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编向】【咏唱组】心之全蚀

Qianshu

本文写于2017年年末，搬到喵玉来啦。
主楼提示:本文是根据由著名诗人兰波和魏尔伦的故事以及由此拍摄成的电影《全蚀狂爱》改编而来。
仅以此表达对兰波和魔理沙的仰慕之爱。
文章属于较长短篇，所以在楼下放文。

Qianshu

魔理沙离开人世的十多年后，爱丽丝整理了两人多年来的弹幕研究成果，提取了魔理沙的大量手稿，出版了名为《魔理沙的弹幕回忆》一书，在魔法使界掀起轩然大波，新一代的魔法使纷纷认为此书价值远超时代，而老一代的魔法使人人自危，认为他们时代的末日即将来临。正当爱丽丝忙着对付学术争论而焦头烂额时，一位不知来头的人找到了爱丽丝并希望能和她谈谈。
爱丽丝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来应付接下来会面对的一切，而她的余生都将把魔理沙的弹幕学在魔法使界贯彻下去。
“她总是走在我的前面，我始终不理解当初她为何会把信寄给我，她让我感觉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爱丽丝回忆起两人最开始的通信时说道。
【一】
在一家堂皇的酒馆门口，一位少女打着伞缓缓地走近，她先是看了看里面，大概因为是下雨的午后，里面几乎没有人，于是便推了门进去。
“听说有人在这等我？”仔细看时，刚刚并不是她在打着伞，而是她身边漂浮着的小人偶，金色的长发，红色的发带，蓝色的披风，手里拿着一本捆着的魔导书，这是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人尽皆知的魔法使。
“就在里面。”老板娘也是很熟悉爱丽丝了。
“先问一下，对方是什么人？”爱丽丝小声地问道。
“哎呀，不知道呢，但是个年轻的男人来着。”老板娘想了想，“高高的，白色头发，穿的深色。”
“这样···那我就还是老样子。”爱丽丝一说，老板娘便递给她一杯绿色的液体。
然后爱丽丝大步走了进去，便见老板娘描述的人正坐在沙发上，面容严肃地喝着红茶，桌上摆着一本崭新的《魔理沙的弹幕回忆》，便已明了对方是因为什么来的了。
“您就是爱丽丝小姐吧。”见爱丽丝走过来，对方先开了口。
“是的，我是，您是，森近···。”爱丽丝一下子想不起对方的名字来。
“森近霖秀，森近霖之助是我的父亲。”对方自我介绍，然后便说明自己的来意：“这次过来，想必爱丽丝小姐也看到最近出版的这本弹幕书了，里面有不少魔理沙小姐生前的亲笔，我传达来我父亲和雾雨家的意思，希望不会再有类似的东西，另外不错的话，您那里还有不少魔理沙小姐生前的手稿吧？”
爱丽丝突然露出一丝不屑，喝了一口杯中的液体，然后说道：“当然，我是有不少她的手稿。”
霖秀继续说：“我希望能给我，然后我会还给雾雨家。”
爱丽丝揉了揉额头，放下了酒杯，顿了一会才说道：“年轻人，告诉你的父辈，我向来对魔理沙的事情非常谨慎，而且我一向维护她的利益，虽然说这很奇怪，她的利益甚至跟我是冲突的，她一旦成名，便会把我们这些旧体制建立起来的魔法扫地出门，可是如今的年轻人理解她，我不在意我自身如何，我曾经也是个优秀的魔法使，但我都不在乎这些了。”爱丽丝有些激动。
“是吗···这我倒是不太清楚，毕竟弹幕这种事，都是少女才会用的，不过没想到您是因为魔理沙小姐的原因才留长发的，一开始以为又是天狗的谣传，没想到好像是真的。”对方好像全然不知的样子，后半句话也是半开玩笑的口吻。
“发型这种事，用魔法就能随便改动的，暂且不提这些，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这本书还会继续出版下去，里面都是我和魔理沙的弹幕回忆，希望你能明白，这是我和魔理沙的最完美的回忆。”爱丽丝盯着桌上那本书一字一句地说到。
【二】
那是四十年前，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入驻红魔馆的第一年。
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红魔馆馆主的好友帕秋莉·诺蕾姬。作为魔法使界名噪一时的新人，红魔馆的馆主欣赏她的才华，而帕秋莉是老派魔法使家族的后代，在一次宴会中两人被介绍认识，于是两人结成了类似同修的关系。《魔女界的新风向——爱丽丝与帕秋莉同居》，当时有过这样的报纸，不过是些当红人物的花边新闻，却被滑稽的天狗闹得沸沸扬扬。
这天，爱丽丝为了去接一位远道而来的魔法使客人，一早便急急忙忙地出门了，朝雾之湖飞时，一个骑着扫帚的家伙“嗖”的一下从她身边刮了过去，回过神时，发现带出来的人偶少了一只，爱丽丝虽然有些惊讶甚至恼火，但一想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于是便没有理睬了。
“咚咚”，没有任何声音的图书馆里传来了沉闷的敲门声。
“谁啊···”正在看书的帕秋莉摘下眼镜，命她的使魔去开门。
“早上好！”但还没等使魔到门前，门便被推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女声：“请问爱丽丝小姐在吗？”
太吵了，这个人，好吵。帕秋莉已经知道这是谁了，心里有些不悦地嘟囔着。
“早上好，我是帕秋莉，想必您便是，雾雨魔理沙小姐。”帕秋莉缓缓地站起来，走到门前，向魔理沙伸出手。魔理沙穿着一身黑白搭配的魔女服，鞋子和裙摆脏兮兮的，还拿着一只扫帚，弄得房间里充满了灰尘。
魔理沙跟帕秋莉握了握手，用的力气没有什么分寸。
土气，粗鲁。帕秋莉再次在心里念叨着，其实帕秋莉的身子骨很弱，这样的握手令她极为不适。
“爱丽丝没跟你一起回来吗？”帕秋莉抽回了手，然后朝魔理沙身后看了看。

“没，我没碰见她啊。”魔理沙左顾右看着，提着扫把就走到了里面，还不时发出惊叹。
这个图书馆规模之大超越想象，但透着一股酸味，可能是过于潮湿了些，似乎是有人时常在打扫，显得非常整洁。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帕秋莉与魔理沙保持着距离。
“骑扫把啊。”魔理沙在书架前转来转去，扫帚也随之拐着弯。
“那个，扫帚请交给我吧。”一旁的使魔想上来拿走扫帚，却被魔理沙一把挡住了，直到魔理沙自己把扫帚放在了进门的地方，使魔才松了一口气。
“这里书很多吧，多到人类一辈子都看不完噢。”帕秋莉笑了笑说道。
这时，使魔插了一句：“你多大了？”
帕秋莉急忙打断说：“问魔法使的年龄是不礼貌的，虽然，魔理沙小姐还只是人类。”
“原来爱丽丝就在这种地方研究魔法，呀，我想小便。”魔理沙并未理会两人。
真希望能让这个糟糕的人类早点离开这。帕秋莉咒骂了一句。
午饭时，爱丽丝才回来。
“原来就是你啊，真没想到。”一见到魔理沙，爱丽丝才想起今天遇到的那个骑着扫帚高速飞行还顺走她人偶的家伙。
“彼此彼此，我也没想到那个竟然就是爱丽丝你，只是觉得人偶很可爱就顺走了，嘛，还给你吧。”魔理沙从兜里抓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才拿出那只穿着可爱女仆装的人偶来，仔细看时，是按照馆里某个凶巴巴的女仆长的样子做的。
“觉得可爱就留着吧。”爱丽丝笑了笑。
“不介意的话，请问魔理沙小姐学习魔法多久了？”餐桌上，爱丽丝问道。
“她介意。”帕秋莉抢先说道。
“我今年十七岁，从记事的时候就在玩魔法这些东西了。”魔理沙毫不遮掩地说道。
“你还是人类？看你的来信我还以为已经是魔法使了呢！”爱丽丝瞪大了眼睛。
“是啊。”看来魔理沙并没有告诉爱丽丝自己是人类的事实，而帕秋莉之所以那么认为，大概是老派纯种魔法使对其他使用魔法的种族的特殊直觉，“呀，我就担心，我说我是人类的话，爱丽丝你会战战兢兢，屈尊于我的才华呢。”
说罢两人笑了起来，一旁的帕秋莉冷冷地看着。这两人怎么一股相见如故的感觉，帕秋莉低下头去吃自己的食物了，虽然对于魔法使，食物并不是必要的，但有客人在，还是应该以此示礼。说到示礼，魔理沙看样子不会用刀叉呢。
正当这么想时，魔理沙用手抓起了盘子里的鸡腿来。
要不是爱丽丝这么在意这个家伙，我今天就要把她打成灰。帕秋莉默默地喝着红茶。
“嗝~”魔理沙打了个很响的饱嗝，“呀，西餐真是不习惯，嗝~不过还很好吃。”
“魔理沙是和食派么？”爱丽丝问道。
“呀，是啊是啊。”魔理沙又用勺子舀起锅子里的汤，但没有放进盘子里，而是直接送到了嘴里。
“你的家乡在哪？”帕秋莉问道。
“噢，在人里。”魔理沙回答。
“一定是个温馨的小家庭吧。”帕秋莉脑内思索着人类的家庭。
“不，还比较大，但是全世界最烂的地方。”魔理沙开玩笑地说道，爱丽丝笑了笑。
“父亲是做什么的？”帕秋莉不知从哪学来的人类搭话的方式，这让熟悉人类的爱丽丝也觉得有些好玩了。
“呀，大概在喝酒，我好几年没见过他了。”魔理沙似乎是故意曲解帕秋莉在问她父亲职业的意思，因为帕秋莉装作了解人类的样子似乎很好戏弄。
“噢，这样，那么饭后，能请你展示你的魔法公式推演吗？”帕秋莉换了个方面的问题。
“不，我不想，我从来不推演我的魔法公式。”魔理沙断然拒绝了。
“所有魔法使都推演他们的公式。”帕秋莉冷冷地说。
“别人怎么样跟我没关系。”魔理沙笑着对帕秋莉说。
“我们会开宴会。”帕秋莉说，她指的是类似魔女之夜的活动。
魔理沙吐了吐舌头，这让帕秋莉彻底放弃了和她交流。
“你觉得魔法使之间应该互相学习吗？”爱丽丝插了一句。
“只有烂魔法使才那么做。”魔理沙直接这么说道。
爱丽丝意味深长地抖了抖眉毛，而帕秋莉瞪了魔理沙一眼。
【三】
红魔馆附近的酒馆里，爱丽丝正向魔理沙推荐着一些人类平常不喝的东西，这里有不少的妖怪，一个个都沉浸在醉生梦死之中，这都是由于最近烈酒成了一种非人类界的风尚，醉鬼越来越多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爱丽丝将水倒在装有深绿色液体的杯子上那载着一块冰溶方糖的金属片上，于是那些液体顺着方糖块和金属片滑落到杯子里，溅起鲜绿色的酒花。
“我知道，这个。”魔理沙学着爱丽丝的样子笑着说。
“这是魔法使的第三只眼睛，它能融化冰川。”爱丽丝笑着说：“虽然我有时候更喜欢红茶，但是这个是魔法使们最喜欢的酒。”
魔理沙闻了闻杯子的味道，有一股甘甜的药酒味。
“我更喜欢蘑菇汤。”魔理沙边说边喝下那些酒。
“哈哈哈，你觉得帕秋莉怎么样？”爱丽丝放下杯子这样问道，似乎是看出两人好像有些误会一样，抱着希望大家能够和平相处的愿望来与魔理沙交谈。
“我不知道。”魔理沙满不在乎地说道，但为了话题能够继续，又补充了一句：“你觉得呢？”
“我，噢，她只是个普通的魔法使，你明白的。”爱丽丝的意思是魔法使的常态就是像帕秋莉那样的。
“呀，我也是啊。”魔理沙喝着酒看着爱丽丝说。
爱丽丝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去柜台结了两杯苦艾酒的帐。

“你应该考虑出书。”回去的路上，爱丽丝这么说道。
“为什么？”魔理沙问。
“魔法使写魔导书是必要的。”爱丽丝手里就总是捧着一本那样的东西。
“我毫不在意那个，我觉得重要的是魔法本身，其余的都是学术。”魔理沙接着又说：“你最近的那本新书。”
“觉得如何？”爱丽丝最近出的新书叫做《恋之魔法》。
“不够好，就像是新婚前的垃圾。”魔理沙笑着说道。
“你醉了，在说笑。”爱丽丝捂着嘴笑着：“不是垃圾，这是爱恋的魔法。”
“爱恋？满纸谎言。”魔理沙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爱丽丝说：“爱恋，没那回事，将家庭和婚姻联系起来的，不是这个，而是愚蠢，自私和恐惧，是利己主义和自我的满足，但不存在爱恋，真正的爱恋，需要重新创造。”魔理沙搂住爱丽丝的腰，两人相互扶持着走在回去的路上。
【四】
“她为什么会这么想逃避现实？”爱丽丝又喝了一口酒：“从未有人抱有这样的目标，也许她知道改变生命的魔法，并不是通过某种仪式或者魔法改变自己的身体的存在形态，而是更深层次的改变方式。”
一旁的霖秀已经听得有些入迷。
“她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深夜里，帕秋莉和爱丽丝单独待在房间时，帕秋莉这么说着。
而爱丽丝此时正在编写着魔理沙信里所记载弹幕的公式，并没有过多的回话，帕秋莉瞧了一眼，然后说：“这种魔法简直是小儿科，毫不严谨，充满风险而且没有实用性，我还是喜欢你做的那种充满数学美感，密不透风的弹幕。”
“不，这是新的魔法。”爱丽丝简单地说着，嘴角划出笑容。
爱丽丝仿佛看见这些公式展现出来的华丽景象，狂野的魔炮，闪亮的流星，这种奇幻大胆的弹幕设计令人心境开朗，感到浪漫的自由。
“不觉得让他去别的地方住着会更好么？”帕秋莉这样说。
“不，目前来看，除了我没人可以理解她。”爱丽丝还在看着那些魔法公式。
“但蕾米肯定不会理解她的。”帕秋莉说的这个人就是红魔馆的馆主了。
“我只是想帮助一位朋友。”爱丽丝摘下眼镜，对着已经躺在一边床上的帕秋莉说。
“好吧，好吧，只希望你让她拿开那只肮脏的扫帚，那灰尘让我难受。”帕秋莉指的是她的哮喘病。
此时的魔理沙正在红魔馆里转悠着，似乎只有这个图书馆是帕秋莉的地盘，其他地方都被凶巴巴的女仆看得死死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魔理沙只在图书馆和楼上的连接处转悠着，她提着一只蜡烛，在柜橱里翻检着，把想要的书都塞进了自己的兜里。
又看见一个十字架，觉得做得很细致就也塞进了兜里，另外便是一些昆虫的标本，魔理沙也一并拿走了。
然后便来到了火炉边，上边摆着几只地狱犬的陶雕，魔理沙拿起最大那只在手中把玩着，又学着狗叫，对陌生人声张的叫声，对敌人凶恶的叫声，对同伴玩乐的叫声，对主人撒娇的叫声，接着，魔理沙把它一头敲碎在了石头炉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似乎是解放了一只狗的灵魂一般。
最后魔理沙坐在了长条沙发上开始翻起书来，但似乎是对书的内容不尽满意，于是胡乱的撕下了几页。
这时，正巧有人走过来了，本以为会是那个女仆，结果反倒是走来一个矮个子少女。
“噢，晚上好，大家都睡了。”魔理沙像是自己是主人一样的打起了招呼：“你是来找那个小鬼的吗？”
“小鬼？”对方疑惑地看着魔理沙。
“就是斯卡雷特什么的，你不是她的朋友吧？”魔理沙站起来朝她走去。
“不是。”对方死死地盯着魔理沙。
“那，你有没有兴趣买个十字架呢？”魔理沙掏出刚刚拿进怀里的那个十字架，走到对方跟前：“我会用最合理的价格卖给你。”
“你到底是谁？”对方似乎有些怒了。
“我还想问你呢？半夜闯进别人家里的小鬼。”魔理沙注视着对方红色的眼睛。
这时，那少女的背后渐渐张开一双黑色的蝙蝠翅膀来，而手中闪烁着的红光渐渐形成一支长矛的形状：“吾乃红魔馆之主，蕾米莉亚·斯卡雷特。”话音落下时，长矛已经堵在了魔理沙面前。
“呀···”魔理沙收起了十字架又躲开了矛头，说道：“我想是我不够礼貌。”又把一堆昆虫标本塞到了对方手里，这当然是在避免一次打斗，但效果好像适得其反。
“噢，还有，我打碎了你的狗狗。”魔理沙捡起地上那只缺了个头的地狱犬雕塑。
“什么？”对方似乎已经怒不可遏了。
“众所周知，狗都是自由主义者，但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声。”魔理沙把它放回原处，但另一只手已经在掏自己放在一旁的扫帚了。
“看来，有必要让你尝尝这冈格尼尔了。”蕾米莉亚正要掷出手中的长矛。
“告辞啦！”魔理沙一把抓起扫把，使劲一蹬便从窗户飞出去了。
【五】
“爱丽丝？”蕾米莉亚气冲冲地来到了图书馆里。
此时的爱丽丝也准备就寝了，但吸血鬼是晚上活跃的，所以也习惯了蕾米莉亚会在夜里来访的事情。
“怎么了？帕秋莉已经睡下了噢。”爱丽丝轻轻地推开门，便看见蕾米莉亚恶狠狠的脸了。
“爱丽丝，你是不是未经我的允许，把什么奇怪的人放进来了？”蕾米瞪着爱丽丝问道。
“噢，那是我的一个朋友。”爱丽丝不好意思的解释着。
“你的朋友？那正好，麻烦你告诉她，这个馆里是谁说了算，还有把她偷走的东西还回来。”蕾米正在气头上，但考虑到帕秋莉已经睡了，便尽量压低了声音，这样反倒更有压迫力了。
“偷走的东西？”爱丽丝想起魔理沙似乎是喜欢擅自拿走别人的东西：“你没有亲自跟她说吗？我想她会善解人意地归还的，她只是感兴趣而已。”
“噢？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告诉你吧，你的那位朋友已经被我赶出去了。”蕾米对爱丽丝袒护小偷的态度表示不满。
“怎么了？那么吵？”这时房间里的帕秋莉走了出来，看着两人似乎在争吵似的。
“什么！你把她赶走了？”爱丽丝瞪大了眼睛。
“是啊。”蕾米挤了挤眉毛说道。
“爱丽丝？”帕秋莉在门口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大概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的爱丽丝根本没听见。
“今晚，外面会下雨呢···”帕秋莉后半句话都还没说完。
而蕾米并不清楚今天都发生了什么事，帕秋莉也只是抿了抿嘴唇，于是蕾米一面把帕秋莉扶回了房间，一面嘟囔着爱丽丝的不是。
爱丽丝飞出了红魔馆，却发现今晚的风出奇的大，风中带着无比湿润的气息，夜空一片漆黑，像是快要下雨的样子，飞到接近雾之湖的地方时，果然就下起了不小的雨，爱丽丝想撑开随身携带的雨伞，但因为在飞行，伞被风吹得根本打不开，索性直接扔掉了伞，免得碍事。
“魔理沙！”爱丽丝在空中大喊着。
就这样在大雨中飞了好几十分钟，终于，在雾之湖边，爱丽丝发现了那个正在躲雨的身影。
“魔理沙！”爱丽丝再次喊着。
对方急忙跑了过来，把头上的帽子扣在了爱丽丝头上：“你怎么出来了？”
“谢天谢地。”爱丽丝喘着大气，头发湿漉漉的垂在额前：“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也不知道那个吸血鬼搞什么···”
“那是她家？”魔理沙把爱丽丝带到她刚刚为躲雨搭起来的一个小棚子里，两个人还是太挤了些。
“是，这里不能留太久，还是快跟我来，我带你去我之前住的地方。”爱丽丝拽着魔理沙往外跑。
“呀，骑我的扫把吧。”魔理沙抓起边的扫帚，然后骑了上去，又把爱丽丝拽了上去：“告诉我方向就好。”
“这边去。”爱丽丝坐在了魔理沙身后，指着要去的地方。
“好！抓稳噢，起飞！”扫帚腾空而起，迅速的飞了起来，两人搭着扫把往离红魔馆相反的方向飞去，风雨拍打在两人脸上和身上。
“躲在我头发里也可以噢。”魔理沙好像很有在下雨天飞行的经验，扫帚不偏不倚非常平稳。
“那你戴上帽子吧···”爱丽丝摘下头上魔理沙的帽子扣回魔理沙头上，然后躲在了她背后。
扫帚最终在一处人里老街道的一幢洋楼旁停下，而天色还黑黑的，这洋楼当然不像红魔馆那样气派，甚至不足其百分之一，爱丽丝拖着魔理沙往屋子里跑去，两人衣服上的水弄得走廊上到处都是。
进到了二楼的房间时，两人已经气喘吁吁。
“快把衣服脱下来，我来生个火。”房间里很空，几乎都搬走了，爱丽丝从一边的麻袋里翻出来一些老旧的木炭，而魔理沙在门口抖着帽子上的水。
“怎么了？”爱丽丝生好火时，见魔理沙还在晃动着什么东西。
“哎呀，不小心进水了我的东西···”魔理沙的语气听起来很犯难。
爱丽丝走过去：“先把衣服脱下来吧，不然该着凉了，在火炉边再看吧。”
魔理沙手里似乎是一个小铁盒，摇晃时发出咯啦咯啦的声音。
爱丽丝把魔理沙的帽子挂在了墙上，取下头上的发带，在火炉边用手摆弄着短发，又脱下外衣，放在一边的椅子上。
“我帮你看看吧，你先把衣服晾一晾。”爱丽丝走到魔理沙身后，魔理沙把手里那个小铁盒递给爱丽丝，原来是个小小的八卦炉。
“小心点噢，可能会走火的。”魔理沙脱下了靴子往门口倒着水。
“这个是···可以拆开嘛？”爱丽丝看着这个小盒子。
“可以，还能调节火力呢，小的话可以用来烘干衣服，再大点能生个火什么的，最大火力的话可以喷射出Master Spark噢。”魔理沙自豪地说道。
“Master Spark？”爱丽丝用衣服角擦了擦上面的水。
“是我的符卡，就是魔炮。”魔理沙脱下衣服挂在墙上：“这玩意，一到下雨天就容易坏，我还在改良呢。”
“符卡？是恋符么？”爱丽丝记得魔理沙在信里写的内容。
“没错，这也是恋符噢。”魔理沙脱到只剩下最里面的衣服，露出白皙的皮肤，被黄黄的火光照的泛金色。
“恋符这个名字，倒是跟我之前那本《恋之魔法》很像呢。”爱丽丝小心翼翼地打开八卦炉的前盖，里面看上去就是经过了很多次改造的样子。
“只是字一样啦，你写的那个恋我可是做了差评噢。”魔理沙坐到火炉边摆弄着长长的金发。
“所以，话说回来，你对帕秋莉，有爱恋么？”魔理沙再次说起这个话题。
“当然，作为魔法使，她十全十美，聪明，博学，贤明，还有如此巨大的图书馆，以及巨额的财产。”爱丽丝用了许多好词来形容帕秋莉。
“那你们，有共同点吗？”魔理沙接着问。
“也许吧，可以慢慢磨合。”爱丽丝摇摇头。
“她理解你吗？”魔理沙问。
“至少理解作为魔法使的部分。”爱丽丝回答。
“是么？还是说她在引导你，这跟理解你是不同的。”魔理沙反问。
“她···她确实比我要聪明很多，所以我也是自愿接受引导的。”爱丽丝澄清道。
“不，她带给你的只是变成和她一样的道路，这不关乎爱恋，仍然只是一种愚蠢的自我满足而已，一种变成跟他人一样的道路。”魔理沙斩钉截铁地说。
“我记得你说只有烂魔法使才相互学习。”爱丽丝似乎要反驳这个观点，或是提出疑惑。
“噢，当然，我还记得你说苦艾酒才是魔法使的第三只眼。”魔理沙也在反驳相互学习会带来创造的观点。
“那究竟什么才是魔法的源头？”爱丽丝直奔了主题。
“反正你从帕秋莉那里得不到，你们所谓的学习就是，学她的东西，然后不停地练习那个东西，到最后你永远都只是一个复制品。”魔理沙一口咬定。
“这个话题，算了，雨也停了，我想我得走了···”爱丽丝避之不及似的，她把修好的八卦炉还给了魔理沙，然后穿上外套便离开了。
“爱丽丝！”
爱丽丝听见有人在她头顶喊，一抬头，见魔理沙正站在高高的天窗台上。
街上路过的几个妖怪也驻足向上看着。
“魔法的源头，是爱恋啊！”魔理沙从兜里掏出那只八卦炉。
“你小心点啊！”爱丽丝在楼下大喊。
魔理沙摆出一个帅气的架势，手掐着八卦炉对着夜空大喊道：“Master Spark！”
耀眼的火光从八卦炉中心迸发而出，巨大的光柱在阴沉的天空上划出一道闪亮的裂痕，如同一条银河，随着光柱一颗颗五颜六色的星星从空中落下，砸到地面上，行人们纷纷躲开，只有爱丽丝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看着这绚烂的魔法星空。
这就是魔理沙的恋符么。爱丽丝回过神来时，屋顶上的魔理沙已经回房间里去了。
【六】
“你找到她了吗？”当爱丽丝推开红魔馆图书室的门时，这是帕秋莉问的第一句话，她正在翻开着魔理沙寄来的那些弹幕，语气可想而知的冷淡。
“是。”爱丽丝见气氛有些尴尬，也不好多说什么。
帕秋莉放下手中的纸张，扭头看着爱丽丝：“这些魔法太糟糕了，她真应该多看看书，或者她根本不适合学习魔法。”
“所以她从你这带走了一些书。”爱丽丝从怀里拿出好几本被雨打湿的书来：“还有一个十字架。”
“天呐···”帕秋莉把书接过来：“得赶快处理一下。”
“我看不用了，好几页都已经被撕掉了。”爱丽丝打了个哈欠。
“咳咳···”很明显帕秋莉对这样的消息简直无法接受。她似乎哮喘发作了起来。
“没事吧。”爱丽丝走到帕秋莉跟前。
“我···再也不想···见到她。”帕秋莉边咳嗽边说着。
外面的蕾米似乎听见了里面的动静，也赶了进来。
“帕琪？你怎么了？”蕾米让爱丽丝退到一边：“爱丽丝？带着那个十字架离我远点。”
“噢，好吧，没事，那我就告退了。”爱丽丝倒退着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还不停传来帕秋莉咳嗽的声音。
【七】
“在我上一次离家出走的时候，我本来打算几天就回去，但是我在一片灌木丛里装水时，我看见一只妖精正爬在一桩倒下的空心树干上休息。”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安静的妖精，当我靠近她时，我才发现她不是在休息，而是死了，但你知道妖精是不会真正的死去的，她很快又慢慢活了过来，变成了懵懂的新的妖精，看见我就立刻飞走了。”
“从那一刻起，我便想通了，我若想成为本世纪第一魔法使，我需要做的就是用我生命的一切身体力行，作为一个人已经不够，我决定成为每个人，我决定成为天才，我决定要开创未来，于是我再也没回去。”
说完这番话的魔理沙笑了起来，一旁的爱丽丝靠在沙发上侧耳倾听，这几天，两人总是这样一直待在爱丽丝的老房子里畅谈魔法，人生和一切。
两人步行在大街上，爱丽丝带上了自己的人偶，正要领着魔理沙去参加当地的魔法使聚会：“帕秋莉这次犯病了不能来，正好也让你去看看。”
魔理沙其实不太想去，但爱丽丝说自己也把魔理沙的魔法给其中的某些魔法使看过，所以想让魔理沙去听听他们的说法，顺便感受一下这一边魔法使聚会的风气。
一路上，魔理沙左瞧右看，还不停的用扫帚敲路上店家的挂牌，有时还把自己的帽子戴在爱丽丝头上来玩笑，爱丽丝只是不停地嘱咐她看好路，小心点，别碰那个。
进了一家酒馆，便看见一条长桌上坐着形形色色的魔法使了，他们穿着奇特，风度翩翩，一个个脑袋正凑在一起交流着什么，还有的在跳舞或者喝酒，也有几个河童或者天狗什么的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这个机器，跟照相机差不多，但是他可以照下一连串的动作，以动态的形式保留下来，想想，二百年后，你还是可以在家里欣赏到今天的聚会。”一个河童正在跟周围的人介绍她的新构想。
“这种事情用魔法就可以办到，只需要把记忆从···”另一边的魔法使边说边在纸上写出一段公式来。
而魔理沙和爱丽丝就坐在靠近他们两的地方对桌而坐。
“天呐！我们走吧。”魔理沙插了句嘴，周围的气氛令她不悦，她一敲桌子，把一只勺子弹到了河童对话的中心，致使那河童瞪了她一眼。
“不行。”爱丽丝摇了摇头。
“为什么啊？”魔理沙不耐烦的问爱丽丝，又弹起一只勺子。
“别着急，那个快开始了。”爱丽丝指了指桌子最外头的一个人，他正在往纸上卖力地写着什么。
“什么？”魔理沙问。
“待会他要进行魔法演算。”爱丽丝说，顺便让人偶去递来一杯苦艾酒。
“我想我不会喜欢他。”魔理沙吐了吐舌。
“你，爱丽丝给我看了你的弹幕。”有个魔法使对魔理沙说话了，因为刚刚的飞起勺子大概引起了她的注意。
“怎么说呢，很有前途，了不起，但是好像有什么很严重的问题，好像是巧妙的构思被什么污染了，一个人类，急切的想引起注意···就是这样。”人类这个词从魔法使嘴里说出来就是那么刺人。
“引起你注意了？”魔理沙反问。
“噢，不，没有。”那个魔法使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揣测我是打算让你注意？”魔理沙瞪着那个家伙。
“不，问题不在这。”对方继续摇着头，还发出啧啧的声音：“我反对的是你的技巧，没有公式支撑的魔法，毫不严谨，造成无法预计的效果，最后肯定是失败的。”
“那我反对你的帽子。”魔理沙指着对方那圆帽子说道，帕秋莉也戴那种帽子。
“她不喜欢别人对她的魔法，尤其是公式，指手画脚。”爱丽丝小声地对那个魔法使说。
而魔理沙起身慢慢走到爱丽丝旁边，一脸坏笑地贴着她的脸说道：“让我给我们的朋友一点惊喜。”然后她抓着爱丽丝操控人偶的手，让那人偶从自己兜里掏出一瓶奇怪的药水来，悄悄倒进了那个魔法使的饮料里，然后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座位。
当然，那杯饮料又被爱丽丝悄悄换掉了，没看错的话，倒进去的东西貌似是硫酸。
“当当”的声音从桌子的另一头传来，整个宴会都安静了下来。
“谢谢各位，那我们开始吧。”那一头的男魔法使站起身来，又拿起刚刚写的纸，清了清嗓子，便开始说起来。
“我们知道，元素魔法是专攻此类学问的魔法使才会学习的，因为它的数量之大，门道之多，要花上很多年去钻研，但是其实很多跟元素有关的魔法，并不是完全和其他魔法使无关···”
这时，魔理沙在下面拍起了巴掌，还吹了个口哨。
周围的人提醒她注意分寸。
“在东方魔法体系里，元素分为火水木金土，还有日和月···”
“我不信！”魔理沙对爱丽丝摇了摇头。
其实帕秋莉就是元素方面的专家。
“而在西方则有水土火气和贤者之石的···”
“笨蛋理论！”魔理沙大喊，这引起了周围人的极度不悦，而演讲者更是毫不理会魔理沙的挑衅。
“元素之间有相生相克的关系···”
“只有傻子才会这么写！”魔理沙指着那人喊道。
“快滚，不然就把你扔出去！”刚刚评论魔理沙魔法的人气愤的走了过来。
“我吗？”魔理沙举起靠在椅子上的扫帚：“怎么？这里不允许提出异议？即便魔法被这样乱搞？”
“你没有提出异议的权利，道歉然后滚蛋！”那人走到了魔理沙面前。
一边的爱丽丝暗自笑着。
“别再靠近我！”魔理沙见那人越靠越近，于是发出警告，她抄起扫帚站起来：“你想吓唬我吗！”
“小心点。”爱丽丝并不是完全在提醒魔理沙，仿佛带着一丝玩笑。
“你想打架吗？”那个魔法使掏出了怀中的魔导书。
魔理沙提起扫把往那人身上打去，把她击退了几步，争取了掏出八卦炉的时间。
对方不甘示弱，开始吟唱咒语，发射弹幕，周围的人为了避免误伤都闪到了一边，好来看这个人类被打成灰。
魔理沙飞速的骑上扫把往前一道俯冲，躲过了所有的弹幕然后一扫帚冲到了对方腹前：“啊哈！”魔理沙掏出八卦炉时，对方的神情都完全变化了：“让你尝尝贴脸魔炮！”
“砰”一声巨响，还好那个魔法使用魔导书挡住了一部分魔炮，只是随着魔炮被打飞了出去。
魔理沙继续踩着扫帚飞到桌子上，朝刚刚演讲的人飞去，一边大喊着：
“过来啊！”
人群逐渐溃散。
“在博丽的时代，睿智而伟大的贤者在未知的隙间中穿梭。”
魔理沙从兜里掏出一个个小小的星星朝空中扔去。
“她们的目的就是——”
那些星星在空中爆开，发出巨响，然后散下一搓搓烟火。
“——清除世上一切学究！蠢材！和毫无一用的魔法使！”
魔理沙骑着扫帚在众人头顶乱飞，用八卦炉朝四下扫射，驱赶着那些抱着书本手忙脚乱反击的魔法使，整个场面完全失控，天花乱坠，而爱丽丝则在一边的角落里狂笑不止。
“而她们的方式就是——”
魔理沙飞到了演讲者面前，他刚想跑，但被椅子脚绊倒了，魔理沙掏出兜里的一瓶奇怪颜色的液体。
“——往他们的脸上倒蘑菇汤。”
哗啦哗啦的蘑菇汤从空中倾斜而下，浇在满地打滚的人身上，和他们可怜的稿纸、魔导书上。
爱丽丝捧着笑疼的腹部，在众人慌乱之中，靠人偶的掩护，搭上魔理沙的扫帚逃出了宴会，一路上两人还笑个不停。
【八】
之后两人去了爱丽丝常去的酒吧又喝了一些酒，她们还在取笑着那些作势的魔法使，最后两人又互相搀扶着坐在扫帚上从窗子里回了家。
“这就是怎样在魔法使界立足。”魔理沙喊道。
爱丽丝胡乱地说着话：“这地方最搞笑的就是，这些魔法使，比人类还要像人类。”她说着，而魔理沙在一面笑得合不拢嘴。
魔理沙直接倒在了一边的椅子上，而爱丽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苦艾酒就是这样滋生醉鬼的，而醉鬼写出了那些弹幕。
“爱丽丝，我们做个协定吧。”魔理沙点燃了一支蜡烛摆在两人中间。
“什么？”爱丽丝歪着头问着。

“你帮助我，我帮助你，我们合作，各自取长补短之后，再分道扬镳。”魔理沙说得非常动听。
“噢？”爱丽丝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人。
“我们一起出走，我保证我们能创造佳作。”魔理沙凑近她说道。
“我们怎么度日？”爱丽丝笑着摇头。
“你有钱的吧。”魔理沙的脸停在了距离爱丽丝只有十厘米的地方。
“我懂了。”爱丽丝一直保持着笑容，她的人偶举起中间的蜡烛，把魔理沙的脸照的更亮，喝过酒的脸透着红润，可爱极了：“我资助你，而你帮我擦亮生命。”
魔理沙顿了顿，她伸出手抚摸着爱丽丝的额头，顺着脸颊抚到下巴：“不止如此。”接着，魔理沙在爱丽丝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爱丽丝的眼神变得迷离，神情变得恍然，她朝魔理沙的脸凑近，嘴唇贴在一起，两人就这样亲吻着对方，沉重的呼吸声中，似乎一场爱恋就此展开。
“也就是说，是魔理沙小姐主动的？”霖秀饶有兴趣。
“算是吧，可以说是我被她彻底吸引了，她那么年轻那么天真，在她身上我能看见光。”爱丽丝并没有用少女的陶醉来说这番话，而是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Qianshu

【九】
回到红魔馆的爱丽丝来到了图书馆门口，进来的时候她无意中发现了馆里被塞了不少报纸，上面的标题是《大混乱——未知的魔法使踢馆登场，疑与爱丽丝有关》，上面还登出了爱丽丝坐着魔理沙扫帚溜走的照片。真是一群要命的天狗。
隔着大门都能感受到里面的阴凉气息，想必帕秋莉已经看了报纸吧。
推开门，偌大的图书馆里的空气形成的小气候让爱丽丝打了个冷颤，使魔一个都不在，尽头处很暗，应该没有人在这看书。
爱丽丝刚想点一盏灯，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爱丽丝。”帕秋莉从一边缓缓的走过来，柔软的脚步一点声音都没有。
“嗯，我回来了。”爱丽丝搂了搂自己的手臂。
“这些天都去哪了？平常不见你总是出门的。”帕秋莉的语气不是在质问，而像是在抱怨。
“我···”爱丽丝在犹豫是坦白还是敷衍过去，但想了想天狗的报纸，究竟纸包不住火，于是说：“我给魔理沙找了个地方住下，嗯···”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那家伙？”帕秋莉走到爱丽丝跟前。
“这···”爱丽丝的人偶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大概是出于，对新人的培养的热情吧，就像帕秋莉你之前带我入门的时候，不也经常这样么。”
“噢···”帕秋莉抿了抿嘴，然后往爱丽丝身前又走近了一步：“你跟她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在我看来那个人类没有任何可以引导的价值。”
“那，帕秋莉对我，是出于我的，价值么？”爱丽丝冷静地问着。
“奇怪的问题，你这样要被她带坏的。”帕秋莉并没有直接回答，但说辞似乎是传达着理所当然的意思。
爱丽丝咽了咽口水。
“来吧，跟我回去。”帕秋莉拉住爱丽丝的手。
“不，帕秋莉，请一定要回答这个问题。”爱丽丝没有松开手，但是身体也没有前进。
“你想要的答案。”帕秋莉再次走近爱丽丝身前，这次更近了些。
近到爱丽丝感觉到温暖而富有弹性的肉体隔着薄薄的衣服贴在了自己的胸脯上。
“我是因为，喜欢爱丽丝噢。”帕秋莉的双手放在爱丽丝的肩头，借此踮起了一点点脚尖。
和魔理沙接吻的场景从爱丽丝脑中一晃而过，而帕秋莉像猫一样舔了舔爱丽丝的嘴唇。
“对不起，我对不起。”爱丽丝心里划过一阵疼痛。
“没事，走吧，好久没学新的东西了。”帕秋莉拉着爱丽丝的手往房间走去，而爱丽丝像人偶一样，愣着神地跟了过去。
【十】
“之后魔理沙似乎回了一趟家，所以我一直跟帕秋莉待在图书馆里。”爱丽丝喝了一口苦艾酒，然后摸着下巴说道。
“父亲跟我说过魔理沙小姐那次回家，父亲总是记得魔理沙小姐每一次回家的情形。”霖秀把下巴撑在桌上，又叫老板娘续上了一壶新的红茶。
“魔理沙！”霖之助老远的就看见前头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黄发黑衣带着扫帚。
“霖之助？”魔理沙一开始没看出来，因为男生的发育期，无论是个头还是声音，变化都很大。
“我不知道你回来了。”霖之助激动地跑过去，他左瞧右看，魔理沙依旧是穿着那件旧衣服，戴着那顶结实的帽子，拿着那只有些凌乱的扫帚。
“呀，那个黑暗之嘴在哪？”魔理沙笑着问。
“师傅在店里面，你想见他吗？”霖之助带着魔理沙往雾雨店里走。
“不想。”魔理沙吐了吐舌头。
“那我带你去后门。”霖之助坏笑着说。
两人从后门溜进了店里，然后一路跑到魔理沙的房间。
“因为你常年不回来，这已经被改造成仓库了。”霖之助推开门，里面是成堆的货架和集装箱。
“没事呀，不过我要找找我的东西在不在。”魔理沙发挥她敏锐的观察力和翻找能力在房间里搜寻起来。
魔理沙从她原本放床的地方翻出一个盒子来，打开时，里面是几颗黄色的球体，上面还有导线。
“炸弹！”霖之助蹲到了魔理沙旁边，递给她一根巧克力棒。
“四尺魔法炸弹。”魔理沙笑嘻嘻地说，接过了巧克力棒：“谢谢。”
“你这次回来就永远不走了吗？”霖之助扭头问道。
“永远我可不知道。”魔理沙摇了摇头：“再说吧。”
“店里有事情要做。”这时，一个厚重的男声从门口传了进来，魔理沙回头看时，发现是父亲。

“我也有事要做。”魔理沙站起来，把双手插进了口袋里，避免着跟父亲对视。
“我以为你在红魔馆混出名堂了。”父亲冷冷地说道。
“本来就是，但最近红魔馆附近的魔法使开始找麻烦。”魔理沙低着头说。
“什么麻烦？”父亲问道。
“她们扬言要从魔法使界赶走我，因为我耽误了爱丽丝太多时间，以及制造了一点混乱。”魔理沙非常随意地说着。
“娇生惯养的纯种魔法使，是吧？”父亲不屑地说了一句。
魔理沙笑了笑，同时也正视了父亲一眼：“是啊。”
“你在做的事。”父亲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有前途吗？”
“我不知道。”魔理沙也顿了顿，轻轻倒抽了口气：“但这是我要做的事。”
她反过身，继续翻拣其那些箱子，才发现其实她的东西，似乎都被特意的整理在一堆了。
魔理沙感觉父亲又停留了一会然后走了。
霖之助只是微笑着，什么也没说。
之后，魔理沙便又离开了家。
【十一】
“她回来了，是吗？”这天清晨，爱丽丝起的比帕秋莉要早，她穿上蓝色的外衣，一副要出去的样子，但她没想到帕秋莉已经醒了，自己虽然很轻，但或许帕秋莉睡得也很浅。
爱丽丝没有做声，然后打开门，出去，又关上了。
在爱丽丝常去的那家酒吧里，爱丽丝和魔理沙正坐在那喝着苦艾酒，一边的妖怪们都醉得在木地板上跳舞，互相搂抱，高歌。
“我现在不能离开她，她身体不好。”爱丽丝已经喝了好些。
“呀，这倒不奇怪，看得出来她有什么病。”魔理沙笑了笑说。
“哮喘，连念咒语都成问题。”爱丽丝的笑容中带着醉态，然后放声笑了出来。
“这不怎么好笑。”魔理沙摇了摇头，然后跟着她一起笑了起来，并不是在笑帕秋莉，只是在笑。
“这不是可笑，是可悲。”魔理沙再次摇了摇头。
爱丽丝停止了笑，她静静地把头倒在椅子上，然后喝了一口酒：“怎么？”
“你一点也不干脆，老是醉得恍恍惚惚，事后就开始道歉讨好。”魔理沙没怎么喝酒。
“我，不想伤害别人。”爱丽丝扭过头看着魔理沙说。
“那你就别做。”魔理沙盯着爱丽丝的眼睛：“但如果要做，就痛快点，别用这种手段来侮辱被害者。”
“我爱她。”爱丽丝晃动着脑袋说着。
“不可能。”魔理沙摇了摇头。
“噢，至少我爱她的肉体。”爱丽丝看着天花板说道。
“而不爱她的灵魂？那肉体可有的是，别说这些醉鬼说的话了。”魔理沙打趣地说道。
爱丽丝笑了笑：“灵魂，也有的是。”
魔理沙推了爱丽丝一把。
“对肉体的爱可以支撑我对爱的忠诚。”爱丽丝继续说着，而魔理沙在一旁学起了打呼噜声来抗议。
“我忠于我每一个爱人，只要我曾经爱过她，无论我是在夜晚还是清晨，我都会闭上眼睛，赞颂她们每一个的名字。”爱丽丝歪着头说着。
“不，你这是怀旧，在我看，你们魔法使都是这样，你离不开帕秋莉的原因，不是肉体的爱，不是忠诚，只是软弱。”魔理沙凑近了爱丽丝的脸说道。
“如果在野蛮和软弱中选择的话，我宁愿选择软弱。”爱丽丝陷在椅子里。
“不，你的软弱中都带着野蛮，这不是非此即彼的，你们仰仗着自己拥有的时间，不停的妥协，妥协，只是因为你们还有的是时间，你们自以为自己拥有了永远。”魔理沙说完之后冷笑了一声。
“噢···魔理沙。”爱丽丝笑着说：“你也会成为魔法使的。”
“不，我不会！”魔理沙肯定地说。
“你喝醉了。”爱丽丝又靠回椅子上。
“人类的生命是短暂的，正因为如此，什么事情如果不做的话都会变成遗憾，这个遗憾将无法弥补，我可不想在我死的时候还觉得后悔，但我不惧怕死亡，我要成为第一的魔法使，我要证明魔法使需要的根本不是那种所谓的仪式，而是拼尽全力。”魔理沙虽然提高了好些音调，但酒吧里的吵闹并没有让她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爱丽丝愣在椅子上，她看见魔理沙眼睛里有泪花，但很快被魔理沙用手抹掉了。
“别指望我会忠于你！”魔理沙说道。
“噢，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苛刻呢？”爱丽丝又端起了酒杯。
“因为你贱骨头。”魔理沙咬了咬嘴唇。
“魔理沙，你知道，我从来没有像爱你一样爱过别人。”爱丽丝把身子倾到魔理沙一边，连人偶都朝魔理沙围了过去：“我会永远爱你，这样还不够吗？”
“停下，你这个醉鬼。”魔理沙露出犯难的表情。
“对我说爱我吧。”爱丽丝笑着说。
“天呐。”魔理沙把身子扭到一边。
“说吧，求你了，这对我很重要。”爱丽丝把手扶在魔理沙肩膀上。
“你当然应该知道，我很爱你。”魔理沙回过头：“你爱我吗？”
“当然爱。”爱丽丝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把手张开放在桌子上。”魔理沙注视着爱丽丝的脸。
爱丽丝把酒杯放下，然后把那只纤细洁白的手张开放在了桌上，人偶师的手往往都是这样，因为她们从不用亲手做苦力事。
魔理沙从爱丽丝的人偶中挑出一把刀子来。
“啊！”
魔理沙把那只刀子扎在了爱丽丝手心上，鲜血从那个口子里涌出，以至于她发出痛苦的叫声，这当然引起了周围一些妖怪的注意，不过它们很快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中。
“我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什么都能忍受。”魔理沙狠狠地说道。

“啊···”爱丽丝趴在桌上，那种痛感，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了，似乎是身为人类才会有的感觉，但不知为何，魔理沙这一刀会那么痛，好像要把自己扎死了。
魔理沙靠回了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任凭爱丽丝她身旁痛哭着。
这天晚上，爱丽丝没有回去，她和魔理沙一起坐着扫帚回到了那小洋楼的房间。
快到中午时，爱丽丝趴在枕头上看着一边还在睡着的魔理沙。
“前进···”魔理沙说着梦话。
“嗯？”爱丽丝以为魔理沙在叫她，用包扎着纱布的手掌抚摸着魔理沙的头发。
然后魔理沙便醒了过来，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必须离开这。”
“上次我离家出走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但我想我还走的不够远，爱丽丝，我还没见过海，我想要海，我还想去沙漠，我想要太阳。”魔理沙像是在说梦话。
“幻想乡里，没有这些东西。”爱丽丝思索着：“而且，我现在不能离开。”
“不。”魔理沙吐出一个字。
“什么？”爱丽丝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那就不要离开。”说完，拉着被子背对着爱丽丝。
“然后呢？爱丽丝小姐留下来了吗？”霖秀问道。
“如果当时我留下来，就不会有今天这本书了。”爱丽丝指着桌上的书说道。
【十二】
清晨，和煦的阳光照进魔理沙和爱丽丝搭好的简易的茅草堆里，魔理沙推醒了一旁的爱丽丝，于是两人从草堆上起身，在草地上伸着懒腰。
“哎呀呀呀，腰疼。”爱丽丝伸着懒腰，大概是睡惯了床的缘故，她活动着身上的关节，好让它们得以解放。
“看啊，爱丽丝。”魔理沙从另一边举着双手跑过来，指着一边的山头喊道：“你看，太阳。”然后她欢呼起来。
两人在森林里漫步、奔跑、追赶、跑累了停下喝酒，爬树、朝对方扔弹幕、做简单的魔法练习、捉弄路边的妖怪，唱歌、喊叫、骑在对方背上。
“咩——”魔理沙趴到地上学着一边路过的山羊群的样子低下头吃草。
而爱丽丝已经笑得在地上打滚了。
就这样玩了一整天，回草棚的路上，两人交谈着今天的玩乐和创作的灵感，到了黄昏，两人在火堆旁喝酒。
“敬生命！”粘土杯子碰撞的声音比玻璃杯更加真实。
魔理沙又学着喷泉上雕塑的样子，抬起一条腿，从嘴里把酒吐到了火堆上，引得爱丽丝也把嘴里的酒喷了出来。
最后，两人躺在草地上，大口的呼吸着。
“爱丽丝，你不是说，幻想乡没有海吗？”魔理沙搂着爱丽丝枕在她的臂膀上。
“对啊。”爱丽丝笑着说。
“那，你要带我去哪看海？”魔理沙睁大了眼睛问道。
“去一个有海的地方。”爱丽丝慢慢地说。
“唔···卖关子。”魔理沙撅了撅嘴。
“好啦，太阳也完全落下去了。”爱丽丝起身，走到搭好的工作台前，摆上自己的魔导书，用羽毛笔沾着特殊的墨水写了起来。
魔理沙瞅了一眼：“又在写公式呢，那待会帮我把我的也写了吧，我来给你念。”
“好，不过得等我先忙完我的。”爱丽丝几乎承包了魔理沙的魔导书书写，因为魔理沙不喜欢写那个，但是魔理沙能想象到很多新的魔法，这也给爱丽丝创作的灵感，这大概就是之前所说的取长补短吧。
“我当时只想做出能让魔理沙看见海的魔法。”爱丽丝笑了起来：“她真的激发了我很多的灵感，不过我没告诉她我那几天一直在做那个魔法，现在你能在书里看到那个魔法的一个弱化版。”
“爱丽丝小姐？”霖秀见一直严肃着的爱丽丝笑了起来，但是笑得有些奇怪，于是就接了话。
“和魔理沙出走的时光。”爱丽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冷静了下来：“正如她所说，是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
【十三】
“爱丽丝，还要飞多久啊？”魔理沙跟在爱丽丝后面飞着。
“还要一段路呢。”四周黑压压的，因此两人也飞的不快，爱丽丝让人偶举着魔理沙的八卦炉才好照明。
前面看到了暗红色的光。
“爱丽丝，前面就是出口了吗？”魔理沙察觉到了前方的异样。
“嗯，没错。”爱丽丝停止了飞行，改为了步行，也让魔理沙从扫帚上下来，两人走到了这隧道的出口。
眼前的景象令魔理沙叹为观止了。
向上望不到顶部，是一片漆黑的天空，向下看是红色和紫色的，说不清是火焰，还是气体。
“小心，前面没有路了噢。”爱丽丝一把拦住了想要前进的魔理沙。
“这里是魔界和幻想乡的边缘地带。”爱丽丝补充道：“你先闭上眼吧，叫你之前绝对不可以睁开噢。”
“噢，噢···”魔理沙似懂非懂的闭上了眼。
接着，魔理沙听见爱丽丝解开捆在魔导书上带子的声音，然后爱丽丝念着一些咒语，似乎也很生硬，像是自己在按着日语注音念英语一样的声音念着听不懂的古老语言。
魔理沙感觉到一丝风吹过了身体。
空中传来了飞鸟的叫声。
接着，魔理沙听见了哗啦，哗啦的声音。
好像是书里所说的海的潮水声音。
闭着眼也能感觉到外面的光线增强了。
“可以睁开了噢，慢慢地睁开眼吧，外面很亮。”爱丽丝在魔理沙耳边温柔地说着。
于是魔理沙睁开眼，刺眼的光线让她一时没能完全将世界尽收眼底，回过神时，自己正站在沙滩上，前方是一片巨大的水域，大到看不见边，像是晃动盛着水的碗一样，那水一会漫上更高处，一会又退了回去。
“海！”魔理沙喊了起来，她朝那片水域跑过去。

“是海！爱丽丝！”魔理沙飞快的跑着，不顾一切地，靴子踩在涨上来的海水里，然后一蹦扑倒在海面上，任由涨落的海水冲着自己的衣服和脸颊：“好咸啊！”魔理沙放声地笑着。
在岸上的爱丽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边朝海走去边小声地嘀咕着：“太好了，呼，成功了，大海，沙滩，海鸟，连海水的咸度，都完美的还原了。”
魔理沙又朝爱丽丝跑了过来，她跳起来抱住了爱丽丝的身体，两人摔倒在海水里，浑身浸透了海水，魔理沙疯狂地亲吻着爱丽丝的咸咸的脸庞，把爱丽丝逗得哈哈大笑。
“爱丽丝！是海！”魔理沙继续喊着，她含住一口海水，然后吻住爱丽丝的嘴唇，爱丽丝感受到魔理沙柔软的舌头将那冷而咸的海水灌进她温热的口腔中，爱丽丝一饮而尽，虽然很咸，但是心中充满了满足感。
“是海啊！爱丽丝。”魔理沙从爱丽丝身上再次翻倒在海水中。
海风吹在两人的身上，她们大口的呼吸着海味道的空气。
作为人类生命的意义，爱丽丝好像也感觉到了，和魔理沙在海水上奔跑的感觉，在海中完全被海水浸泡的感觉，互相朝对方泼着海水的感觉，回到岸上时累的半死的感觉。爱丽丝突然担心起自己来，担心自己会有遗憾，她意识到自己不会衰老，但如果魔理沙真的不愿意成为魔法使，那么爱丽丝想，她害怕在失去魔理沙的时候，感觉到后悔。
于是她更用力地亲吻着魔理沙，她想这大概就是一场如同Master Spark一般轰烈的爱恋，魔理沙早就告诉她了，而她想在魔理沙的世界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十四】
又是一个早晨，爱丽丝起的比魔理沙要早，她穿上蓝色的外衣，一副要出去的样子，但她没注意到魔理沙已经醒了。
爱丽丝溜出了门，门关上时，魔理沙才从床上坐起来，穿上衣服，跟在爱丽丝后面。
爱丽丝飞了不远的一段距离便进了一家旅店，她推开一间屋子的房门，丝毫没有发觉魔理沙一直跟着她到了走廊。
爱丽丝推开门，一副熟悉的身体映入眼帘。
“爱丽丝。”帕秋莉就在房里的书桌旁，她穿着薄薄的睡衣，能看见里面若隐若现的身体，她正看着爱丽丝寄给她的信。
“帕···秋莉···”爱丽丝迟疑了一会。
而帕秋莉已经走近，她一把抱住爱丽丝，这让爱丽丝的脑子一片空白。
而此时魔理沙正隔着门站在门口，她玩弄着口袋里刚从路上弄到的小玩意，一副完全不在意现在房间里正发生着什么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
“这让我想起我们曾经的快乐时光。”爱丽丝在帕秋莉耳边轻语。
“是么，那你为什么要出走呢？”帕秋莉坐起身。
“噢，那是因为，你知道，有人怀疑我跟那次聚会混乱有关，所以我担心会连累到红魔馆，毕竟那次可是招惹了不少人，所以我就想，到外面避避风头。”爱丽丝捋了捋头发说道。
“和魔理沙？”帕秋莉下了床，然后开始穿衣服。
“噢，是的。”爱丽丝一副犯难的表情：“你没必要现在就穿上衣服吧。”
“蕾米还在楼下等我去吃早饭。”帕秋莉穿上了内衣。
“噢，这样···”爱丽丝低着头像是在想什么：“其实，我不太想，住在红魔馆。”
帕秋莉顿了顿：“我有个主意。”
“什么？”爱丽丝走到帕秋莉身后的椅子旁。
“可以去魔法之森，在那修一间房子，那有不少你曾经的朋友，你可以做人偶，而且，你可以···”帕秋莉顿了顿：“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不再喝酒。”
“我，不，你知道，我不喜欢喝酒的。”爱丽丝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但我不喜欢我醉醺醺的样子，可是，我也很为难，我···只是有太多烦心事了。”
“随你便吧，到了那你可能烦心事会少很多。”帕秋莉正扣着衣服纽扣：“帮我把后面扣一下。”
“好吧，我觉得这确实是个主意，那我们走吧。”爱丽丝点了点头。
“现在还不行，我得下去吃早饭了。”帕秋莉笑了笑。
当帕秋莉出门时，门口的魔理沙拦住了她的去路。
“幸会。”魔理沙笑着说。
“你到底想怎样呢？”帕秋莉得意地笑了笑。
“没，放心吧，她很快就会回去了，只是有一点点损伤。”魔理沙把脸贴在帕秋莉面前。
“她已经回来了。”说完，帕秋莉扬长而去。
见帕秋莉下楼后，魔理沙一脚踹开了房门。
“噢，爱丽丝！”魔理沙故作惊讶地喊着。
“魔理沙？”爱丽丝有些惊慌的从床上下来。
“这是什么？”魔理沙拿起床头上的一张信，那是爱丽丝常用的那种纸，然后学着爱丽丝的声音念着上面的内容：“亲爱的帕秋莉，别难过，这是场噩梦。”
“不不不···你听我说。”爱丽丝让魔理沙打住：“我，正打算回红魔馆，然后搬到魔法之森去住，在那里生活会更轻松宁静，而且，我会戒酒。我保证，你不觉得这是现在最好的主意了吗？”
“是啊，这样你就可以既保持魔法使的地位，又可以不停地缠着我了是么？”魔理沙想从门口出去，却被爱丽丝拦住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爱丽丝的表情说不清是悲伤还是羞愧：“你知道，我只是不想让任何人受伤。”
“你只会在结局到来时让每个人伤的更严重，而自己却好逃避。”魔理沙想冲出爱丽丝的阻拦，但是因为有人偶所以没能成功。
“你应该为我想想。”爱丽丝的表情开始扭曲起来：“我必须解决这件事。”

“不，你根本不可能解决，你只可能妥协。”魔理沙冲爱丽丝喊着。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她，当我进门时，她几乎全身赤裸的坐在椅子上。”爱丽丝已经无法掩饰内心的苦楚。
“噢？她真的是那样？”魔理沙挑了挑眉毛。
“没错，所以我···我没办法。”爱丽丝接着说。
“那我可真要对她刮目相看了。”魔理沙以轻蔑的口吻说着：“至少她学会投你所好了。”
“魔理沙···”爱丽丝的眼神中透出一股绝望。
“行了，你爱她，那你跟她回去吧。”魔理沙举起扫把敲碎了房顶上的灯，然后骑上扫帚从窗户愤然离去。
【十五】
“真难想象你们之后还能在一块。”霖秀呲了呲牙，大概是红茶喝多了。
爱丽丝发出了低沉的笑声：“是啊，我忠于每一个爱人。”说完又笑了起来，几乎要趴在桌子上：“魔理沙擅长出走，她也用这种方式逼迫我去追赶她。”
霖秀笑了起来：“这不就是弄别扭的常态么？”
爱丽丝放下酒杯时，敲出了清脆的空灵的玻璃碰撞声：“我离开过她一次。”
爱丽丝最终没有回到红魔馆，她当即追赶上魔理沙，最后两人决定去新的地方。
“你重拾矩阵的算法了么？”爱丽丝翻阅着魔理沙新写的手稿。
魔理沙在一旁左右走动。
“这个地方直接换成随机弹就好了。”她提着建议，而魔理沙饶有兴趣地听着。
“真漂亮，这个配色，真是绝妙。”爱丽丝看了看最终的动态效果，说道。
爱丽丝摘下眼镜，魔理沙一屁股坐到桌子上。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会找到我。”爱丽丝笑着说：“你远远走在我前面。”
“嗯···”魔理沙思索了一会：“原因嘛，我总是知道我想要的弹幕是什么样子，而你却知道如何去把它表示出来，我想我能从你这学到什么，我确实也学到了。”说罢，魔理沙拍了一下爱丽丝的脸。
爱丽丝也回击了一下：“那我来教你做人偶吧。”
“试试看。”魔理沙抱起桌子上那个人偶说，那是前一阵子爱丽丝按照魔理沙样子做的。
“你最怕什么？”在附近的酒吧里，魔理沙问爱丽丝。
“不清楚，大概是不能再做人偶。”爱丽丝在魔理沙面前展示着她的手掌，灵活地动着手指：“你呢？”
“我最怕的是变成我眼中的其他人。”魔理沙抿了一口酒。
“其实，没了红魔馆的援助之后，我们现在很缺钱。”爱丽丝说道。
“你不是在演人偶剧挣钱么？”魔理沙放下酒杯。
“是啊，那根本不够的，你也应该去想办法挣钱。”爱丽丝倒抽了一口气。
“我？不，我早就说过，我的创作太好，根本没时间用来浪费在挣钱上，爱丽丝，你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对吧？”魔理沙摇了摇头。
这时，一旁的妖怪打了起来，于是魔理沙拿起扫帚跑过去主持公道了，留下爱丽丝一个人在座位上喝着酒。
回去的路上，魔理沙花钱给爱丽丝买了一顶跟她的差不多的帽子扣在爱丽丝头上，算是赔谢似的，然后笑了起来，因为那帽子实在不太合适，但爱丽丝几乎一整天都没什么精神。
“其实今早，红魔馆魔法使协会那边其实寄信过来了。”爱丽丝表情却很严肃。
“什么？”魔理沙问。
“它们提出了除名的威胁，除非我回去接受一定的···审判。”爱丽丝小声地说着。
“会怎么样？”魔理沙边走边问，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魔法使的惩罚是很严格的。”爱丽丝挑了挑眉毛。
“真不知道它们凭什么要这样为难我们两个，我一定要回信去骂这群混蛋。”魔理沙拉着爱丽丝走到镜子前，让她看看自己带着帽子的样子。
“不，尊敬点。”爱丽丝扭了扭头：“这种协会在魔法使内部，如同人类的法律一样，如果被抓住的话，我们很可能要被关禁闭。”
“关禁闭？”魔理沙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就像坐牢吗？”
“差不多。”爱丽丝点了点头。
“不，我不能去坐牢。”魔理沙喊道。
“有那么糟糕吗？”爱丽丝倒是不满在乎。
“你不明白吗？我不能浪费时间在牢里！天呐！”魔理沙有些抓狂。
“那咱们就别被她们抓住。”说罢，爱丽丝苦笑了一声。
就这样，为了躲避追究和维持生活，两人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人类村落里度日，魔理沙整天泡在附近的图书馆或者家里，而爱丽丝，则在做着更多不同的事情，人偶剧表演者，画师，甚至裁缝，用来满足两人的生活需要。
“那段时间，我仿佛回到了人类的生活。”爱丽丝抿了一口苦艾酒。
“不得不承认人类的生活就是这样…”霖秀叹了口气:“很多事你会身不由己地去做。”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爱丽丝摇了摇头，继续说了下去。

Qianshu

【十六】
“咚咚”爱丽丝像往常一样买了食物回来，她敲着魔理沙身后的窗户，而魔理沙并没有理会她。
爱丽丝推开门进到房间里，坐在魔理沙对面：“怎么了？”
“太难了。”魔理沙用手撑着完全受重力摆布的头部，她面前的纸上用日语写着“不可能”。
“什么？”爱丽丝把买回来的饭团摆在桌上。
“谁会想到有那么难。”魔理沙一脸愁苦。
这些天魔理沙没有任何思路。
两人晚饭后在人类的街道上走着，四周是簇成一堆在烤着火的人。
“我写信给了红魔馆去索回我的物品，但蕾米都置之不理。”爱丽丝说：“我觉得这个可以作为我们不回去的一个理由，就是红魔馆的敌视。”
“是你的错。”魔理沙并没有听爱丽丝说那些。

“是我的错？好吧，是我的错！”爱丽丝叫喊了起来：“是我错了，要是你非得这么认为的话。”
魔理沙沉默着。
爱丽丝缓和了一下情绪：“怎么了？你像变了个人一样。”
“是魔法。”魔理沙发出低沉的声音，她看着爱丽丝的眼睛：“魔法改变了我。”
魔理沙转身继续往前走，爱丽丝在原地顿了顿，跟了上去。
“前进···”这天夜里，魔理沙又说着她常说的那句梦话。
爱丽丝迷茫的眼神看着熟睡在身边的魔理沙，听着她的梦话。
“前进，前进···”
之后，有一天，魔理沙病倒了，据说她在图书馆写字的时候，鲜血突然就染红了纸张，她发出痛苦的惨叫，从椅子上栽了下去，然后被人送回了住所，几个星期后病情才有所好转，具体是什么病，人类的医生也说不好，似乎是因为动火而吐血。
“你大概觉得这几周我一直瘫在床上，什么都没干吧。”魔理沙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呃，倒也不是。”爱丽丝在一边的桌子上修补着她的人偶。
“我确实是这样，但是在漠然外表之下，缓缓浮现的是崭新的体系，树立强大的火力，扬弃华丽的搭配，抛开古式的阵法。”说到这，魔理沙停了下来：“我终于见到了，想征服世界的下场。”
“什么下场？”爱丽丝放下手里的人偶，看着魔理沙。
“这。”魔理沙叹了口气，她侧过身看着爱丽丝：“这就是下场，想要体验一切，却流落到如此地步，活在闲散和无意义的贫困中，被一个后天魔法使宠幸，她有一大堆麻烦要解决，整天喝酒，死缠着我，因为她不能回家。”
爱丽丝避开了魔理沙的眼神：“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很简单，这是事实，你就在这，因为你不得不如此，仗着自以为是的忧郁，有钱就去夜夜买醉忘记一切。”魔理沙就一直这么说着：“而我不同，我是选择了这种生活。”
“是么？”爱丽丝有些生气，更多的是难过。
“是啊。”魔理沙又仰面躺了回去。
爱丽丝摘下眼镜，她站到窗户边好能正视着魔理沙的脸：“好吧，那我来说吧，显然你已经把这里当成了你秘密流浪的舞台，只有越陷越深，你才可能在魔法使界立足，当然，还有一个简单得多的理由，让你不得不忍受我。”
“什么？”魔理沙扭头看着爱丽丝。
“现在是我养着你。”爱丽丝咬了咬牙。
魔理沙站起来，就站在爱丽丝面前：“你的心灵跟所有魔法使一样无比腐烂。”
爱丽丝拿着人偶转身离去，并没有拿上魔理沙给她买的帽子。
“你要去哪？”魔理沙冲窗外喊，而爱丽丝没有回话。
爱丽丝这样愤怒地走到集市，路上好几次擦了擦眼睛就快掉下来的眼泪，说不出是因为发怒还是难过，在漫长的纠结过后，她来到卖鱼的摊子，又买了一瓶酒，便往回走去。
而迎接她的是魔理沙在窗头的嘲笑声：“哈哈···”她笑得很用力。
“瞧你那贱样。”魔理沙指着爱丽丝说。
于是爱丽丝抡起手中的鱼朝魔理沙发射着弹幕，接着又把酒瓶也扔了过去，那弹幕砸碎了窗户玻璃，但被魔理沙狂笑着躲了过去。
爱丽丝朝身后跑了。
“你要去哪？”魔理沙在她身后大喊着。
爱丽丝跑得很快，魔理沙没来得及拿扫帚就从窗口翻了出去，不料却踩到刚刚的鱼，滑了一跤。
“爱丽丝！”魔理沙喊着：“我错了！对不起！”但爱丽丝已经跑得没影了。
“爱丽丝···没有你我怎么活啊！回来！”魔理沙边追边喊着：“我错了···”
但哪都没有爱丽丝的身影，已经飞走了。
【十七】
“几天后，我在我的老房子里收到了魔理沙的信。”爱丽丝展现出微醺的样子。
“爱丽丝，我们一起生活了两年，不应该就这样分开，我错了，请原谅我愚蠢的玩笑，回想一下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听从你的心，你永远的魔理沙。”爱丽丝好像是一字不差地背着那封信件，最后她笑着说：“之所以能背下来，是因为很短，之所以很短，是因为她是用法语写的，我记得上面还有她的泪痕呢。”
于是应爱丽丝的邀请，在不到一周的分别后，魔理沙又来到了这间老房子，当时爱丽丝正在洗头，人偶将凉凉的水从头上浇下，水珠顺着头发坠下，阻挡了爱丽丝的视线，以至于她没看清魔理沙的表情。
爱丽丝以为魔理沙会拥抱她，直到她被魔理沙打了一巴掌。
两个人扭打了起来，水被溅得到处都是，接着，魔理沙被人偶堵到了墙角，她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似乎是认输了。
“明天我就回家去。”魔理沙撅着嘴说。
“别。”爱丽丝喘着气，她身体上有几处抓痕：“我保证，我不会再把你一个人扔下了。”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魔理沙抖着衣服上的水。
“我当时是很生气。”爱丽丝把头靠在身后的桌脚上。
“为什么，我明明不止一次惹过你生气。”魔理沙盯着爱丽丝，突然笑了起来：“而你，确实是一副贱样。”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这次重逢并不愉快，除了冷嘲热讽外就是意义不明的狂笑，直到两人都睡去。
第二天，爱丽丝独自去了外面，而魔理沙还在熟睡着。
她走到一家路边的露天酒馆，要了不少酒，路边的人见了都窃窃私语着躲到一边，爱丽丝当时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在酗酒的杀人狂，然后她就这样在那喝了一上午，在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回去。
“我回来了。”爱丽丝推开房门。
“你去哪了？”魔理沙问。

“我，我去魔法之森的另一个魔法使协会了。”爱丽丝说：“真是荒谬，我说我愿意为他们做任何事，他们怎么能拒绝志愿者，但他们却说不收后天魔法使。”
“噢？”魔理沙似乎在收拾什么东西。
“然后我就诅咒他们活该在红魔馆战败。”爱丽丝合上门。
“你整个早上都在那吗？”魔理沙撇过头瞅了爱丽丝一眼。
“···没”爱丽丝顿了顿才回答。
“你喝醉了。”魔理沙指出。
“我是，喝了几杯。”爱丽丝踏着胡乱的步伐走进了房间：“你在做什么？”
“收拾行李。”魔理沙言简意赅地说：“回家，把我的书出版。”她走到爱丽丝面前拿东西，却闻到更浓的酒味。
“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出书的事情呢。”爱丽丝翻了翻白眼：“听着，我们得离开这。”
“我不会跟你走的。”魔理沙果断地拒绝了，她把一大堆瓶瓶罐罐塞进自己的裙子口袋和随身的小包里。
“你会的。”爱丽丝笑着摇头：“这已经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那你为什么去魔法之森？”魔理沙再次表示怀疑。
“噢，其实我没去。”爱丽丝承认之前的话是谎言。
魔理沙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她拿上一边的扫帚，就要离开。
“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爱丽丝靠着桌子说。
“大概是我回到家的第一个金曜日。”魔理沙盯着爱丽丝说。
“是离我上次见到帕秋莉一周年的日子。”爱丽丝坐在椅子上：“我已经一年没见她了，她也没有回信，我上周写信给她，说三天内如果她不回信我就自杀。”
“噢？那她回信什么了？”魔理沙打趣地问。
“不，她没回信。”爱丽丝皱了皱眉头。
“那你也没自杀啊。”魔理沙略有轻蔑地笑了笑：“你到底跟多少人说过要自杀呀？你应该发发请帖的。”
“你怎么能这么冷酷无情。”爱丽丝走到魔理沙面前瞪着她说。
“我冷酷无情？”魔理沙反问，她仰起头用朝下的眼光对着爱丽丝说：“是谁把我一个人丢下，又要我来这陪你，而你倒好，还在决定是离开帕秋莉换个协会，还是自杀，然后你发现你什么也干不了，于是又要我陪你继续躲避红魔馆的追查，我才不去，我要走了。”说罢，魔理沙拿起扫把朝门口走去。
“不，魔理沙。”爱丽丝挡在了门口：“你不能这样，现在正是夏天，想想那个夏天我们出去旅行的日子吧，想想看海的日子吧，你还记得吗？”
魔理沙不作声。
“这次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往更南走，去无缘冢，那里离太阳最近，还有成海的太阳花田，我知道你一直想去那样的地方。”爱丽丝就这样堵在门口说着。
魔理沙用力地扔掉手里的扫帚，扭头坐回了床上，死死地盯着地板一动不动。
“去吧，去看太阳，就去一个月也行。”爱丽丝走到魔理沙身边，抱住她的半边肩。
“不。”魔理沙的语气透着说不出的冷淡，似乎愤怒已经沉淀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来自地狱的失望：“太晚了。”
“不晚，一点也不。”爱丽丝抢着说：“我保证还不晚，你现在离开我就等于杀了我。”她悲痛地把头靠在魔理沙肩头：“我无法忍受，我无法忍受那种孤独。”她抽泣起来：“没有别人，我活不了。”爱丽丝最终放声痛哭着，她一头倒在床上。
魔理沙依旧沉默着。
“就算出于同情，留下来好吗？”爱丽丝发出微弱的声音。
“我不能。”魔理沙冷淡的声音从她的背影里透出。
“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爱丽丝带着哭腔喊着，她捶着身后的墙。
“你能不能别嚎了。”魔理沙用更大的声音压住爱丽丝的喊叫和发狂。
“好热。”爱丽丝念到，她又站在床上去砸了砸一边的天窗，脸上满是分不清汗水和泪水的液体。
“那就把你的外套脱了，别砸窗户。”魔理沙无感情的说道。
“我会的。”爱丽丝跳到床下，又脱掉了外衣，“啪嗒”一声，有个东西掉了出来，黑色的重重的玩意。
“你拿我的八卦炉干嘛？”魔理沙终于扭头看了爱丽丝一眼。
爱丽丝把那个小东西拿在手里：“为你，为我，为每个人。”
“但愿你有足够多的符卡。”魔理沙咬了咬牙。
“我不会让你走的。”爱丽丝用八卦炉指着魔理沙说道。
“这倒是个新花招，你还没用过呢。”魔理沙打趣的说。
“我要杀了你。”爱丽丝握紧了八卦炉对着魔理沙。
魔理沙发现爱丽丝现在的状态与其说不像是在开玩笑，更像是疯了。
“天呐，你冷静一点！”魔理沙冲她喊了一句。
“你的信我看到了，明明是你边写边哭求我回来的。”爱丽丝哭着坐到了椅子上说。
魔理沙躺了下去，把双手举到头顶：“那时我还没想到我可以把你没带走的东西卖掉。”
“砰”。
“砰”，“砰”。
爱丽丝用那个东西射出好几道光线来，打到了墙上，天花板上，还有。
鲜血从魔理沙高举的手上滴在魔理沙脸上。
“你···”魔理沙从床上坐起来，脸上的表情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惊讶甚至盖过了疼痛。
“对不起···”爱丽丝倒在地上，像是跪着地在地上趴着：“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她胡言乱语着。
“看你干的好事···”魔理沙举着她那只被打中的手，那上面清晰可见的创口，血不停的流出来：“你在我的手上，开了个洞？”
“对不起···”爱丽丝泣不成声了。
“你打死我吧！”魔理沙冲她喊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打死我吧！”
爱丽丝趴在地上大哭。

楼上的响动引起了路过人的注意，巧的是，有几个红魔馆协会的魔法使刚好路过，很快，房间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开门！发生什么了！快开门！”急促的敲门声没持续多久，外头的人便闯进来了。
魔理沙捡起扫把从窗户迅速的飞了出去，于是那些人只带走了趴在地上的爱丽丝。
【十八】
“你到底在这干什么？”在某个房间里，协会的人正在对爱丽丝做着审判。
“我在等，我是说我在等帕秋莉。”爱丽丝坐在桌子的另一头。
“那你为何会和那个名为魔理沙的人在一块？”审判长接着问。
“碰巧，只是碰巧。”爱丽丝解释着。
“可有人说，你和魔理沙维持着某些过于亲密的关系。”审判长皱了皱眉头：“魔理沙是被我们视为敌对的。”
“那是诽谤。”爱丽丝咬定。
“我们有照片，关于你们的。”审判长让另一旁的人拿了一摞照片来放在爱丽丝面前。
爱丽丝拿起来看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我要求见帕秋莉！”爱丽丝喊道。
“你不能。”审判长说。
“不，我要见她！”爱丽丝站了起来，一边的守卫按住了她。
“够了！”门被推开了，爱丽丝扭头看去，进来的是蕾米莉亚。
“你还想见她？”她显得异常愤怒。
“馆主，这里正在进行···”一边的人想拦住蕾米，但被她的长矛怔住了。
“我不会让你再靠近她半步。”蕾米直接走到了爱丽丝面前。
“审判长，把她赶出去，让她永远别回来。”蕾米扭头对着桌子另一头的魔法使说。
“这···”对方略有犯难。
“怎么？这难道不是我说了算吗？”蕾米压低了声音。
“蕾米，别管了。”门口缓缓走进来的是帕秋莉，她看起来和原先没什么变化，不过像是在犯病的时间段。
“帕秋莉···”爱丽丝喊道。
帕秋莉只是瞧了爱丽丝一眼，她低着头一直走到蕾米旁边，似乎是要拉她出去。
“帕琪···”蕾米欲言又止，最后，她只是给审判长留下了一句话：“别让她再出现在我面前。”然后便带着帕秋莉走了。
“根据诸多证据和证人所言，本庭宣告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小姐违反了协会的规定，以参与危害协会事务，擅自在人群密集处使用杀伤性魔法以及与协会的敌人相通告密为事实，处以监禁两年，并从协会除名。”
最终，爱丽丝被关进了离红魔馆很远的一间魔法使监狱里。
【十九】
“据父亲说，魔理沙小姐那次回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霖秀开始回忆起来。
魔理沙踏着极不自然的步伐闯进了家门，来到了一家人吃饭的地方。
“你怎么了？”魔理沙的父亲对魔理沙的反应感到惊讶，以往她回来都是躲躲藏藏的，从没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过。
魔理沙坐到地上就开始哭：“爱丽丝···爱丽丝···”。她不停的叫着这个名字。
霖之助本想说些什么，却被师傅呵斥了一声：“吃饭！”
魔理沙用手挡着脸恸哭着，其中一只手被纱布捆着，受了伤的样子。
被呵斥了的霖之助只好低着头吃着饭，魔理沙的父亲也继续吃着，放任魔理沙一人在旁边哭。
最后，魔理沙决定住下来，霖之助帮她重新搬空了房间，打扫了屋子，重新布置成少女的房间，其实也不是那么少女，更像是魔女的房间。
魔理沙在最向阳的地方摆上了一方桌子，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伏在桌前写她的魔导书，偶尔的出门就是去采蘑菇或者借书，她日复一日的写着，到了冬天，阴冷的房间里只能靠蜡烛的火光得以照顾手的温暖。
手上的伤口已经渐渐愈合，但仍旧还裹着换新的纱布，蜡烛的火发出的温度投进纱布钻进魔理沙的伤口里，她还能隐约感觉到那有个小坑。
有时候，她会和霖之助一起坐在生有火的房间里，父亲也会参与其中。
那个中年男人戴着眼镜凑在女儿的魔导书前，一字一句仔细地看着，不时皱着眉头。
“这写的都是什么？我看不明白。”终于，他放弃了，把眼镜扔到一旁问道。
“我写了什么就是什么，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每个符号都有自己的用处。”魔理沙又挑出了一张手稿让霖之助扔进火堆里。
魔理沙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但情绪却多变着，她时而狂笑，时而痛哭，时而发怒，但在激烈的情绪迸发之后，她就会立刻回到桌子前，刷刷刷地写着，有时她的情绪流露也很沉默，霖之助有时候会看见她一个人望着窗户流泪，旁若无人。
就这样过去了两年，魔理沙的魔导书《极寒地狱》完成了。
“关于《极寒地狱》。”爱丽丝补充道：“现在仍被认为是最具魔理沙特色的代表作呢，她的确做到了她所说的，无论是火力还是观赏性和灵活性，都很高，但可惜的是这就是她的封笔之作了。”
“是么···”霖秀也听不懂的样子。
【二十】
在魔法之森，爱丽丝与魔理沙约定见面的地方，两人再次相遇了。
“最近怎么样？”爱丽丝脸色黯淡地问。
“还不错，你呢？”魔理沙笑了笑。
“和你差不多吧。”爱丽丝苦笑了一声。
“我听说你在那被誉为活佛。”魔理沙开玩笑说道。
“是么？我确实受了一些影响，而且我惊讶的发现那的住持是我家的旧友。”爱丽丝走在前面手舞足蹈地说道：“她不仅是个强大的魔法使，还是个意志坚定的宗教家。”
“你知道吗，在我被审判那天，帕秋莉转身离去的时候，我感觉我已经一无所有了，生命好像已经到了尽头。”

“就在那时候，我选择相信她，相信毗沙门天，而毗沙门天也给了我答案，我保证他也会给你答案。”爱丽丝继续说着。
“噢？你的意思是，我们在毗什么天的保佑下，相亲相爱？”魔理沙像看小丑一样看着爱丽丝。
“不，我只想说，但愿你没以为我一直生你的气。”爱丽丝解释。
“我没有，虽然我没想到你会被关这么久，而且还变成了这幅样子。”魔理沙摇了摇头。
“我已经原谅了这个世界的一切。”爱丽丝笑了笑。
“我可没原谅你呀。”魔理沙回头看了她一眼。
“为什么？”爱丽丝爬上一边的小山坡。
“因为当时你没命中。”魔理沙瞪了爱丽丝一眼。
“那件事就让它过去吧，人不能总是沉浸在回忆里，要向前看。”爱丽丝指着前方说：“以你的才华，我们两再次合作的话，定能将魔法世界翻天覆地，让那些曾经拒绝我们和唾弃我们的人感到我们的力量，让他们后悔。”
“不。”魔理沙一口拒绝道。
“为什么，你还年轻。”爱丽丝问。
“我已经不再弄魔法了。”魔理沙说。
“不再弄？什么意思？”爱丽丝疑惑地看着魔理沙。
“就是我已经打算当个普通的人类了，我不再研究魔法了。”魔理沙说：“我已经没什么弹幕可以创造了。”
爱丽丝一脸惊愕。
“或者说，本来就没什么弹幕可以创造。”魔理沙这样说道，她走到了爱丽丝前面：“我曾经以为自己能做什么，你知道的，改变世界。”魔理沙靠在一棵树上：“我想一切都有所不同，但都没用，世界太老，没新鲜事，要做的已经被人做完了。”
“不不不，这不对，对你来说世界不一样。”爱丽丝凑到魔理沙跟前：“你有这个天赋，现在也是，你不能放弃，你甚至还没开始呢。”
“天赋是我的，我想怎样就怎样。”魔理沙又开始往前走着：“别担心我，没人动得了我，魔法使也不成，我就是沉默的天才。”
“如果我们不做，谁来讲述真理？”前面的路开始陡峭，爱丽丝捡了一根木棍支撑着身体。
“你说真理？”魔理沙挤了挤眉毛：“你说真理是这个是那个，然后佛陀降临，你的真理随之改变。”
爱丽丝沉默着。
“我们都变了。”魔理沙最后用这句话总结。
爱丽丝低着头。
“你还不甘心么？”魔理沙低着头看着失望的爱丽丝：“那就在这，我让你做个选择，我的身体或者我的灵魂。”
爱丽丝盯着魔理沙的眼睛，想了一会：“身体。”
“看，你的毗沙门天瞬间灰飞烟灭。”魔理沙半开玩笑地说道。
爱丽丝大笑起来，她把手伸向魔理沙的脸庞。
“别。”但就在指尖触到面庞的一刹那，魔理沙叫住了她。
爱丽丝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又缩了回去。
魔理沙继续往前走。
“魔理沙，我在被监禁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想着，出来后我们能有多快乐。”爱丽丝待在原地：“这本来是最容易的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我们做不到，我们谁都做不到，意志追不上时间，我们能做的永远只能停留在肉体。”魔理沙背对着爱丽丝。
爱丽丝跑上去拖住她，却被一把甩开了。
“让我走！”魔理沙最后喊道，头也不回地跑了。
【二十一】
“我们从那次分别后就再也没见过。”爱丽丝说到这停了下来：“她去哪了？”
“她去无缘冢了。”霖秀说道。
“她，在那边，还研究魔法吗？”爱丽丝试探着问。
“不，从来都没有，她在那边做商贩，师祖本来还挺高兴她这样的，但是一去就几乎没回来过了。”霖秀接着说：“后来她的膝盖长了肿瘤，那边没有医生。”
“等会？你说她哪里？”爱丽丝打断了霖秀的话。
“膝盖，怎么了么？”霖秀重复了一遍。
“没什么，只是，我恰好也有这个毛病。”爱丽丝笑了笑。
“那边没有医生，之后她痛不可遏，于是自己设计了一副担架，叫那的妖精把她抬去了永远亭，医生说要截肢，不然就必死无疑，截肢后的魔理沙一直待在家里，原本已经开了香霖堂的父亲都特意回去照顾她，那之后的一天，魔理沙突然叫来我的父亲，她说她看见了从天而降的战车。”霖秀顿了顿：“对了，你还不知道吧，魔理沙弥留之际皈依佛教了。”
“是么…”爱丽丝有半句没半句地搭茬。
“我想要太阳，太阳会治愈我的身体，霖之助，我想要海，海水会冲走我的污秽，霖之助啊，别让他们截肢…”魔理沙在床上胡乱地哭喊，她搂着霖之助的脖子，咳嗽着。
最后，依照魔理沙的意愿，霖之助用马车把她送回了无缘冢，那天，魔理沙的父亲只是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去，然后就扭头回店里工作了。
到了那边没多久，魔理沙便去世了，按照她的临终意愿，霖之助把她埋在了那片太阳花田。
这便是全部的故事，爱丽丝和霖秀一起把这个故事说完，魔理沙的一生，在二十年后被不同时代的两个种族合并而成。
霖秀从座位上站起来，而爱丽丝也准备起身。
“噢，你不必起身了。”霖秀摆了摆手。
“我送你回旅店吧。”爱丽丝还是站了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能遇见爱丽丝小姐这样伟大的魔法使，是我的荣幸。”霖秀伸出手和爱丽丝握手。
“能认识你这样的年轻人也是我的荣幸。”爱丽丝笑了笑:“能告诉我这些，我真的很感动。”
“那手稿的事…”霖秀差点忘了这个事，他从口袋里翻出两张纸条:“这是香霖堂的地址，这是雾雨店的，寄到哪都行。”

“别担心，年轻人，我会好好处理的。”爱丽丝接过那几张纸条。
“多谢了。”霖秀鞠了鞠躬，转身离去了。
见霖秀出了门，爱丽丝掏出刚刚那几张纸条，把它们撕碎了，扔进了垃圾桶里。
【二十二】
爱丽丝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苦艾酒，两杯。”她像四十年前第一次带魔理沙来到这时一样喊着。
柜台那边很快就端了过来。
爱丽丝将水倒在装有深绿色液体的杯子上那载着一块冰溶方糖的金属片上，于是那些液体顺着方糖块和金属片滑落到杯子里，溅起鲜绿色的酒花。
她仿佛看见四十年前的魔理沙，那个魔理沙坐在她的对面。
于是爱丽丝问她:“你爱我吗？”
魔理沙回答:“你当然应该知道，我很爱你。”
“那你爱我吗？”魔理沙问。
爱丽丝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爱。”
接着魔理沙笑着说:“那你把手张开放在桌子上。”
爱丽丝张开那只几乎没怎么变的手，只是上面有个小小的已经愈合痕迹。
魔理沙拿起那只手，低下头，把双唇贴在爱丽丝的手心。
恍惚间，面前的人消失了。
爱丽丝缓缓的抽回手，擦去脸上终于落下来的泪水。
“她是我永恒而又伟大的罪过。”爱丽丝在心里念叨着。
她仿佛听见魔理沙在对她说话。
“我找到了。”
“什么？”
“太阳与大海。”
“交相辉映。”

Qianshu

【全文完】
【END】

膠囊一號

很久沒看網路小說看得這麼過癮了

這三魔女完全顛覆我過去的認知呀

最後的二十二真是很棒的收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