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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24 07:2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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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匿名的简化字 于 2013-6-26 01:16 编辑
三 鬼
《今昔画图续百鬼·上篇雨·鬼》
在中国,“鬼”一词基本上是对亡灵的别称,在日本文化中则不同,“鬼”更多地带有“强大”、“恐怖”、“邪恶”的意味,而与亡者没有什么关系。
现在通常把鬼描绘成头上长角(大致上分为独角和两只角两种)、头发卷曲、口中有獠牙、指甲尖锐、腰围虎皮、手持狼牙棒的巨汉。至于鬼的肤色则颇不一定,依据肤色的不同,也将其区分为“赤鬼”、“青鬼”这样的亚种。
鬼的形象来源
尽管上述的“鬼”的形象可谓日本的特产,但深刻追究起这种形象的来源,很可能是来自中国。
日本最为出名的鬼的传说——酒吞童子传说,形成于平安时代,而桃太郎退治鬼的故事则是到江户时代才广为流传,而深入考究《桃太郎》的故事,可以发现其原型为《古事记》中记载的吉备温罗传说。
话说上古时代,吉备地方(今冈山县一带)出现了一名自称是百济王子的巨汉,其名温罗,他身高一丈四尺,头发火红,双目如电,膂力过人,性情凶恶。温罗在新山(今总社市)构筑居城,抢掠过往的行人和船只,称霸一方。当地人民深受其苦,将其居城称为“鬼城”,并派人前往皇都请求天皇发兵讨伐。
当时在位的是日本第十代天皇崇神天皇,他派出了彦五十狭芹彦(第七代孝灵天皇的第三子)及其部下犬养部、猿养部、鸟养部三人(桃太郎手下的狗、猴子和鸡的原型)前去征讨。彦五十狭芹彦率军从难波(今大阪港)出发,当地渔民以饭团(桃太郎的“吉备饭团”的原型)相赠。
彦五十狭芹彦在中山(今吉备津神社一带)列阵,与温罗对峙。彦五十狭芹彦向温罗射出一箭,温罗立即掷出石块将射来的箭打入海中。彦五十狭芹彦见状,遂以千钧之力一次射出两支箭,温罗投出的石块只撞飞了其中一支,另一支正中温罗左眼,顿时血流如注。负伤的温罗变成山鸡想要逃走,但被变成老鹰的彦五十狭芹彦追上;于是温罗又变成一条鲤鱼逃入河中,彦五十狭芹彦则变为鸬鹚将其捕捉而出,最终讨伐了温罗。(为什么这一段西游记既视感这么强!)彦五十狭芹彦因其功绩也被神格化,称吉备津彦命。
尽管温罗被斩首示众,但他的头颅经历数载仍大叫不止。吉备津彦命于是让狗啃食温罗的头颅,只剩下一具髑髅,仍不能阻止髑髅发出呻吟。直到某一天夜里,温罗于吉备津彦梦中显灵,称:“以吾妻阿曾乡祝之女阿曾姬煮吉备津彦釜殿之供品,如有事便至世间灶前赐予,幸鸣则丰裕,祸鸣则荒芜。吉备津彦弃世之后便以灵神赐予,吾为其使者向四民施以赏罚。”吉备津彦遂举行“鸣釜神事”,终于让温罗的灵魂得以安息。
时至今日,冈山县仍有“矢喰神社”(供奉着被温罗击落的箭矢)、“鲤喰神社”(据说是吉备津彦命捉住变成鲤鱼的温罗的地方)、“血吸川”(据说是温罗左眼流出的血所化,故水色赤红)等地名。
由于《古事记》是飞鸟-奈良时代的作品,温罗传说的形成时间应当比这更早。现代的意见认为,温罗应是3~5世纪从朝鲜半岛来到日本的“渡来人”,由于掌握了当时日本列岛还不具备的冶铁技术,在吉备地方得以建立自己的势力。这样看来,温罗很可能在历史上确有其人,即吉备地方建立的割据势力的国君。由于是异族人,又是大和朝廷征讨的对象,因此在后来的历史记载中被妖异化了。
从上面的传说来看,温罗与后世的“鬼”有不少共同点,如占山为王、力气奇大、性情凶暴等等。但对温罗形象的描绘中,并未出现头上长有牛角、腰间围着虎皮这样的说法,看来这两样设定是后世逐渐加进去的。
中国的堪舆学中素来有“鬼门”这一说法,最早可以追溯到《吴越春秋》:“是古经西北为天门,东南为地户,西南为人门,东北为鬼门。”若将方位与地支结合,东北这一方向正好位于丑(牛)与寅(虎)之间,与后天八卦相对应的位置则是艮(山)位。这一设定很可能在流传到日本后影响了“鬼”的形象,让鬼同时具有了牛与虎的元素。
简言之是这样一条线索:
鬼门位于东北方→东北方与地支对应在丑寅之间→丑和寅对应动物中的牛与虎→因此“鬼”具有了牛和虎的要素。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有化石证据表明在史前时代日本曾有老虎分布,但很早就灭绝了。到了中世纪的日本,虽不敢说绝对没有,至少也是鲜见有老虎在日本本土活动了。日本人关于老虎的认识,基本上都是来源于大陆。
酒吞童子与茨木童子的羁绊
《今昔画图续百鬼·上篇雨·酒吞童子》
作为伊吹萃香的原型、日本三大妖怪之一,酒吞童子的故事想必大家都已经很熟悉了。对于酒吞童子的出生,民间有好几种说法,主要有越后国、伊吹山、大江山、大和国这几种说法。
越后国的酒吞童子出生传说:平安初期(8世纪),正是天台宗和真言宗方兴未艾的时期,酒吞童子就出生于这时的越后国,并被送到国上寺做了稚儿(带发修行的少男,年龄一般在12~18岁,由于佛寺中没有女性,稚儿也就成了“男性社会中的女性”,作为一种男色被和尚们消费……当然,公卿家的孩子送来当稚儿的例外)。由于相貌极美,因此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受到了万千女性的爱慕,情书像雪片一样飞过来。然而酒吞童子回绝了这些女性的全部请求,那些追求他而不成的女子便全部害了相思病而死。后来酒吞童子在焚烧这些女性写给他的情书时,她们的怨念便凝聚在焚烧情书产生的烟中,纠缠着酒吞童子,让他变成了鬼。此后他在本州各地的山上游荡,最后定居在了大江山上。
一说,他是越后国一名铁匠的儿子,在娘胎里待了十六个月才出生,生下来就长着牙齿和长发,并且能下地行走,还会像五六岁的小孩那样说话。到了四岁时,体力和智力已经像十六岁的少年了。由于天赋异禀,加上脾气暴躁,周围人半是嫉妒半是害怕地称呼他为“鬼之子”。据《前太平记》记载,他在六岁时被母亲遗弃,因此只能在各地流浪,渐渐地就踏上了鬼道。也有民间传说认为,因为他被周围人排斥,只能到寺院容身,而那所寺院的住持是个钻研邪魔外道的好手,在住持的熏陶下,他也踏上了邪道,并且青出于蓝……
和纳村(现新潟市)流传着这样的传说:村附近的小河里有一种叫“とち”的鱼,若孕妇吃下它,生下来的男孩必为大盗,女孩必为淫妇。而酒吞童子就是某个吃了这种鱼的孕妇生下的……
伊吹山的酒吞童子传说:他是八歧大蛇与人类女子所生的孩子,少年时进入比睿山作为稚儿修行。然而,佛门是禁酒的,他因为酗酒而被同门厌恶。某日祭祀结束后,他把祭祀时用的鬼面具拿来戴在了自己脸上,结果再也摘不下来了,此后只好逃入深山,作为鬼继续生活下去。后来他遇到了茨木童子,便和他一起以京都为目标前进。
大江山的酒吞童子传说:于平安~镰仓时代活跃于丹波国的大江山及京都西郊,所过之处,城镇皆成废墟。有意见指出,这可能是当时在这一带活动的山贼的传说遭到了误传。
大和国的酒吞童子出生传说:大和国的白毫寺有一名稚儿,在山上发现了一具死尸,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将死尸带回了庙里,并背着和尚偷偷把尸体烤了吃了。此后他愈发频繁地出去寻找死尸,但仍不能满足,终于开始主动杀人来吃了。白毫寺的和尚们开始察觉出异样后,跟在稚儿后面出去,终于发现了真相,于是他们将稚儿狠狠训斥了一通后将他丢在了山上。这稚儿后来就成为了酒吞童子,而他被丢弃的地方,后世称为“血之坂”。
以上几种传说有若干共性:1、酒吞童子是由人类所生。2、酒吞童子的出生很不平凡,带有妖异色彩。3、最初是作为人类而存在,后来受到了诅咒,或是触犯了禁忌因而力量觉醒,才成为了鬼。
而这些共性,在另一位著名的鬼——茨木童子身上也存在。
大阪府茨木市桥栏上的茨木童子塑像
茨木童子的出生地,同样有越后国、摄津国等多种说法。
越后国出生说:茨木童子出生在古志郡深山中的轻井泽(现新潟县长冈市轻井泽),出生后被托付给弥彦神社。该地据说是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相扑的地方,设有茨木童子祠祭祀。另外,这一地区姓“茨木”的人很多,凡是姓茨木的人家,在节分那天一般不撒豆子,而且如果那家有品行不端的人,建造房屋时就不装破风(日式建筑结构,相当于中式建筑的博风板,乃是中国建筑在歇山面或是悬山面上运用的一种遮挡檩头的木质板状构件)。
茨木童子也是绝世的美少年,被很多女子追求,收到了堆积如山的情书。他的母亲因为担心孩子的前途,将他送到了弥彦神社。但是有一次他从弥彦神社回家的时候,在母亲的行李中发现了一封用血写的情书。他用手指蘸着那血迹,舔了舔,就立刻变成了鬼,弄坏破风板从屋顶逃走了。
此后他遇到了酒吞童子,因为经历相似,意气相投,便结为兄弟,共同袭击周围的村庄。他的母亲听到他在作恶的传闻,便拿出他小时候穿过的襁褓,站在他面前。茨木童子突然唤回了幼年的回忆,立下了“再也不踏入此地”的约定,和酒吞童子取道信州、户隐,一起向京都进发了。
摄津国出生说:又分为兵库县尼崎市和大阪府茨木市两种说法。1701年出版的《摄阳群谈》记载,他出生于摄津国的富松之里(现兵库县尼崎市),然而不久即遭抛弃。所幸,酒吞童子在茨木之里捡到了穿着襁褓的他,于是就以茨木为名抚养他。
另外《摄阳研说》中记载,茨木童子出生于川边郡留松村(同属尼崎市),生下来就长着牙齿,头发很长,目光炯炯,力气比成人还大。同村的人认为这是妖异,在岛下郡茨木村将他抛弃了,后来被酒吞童子捡到。
按茨木市的传说,茨木童子出生于水尾村(现茨木市),其母在怀孕16个月后终于艰难地生下他。他出生时就长着牙齿,并且能下地走路。看到母亲的脸后,他用锐利的目光注视着母亲,对她笑了笑,母亲受不了这种打击,不久去世了。父亲因为对这鬼一样的孩子感到束手无策,来到隔壁的茨木村,在九头神之森附近的理发店前把他扔掉了。此后,茨木童子就成了那家理发店夫妇的养子。虽然年纪很小,但力气惊人,很快就接手了理发店的工作。
一天,茨木童子在给客人刮脸时,不小心将客人的脸弄伤了。惊慌失措的他赶紧用手指擦去了血迹,然后吮了吮手指,不料那血的味道在他尝来竟是异常鲜美。因为对血的味道上瘾了,他在给客人刮脸时故意弄伤客人,借机吮血。理发师发现他的行径后,将其臭骂了一顿,赶了出来。茨木童子来到河边的一座小桥上,沮丧地低下头,发现倒映在水中的自己的面庞竟然变成了鬼的样子。于是他没有回到理发店,逃向北方的丹波国的山中,不久遇到了酒吞童子,成为其家臣。这座桥后来就叫做“茨木童子貌见桥”,现在原桥已经不存在,仅有一块石碑。
可见,酒吞童子与茨木童子在出生、成长、妖化的道路上简直如出一辙。同样被人类社会摒弃的他们,在见面之后,交流一番自己的身世,该是怎样的惺惺相惜啊。
关于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的关系,除却上司与部下、主将与副将的关系外,某些说法中,茨木童子是酒吞童子的儿子(养子?);更有人认为,茨木童子并非“男性的鬼”,而是“女性的鬼”,与酒吞童子是夫妻关系。
夫妻关系……这个……
话说同人里该有萃香×华扇这一对CP了吧?
茨木华扇:她真的是鬼吗?
从茨木华扇这一角色登场之日起,其原型为茨木童子这一说法就已经出现了。自从茨歌仙第16话发布后,这一说法几乎是可以确认的事情了,毕竟二者有如此多的共同点:
华扇是独臂——茨木童子曾被渡边纲斩断一条手臂。
华扇的称号“独臂有角的仙人”——鬼族均有角,一些二设中认为,包子仙的鬼角就藏在头上的两个包子里……
华扇专用饮酒道具茨木枡——符合了鬼族嗜酒如命的特点,且与伊吹瓢、星熊杯相呼应。
华扇认识萃香和勇仪——民间传说中茨木童子和星熊童子均为酒吞童子的部下。
然而要真正确定“我们现在看到的茨木华扇其实是鬼”这一点,还有一个阻碍。
这就是神主关于鬼族“从不说谎”的设定。这一点同样已经深入人心了,尤其是地灵殿魔B线的对话中,被问及弱点的时候,勇仪更是直截了当地说:“弱点的话,炒豆吧。”这真是诚实到了……令人不敢相信的地步。
但是再看一下华扇的言行,可就没有勇仪这么爽快了。对老相识萃香要躲躲藏藏,面对人类还要刻意隐藏自己认识勇仪这一点,可见,从头到尾她都在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虽然,应该说的东西刻意不去说,和直接用虚假的话语欺骗人有所区别,但从广义的角度来讲,这也近乎一种欺骗了。
不过如果考察一下茨木童子的传说,会发现作为原型的茨木童子自己就是因为欺骗行为才出名的:
《今昔百鬼拾遗·下篇雨·罗城门鬼(即茨木童子)》
传说源赖光麾下四天王之一的渡边纲,在讨伐了酒吞童子后的某日傍晚骑马回家,行至一条戾桥,突然遇见了一位美丽的女子独自徘徊。渡边纲上前询问,方得知这女子近日才搬到京都,居住在五条府邸,只因人生地不熟,迷失了道路。渡边纲见天色已晚,主动提出护送这位小姐回家。于是女子与渡边纲共乘一匹马,向五条府邸走去。途中,女子突然说道:
“其实妾身的住所在京都之外。”
渡边纲闻言大惊:“那小姐的住处究竟在哪里?”
这时,女子突然变为恶鬼的模样,抓住渡边纲的发髻,大喝一声:“跟我去爱宕山吧!”
情急之下,渡边纲抽出源赖光所赠宝刀“髭切”,一刀将鬼抓着自己发髻的手臂砍了下来,那恶鬼也吃痛逃走了。为了显示自己的英勇,渡边纲将断臂呈给源赖光,赖光则将手臂交给了安倍晴明,请他占卜吉凶。晴明占卜的结果是:鬼一定会回来取自己的手臂,渡边纲需要进行七日的物忌——闭门斋戒,不见任何人。
于是渡边纲闭门不出。到了第六天头上,渡边纲的养母突然造访。渡边纲想起安倍晴明的警告,拒绝让养母进门,养母便在门外数落起渡边纲如何不孝。最终无可奈何的渡边纲只得开门让养母进来了。养母看到桌上的手臂,突然嬉笑道:“哎呀,我的手臂怎么会在这里呢?”言罢即化作恶鬼的模样,抓起断臂,冲开破风板逃走了(你对破风是有多大的怨念啊)。
在这里,茨木童子先是变作美女,后来变作渡边纲的养母,欺骗了渡边纲两次。可见,即使是民间传说中的茨木童子,也是刻意隐藏了自己鬼的身份的。这样看来,“鬼族从不说谎”这个设定,应该是神主原创的。
那么这样一来,茨木华扇与鬼的关系该如何解决呢?可能有以下几种方案:
1、“鬼族从不说谎”的设定可以有松动的余地;
2、华扇原本是鬼,但因为某些机缘脱离了鬼的身份,因此性情上也不再那么直爽了;
3、华扇从一开始就不是鬼,只是和鬼族的萃香、勇仪关系很好而已。(可能性不大)
至于真相是什么样的,只能期待神主在未来的连载中给出答案了。话说茨歌仙在双月刊上连载还真是让人等得着急啊……
鬼族的四天王:还有一位可能是谁?
“鬼族四天王”这个说法,最早可能源自地灵殿灵梦B线中勇仪的对话:
这里可以看到,萃香和勇仪分别是这四天王中的两位。
由此对于四天王究竟都是谁有了各种各样的猜测,比较常见的一种说法是将鬼族四天王与“怪力乱神”四个字对应起来。既然勇仪承认了自己是其中的“力”,那么完整版的就是……
怪——伊吹萃香;
力——星熊勇仪;
乱——茨木华扇;
神——?
……于是又有人挖掘到黑历史,把灵异传里的矜羯罗找出来(谁叫这货头上长角呢),安到“神”的位置上,四天王就算配置完毕了。
不得不说这种解释未免过于附会了。而且,萃香和华扇哪个配“怪”字,哪个配“乱”字,在二次设定中好像还没有统一。
但是如果回到原型,即民间传说中的鬼,会发现神主对四天王的设定和民间传说有出入。
在通常的酒吞童子传说中,酒吞童子是大江山众鬼的总头领,茨木童子是他的副手,再以下是酒吞童子的“四天王”:熊童子、虎熊童子、星熊童子、金熊童子。与神主的设定对比一下即可发现如下图的区别:
而且其中的华扇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得等神主安排她们相认的剧情什么的……
至于矜羯罗?哦,忘了黑历史吧。
不妨揣测一下,在未来可能被神主列入鬼族四天王名单的,其原型会是哪一种妖怪?
首先,既然星熊童子已经萌化为星熊勇仪了,那么熊童子、虎熊童子、金熊童子入选的可能性就不太大,毕竟这四个人名字太像了,从神主的角度来说……弄出一个和已有角色名字很相像的新角色是很无趣的事情?
如果不去考虑那三位名字里带“熊”字的童子,那么,未来有可能被神主选入鬼族四天王的,大概会是下面这位:
《今昔百鬼拾遗·中篇雾·鬼童》
又名鬼童丸。源赖光在讨伐了酒吞童子后,到其弟源赖信家造访,在厕所抓住了埋伏着的鬼童丸。为了防备他逃跑,赖光用锁链将他锁住,并在赖信家里住下了。到了夜里,鬼童丸挣脱锁链,满怀着对赖光的怨恨,来到榻前将赖光的相貌看了个清楚。据说,赖光对此早有察觉,故意放出话说:“明日我要到鞍马寺参拜。”闻听此言的鬼童丸于是抢先赶到前往鞍马寺的必经之地市野原,在那里杀死了一头牛,藏在牛腹中等待赖光经过。第二天,赖光果然前往鞍马寺,在途中发现了鬼童丸藏身的死牛,心知对方已经中计,于是命渡边纲弯弓搭箭,射向那头死牛。行迹败露的鬼童丸只得从牛腹中现身,向赖光发起了攻击,但仍被赖光一刀毙命。
《古今著文集》引用褔知山市云原的传说,酒吞童子被讨伐后,被酒吞童子捉住的妇孺都返回了家乡,但其中一个女人由于精神异常不能回家,并在云原生下了酒吞童子的孩子。那孩子生下来就长着牙齿,到七八岁就能扔石头杀死鹿或野猪来吃。再大一些后,这个小孩就成了鬼童丸,并且锁定了他的杀父仇人源赖光。
《前太平记》则认为鬼童丸原来是比睿山的孩子,由于行凶作恶而被驱逐,后来一个人居住在山洞里。根据他的名字,怪异的出生方式及供奉于寺庙的传说来看,应该是山里的“被弃童子”。
从出身来看,鬼童丸与酒吞童子、茨木童子极为相似,且与酒吞童子渊源极深,入选神主的“鬼族四天王”的可能性也就较大。
除此之外可能性较小的则是“朱雀门之鬼”:
据镰仓~南北朝时期所作的绘卷《长谷雄草纸》所述,绘卷的主人公纪长谷雄(845~912)是平安时代初期的公卿,官至从三位中纳言,游戏“双六”的高手。一日黄昏时分,一个来路不明的男子找到纪长谷雄,要和他比试双六。尽管这男子来路可疑而且全身都是污秽,纪长谷雄还是接受了。比试的场所就设在大内里的朱雀门上。那男子毫不费力地就飞上了朱雀门,并轻松地背着不会飞的纪长谷雄也飞了上去,原来这个男子是朱雀门的鬼所化。
作为比试的彩头,长谷雄押上了他的全部财产,鬼则以绝世美女为赌注,结果长谷雄获胜了。输了的鬼只好遵照约定给长谷雄带来了一个绝世美女,但嘱咐他,一百天内不可触碰此女子,随后就离开了。
起初长谷雄还能把持住自己,但到了第八十天,终于忍不住拥抱了那个女子,结果那女子突然变成一滩流水,消失了。原来这女子是鬼从许多死尸上收集最好的部分拼凑起来的,如果能守住一百天,就能变成真人。三个月后,鬼突然从长谷雄乘坐的牛车下现身,大声斥责长谷雄的不诚实并发起了攻击。长谷雄连忙向北野天神祈祷,那鬼方才消失。
考虑到茨木童子又称“罗生门之鬼”,而罗生门是平安京的正南门,朱雀门则是大内里(皇城)的正南门,二者可能有相互对应的关系。另外,力大、能飞行也符合鬼的一般特征。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神主一直不放出“鬼族四天王”第四人的设定,留下二设的创作空间。至于这第四人究竟是谁,只能拭目以待了。
(未完待续,下一话预定: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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