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喵玉殿官方微博

 找回密码
 少女注册中
搜索
查看: 12186|回复: 15

[完结作品] 堕落论 [ 古都] 10.6 完结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4-2-5 15:27: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宴之敖者 于 2014-10-6 10:11 编辑

我是宴之敖者。
很抱歉,写这样一个污染大家眼球的故事。

这不过是对这全无希望的世界,抱有的一点点奢求的余晖罢了。


 楼主| 发表于 2014-2-5 15:28:2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宴之敖者 于 2014-2-5 17:07 编辑

堕落论




苏我屠自古再醒来的时候。几乎再一次的昏过去。
黑暗的房间——不,不应该称之为房间。像是更衣室般窄小的空间,自己被捆缚着的双手与双腿只能蜷缩在这狭小的空间内。
闷热。黑暗。
她想大叫。但嘴已经被堵死。有种歹毒的润滑感。可能是领带之类的东西。
苏我屠自古这时想起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领带广告。三个男人,从各自的家中出去。有两个男人听从妻子的劝告,扎起了漂亮的领带,只有一个男人没有。结果他们三个人都被绑架了。扎领带的男人被他们的领带堵上了嘴,而没扎领带的——绑匪脱掉了他的袜子,把他的嘴堵上了。
我现在也是被绑架了么。还好我嘴里的不是袜子。
苏我屠自古想笑。但又笑不出。她现在想去洗手间,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她以跪姿躺在这箱子里。没有震动,应该不是汽车的后备箱。连发出声音都很难的她,如何能提醒外面的人,自己想去洗手间呢。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可以与别人轻松说明的事情。
她拼命地转动身体。手与脚都疼得发麻。

她想不出绑架自己的理由是什么。父亲是小公司的社长,母亲是普通主妇。太普通的家庭,毫无出彩之处。自己念的大学也是普通的大学,家里的房子还有十五年的贷款,所以选了学费最便宜的大学,念了最省钱的电气系。父亲的公司是迟早都要卖掉的,自己对继承一间做玩具的公司也毫无兴趣。将来摆在自己面前的,大概和其他同学一样,从助理工程师做起,一直做到退休,升三级或是四级,运气好的升五级。
完全没有值得绑架的地方啊。如此平凡的我。
苏我屠自古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她想,不知道劫匪打开箱子时看到的是一具失禁的尸体时会作何感想。大概会把自己沉到河里去喂鱼。但那可真是丢人的场面啊,虽然无法阻止。说起来,女大学生在临死前的几小时里想的竟然是上厕所与失禁,自己也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吧。总之。是忽然怀念起学校那破旧的洗手间来了。据说午夜十二点不可以去旧校舍三楼的女洗手间,会有奇怪的事件发生——

屠自古的瞳孔瞬间放大。

——学校。

难道不是在自己眼前被炸成碎片了么。

残肢。头颅。鲜血。内脏。
还有一块块的肉片,被烧焦的衣服与书本,还有桌椅。
微笑着的校工伯伯。像公鸡一样凶的训导主任。一只耳朵失聪的师母。还有同学们,认识或不认识的学长学姐,学弟学妹。

他.们.全.死.了。

就在自己的面前。


“刚刚还有点吵,现在老实多了。”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看看角落里的几口箱子。“又是老大的恶趣味?”
“一个是。”他的同伙纠正他:“还有其他的确实是人质。”
“那,那个也应该说是人质。”墨镜男不服气。
“不。睡几天就杀的不叫人质。”
“那叫什么??”
同伙想了想。

“sexy toy。”



光。
有光在眼前照射。
红色。紫色。绿色。蓝色。绛色。
光点。光线。光柱。
最后,淹没在光的海洋中。

屠自古感觉到被人扇了个耳光。这时她才意识到,是自己被打得太狠,又被关得太久产生的幻觉。
“你总算醒了。”

声音。
有声音响起。
曾经听广播系专业的朋友们说过。声音这东西,并不是越有特色越好,或是只是柔和就OK。有的人的嗓音是适合去做播音或主持,或者声优的。他们嗓子所发出的声音的频率,能够被多数人的耳蜗所接受。在耳道中的共振会很和谐。所以,尽管他们的声音不算有特点,但是很动听,所说的内容也易于被人们理解与接受。
但是,还有些人。他们的声音是非常独特的。可是就因为太独特了。所以只适于特殊的人群。他们的声音虽然令人难忘,但会使一些人心生反感,或是有戒备和提防,又或者觉得太吵。这样的人,无论他们的声音有多好听,都不适合对广大的民众去述说什么。甚至无法作为一个歌手去走向成功。比如一把刀子。再怎么精巧,再怎么贵重。都不适合人们拥其入眠。

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声音。冰冷,带着讥嘲。并不锐利,反而是有些阴沉。就像是被生活打垮了,只能靠着支离破碎的自尊活下去的那种人一样。

“你总算醒了。啊,真讨厌。把你从箱子里捞出来,就像捞一条快淹死的鱼一样。我从没想过要捞起一个失禁了的女大学生。”

果然是在昏迷中控制不住了么。苏我屠自古感到一阵阵羞耻。声音的主人注意到了这点,发出阵阵的冷笑。
“我不得不扯着你的头发,剥掉你的衣服,在水龙头底下冲了十分钟。这样你都没有醒。我都想对着你的手开一枪了。我们的麻醉喷雾就这么有效么。”
“也有可能是我不该给你的脑袋一枪托。”
那个人感觉好像是自己说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东西一样,嘻嘻地笑了起来。但听起来就像是蛇在吐信。

“你们炸学校是要做什么?”
苏我屠自古勉力直起身来。她被脱得只剩内衣——也有可能是冲澡后被重新穿上的——双手被手铐背铐在背后。她坐在放在地上的厚床垫上,一只脚被铁链锁在墙上。怎么看都是最糟糕的状况。室内却比她想像中更加明亮。不如说,这里不像她想像中,罪犯们藏身的巢穴。而像是某个乡下的住宅中,主人的卧室。
现在她可以好好看看绑架她的人了。头发——有可能是假发。总之是银色的。过于醒目了。从这一点上她就很容易暴露。屠自古注意到了她手边有一顶帽子。其实她只要仔细看看,会看到在门后的衣钩上有十顶以上不同的帽子。
她的双眼有像豹子一样明显的眼裂。这让她的眼睛看上去有些狭长。眉毛也是银色的,这样看来她的头发就不是染的。应该说是某种金属中毒,或是其他的疾病。她的脸很瘦,脸色苍白,嘴角却有笑纹。这让她的脸上总是有一种奇怪的讥嘲的笑容,含着淡淡的鄙视与恶趣味。这个人的恶劣个性真是一目了然。


——猛地,屠自古的思考被恐惧打断了。

“够聪明的啊。”发甜的烟气传来。绑匪正吸着某种诡异的香烟。“会把脸露给你看,就说明你是一定要死的。实话说了吧,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活口。”
她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什么人一样。
“你和其他人不同。我们带回了七个人质,算你八个。但是那是外界的说法。你从一开始就是要被灭口的。要问理由吗?”
屠自古点点头。
然后那个人又笑了。
“不告诉你。”
“我能告诉你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你在死之前都要被我睡。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绑匪诧异地抬了抬眼皮。
“不会吧。没援助交际过吗?好吧,就算没有,难道连AV也没有看过?你到底是不是这个国家的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像是情绪突然失控一样,绑匪尽情耻笑着屠自古。屠自古现在连失望与悲伤的力气都没了。恐惧这个水泵,抽光了所有生命之水。现在她的力气只够不断的抽泣再抽泣,都不敢哭得太大声。
“你也不用这样。”绑匪走了过来,轻轻抚摸着屠自古的头发与脖颈:“你也可以尝试着取悦我。反正都要死,也不妨放纵一下自己。但如果把我哄得更高兴,你可以活得更长。有一个女孩子,她成功在我身边活了一年。最后把她吊死时我都哭了。你要相信我,我哭得像死了我的亲人一样。但她实在是没有新花样能让我高兴了,甚至连光着屁股在地上绕圈学狗叫都不行。”
她指间的香烟落在床垫上,烧了一个洞。
“弄熄它。”绑匪说。
屠自古马上用被铐在背后的手抓起枕头,用力捂下去。
绑匪看上去有点失望。
“我的意思是要你舔灭它。不过算了。我还有事,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怎么让我开心。你可以试着自杀,如果你不在意你裸体的尸体被放在十字路口,还树着十几块写着‘婊子’和‘母狗’的牌子。”
那个人嘎啦嘎啦的笑着,打开了木门。
“那个人,是活得最久的一个吗?在你身边。”
面对着屠自古的问题,绑匪微微有些苦恼。
“不。还有一个。她至今还活着。应该说,我现在还杀不到她。”
“其他的,没有和你说明的必要吧。”
依然嘎啦嘎啦地笑着,绑匪关上了门。留下屠自古一个人低低的痛哭。

绑匪靠在门上,一阵剧烈的头痛迅速地从脑干中间袭来,布满整个头颅。
她迅速地从口袋中摸出一瓶药,随便倒了十几片就吞了下去。然后踢开了走廊尽头最后一间房的房门,倒在床上,剧烈地喘息着。
“越吃越多了。还能支撑多久呢。”
强力的抗抑郁类药物。在精神病院中被当作严格处方药使用。
但对她来说,想搞到手不是问题。

“我并不怕死。只怕死之前没能做完想做的事。”

这是她很久之前,与那个人说过的话。麦田里飘过带香味的空气,夕阳之下,欢笑无边。


这个政府也是与银行一样。是靠社会信誉维持的。
像这样的话在物部布都的本子里记了很多。她本身不需要再继续学习类似的理论就能指导其他人的工作,她自己对这些信条也并无疑虑。因为这些都是手段。自己与对方都能够使用的手段而已。说白了,就是说给别人听的。懂的人说给不懂的人听的。自己并不需要。
这里是远离都市的乡间。90%以上都是耕地与农场,地广人稀,适合藏匿。按理来说,人烟稀少的地方如果一下子出现很多生面孔是会令人起疑的。不过在这里,完全无须担心。这里已经被控制了很长时间,在大片大片的稻田之中,暗藏着大麻与罂粟。附近唯一的一个埠头,吞吐着大量的走私货物。这是日本的少数不法渠道之一,物部布都就拥有这样一个渠道。
不。与其说是她,不如说是——


物部布都从梦中醒来。她昨晚一直是和衣而卧,觉得有点腰疼。她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换了个姿势,仰面躺在床上,开始在心里盘算今天的计划。之前的行动很成功。不如说是太成功了。而且做的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所以怎样都好。车子与枪械都处理掉了,暂时不会怀疑到这里来。就算是,也有人为自己遮掩与撑腰。楼下很吵。这两栋房子连着车库,住了五六十人。会吵是正常的。
很多地下组织,或是恐怖分子,或是犯罪团伙。他们会败露行踪的很重要一点是,总有些人受不住寂寞而跑出去乱晃。这是物部布都严令禁止的,她甚至买了打卡器,要她的同伙隔一段时间就打一次卡。与这严苛的条件相对的,是丰厚的物质条件。在都市潜伏着的同伙会购买大量的生活必需品与奢侈品,然后通过地下渠道交到她们的手里。那些不法之徒们只把她们当普通的走私商人,这样反倒好。从美食到最新的游戏应有尽有,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钱,物部布都乐得买手下人一个开心。
唯一控制不住的是情欲。自己的情欲。至于其他人,会定期在夜色掩护下去买春,成员中也有女性,她们经常在地下室里开狂热的性爱party。在这方面唯一会违反纪律的也只有物部布都一个人。不惜大费周章去搞到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尽情享受过后就厌倦,随便分给手下,由他们玩弄到厌烦以后就杀掉,把尸体埋在地下室里。现在已经埋了二十多具尸体。
这次针对学校的爆炸——物部布都打开电视,然后听着新闻打开电脑。如她所想。一个子虚乌有的组织在境外声明对此负责。她的微笑扯出一个满意的弧度。现在海关与机场想必已经开始严格防范了吧。谁能看出在这一切背后隐藏着的好戏呢。
她自豪又放纵地大笑了一分多钟。然后去看望她的囚犯。

窗帘被拉开的时候,屠自古伸手挡住了眼睛。光芒的刺痛使她暂时丧失了视力。
当她可以视物的时候,她的绑匪就坐在她面前。看上去似乎还有些温柔。
物部布都在进屋之前就吃了药。她不想让屠自古看出自己的软弱。哪怕只有小小的一处。
“苏我屠自古。”物部布都念着学生证上的名字,然后把它丢到屠自古的腿上。“昨晚睡得好么。要不要吃些东西。还是说,要先上厕所。”
“……请让我去洗手间。”
“可以。”物部布都点点头:“别把我想成杀人狂。我也很人道的。不过说实话,在这里很不方便。你看到了,这屋里没有洗手间,而你想方便时还要我给你解开手铐和锁链。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屠自古感觉嗓子里突然多了块硬东西。她拼命地咽,但又咽不下去。
“哦。别紧张。我现在还不会杀你。”物部布都挑挑眉毛。“我还没睡过你呢,是吧。”
她打开了屠自古脚上的锁链,但没解开屠自古的手铐。
“你在前面走。你要是敢乱动,就是一枪。”
消音器顶上了屠自古的后脑。屠自古几乎晕过去,机械地在前面走着。感觉到一只手在身后尽情地抚摸着自己,深入到了每一个角落。
下了两层楼梯,又下了一层。屠自古知道自己要被关进地下室了。当物部布都打开地下室的门,按亮电灯时,屠自古这次真的要晕过去了。这里简直是所有虐待狂的圣地。角落里是一只巨大又结实的铁笼,足够一次把三四个人关在里面。墙上与其他地方摆满了折磨人的刑具。铁骨头的硬汉在这里都会吓得两腿发软。
“进去。”物部布都指了指铁笼。屠自古顺从了。
“你看,在这里的话,无论是吃东西还是上厕所,都能很轻松的搞定。”物部布都指了指角落里的两只盆子。“我觉得你不应该有什么意见。不过这里没有阳光,确实有点冷。稍后我会给你送被子和枕头的。”

“……”

“请说,谢谢你。”

“……谢谢你。”

物部布都又笑了:“不用谢。不过还记得我昨天说过的话么。”
她的犬齿过度发达,像是条狼狗。“想活下去,就要让我开心。”

苏我屠自古还没来得及摆出她昨天用最大决心而决定摆出的最卑微的姿势讨好物部布都,布都就把她压到了笼底,扯掉了她的内衣,然后压到了她的身上。苏我屠自古背后被束缚的手上的指甲挠破了物部布都的手腕和小腹。物部布都显然不在乎这个。她现在只顾痛快。
“你是第一次吧?”

苏我屠自古哭得发不出声音,只能点点头。

“第一次会有点痛。没关系。之后就只有舒服了。”物部布都稍后又加上了一句总结:“夺走别人的第一次总会让我很愉快。所以想挣扎就挣扎吧,我是不会停手的。”

……
物部布都披上衣服,满意地离开,在地上留下一路水渍。
刚刚实在是把屠自古侵犯得太厉害了。她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甚至连怕死的念头都一度消失。
“变态”“神经病”“王八蛋”“死狗”“脑残智障”
而自己只是把她死死地压着,用舌头,用手指,用器具侵犯她。尽情地侵犯,侵犯到自己厌足为止。让她身体每一个角落都印上自己的痕迹。就像过去对那些女性所做的一样——
物部布都贪求女性的肉体。所谓女同性恋。在她长大的社区,这不是什么有所谓的事儿。她也见过自己的母亲与邻家的长女私通。母亲是双性恋,父亲不是。而物部布都是同性恋。那天下午,在厨房里,母亲趴在烤箱上被邻家的长女整整玩了一个下午。物部布都唯一的想法,竟是希望自己代替母亲,自己才是那个趴在烤箱上的人,张开双腿,让那个女孩进入。那时她还太小,还不知道主动权,只是贪图那份快乐。
布都长长的呼出肺里沉积的气体。低头摸了摸屠自古绿色的短发。
“你应该把头发留长。我会更喜欢。”、

(待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4-2-5 16:58:3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真是一个不好评价的故事

点评

嗯。预计3月上到中旬,怎么着,也完了。  发表于 2014-2-5 17:40
看完这些发现不知道说什么,果然还是等完结再说话比较好吗  发表于 2014-2-5 17:12
又没写完  发表于 2014-2-5 17:07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4-2-5 21:09:37 | 显示全部楼层
同上,同不知如何评价……
不过要说命运论的话……少女你最好不要抱着这种想法啦,一切都不是不可变的。

点评

第二还是第三个故事的名字是命定论。命定论和命运论哪种说法更好,我也没想好。  发表于 2014-2-6 13:51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4-2-6 13:40:42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应该是sexy toy。。。这是 性感的玩具
你要说的应该是sex toy。。。处理性需求的玩具

这鬼畜的剧情让我想起了euphoria。。。快(bu)住(yao)手(ting)

点评

治愈人心。  发表于 2014-2-6 16:58
很治愈的好不好。。。  发表于 2014-2-6 15:50
那个游戏啊……黑得要死。  发表于 2014-2-6 15:49
原来如此,多谢指教。  发表于 2014-2-6 13:50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4-2-7 10:09:01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感觉很阴郁的故事.......

这剧情发展不应该放里区吗

点评

没有明显的色情及暴力。  发表于 2014-2-7 17:57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4-2-11 12:11:5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宴之敖者 于 2014-2-16 18:09 编辑




屠自古再见到光亮时,已经是十天之后。其时她已经丧失了部分的语言功能,有一半以上的词语转化成了号叫。
人如果想要养成一个习惯。起码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是通常所需要的时间。但如果一个人想要堕落。那么一天就够了。因为堕落是主观,习惯更接近于无意识。比如三十岁的人还在咬指甲,这诚然是件丢人的事,但事主在无意识中,发现指甲有毛边,就会不假思索地去咬。但堕落完全不是一回事。是一种主观的逃避与放弃。顺从于人的本能。好生恶死是人类最大的本能。而让生更加美好,就是次一级,但优先级还是相当靠前的本能了。屠自古在服从了第一顺位的本能之后,其他的也就都不放在心上了。就算再怎么被折磨,也要活下去。屠自古还是抱有总有一天会获救的幻想。如果早早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无论物部布都怎样折辱于她,她都闭上了嘴,一声不吭,默默地挨过去。
就算如此。她还是有些地方改变了。比如语言。物部布都是极度讨厌废话的。在她身边的人,也不是人人都有与她交流的想法。少数人能摸清布都那喜怒无常的脾气,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多说几句,什么时候还是闭嘴为上。在布都心情不好的时候,说一个字都会让她暴怒。走一步,咆哮一声;咆哮一声,走一步。对手呢,只能一步步地后退。也是因为物部布都在这方面压制的关系,苏我屠自古有一部分的语言功能丧失了,改为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意思:饥饿,困倦,求饶,想洗澡,想去洗手间。
但这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这还是可以恢复的。眼下,苏我屠自古隔了十天之久,突然来到地上时,几乎被阳光刺瞎了双眼。
苏我屠自古缺乏这方面的知识。她不知道,在地震中被掩埋了的生还者,在被救出时必须戴上眼罩。眼睛长时间不接触阳光的后果,就是对太阳这种强光源极度没有抵抗力。所以,当她下意识地拉开厚窗帘时,几乎被强光击倒在地。
物部布都的手蒙上了她的眼睛。
“别这样。想做瞎子吗?”
“……不想。”
“那就来这边坐下。”
苏我屠自古随着物部布都的手,来到了一把椅子旁边。有着宽大的扶手,与高高的椅背。物部布都没给苏我屠自古再戴手铐。她给了屠自古一件裙子,还有干净的内衣。
“你的眼睛还适应不了强光。能理解吗?”
屠自古点点头。物部布都的手梳理着屠自古的头发。
“在灯光下看,没有在阳光下好看。苏我……屠自古。我想要送你一个礼物。”物部布都的手离开了苏我屠自古的头发:“保证你会喜欢。一个惊喜。”
下一秒,屠自古的脖子就被一道绳子勒紧了;她在极度惊吓之中双手乱抓,但是毫无作用,力气根本使不上;想要叫,但没有空气的喉管拒绝为自己服务。她的嘴大张着,舌头吐出唇外,感觉脑袋快被从脖子上切下来了,两只脚在地板上乱蹬一气。
然后,就像来时的那么突然,窒息感迅速地消失了。刚刚还要扼杀她的那双手,现在温柔地按摩着她的喉咙。屠自古深吸了几口气,一口酸水呕了出来,然后一发而不可收,把早饭整个地吐了出来,弄脏了裙子与地板。
“这十天里。你基本摸清了我的喜好,知道我喜欢什么。虽然不愿意,还还是很努力地迎合我,说实话,我有点满意呢。”物部布都的声音还是那样平静。这样的事她做了不是第一次了。细绳,钢丝,领带,塑料绳。能把人勒死的东西她都差不多尝试过。她知道窒息是怎样的感觉。她曾把一个人三次勒得半死又三次救活,就是想听听窒息的人对此的感觉是什么。然后,她慈悲地把受害者淹死在浴缸里。
“很痛苦是不是。因为这个过程是可以被阻止的。不可避免的缓慢。如果是绞死,要比这快很多。但是绳子的长度与绳结的位置,很难掌握。我不怎么想这边按下开关,那边绳子就把人头拧下来。有违我的初衷。”
“放心吧。如果我要杀你,看在这些天的份上,保证不让你受这么长时间的活罪。我保证,一颗子弹就把你送到天上去,痛苦比起这个,小得多啦。喜欢吗,这个礼物?”
屠自古揉着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点点头。
物部布都于是笑了。
“那就好。”
“我今天把你带出来,是想让你看个东西。”
物部布都吻着屠自古的嘴唇,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副手铐。屠自古顺从地把双手背到背后。她知道,反抗是徒劳的。
“你不是一直都没搞清楚我们的动机么。我现在也没打算和你解释。但我有个东西想让你看。不是要杀你,也不会伤害你。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不喜欢说谎。”
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屠自古几次想提出要一双鞋子,最后还是畏惧物部布都的拳头而没吱声。她赤脚踩在地板上,寒冷从脚心钻到她的小腹,她觉得有些肚子痛。物部布都揽着她的肩,偶尔说一句话。
“你觉得要怎么称呼我比较好?”
“……女士?先生?”
“哈。我叫物部布都。你叫我布都就行。说实话,我讨厌尊称。它不是给我用的。但是你是我的俘虏。所以叫我一声布都都吧,我觉得不错。”
“布都都。”
“好。但以后都只能叫我物部。他们叫我老大。随便他们。考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屠自古摇摇头。她有过设想;但现在因为语言上的表达困难,她还不能完整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干脆也就不冒惹布都生气的危险了。
“你肯定猜过。是不想说?”
“……敲,敲诈?”
“虽不中亦不远矣。给你个奖励吧;今天的晚餐给你加个蛋。”
苏我屠自古勉强笑了笑。这十天来的饭菜都是面包加咸菜附赠不限量自来水。她时常会怀念过去的食物,哪怕是杯面。
“不过我们要做的事情太复杂。现在也不太想和你说。但是,现在——欢迎来到嫁祸现场。”

一处新的房间。满是她不认识文字的标语,贴满了墙壁。地上铺的是带有异国风情的地毯。很柔软。赤脚踩上去也会很暖和。一群带着皮头套的男人,穿着阿拉伯风的长袍,散散落落地站在房间里。房间的中间,跪着一名女学生。穿着脏污的校服,下身被布裹着,头上戴着黑布口袋,遮住了她的眼睛——但苏我屠自古仍然认得。
屠自古的眼球像是被刀片切中。
“——!!”
“闭嘴。”物部布都毫不留情地一拳把苏我屠自古打到墙上。苏我屠自古就算是认出了眼前的人是她的学妹也没办法了;物部布都虽然平时是一副自暴自弃,但又尖酸刻薄的样子,但只要她还愿意说几句话,那么就还有沟通与怜悯自己的可能性。但当她一言不发或很少说话,改用暴力使自己屈服时,那还是闭嘴为上。她认为物部布都可能患有某种精神方面的疾病。很不幸,她猜对了。
“给我好好看着。”物部布都用鞋跟踩着屠自古裸露的后背与脖颈,还有她的手指与头发。“好好看看!贱种!”
男人们忽然开始大声欢呼,用苏我屠自古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大声呼唤着什么。然后,一个男人拔出了手枪,在近距离向学妹的头开了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我屠自古的惨叫为她招来了一顿毒打。这次物部布都毫不留情。拳头,皮带,枪托,鞋底。屋里的男人们都目瞪口呆,看着物部布都对苏我屠自古尽情的殴打。苏我屠自古连躲闪都不敢,只能用双肘保护着头和脸。物部布都连嘴也没闲着,一句句英语夹日语的脏话破口而出。苏我屠自古足足被打了十几分钟才失去意识,物部布都的鞋尖正好踢中她的下巴,她向后一仰,后脑撞在墙上,然后就昏了过去。
“死了活该。”物部布都唾在屠自古的脸上。唾液沿着下巴直淌到地。“把后面的尖叫掐了……不,别掐。然后邮给我们在外国的同志。由他们转邮给日本政府。”

苏我屠自古疯了。
后脑的被重击还不至于使她精神失常。让她丧失了理智的,是人类惨死在她面前时的惨状,和被毫不留情,毫无道理的痛打的双重打击。
睡眠——清醒。
睡眠时极度的安静,正如清醒后疯狂的呓语。
事实上,在睡眠时苏我屠自古也被梦魇困扰。

子弹击碎了学妹的后脑。然后在眼眶的位置爆炸。骨头与肌肉组织的碎片,与被炸得稀烂的眼珠一起喷到了屠自古的脸上。半个面庞都被子弹的冲击力炸得稀碎。然后,从这致命的空洞中,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还抓着棍棒;又是一只,手里拿的是皮鞭。然后,一个苍白而无面的人从这空洞中探身出来,学妹的尸体也随着它的出现而炸裂,碎成细小的,一块一块的,每一块都如蛆虫般在地上爬行。而那个人就走到了屠自古面前,举起他手中的凶器,一下,一下,一下,一下,一下。毫不在意着力的部位,更不会掌握下手的轻重。就这样殴打啊殴打啊殴打啊殴打啊殴打啊。像是自暴自弃般地尽情行使着暴力。毫无愤怒,或是怨恨,也非扭曲。就是沉浸在施暴的快乐中无法自拔。
屠自古被这可怕的梦魇扭曲了精神,无法区分现实与梦境。在昏迷般睡眠的时间里,她受尽了这梦魇的折磨。而当她醒来的时候,她也不认为这是真实的;她仍受梦魇的控制。她尖叫,用头撞笼子,布都不得不把她锁在墙上。她是那样用力地拉伸铁链,叫得那样的凶,布都用来堵住她嘴的东西都会被她慢慢咬碎。她已经成了一头疯兽,布都对此毫无办法,有时她实在心烦了就会劈头盖脸地再打屠自古一顿,而屠自古的梦魇也就更进化了。
这是一具多么危险的行尸。布都试着放开她,她只会蹲在地上号哭,然后用抵抗与挣扎的姿态袭击别人。压抑已久的反抗欲望无意识地被释放出来了。物部布都开始思考,是不是要枪杀她;在她的手被抓了几条血痕之后,她已经决定枪杀她了。她抓着屠自古的肩,屠自古在她的手下拼命地挣扎,但被铁链紧紧捆缚的她无法挣脱。她的皮肤被铁链勒出了一道道红色的伤痕。物部布都把她摔在浴室的地上,用枪口顶住了她的下巴。


某监狱。

“——您在说什么呀。”

那是。
无畏的笑容。

“——我是绝对不会丧失对她的信任的。”

比起无畏。更接近于一种厚颜。

被称为“太子殿下”的人,穿着深蓝色的囚服,躺在床上与狱警答话,手边还放着最新出版的轻小说。所谓太子殿下,也不过是个外号。但是谁说过,人的名字或许会起错,但外号绝对不会被人叫错。无论怎么看,丰聪耳神子被称为太子也是毫不为过的。她出身于政治家家庭,老爹甚至担任过总理大臣。虽然时间不是很久,但以当今日本的政坛人物更迭来看,能任总理大臣一年也算是了不起的本事了。
她已被关押了一年之久。约有十三项左右的罪名而被提起公诉。像是接受贿赂之类的是毛毛雨,再怎么说她也借着老爹的光做过议员。但最大的罪名是涉嫌在公共场所参与投毒及爆炸,以及与境外恐怖分子有紧密联系。
“有缺什么吗?”

“不,完全没有。说起来,能不能换一间再大点的呀。这里也住厌了。”

丰聪耳神子那美丽的容貌在狱警看来除了恶心之外没有其他的感觉。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厌恶。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于自己使百余人死伤这件事没有任何的负罪感,甚至到现在都希望那些恐怖分子来这里帮助她越狱。没良心也就算了,没常识也要有个限度。

“你可真是相信她呀!”

“当然。要相信谁是我的自由吧?”

“虽然如此。但有什么根据吗?”

“在你们看来,大概没有吧!”丰聪耳神子背靠在墙上,笑容越来越挑衅:“但在我看来,我们互相理解就是最好的理由。我会在这里也是拜她所赐。她哪有不来救同志的道理?她不是那种人。”

狱警对看了一眼。

“她……指的是?”

“笨~蛋——笨~蛋。以为不是在审讯室我就会松懈吗?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藏了窃听器哪。好吧,我就承认了吧,是你老妈,满意了吧?”

“和你这种人说话真是浪费时间啊!不过你的外号确实准确,说是太子,也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太子党罢了。”
狱警用警棍敲打着铁栏。
“为了那些死难者和他们的家庭。我们一定会把你送上绞刑架的,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说这么可怕的话……”丰聪耳神子啐到了狱警的鞋上:“但是我实在的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


“和她生气也没用。被她气到心脏病犯病的检事已经有四五个了。”小酒馆里,下午与丰聪耳神子对话的两个狱警年长的一个给年轻的那个倒了杯酒。“别在意。证据总会有的。不过她说的对。至多也只会判二十年左右的徒刑。就算是终身监禁,也会被保释的。”
年轻警察重重拍在桌子上。
“还有没有王法啊!我们的法律难道不是保护被害人,而是要保护罪犯的吗?”
年长警察耸耸肩。
“很遗憾,确实如此!特别是对她那种,家庭有很大势力的人。就算受到了这个丑闻影响,头面人物纷纷引咎辞职,但掌握在她的家族中的权力并没有出让。想想吧。就算不在政坛上露面了,却依然有财力可以左右选举,与头面人物亲自担任要职,没有什么区别吧?何况她还是那个人的女儿。”
年长的警察有了些醉意,滔滔不绝地继续说下去。
“土地的权利书也在那些人手里。哎呀,在这个岛国,掌握土地的人就能说上话,从源平时代就是这样啦。别看她现在在牢里不能接触到,但她掌握的财力,大概可以买下一,二个警视厅。”

“不会吧!那有这么多!”

“还不止呢!与她的家族来往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想必都掌握着不少对他们不利的证据吧?如果到了万一的时候,就用这些去威胁对方。没有把柄的,就用金钱贿赂。反正到最后也会买通精神科的医生,出具一份精神病的病历,坐几年牢就保释出去完事。”

“岂有此理……”

“没办法呀!现在是连平民判死刑都要被批评的时代。很快报纸上就要为她造势了,说她没有享受到家庭的温暖之类的,总之是要拉同情票。还一定会说她在监狱中受到了虐待,要疗养,这笔钱还是从政府出。事实上,她被关了一年,我们已经担了不少的压力。”
年长的也愤愤不平起来。
“不光是包庇罪犯的法律……全都是那些制定法律的人不好呀!他们也害怕自己有一天被关起来!还有,都是世袭政治的错!律师的儿子还是律师,政治家的孩子也是政治家……那些东西都被当成遗产被继承下来,才造成现在的日本有这么多的二世组。记者还总是说他们黑了多少钱咧,要是我说的话,金额再高一倍都可以,赶快把他们送到国外,这样我们的政治与经济就会好很多了,摆脱了这些吸血鬼的话。”

年轻的警察一仰脖喝干了自己的酒,大声地叫女侍应拿新的酒来。年长警察点燃了一支烟吸着,带着醉汉特有的伤感对同事说:
“老弟!我真羡慕你……还没有结婚,也不用考虑贷款的事。我呢,早回去的话会被老婆说没用,但当我喝了酒回去,她又要和我吵架。年轻的时候老婆还称得上是自己的朋友,生了孩子以后就完全不一样了!对不起,我跑了题。生在这样的国家,真有了灾难也无处去躲,偏偏经济还都是泡沫。每个人身上都背着重重的债务,从小孩子到老翁……所以工作压力才会这么大!他妈的,我如果过劳死,抚恤金还会多一些。你呢?老弟!你还没成家,只会用微不足道的一点钱来打发你的爸妈,还要加上一句‘令郎英年早逝真是可惜’……”

“哼……若我英年早逝……怎么可能啊!我可不想听那个只知道吃猪排饭的秃顶说这种话!”

“是呀是呀!虽然会说这种漂亮话,可是把文件丢到你脸上的,让你跑来跑去抓扒手,中午都吃不上热便当的,还是这个王八蛋呀!生在这个国家的这个时代,真是太悲哀了!我有时也会有想法,炸个地铁,炸个学校之类的。不是我要这么说,但做这些事的人真是男子汉。想干就干了!不用考虑别人的想法,不用非得和别人一样,说些啊,是呀,好吧,对呀,我也这么想一类的废话,无非是怕别人觉得自己太突出,看不起自己,排挤自己!如果是有什么人打进来,不管他是恐怖分子,或是哪国人也好,我都要去找他们的长官,说,‘长官,走这边!’然后和他们一起,把无能的政治家和二世祖一起打死……每年都ODA,ODA的,但钱都不会发到我们的口袋里,每个人分一些,而是会拿去给其他国家。明明我们都这样不景气呀!连酒都没有好味道了。喂,老弟,你在听吗?……”

(待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4-2-16 16:58:42 | 显示全部楼层


“……”
屠自古沉默着,沉默着。
苏我屠自古沉默不语。
躁狂症鲜有的沉默。
她看着黑洞洞的枪口。不相信物部布都会手下留情,或良心发现。而物部布都也是。她发现自己来得太急,枪口上忘了旋上消音器。她踢了屠自古一脚,返回身去准备拿个消音器来。刚刚站起来她就又改了主意。用钝器打死太费力了。也许直接掐死会好一点。
但苏我屠自古行动了。求生本能——排在顺位第一的本能,此刻在没有理智的束缚下使她的身体动了起来。她用头向上一顶,直击在物部布都的下巴上,物部布都骂了一句,她的舌头咬破了。屠自古迅速补上了一脚,然后——她将自己的腿弯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从双臂中间穿了过去,现在她的双手都在身前了。而布都还在头昏脑胀,她的脑袋磕了门一下。针对她身体任何一个地方的攻击都未必会使她丧失反击能力,除了头。她多来来饱受神经痛困扰,何况后脑是人身上最薄弱的几个地方之一。屠自古捡起枪,对准了布都。托刚刚的福,她的理智被取回了一部分。
“你想要打死我吗?”

苏我屠自古想了一下,摇摇头。
“你的同伙会把我打成漏勺。打死你是不行的。你也不会被胁持为人质。”

“说的对。你刚刚那下真是运气好!”

“你还记得你说的么。你说要是想活下去,就要尽可能的取悦你。”屠自古咬了咬嘴唇。“那么,你觉得这样怎么样?我加入你们,与你们合作。”

“开玩笑吧!”

“没有。我只是想活下去。我还不想死。”

“我们的平均年龄可是不到三十哦!”

“我的生日在下个月。可是我刚刚差一点连二十一岁的生日都没活到。”

“原来你比我还小两岁哪?看上去简直像个主妇。”
物部布都依然是一副恶劣的笑脸。
“好吧!不过我要怎么相信你不是博取我的信任,然后跑去找警察?”

苏我屠自古语塞了。她确实没想好。

布都笑得更恶劣了。
“也简单。说实话,我们要太多人质也没有用。如果你真的想证明你说的是实话,就去当着你所有同学的面,枪杀掉一个人质。怎么样?可以做到吗?”

屠自古考虑了很久。布都没有催促她。因为布都已经想到了新玩法。现在的屠自古,毫无疑问已经开始有患上斯德哥尔摩情结的苗头。布都本身有偏执症与抑郁症,她为了医好自己而阅读了相当多这方面的书。那么,比起简单地睡她睡够了然后杀死,不如一点一点地毁掉身为普通人的苏我屠自古更好玩。布都知道,自己吃了这一次亏之后,有不再被她袭击的自信。但是就这样,让恶人的屠自古,逐渐地杀掉身为普通人的,正面的,光明的自己,彻底堕落与崩毁之后再杀掉她,毁掉因为本能而选择了恶道的屠自古,临死前的那一点绝望,想必美味无比。

“好吧。我答应。”

“那就先从我身上起来吧。我有几次死里逃生,不过被裸女用枪指着还是第一次。”物部布都站起来,吻了吻屠自古的额头。她这时才发现屠自古已经把保险拉开了。她出了点冷汗。要是刚刚走火,一切都完了。

人质已经在前些日子的录影中被枪杀了一个。现在剩下的六个人质挤在一起,抖着,哭着,衣衫不整。她们都被暴徒们性侵过。屠自古不认识她们,顶多也只是眼熟罢了。但布都要她穿上校服,并且在胸前挂上学生证,再用她冰冷而尖锐的声音告诉她们,接下来屠自古要做的事。尽管惊恐无比,但她们的眼神之中多了一样东西:怨恨。那是强烈的恨意,想要把屠自古撕碎,生吞活剥一般的恨意。

决不原谅你决不原谅你决不原谅你决不原谅你决不原谅你决不原谅你决不原谅你决不原谅你决不原谅你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而屠自古,意外地没有什么感觉。她有一部分的理智已经和躁狂症一起消失了,现在的她,在精神深处,被求生本能操纵,已经成了斯德哥尔摩情结的深度中毒者,但她自己还不知道。她果断挑了一个看上去最不讨人喜欢的,脸上长着一点雀斑的女学生,布都示意两个同伙把她拖出来,绑得结结实实的,然后丢到屠自古脚下。

“——再见”
毫无预兆的,开枪了。左轮枪的六发子弹钉进了女生的身体,女生在绝叫了十几秒之后就死去了。这个过程真迅速,在布都预想中的犹豫与心理斗争没有出现。她还没发觉,其实屠自古现在的精神也不正常了,比起布都精神分裂式的,激烈的发病,屠自古的病是腐烂式的,一点点的在侵蚀她的精神。在她的眼里,刚刚射杀的并不是一个人,映在视网膜上的也并不是一个人的尸体,而是一朵已经被粗暴摘下,将花瓣撕碎之后扔得到处都是的,死玫瑰。仅仅是一朵花儿罢了,而在人类的理性范围内,是不会对摘了朵花儿有什么负罪感的,就算是将花儿碾成碎片也一样。

尸体被抬走了。会在地下室里埋葬。抬起水泥板,撒上大量石灰之后装在箱子里钉好,埋得深深的。反正平时也不会有人去地下室。
物部布都怀着一种真正欣赏的态度看着屠自古。医者难自医。她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一定是个武疯子,在哪个精神病院终自己一生,如果运气好一直没被抓到或打死的话。而屠自古,她的精神,理性与智慧,甚至是灵魂,都会慢慢地被自私的愿望与感情感染,腐烂,而后侵蚀,烂得一点也不剩,什么都不会留下,而当它们死去时,也会拉着恶的一面的屠自古同死,那是一种从精神上发病的,突发的猝死,过程痛苦无比而几乎不能逆转,在别人眼里,却是普普通通的突发死亡,无疾而终。

哈哈哈。
物部布都笑了。尖锐狂暴的笑声刺透了每一个人的耳膜。
苏我屠自古抬起头,像是在寻找声音的来源。眼神空洞而狂热。
一点点地,一点点地,她的嘴唇也被牵出了一个危险的弧度。
她疯了。

当晚。布都与屠自古在房间内过夜。
学妹的头一早被截下。在水内泡几天后剥去皮肉,将作为这房间里的装饰。这是物部布都用来折磨屠自古的神经的又一招。
物部布都捧着屠自古的脸,用自己的舌头与手指,向着屠自古的头发,她的耳朵,她的胸口和腰肢发起了进攻。皮肤相互摩擦的感觉,好得要让人头皮发麻。
“你可以再用力些吻我。我要教你一种能渗透到身体深处的吻。”
布都如此对屠自古说。屠自古有些不知所措,张着眼睛,凝视着布都。
“不要这样看我。”
布都闭上屠自古的眼睛。她感觉自己确实是没救了。她是那样地沉醉于女性的身体,幻想填补她们的空缺,同时满足自己的欲望。
“我还没有相信你。从明天开始,我会给你衣服穿,但你要做好随时随地脱掉它的准备。也正是因为我不信任你,所以你必须戴着我给你准备的手铐做事,有必要的话还会再给你加一副脚镣,防止像上次一样让你脱困。我知道你想抱怨什么。但这里的每一个人,多少都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在被束缚的情况下完成任务。”
布都用自己的胸部摩擦着屠自古的胸部。引得后者一阵阵呻吟。
“当然,这也是我的兴趣。我就是喜欢看别人戴着拘束具的样子。——开玩笑的。当你习惯了戴在你身上的枷锁,你的身体就已经具备了超出常人的灵活。相信我。”
物部布都想,在遥远的某处,大概现在丰聪耳神子也是这样吧?她那纤细的手腕,被冰冷的钢铁夺去了自由——

那个样子的手腕,真想砍下来,仔细地观赏哪。


对于苏我屠自古来说,真正的她在那一天就随着学妹一起死了。
那个幸福而普通的她,喜欢父亲母亲,也被双亲所爱的她,为代数与英语头痛的她,打工时会着意挑选喜欢的颜色的制服的她,喜欢睡懒觉的她,爱护小动物的她,对甜食没辙的她。
一切。全都死了。
苏我屠自古难以表达出自己的感受。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感觉有什么地方缺了一块,自己的世界里掺杂了对它没有免疫力的病毒,而这病毒现在控制了她整个的身体。但她知道,自己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再怎么艰难也要活下去。如果是为了这个目的的话,再大的屈辱也要忍耐,是可以跪下去舔物部布都的脚底,哪怕丢掉一两根手指也是在所不惜的。
——但是,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呢。为了什么活下去呢。
并不重要了。第一顺位的本能,与杀人的内疚,别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恐惧,这些夹杂在一起,彻底占据了屠自古的头脑,让她的精神紊乱,没有余裕再去思考这些了。而是平静地,接受了像铅一样,又沉重又脏的现实。

清晨。物部布都带来了她说好的手铐与脚镣。并不是之前束缚屠自古的那种钢铁家伙,而是皮制的,更温柔的,像是情趣用品般的东西。这也是物部布都的策略,给屠自古的一颗糖,让她生出自己只要认真合作,就会有甜头的错觉。而屠自古也这样上钩了。从她的表情来看,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在地下被囚禁期间,她饱受那些沉重的铁块的折磨。又重又冷,还会把皮肤磨破,抱在怀里也无法顺利的入眠。
物部布都就在这时,绕到了屠自古的身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项圈,系在了她的颈子上。
“——这是添头。”
而一根细细的锁链,牵在布都的手里。
物部布都点燃一根蜡烛,放在屠自古手里。蜡油很快地淌了下去,烫得屠自古的手心一阵阵发痛。
“在完全燃尽之前不许放手。这就是第一项训练。”

(待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4-3-2 15:17:41 | 显示全部楼层
意外的喜欢,恩,坐等更新!

点评

谢谢。  发表于 2014-3-3 18:47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4-3-2 21:28:25 | 显示全部楼层
。。。
充斥着毁灭与破坏的故事呢。
将人类驯化的讨厌综合症。
希望永远存在。
只要还没有被忘记争取。
即使是在这样绝望的故事里的人。

点评

不是的,只不过语气有些奇怪。大概是因为看了很多的外国的东西导致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吧  发表于 2014-3-3 21:36
你好,请问你是外国友人吗?  发表于 2014-3-3 18:47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少女注册中

本版积分规则

合作与事务联系|无图版|手机版|小黑屋|喵玉殿

GMT+8, 2025-11-1 05:28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5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