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辉组贺文】无疾无灾的夏天

苏凉/网吧

健康长寿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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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山辉夜突然听到屋外有响动。她走向庭院。

“醒了吗？”辉夜问。
“唔！”
藤原妹红的身体从失去感知的混沌里挣脱出来，操控动作的电信号流遍全身，霎时全身肌肉绷紧，身体就要直接跃起。
蓬莱山辉夜按住妹红的头暴扣在地。桌上的烛台晃了几晃，两人映在墙上的影子也一阵抖动。阶下的兔子被响动惊扰，向屋内探出脑袋。静谧的夏夜竹林很快将这点骚乱吸收干净，恢复平静之后，兔子们又如常蹦跳开去。
“呜……啊……”
“你现在还不能起身，永琳嘱咐的。保持平躺。”辉夜说，“清醒一点没有？听得明白我说什么吗？”
“手……松开……”
辉夜抬起手。
“你恢复得还真快。”辉夜一边揉手一边说道，“永琳还说你要再过几个小时才醒呢。人不聪明，倒是有一身的蛮力气——刚才那算什么？野兽本能？”
“我们一般叫它战……”
妹红说到一半停住，突然加剧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打颤。深吸几口气后她又重新说了一遍：“我们一般叫它战斗本能。”
“以前做忍者时保留下来的？有道理，铃仙的拔枪也给人一种迅捷凶狠的感觉。”辉夜看了一眼妹红又说，“不用勉强着睁眼，这是永远亭里，没有危险，我也不会在你这种状态下和你决斗。觉得虚弱就放松休息。”
“你可不属于在身边会让我觉得安全的人……”
辉夜伸手阖上妹红的眼睛，随后起身。妹红听见什么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桌子上响起水流的哗哗声。一个温暖、潮湿的东西盖在她的额头上。
“还有什么需要的话请说。”辉夜说。
妹红笑了一声：“我更希望是慧音在身边。”
“哦，那我该道歉吗？”辉夜说，“慧音她来看过你，已经回去了。很担心的样子。”
“我明明是这样的身体，还会有人担心我啊……”妹红伸手调整毛巾的位置，“也是，我现在的样子大概非常骇人呢。”
辉夜不由得看向妹红的腹部。那里已经难以辨认出是刀伤，更像是有谁涂了强酸上去一样，伤口周围溃烂不堪。淡淡的、不祥的诅咒之气在其上挥散不去。辉夜还记得刚刚被抬回来时，那黑色的气息浓如湿柴火生起的浓烟。
“你如果……不想睡觉。”辉夜说，“能稍微讲一讲是怎么一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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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事要问。”妹红说，“先回答我的问题吧。最近人里发生了什么事？”
“瘟疫。”
辉夜从米缸里打出些米。
“这个季节瘟疫易发，大概恰巧有了传播的契机。算不上严重，但是为了避免妖怪也感染，发生什么差池，她们暂时把人里隔离起来了。”
“'她们'是说紫？”妹红说，“这听起来像是她的作风。”
“这决策很正确。人类村落微小又封闭，从最坏的角度来讲，即使是放弃了也没关系，很容易重建。”
“我不喜欢谁这样讲。”妹红说，“虽然这可能是实情……”
妹红听见离自己稍远处“刷啦刷啦”的淘米声。好像有兔子跑到屋里了，它们走过榻榻米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不用担心。最坏的结果应该不会出现。”辉夜说，“永琳这些天几乎都没离开过人里，靠她的药，疫情基本控制住了。因幡和铃仙也整天忙于送药……所以永远亭里只剩我在留守啦。”
“是这样……那么我大致明白了。”
“开始讲你的那部分吧。”辉夜说。
“好。”妹红说，“在太阳要完全落山的时候，有一个孩子……”
妹红突然吸了一口凉气。那伤痛像是要帮助她回忆似的。
“……有一个孩子。那孩子说他的父亲染上了重病，要去永远亭求药。我为他带路……”
“你好像总是做这样的事。”辉夜把水和米倒进锅里，“不懂你的想法呢。平时什么都觉得麻烦，只想悠闲度日，带路到永远亭这种事倒比谁都积极。”
妹红没有答话。
“那个孩子看起来很紧张。我只想着是他在为他的父亲而发愁，一路上都在试着和他搭话，可是他一言不发。我们在迷途竹林里穿行……”
笃笃笃。刀与砧板的碰撞声十分清脆。
“我带他找到了永远亭。我让他先在原地，等我进去通报。他一下子变得很慌乱。我以为他觉得我要丢下他不管，解释了一会儿，他才慢慢镇定。我转身……”
辉夜突然停手，掩嘴笑了起来。仅是稍加压抑，妹红听得很清楚，也明白她是故意的。
“他恢复镇定。”辉夜笑道，“然后用刀捅了你。”
“抽刀刺了我。”妹红说。
“好，好。”辉夜说，“你怎么活到吃下蓬莱药的？”
“平和的日子过得太久了。我剩下的反应能力只足够我向一边偏一点。”
“醒来后的反应倒是足够过度呢。”
妹红长长吐出一口气，不作言语。辉夜重新持刀，处理切了一半的萝卜。
“大致清楚状况了，你真够倒霉。被捅之后你还记得什么？”
“记不清……我好像推了他一掌，然后就失去知觉了。”
“那个孩子大概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明明得手了，都能蠢到被反击，还把刀丢下。”辉夜说，“要不是永琳回来取药时发现了你，还不知道你要捂着肚子在地上躺多久呢……”
“多谢你们了。”妹红说。
切菜声停止了。过了一会儿，变成了风箱的呜呜声。
“永琳有看到那孩子吗？”
“跑了。”辉夜说。“永琳看着他跌跌撞撞地跑了。杀人好像还把他自己吓得不轻。”
死了。永琳看到他仰面倒地，一颗竹笋刺穿肚腹，血早都干了。
“跑了啊……”
“想要复仇之类的吗？”
“我早就没这想法了。跑掉最好。”
“早就没有……”
辉夜在风箱前直起身，回到妹红身边跪坐。她突然很想伸手拨弄那白色的长发。
“那……对我也是？”
“啧。”妹红说。“我不是很想承认。但……”
“太久了。”
“实在是太久了。”
妹红抬手想取下毛巾，不小心却抓住了辉夜的手。两人同时甩手松开。
“哎呀呀。”辉夜笑了，“要表示感谢吗？”
“毛巾凉了。”妹红冷淡地回应。
“那个……不用换了。”毛巾被取下时妹红说。“我感觉好多了，已经不用了。”
“了解。”
受辉夜的轻声召唤，兔子们围绕在她身边，有的爬到她身上，在她怀里卧下。妹红扭头看辉夜，她闭眼正坐，一动不动，脸庞在烛火和月光下边缘近乎透明，如墨的长发肆意铺散在地面。
妹红伸手捻那长发。她感觉自己的发梢也一动，但她没有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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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
“嗯，刀上有那种东西。那孩子的决意也起了很大作用。”辉夜说。“传说那种诅咒杀死了吃蓬莱药的半神君主——当然，只是虚构的神话，没有任何东西能杀了蓬莱人……但的确能对蓬莱人造成影响。了不起了不起。
“不过，影响也只有这点而已了。简单地说，这是种会不断腐蚀身体的诅咒，受诅咒者会像蜡烛一样融化，最后变成一堆青色的骨头，十分可怕。不过对于蓬莱人来说……不断再生和不断腐蚀，就像是竞速赛跑一样呢。”
“竞速赛跑啊……生和死的赛跑。”
“不对，并没有这种关系。”辉夜说，“毕竟蓬莱人早就站在终点了。”
“蓬莱人真可怕啊。”妹红笑道，“有点可怜这诅咒了。”
“蓬莱人是很可怕。”
竹林中传来刷刷声，辉夜稍起身远望，发觉是夜风，就重新坐定。
“那个孩子……”辉夜想了一会儿说，“也许他的目的就是蓬莱人，所以特意选择了这种诅咒袭击永远亭。他想要蓬莱人的肝吗？”
“不要提这件事了。”妹红说。
“他想要谁长生不死呢？是想要自己不朽，还是确实要救自己的父亲？我们永远都无法知道啦……”
“不要提了……”妹红说，“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也是，蓬莱人就是这样。会不知不觉中感觉自己在世界上已经消失。”辉夜说，“我不是怕你闷嘛，和你说说话。只能躺着不动也怪无聊的。”
“你是在对蓬莱人说'无聊'吗。”妹红说，“我现在能翻身吗？”
辉夜低头瞧了一眼。
“恢复真是迅猛，不愧为蓬莱人。稍等一下，我为你换药。”
早有准备。因此疼痛再次袭来时妹红并没有多作反应。
“好……啦。”辉夜说，“可以侧躺，别趴下。”
妹红闷哼一声，翻了个身，面向辉夜。辉夜掏出一块胡萝卜，兔子们立刻活泛起来。
“……其实有何必要呢。”妹红看着争抢的兔子说。
“什么？”
“救我，或者说……啊，拿蓬莱人来玩医生游戏。”
妹红以为辉夜会笑，但她似乎没有。她将胡萝卜扔在一边（兔子跟随其一跃而起，像接飞盘的狗一样），那样子像是在思考。
“蓬莱人真是古怪的东西。”辉夜首先给出了一个总领性的结论。
“是啊是啊！我是很古怪！”
“我也很古怪。”
妹红抬头看辉夜。
“当然啦，永琳也很古怪。”辉夜说，“是她把你抬到永远亭的。她绝对知道你是蓬莱人，但她还是抬你回来、做了处理，还再三叮嘱了我许多事。说妙手仁心也好，'医生游戏'也罢，她一定会那样做的，无论你是谁。因为她是一个【医生】，而你则是痛苦的病人。”
“哈，真奇怪……”
“为什么呢？”
妹红看着辉夜，确定她的态度竟然很认真。
什么啊。妹红想。
“因为……”妹红想了一会儿说，“你看，蓬莱人自己都没有生死，却要管别人的生死。更别说竟然要管同样没有生死的蓬莱人了。”
“嗯……是这样。”
“……”
辉夜凝视着夜空。是在看着月亮吗？从妹红的角度没法看到。
“我从没问过永琳这种问题，像是意义……之类。”辉夜说，“其实她永远也无法'救活'任何一个病人。起死回生的药不存在，而人类又都染着名为'寿命'的恶疾。我不知道她是怎样看待这件事的：作为医生却注定要看着所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但她一直是【医生】。一直到现在。”
“她是药剂师嘛。还好。”妹红说，“开一副药，回去用水送服，从此不再相见，生死不知。没有那么多联系就是了。”
“也是……”
“我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妹红说，“明明是很正常的事，到蓬莱人那里却统统变了味。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变得那么诡异。”
“就像量子理论一样。”辉夜说，“量子世界与宏观世界不只是简单的大小与速度的差异，而是天差地别。无论从哪一边看，另一边都是无法想象的世界。”
“听不懂……虽然大概明白你的意思。”
“一定听不懂呀。”辉夜笑着说，“甚至是那个'工业'之神也不一定听得懂呢。”
“连被人偷袭都能笑谈。”妹红说，“虚弱和疼痛甚至会变成稀有的新奇体验。大战后接着是大疫——那瘟疫不是发生在幻想乡的小村落，而是巨大的城市。横尸遍野，可我看着他们却无知无觉。蓬莱人真是神奇。”
“要被人指责的话就是'毫无人性'呢。”
“可我还是人吗？”妹红说，“可我还是什么人类吗？虽然我自许为人类，但我内心清楚……回不去了，我永远不再是人类了。最后一个我熟知的人死去，最后一个我记忆中的场景消失之后，作为人类的我就完全死去了。再怎么愚笨，这种程度我还是能明白的。”
“我可不一样。”辉夜说，“熟知我的人也好，记忆中的场景也好，它们永远都不会死去或消失。它们永远在那儿。”
“你是在炫耀吗？”
“随你怎么想。”
竹林沙沙作响。没有什么东西，没有任何东西。只有夜风。
“对于蓬莱人而言，没有疾病，也没有灾难。”辉夜说，“无疾无灾，听起来像神社里求到的大吉签。”
“悠闲过度了吧。”妹红说。
“悠闲过头了呢。”
“太悠闲了。”妹红说，“蓬莱人唯一需要做的事，就只是'我怎样活着'而已。”
“'活着？'”
“啊……”妹红想了一会儿说，“应该是'我怎样存在'。”
气鸣声。辉夜起身。
“所以我有的时候，会羡慕永琳。”辉夜说。
“'羡慕'吗？”妹红笑道。
“所以……”
辉夜回头，看着妹红。
“你还是，恨着我比较好。”
“算啦。”妹红摆摆手。
辉夜把热气腾腾的菜粥端到桌上。妹红听见身后碗落在桌上，勺子磕到碗沿。然后又是同样的声音。“有一碗是我的？”妹红问。
“是啊。”辉夜回答，“太烫了，放凉了再喝。”
“这个味道是……胡萝卜。”妹红皱眉，“我可以不喝吗……”
“食物是洁净的物品，可以中和诅咒。”辉夜说，“你没有告诉过我你不喜欢胡萝卜哦。”
妹红“啧”了一声。
“你也没问过我。”

六月三

很妙的氛围细节还有故事，虽然全是对话但很妙啊这剧情，就是那孩子死得太蠢了。
为什么不把所有段落放在一楼，谜一样的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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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三 发表于 2017-1-22 14:08
很妙的氛围细节还有故事，虽然全是对话但很妙啊这剧情，就是那孩子死得太蠢了。
为什么不把所有段落放在一 ...

因为不知道有没有字数限制，索性分开复制了

DRBLG

不死组发糖好兴奋~~话说lz头像略魔性。。

轩漈

( ⊙ o ⊙ )啊！不死组
还有这个氛围
不行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