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喵玉殿官方微博

 找回密码
 少女注册中
搜索
查看: 6089|回复: 7

[短篇楼] 靈藥箱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6-12-23 05:15:4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螳螂摘盔 于 2017-1-18 06:16 编辑

靈藥箱
********
朽木槍-1樓
射日-2樓
醉夢-5樓
白澤傳-6樓
靈藥-7樓
預言-8樓
********************************
朽木槍

1.
林裡、山路。
無人煙在旁,無邪魔在道。
本該空無一物。
此刻不知從何方闖入,初來乍到的客人,與正受著東家殷切的招待。

天衣輕輕的飄著,彷彿在撒嬌般的翻騰在青衣女子的身旁,女子手部翻騰,若即若離的褸著,卻從不讓天衣碰上自己,幾次之後,天衣彷彿始起了性子,纏上了在一旁,衣著厚重的男子。

男人的臉上纏滿了繃帶,一把朽木槍桿上,鑲著鏽著的槍頭。

「啊呀,竟然跑到你哪裡去了啊?師兄。」霍青娥笑著,隨手掐了幾個手印,卻沒有顯現出甚麼效果來。
「不不,我不是說過了嗎?我追求的是武道,不是長生,也不求仙。」男子搔搔頭卻沒有理會身邊漂浮著的天衣「況且我跟你認識的時候,你早就成仙了不是嗎?說不定你還老得多呢。」

天衣只像是使性子般,如果有臉的話,大概正在對著霍青娥吐舌頭吧。

「但是途中卻陰差陽錯的修成了長生法門?呵呵,那就是邪道喔。邪仙。」霍青娥仍就笑著,並不管男子大咧咧的說詞,只顧在那閒話家常。

「總之謝謝妳把我帶來這個地方,最近在外頭可真是不好過啊。尤其是張家一門,對降伏我們可為是不遺餘力…」說著,男子彷彿突然發現甚麼一般「青娥…這下面是甚麼?」

「是、甚麼呢?」

特地從這個地方把男子帶來,絕對是別有用心的吧。

「那我就下去一趟看看吧。」男子如同融化般,遁入了地面。

「明明是追求武道,卻會這樣的奇門遁甲之術嗎?」霍青娥看著已經空無一物的地面坐下,而天衣也飄了過來,成了載浮載沉的椅子「你早就已經走入邪道了啊…」

「痛。」霍青娥撫著吃痛的臀部,看著跑到自己眼前,左搖右擺的天衣。

2.
魂魄妖忌正鋪著最後一顆小巧的石頭,隨後在鋪設完滿的石地上頭,放上石板,擺上一顆半個手臂大小的石頭。

石頭被黑繩所縛。

稱之為關守石。

對於庭師而言修花摘木僅僅是事業中最為不足道的一點。

庭社的整理,庭景的設置,其中帶有的術法與祝福,或作為結界,或聚風水,才是重中之重。

至於其私心對於盆景的愛好,又是另外一回事。

沙沙。

魂魄妖忌的眉間挑起。

原本蹲坐在地的妖忌,仍繼續擺弄著關守石,務求擺放完善。

「老伯嗎?啊那個你聽得懂中文嗎?...我想是不行的啦,哈哈。」似乎是來自彼岸的大陸,說著聽來熟悉的話語。

妖忌確認了石子已經擺放完善。
回過頭看著眼前,不聲不響就踏進了結界的男子,看著他持著槍隨意的踩在石頭鋪成的池景上,厚重的衣襬也捲起地上的許多石子。

「一點規矩都沒有。」

「日文嗎?抱歉、抱歉,你說甚麼我完全聽不懂啊。不過話說回來這真是個好地方呢,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我明明是向下,卻反而從天上掉了下來。」男子似乎還自顧自的說著甚麼。

「算了、算了,反正你也一定對我在說甚麼不感興趣吧。這麼樣自然的走過來,如果沒有按在刀柄上,或少一些殺氣的話,我說不定會誤以為你是要來請我喝茶的呢。哈哈。」

魂魄妖忌與男子之間,還距離二十步。

面對持續迫近的老人,男子的瞳孔略略的變化。

「那麼,我就出手了喔。」把彷彿將整張被子搭在身上的厚重衣襬一振,倒持的槍也提了起來,整個人向下坐去,把槍桿四分之一留在前腳上,將重心以四、六為界分配。

同時,妖忌的刀已經出竅。

3.

面對飛速踏石而來的妖忌,男子不慌不忙的定著,如一石像,等在最適當的時機。

一步、兩步、再半步...

也就是現在。

以遠超妖忌步法的速度,扎出的槍,正對妖忌的下一瞬落步時的前額。

始終將刀持在右上肩前的擺出八相的妖忌,提前一步知道了對手的心思,準確的斬下了槍頭。

幾乎沒有減速,妖忌迅速的換步飛奔。

男子倒採弓步,背提著沒有槍頭的槍桿,跟著向後跨了兩步,接著反身把另一頭從上砸了下來。

本來該是木柄的依端,平白的又出現了一根槍頭。

妖忌的眼睛並沒有看漏槍纓與寒光。

面對這一砸,妖忌瞬間定步後翻,半跪姿坐地的同時,槍也敲到了地上。

地上的石子飛起,碎石從左右炸開了一條,服貼著槍身的黑色土坑。

一小片石塊敲在了妖忌的前額上,而槍頭與妖忌的前腳距離,不到一個拳頭。

保持著半跪姿妖忌與保持著扑步砸槍的男子,如同僵持一般的頓住。

停頓的一息之間,妖忌的額頭咳下了血。

4.

每一個流派都有著跪坐時的禦敵之策。

但只有日式武技能夠將跪坐的武技作成一個流派。

維持著極低的姿勢,男子壓下槍桿,利用槓桿將整個槍頭砸上妖忌的喉間。

妖忌橫置刀柄,在千鈞一髮之際擋住來致命的挑刺。

男子轉挑再度扎槍。

妖忌放開後手,直接抓住了槍身的下緣,同時纏住槍纓,硬生生的卡住來勢。

男子從尾端作出的左右擺開,作出攔、拿、隨後扎出,在攔、拿後成功擺脫妖忌之手,卻在扎出前,被一刀斬下了槍頭。

男子沒有藉著被切成尖狀的木棍搶擊,妖忌也沒有出手。

雙方緩緩的起身,妖忌將原本為了纏住槍頭而空出的左手,在度搭在刀上。

5.

男子倒轉槍頭,以後腳為軸,回身掃擊。
面對會不斷生出新槍頭的對手,妖忌高舉刀柄過頭,把刀身斜靠在肩膀外數吋處。

槍擊紮實的打到刀身。

妖忌縮步快走,直接欺近後砍下。

玉簾不斷。

然而被打到的瞬間頓住的妖忌,並沒有抓住斬殺的瞬間。

男子走步,回槍,反手抓住了前側三分之一的槍桿狠狠的扎向妖忌的頸部。

最後一刻雙方幾乎同時出手。

也同時停了下來。

6.

「日本的造景跟中國果然還是不一樣呢。」輕輕飄下的邪仙,在天空中環顧著,隨後降落在屋簷上。

「...替這傢伙打破我結界的,就是你吧。」妖忌還刀入竅,始終嘻皮笑臉的男子則把槍反握在手心上。

「青娥來的正好,幫我翻譯一下。」

「妖忌老爺爺,這位是羅成,中國來的...瘋子一類的東西吧。羅成這個是妖忌老爺爺,是個頑固老頭。」操著中文介紹羅成,然後用日文介紹妖忌。

「誰是瘋子!」「給我滾出去!」

7.

看著地面拖行過的石子痕跡,邪仙已經猜到了雙方發生了甚麼事。

「...所以還滿意嗎?師兄。」

「這個人還會妖術的對吧?真是可惜了啊!現在的我要贏過他太難了、哈哈,如果是幾百年前,這個身體還沒腐爛之前的話就另當別論了,這個世界一定還有著,其他可以跟這個人相提並論的存在吧?我還想多認識認識呢。」

「妖忌閣下。」

「我沒有話跟,破壞庭院的傢伙說,趕緊給我滾出去!」

「羅成師兄,要踩就踩在石板上,踩在其他地方是很沒禮貌的一件事喔。」

「難怪他會這麼火大啊,哈哈。」

看著男子移步,妖忌的眼神稍稍緩和了一些。

「邪仙,白玉樓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閣下是在擔心自己的主人嗎?不用擔心,羅成跟我是不會去接...」

提到了主人二字,妖忌以超出前段時間所有動作的速度。
僅僅用一步,就貼近了直線距離自己超過四十呎,位居於屋簷的霍青娥,同時從腰際拔刀。

居合。

然而平斬的刀,在還沒完全出竅前,就被重下而上的某個東西,點在刀身止住,強烈的力道將妖忌整個人掀飛。

在空中翻身後,踩在屋頂的妖忌,同時聽到地面上傳來的踏地聲,意會到,阻止自己出刀的人是誰。

感到喉頭一涼的霍青娥,一時愣住,一句話也沒能發出。

「老爺爺跟我打的時候,沒有盡全力啊。」

「...」妖忌了臉上閃過一絲難以分辨的感情。

8.

作為一名庭師、護院、武者,妖忌面對一名相當的對手應該持著甚麼樣的想法?

在過於百年間的武道之中,期待這樣的人,也是理所應當。

在魑魅魍魎、神祇鬼怪亂舞的幻想鄉裡,幾乎從未有過僅僅靠著技巧,既非靈力亦非魔法,從自己手中討過便宜者。

況且還是一個人類。

然而自己除了是一名武者,更是一名庭師。
這個家,家主的守護者。

在以命相搏的武鬥之中,自己的勝敗將直接關係到主人的安危。

期待這樣的對手,等同於期待一個,足以陷主人於危難之人。

妖忌走向屋頂的一角,一躍而下。

「我的職責是保持這片庭院。」

僅此而已。

9.

羅成看著眼前再度將手置於刀柄上的妖忌,回想起自己於戰場上的往昔。

沒有記憶,僅憑著印像。

腐朽的身軀,連腦隨都鏽蝕,破敗的記憶下,羅成早就已經認識不到,自己究竟是真實,或是甚麼樣的人所虛構出來的。

帶著武人豪邁的應答,同時也試圖隱蔽絞成一團的思緒。

羅成拿著與自己相襯的長槍,不斷的遊走在世間。

任由無數個道士、佛家追討,然後用著一次比一次破爛的身軀,將其一一擊退。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戰魂會依戀戰場。

比起那些以仗著法術的傢伙,羅成真正想要的,是一場真刀實劍的戰鬥。

羅成舉起了槍。

10.

拔出一把刀的妖忌,另一手輕輕擺在了還收著的刀上。

「妖氣?」還在發楞的霍青娥,反射性的從齒間脫口。

接著化作透明的妖忌,伴著一陣狂捲的妖風,穿過了羅成,在其數百呎處停下。

整個過程,只有最後的一刻,被霍青娥所瞥見。

羅成倒在了地面上。

11.

「你已經可以走了。」再度還刀入竅的妖忌沒有看霍青娥。

「真是一個意料之外的結果。」霍青娥表情異常的冷漠,或應該說是無趣。

「我的腰間僅僅差了兩把刀,可不是甚麼武士。」

「說的也是啊,只能算他運氣不好吧。」霍青娥單手結了幾道印,再確認結界的位置後,開了一個洞「選錯了對手。」

「替我向你的主人問好吧。妖忌閣下。」

「...」妖忌背對著後方的聲音,看著原本被稱之為羅成的存在,化為一到煙塵。

12.

全力奔行的妖忌在一路上,踩了地面兩次。

第一次是在全身化為虛影之前,借著地力前奔。

另一次則是在羅成槍的範圍內,朽槍剛好扎中,質量為零,僅僅是兩把刀的妖忌時,本能地以靈體姿態,毫無意義的躍起。

如果能以武者的身分...

那是當時的妖忌心思所思考的。

就在羅成在扎槍的同時,保持著弓步的羅成毫無預警的在全身不動的情形下,跳了起來。

在半空的妖忌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快速地發出兩次攻勢。

羅成則在空中刊刊躲過斬擊、橫砍。

槍尖則始終跟在,化為透明的妖忌喉間。

在兩人落地的瞬間,羅成後腳踏步平移,帶有摧枯拉朽力道的妖風卻還未能跟上。

妖忌的錯誤是,不應該讓妖風在刀斬之後。

能感受到自己的後項背一槍刺穿,卻迫於可以攻擊到自己的妖風,沒法回頭的妖忌只能一路奔行而去。

他幾乎可以篤定一但妖術停下,槍就會不偏不倚的扎中自己。

疾行百呎,在庭院的末端,妖忌在透明化失效前,全力的回身盲斬。

然而結果出乎意料。

羅成並沒有追來。

停在原地的他隨後被狂捲的妖風碎開。

朽木的槍被切開,厚重的衣物破開。

安然無恙的妖忌,無從得知羅成沒有追來的原因。

卻在轉身的一刻,深深的將羅成迴身時的定勢,印在了眼中。

羅成那奇妙的技法。

回馬槍。

13.

「耶?原來還有這種事啊。」夜雀˙蘿蕾拉把新烤好的八目饅放上了妖夢的座位上。

「然後師父他就走掉了,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來喔。」喝了兩杯啤酒的妖夢,繼續大吐苦水「像是庭園的擺設啊、結界的做法都沒有交代過就走了呢。」

「不過總是會有甚麼原因的吧。」鈴仙說著,盤子裡是一些青椒。

「誰知道呢?不過話說回來卻時很奇怪啊。跟師父那個一絲不苟的個性不同,消失前的庭院裡完全是一團亂。」妖夢扶著額頭。

「不會是剛剛跟甚麼強大的對手戰鬥過這樣吧。」鈴仙說著。

「也不是這樣啦!只是說連地上都看得到一些很大粒的塵埃,而且庭院的石頭擺設有種微妙的感覺,就是...有種隨便擺擺很不細緻的感覺...」半趴在桌上的妖夢,誇張的揮舞著八目饅串燒。

「客人你喝得太多了喔。」店老闆夜雀露出一種為難的表情。

「啊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下次在聊吧。」鈴仙看了看月亮,收拾起東西。

「掰~掰、那...我也...」妖夢一說完,就直接趴倒在桌上。

「我說、客人啊...」

「妖~夢~你跑到這裡來了啊,真是的,每次都這麼晚才回來」幽幽子笑著靠近了攤子「嘛!不過有幫我準備宵夜,就原諒妳吧。」

「那、那個,客、客人,快點醒醒啊!」

「那麼!我要開動了喔!」

「不...」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楼主| 发表于 2016-12-23 07:33:45 | 显示全部楼层

射日

本帖最后由 螳螂摘盔 于 2017-1-18 06:20 编辑

1.

高懸的月光,放射著虛假的光,把竹影一根根的照開,分疏得很細很細,林間的兔子抬首,任由竹葉在棕色的皮毛漆上片片斑駁。狡詰的立著耳朵,諦聽林中吋語,一旦沙沙的起風聲傳到,就會在月光把自己出賣之前跳離開來。

從甚麼時候開始,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個時刻的感覺,都開始淡薄了起來。八意永琳獨自一人喝起了酒,歲月不會再自己的臉上刻畫,卻輕易的麻痺了內在。如果不做點甚麼的話,再用不了多久,就會連感覺的力氣都一併逝去。

或許該再一次開始製作忘卻之藥了,就跟過去一樣...

「月見酒嘛,永琳你還真會享受。」一個十足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披在木頭地板上的長裙,沒有厚重感,只是一如既往地合身。
「輝夜嗎?」永琳回頭,看抱著野兔的輝夜。
「也給我來上一杯吧。」輝夜擺了擺野兔的手。
永琳把自己手中的酒杯遞了過去,又拿起身上的一個小盤子,斟了一杯給自己。
「燒酒?」輝夜讓兔子接過了酒杯。
輝夜把捧著酒杯野兔放了下來,用手勢要求他把酒喝下去。
「不合公主殿下的胃口嗎?」永琳側著身子看過來。

輝夜笑而不語。

在輝夜的再三催促下,野兔不情不願的把酒喝乾,瞬間醉倒在地。
「還要再來一杯嗎?」
「嘛嘛。」輝夜把酒杯遞了過去。

在酒杯緩緩地被斟滿時,輝夜的臉上已經泛起了紅暈。
「永琳是不是變得有點熱了啊。」感受到輝夜臉上的變化,永琳站了起來,背後的月光被永琳的身影所掩蓋「怎麼了永琳。」
「公主殿下,我一直這麼認為。」永琳拉起了輝夜的手,原本半趴在地的輝夜,也緩緩地站了起來。
熱度從輝夜的臉上泛到全身。
「只要能在你的身後。」用力地向自己這裡拉過來。

「應該就不會死。」

有著太陽熱度的白光瞬間在竹林中炸開。

2.

「阿燐!阿燐!」張著巨大翅膀的三足鳥,拿著沒有書名的古舊冊子,四處揮舞著。
「阿空?」火焰貓燐停下了貓車「怎麼了這樣急急忙忙的。」
「阿燐聽我說喔,你看這本書上寫了甚麼。」
「嗯...這是...」燐把冊子翻了翻「這不是生死簿嗎?」
「我在地獄撿到的喔。」靈鳥路空自信滿滿的挺起了胸膛。
「這不是甚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吧!為什麼會掉在這裡啊。」
「阿燐!那不是重點吧,你看上面寫了甚麼。」
「寫甚麼...恩...」本簿管生死飛禽,以鳳凰為百禽之長,生死余榮歸於之。
「這根本就不對吧!路空才是最強的!」
「哈...總之我會把這本書必須要還給地靈殿的傢伙們,阿空不要沒事亂撿這些東西了。」
「為什麼要這麼冷淡!阿燐!」
「就算你說為什麼,地獄這裡也根本沒有鳳凰啊...」一說完後,燐突然想起了些甚麼「這麼說來的話」
「阿燐你知道甚麼嗎?」路空雙眼發光。
「不還是別說比較好。」燐推起了堆滿屍骨的貓車。
「阿燐說嘛!說嘛阿燐!阿燐!阿燐!阿燐!」眼見燐又繼續開始工作,路空急忙的死纏爛打,不斷嘴揪著燐的尾吧,因為貓車在手,燐只能任由的路空不斷扯著。
「啊啊啊!好啦好啦,聽說在迷途竹林裡有一隻鳳凰在。」
「謝謝你阿燐!」一聽到這裡,路空把燐環抱再了胸前。
「等等、放開我啊。」
「既然知道目標,那麼我就過去跟她對決吧!」
「甚麼」
「晚餐之前會回來的!一會兒見!阿燐!」
行動力比大腦回路更快的路空,就這樣飛出了舊地獄。
「已經吃過晚餐了不是嘛...」阿燐看著已經變成小點的笨鳥飛上了天。

3.

「竹林里的鳳凰給我出來!」

永遠亭變成一片狼藉,整個庭院被炸出了一個洞。
「竟然把公主殿下便成了這副德性,絕對不能原諒。」
「混...永...琳...」氣絕前的輝夜只說出了這麼幾個字。
三足的烏鳥面對眼前的聲音,有一種奇妙的熟悉感。
「你就是鳳凰嗎?」
「那隻笨鳥在另外一側。」永琳只了另一個方向。

「哈啾。」

「是嘛」路空點了點頭,轉身要飛過去。
「等等,把永遠亭變成這樣,可別以為能就這麼算了。」
「我可是很忙的喔!現在要去跟鳳凰決一勝負呢。」
「那可不行喔。」永琳走回了屋內,很快地拿出了一把弓與弓袋。

突然感到十分不自在的路空,抱住了自己的右手「路空,討厭那個!」
路空將右手指向了永琳。
不如以往,路空手中的核彈不是以高舉的方式,而是在身前聚攏,有意無意的在遮擋眼前。
「讓我想起那個人的故事。」永琳緩緩地舉起了弓,將弦拉至右臉側。
能量積累的很快,一瞬間核彈就累積了起來。
強光分隔無比激昂的路空與眼光銳利的永琳。
「我是最強的!」核彈離弦,然後一瞬間消散。
路空還沒能反應過來之前,一根箭已經在抵銷了熱力後,從路空的臉龐穿過。
「空的太陽...」
「冷靜了嗎?烏鴉。」

「哈啾。」

靈鳥振翅,如同游魚自池底飛升,僅僅一拍騰空數里。
然後再度聚集起核彈。
「這次!」這次的凝聚,遠比上一發快得多,也大得多。如同失控般爆炸成長的光球,替代了月光,化為白晝。
「是嘛。」永琳舉起長弓。
竹林的頂端發出白煙。
永琳仍在冷靜的瞄準,煙霧開始覆蓋。
「不該手下留情嘛...」永琳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煩躁。
「不會輸的!」不是射出而是落下,白焰掀起了白煙。

嗖的一聲,永琳的箭沉入了白光之中。
沒有任何效果。
「糟了。」因為弓與煙霧的干擾,這次沒有射穿中心,箭無從破開整個烈日。
永琳張手,將術力聚攏在手上。
只能用天網蛛網捕蝶之法試圖把這個日炎捕捉住了。

但是來得急嗎?

人造的太陽即將焚燒大地。

「我才是最強的!」路空露出滿意臉色的同時,一道火影從竹林竄上虛偽的光華。

「不死鳥重生!」在白焰中,遠本僅僅是細絲般的赤焰從內部啃噬著。
不斷融合縮小的太陽,開始擴大,熱力卻以極快的速度銳減。

或說熱力開始被收服。

「路空不會輸的!」發現異狀的路空,準備開始新的動作。

「天網蛛網捕蝶之法。」突然間路空的四周被靈絲所覆蓋,以極高的速度纏繞內縮。

「嗚嗚嗚」被綁住的路空開始下墜。

但是熱力一時半會兒是消不掉的,一旦墜地,整個迷途之林必當化為一片火海。

「永夜歸返,兆載永劫」光球還在半空,白晝與黑夜已經無數次、無數次的轉換。

烈焰開始稀薄了起來。

4.

「三對一一點也不公平!」被綑成粽子的靈鳥路空一邊掙扎,一邊抱怨。
「吵死了你這隻笨鳥!」從黑炭狀變回人樣的輝夜,指著路空的鼻尖。
「說別人是笨蛋的才是笨蛋!」路空全然不退讓。
「你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的立場啊!」
「算了吧蓬萊山,她也沒甚麼惡意啊。」坐在永琳身旁的藤原妹紅,舉起茶杯欣賞著夜空。
能看到蓬萊山輝夜灰頭土臉的樣子,就算再來一次也沒甚麼大不了的。
「我說你為什麼能那麼自在地坐在這裡啊!沒事就快點回去!」
「也沒甚麼不好吧,NEET。」
「你說甚麼!鳥腦袋!」
「鳥腦袋!?」妹紅也站了起來。
永琳漱了口茶。
「今天的永遠亭還是一如往常的和平呢。」
妹紅與輝夜捲起了各自的袖子。

......
...

「慧音我帶吃的回來了。」
「辛苦了,恩...這是?」
「是永遠亭那裏拿回來的三杯兔肉喔......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6-12-23 18:30:39 | 显示全部楼层
來咯啊,那啥,這個時候最應景的話似乎應該是“鈴抄千”?

点评

你再說甚麼我一個字都聽不懂,一定是你看錯了~我才沒有偷偷修改呢~~  发表于 2016-12-23 22:33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6-12-23 23:02:45 | 显示全部楼层
What a good idea! Full of originality. Combining these stories is very wonderful! wo de she yu fa huac leTAT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6-12-24 00:27:01 | 显示全部楼层

醉夢

本帖最后由 螳螂摘盔 于 2016-12-26 01:57 编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皆為人臣。

小小的女孩在一面正經端坐,另一面雙膝跪地的則是看來一位年長上幾許,高挑的少女。

「階下人可知所犯何罪。」白布蒙著臉,小小的女孩即便沉著嗓,稚嫩的童音依舊表露無遺。

「…」對方沒有答話,深深的低下了頭。

「大膽!本王正與你問話!為何不答。」雖然聲音依舊稚嫩得毫無威嚴。

「不、不知。」少女的回話有點慌張。

「不知道嗎,那麼本王就告訴你,你所犯的是大逆不道之罪。」女孩停頓了一下「你可知罪。」

「…」

「回本王的話。」

「草民知罪。」

「…」

「…」

「不行、不行、不行!完全不行!」女孩掀開了戴在頭上的白布,氣鼓鼓的走向少女身前。

「可是小姐,我已經很努力地演了啊。」少女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

「美鈴演得一點也不像啦!為什麼要這麼中氣十足地說『草民知罪』。」

「耶、耶?是這樣嗎…」

「這跟爹爹完全上堂的時候,一點也不像,犯人要更害怕一點才對。」

「我已經演得很害怕啊…」

「美鈴根本就不會演戲。」



「我的好女兒在哪裡啊。」

女孩聽見了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高興的小跑了過去,短短的小腳明快的交替,跪坐著的美鈴也起了身,在門外的男子進來時,低頭行禮。

男人,大澤的龍王,用手勢讓美鈴免禮,同時一把抱住了跑過來的女兒。

「我的小公主又再跟美鈴玩啊。」

「對!我在扮爹爹喔!」

「是嘛。」龍王笑了笑「小傢伙真喜歡你。」

美鈴傻笑著搔了搔頭。



黃河之下,北方的大澤總在氾濫時,重獲新生,以三百年為一輪回。



「然而現在已經過了四百年,湖澤已經大幅縮小,北界已成砂土。」再把女孩哄睡之後,龍王悉心看著熟睡的女孩「再過十年,大澤就會乾涸。」

「為什麼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

「我雖身為大澤龍王,還是無從知曉天上之事。」龍王取出一粒白珠子「這是我僅有的陸行寶珠,你身為本澤裡的魚精,已經有百年道行,能化人形,只要在吞下這顆寶珠,就能行沙路而無阻。」

「為什麼要交給美鈴,這麼貴重的物品?」

隨著大澤漸縮,澤內成精成妖的多數已經離去,不知不覺間,不過百年的美鈴,已經成了澤內唯三能化人的妖怪。

「我身為龍王,不能擅離職守而犯天條,所以要你代我去見黃河一面,讓他氾濫一回,已救澤內生靈。」

拿著寶珠的美鈴,看了寶珠一眼,忽然有了一個疑問。

「小姐現在還不能離水,這顆寶珠應該留給小姐。」

「我身為龍王,要以澤內蒼生為先。」龍王背手「此際大澤存亡,繫於你的手中,其他的不用多作操心。」



接下命令後,整裝的美鈴,尋水路上路陸。

到了水濱前,美鈴躊躇的看著手中的寶珠。

「只能上了。」說完把寶珠往口中一塞,閉上雙眼離開了水面。

美鈴緊閉雙眼、憋著氣,接觸空氣的瞬間,感受到身上傳來的不和諧感,水外的世界帶來的刺激並不強烈,美鈴試圖吸一口氣,卻被嚴重的嗆了一把,只能回過去,將頭沉回水中。反覆測試數次後,即便難以習慣空氣,美鈴勉勉強強的脫離了對水的依賴。在水邊坐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迎面的是滾滾黃沙,附近幾乎找不到半點ˊ植被,曾經被稱為大澤的地方,現在不過是一汪死水。

水天上下的反差,讓美鈴心中一緊。

「為了龍王跟小姐,必須趕緊了。」美鈴回去水邊洗了把臉,擺起了步伐。


大澤距離黃河本來不遠,然而百年旱期,讓兩方水界的距離,多跨開了兩百里,再加上原先的十里距,對於一直以來生活在水中的美鈴,是一個極大的負擔。走不到一里路,美鈴已經感到頭暈腦脹。

隨處找了顆石頭坐下,美鈴將裝滿澤水的葫蘆拿出來,大口的灌了起來。
「一下就沒了。」喝乾水後,美鈴從包裹中,翻出了一塊彩石,無數的生氣環在,美鈴緊緊的抓在手上,閉目休息。
不用多久,暈眩感消失。
「好了」美鈴站了起來「繼續吧。」

作為一個獨行的妖,美鈴一路上避開人多的大道,卻也特地沿著幾個野路子,每當有人行過,美鈴就從側後把人掐暈,將一部分人的精氣神,當成食糧。
「這樣就差不多了。」躲在山路死角小坡的美鈴,身後已經躺了一整排,暫時失去意識的行人。

「別著涼了。」離去前,美鈴在每個人的身上都堆滿了樹葉。
「在這裡!」此時,前方突然衝出了兩名道士打扮的人物,美鈴瞬間躲回了下坡處。
「大嬸你確定是這裡嗎?」
「是這條路,這裡每每都會有行旅前來喫茶,但現在已經兩個時辰都沒音信。」
「我有呆這麼久嗎?」美鈴想了想,不是只打了個睏嗎?
「師兄該不會又是那句活屍?」「竟然在這邊出沒。」
「該怎麼辦呢?」美鈴把手抱在身前,想了想。「對了可以跳到下面的水里...」
「是誰?」
「糟了!」一說完美鈴跳到了涯下。
「師兄有人落水了!」「甚麼!」
兩個道士,衝到了涯邊,看見一個臉朝水下飄著的紅髮女子。

美鈴醒過來後的第一件事,是摀著自己的頭。
「痛痛痛!為什麼這條河那麼淺啊。」
「會傻到跳下這條河的到底是甚麼樣的蠢妖怪。」美鈴抬頭,眼前是身披厚布衣裳,抓著朽槍的怪人。
「誰!」美鈴立刻向後跳了一步。
「別緊張小妖怪,我對你沒有興趣。」怪人喝著葫蘆裡的東西。
「你不是人...也不像妖?」本能讓美鈴無法放鬆警惕。
「放鬆,我現在被一群道士追著跑,所以別在這邊搞甚麼騷動。」
美鈴警戒了一下,既然自己昏迷的時候沒有被襲擊,對方應該沒那麼危險。
「你的名子是?」
「你應該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吧。」怪人把一個彩石拋啊拋的。
「還給我。」美鈴伸手過去抓,卻被怪人一手按住了頭。
「這東西很稀奇啊,是甚麼鱗片吧。」怪人賞玩著「龍麟?」
美鈴將雙臂在怪人的手上交疊,然後同時向下壓,接著從後肩發力,雙手同時衝向怪人的臉上。
因為手被壓下,怪人稍稍前傾,正好讓雙拳砸中倒地。
「這個我拿回去了。」美鈴把鱗片拿了回去。
「啊,大意了、大意了。」怪人躺在地上。
「我還要趕路就先這樣吧。」
「一路順風啊,小妖怪。」躺在地上的怪人揮了揮手。

日與夜對美鈴的旅程而言差別不大,白晝食氣、夜晚狩物。趕路途中美鈴也算是吃了不少奇形怪狀的東西。
「然後加一點鹽。」
「這就是鹽啊,好鹹。這個鹽是哪裡來的?」
「剛剛死掉的道士身上帶的。」
在處理完雞毛和雞血後,從水邊洗過手,回到野營地的美鈴,看著理所當然,用鍋子調理食物的怪人。
「不對!為什麼你又出現在這裡!還這麼理所當然的煮我獵來的肉啊!」
「別這麼小氣嗎,小妖怪。動物都很敏感,只要我一靠近就跑得遠遠的,所以跟著你才有肉吃。」
「我不是小妖怪,我叫美鈴!把肉還我!」美鈴出手搶鍋。
「別動手!還沒熟呢!在加一點蔥。」怪人敏捷的閃躲。
「那是我的肉!」
「一點禮貌都沒有,妖怪就是妖怪。」

「真好吃!」
「是不是。」
怪人跟美鈴一同坐在地上,享受著白米跟「這道叫做蔥爆雞丁。」
「那這個是!」
「雞湯煮雞爪、烤翅。」美鈴問著跟著一塊塊的吃。
「話說回來你也真浪費呢,那些昏倒的人身上戴了那麼多蔬菜和佐料,還好我都把它們回收了。」
美鈴裝作沒聽到,全心全意地享受菜餚。

吃飽後,美鈴正色地看著怪人。
「為什麼要跟著我。」
「我說了,難得能夠吃到獸肉,我可是很珍惜的呢。」怪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倒是你,身為妖怪這麼有目的性的我還第一次見過,妖怪不都是些無所事事,整天想著搞怪的東西嗎?」
「我有很重要的任務。」
「對這就是最奇怪的一點,你到底要去做甚麼呢?」
「...這與你無關吧。」
「那倒也沒錯,反正有肉吃就好了。」
「別跟過來。」
「如果你抓到山豬,我可以做個排骨出來喔。」
兩百里路是很長很長的路途
「所以只要不跟到最後就好了...」美鈴試圖說服自己。

第十天。
「黃河,真是奇怪的目的地,不過無所謂了,今天吃個蒸魚吧。」自從某天洗劫了一家客棧,怪人身上就堆滿了各類廚具。
「...龍王我對不起你...」已經不想回憶自己一路上都做了甚麼了。
「蒸魚喔。」
「我是到這條河請河中的龍神氾濫的,不能捕這邊的魚。」
「是嘛,那還真是可惜啊。」
「總之先在這邊待著。」美鈴看了看河邊,接著找到了一條只有水中住人才能看出的水道。「這裡。」

「為什麼要叫他待著啊...」一下河中,美鈴的心中就後悔了。

在水中美鈴很快就找到自己的目標。
「我想見龍神一面。」美鈴把彩色的石塊拿出,石塊一碰到水,就化為龍麟。
「龍王鱗?」黃河中的耆老見後,將美鈴引導到河中深處。
「從此以往三千里處,是龍神龍首所在,要見他就逆流上去吧。」
美鈴道謝,進入下一段的旅程。

時間過了多久美鈴已經毫無所知,只是沿著狹長的水道前行。
「總算接近了。」在混濁的水色中,美鈴感受到強大的靈力。
「魚精何勞驚動於我。」然而在遠處,就有一個巨大的聲音傳來,將美鈴向後一震。
「我是奉大澤龍王之命,願黃河能有氾濫,以救旱苦。」
「黃河氾濫有定,時節有序,不能因其一言,顛倒天數。」
「但是大澤已經四百年無水,再這樣下去」
「黃河氾濫有時亦有道,大澤四百年無水,非時節未到,而是黃河不行之故。」
「黃、黃河不行。」
「早在二百年前,黃河已經改道。」
「這、這樣一來!」
「三百年後,河道會再變,到時大澤自然有水。」
「這樣來不及了!」
「言盡於此。」
突然一道流水,將美鈴衝開,美鈴的ˋ意識瞬間沉入黑暗之中。

當美鈴再度上岸,溼透的衣物彷彿不斷拉扯自己,美鈴不斷的咳著,試圖習慣岸上的空氣。然而已經不知多少時日,再度登上的土地,讓美鈴感到窒息般的痛苦。這次美鈴沒有回頭尋求水下,反而踉蹌地往前走上了幾步,直到蒼白的臉開始發紫。
啪的一聲,美鈴突然被淋了一身的水,而緩解了許多。
「小妖怪,快去捕點東西。」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在身邊傳來「我已經一整年沒吃到肉了。」

是因為安心或是其他,當美鈴失魂落魄的緩了回來,就自顧自地講起了自己的事。
「所以你還要再走回去嗎?真麻煩啊小妖怪。」
「...」美鈴坐在地上抱著腿,而怪人則蹲坐在旁。
「這樣一來只能祈雨了。」
「祈雨?」美鈴小聲地重複。
「詳細的東西我也不懂,話說回來與其在這裡待著,還不如早點回去。」怪人站了起來「沒甚麼比看著一條捕不了魚的河,來得更為痛苦的。」

過去一直精神奕奕的美鈴,垂著身子跟在怪人的身後。
「你不打起精神來怎麼行?」怪人一副很況擾的樣子。
美鈴低頭,不發一語。

又是十日,美鈴已經從跟隨者,再度變回了嚮導。
「這就是小籠包了。」這個可以搭起土台、擀麵,在山野中做各種麵食的怪人,現在正指導著一隻妖怪怎麼樣做料理。
「好吃。」美鈴美孜孜地咬著,一邊吸著湯包鮮美的湯汁。
「所以再過五天你就要回到故土了吧。」
「是的,這段時間多謝你的照顧了!」美鈴對著怪人行了個禮。
「嘛,無所謂啦。」怪人拍了拍沾滿麵粉的雙手「那麼ˊ這次我就不在等你一年了。」
「不會的,這次不會那麼久!」
「我沒有定居的打算,既然你有你得目的地,就不必搞得那麼麻煩了。」怪人抬起頭看著天空「對了,就這麼辦吧。」
怪人把所有的廚具,往地上一仍。
美鈴一臉疑惑的看著怪人。
「我們就在今天道別。」
「等一下!」就當怪人踏出了步伐的時刻,美鈴伸手攔住了他「我是大澤裡唯一可以自由行走在陸上跟水裡的妖怪,現在時間已經不多了,龍王也一定會讓我繼續外出尋找解方。」
「所以說!」美鈴的聲調因為緊張而升高「請!請當我的師傅吧!」

來到主殿,向龍王低著頭報告完的美鈴,一動也不動的站著。
「還要再等三百年嗎...把臉抬起來吧,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龍王看著低著臉的美鈴「天無絕人之路,美鈴我要你再去做一件事。」

「美鈴!」美鈴一把抱住了跑了過來的公主「總算回來了。」
一想起自己的失敗,美鈴的笑臉有一點僵硬。
「不過很快又要出去了。」
「美鈴又要走了嗎?」對於妖怪而言,一年是一個短暫的時光,然而一年不見的公主,卻給了美鈴一種異樣的成熟感。
「抱歉了小姐,為了求雨,我這次要往南方去。」
「又要一年嗎...」美鈴看著沒有胡攪蠻纏的公主,心中反而有種不捨。
她一定也知道了,大澤的處境吧。
「我明白了美鈴,我會在這裡等著喔。」公主伸出了手「我們打個勾勾。」
美鈴想了一想。
「好就來打勾勾吧。」大大與小小的兩根小指,彼此勾了起來。

「喔出來了嗎?」這次坐在地上的怪人並沒有等上太久「那就出發吧。」
「是師傅!」美鈴恭敬的說著。
「不要叫我師傅,聽起來怪彆扭的。」
「是師傅!」
「所以說這次要去哪裡呢?」
「聽說南方有一隻妖怪,善於行雲駕霧,或許」
「南方是吧...」要喚能撐過三百年的大水,只需要靠隻妖怪嗎?「嘛、大概是甚麼都得試試吧。」
怪人沒有說破,在臨行前回看了大澤一眼。

「美鈴走了呢。」女孩待在自己的小房間內。
「女兒我進來了。」龍王走了進來,神情無比複雜。
「恩」女孩看著父親「您已經決定好了嗎?」
龍王走了過來,輕輕著撫著女兒的頭髮。
要解救大澤萬眾,只有一個方法,那將會觸犯天條,可能使滿門受罪。
「我不是一個...」
「爹爹。」女孩笑著看龍王,那個自己心裡,最為尊敬的父親「你是這個世上最偉大的人!」
龍王緊緊的抱住了女兒。

龍王走出了寢室,回到了宮殿之中,凝聚起法力。
身上龍鱗散發起各色彩光。
這世上還有甚麼比龍更善於祈水?
「天可憐見。」為求生靈溫飽,海澤昇平,甘冒違背節令,觸犯天規之罪。
高貴的龍王開始祈求,毫無尊嚴的俯首。
求於雲、求於雨、求於八風、求於妖異。
「天可憐見。」但究竟要多大的雨才能供大澤百年不涸?
一片失去光澤的鱗片墜地。
長生的龍,尊貴的龍,光霞的龍,拋去長生、失去尊榮、收引業物。
「天可憐見!」以嘶啞而蒼老的聲音,氣力逐漸接應不及的龍王將手高舉。
大空貪婪的仍在吞噬著龍的每一分氣息。
龍王的雙眼逐漸模糊,泛黑的雙目流下黑色的霧氣。
然而要另天神也無從驅散,光是這樣還遠遠不夠。

出行兩日後,美鈴與怪人也感覺到了天氣的變化。
「怪了,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雲往大澤那邊聚集。」
「這麼說起來小妖怪,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怎麼了嘛師傅?」美鈴的嘴裡塞滿了麵條。
「為什麼龍王要找山裡的妖怪來祈雨呢。」
「這當然是因為!」美鈴想了一想卻也感受到一種不協調感。
「語云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龍王要想祈禱三百年的大雨,為什麼不入水找龍,要上山找妖?」
「那!那可能是因為,龍王可以自己跟其他龍連繫...」
「那為什麼要差你去黃河。」美鈴停下了筷子。
「回去吧」怪人看著美鈴「我有不好的預感。」

側室內,小小的龍女,躲在床中,將頭陷進被窩,緊緊抱著枕頭。
父親的聲音已經再也聽不到。
而自己也變得孤身一人。
「為什麼、為什麼不再我身邊啊...」小女孩回想自己為了騙走美鈴,而打的勾勾。
一定是因為騙了人,所以才變得獨自一人的。
「美鈴...爹爹...我討厭你們...」
很快的自己就會被凶狠的惡鬼,拿著厚重的枷鎖,押往酆都。
「我恨你們...恨你們...」因為只有一人,小女孩對著柔軟的枕頭被子,盡情的耍性子。
一旦到了地府,就連這樣僅有的任性也做不到了吧。
「美鈴...美鈴...」發著抖的小女孩最後只是這樣,重複的嗚咽著。

兩人趕回大澤之時,狂風暴雨讓大澤浪捲。
「這是怎麼回事。」
「鬼使神差」怪人看著遠處,傳來熟悉卻不詳氣息,模糊的影子「快點下去,趁還來的急的時候。」
美鈴點頭,瞬間遁入水中。
熟門熟路的美鈴,很快就回到了宮殿之中,然而從遠處,就散發出陣陣惡臭。
「龍王」焦急地美鈴大喊一聲,啞然在了當場。
龍王癱在地上,臉緊貼在地,渾身的皮膚緊緊貼在骨頭上,失去光輝的龍鱗一一墜地。
曾經英氣併發的身軀,已經成了無數的邪物的新家,妖異在軀體各處撕咬,從眼珠與傷口處,來回攢動。
美鈴跪倒在地。
「還有小姐!」美鈴咬牙,奮力地磕了磕頭,沒有辦法花時間,為龍王整理儀容。
現在的第一要務是公主的安全,美玲轉身往房間奔去。
一轉進,看到完好無事的公主,安靜地坐在椅子上。
「您沒事太好了,我們快」美鈴一把抱住了公主。
公主卻攤在美鈴的手中,渾身無比冰冷。
魂魄已經被攝去。
「一定還來得及」彷彿是在說給自己聽,美鈴抱著公主的軀體,一刻不停地從來處回到地上。

「已經來不及了。」在外的怪人很快地做出了這樣的判斷。「這位小姐的魂魄現在在鬼差手中了。」
「那我去搶回來!」
「不可能的。」怪人擋在美鈴身前。
「讓開!」
「放棄吧。」
美鈴側身,想繞開怪人,卻被怪人持槍,反封步路。
「現在還有機會!」
「你說得沒錯。」怪人把槍桿一展。「我還有機會阻止你。」
「不要妨礙我!」美鈴低身,怪人卻坐得更低,美鈴轉身之時,怪人拉開了距離,也回頭。
「回馬槍!」就在美鈴還沒能意識到之前,側回來的槍桿已經把美鈴給擊暈。

「師兄還在磨蹭些甚麼。」
「幹嘛那麼積極啊...這樣應該可以了。」跟著邪仙腳步的怪人,在結界處丟下了一把菜刀。
「迷路了我可不管喔。」
「來了、來了。」厚布朽槍,怪人一襬一襬的走著。

當美鈴醒了過來,身邊已經一無所有,就連所在的地方也一無所知。
「啊...啊...」美鈴一手貼在臉上,瞳仁幻化成了妖怪的兇像。
高高舉起右手,美鈴盯著殘留著厭煩與悔惡小指上,奮力砸在地上。
重複、重複、重複、重複、重複、重複、重複、重複、重複、重複、重複、重複、重複、重複、重複、重複、重複。
當整隻手的每根指骨都折裂後,美玲奮力的咬住自己的小指。
鮮紅而濃稠的液體,從中緩緩流淌。
接著如斷線的人偶般塌了下來。
只有妖異之瞳仍象徵著泉湧般的生命。
不一會兒美玲站了起來,左手扶著右腕,雙腳漫無目的地擺動著。
途中踩到的一個堅硬的東西,將美鈴的腳底割開了一道小小的傷口。
傷口很快就消失無痕。

「嗯?在本小姐的館旁狩人的就是你嗎?」
「啊、啊啊!」
「這麼狂躁的話,可會喚醒那個好不容易被關起來的傢伙呢。」少女聳聳肩,笑著露出代表吸血鬼的長牙「雖然不想吸下等妖怪的血,但維持領地可是貴族的義務。」
吸血鬼張開了翅膀。

起來
起來了
.......
...
「起來了!美鈴!」
「...小姐?咦?我怎麼在這裡?」站著睡著的美鈴感到一絲頭痛。
「你的燒酒雞裡道裡加了甚麼啊!」大小姐大力的制住了兩隻小惡魔。
「加了...我記得好像是從鬼那邊拿來的酒吧...」
「現在整個管理的女僕都在摔東西啊,還不快點快來阻止他們!」
「既然這樣的話!姊姊!」芙蘭露出了惡魔般的神情。
「等等芙蘭!住手!」

紅魔館炎上。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6-12-24 00:29:09 | 显示全部楼层

白澤傳

本帖最后由 螳螂摘盔 于 2016-12-24 17:10 编辑

1.

黃土穴屋之內,火光沉著。曾經堅硬無比的銅塊,化為紅水,安靜地如同睡去,相伴一旁的只有一位少年,燒痕布滿的雙手止於身側,守望著這一漥赤紅的嬰孩。
現在僅剩的,只有等待發紅化水的銅,緩緩地定型。
等待中的少年稍稍放鬆,動作間拉扯起了捆住右足的石塊,但對於盤住腿腳的藤繩與巨石,並沒有多做表示,反倒是位於洞外的男子,在細碎的聲音下,探了探頭。
迎面赤紅的液光暗自發亮,男子的激動順時浮於臉上,忍不住呢喃了甚麼,一面也不忘緊盯少年的一舉一動。
等到焰火盡數被封進為止,實際會過上多久,對從來不見天日的少年而言,難以知曉卻也無庸在意。
隨著成堆著銅礦盡數化為廢料,鍊金本身造已不再被期待。

然而不久這位少年,就將為光與火焠物的職掌者,帶來這份禮讚。

待到黑暗重染黃土大地的洞中,原本騷動的嬰孩仍保有稚紅,卻已經堅定得足以引領光明。
「已經完成了。」少年喃喃的說著,引來守在門外的男人步入。
銅發出了橘紅而堅實的光芒,瞬間抓住了男人的眼睛。
「這就是...」男人看著少年,與少年用芒草正包裹起的物件。
「銅已經一點都沒剩下。」少年沉著眼,除這面最初與最後的造物,並沒有把男人的話放進耳裡。
對著少年的平淡,男子稍稍緩解了激昂的情緒,至今冶銅的成就僅有一把銅劍,讓男人對於這樣造物實際的價值,還無從定位。
但這是關係一族命運的任務。
男人稍稍閉上了雙眼「很快的我們就要離開。」銅塊本來就預計會在今日耗盡,於是族長也決定在今日進行遷移。

「九黎已經靠得太近,這裡隨時都會變成沙場。」對於眼前得以創造神物的匠人,男人盡可能不放進任何感情的說著「在此之前必須將鏡交給黃帝。」
「族長說把繩解開,已經沒有必要造鏡。」洞外,另一個奔來的男人從外面喊到。「黃帝敗了,帶匠出去。」

喊話的人說著一面進到了洞中,看見少年以稻草包裹著硬物,不經愣在當場。
「黃帝...敗了?」負責守衛的男子不敢置信。
「鏡...好了。」喊話的男子嘴上忍不住發顫。
此刻這樣的消息彷彿滅頂之災。
「甚麼時候打起來了?黃帝敗了嗎?」守衛的男子抓住了喊話男子的雙肩。
「已經敗了,死...死在了...」喊話男子沒能繼續說下去。

華族的共主死了?

「被知道能夠造鏡...黎族不會放過我們...」喊話男子失魂般自語。

只有稱為匠的少年,仍自顧自地將整片鏡包裹住。

「先把匠放開。」守衛男子抽走了喊話男子綁在身上的銳石,蹲著割起了藤繩,在焦慮之中守衛男子只能以行動來保持冷靜。「九黎的人到哪裡了。」
「已經很近,最快黃昏就會到。」喊話男子掙扎般大吼著,一想到長有飛羽獸形的九黎如何奔馳,一旦被知曉造鏡,族人恐怕一個也逃不了。

原本華族與九黎雖為對手,還不至於大舉屠戮。然而九黎之中的邪魅,怎麼也不可能放過這些打算驅除自身的一族。

「得要等下一任共主才行。」守衛男子冷靜的回話後,是與喊話男子相反,不敢多做他想。「但在這之前。」

鏡該怎麼處理?

隨著銳石割斷了最後一段藤繩,匠也把裹好的鏡放入懷中。
看著匠自然的舉動,兩名男子決定不多做思考,任由其帶著。
總算得以自由走動的匠,行動卻十分坎坷,長期被囚讓匠的無從同常人一般邁步。
守衛男子將銳石收起。
「你就帶著匠與鏡先走,走得越遠越好。」喊話男子說著「族人會渡河往西方去,你們帶著鏡就往東北入山。」
去到黃帝所領的東海,雖然這個想法毫無道理可言。
守衛男子默默的點了點頭,背上了毫無氣力的匠。
「族長有別的意思嗎?
「只能照慣例。」

守衛男子聽罷,揹著匠開始疾行出了洞口。
迎面於黃土之中,耀眼的陽光讓匠無從適應,守衛男子熾熱而冒汗的身軀與匠貼緊,令匠感到難受,然而在奉獻了全數心神之後,懷著鏡的匠,卻逐漸地,在守衛男子的背上失去意識。
思緒混沌,匠在睡夢之中仍能感受到動盪。

當匠重新張開雙眼時,已被置於地上,身邊被一整片茂密的樹海環起,從樹葉縫隙中的黑暗,大概入夜了。
從黃土到山林,未曾出外的匠並不知道守衛男子走了多遠多久。
在夜光中,匠開始適應眼前,有一隻手似乎已經維持在半空許久。
守衛男子蹲伏在身前,再見到匠的動靜後,捧起一把漿果過去。
匠伸手接去。
兩人靜默無言,各自取食,漿果強烈的酸澀感,都沒能在兩人的臉上嶄露半點痕跡。
一把漿果很快地被吃完,此時匠裹放於衣中的鏡,突然放起了光明。

鏡能辨邪禍。

一念至此,守衛男子瞪大了眼睛,開始環顧,左手握住銳石,右手一把抓起了一根粗木棍,大概是在匠未醒之前找來的。
而不自然的風聲也伴著光後,隨之傳來,林中四處都藏有騷動。
甚麼東西在窺視,甚麼東西在奔走。
樹影幢幢,無物不鬼。

一份直感閃過,守衛男子側身左手全力從上捶下,卻感覺如同敲在石頭上,反震的力道讓整個左手骨裂般痛楚。
那個被敲擊到的東西,去勢絲毫沒有減緩,穿過守衛男子,卻在匠的吋前停了下來。
銅鏡亮著的光,照在突然穿入的東西上頭,白淨如銀的長髮與非人手所能造出貼伏在身上的白衣,趁著一張少女的臉,額頭留有一點塵埃,手中持著一把做成捲狀的柴條。
「你就是造鏡之人。」頭上留著一對象徵著非人的角。

匠的眼光被柴條給吸引住。
近乎在發問的同時,守衛男子以右手木棍掃擊了少女,但卻被背著自己的少女穩穩地抓住,頭也不回的連者木棍將守衛男子向後丟開數丈。
匠始終沒有回答少女的提問,也沒有逃離的準備動作,能在這個在林中馳騁的少女,顯然不是長期被囚於穴中的匠所能逃離開的對手。
少女伸出手朝著束手就擒的匠,打算取走了鏡。
一直以來缺乏動作的匠,卻突然俐落的拉住捲著的柴條。
這個舉動讓少女吃了一驚,匠也藉機向後滾了一圈,而拉開的柴條則彼此相連的垂到地上。
鏡中的光集中到了柴條上,上頭黑色的記印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的抖動掙扎,一聲撕心裂肺叫喚後,記印便從柴條上消除。
少女打算再次開口的同時,藉著叫聲掩蓋足音,守衛男子將木棍橫到少女的喉嚨上,如同背負般將少女架開,雙腳離地的少女也首次出現了掙扎。
「九黎的邪物,華族之地仍有神器在此。」守衛男子用盡全力將力道施加在木棍上,在忐忑中只能期待神物能發揮奇效。
少女一手抓著壓住喉部的木棍,試圖用力扯斷整根木棍,感受到這個動靜的守衛男子,只能向前將少女甩出。
面對這個無法戰勝的對手,守衛男子已經有了覺悟,他將木棍直接壓斷,將岔開的尖端朝著匠的喉嚨準備突去。

至少不能讓九黎知道,誰人造的鏡。

「慢著,我不會與你們為敵。」情急之中喊出聲後,脖子上被嘞出一條痕跡的少女,大力的咳了起來,守衛男子稍稍停下了動作,等回復了呼吸後,少女對著的兩人再度開口。

「吾名白澤。」

自名為白澤者,將柴條高高舉起。

「你要如何證明。」守衛男子的木棍仍壓在少年的脖子上。

白澤的身軀之上散發了極其強烈的力量。

「沒有必要了。」

霎那間一切事物頓住,開始扭曲,時間跟空間同時斷裂,墮入虛無之中,世界開始化為碎塊,一點點的削去,只有三人所處的一方之地,仍然停滯,月亮開始盈滿,萬物瞬息枯榮。柴條中一個個形式各異的黑色印記,從中拖出,緩慢後又如潮水般,覆蓋了整個視野。

白澤以知識吞噬歷史,同時將舊有的歷史刻進了竹簡。

當匠再次理解自己眼前的世界時,已經身處在白澤的背上。
「你是白澤?」仍處於一片混亂之中,又或著說在強烈的抽離感下,匠開了口。
「是的」,「而你就是黃帝。」

黃帝開始理解了自己,理解身上披著柔軟的衣著,只有手中依然握著造出的鏡。

白澤手中的柴條...竹簡,露出了小半截,上頭被刻著的幾個字,是歷史被吞噬的痕跡。

軒轅液金作神物。

2.

從黃河北側往太行山,到渤海一帶,為炎、黃分治的兩個地域。
隨著黎族的侵犯,面對有戰神之名的蚩尤,與一眾獸、神,炎帝請求黃帝的助益,兩域的部落交結,然而至今為止,黃帝已經九度戰蚩尤而不勝。
到底這九次間發生了多少事,確認誰也說不清楚。
「你就是第八人。」
只有通曉歷史的白澤將一切藏住,在說出此話的同時,因為壓抑不住感情的複雜,聲音悠遠而難以辨別。
「為什麼我是...」黃帝仍在理解之中。
「歷位黃帝各有建樹,醫經、煉劍、造車、行陣、德仁、神通、驅仙、農事。」白澤順暢的講述著,流利得彷彿已經重複了數次「唯有史有見聞,才能成為我能干預的對象。你是神物的製造者,雖然未有姓名,但仍是我所能觸及的部分。」

「黃帝們的知識,均載在我的書簡之中,我會一一教授給你。」白澤的聲音中似乎含有一種懷念或滿足,亦可能兩者皆有。

歷史開始嵌合。

3.
「我並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是由我來對抗黎族。」黃帝不置可否,由於匠人技藝珍貴,各部族都會囚著,以免技藝流傳。黃帝也不例外,長期被捆在穴中的黃帝,早已不良於行。
白澤也了解這點,但並沒有回話,兩人在太行山深綠的林間,久久的靜默著。
「對你而言華族與黎族的是甚麼。」黃帝以無從查知感情的雙眸,看著眼前的山道,手緩緩伸向白澤如鹿的長角,卻在觸及之前停住。
白澤繼續一言不發,默默地走著。
要越過高聳的太行山,還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是夜,白澤與黃帝露野於太行山山腰,白澤起了火,在夜光之中探看黃帝的雙足。
「你雙腳的經絡已經萎去,必須要重新活血。」白澤的聲音之中似乎存有某種興奮。
...你拿著骨頭做甚麼。」黃帝聲音中毫無波動。
「這叫針灸,刺進穴道之中可以行氣活血。」白澤拿起一個寬闊如刀的骨頭,對於這樣的東西,切才是適當的動詞。
「雖然現在是走得比較慢,但應該還是比沒有雙腳要來得好。」
「這可是黃帝的智慧,放心吧。只需要把骨針扎進去就可以了。」除了手上的刀,地上還擺著各式各樣的骨制柱狀物。
「你是說把這堆比我手指還粗的」
「扎進去。」
「扎進去」
黃帝反手將身上的鏡抽出,晃在白澤的臉上。然後朝著一段下坡,接連翻身滾去。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白澤失去了數秒鐘的視野,但也很快地緩了過來,如同野獸般以蹲伏之姿用四肢向前,兩下便抓住了黃帝的小腿。
黃帝感到腳上有某種熟悉的拘束感,回頭卻只看見面露兇光的白澤。
「為什麼要逃。」一字一句說得很慢的白澤,拖著黃帝走回火堆,雙手奮力掐在地皮上的黃帝,在地上劃出了兩條溝。
「白澤...吃人嗎...?」黃帝以沒有頓挫的語氣說著,白澤當然沒有回答。

那晚黃帝很快就睡去。
而一早,已經烤熟的斑鳩被放在了黃帝的眼前。
對於同時代的人說來,肉的取得困難,帶有危險性之餘,精力耗費許多,所得的成效亦不彰,遠不如農活或摘採樹果。

黃帝看著眼前的肉,與用葉子盛著的榛子,無言的吃了起來。

「剛放完血要多補一點才行。」如同親切的大姊,白澤一副十分高興的模樣,而昨晚因貧血昏迷的黃帝則徹底一付食不知肉味的表情。「喔對了骨頭要記得留下來。」

黃帝瞬間僵住。

白澤並沒有在意一驚一乍的黃帝,在飯中白澤把隨身的書卷拿起,從伏羲氏的八卦五行,到神農氏的醫學藥理,毫無遺漏的講述著。
而黃帝只是默默的拿著地上的石頭,砸著小小的榛子。
偶然抬頭,黃帝看見眼前的幾棵樹上,被掛滿了竹簡,白澤不知道甚麼時候手中多了一根細枝,對著竹簡上的幾個圖樣,開始講課。
黃帝把頭低了回去。

白澤原來是那種自說自話的物種嗎?

把榛子全部敲完的黃帝,沒有甚麼抬頭的意思,反而抽出了懷裡的鏡,想多找時間打磨一下。
然而一掏出,黃帝突然感受到陰影照了過來。
黃帝抬頭的同時,狠狠的撞上了一個頭槌。

「給我專心聽講。」摀著頭在地上打滾的黃帝,除了感受到疼痛外,心裡已經完全無法定位,白澤個這不明生物。

雖然頭上腫了一個包,黃帝還是在十分鐘的打滾之後,坐了起來,白澤一臉不滿地看著眼前不受教的傢伙。

「我說啊,你要知道自己的身分,是華族的共主才行,面對九黎的進犯,必須要時刻的警醒自己。」
「你到底是人還是獸。」黃帝把在意許久的問題問了出來。
「是神獸,不是人也不是獸。」
黃帝顯然不接受這個回答,眼神空洞的不言不語。
「不管你信不信,總之乖乖聽講,你要學得東西還多得很。」
「我只會造物,其他的一無所知。」黃帝看著眼前已經足以把天光覆蓋了的竹簡。
「這些是文字。」白澤說著,接著敲了敲竹片,一個黑色的字飄了出來,浮現到黃帝的面前。
然後如同泡沫般,在黃帝的臉上,突然消失不見。
「文字?
「就是文字喔。」
黃帝的心裡突然閃現了某種畫面,視野被一片文字所覆蓋的畫面。
「文字?」這次黃帝的重複,有那麼點吃力。
感受到異樣的白澤沉默,臉上帶著一種無力,回頭收拾起掛滿樹梢的竹簡。
「走吧,路程還遠著。」白澤說話的同時,沒有看黃帝一眼。

4.

行路仍是白澤揹著黃帝,在綠野中漫行。

黃帝沒有說過甚麼話語,而白澤也異常靜默。

面對各種坡度如履平地的白澤,選擇了異常艱險的方式攀過整個太行山,不到一個下午的時間,白澤已經翻過了山巔,準備往山麓進發。
不過整趟行程自然不是單單的翻過一座山,不久後白澤又將會登上下一座山。
白澤最後所要前往的目的,是太行山的北面東側。

涿鹿

「白澤,我是如何成為共主的。」行旅之中,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黃帝。
「你忘了嗎?」白澤已經在許多的場合中,習慣了這樣的對話「因為鏡,你造了鏡,那是可以祛除邪穢的神物。」
「神物?」黃帝在白澤的背上,舉起了這個被名為神物的銅片。
在黃色的鏡像中,可以依稀見到自己的臉。
「我是黃帝...
「是的,你是黃帝。」白澤可以感受到,歷史正緩緩在嵌合著世界。

曾經有過一瞬,白澤對鏡感到恐懼,她想把鏡從少年的手中收走,現在看來那份想法是多餘的。

鏡並沒有把自己或自己的作為當成邪穢,而是任由歷史與時空同步。

自己並沒有做錯。

「對、你可是黃帝喔,得要好好的學習才行。」白澤振作起精神,對於不多作回答的黃帝,也已經多少適應。

只要一入夜,
白澤就會繼續自己對黃帝的醫學實驗,黃帝時刻找機會把銅鏡磨平。

就這樣兩人在太行山行走了數日,無時無刻準備大量教材的白澤,與應答能力為零的黃帝,以穩健的速度朝著涿鹿進發。

在不知道第幾個山峰,黃帝望見地上,一片巨大的河泊。

「那就是涿鹿了。」白澤喜悅地指著。
「那裏是涿鹿?」黃帝有些遲疑。
「那邊的湖泊是應龍設下的,用來阻擋九黎前進。」白澤把背後的黃帝往上提了提。「看來蚩尤已經退兵了,應龍也不容易,能夠用暴雨做出這樣的湖泊。」

「那就加緊吧!
白澤回頭對著黃帝露出了不同以往的燦笑。

面對說遠不近的距離,白澤雖然有意加快腳步,速度提升仍然有限。

日沒西山前,在白澤發現一片飄得異常快速的彩雲,不一會兒彩雲便湊到了白澤與黃帝的面前。
一條長了翅膀的龍從中探出了頭。
「白澤你已經回來了嗎?」黃昏的橘光映在身後,白澤用一隻手稍微遮住夕陽。
「這就是應龍?」黃帝對這個曾被白澤提起過的龍神,稍稍有所印象。
「白澤這就是黃帝嗎?」應龍歪起了頭。
白澤沒有回答只是笑對著應龍。
「蚩尤還在那邊的林子裡守著。」對白澤這樣的回應法,應龍略感焦急的逕將兩人駝起「況且風后已經等候許久了。」
乘駕著風雲,應龍以白澤數倍的速度,逕直飛往地面。
比起大澤,小小的城寨不起眼至極,直到空中數里處,才能發現。
而得用這樣的水勢才能退開的蚩尤,實在令人難以想像。
黃帝開始對蚩尤有了一點點概念。

到了城寨外頭,等待著應龍歸來的,是一名用錐形草帽遮住了臉面,正在作揖之人。

「你來了嗎?黃帝。」
「風后。」說話的是白澤。
風后並沒有回應白澤,而是維持著作揖的姿勢,數秒之後,風后將手往後一擺「先進到寨裡吧。」
黃帝與白澤從應龍身上下來,走進了寨中,而就在白澤打算跟上去前,風后卻先一步按住了白澤的肩膀。
「力牧在裡面了,讓他為黃帝接風就好了。」風后的聲音不亢不卑「跟我來一趟吧。」

風后領著白澤向一處高台過去。

執掌了作為白澤手中書簡原型的河圖洛書,風后作為承繼了術法之祖伏羲的血脈。
在獸、神繁行的神代,為此世法力最強的人類。

「你吞噬了歷史對吧、白澤。」行步間,風后開了口。
如果有甚麼事令白澤在長久輪迴的歷史中,一直無法習慣的,就是來自風后的質問。
白澤,緊緊抓住抱著的竹簡。
「偏偏還是黃帝嗎?」嘆了口氣,在見到黃帝之時,風后已經悄無聲息的算過其命運,當發現黃帝的命術全然無從掌握時,風后已經心有所譜。
即便如此,對於能吞噬歷史的獸,風后所能探知的並不到全部,對於自己已經深陷輪迴,雖然了解也無法清晰的掌握。
「九戰不勝,後敗九黎。」絲毫不打算保留的白澤,慘澹的說著,其乾脆反而使風后愣了一下。
「那是哪裡聽來的?
「是你所做出的預言,也是你告訴我的。」風后停了下來,思索了一陣。
「所以這次。」
「是第十次,他是第八個。」
「第八個甚麼?」風后再脫口前已經預料到了答案,善於占星風水,能估天地運勢的自己,所無法算透的命運代表甚麼。
「黃帝。」
風后沒有在發問,重新踏出了步伐。

步上了土台後,其四周空無一人,只有星辰與月光,風后望著天空這片自己最為熟悉的景色。
「他自己知道嗎?
「在步入之前,我曾經告訴過他。但是已經融入了這段歷史中的他的記憶,已經被歷史自身所修改了。」
「要知道鏡能觀物、破邪、洞視、穿越、擬日、登仙、望道。如果在我手中,甚至可以反射」風后面朝向了白澤「你的術法。」

吞噬歷史

「鏡就是這樣的神物,作為鏡之主的他,卻沒有看穿自我嗎?」風后撇了撇嘴「還真是諷刺。」
白澤不語,只是避開風后的眼神。
「我們不是第一次這樣對話是吧。」白澤含首。「那麼我應該也不是第一次問出這個問題。」
「為什麼選他嗎?」白澤說著,這次換風后不語,是默認的意思。
「因為如果是他的話,即便發生了甚麼。」白澤回想起這個一生都待在洞穴之中,不知道人情,也不懂事故,除了鍛造之外一無所有的少年「我可能可以」

「不用說了。」風后甩了甩手,離開了土台。「如果我真的曾經說過那樣的話,這個黃帝應該能夠安然無恙,你也不必多慮。」

留下還待在土台上的白澤,風后先一步回到主寨。

在寨中風后看見黃帝的背上多出了一把銅劍。

「很快地就要決戰了。」風后沒有打算客套甚麼,直接對著寨裡的幾個人說道。「就在下一個滿月,以獸、神為主的九黎不會放過那個時刻。」
「難道就在明晚嗎?」力牧發問,風后點了點頭。
「所以明天我會先擺下兵陣,其他的調度也全權由我負責。」風后轉而面對黃帝。「只有蚩尤沒有任何陣式或術法可以應付得了,只能依靠駕馭銅器的黃帝」
「慢著」白澤匆忙地進來「黃帝現在還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這樣無疑」
「僅僅以石木是傷不了蚩尤。」風后插話道「依星局,要敗九黎只能在涿鹿,明晚如果不能致勝,九黎就能直達燕山。到時候過去的犧牲就全都白費了。」

只有九戰只為一戰,這個別有深意的過去,令白澤再無法提出任何話語。

風后隨後交代了不少細節。

「到時候只需要黃帝將劍穿透蚩尤的胸膛,九黎將無人能逃出我所佈成的八陣圖。」而與黃帝和白澤相關的,只有這樣一件。

5.

在數日露野之後,黃帝難得的住在了得以遮風避雨的地方。
或說至少驅逐掉了不少蛇蟲。
除了好好歇息外,沒有甚麼必要多慮,黃帝掏出了懷中的鏡,再度看著鏡中之人。
那是一個收悉卻無法辨別的某人。
可能是個能工巧匠?黃帝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黃帝接著打磨著鏡。

從寨裡出來後,風后也無暇其他,直接回去就寢。
白澤對於這樣急促的情形,也沒有其他可以多做商量的情報。
「至少,要守護好這個孩子。」白澤暗暗的下定決心後,進到了夢鄉。

藉著夜色,九黎已經悄悄的開始佈陣,在諸多能夠夜行的獸物引領下,迅速的靠近,等待明夜一舉拔開這座大寨。

天明的並不快,卻又很快地天變。知悉九黎動向的風后,令應龍開始了祈水,暴雨經過了寨子,朝九黎所在之處聚攏。

僅僅是因為經過寨頂的雨點,就足以將整個營寨震起。

這個聲響同時代表了戰場的擂鼓。

此刻對於短暫黃帝而言,來得快得過頭。
對於已經度過不知多少歲月的白澤而言,就算一句漫長也難以總結。

分不遠處的兩人,各自等待著即將到來地落幕。

這次的暴雨無法如以往那樣取得奇效。
無論應龍在雲雨間怎麼翻騰,暴雨狂風都無法隨其意識而行。
感到異樣的應龍,立即遁入一旁的大澤之中。

藉著八風流轉,風伯很輕易地就調開了應龍所生的水。
過去利用水陣困住九黎的方式已經在無效果。
同時風伯也得到借風得聞了一些響動。
「去告訴蚩尤」風伯對著肩上的鷹指示著「對方擺了陣勢,除了他無人能破。」

應龍遁入水中,一陣輾轉騰挪後,掀起了狂潮。
即便在大的風嵐也無從阻擋,應龍本來是如此認為。
然而大澤卻波瀾不興。

藉著雨勢絞住水勢,雨師要制住一方之水,尚非不能。
應龍因為自己祈出的烏雲,讓雨師能夠十足的掌握流勢。
反而被困在水中。
只需要等應龍精疲力盡就足夠了。
而雨師與風伯對這做出困獸之鬥的應龍,雖然無法一蹴而就,卻也不著急。
他們的目標本來就是等著,等待適當ˋ的時機。

從天明直到昏晨,應龍總算脫澤而出。
已經疲憊至極的應龍,耗盡最後一絲氣力,逃離水中。

雨師與風伯同時發力,烏雲的雨勢隨風,近乎可以穿石。

躲在樹上的九黎,也藉此機會一舉而出。

「女魃!」風后假黃帝的神通,將天人中的女魃喚下。
如焚火般的青衣女子,悄悄的下到戰場。
所觸及的烏雲,瞬間破開一個洞。

一切傍水的術法,在接近女魃數丈之前,便消耗殆盡。
雨師與風伯盡可能將所有的術力倒向女魃,卻如同泥牛入海般,只能當作無用的消耗。

而九黎與華族的人民間,白刃戰已經展開。

雖著烏雲漸滅,玉盤給予了九黎無比的精力。
獸會在月圓之時癲狂。
一頭狼面之獸,狠狠撕開了一個拿著石矛的人。

風后八陣圖,是將部隊分為九股。
如同九宮那樣的擺著。
藉著股與股之間的空隙,讓進入的敵人受到兩面,甚至四面的夾擊。
整個陣勢的關鍵在於,兩股分得太遠,則在外側的部隊容易反被從四方沖散;靠得太近,又不會有人入陣。
然而藉著月圓,風后對於後者並不擔心。
除了人數較九黎多出數倍外。
八陣圖的中央,置有最豐厚的戰力。讓所有入陣的九黎之人,瞬間就被龐大的軍力所輾殺。

兩方的鮮血很快地就把水濱染紅。

青色的肌理,如同風化鏽蝕的銅色,牛面八臂的蚩尤,在聽到風伯的情報後,站到了整個八陣圖的正前方。
有三人之高,極其魁武的蚩尤,輕鬆的覽觀全局。
「真是有趣啊,風后。」蚩尤拿起五兵,在土面上比畫。
對於戰陣,蚩尤藉著兩輪的衝鋒已經看穿全局。但能夠算盡命運的風后,是不是還藏有甚麼奇招呢?
「只要打亂部隊間的距離,這個八陣圖就等同死陣。」蚩尤的眼中注滿期待,空著的手揚起了一陣沙塵。
青色的迷霧將舉所有視野遮蓋。

黃帝乘著白澤奔向了蚩尤所在的地方。
藉著滿月白澤化為獸形,原來的兩角化成六角。
兩人避開了所有其他的黎族,只為了一舉誅殺蚩尤。

與這場迷霧的配合,是風后最後的一步棋。

「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話,也未免太過無趣了吧。」戰神蚩尤,從兩人的身後出現。
這不僅僅是遮蔽視野的迷霧,方向、距離的一切都被遮斷。
即便擺渡人也無從跨過的迷霧。

白澤回頭後全力的撞了過去。
蚩尤空著的三隻手,分別抓住了白澤的三隻角。
而五把兵器中的一把扎中了白澤的軀幹,其餘三把則以白澤角的根部為目標剷下。
最後一支直直的刺向黃帝。

黃帝用銅劍擋住了這一擊,卻同時被拋到了後方的霧中。

黃帝被拋到了樹林之中,這是蚩尤當時所在的四周,都沒有的景色。
迷霧似乎將空間給扭曲。
黃帝拿出了鏡,鏡則發出了強光,將面前的迷霧照開。
抬頭時天空中也被迷霧所壟罩。
黃帝仍無法確定,自己究竟身處於何處。

黃帝看了看手中,存有幾絲白澤的毛髮。
「如果能夠確定白澤的所在。」必須要藉由甚麼工具才行,無須圖紙,僅僅靠著腦中的想像,黃帝已經夠想出一個可以確定位置的機關。
黃帝舉起了銅劍,斬向了一旁的樹上。
藉著鏡光,黃帝削出了數個木榫。
熟練的雕刻時,黃帝的雙手卻不住發顫。
得全神貫注才行。
「我是...黃帝...?」能夠斬殺邪穢,驅仙通神的黃帝?對此他的心中卻一無所獲,除了捻熟的匠藝,他一無所有。
不消數刻的時間,就組起了一個車物的雛型。
隨著鏡之光的照耀,黃帝心中一個空洞不斷的被擴大,黃帝所有的事物、過往,從模糊的印象一點一點地化為黑洞,從記憶中消失。
鏡不解人情的照耀,黃帝的手沒有停下,臉上卻已經爬滿了淚水。
「我究竟是誰?

木物一根一根的疊起,
木榫一個一個的拴住,

記憶一點一滴的破碎。

當指南車被造出的時刻,黃帝已經沒有了表情。
在細膩刻出的小人手上,綁了白澤的一絲白髮。

「帶我去那裏吧。」
鏡驅開邪術,指南車咕嚕咕嚕地動了起來。

白澤純白的毛皮已經被鮮血完全染紅。
六支角已經有兩對碎裂。
蚩尤的五兵也斷了三把,另外兩隻深深地穿在白澤的身軀。

「白澤,你也是獸,為什麼要這樣拚盡性命。」毫髮無傷的蚩尤,用八隻手試圖壓制住白澤的動作。
白澤無語的掙扎,任由在軀幹中的兩把鐵器不斷地拉深傷口。
「回答我白澤,如果不由九黎治世,獸可將成為人的奴物。」
「蚩、尤!」白澤僅僅這樣喊著。
此時白澤的眼角中,出現了一台簡陋的車。
車後一道光正為著誰開路前來。

黃帝看見了血泊中的白澤,與壓制其上的蚩尤。
放下了指南車的控制,黃帝取出銅劍。

「來了嗎黃帝。」蚩尤對入陣的一切事務,無所不知。
一言不發的黃帝,緩緩的步向蚩尤。
仍然不停掙扎著的白澤,讓蚩尤無從動身,空出了三隻手臂,蚩尤側起身子,藉與生俱來的鐵軀來與這個華族的共主一戰。

抓住蚩尤控制力不足的瞬間,白澤突然放出一陣白光,身上的傷口以極快的速度開始癒合。
在蚩尤有所反應之前,白澤全力對側身的蚩尤奮力一頂。
因為側出身子,對這突如其來的衝撞,蚩尤打了個趔趄,轉而回身將白澤重新壓制。

蚩尤認為後方來人的威脅,遠不如眼前已經無法做反抗的白澤。
這個輕視的舉動,與其說是鑒於銅劍難以貫透鐵物的想法之上。
倒不如說蚩尤的判斷在於,白澤想要帶著皇帝逃去。

畢竟人如何傷害妖怪?

於是當蚩尤注意到銅劍輕易地穿過了背項刺穿心窩之時,已然無力回天。
「黃、帝。」所能做的只有在瀕死之際回身一拳。

當黃帝飛入迷霧之後,青色的血液從蚩尤的口腔併出,戰神倒下。

白澤也從獸形,變回了人形。
迷霧逐漸散去,因為鏡光使得空間不便,黃帝倒去的地方雖遠,仍在白澤的視線所及。
耗盡氣力與法力的白澤,對著同樣倒在遠處的黃帝伸長了手,試圖讓治癒之力傳到黃帝的身上。
然而用於治癒的力量已經所剩無幾。

遠方鏡中微弱的光,連著黃帝形同殘燭的生命。

「我不是黃帝...」他的聲音細弱的飄散「我...誰也不是...

光華退去,在蚩尤拳下鏡與鏡中人一同逝去。
世界彷彿只剩下這個小小的地方。
白澤張口,甚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6.

歷史再次被吞噬後,第九位黃帝成為整個中原之帝。

「這位黃帝會前往泰山封禪,獲得永生。」風后對著白澤說道。「另外你所要找的最後一位,正巧也和永生相關。只要前去蓬萊,就會在因緣之中相遇。」
白澤將竹簡置於地上,將風后所說的詞句一一刻了下來。
白澤的頭上並沒有角。
「現在你已經從徹底的獸物,變成了半獸。」失去了數對角的白澤,現在僅能在月圓之際,才會現剩餘兩隻。「不論你將來是否後悔,也沒有任何方法得以補救。」
「我要怎麼樣知道是他。」白澤並不在意風后略有深意的話語。
「他會獲得永生這點無論是誰也改變不了。」除非有人能夠操縱命運,不過風后決定把這句話給保留。
「那這樣就足夠了。」如此一來,白澤已經將曾經奪去歷史的人,所會出現之地,全部的記入竹簡。

能夠永生的話,即便在悠久的歲月,白澤終究會與他相遇。

被撰寫於歷史中的每個人,從來不需要恐懼死亡。
將自己遺留下來,就是在歷史中,人所追求的一切的一切。

「我會補償你們」,「被奪去歷史你們。」

白澤捲起了書簡。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6-12-25 11:39:57 | 显示全部楼层

靈藥

本帖最后由 螳螂摘盔 于 2016-12-26 15:18 编辑

古舊的雜貨店,不太穩定的吊扇咿咿呀呀的轉著,坐在椅子上的店主,用鑷子擺弄著寶石,右眼上帶著一個怪異的機械裝置。
「不對啊霖之助!我要說的不是這個。」碰的一聲,伊吹萃香把雙手大力地垂在了霖之助工作的桌子上。
巨力讓桌子上的一片雜物彈起。
「伊吹萃香。」霖之助把頭抬了起來,寶石準確地向鑲進了奇怪的機械裝置上。
「啊哈哈哈哈!霖之助你那是甚麼樣子啊!」萃香摀著肚子大笑。
一臉無奈的霖之助把裝置摘了下來。
「這東西是製作靈藥的一種原料。」霖之助
「靈藥?啊是永遠庭的兔子們在做的東西吧。」
「所謂的靈藥不是只有八億永琳才能製作,紅魔館的帕邱麗、魔法森林的魔里沙、邪仙霍仙娥都有製作的能力。」亮麗白色短髮,紅魔館的女僕長走了進來「突然插嘴真不好意思,不過對兩位說的話題稍稍有興趣。」
「還真是麻煩呢。」萃香把兩隻手擺在腦門,仍等著女僕長說話。
「萃香大人,我想帕邱麗大人會對這個素材有些興趣的,何不就賣給紅魔館呢?」
「恩...」萃香捏著指腹大小的寶石,隨意地考慮了一番「那就賣吧。」
咲夜隨同從霖之助手上買下了一個小瓶子,順便把被萃香弄壞的儀器錢也一同付清。
「多謝惠顧。」看著萃香高高興興的跳著離開後,霖之助轉過身來「你應該是知道那是甚麼才買的吧。」
「當然。」颯爽的擺了擺頭髮。
「話說回來,你應該是為了買東西才進來的吧。」
「這就是我的目的,因為命運的指引。」咲夜笑嘻嘻地說著。

「霖之助!快看!快看!」揹著巨大的刀,以及連在刀上的地基,萃香興奮地走進店裡。
然而過於巨大的地基,很自然地開始擠壓起店門,木頭上出現裂痕。
「給我等一下!別近來。」
「啊啦,好像進不去啊。」
「不要再出力了!趕快出去。」
霖之助一把把萃香推了出去。
「先告訴我這是打哪來的吧。」
「喔,聽說人里旁邊出現了一把沒有人拔得起來的刀,所以我就連著地板把它拔出來了,你看是不是很適合。」萃香轉了一圈。
霖之助飛速的低頭,然而地基卻不偏不倚地擊中了店裡。
「我的店啊!」
「這東西被詛咒了呢。」金髮的人偶使出現。
「喔,原來是被詛咒了啊,難怪放不下來。」
「伊吹萃香!」
「別生氣嗎霖之助,最多等我這東西放下以後就歸你吧。」
「我的店裡怎麼可能放得下這種東西!」
「這麼說來的話,這個術式有那麼點眼熟呢。」愛麗絲湊近看了看,隨後操作了三隻人偶開始在地基附近晃著「找到了,印記在這邊...話說這不是紅魔館的...」
「喔!那麼打碎這個地方就行了吧!」
「慢著!」然後萃香就一把壓碎了印記所在的位置。
很快的石頭土崩瓦解。
......
...
「這不是...」三個人蹲在從石頭裡出來的東風谷早苗身旁。
「不會死了吧?」
「不、這只是時間被凍結了。」愛麗絲晃了晃手。
「出來啊!」早苗猛然一拳砸在了霖之助的下巴上。
「嗚呼!」「啊。」「疑?我這是在哪裡?」「啊哈哈哈哈!」

「簡單來講,你的記憶只留在,走在路上掉進了奇怪的陷阱之前。」
「不過與其說是只記得這裡,如果從早苗後續的動作來看,應該是一進去就被封住了吧。」
「嗚嗚,我明明就只是來買個醬油的而已。」
「話說霖之助呢?喂!霖之助!」
「霖之助的話剛剛回去店裡做整理了,他還說了誰都不要進去。」
「不過話又說回來,到底是誰做了這種東西呢?」
「恩...對了那個封印上有帕邱莉的魔力痕跡。」
「帕邱莉?」
「不過為什麼紅魔館會把結界佈到人里來...」
「沒想到紅魔館竟然做出這種危害人里的事情!身為風祝的我絕對不能無視!」
「哇...早苗的眼睛發光了...」
「那麼一起去吧。」
「嘛,我是無所謂了啦。」
「我就免了。」
「你這樣可是會被當成沒有朋友的人喔。」
「唯獨不想被你說啊!」
「啊呀真是奇怪的組合呢。」
「出現了!萬惡之源。」「你這個設怪陷阱的傢伙!」
「咦?甚麼?」
「咲夜你老實說,為什麼紅魔館會在人里設下奇怪的陷阱」
「陷阱...?難不成。」咲夜翻找起自己的口袋「不見了。」
「你就老老實實、一五一實、確確實實的說吧。」
「說吧!」
「先等等,的確可能是我不小心把封印的魔藥掉在了地上,不過這把刀跟我就沒有關係了。」
「該不會是掉在地上的魔藥,被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刀子砸中...不過等等喔,為什麼紅魔館要製作這種魔藥?」
「對啊!咲夜不講清楚可不行喔!」
「...我知道了,看來想要不說也不行了。其實是永遠亭那邊的委託。」
「永遠亭?」
「有陰謀的味道喔。」
「我說啊,我可以走了嗎?」
「他們想要實驗一種可以自由穿梭結界的靈藥, 所以才讓我們製作一個封印看看的。」
「萃香!」「早苗!」
「你們兩個到底在興奮些甚麼啊。」
「真是一點夢想也沒有呢人偶師。」「這背後肯定有甚麼天大的祕密!」
「咲夜知道其他細節嗎?」
「這點就真的...」
「真是煞風景呢,對吧早苗。」「想要讓GM提前洩漏答案,怎麼會做出這種不解風情的事呢?」
「是我的錯!?」
「雖然現在說這個時機不太對,不過我今天是來採買茶葉的,不能閒聊太久。」
「是嘛,咲夜真是辛苦呢。」「辛苦了。」
「...」
「那就先別過吧。」
「那麼一起上吧愛麗絲!」「那麼一起去吧愛麗絲!」
「...知道了、知道了...永遠亭嗎...?」

「不是來看病的嗎?」
「你們的陰謀已經被我們給識破了!」
「是嗎、那就不能讓你們活著回去了呢。」
「等等!開玩笑地吧!」
「開玩笑的。」
「真是得永琳真可怕呢。」「可怕的傢伙。」
「...永遠亭想做穿梭結界的靈藥,是為了甚麼?」
「這個嗎...」
「不要想乎弄過去喔。」
「剛剛最沒精神的愛麗絲,竟然跟永琳叫板了!」「可怕的人。」
「你們兩個給我安靜一下!」
「那還用問嗎,當然是為了對付紫啊。」
「咦?」「咦?」「剛剛,好像聽到了甚麼不得了的事情了...」
「那麼雖然沒有實驗過,不過這個靈藥...」永琳消失了。
「神隱?」「紫你在的吧!」
沒有任何回應。
隨後三人問了永遠亭的其他人,但不論是鈴仙、帝,甚至輝夜,都不知道永琳的去向。
離開永遠亭的三人在散夥後,決定在隔天再次相約。

「武器已經查明是命蓮寺留下來的。」第二天的第一個重棒消息來源於愛麗絲「而且命蓮寺也被搗毀了。」
「難不成跟神子他們有聯繫?」
「沒有這回事喔。」
「為什麼神子會在這裡啊!」
「抱歉了,我的情報也是剛剛從神子那邊問來的。」
「話說回來,萃香人呢?」
「八成是睡過頭了吧。」
「事情我已經了解了,命蓮寺跟永遠亭接連發生了不可解的怪事是吧。」
「哼哼...在我名偵探早苗的面前,你的嫌疑還沒被解除喔!」
「實際是最大嫌疑的紫,到現在也沒有出頭對吧。」
「這麼說來的話...」
「呀哈哈!咦,怎麼又多了一個新人。」
「在下神子。」
「我是萃香!」
「那麼要去哪裡看一下嗎?」
「當然是命蓮寺了。」「命蓮寺!」
「這兩個人怎麼情緒都那麼高漲?」「終於能跟個一般人組隊了。」

到了命蓮寺,只能看見幽谷響子一個人含著淚在掃地。
「呀呼!」
「呀呼!...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啦!」
「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響子也不知道啊!命蓮寺的大家都不見了!」
「線索到這邊又斷了嗎?」
「不,事實上凶手不是已經出來了嗎?」
「甚麼?」
「這麼大規模的神隱只有八雲紫一個人做得到,是吧愛莉絲。」
愛麗絲點了點頭。

「我這邊甚麼消息也沒有喔。」
「沒想到射命丸竟然甚麼也不知道啊。」
「記者失格呢。」「失格了!失格了!」
射命丸的笑臉上冒出青筋。
「這麼一說也太奇怪了吧,射命丸竟然甚麼也不知道?難道不是發生甚麼了嗎?」
「哈...其實啊,最近紫的式神讓天狗們處理一個大的儀式。」
「儀式?」
「倒不是甚麼太重要的事,不過為了淨山,必須確保山路被封住而已。」
「也就是說這幾天來,天狗們都沒有辦法離開山上?」
「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事實上就是大夥兒都沒有離開山上。」
「那麼,我們也得去下一個地方了吧。」
「恩...這麼說來一肯定是紫搞的鬼!今天是我作為陪祭,根本沒辦法離開!」
「啊呀,這麼大的新聞,卻缺席了的記者啊。」
「可惡既然是紫搞的鬼!怎麼可以任憑」
「射命丸大人在這裡!」
「甚麼!椛你怎麼在這裡!」
「大天狗大人先前就覺得你可能會逃跑,所以叫白狼天狗眾過來搜捕你。」
「搜捕這個詞還真是古老呢。」「具有威嚴的詞呢。」
「不要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啊!」
「放心吧射命丸,我們會連著你的份一同努力的。」「願逝者安息。」
「等等!喂!別抓著我啊!我的記者魂在燃燒著!啊啊啊!」

回到人里後,大量的兔子在四處販售藥物。
「等等這倒底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如此啊。」
「咦?知道了甚麼了嗎?神子?」
「去買一...不去買個四瓶要回來吧。」
「要吃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嗎?」
「不,重點不是藥,而是包裝。」

買來藥的四人,稍稍等待了一會兒,只見藥瓶外本來應該被當作標籤,手掌大的部分開始變化。
「這、這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是甚麼啊哈哈!」「噗哧!」
是紫的泳裝照。

「簡單來說,你們被永琳給騙了。」神子開始解明「永琳並沒有被神隱,而是假裝被神隱。」
「怎麼一回事兒?」
「仔細看這張相片就知道了吧。」
「這是...」
「是游泳池喔。」
「游泳池?」
「游泳池是外界的一種娛樂設施,很適合夏天的時候去遊玩喔。」
「是的,重點就在外界,這張照片是在外界拍出來的。」
「這麼說來,難不成!」
「雖然沒有確切證據,不過八成是二岩猯藏給帶了進來,不過用不了多久就被紫給發現了。」
「於是命蓮寺就被集體神隱了啊。」
「最初紫的想法也是猯藏把照片交給了天狗,讓天狗大量派發出去。」神子繼續講解「不過猯藏使了個心眼,先把照片交給了其他人,一個可以完成這個任務的人。」
「猯藏找了永琳是吧?」
「此外還有一批協助者。」
「複製照片的話,是河童吧。」
「不對喔,是紅魔館。」
「紅魔館為什麼有這種技術?」
「圖像複製對於大圖書館而言,並不是多困難的事。」
「最重要的是,在圖片上放了定時失效的假象魔術。」
「原來如此啊。」
「不過這樣一來,為什麼永琳要假裝消失呢。」
「這個原因就簡單多了,要大量製造跟加工這些照片,需要一定的時間。永琳讓紫懷疑起自己後,躲了起來。大概紫也有辦法追蹤到永琳的下落,但這樣一來紫的注意力就全都被永琳給吸引住了。」
「那封印了早苗的陷阱...」
「雖然真是意外也不是不可能,不過更合理的說法是,為了引發騷動,讓永琳成為嫌疑人。」
「原來是利用賣藥的方法,把相片大量散布。」早苗哼哼的暗笑著「那樣的犯人就是永遠亭了!」

「主人出來吃飯了。」
「藍我嫁不出去的話...」
「別說傻話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少女注册中

本版积分规则

合作与事务联系|无图版|手机版|小黑屋|喵玉殿

GMT+8, 2025-11-5 00:45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5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