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turn to Earth

姚孟欣

壹
是在从教室回寝室的路上，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消息是来自班长的，说是星期六下午要开班会。
打白了说，这种消息真想给它装不知道，我宝贵的周末时间就因为这种事就要减少一个小时了。这种班会，总是不能简单一些，把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东西给拉的无限长，让人有些恼火。明明是大学生还开这么多班会是要干嘛啊，直接在手机上把信息给总结一下发出来不好吗？
今天好不容易把三重积分的作业给做完，此刻真是想要好好享受一下的时刻。算了，烦心事我不想去在意。
这样想着，我打开电脑网页开始浏览今天的新闻。
“乌克兰最好的飞行员之一在执行任务时阵亡”，这十几个字尤为醒目。
“什么啊，都这样了，还不肯讲和吗？”虽然这样想了，终究还是没有继续深入下去，因为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考虑那些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如果没有意义，那我还有什么看新闻的必要吗，果然还是闲的。
我自己的烦闷的现在都流淌着晦暗的未来，真不想考虑太多。
这样那样的，在对同人漫画的鉴赏中，在舍友压力队友的谩骂声中，窗外事物逐渐隐没身姿于黑色的背景。
我也该躺上那不算舒适但还是依旧可以给人休息的硬板床上。
就那样，缓缓闭上了眼睛。
……
自己身上好像有灼烧的感觉，十分难受，醒来发现自己就那样横躺在一片草地上，被过于刺眼的阳光给直射着皮肤。
“太累了吗，这次这么快就进入梦乡。”
望向四周，这是一片很小的草地，被树林包围着的草地。一阵风起，草都摇荡起来。
“啊啊好凉快，这次的梦感觉这么真实嘛。”
试着向周围探索了一下，由那森林中传来小孩子的笑声。我不由得警惕了起来，总觉得接下来会是什么恐怖的桥段。
不过反正是在梦中的话也无所谓吧，恐怖电影什么的我也看过不少，各种程度的鬼脸我大致也都见识过。
尽管如此还是小心谨慎一些，被鬼轻易给杀掉而醒过来什么的，实在是有些没意思，不想去面对，那无聊透顶的人生啊。
看到了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小女孩，身上还挂着锁链什么的，头上也有两个尖尖的角，手里拿着个紫色的酒葫芦。
“还好，不是我想的那样。这不是带着装饰很可爱的小女孩吗。”我跟上了她……怎么感觉自己是变态一类的存在啊。
放心，就算是在梦里我也会好好遵守人类世界的道德规范的。
……
脚下的路渐渐由土路变成了石路，道路两旁也开始有了石头灯笼，不过因为现在是大晴天，看不出发光之类的。
“日本神社吗？果然一直想去看看的话梦里就会有表示吧。”直到出现了长长的石阶，也看见了那赤色的鸟居，这才心满意足。
我仔细看了看那石头灯笼，心想“啊啊，果然是不错的建筑物，什么时候我也能给自己家两边整几个好了。”
到了那鸟居，郑重地将其跨过去后，没有看见那小女孩的身影。神社就那样静静矗立在那儿。我也想求得神灵的保佑，因此，把自己口袋里存着的本来是用来坐公交车的硬币给投进了赛钱箱，也学着我了解的参拜的方法给照做了。
“希望梦里的保佑能带到现实中吧，不过总还是感觉有些荒谬就是了”。
过了十几秒，在听到谁在木地板上奔跑的声音后，身穿巫女服的人出现了。
不过感觉这个巫女不那么正规的样子，连腋下都露了出来，就是穿着那样的服装。
她先是感到惊喜，然后看了一眼我的装束。
“结界外的人吗？”
在说些什么，我感到一头雾水，但还是觉得回答一下会比较好。
“对的哟。”连问题都没怎么听清楚，率性地给回答了。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一下就回。”
在神社逛了快半个小时，期间也见到了我跟踪过的那个小女孩躺在榻榻米上。
跟她聊了下天，我知道了她叫伊吹萃香，她还说什么“灵梦又得忙上一阵子哩”。
巫女小姐叫灵梦吗？反正又跟我没关系，恐怕现在天都快亮了，我还想疑惑怎么还不醒，不然早八就得迟到了。
最终还是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了。
……
终于，巫女小姐回来了，脸上带着似是困惑的表情，然后静静地打量着我，一言未发。
她那无奈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紫那家伙，要你在这里待一段时间，还要我担任护卫工作。”
这是在说我必须还要待在这里这回事吗？
“你就，给我好好打下手，直到紫约定你应当走的时间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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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的园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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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孟欣

因为我也才没想多久，所以可以说是我临时起意写的东西，因此可能会让看的人大失所望也说不定。

姚孟欣

贰
因为正值夏季，睡在榻榻米上感觉到十分凉快，就好像是凉席一般。
没有电灯，也没带手机，没有其他什么电子产品带在身上，在口袋里装着的硬币也已经投给了神社。现在的我除了身上穿着的睡衣，还有脱下的黑色长裤和棕褐色的外套之外一无所有。
不过这时的氛围不是挺好的吗？反正技术只是作为工具一类的东西，没有必要去强行依赖也可。
印象中的“及时行乐”似乎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及时享受，一种是及时做好事，这种时候我还是选择前者吧。
“咳，咳，咳……”。
天还没亮彻底，我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给吵醒，连忙朝着声音的方向赶去。
巫女小姐左手扶着墙壁，右手捂着嘴，然后慢慢跪倒在地面，脸上带着十分痛苦的表情。
“果然还是来了……吗，还以为有时间的……”。然后就那样昏厥过去，不省人事了。
怎么办，是先叫人还是先施于急救。先叫人的话，这附近也没看见其他人烟的样子，说到底没注意是僻静的乡下啊。但是先施于急救的话……我只能试试，但是总害怕动作不得要领而加重危险。
……
十几分钟过去了，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停手吧，她已经没救了”，由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是个金发女子。
她那冷静的声音稍微有些走调。
我慢慢起身，等着她过来，被她的气势给吓到了呀。
她，抱起巫女的身体，将其平稳地放在榻榻米上。
“新闻记者，你在的吧，通知一下，应该通知的对象吧。”
一时间没能明白是在对谁说话，只听见一阵急促的翅膀扇动的声音。
之后陆陆续续来了些奇装异服的人，这时先不考虑，大概，或者说是肯定，是来吊唁这巫女的吧。
葬礼十分简单，在众人的哭泣中，她的身体，躺在用花铺满的棺材中的身体，最终也给掩埋到泥土中。
小坡上有着十几个坟墓，每个坟墓都有一个卒塔婆，上面的题字无一例外都带着“博丽巫女”的前缀。
“这是，第三十代巫女。”那是，拿着一本十分厚的书，手里记着什么，嘴里这样念叨着的人。
……
见证别人的死亡什么的，实在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因那事发过于突然，总是让我在接下来的几天耿耿于怀，回过神来发现已经不吃不喝很长时间了。
“但是，结界不可一天不运作，在找到新的博丽巫女之前，你要先担任起职责”。那叫做八云紫的女人这样要求着我。
神官吗？我并不排斥，但我回去的日子显得遥遥无期了。难道说，就是为了这一刻才把我叫来这里吗。
但我可是没有什么才能的，甚至是低于平均的，没出息的大学生啊，把这种事情交给我好吗。
“并不复杂，做好每天的神社日常的维护的工作和例行的活动就可以了。”
开始的时候八云紫小姐还会给我送来一些吃的，后来则完全不来了，没办法，我只好自己出门去。
……
开玩笑，现代人哪来那么强的野外生存能力啊，这根本就是折磨人。

姚孟欣

三
不可能，这附近应该有其他的人家才对。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开始向周围更加深入地探索，也做好了可能一个趔趄倒地不起的准备。
这几天，既没有用过一顿饱膳，也没有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洗。身体上积累了不少的污秽，精神也是相当的疲劳。就处境来说，实在是有够悲惨。
不过好在，终于是找到了非自然物的东西，那方面，谢天谢地了。
它就在湖对岸，很容易明白那是一幢气派的建筑，不过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住。
“差一些……”我的腿突然无力，就那样扑在了地上。
……
环顾房间四周，是极为规范的内装，有几件木制家具陈列着，墙上也挂着路西法的画像。只是光线稍微有点差，费眼睛。这完全不是学校提供的宿舍所能比的，不对，不如说对学校的宿舍抱有期望是我的愚蠢了。意识到自己被谁救了这件事，我在心里感到感谢以及抱歉起来。
不知怎么的，因那寄人篱下之感，我突然悲伤起来。“真是没出息你，给我早点独立啊，不要让父亲总是担心你的事啊。”那样对自己不留情面地咒骂了。
在我那样的喊叫过后，又突然沉默起来，希望没有打扰到主人。
几分钟后，房门发出嘎吱作响的声音。恐怕那是，走廊上蜡烛燃烧发出的光，正透过那矩形门框给照射进来，房间中的某块区域霎时间显得尤为明亮。
“您醒了吗？如果身体已经没有大碍的话能否来客室一趟？”是在灵梦的葬礼上见过的女仆，原来如此，是她还是她的主人救了我吗？
一边连忙点着头，一边迅速起身跟在女仆小姐的背后。
我跟着她，穿过了长得有些背离常识的走廊，一路上也看见了许多穿着女仆装的小孩子，她们无一例外都背着翅膀一类的东西。
“福利院吗？这里是。”这样想了。
女仆示意我先在客室的沙发上稍作等待，她去叫大小姐。
过了一会儿，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坐到了我的眼前，身上还带着蝙蝠翅膀……的道具吧？面容生的十分姣好，有着十分明显的欧美人的脸部特征，这才想起来一路上的那些小孩子也都是外国人的样子，连这女仆也是外国人。
怎么办，语言不通的话就没法沟通了……不对，刚才那女仆说的话我能听懂。
小女孩开口了，“你现在在一幢宅邸内，我是这宅邸的主人，我的门卫发现了倒在路边的你，把你救了起来。”
话语很简洁，我立刻就明白自己的处境，这种说话的艺术令我十分赞赏。
“那方面，十分感谢，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故想着投奔此处，再次感谢您的收留”。不知不觉就用了敬称，一方面是因为她肯收留我一段时间而不是让我横尸荒野，另一方面是她身上有着长者的气质，让人敬畏。
“哦对了，我们在灵梦的葬礼上见过的吗？”我试着询问道。
“是吗？我对此没有任何印象。”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不，也许是意料之内，我的面庞本就普通，放在参加灵梦葬礼的那群奇装异服的人中更显得平平无奇了，记不住也是情有可原的。于是我换了话头。
“我是八云紫暂时派来担任博丽神社的神官的人，在找到新的博丽巫女之前呐诶。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再多住几天吗？想要再多了解一些你们的事情，虽然是临时的神官，但也还是尽到责任会比较好吧？了解完情况后我会立马走的。”我已经不记得自己那时究竟是不是抱着那样的目的住在那幢洋馆里的了。
“当然可以，住到你乐意为止呐诶，房间就用你休息的那间就好。”说完被她头也不回地给走掉了。虽然觉得有些被轻视，但毕竟我是被救助者的立场，
恩人的态度我当然要接受。

姚孟欣

肆
不要待得太久，我告诫着自己。
因为自己总是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恩惠，觉得那实在是，太过难为情。
一直想向救命恩人再好好道一下谢，可是红美铃——就是救我的那女子，除了用膳的时间会在馆内，其余的时间总是不见踪影。
谢天谢地，我终于看见她了，彼时她正在庭院里修剪花草。
见我走了过来，她先打了招呼，一时间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我还是回了礼，只是，稍微有些尴尬和不自然呐诶。
“那个，很感谢你把我从路边救了回来。”
“没有的事，我只不过是做了大家都会做的事哟？”她的声音很明朗，相比之下我的声音就显得那样模糊不清，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中断。
“你的这身衣服……你是中国人吗？”
“是中国‘妖‘啦。”
她突然笑了起来，我也就跟着笑。
那种感觉，正是在异国他乡见到国人的亲切感，即便我此前从没有去过外国，也能明白。
“虽然很好看，但款式过时了呢。”经过红美铃的气氛掌握，我稍大胆了一些。
“有这种事吗？我这可是最新的那类武术服哦？”
啊啊，是武术服吗，疏忽了呀。
“这样的话，武术那方面就……”
“没问题的哟，我可是会很多种的呢。”
说着她就摆开了架势给耍起了功夫，其中有的动作是我熟悉的。我努力从那杂乱无章的记忆中想取出什么零星的片段，来与眼前的景象重合。
“咏春吗？刚才那段。”
“喏，这不是知道嘛。”
“看过那方面的电影啊。”
红美铃突然想到什么，脸上显现出悲伤的神色，几秒钟后又直勾勾地盯着我，让我动弹不得。
“中国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
没有任何铺垫，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使我十分困扰。
“抱歉，我没明白你提问的意思。”
“现在还是北洋政府当权吗？”
我不禁震悚了一下，“不，不是，现在是中国共产党执政啦，中国发展得很好哩。”
“是嘛，孙先生他们成功了呀。”宽慰的神情在她脸上浮现。
“你是说孙中山先生吗？”
她没回答我，而是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份报纸，纸张泛黄得过于严重，一些字都快被磨损地看不清了，糊成一片，仔细看才发现是繁体字不易看清的缘故。
报纸的标题写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报纸的发行时间是1923年。
原来如此，我早该发现了，对方身上就没有现代人的气质！但是说话什么的却还没有二致。
“你，是中华民国的人？”
“正是那样。”
我的猜想得到了验证。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座洋馆服务？”
“说起这个，我跟大小姐是在一家茶馆认识的呢。”这下好了，看来又有得故事听了。
“彼时我看见一个外国的小女孩踱着步进了茶馆，心想这是谁的孩子，给好好看管一下啊，父母都在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