四周，除了在上方隱約可見的繩子之外，四周都是樹海與落葉的坡地。
「話說回來...這裡到底是哪裡啊!!!」當妖夢朝著天空大喊的同時，身邊小小的半靈也飛了上去。
只見半靈原地繞了一圈後，指向了某個方向。
「是...這邊嗎?」半靈在天上點的點頭。
於是半人半靈的旅途就此展開。
4.
「真的...是這裡吧...」不知道甚麼時候手裡多出了一根木棒，臉頰凹陷的妖夢，雙腳發抖地走在片山林之中。
半靈一臉(?)慌張的點著頭。
已經是第三天。
從半靈的慌亂看得出，這並不正常。
結界
舉凡是結界、咒符、手印，都有著圈的概念。
圈內的封地，就是施術者的所屬。
一切的原代表裡外的區分與隔絕。
在妖夢走入森林中的第二天開始，就不斷地在原地打轉。
但樹上的苔痕，了無生氣的林，所透漏不尋常的氣息，對初出茅廬的妖夢而言，實在無從判斷起。
「現世...真是可怕...」眼看半靈就要變成全靈，一個人影出現在上方。
「竟然跟我一起被困在這個地方，小朋友你還真是不走運呢。」人影抱起了妖夢，從她的嘴裡塞進了一顆金色的丸子。
「啪。」然後朝背上一拍。
「嗚嗚嗚嗚!」絕處逢生的妖夢抱著喉嚨掙扎了一下然後，正式的陷入昏迷。
「沒吞下去嗎?」人影用手往妖夢的嘴裡，比了一下，金丹瞬間縮小了一半，直直的被吞了進去。
「會被困在這裡，你也真的是不幸啊。」禍首一派輕鬆的說著。
不過半晌的時間，妖夢再次從冥府裡坐回了現世。
「你總算醒了嘛。」
「我剛剛好像看到了小町啊...」得感謝一下她的偷懶了。
突然妖夢強烈的第六感發出了警訊。
向後跳開，手按住了刀柄。
「是誰?」
「啊啦啦，這樣對待救命恩人合適嗎?」
「救命?」
「你難道忘了自己剛剛差點餓死在路邊嗎?」好像少提了剛剛差點噎死的事。
「你是?」
「不過是路過的仙人喔。」女子笑著。
「仙人?」
「恩，這麼說起來還真是奇遇呢，沒想到在這邊待了半個月，終於遇上了一個活人。」女子悄悄的看了一眼半靈。
「半、半個月?」
「是啊，所以我想問你一聲，你是怎麼進來的呢、小朋友?」
「進來?我其實算是出去的吧。」
「出去啊，用了一個很微妙的詞呢。」女子依然故我的笑著「看來你不是現世之人，是來自於冥府的吧。」
妖夢考慮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其實啊，我是剛剛來到這裡的。不過似乎不小心被甚麼東西給纏上了。而且對方很清楚我的能力，把結界的邊緣弄得十分模糊，讓我沒辦法出去呢。不過多虧了你，我好像已經找到了出去的方法了喔。」
「出去的、方法?」
「恩、下面是地靈殿吧。」女子不敢貿然進入冥界，正是因為不確定下方是否為閻羅殿。
「地靈?不是喔，下面是白玉樓才對。」妖夢脫口的同時覺得有一種不安，但並不後悔。
「白玉樓嘛...」女子單手結了幾個印「知道這些就足夠了，看來我可以走了，謝謝你、小朋友。」
「等、等一下，那我要怎麼辦。」
「放心吧，我走後不久，這個結界就會解除了，你吃的那個金丹可以保證這半個月都不會餓。就當成謝禮吧。」
妖夢目送著這個奇怪的大姊姊鑽入地底。
一句挽留的話也沒有說。
直覺告訴她，對於這名救命恩人，不要再碰上第二面比較好。
5.
當奇怪的女子消失後不久，山變了。
沒有明確的原因，但妖夢能感受的到。
很快的，妖夢找到了有人煙的地方。
「喪禮?」
來到這個山村，身無分文的妖夢因為金丹的關係，並不需要花錢來買食物。
對缺乏考量就來到現世的妖夢，算是因禍得福。
「是被山裡的妖怪給襲擊的，有如山丘大的野豬妖。」骨瘦如材的大叔說著，指向了山上「千萬別去那個地方喔。」
妖夢點了點頭。
村子裡的村人都偏瘦，兩三個攤販把野菜和野味擺在布上，席地而坐，任由斗大的蒼蠅在其上歇息。
「謝謝你了大叔。」
面對來到這裡的外鄉人，一個村的村人沒有警戒與擔憂本該是一件十分稀奇的事。
「小姑娘，你腰際上插著的是武士刀吧。」
「恩。」
大叔看了看四周。
「雖然只是一個傳說，但這裡據說鄰近著地府的入口，晚上會有幽靈竄出。」
「哈哈、幽靈甚麼的，我才不會害怕呢。」妖夢笑著「我正是來找幽靈的喔。」
「果然如此啊，是想復活親人甚麼的吧，建議你還是放棄吧。」大叔眼神空洞「不應該由孩子去，抱持那種不切實際的夢想。」
妖夢歪著頭。
看來似乎別有隱情?
「大叔，這個村子裡有甚麼特別的東西存在著嗎?」
「特別的東西?山犬 、竹妖、天狗、鳥妖，偶爾會有修行人來到這裡替我們除害，然後在幾天內死於非命。」大叔語氣平淡「不過更多的，是跟你一樣，為了見死去的至親，聽從無端的謠言來到這裡尋覓冥府。」
「不是的大叔，我不是要回冥界的喔。」妖夢搖搖頭「不過這裡或許真的有我要找的東西呢。」
大叔沒有言語，也不像在思索甚麼。
突然之間，稀疏零落的山村，騷動了起來，一名年輕人，全力的奔了過來。
「山火!」
「是、是山火!」
6.
每每都能聽見，村裡的年輕人揹著老者進山，然後帶著空簍子回來。
這樣的山被稱為棄老山。
然而人不曾選擇山，就如同山不會選擇人。
山是回歸。
或者本該是如此。
「山火?」妖夢詫異地問著「但是天氣?」
是陰天、空氣甚至有些濕潤。
「是姥姥火。」大叔說著「那是妖怪啊。」
現在是入秋的時節。
在春暖之際，在夏季當頭，農耕著的人，辛勤而樸實。
然而秋收之際，當村人發現了，收穫甚為，天災襲至，為了度過冬日的嚴峻。
妖怪在人們想起自己的同時回歸。
妖夢並沒有被交代過，該幫助人類或妖怪，或許爺爺給自己的一個選擇題吧。
「大叔，或許我可以幫忙。」
「你能幫的最大的忙，就是跟著大夥而離開這裡。」大叔起身「等待明日的晨光就夠了。」
「不了大叔，以魂魄家之名，不會讓妖怪對村人出手的。」妖夢朝著人潮的反向奔去。
與數十人擦肩後，不用幾步路，妖夢就來到村子中被燒起來的地點。
背山的集會地。
那裡是由十數家民宅所組成，村中主要的居住地。
房舍上，數個物件被點上了火，然而異常的是起火的點永遠在一處定著，並沒有延燒的跡象。
這是妖火的特性，能輕易的飄盪於一處，不依靠物理原理燃燒，僅藉由妖力，有時更像具有生命。
且既然續燃靠著妖力，擴大火勢反而算得上是自殺行為。
在空中主要聚攏著的，是十數個有著老人面孔的火團，四處飄蕩，時而張大口舌。
妖夢環顧了一番，發現沒有人著了妖火後，鬆了一口氣。
「妖怪...」妖夢集中回眼前，決斷的看著這一團團妖火。
他們沒有發出聲響，只是竄動，點燃所行時觸碰的一切。
突然一團火球注意到了妖夢，張口飛了過來。
幽火組成的身軀，以不規則的方是迂迴行動，極高的速度與駭人的面孔，與妖火本身的損害不相伯仲。
妖夢看準了對象。
就在姥姥火的中心進入射程範圍的時候，居合斬過。
漂亮的一刀兩斷，把妖火攔頭切斷。
一旁其他的火團也注意到了妖夢，一齊飛了過來。
一邊向後閃退，俐落的一刀一個，毫無窒礙的將鄰近的妖火一一斬滅。
不過數十秒的光景，妖怪成了漁火，再空氣中緩緩降下。
妖夢長舒了一口氣。
「解決。」
妖夢滿意地笑著。
接下來只需要告訴村人這個好消息...
咚。
因為一時放鬆了警惕，妖夢被後方投擲過來的東西打中了頭部。
妖夢轉過頭去，是一名不認識的男子，從服飾來看，似乎是另一名村人。
似乎一直躲在附近。
「咦?為什麼...」妖夢在訝異中，看著突然跪下的男子，說不出話來。
男子摀者頭大聲地哭了起來。
模糊中男子在呼喊著甚麼，嘶啞的吼著抽泣。
抽泣的力道之大，反而的發不出甚麼聲息。
聽著嘶嘶的泣聲，妖夢只能呆在一旁。
頭上的感覺只有一點點。
然而心裡卻悶著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非常的、非常的沉悶的感覺。
7.
當村里的人陸陸續續地回來後，沒有人向妖夢道喜。
「真沒想到呢...你竟然真的把那些姥姥火給治退了啊。」跟著村人提前回來的大叔，同樣一臉平淡。
「大叔...」妖夢看著這個大叔，匆忙地問著「妖夢、妖夢難道做錯了甚麼了嗎?」
「不、並沒有。」這個回答顯然無法令妖夢滿意。
妖夢最後並沒有問男子為什麼要傷害自己，問不出口。
只是默默地離開，留著蹲在地上，環抱自己的他。
「明年的同一天，他們還是會死灰復燃。」大叔補充道「不過近期不會有類似的災難發生了。」
這樣就好了嗎?
妖夢不知道。
「已經近晚了，如果要留在這裡，有個地方是不用收錢的，你可以去哪裡睡上幾晚。」大叔繼續說「你想找甚麼我不知道，但這個村子，和其他地方差異並不大。」
「畢竟到哪裡，都是人們生活的世界。」
妖夢再次點點頭，輕輕的撫了一下頭上被撞到的地方。
「痛。」真的好痛，妖夢這麼覺得。
妖夢循著大叔的指向，來到了一間破舊的土屋之中。
破舊的竹蓆，看起來像是床一般。
對於時常直接睡在褟褟米上當作修行的妖夢來說，這點苦還算不上甚麼。
因為疲勞，很快就睡了下去。
8.
「兒子啊，你要帶我去哪裡啊?」
「很快、很快就到了喔。」
「很久沒來山裡了啊，不過不處理農事，來照顧我這樣的老婆婆可以嗎?今年的穀收欠佳，要去別處做長工的吧?」
「不會的媽，就讓我帶你走走吧。」
「秋天的山真的很美啊，記得小的時候，我跟你父親帶著你，教妳採山筍的時候...」
「...」
「對不起...」
「...但這樣也好，不用在我身上花錢了...照顧好孩子...拜託你了...對不起...」
「早夭啊...」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還請節哀...」
隱隱約約
似乎有誰看看著，那一片亂竄的人頭火。
不久後，一個發狂亂竄的姥姥火，似乎注意到了自己，闖了過來。
妖夢起身的時候，泛著一身的冷汗。
夢的最後一幕，是鬼火中那一張老人的臉。
空洞的眼窩上的是火，張開的口舌是火。
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呢...」妖夢緊緊地抓著胸口。
隔天一早，村里的一名男子死去。
妖夢沒有多問甚麼。
僅僅看著被包覆在竹蓆下的屍首。
一道完整的靈體飄了出去。
越飄越遠、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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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17 20:51:27
染红的潜规则
帝爷的潜规则
变色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