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member Me（灵爱）

六月三

Remember me

  博丽灵梦在书店打工。等她回过神，已经站在书柜前清点完了货物。她愣了一下，四周熙熙攘攘，说话声逐渐变得嘈杂。

  她似乎想不起来更多事。店长名叫爱丽丝，一位喜欢坐在店门口，嘴角挂着微笑看书的金发女孩。她和灵梦差不多大。名字听着熟悉，柴郡猫和兔子洞的仙境，还是手拿菜刀的精神病小女孩？或许是吧，灵梦没有再想下去，她总觉得忘了什么。她什么时候在这里打工？好像是不久前，她是这里的常客，她知道书店分为四个隔间，每个隔间都被灵梦踮起脚尖也无法触碰的书架隔开。棕色的木制地板倒映的亮堂的灯光总是让她感到沉闷，她在一个夜晚发现了这间书店，随便走进来，想要寻找某个这时候应该出现的东西。爱丽丝坐在门前看书，嘴角露着笑意，没有注意到她。原来店里还有不少人，都是些似曾相识的女孩子。灵梦从她们身边走过，陆陆续续有人和她打招呼，她都微微侧目。

  漫无目的地闲逛。错综复杂的高架构成一座苦杏仁味的迷宫，把灵梦困在其中，一排排厚重的书墙从前掠到身后，好像巴比伦通往天国的石塔，枯燥无味，兴致索然。

  她停下脚步，四周人又多了起来。抽出一本书，记载着她看不懂的字，于是又放回去。

  有人撞了她一下，喔，那个黑帽子的小偷，灵梦认识她。她匆匆走过书架，走到书店门口，一脚被人绊倒。爱丽丝合上书，从她厚重的上衣怀里摸出一个蝴蝶结，还到灵梦手里。

  “不要忘了它。”

  店长小姐虽然笑得和蔼可亲，但话不多，再说这笑容里也掺杂着灵梦看不懂的意味。小偷在门口骂了几句，身后有人为阿加莎克里斯Q哪本书最好爆发了争吵，爱丽丝拍了拍灵梦肩膀，处理吵架的事去了。灵梦揣摩着手里丝绸质感的蝴蝶结，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这是何时落在身上的东西。她的头发梳得笔直，轻飘飘的搭在肩上，没有任何发饰。

  萨拉说：“《无人生还》论开创性与口碑，历史上成就最高的推理小说，层层递进的线索，步步紧张的氛围，堪称阿婆经典之作，其他的有得比？”

  露易兹冷笑道：“所谓什么连杀人顺序都事先盘算好了，但是每个人的行动都是自由的，按杀人犯的意愿他希望你在特定时间去哪你还真就在那个时间去哪了也太理想化了。要不就手段再高明些，要不就干脆加上点出差错但是顺利化解不影响犯案的情节，不然杀人过程顺利的跟童话故事似的，作为“历史上成就最高的推理小说之一”，是不是应该再多推推理？依我看，论推理《ABC谋杀案》毫无争议，开创字母杀人案的先河，结尾同样出人意料，逻辑思维更加严密！”

  雪说：“胡说八道，论开创性，比得过《罗杰疑案》？这种只能用一次的手法你以为是谁发明的，毫不夸张地说，此类手法不可模仿，否则就是抄袭！”

  舞反驳道：“你们都错了！分明是《帷幕》，浓郁的英格兰风味依旧，层层引人入胜的悬念依旧，可是那熟悉的阿加莎式幽默和那一度轻快，俏皮的叙述语调，在这本书里，全然被一种拂之不去的惆惘忧郁代替，波罗先生风烛残年的最后一案是多么的令人感伤，最后为了他所追求与矛盾的正义，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和其他所有作品比较《帷幕》的文学性如此鹤立鸡群，阿加莎在书里说，‘重新回味往日的经历或体验旧时的情感，有谁能不感到一种突兀而又震惊的痛楚呢？’只知道推理的算什么？”

  几人吵得就差动手，爱丽丝笑眯眯站在她们身后，也不说话。慢慢，几个人气氛感觉不对，放低声音停了下来，过了会，方才喧闹的书店寂静得跟死了人一样。

  “阿加莎个人作品集在B31号书架，请去那边购买。”爱丽丝说。

  诺大又安静的书店只剩一个人继续自说着话。

  “‘重新回味往日的经历或体验旧时的情感，有谁能不感到一种突兀而又震惊的痛楚呢？’”灵梦自言自语，看着手里的蝴蝶结，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把它收好，”爱丽丝来到灵梦身边，抓住她的手，“记住它，不要忘记。”

  时至今日，灵梦仍然摸不透这位年轻店长的性格，以及她的话。那天深夜她跑了出去，第二天第三天又跑来了这里。爱丽丝好像和她早已熟识，却并不与她亲近，她活得很像一个人，很像灵梦。一种微妙的冷淡。打工的请愿是灵梦提出来的，爱丽丝告诉她每晚23点上班，这是灵梦每天来的时间，也是这家深夜书店每天开业的时间。

  说来也怪，这家书店没有真正的顾客，永远挤满了人，吵吵嚷嚷，除了灵梦魔理沙，以及长头发的幽香，再没看见有人进出。

  灵梦认识这些人，她喊得出她们名字：那个紫色瞳孔金色头发，长得像吸血鬼正在翻阅《圣经》的少女叫Elis；一手拿着刀，一手端着酒，头上长角在地板上坐着开酒会的姑娘叫矜羯羅；在机械工程力学专栏边捣鼓战车的机械工程师叫里香，她旁边的金发小萝莉是窥见爱恋的魔女艾伦•蓬松头•奥瑞斯……她说不清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她们，也许是在梦里，也许是在记忆黑洞的最深处，隐藏在正作背后的黑历史。

  姑娘们似乎住在这里，与其说是书店，这里更像一家酒店，或者福利院。直到日常上班的某一天，灵梦惊奇地发现她们正在逐渐消失，而她也再想不起来消失的人是谁。她默默整理着永远抵达不到深处的迷宫，一个人在书架角落感受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日益减少的喧闹。过了不久，等到魅魔消失之后，这里只剩下爱丽丝，偷蝴蝶结的魔理沙，长头发的幽香，以及灵梦自己了。

  爱丽丝一如既往地看着书，仿佛从未注意到人们正在一天天消失的事实。而魔理沙带好帽子走出大门，幽香把头发剪短，短暂地告别了灵梦，紧随其后。灵梦朝两人招了招手，这手势分明是代表着我接着就来，她心底涌出一阵恐慌，现在这里只剩她和爱丽丝，以往复杂的书架迷宫从未显得如此空旷，她知道这么一走，自己便此去无回了。

  爱丽丝终于放下书，跳下椅子，来到灵梦身前。她们面对着面，目光注视着目光，身前的那份空间粒子还残留着仅存的熟悉。书店深处的灯陆续熄灭，黑暗一点一点向出口延伸。爱丽丝把书夹在腋下，从灵梦怀里抽出蝴蝶结，掰过她的身子，在她的头上轻轻扎了一个马尾。

  “不是柴郡猫和兔子洞的仙境里的爱丽丝，也不是手拿菜刀的精神病小女孩。”她整了整蝴蝶结，在灵梦耳边说道，“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你会想起所有的事。”

  她从后面推了灵梦一把，灵梦跌跌撞撞弹出大门，看到爱丽丝在门后扬着淡淡的笑意望着她。黑暗从深处蔓延，灯光尽数熄灭。

  ……

  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博丽灵梦从睡梦中苏醒，分不清这个世界的一切真真假假。八云紫叫她开门。今天是她九岁生日，有人在门口等她。阳光下她看不清她的模样，那人送来了一个礼盒，她把它打开，里面是一个红色的蝴蝶结。一瞬间灵梦想起什么往事。她说不清那个混沌的历史，儿时的她不爱与人交流，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这个女人，于是问她，你是谁。

  “爱丽丝。”

  她的声音让她回想起那个梦，梦里有她熟知的太阳花香，玄武之岩，以及神社后山洞窟那片阴冷潮湿的绿色苔藓。

  Fin

六月三

注释：

1.争吵的四个人萨拉露易兹雪舞出自旧作东方怪绮谈，也就是东方Project官方游戏 系列的 第五作，旧作爱丽丝的TH5。

2.长得像吸血鬼翻《圣经》的Elis和矜羯羅都出自东方灵异传（TH1），机械工程师里香出自东方封魔录（TH2）。

3.旧作幽香是长发。

4.玄武之岩——玄爷，旧作灵梦坐骑。

5.传闻魔界入口在神社后山的洞穴。

6.手拿菜刀的精神病女孩——《爱丽丝疯狂回归》

左道艾

没啥可挑剔的，读起来都很自然，小说和游戏梗也用得高大上——虽然我只看过《无人生还》和《帷幕》。

稗田夏木

不可避免，苦杏仁的气味也不能让她忆起旧作东方受阻后的命运。刚一走进还处在昏暗之中的书店，博丽灵梦就察觉出这种味道。她来这里是为了处理一桩自己打工的事，但貌似从很多年前开始，她就没有对这家书店有一点印象了。来自魔界的魔法使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曾在怪绮谈中败下阵来，是三面，也是灵梦曾经交情最深的三面之一，此刻已靠一只红色的蝴蝶结从回忆的痛苦中解脱了。

新月旧梦

Remember me

A library，beneath a dark sky.                                                   
Like a dream,lingers into lethe dreamily.
In the library the girls come and go.
Communicating through the mystery story，
Eastern Dream and Mystic Square.

May you adapt yourself to this place.
And I had better that you would recall some of the past memory.
Rest of your year may not be enough to gleaning。
Guess my name before you leave in a haste.
And,if you really can't recollect it，just let me tie the butterflyknot for you,and that is me.
That day,that Alice,a Alice in your lost dream.
Remember me,remember my name,a name from Agatha’s novel.
Or a dream familiar to your heart.
I will always be with you in your happiness.
Deja vu，my old memory.


落夜的古图书馆，
如梦般销沉忘川。
少女们你我往来，
争论着悬疑风采，
红楼梦而怪绮谈。

愿你适应这一爿，
也能拾忆尘旧梦。
余生也许不足以，
驾鹤前请唤我名。
若无再忆爱丽丝，请我为系爱丽丝。
魔法国的爱丽丝，
阿加莎的爱丽丝。
你梦中的，爱丽丝。
在幸福中，守望着你，
似曾相识，我的旧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