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众】败者物语

沉没

【身经百战，无一不败（五）】
不对，已经结束了，因为你早就到极限了，像是你的角色之类的。——人吉善吉


不论对手持有的是纯粹的力量，还是极致的技巧，球磨川从来都不管这些。
像他那般孱弱的身体，一旦被狠狠地击中，都是一样的飞出去，一样的重伤。
然后，就是一样的站起来接着打。
所以说，力量和技巧对他而言，真的有区别吗？
球磨川在放出那在三人看来狂妄的言语后，就一直没有采取什么像样的行动，连当初用以与风见幽香死拼的“喰足之森”都没有施展。
少年百无聊赖的将作为武器的螺丝钉倒插于地，接着一脚踩在了螺丝头上。用戏言的目光，注视着他的对手们。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做。
球磨川无所作为，不代表另外三人也无动于衷。
这算是挑衅吧，快速移动的藤原妹红如此想着。她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球磨川，然而球磨川的心思却似乎没有放在他的敌人身上。藤原妹红会联想到挑衅，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战斗时容不得半点犹豫，藤原妹红也没有机会再去思考球磨川为何会这么托大。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球磨川烧成灰。自从遇上蓬莱山辉夜以来，她还从未将自己的杀意释放得这般彻底。
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愤怒呢？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不死鸟少女尽情施展出的妖术。
“蓬莱「凯风快晴」！”
“恋符「Master Spark」！”
因为不知道如何克制球磨川，藤原妹红与魔理沙都使出了自己最强的招式。
但……圣白莲是个例外。
只因她听到了球磨川的话语。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那简直就是恶魔的呢喃。
『好消息是坏人一定会被打倒』
命莲寺的主持仿佛看到了良善人的笑。
『坏消息是』
『我将对你们的能力执行死刑』
吸满了墨水的毛笔开始飞速的肆意涂画，一笔笔抹杀了三人的世界，抹杀了球磨川四周密不透风的弹幕。
铁幕袭来。
夜色再退散。
眨眼间，又回到了现实。
『All Fiction（弥天大谎）』少年打了个响指。
刚才的铁幕，在她们看来，宛如一昼夜的梦幻。


力量被封印了，圣白莲很快了解到了这点。
其他两名少女此刻尚且有些恍惚，她则还能准确地做出反应。
“令人意外的说了实话啊，虽说只有后半部分是真的。”圣白莲这才想起，球磨川至少也是在人间之里逗留过的，他的风评也偶尔会传到离村子不远的命莲寺里。
『噫』
『这位小姐说得真过分』
『我可是最讨厌说谎的男人』
球磨川打量着尚未出手的僧侣：『话说，不愧是不杀生的僧人呢』
“假如这是对我的夸奖，那请恕我不能接受。”
『不是夸奖的话，那更不好接受吧，圣小姐』球磨川居然吐槽了。
“你知道我？”
『算是知道』球磨川瞟了一眼渐渐恢复正常的妹红与魔理沙，『也可以说是不知道』
『为妖怪做表率的僧人』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修罗 - DOES

沉没

【身经百战，无一不败（六）】
又不是在看周刊少年JUMP，反正就算死了也能复活什么的，不能那样看轻生命哦。——江迎怒江


球磨川说着疏离的话，却没有疏离的态度。
或者说，他就算怀有对圣白莲的疏离感，也不会表现出来让圣白莲察觉到。
“理由什么的，”圣白莲仿佛开玩笑似的说着，“你需要知道，我自然可以告诉你。”
少年猛地一下，将螺丝钉整个踩入地下。
『你这么一说实话』
『我会很困扰的』
如其所言，球磨川脸上现出了令人有些困扰的笑容。
『只是你们所谓‘非常识’力量都无法动用的当下』
『还有自信打倒我吗，美丽的小姐们？』
他的话语却让他的对手们陷入了困境。

岁纳的脑袋快要炸了。
身边有一个能够呼唤雷电的亡灵，而且这个亡灵还准备落雷劈死你，恐怕没一个正常人是不头大的。
对了，岁纳是过负荷，所以他头是快炸了。
“你对布都做了什么？”
苏我屠自古冷酷地看着眼前这个人类，严厉的视线足以让任何普通人动弹不得。
“我都说我是想救醒布都小姐啦。”岁纳已快哭出来了。
“救人需要拉拉扯扯么？”
瞥了一眼布都白衣上那些让人看得惊心动魄的血洞，苏我屠自古不由得庆幸自己暗中跟过来了。
另一方面…………
这个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岁纳摸了摸脸颊上的冷汗。
该怎么解释，才能令苏我屠自古相信自己是在救人呢？
自暴自弃的岁纳横下心来，伸出手一把抓向了受了重伤的布都。
“你想干什么！”
毋庸置疑的，绿衣的亡灵被激怒了。
岁纳无视了朝自己打来的雷电，径自握住了仍然昏迷的布都的手。
等到屠自古想到这阵雷一旦落下，将会连物部布都一块给劈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正当亡灵认为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之际，岁纳伸出了另一只手。
同时，物部布都睁开了眼睛。也目睹了这一怪异场景。
手抓雷电的怪异场景。
本来以人类的身体素质与反应程度，是根本不可能也不会做得到抓住闪电这种事。这个条件，放在岁纳身上亦是一样。
是故准确说来，不是岁纳手抓雷电，而是雷电被他的手给引走了。
如同避雷针的手掌没有因为落雷而变得焦黑，自然而然的握成拳后，雷电就在岁纳的手心里消散了。
布都与屠自古愣怔的神色久久没有散去。
“睡得香吗，布都小姐？”
这平缓的语气，就像是在说午安般唤回了布都的心思。
伴随着招呼的，是阵阵的咳嗽。
这时，屠自古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位被害人。

沉没

【身经百战，无一不败（七）】
把人生中讨厌的事情都驱除出去的话，到最后就会只剩下幸福。
但等察觉到时，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蝶崎蛾丸

苏我屠自古只望见了眼镜少年抽搐而残酷的笑。
眼泪、咳嗽、笑容、痛苦。
多么混乱的表情。
“睡得香吗，布都小姐？”岁纳很辛苦地又问了一遍，温柔的像是在哄宝宝。
物部布都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开了无数个血洞。
只是，衣服的裂口还在，衣服下的伤痕哪里去了呢？
风水师转向了依旧在承受折磨的岁纳，希望他能给出一个答案。而被物部布都注视的岁纳，仍然没有回过劲来。现在他脑海里回荡的感觉，就像是无数喝醉了的大熊在他头壳上跳踢踏舞。
“………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回应屠自古的，唯有咳嗽声。
岁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接着就是不断地咳，仿佛想将身体里所有的部件全都咳出来。
然而苦于咳嗽的他什么都吐不出来。
“说起来……”物部布都看着四周怖然的景色，身躯也整个战栗起来，“我好像被那位名为球磨川的少年给打伤了来着，之后的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阁下救醒了我吗？”
说完这番话的布都，立马噤声了。正是由于这些回忆，让她想起了球磨川的恐怖。
“布都你方才战斗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察觉到布都不对劲的屠自古，决定将突破口从岁纳处转移到布都的身上。
“不要问我。”布都嘟起嘴来，“再说了……屠自古你为什么在关键时刻都特别敏锐啊。不论是跟踪我，还是这时候突袭我什么的。”
“因为你们都很让我担心嘛。”
苏我屠自古鲜有的纤细微笑，很快化解了布都的不快。
“那么，这位先生怎么办？”物部布都也不是真的特别生气，毕竟论易怒，屠自古这点要比她强得多。
“这位小哥好歹救了你一次，把他晾在这里也不好。”
目睹了一切的屠自古终归是有些心软的，“一开始不小心误会他了。只是你的伤势恢复得如此神速，我可是万万没想到。本来看到你的时候，我都打算请八意永琳或者神子大人来为你治疗了。”
“有那么严重吗？”布都吐了吐舌。
相对的，屠自古的神情就很严肃：“也许会比我想象中的更严重。”
“能这般迅速地治愈你的伤口，这小哥该不会是个仙人吧？”
“岁纳君可不是什么炼丹的仙人哦。”
声音来自于空中，莫不是又有什么人追踪球磨川到这里了么？
“啊啊，不管怎么说都好……咦？”博丽的巫女落地之后，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问题，“早苗你认识这个家伙吗？”
“曾蒙他照顾了呢，以前在外界。”
“是不是啊，只知道认错的岁纳君？”
这是与博丽巫女一同降临的，守矢风祝的答复。

“岁纳…………？”
提到这个姓，物部布都有些印象。
“我倒是听说过，前一阵子有位人称岁纳的外界人在人间之里暂时居住过，后来就不知道他到何处去了。”
“就是那个岁纳啦。”博丽灵梦用御币轻轻地敲打了一下布都的帽子，“这家伙后来和球磨川一同居住在无缘冢，该算是那个球磨川的伙伴。”
就算是昔日的金主，发动异变她也毫不容情，这是灵梦的思考模式。
平日里虽然看起来懒散，但灵梦在处理工作时向来是很认真的。霖之助在香霖堂那段漏洞百出的供词，早就被灵梦完全看穿了，只是碍于某些原因，她不说破罢了。
原因绝对不是赊账不还！
离开香霖堂的她，本打算去村子找杉田问一些详细的情况，没成想被东风谷早苗和上白泽慧音给绊住了。
“又可以降妖除魔啦！”
不知在联想什么的早苗自顾自的加入了灵梦的队伍。在灵梦看来，这位守矢神社的风祝一定在想些不好的东西，她那时候的气息跟某只在花田赏（抖）花（S）的大妖怪的气场何其相似乃尔。
话说早苗你为啥能够在如此恰当的时机出现在人间之里啊！？
姑且不谈这些…………
不抢自己的生意就好，这是灵梦轻易允许她加入解决异变队伍的原因之一。
而且是主要原因。
“岁纳君使役的是被称为‘过负荷’的力量，类似于幻想乡所说的能力。”倾听着早苗解说的灵梦，下意识的忽略了上面的话，径自将“早苗持有情报解析技能”这个游戏信息归为主要原因。
“过负荷在外界是被厌恶的存在，也是人们很希望遗忘的存在。”看着痛苦的在血泊里翻滚的岁纳，早苗依然面无表情地进行解说，“我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他能够出现在幻想乡的缘由。”
“那个……”屠自古都觉得早苗是不是太无情了，“不去帮他吗？”
“假若我触碰岁纳君，只能给他带来更多的伤痛。”
早苗的眼波静得令人什么都看不到。
“他持有的过负荷，医疗机构登记名为‘善后处置’。”
“不拘何人何物，将其一切的伤害剥取过来，转而给自己的精神施加等同的创伤。”
“这才是他所持有的力量的真正含义。”

陪你度过漫长岁月 - 陈奕迅

沉没

【身经百战，无一不败（八）】
打人时的诀窍是，不把对方当人看。
而踢人时当然要像走在路上一样用力去踩。
——西尾维新


“也就是说……”
“岁纳君将布都小姐您身上的伤痛全都转到了他自己的头脑里，当今的他正承担着您所应当承受的痛楚，而且是没法用任何治疗手段消除的。”
早苗一边淡淡的说着，一边阻止了试着去接近岁纳的物部布都。
在没有惨叫声的当下，早苗的声调虽然轻，但也轻得异常清晰。
与其说她什么都不想做，不如说她什么都不能做。
正因如此，她本来云淡风轻的语调在屠自古听来，是无比的沉重。
“原来如此。”
看着仍然在血与泥混合的浆液中翻滚的岁纳，灵梦若有所思。
“怪不得当初在神社的时候，他的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既是如此，早苗你是怎么知道的呢？”长久笼罩在心头的迷雾终于散去，博丽巫女的话锋直指担任解说役的早苗。
“一开始不就说了么？我啊，在外界曾经蒙受过他的关照呢。”
说到这儿，早苗想起了另一个过负荷。


“敢小瞧我，这就是代价。”
藤原妹红对着远处狂扬的樱花之风，做出了宣言。
而樱花之风对面的，则是被一击踢飞的球磨川。
刚刚还一脸轻松地嘲讽着她们（在魔理沙看来）的球磨川，一下子就被恢复状态的藤原妹红给揍飞了。
接下来就是藤原妹红日常的沙包时间，按格斗作的说法，那叫N连段。
即使对藤原妹红闭着眼去与球磨川肉搏的原因感到疑惑，但魔理沙很清楚，现在不是问清原因的时候。
被激起的樱花瓣渐渐地落下，然而另一方的球磨川却还没有站起来。
“在惊讶吗？我几乎没有受创这件事。”
手臂上几近嵌满了螺丝钉的蓬莱少女，似乎也没想过对手能够站起来。刚才那一招踢技，算是她的得意之作。她在与妖怪以及蓬莱山辉夜的厮杀中磨练出的体术，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接得下来的。
更何况球磨川已经吃了数百下。
这也算没有受伤吗？发现藤原妹红现状的魔理沙，不禁在心里吐槽。
实际上藤原妹红还是被螺丝钉给打中了的，球磨川的战斗性能出乎她的意料。不过不知为什么，她的不死性在其他力量被压制的此刻，却依旧能发挥作用。
这也导致了球磨川单方面被虐的结局。
『呜啊』
『痛痛痛痛痛——！』
『总觉得这下……呼吸好困难』
距离有些远，视线很模糊，球磨川的褴褛状还是能被三人尽收眼底。
『真是无情呐』
『妹红酱哟』
不过没有人去看他。
也不是没人试着去看过，魔理沙只偷偷瞟了一眼。
球磨川那副惨败的姿态，很快使得她转移了视线。
没有任何比喻的意思，光是看着那种模样，都会令内心崩坏甚至腐败坏死。黑白魔法师事后想起来，都还颇为后怕。
『我统统不在意』
球磨川的声音在她们耳边响起。
『无视我的存在，拒绝我的话语，把我打得很惨什么的』
踩碎树枝的声响，他似乎站起来了。
『三位不就是要惩治我这个引发某事件的元凶么？』
衣服的摩擦声，他应该是拿东西。
『我投降，我认输』
此处仅余落花声。
『差点忘记说了』
三人自是没看到他黑暗的笑容。
『全是骗你们的』
『刚才的一切』
她们再也看不见他的微笑了。

沉没

【身经百战，无一不败（九）】
就如呼吸那般的去伤害别人。
就像每日三餐般寻常的去进行破坏活动。
一直认真的策划着，想要将包括自己在内的全人类都消灭的，那噩梦般的计划。
大刀阔斧般的人生，本身就是一个荒唐滑稽的笑话。
——球磨川禊


『做个好梦，可爱的小姐们』
说着甜蜜的话语。
却径自给钉在紫樱树上的三人各自补了无数记螺丝。
正中靶心。


本该已经结束了。
“为什么…………不杀了我们？”
尽管身体由于球磨川的招数而变得虚弱，被钉在紫樱树上的藤原妹红依旧注视着他，为铁钉所贯穿的右半边脸还在流着血。
宛若缎带的液体从有着些许锈味的钉子上滑过，带来了习以为常的不适感。
『分明是各位避开了致命伤』
在血色的世界中，少年似乎笑了。
『说起来，诸位小姐现在的模样像不像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稣？』
球磨川低着头用手绢擦拭着方才溅在脸上的血，是故藤原妹红看不到他的表情。
而没有昏死过去的蓬莱少女也放弃了观察。
“一如既往的说谎。”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纯属玩笑啊，玩笑』
“你的态度跟当初一样……还是这么的让我不快。”如果不是被球磨川的铁钉固定住了肢体，藤原妹红早就冲过去烧死他了。
看到藤原妹红双掌上现出的火焰，球磨川浑身散发着嘲讽也似的笑意。虽然没法察觉他的神色，但他整个人给藤原妹红的感觉就是在笑。
『给你个忠告吧，妹红酱哟』他的袖口在笑。
『只要你还那么看我不爽』他鞋面的弧度都令人厌恶。
『即使你是不死的，那也打不倒我』
他转身，背影带有轻蔑的意味。
败者潇洒的离去，胜者凄惨的挂在树上。
这叫输了？藤原妹红嗤地笑了一声，果然是谎言。
仿佛回应少女轻声的嗤笑，少年定住了脚步。
『男人从动手打女人的那一刻』
『刚开局就出老千的那一刻』
『就已经输了吧』
然而，没有听到这番话的少女，早就静静地昏睡了。


对布都而言，与球磨川的战斗同样是场噩梦。
也许只有在梦中，她才不会做这种噩梦。
托岁纳的福，她此刻已经将那场恐怖忘却了……不该说忘却，准确的来说，战斗的回忆仍在，那种置身冰窖的绝伦恐惧感她却已经没有了。
“他好像把我当时抱有的害怕全带走了。”这里的“他”指的正是岁纳。
“心灵创伤也是伤害的一种。”早苗搀扶着还未醒来的岁纳，“岁纳君应该是清楚布都小姐是被谁所伤的。”
四人正走在再思之道上，顺带上一个昏迷不醒的岁纳。
身体上固然有些不舒服，可总比岁纳要来得好。
岁纳那种无声的痛苦所呈现的场景，就算只是看，那都是一种折磨。
“这位岁纳小哥我没记错的话，他恐高。”而灵梦这句话成了四人没有飞到无缘冢的直接原因。
“不过居然还有那种人啊，不敢相信…………”此时的博丽巫女摸着下巴，好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球磨川那个家伙的确有些棘手。”
“敝人的弹幕总是被那位球磨川禊先生以不知名的手法抵消了。”
曾与球磨川对决过的物部布都给出了她的看法：“那手法既不是擦弹，也不是以符卡消去。”
“球磨川是做不出符卡的。”灵梦的说法干脆利落。
“他的身体性能也不可能支持他去做出擦弹之类的技巧。”
“正因为如此，他才这般棘手。更有问题的是，我没法理解球磨川禊与岁纳常世所使用的力量之本体。”
说着说着，灵梦的视线放在了另一旁的早苗身上。
真把我当成提供情报的NPC了吗？东风谷早苗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在外界因为某些小事与球磨川君敌对过。在我眼里，他的过负荷……能力是能够将事物虚无化，不论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All Fiction（弥天大谎），这是他能力的名称。”
守矢的风祝偷偷地看了岁纳一眼。
“当初在外界的时候，差点就被球磨川君给杀掉呢。我衷心感谢那时候帮了我一把的岁纳君来着。”
“可惜后来大家分道扬镳，就再也见不上了。”
要是魔理沙或者某记者在这里的话，兴许又是一阵打趣甚至搞起大新闻吧。灵梦如是想着。
“我倒是没想到，两位竟然是认识的。”沉默许久的苏我屠自古，突然开了口。
“听早苗小姐所言，也有了七八成的印象，”物部布都也来了兴致，“我却还是很好奇，敢问早苗小姐当初和岁纳先生是如何相遇的呢？”
“那就是个有些久远的故事了。”
扶持着岁纳的她，默默加快了脚步。

Cry On My Shoulder(在我肩上哭泣) - Deutschland such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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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台词的编剧（一）】
沉默的拒绝回答，早苗加快了脚步。
脚步却仿佛踏着时光在回溯。
飞散的彼岸花瓣就像那晚的冷雨，飘香的血气在少女的周边弥散。
使得她不得不为背负的回忆而驻足。
“那天晚上啊……”
其余的三人安静的跟了过来，没有抱怨，没有疑惑，只是倾听着她的话语。


“我是他迄今为止唯一的同伴。”
这是戴着眼镜的转校生第一次和东风谷早苗说话。
这个名为岁纳常世的学生自转学以来，他就很少说话。
成绩平平，身体素质一般，性格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而且还沉默寡言。不用说是国中生，这种类型的人不管在哪个学校都不太可能招人待见。
嘛，也不会特别讨厌就是了。
正因为如此，当时就已经能够招来奇迹的早苗，就颇有点看不起岁纳的意思。
对待球磨川亦是这样，即使他是新转来的三年级学长。
然而，就是在这个晚上，她的自信被那个她看不上的学长彻底打垮，之后她又受到另一个她所看不起之人的庇护。
“你是球磨川的同伴，又为什么要护着我！？”少女几乎是赌气地说出这番话。
“没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觉得，眼睁睁看着同学被欺负，这本身就是一种过失。”
少年几乎是很轻松的接下了球磨川掷出的那枚螺丝钉。这让早苗看得既羡慕，又懊丧。
“前辈，向早苗同学道歉吧。你刚才的举动，把她吓坏了。”
『不要』
作为对手的凶人顽固的拒绝着。
『我没有错』
但是他的眼神总带有憔悴，早苗隐隐感知到了这点。
『被小混混凌虐时找个替罪羊什么的太过分了！舍弃弱小的我后自己逃走什么的太过分了！被人搭救也不道谢什么的太过分了！』
螺丝钉指向不远处被肆虐过的几具尸体，它像是在怒吼。
『这样也好，这样就没有人再会欺辱别人了』
精钢做成的螺丝钉软弱的垂下了头。
那么……后来怎么样了呢？


“完全不知道。”早苗陈述至此的语气，依然平淡，“我的记忆到这里就中断了。”
“好吧……”物部布都本来还想再套些什么，不过看早苗的神色，怕也是不肯再说了。
兴许，后来的事情早苗并没有忘记。
只是与布都自己同样怀有着那时的恐怖，不愿回想起来吧。
布都忽然有些庆幸，瞥了被早苗搀扶的岁纳一眼。
“嗨嗨嗨……”灵梦很快打断了布都等三人的思绪，“依据早苗现在能够提供的回忆片段，球磨川大致是个疯子的事实我已经清楚了。”
守矢的风祝笑得有些勉强。
说是疯子是不是有点那啥……？我觉得他还可以吃点药。
没有发觉早苗的尴尬，灵梦径自又提出了问题。
“早苗你跟他交过手，有没有什么能够比较轻松的战胜球磨川的办法呢？”
“以符卡规则，堂堂正正的击败他。”
曾与过负荷敌对的少女，只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国中时代。
“这或许是唯一的办法吧。”

StarRingChild - Aimer

沉没

【没有台词的编剧（二）】
“正攻法？”
物部布都几近惊呆：“早苗小姐，那位球磨川先生可是能抵消弹幕……”
“我也明白这点，”早苗有些无奈，“可是请三位好好想想，假若不按符卡规则，那么战斗的节奏就会很容易的被他所掌握。到那个时候，不论是谁，都唯有败北。”
与球磨川交过手的早苗，比谁都明白球磨川的随性与无常。
以过负荷为对手，不按规矩去战斗这种行为本身就是愚蠢的。
尤其是那个下一秒不知道会干些什么的家伙。

“我是他迄今为止唯一的同伴。”
这是岁纳常世和球磨川禊的第一次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次决裂。
说着这番话的后辈，毅然决然的挡在了他的面前，努力地去守护一个从前就看不起他的人。
既然是同伴，你为何要去帮助那位强者呢？这种努力在强者看来不是很可笑吗？这算是背叛吧？
球磨川并没有这种惶惑。就算同伴出卖自己了，他也是同伴，这是球磨川的思维。
更何况，这种背叛只不过是自己无数次背叛里的一次罢了。
更何况，这种守护只不过是自己无数次守护里的一次而已。
是的，就在刚才，他又守护了一次，也被背叛了一次。
“饶了我吧……是我的错，各位大哥放过我吧……”受害者几乎是蝼蚁一般断断续续的哀求着。
“嗬，饶了你？你让本大爷丢了多大的脸，小子你自己说！让你丫身上不带钱！”
痛殴没有因此停止，反而变本加厉。这让球磨川看得既感慨，又不满。
『这位同学没有错。随便要钱是很失礼的行为，你们丢脸是你们活该』
“……哈？”
作为侵害人的混混们暂且停止了殴打。
“你算老几？”
原本打在受害者身上的拳头，转而雨点般施加在了球磨川身上。
“你这弱不禁风的转校生居然还敢管我们！你以为你是学长，小爷们就怕你啊！打人又怎样，我还敢打死你！兄弟们上！”
一下下的脚踹踢在了软弱无力的国三生腹部，一口口的浓痰吐在了千疮百孔的球磨川身上。
“靠！让那臭小子趁机逃掉了！”
本该忘了的。
那么……现在怎么想起来了呢？

脸上盖着的漫画书被拿了下来。
“球磨川君，我觉得这本书的价我们应该再好好谈谈。”霖之助的话语让他清醒过来。
球磨川睁开双眼，环顾四周。
满是漫画书的书架，散碎放置零食的桌子，以及躺在椅上翘着二郎腿的自己。
没错，这里是箱庭。
『骗人的吧』
球磨川张口便是不信：『森近店长你到底是有多大的怨念，才从香霖堂追到箱庭啊？』
『我如今肯定还活在梦里』
“不是怨念！”
森近霖之助义正辞严地扶了扶镜框，拿出了一个小包裹。
“《人间失格》被灵梦‘借’走了，作为香霖堂被修复的回礼，我就不追究那三本漫画以及钱的事了。”
解开包裹后，呈现在球磨川眼前的，是一小摞漫画书。
“我来看看，你这里还有什么能换的书。”
话说你不问一下，这个半妖店主是何时进入箱庭的么？

PS：这里的题材借鉴了某个贴吧同人，以上

沉没

【没有台词的编剧（三）】
『没有了，没有了』
球磨川一副想打发霖之助赶紧离开的懒散样：『这里哪还有什么《人间失格》？』
“难道就没有别的好书了吗？”森近霖之助一脸的不相信。
无缘冢由于境界的稀薄，是很容易流入外界道具的地方。霖之助也经常离开香霖堂，来到这里捡拾来自外界的道具、书籍。也正因如此，他才如此笃定的认为，球磨川等人居住的箱庭一定还有什么价值足以比肩《人间失格》的好书。
球磨川认为是没用的书籍，在霖之助眼里则兴许是颇为值得一读的名著。
说到底，还是因为两者对好书的看法不同。
『《人间失格》可真的没有了』
『这里随你搜』
『但失格的人，这里有的是』
球磨川将自己的微笑默默隐入画本的阴影下，翻开了漫画书的下一页。


“我是他迄今为止唯一的同伴。”
这是少年在外界最后一次试着去帮助别人，也是第一次决定去成为别人的同伴。
说是恩人也不恰当，球磨川从没有承认他帮过岁纳这个事实。球磨川是前辈，他是后辈，两人连朋友都算不上，他们的关系只此而已。
然而，在岁纳常世看来，自己这个举动应该算是背叛了前辈吧。他不敢回头去看他所守护的少女，亦不能正视作为对手的前辈。
他的出手援护，本就没有缘由。过负荷做事，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明明说是最后一次，可这“最后一次”不知道说了多少次。
『没有了，欺负你的人马上就没有了哦』前辈的笑容在黑夜里就像是冬日之日般和煦而柔和。无论是谁，无论内心受了多大的创伤，看到那种笑容，心伤都会被抚平。
可前辈面前的那个柔弱的受害者非但没有感觉到温柔，就连恐惧都没有了，更遑论话语。
——“最可怕的分明就是你！”
在岁纳和于另一边旁观的早苗猜想，如果这个受害者还能口吐人言，可能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这句吧？
“……切。”
惨剧后，将球磨川痛殴一顿的小混混们再次出现。
“MD，那小子溜得真快！”
小混混们怒骂着，浑然不知位置的倒退。
“那个出来BB的学长，真特么不经打。”
等小混混们发觉他们的离开是无用功后，他们看到了一个满身铁钉的受害者，与另一个浑身是血的微笑者。
“杀人啦——！！”
施害者们惊骇欲绝，有的刚一动逃走的念头，一声拖长的惨叫后便重蹈了受害者的覆辙。
“学长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有的跪地求饶，但在前辈温柔的笑意中，被死死的钉在了墙上。
无法忍受这种噩梦的早苗，径自对球磨川展开了攻击。
那么……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彼岸花的毒素带来的不快还未消去。
“岁纳君你醒啦。”
沉重的眼皮许久后终于被撬开，迎接少年醒来的，是许久没有听闻过的少女之声。
“早苗同学…………吗？”这句反问，让少年有一种重返国中时代的错觉。
一阵短暂的寂静。
“你竟然到现在还把我当做同学看待……我个人倒是很高兴啦。”早苗的声音仿佛在尽量的保持开朗，不过这种伪饰对岁纳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善意的，恶意的，以及其他意义上的欺骗。
过负荷都了然于胸。
“你怎么了？在害怕吗？”岁纳终究还是将早苗的心境付诸于语言。
“…………是啊。”
“很久很久以前的噩梦，如今又回想起来了呢。”

沉没

【一切都是正负零（一）】
随风扬起的紫樱花。
圣人般被处刑的三个人。
燃烧的味道还没有散去，这里依然留有战斗的痕迹。
与以前不同的是，没有血，没有舍弃同伙自顾自逃命的家伙，也没有抛弃尊严只知道求饶的家伙。
但噩梦再次重现了，不是吗？


灵梦等人失神的看着被钉在树上的三个人，各人的心内皆是五味杂陈。
除了岁纳以外。
他甩开了早苗意图继续搀扶的手。也不知是因为布都的伤痛，还是由于彼岸花的毒素，他的脚步蹒跚。
然而方向坚定。
“先把她们放下来吧。”
虽然对圣白莲以及其所代表的佛教没有什么好感，但物部布都和苏我屠自古也没对已经重伤昏迷的命莲寺僧人做些什么。救下圣白莲时，她们的神态与平常相比，只多了点不自在而已。
对此稍微安了心的灵梦，打量着手脚都被螺丝钉束缚的魔理沙，沉默不语。
“灵梦，你在干什么呢？”
发觉灵梦神思有些恍惚的早苗，出声提醒着博丽的巫女。
“…………没什么。”灵梦掐灭了最后一丝的忧虑，淡淡的回应着。
她小心翼翼的取下魔理沙身上那些螺丝钉。灵梦很快发现，魔理沙原本被螺丝钉贯穿的地方，伤口统统消失不见了，就像之前根本没有受伤一样。
“不管怎么说，这也太奇怪了。”
温柔的抱着魔理沙，缓缓降落的灵梦脸上尽写着疑惑：“魔理沙暂且不说，那个圣白莲竟然也被这么轻易的打倒了？”
“可能弱点被逮住了吧。”
岁纳有气无力的解说起来：“只要有弱点，前辈是都能够看破的。不论是战斗时的死角，还是一生中的缺憾，只要有条件，在前辈面前都会暴露无遗。”
“所以，总是能给人添乱。”
“照你这么说，”下意识阻止了岁纳再次出手的灵梦，半开玩笑似的笑着，试图去扫清刚才魔理沙的惨象所带来的不快，“完人才能与球磨川敌对咯？”
“你们不是有那个什么符卡规则么，拿出来用。”
尽管很衰弱，但少年的语气却斩钉截铁。
“与我们过负荷对战，一定要使用规则。单纯的死斗，对过负荷是最有利的。符卡规则本身就代表不平等，它是作为保护弱者的事物而存在的。也就是说，它是在场诸位强者的弱点。我想，灵梦小姐您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用弱点来武装自己，这才是对过负荷最有效的暴力。”
“记住，一定要努力的去倾听前辈的话语。”
“一定要努力的去正视他的存在。”
“一定要努力的认定自己必胜。”
一连串的话语，让岁纳很快又咳嗽起来。
“……你为什么要将这些告诉我？”灵梦凝视着眼前这个十分弱小的少年。
“因为……总觉得又被前辈庇护了呐。”
岁纳的手颤颤巍巍的指向了从藤原妹红身上掉出来的，那本他再熟悉不过的商品。

沉没

【一切都是正负零（二）】
顺着岁纳所指的地方，灵梦也看到了那本漫画书。
在早苗不明就里的目光中，物部布都拾起了那本从藤原妹红身上掉落出来的灾祸根源。
“这气息……”布都有些讶异，“果然跟你有关系么？”
虽然没有明说，但在场诸人都知道，她这是在问岁纳。
“算是吧，”少年苦笑着，“本来以为出售这些小玩意儿会没什么问题的，没想到这都能给布都小姐你们添麻烦。不过就算听杉田君提过一点，究其原因，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脱手的商品是怎么给村庄造成那么大的动乱的。”
“啊啊……总而言之，还是我的错。”
“先不说你错不错的事。”灵梦听完岁纳的叙述后，表情并无太大波动。
“我能把你揍一顿吗？”


“当然不能。”
“你绝对不能去。”
人间之里处于混乱的当下，八云宅依旧是那么平静。
平静的让人觉得可怖。
除了些许说话的声音能够让人缓和这种恐惧感以外。
“为什么？”式神对自己的主人的决断感到困惑，但没有觉得不满。
“因为蓝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妖怪贤者的答案直截了当：“强如风见幽香，也中了他的招。球磨川禊，这个人是没兴趣与别人谈论什么规则的。抛开符卡规则来战斗，在他的抗压性与意志力面前……我不看好你。”
是的，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我的老朋友还真是送来了一个不得了的人呐。”
“现在是笑的时候吗！？”看着主人的微笑，八云蓝有点不可理解。
她很清楚自家主人对幻想乡存在的重视。是故球磨川一行人的胡闹，妖怪贤者八云紫是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灵梦她们不是已经去了么？”贤者试图装傻。
八云蓝摇了摇头：“虽说大结界内没人可以反抗那个博丽巫女，但您自己也说了，球磨川禊对规则不感兴趣。更准确的来说，那家伙更是舍弃了常识。”
这样的人，会对博丽灵梦留手吗？蓝对这个是怀揣疑问的。
“蓝你不要那么紧张啊。”
不不，明显是主人您在脱线。
“反正他是一定会输的。”
会输…………吗？式神看向主人的视线中，漾出了主人的自信。
哎呀呀，要是紫大人正经的状态能一直维持下去，那该多好。
“那个小哥自己心里也很明白……呼呼，蓝你在想什么呢？”
式神的神情立时让主人忍俊不禁，笑声中更是多了几分宠溺。
主人的思绪却已落在了无缘冢。
就让我看看你的弱小吧，世界最弱。


终归还是没有动手。
想想也是，灵梦也没有那个必要再打岁纳一顿，她也不像那种人。
“假如打你就能解决问题，村子里受害的有那么多人，我岂不是要打到手酸？”
这种理由让岁纳懵比了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也让早苗等人哭笑不得。
“有了目标就不需要退缩了，”灵梦现在对“退治”球磨川感到跃跃欲试，“你们居住的箱庭在哪儿？”
堂堂正正的攻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