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乡的鬼们所盼望的，异变和打架之外，大概要数博丽神社开宴会的时候了。但我家的所在很偏僻，待到我用鬼神Missing Purple Power走过去时，一定已在下午，妖怪之类，也减而又减，所剩的极其寥寥。往往伸着颈子等候酒伴时，却只见几个小恶魔和天狗抬着三个金发或蓝发白发的妖怪匆匆地跑过去。于是，完了。
我常存着这样的一个希望：这一次所见的宴会，应比前一次会繁盛些。
可是结果总是一个“差不多”；也总是只留下一个纪念品，就是当灵梦还未烂醉之前，花一文钱买下的，用一点烂泥，一点颜色纸，一枝竹签和两三枝鸡毛所做的，烧起来会发出一种刺耳的声音的人偶，叫作“魔理沙”的，似乎只能吡吡地烧它两三天，其他的就没什么用了。
现在看看《紫妹梦忆》，觉得那时的赛会，真是豪奢极了，虽然紫的文章，难免有些夸大。因为想提高塞钱数目而办宴会，现在也还有的，但办法却已经很简单，不过是我分出几十的小鬼，以及村童们扮些鬼。那时却还要扮故事，而且实在麻烦得可观。她记扮《百鬼夜行》中人物云：“……于是鬼分头四出，寻黑宵怪，寻包子，寻黑白，寻大吃货，寻核弹，寻吸血鬼，寻白发，寻面灵气，寻运尸工，寻隙间，寻照相机，寻人偶使。红魔城中；无，则人里，之村，之山僻，之邻妖怪山。用重价聘之，得三十六人，妖怪山天狗，个个活，臻臻至至，人马纷至沓来……”这样的活生生的妖怪聚会，谁能不动一看的雅兴呢？可惜这种盛举，经实践证明，对塞钱的收益，是没有任何帮助的。
宴会虽然不像现在如给灵梦的塞钱，紫妹的年龄，为当局所禁止，然而冰妖们是不许看的，圣人即所谓道士尼姑什么的，也大抵不肯赶去看。只有游手好闲的妖怪或鬼，这才跑到神社前或人里前去看热闹；我关于宴会的知识，多半是从他们的叙述上得来的，并非考据家所贵重的“眼学”。然而记得有一回，也亲见过较盛的赛会。开首是一个邪仙骑龙先来，称为“本子仙”；过了许久，“红有三”到了，红有三拿着一个星熊杯，她高兴的时候，就肯将星熊杯放在头顶或角上，甚而至于鼻尖。其次是所谓“宅女”、“痴女”、“三角恋”了；还有扮冰妖的，蓝发白裙的，雾之湖也有。我那时觉得这些都是有光荣的事业，与我一块拼酒的即全是大有运气的人，——大概羡慕他们的同族多吧。我想，我为什么不试一下萃集，使我感兴趣的人都聚起来，开一个使我开心的三天三夜的宴会的呢？……然而我到现在终于没有使三天三夜的宴会发生过。
要到博丽神社看宴会去了。这是我现在所喜欢的一件盛事，因为那会是全幻想乡最盛的会，博丽神社又是离我家很远的地方，出山后还有六十多里的路，在那里附近有两座特别的庙。一是神灵庙，就是《白莲志异》所记，尸解长眠，死后成仙，却篡取别人的信仰的；现在神灵庙上确住着几个少年男女，眉开眼笑，殊与“佛教”有不和。其源头便是命莲寺了，名目就奇特。据有考据癖的人说：这就是圣辇船降落在地面上改装的。然而也并无确据。居住着的是⑨个妖怪，也不见有什么猖獗之状；后面列坐着一片墓地，却并不“安静”，远不及深山竹林里的宁静，时常也有伞的付丧神作祟，其实呢，这也是与“礼教”有妨的，——但他们既然信佛教，便也无可厚非，而且自然也就“又作别论”了。
因为博丽神社离住处远，大清早我就起来。昨夜预定好的三道明瓦窗的大船，已经泊在雾之湖边，船椅、饭菜、茶炊、点心盒子，都在陆续搬下去了。我笑着跳着，催他们要搬得快。忽然，小鬼的脸色很谨肃了，我知道有些蹊跷，四面一看，射命丸文就站在我背后。
“去拿你的弹幕来。”她近乎挑衅地说。
这所谓“弹幕”，是指我以前曾用的「百万鬼夜行」。因为我再没有第二招像他们所说像样的弹幕了。我们鬼那里的战斗多
是近身肉搏拼力量的，拿了符卡来了。他使我同在半空中央，教我一下一下地放出去。我担着心怕伤到她，一下一下地放下去。
大约放了二三十次罢，她说：——
“给我接着来。不打到我，就不准去宴会。”
他说完，便站起来，飞在半空中挑衅去了。
我似乎从头上浇了一盆火。但是，有什么法子呢？自然是放，打。
歇了一会儿后，
我忽然似乎已经很有把握，便即站了起来，拿符卡过去，一招鬼符「Missing Power」吓得射命丸不停摆弄她手上的东西。
“不错。走罢。”射命丸点着头，说。
鬼们同时活动起来，脸上都露出笑容，向湖边走去。小鬼们将我高高地抱起，仿佛在祝贺我的成功一般，快步走在最前头。
我却并没有他们那么高兴。开船以后，眼冒激光的冰妖，神秘消失的酒什么的，以及到了神社的宴会的热闹，对于我似乎都没有什么大意思。唯一有意思的只有和勇仪，神奈子，华扇拼拼酒和给灵梦灌一个烂醉了。
直到现在，别的完全忘却，不留一点痕迹了，只有和射命丸弹幕战这一段，却还分明如昨日事。
我至今一想起，还诧异这天狗为何突然想与我打一架，不过最近了解到是为了什么《文文。新闻》之类的搜集素材，那个她摆弄的物件似乎可以保存图像，蛮有趣的，如果有时间倒是想弄一个玩玩呢。
⑨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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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6 23:07:53
染红的潜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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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老夫子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的.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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