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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作品] 【短篇】【清新】【童话风】小铃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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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8-17 14:41: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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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铝梦想


链接:小铃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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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8-17 14:45: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六月三 于 2016-8-17 15:03 编辑

本居小铃披麻戴孝,在葬礼上并没有掉眼泪,她的两个铃铛发带把她的头发利索地束起来,白布裹头,闭上眼睛,在她看不见的黑暗里。她父亲的棺木缓缓落入地平线以下,在巫女的诵念中,壮汉手拉麻绳,汗水像雨点一样从被昏暗的光线照成古铜色显得老旧油腻的皮肤上,随着肌肉的绷紧洒在这片小铃再熟悉不过的土地上。

她睁开眼睛,已经不见了父亲的棺木,巫女也垂首站在一边,旁边是一身黑衣的阿求,沉默着望着她,目光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现在开始,这个世界上,再没了小铃的至亲,曾经稚嫩的她,迷糊的她,似乎还是小孩子,这时开始孤立无援。

但是日子还是要过,大多父母的东西没有留下,只有借书屋是极为安稳的存在,小铃不大适合做生意,但是阿求帮着她,作为她的闺蜜,做些小计算也算举手之劳,何况她的记忆力那么好。她们说好了,小铃二十八岁的时候,一定要开始自己做租书生意,小铃答应得太爽快了,就好像她毫不在意,而自己也有了一颗坚定的要改变的决心。“好。”当小铃这么说的时候,毫无艰难的神色,那种笑意隐约带着狡狯。


但是阿求并不在意,小铃总是有些花头的,若没了这些小机灵,她也不叫本居小铃了。她们最后做的一笔生意,是把剩下的妖魔书,一半卖给了灵梦与萃香,一半给了需要做研究的帕秋莉,她们都是合适的妖魔书拥有者,而且出了不低的价格。阿求就来报喜,奔跑着挥着账本冲进小铃的铃奈庵:“小铃!我们最后一笔生意!”铃奈庵门口的铃铛被撞开,晃悠着“丁铃”出一串清脆的声响。


她们看着账本一起傻笑,全然不顾自己是奔三的人了,快活得像孩子。阿求拍拍小铃的肩:“我没想到你会同意卖妖魔书!”


小铃点点头。“那些妖魔书并不重要。”


“但是曾经你把它们视若珍宝呀。谁能知道你真的同意了?”阿求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回忆起了糟糕的东西,“那些妖怪的谁也看不懂的文字,毫无价值。果然还是卖了的好。”


“比起这个,有更重要的事情在。”


小铃这样说道,眼里有什么在熠熠生辉。


从此以后,铃奈庵再次恢复沉寂。阿求不再来了,是为了遵守承诺。小铃不能一辈子指望阿求做些什么,阿求已经半只脚踏进坟墓,她自己也是忙着《缘起》的事项,便没功夫打听铃奈庵的财务状况,整日闭着门帘,掩着阳光,掩着阿求终日的咳嗽声,一日日病情恶化,她嘴里开始涌出鲜血。血滴在如她面色一样蜡黄的纸张上,阿求拿手去抹,愈发显得脏了,她痛哭了,哭声同样被密实的门帘与窗遮蔽。


铃奈庵变得空荡,总是没有炊烟,没了妖魔书的借书屋显得空荡,而小铃儿慵懒得像只猫。她似乎无欲无求了,甚至当顾客来的时候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她响亮的“欢迎光临”似乎随着妖魔书的离去一起没有了踪迹。她只是整日趴在店外透进来的那潭阳光里,人也消瘦了起来。


阿求渐渐的垮了。在她尚有意识的时候,她仍动动笔,却写不了什么,她叹了口气,把家仆拉到身边:“请把小铃叫来。她是那个铃奈庵的店主。”


家仆低声答应,匆匆而去。阿求听着他的脚步声离去,视线里忽然晃出许多的色彩,混在一起就变得晕眩,她侧躺过去,失去了意识,


“阿求,我决定卖掉铃奈庵了哦……”


谁人在她耳边如此这般说道。


她睁开眼睛,却没有抬起手的力气,也没有说话的空隙,她望着与她一般瘦削的伙伴,无来由地感到小铃的身上有什么令她恐惧的东西。小铃只是抱歉地笑着,把她们过去用的账本放在她的胸膛。


“早日康复。”


她转身离去。身后洒下一地破碎的日光,颤巍巍地晃。


阿求去世以后,小铃去参加了葬礼,痛哭流泪,甚至不能装作坚强的样子,她拽着旁边人的袖子,呜呜地把鼻涕与眼泪一概蹭在上边。她回忆起她们一起经营店铺的日子,吵吵闹闹,似乎什么也不能绊住她们的前途。一切都会流逝殆尽,而今当时一起打闹着,共同扶持前进的人,真正只剩下了小铃。她离去了,转身的时候铃铛晃荡而并未发出响声,她知道除了头上的铃铛谁也不能陪着她永远走下去,她的小小的妖怪世界就凝缩在里面,谁也不能抢走。


她找到了那个要找她买下铃奈庵的人,那个人一头雾水:“什么啊?真的卖吗?价格是不是太低了?”


“卖。”小铃简单地回答,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的某处,“书也一起。”


那人转身以后,竟开始喋喋不休地咒骂:“疯女人……”他嘟囔着,在多日后摘下了小铃引以为傲的招牌,上书“铃奈庵”三个大字的木板坠落在地上,像一个无力起身的尸体一样,一动不动。小铃就住在隔壁的草屋,她站在门口看着一摞摞的书被工人搬出来,杂乱地丢在地上,还有那个脏兮兮的,满脸油渍的卖破烂老人,捋着自己半白的胡须,啧啧称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轻蔑表情,倚着推车,显得反而居高临下。


“这个价位……亏了啊……”她想,指的是那些书。


她从此安详地住在小草屋里,过着慢节奏的生活,这似乎是很没意思的事情,她也始终没有丈夫也没有工作。小铃永远看起来弱不禁风,人们都说她疯了,打算让自己变成没人要的黄脸婆。只有小铃自己知道,她是一个妖怪世界的战士,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奇迹的铃铛。


她的铃铛到了晚上就能出声了,声音好听,好像一块石头子掷在水面,清新而愉快的焊接。她跳,铃铛便响,叮里当啷、叮里当啷。



这才是她真正渴望的。


她躺在破草席上闭上眼睛,月亮悠悠地升上半空,她的身子变小,变得像蚂蚁一样,在她面前所展示的就是一整个妖怪王国,妖怪在空中翱翔展翅,发出尖锐的声音。为此她舍弃了自己的妖魔书,自己的生活,她知道自己真正渴望的,她不需要累赘,她只需要铃铛就好了。


她提着与自己纤弱的身子显得不相符的巨大宝剑,那是与传说中亚瑟王石中剑媲美的好剑,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出冰冷的雪色。她望着铃铛内的天空,黑色的叶子的遮蔽令焦红色的天显得斑驳,她微笑了,举起手中的利剑,迈开了她冒险的步伐。


进门三步处她听见了土蜘蛛的低吼,巨大的螯肢好似从天而降重重砸在小铃面前,土星子打在她的额头上像是下了一场雨。她潇洒地挥起剑,一刀削断了其中一节,透明的血液带着臭味尽数喷洒而出,滴滴答答落在发黑的土地上。于是贪婪的僵尸破土而出,头上黏着即使是小铃也不会念的写着不明文字的符纸,满载着邪仙千年的罪恶与杀意,她们走得歪斜,爬过蜘蛛仍挣扎着的躯体,嘴里的牙腐朽随着她们的每一步摇摇晃晃,小铃并不胆怯,她再熟悉不过这个世界,径直挥着剑冲去,一刺一挡,毫无停顿,昏天暗地的杀戮中唯一亮着的就是她的剑光。她接着奔跑,跳过冒着泡的沼泽,把妖精从天上打下来,冲过满是孢子的魔法森林,她爬上峻峭的山峰,挑起剑尖,把白狼天狗们的首级取下,拽着她们的头发随手把她们的头扔下山谷,她们好一会儿才倒下伤口的鲜血喷得几米高,小铃的微笑依旧不减,满足的情绪愈发占上风她一直杀着跑着,铃铛叮里当啷,像是凯旋的舞曲,她杀到天亮。


到了早上的时候她爬起来,带着困倦的猫一样的神色,仍是那个坐在门槛上发呆的平常女人。


谁也不知道她是个伟大的人,她甚至不把博丽放在眼里,她并不算什么,小铃想,她会飞,老妨碍自己的事,从不允许她做出格的事情。如此想着她就用鼻子出气,现在就全然不同,她是一个世界的英雄,坚信自己的全部不仅是苟活在幻想乡的人。她佝偻着背,回忆着过去的事情,当稗田阿求还在的时候,她也很年轻,但她那时的生活不见得比现在美好——有妖魔书并不算什么,魔理沙啊灵梦啊永远都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永远都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她渴望有一天可以脱离束缚,哪怕片刻也好,逃离这里,不必再背着借书屋的责任,甚至可以连百鬼夜行图都不要,自己痛痛快快去疯一场。




大多数时候只是想想。


直到有一天晚上,那是她母亲去世前的一天,她的铃铛随着她抽泣时肩膀的耸动,轻轻地响了起来。


时间就这样伴随着幻想一点点逝去,也许过了很久,但对于小铃来说过去多久都无所谓了,她的皮肤开始松弛,稀疏几丝皱纹爬上她的眼角。她依旧是整天坐着,就好像自己是一塑街角的雕像。


那年秋天,气压低得意外,黑云密布,压得人看不见天,老人们用拐杖指着天空:“要刮大风了……”招呼孩子关窗。小铃仍是孤身一人,恍恍惚惚,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天空有什么隐隐地在响,街道上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天与地没有了界限,都是乌压压暗沉沉,一派寂静压抑的模样。她慢慢地爬起来,把门推上,屋里也是黑得吓人,黑成了紫色。


远处的树开始摇撼,忽然就“哗啦啦”动起来了,一股发酵的味道在屋子里蔓延,小铃趴在窗户边上,尘土漫天,一片昏黄。沙沙地石子儿打在墙上与屋檐上,她在一刹那间想起了弹幕,以及灵梦命令她收好百鬼夜行图时,高傲的样子。她厌恶那种感觉……




树叶被吹得扁了,雨下来了,零星几点,打在茅草屋顶上,却听不得什么声音。


风开始暗哑地尖啸,窗开始“卡哒哒”地响了,风从窗户的缝隙刺了进来,一切都在怒吼在尖叫,小铃觉得鼓膜阵阵地痛,同时也感受到屋顶的脆弱——它固定得并不牢固,现在开始松动了,干枯的老草带着沙子,落在小铃的头发上、铃铛上,她晃晃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她抓住桌子的脚,就好像那是坚实的肩膀,然而桌子也似乎开始微微抖动起来了。


屋顶“呜”地呻吟了一声,垮了。


小铃暴露在狂风里,草叶纷飞,扑到她的脸上,她蹲下,手紧紧握着发辫上的铃铛。


“叮里当啷”地,铃铛狂舞着,不断地响着。


面前似乎是阿求的影子。


叮里当啷。


淡紫的发在空中乱了,乱了。


叮里当啷。


风的尖啸。


……


铃铛响了。


那一天之后,原本是本居小铃的房子的地方,什么也不剩了,几根房梁倒在那里,裂痕很直接,原本就潮湿破旧的木头,在风的侵蚀下断裂,并不是什么奇特的事情。


连本居小铃也不知道去到了哪里。


人们寻她却寻不见,猜她是随着风吹走了。


有人说,她迷迷糊糊顺着风跑到了湖里,淹死了。


但是没有人见过她的尸体。


几个月之后当小铃逐渐被人淡忘的时候,人们见到了一个衣衫破烂的女人,流着口水,疯疯癫癫地跑过去,手里紧紧攥着只不会响的铃铛。那是小铃,人们说小铃疯了,有好心的妇人给她馒头,她只是看着,眼神里好似空无一物,并不接过去,只是移步又走开。她步履蹒跚,走到了稗田宅前,望望,又走开,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


人们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村口,她倒在那里,已经发臭了,半截身子被削下去,露出白花花的肋骨,肠子也没了。体腔空荡荡。她的表情似乎带着骄傲,人们说她死前确凿无疑是疯了。


人们不会知道,那天晚上,小铃拿着宝剑走进那个属于她的世界的时候,当她试图将利刃刺进吸血鬼的身体时,在背后,宵暗的妖怪的黑暗雾气,蔓延上她的身体。


是小铃失手了。


一个围观的中年人,弯下腰,看见她手里攥着的铃铛,被血玷污得肮脏,他费劲地一点点掰开铃的手指,皱着眉,低声骂着,用两根手指掂起了小铃铛发带,它们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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