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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2-8-7 10: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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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大致讀完。
 對我來說不是什麼新的東西。
 主要是我去年已經讀過類似的文章,不過是出自另一位版友的手筆。
 很巧合的是,文中多處中心思想、論點,甚至段落、以及話題談論的順序和結構有也有些微雷同。
 不過那位版友寫的是同人故事,不限於東方同人故事,舉的例子比較廣泛,但基本上閣下這篇的例子碰巧也跟該篇的例子略接近,頓時一陣熟悉感撲臉而來。
 不過這沒準也是好事,側面證明了大家對如何寫同人故事的看法頗為接受,乃是好事。
 
 
 以下我就把那位版友去年寫的那篇作品發表一下,理由請見下一樓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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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司徒弦风
 
 
 
 
 
 论:怎样写好一个同人故事
 
 注:本文在很大程度上来说只针对非商业写手,立志成为商业写手请出门左转起点或出门右转最小说签售处,好走不送。
 
 
 前言
 
 想写好一个故事其实很难。打个并不新鲜的比喻,写东西如同做菜。东北的肉山酒海,江南的精细清淡,南甜北咸东辣西酸,两个教授都可以为豆腐脑儿咸甜拼命,所以才说众口难调。写故事也是一样。来个英雄气概的,不爱看,来个柔情蜜意的,不爱看,英雄史诗不爱看,市井杂谈不爱看,只爱看十八禁的,这实在是让人想不看人下菜碟都十分他娘的有难度。但是一旦你写了一个故事,就意味着你要取悦一群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读者,所以但凡写东西的人一定要明白,没人气是正常的,有人气是不正常的,在这个卖鸡蛋的大妈都能写生命起源的今天,你那点本事什么都不是。
 这篇东西,很久以前就想写,但一直都未能动笔。一是中国传统的君子对我来说诱惑力太大,绝对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写这个绝对是自吹自擂,二是多少牛逼的人物都没写,我写这个教育谁去。但最后还是决定动笔了,这个东西只针对君子不针对小人,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想喷的人我也欢迎,不过低于这篇论文字数的话我自动认为是疯狗乱吠,不是不喷你,是你丫不够份量罢了。
 闲话说的够多了,以下正式开始。
 
 
 “为什么你要写故事”及写故事有多苦多累这种是个人就能想到的话,不再多提。曹操一代奸雄,文武双全,也觉得写东西容易缩短人的寿命,何况普通人,拿它当个消遣吧,有什么别的事,宁可去做那个事,实在没什么事干了再来写东西,这是过来人的心里话。
 
 闲话不提。《列子》里有一则寓言,大体说是一个人用了三年时间雕了一片玉叶子,每一条最细小的脉络也被雕刻了出来,拿在手里栩栩如生,一时人们啧啧称奇。列子借他人之口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倘若大自然里的树也是三年生一片叶子,那所有的树都死光了,所以这是违背自然的,不是什么好事情。
 列子的观点对错与否并不重要,我们只是拿它来体会一下思想。写一个故事,首先是编剧,就是说你首先要想你靠什么来打动你的读者,你要写什么样的故事。并不一定非要波澜壮阔,问题是怎么才能让人看得有趣。我过去开过玩笑,一个好的编剧,首先要知道读者们想看什么,然后让读者知道自己的下一步,再让读者知道自己的下两步,再让读者知道自己的下三步,让读者以为你的所有步数都在他们的意料之内,然后你告诉他们,这都是老三步,且让我把新三步慢慢走好。
 
 这其实是设局,但故事好坏,首先在编剧这一步其实就已经奠定了。倘若你写一个俗滥得不可救药的故事,纵然你有妙手回春的本事也奈何不了这专治老中医的祖传牛皮癣,所以在这里我要提出我的第一个论点:同人故事,让原创人物走开。
 
 直接说了吧。同人故事,原创人物滚。
 原创人物放同人故事里就是罪,在第一条上就已经触了很多人的逆鳞,所以为什么同人漫画优越于同人故事的言论甚嚣尘上,一方面是因为画画难写字容易,另一方面就是同人漫画如果放原创人物的话实在是不好卖,红字本除外。大家是来看不一样的故事的,不是来看你放进一个傻逼一样的自我化身大杀四方的。你萌你本命是你的人身自由,要求大家都明白你对这个人物的爱而且她是你自己的不许别人碰看红字本会难受看别人写这个人物会抽筋的人,我诚心劝你去自杀,为地球减少一点无能基因同时拉动国内鸡的屁。如果真的爱一个人爱到别人碰她一下就受不了的地步,我也不怎么怀疑你以后是家暴的实行者,或者说你丫也就这点本事,把脑袋埋裤裆里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到了月球。
 一旦出现了能够影响剧情走向的原创人物,同人故事就已经被爆了头,只有这一点我是敢保证的。但问题是被爆头的故事太多了,那种欢乐大乱斗式的故事不算在内,可是大家又都不齿于欢乐大乱斗,非要自己的原创人物在同人故事里威风八面,那我想说你直接去写原创去多好?在这里把骡子安个木家伙硬充种驴,装你大爷的相。有道是驴马比君子牛羊日它娘,能靠个木家伙高潮的东西算个什么玩意呢?大概就是一块钱买个马粪蛋,贵贱都不是物,窝头掉地上踩扁了也不算个好饼的货。
 为什么这么说,假如我搞个三国同人,关羽一时失手被张辽一枪刺中肩头,撇了青龙刀败走归阵,后面张飞接住厮杀,结果敌营徐晃偷放冷箭,三爷马失前蹄被小兵救走,蜀军大败亏输,这个很正常,但假如我写的是关羽被一无名原创小卒三刀砍下马来喝令刀斧手推出问斩悬首辕门号令九边,我想是个人就会跳起来手边有什么抄起什么揍过去大骂一声去你妈的,那么既然小兵斩关羽不能被您接受,原创人物爆原作人物您怎么就撸得这么欢呢?这双重标准搞得倒是够溜的,宁要民主恒河水不要专制万仓粮啊。
 
 举例,仅供参考:银河英雄传说同人小说,原创主角王霸之气一露,杨威利给他打下手,莱因哈特困守孤城举枪自尽。
 蔷薇少女同人小说,第八九十十一十二号人偶依次出动,一根手指就捅死了罗真,后面越出越多,大有凑一百单八将的趋势。
 红色警戒三同人小说,天皇背后被原创老大操纵,苏俄升阳盟军打得三败俱伤后来天朝出来捡便宜,好吧,这个还比较爱国。
 
 同人故事。就是在原作的舞台上,用最符合事实的逻辑讲故事。不论舞台是不是在原有的环境里,在保持人物原有关系脉络的基础上写一个故事,就比如说我看过的一篇圣斗士的同人故事,基本就是在现代舞台上各种斗智斗力斗命长,这个是可以接受的,(何况他们之间还偶尔爆爆菊花,我至今难忘冰河是怎么一边被紫龙爆一边做冰点的)应该说这是一篇正常的同人小说首先要遵守的职业道德。你可以让皇帝左有罗帅右有大米大吼一声敌羞我去脱他衣然后去参加日本的村长全面战争,这个可以有;艾德去霍格沃茨炼炼金也是情有可原。但是如果你让金城武脱掉笼手去唱我在世界的中心呼唤爱,这个我就不能忍了!
 为什么写同人故事简单,是因为基本的舞台已经搭好了,人物可以自由的起舞,只要你稍加引导就可以在现成的人物关系的基础上构建起一个华丽盛大的故事。但是如果你连这种现成的饭都不会吃,要用一个原创人物才串得起同人故事的线,那么你还是尽快去写原创,写同人是耽误你的时间。你大可以把原创故事里的人物安上同人故事里角色的风格,我觉得大抵不会有人告你抄袭,看出来的人也不会很多,同样是花费时间,那个更有前途。
 之所以我用恶毒的语言来骂在同人剧情里安排过份重要的原创角色,因为我们是卖羊肉的,不能做出挂羊头卖狗肉的事,倘若做了,就别怪吃肉的人来掀摊。倘若你确实喜欢原创,那我请你去写原创故事,别在这耽误时间,但是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确实是写原创不怎么好看才来搞同人,那么请你遵守搞同人的游戏规则,别总觉得笔在我手里规则就我来定在我这就得听我的,在你不能左右规则之前你只能让规则左右你,这是客观规律。而违反客观规律的家伙一般来说没什么好下场,所以你没人气没回复甚至挨喷,这都是正常的,而且是轻的。
 
 提笔先骂原创角色,骂痛快了之后进行下一话题:我们要怎么把故事编的好看。
 
 同样的一天,吃饭睡觉打豆豆,其实是可以这样写的:
 
 话说帝国皇帝莱茵哈特今天起床起的特早,准备收拾一下去吃个早点然后研究怎么样才能使自己的征途遍布星辰大海,却报同盟大军来袭,言称要夺回被帝国扣押的杨提督,皇帝大惊失色道我并没有金屋藏娇呀,不过我在睡觉的时候确实听到宫外有响动,遂同盟帝国联手,有史以来肉搏最强搭档组合老先配罗帅,最无聊组合干冰配梅尔卡兹,最牛嚼牡丹组合面包店老板配艺术家提督,如此种种大家一起去寻找红茶魔术师去也,一路打掉黑窝点若干,地球教据点若干,扶老奶奶过马路若干,乱斗若干,终于在伊谢尔伦要塞的最底层找到了喝得太多而睡得要死的杨威利——的养子尤里安,于是大家继续找,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许多好朋友,找到在玩打豆豆游戏的杨威利时大家已经都累得或囧得无力再战,谁叫这个该死的家伙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军略就是为了逃班打游戏,于是皆大欢喜,帝国的回去睡觉,同盟的把杨抓去过电治网瘾,故事完。
 
 你看,这就是个有意思的故事,起码让人想接着看下去,基本的情节都已经有了,接下来只要在几个基本点上描写得够出彩就可以贴出去等着别人管你叫大大。所谓编剧就是这么一回事,把所有看上去毫无关系的故事炒到一块并且告诉别人这块青椒其实是这块西红柿的小姨夫还能把别人忽悠成功,这就是本事了。编剧的能力要比锻炼文笔更加的优先,我可以嘲笑你文风不怎么着,但是你写的恰恰是我最感兴趣的侦探小说,我大概会一边挖苦一边骂下去,而司马相如,扬雄之辈下笔动辄万言,华丽的词汇堆砌成空洞的城堡,用一万一千字写一个白烂到极点的故事,你文笔再好也只不过是个穿着华丽寿衣的木偶罢了,一个火星就能把你烧掉,有个蛋用!
 所以,我要说的是不要纠结于细节。我深知写故事必须详加斟酌的道理,但我始终都认为斟酌的优先度是剧情大于词句的,因为写故事不是做诗。做诗必须对仗工整,差一个字都不行,所以旧体诗现在风潮不再也是情理之中,而新体诗中的一大部分跟文学厕所没什么两样,像什么馅饼最好吃之类,诗人之耻,理应八刀,在此不提。一个故事是不是能抓住人的眼球跟剧情是非常有关系的,我想大家看外国书时都被不怎么着的翻译恶心过,不过还是忍住恶心继续看下去,我看过的最烂的一本翻译文学是教父,我深深地觉得这个教父是从广西农村出来的,翻译得实在是要多差有多差,但我还是在搞清了基本意思之后觉得这真是本有意思的好书,就是这样。如果你的剧情让人看了之后只有今天天气哈哈哈这种感想的话,那你再锤炼文笔再重视细节都失去了意义,没个鸟用,指望用自己牛逼的文笔去征服别人这种事儿最好还是别去想,毕竟时代已经不同,现在是普通话简体字的天下,我认识的作家少,不说有的没的,我拿群众喜闻乐见的鬼吹灯为例,我没看天下霸唱用过什么特别生僻的典故,讲起故事来也不是很显文力,但就是该死的好看。你当然可以说你写的和他不是一个故事,但你这是在转移话题,如果说你很努力了写出的故事除了自己没人觉得牛逼没人觉得好看,那你告诉我你真的打算把它藏诸名山以待后世的某个奇人理解你么?这就叫长得难看还要出去卖,一直说你看我的手有多尖,我的头发有多黑,可你他妈长了一张凤姐的脸,真是点你都嫌自己手贱。你写的不是章回小说,也不是有社会前瞻性的东西,你所做的和你能做的,都是娱乐大众,大众认可就比什么都强,你跟我扯别的,没用,我不是教你媚俗,但是主流相声界再高雅也只能送票,上次郭德纲来秦皇岛演出把我急得跟孙子似的也没能咬牙买黄牛票,这就是问题,你跟我扯高雅不高雅,道德不道德,文笔不文笔,风格不风格,锤炼不锤炼,然后你写的高雅道德有文笔有风格锤炼过的东西没人看,我不知道是我傻逼还是你傻逼。
 写故事,要写点别人爱看的,就这么简单,而这么简单的一个事我还花了这么多时间打了这么多字来详细论述的原因就是,我觉得很多人实在是认识不到位。不是大家在一起你爱我我爱你就是爱看的,不是死人死到尸山血海就是大家爱看的,它们都是辅线,为主线服务的。而主线就是,我为什么爱你,你为什么爱我,奥特曼为什么要打小怪兽,这是骨头,其他的是内脏肌肉皮肤毛发。没有这些固然不行,但如果连骨头都没长全就想着长肉,这种立志成为软泥怪史莱姆之类的应该去电一下纠正三观,在毛发的问题上纠结的时间长了就没有长骨头的志气和时间了,很难想像一个给女朋友打了一个小时电话就哭三次吼五次吵十分钟的家伙能有担当,把能量浪费了一大半在皮毛上,有骨头也是软骨,这类的故事大抵是可以在每句话后面加一个“啊哈哈哈哈”而毫不违和的啊哈哈哈哈。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得很厉害,实在没有必要。
 说回编剧。爱与死是文学永恒的主题,千百年来没人能跳出它的范围,爱国是不是爱?战争是不是死?写打猎是因为我爱打猎,写吃的是因为我爱吃啊。你可以说我写的是对你司徒弦风的恨,那是因为你爱恨我,你恨不得我死,所以还是爱和死,我这不是强词夺理,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既然爱与死是永恒的主题,那么问题来了——同人故事在原作已经充分地展现了爱和死的前提下,还怎么编剧?
 所以第二个大矛盾就出来了:原创人物尽量少有,但原创剧情是逃不掉的。应该说同人故事写的就是原创剧情,用黑社会的身份讲老百姓的故事。但是原创剧情是建立在合理的基础上,比如前面的银英同人剧情,理论上来说杨威利再怎么消极怠工都不至于把要塞扔一边自己玩游戏去,但如果加上一个他是为了逃避特尼留希特就有了正常的因素在里面了,然后再扯点其他的原因,使大家同衷地同情起这个浪费粮食的杨来,这个剧情就算是成功。剧情必须有合理性,没有合理性的故事是不可能站得住脚的。倘若突然就有一个原创人物进来就见谁灭谁,或是影响了原作人物的走向,那么这个故事就已经是原创了,而我们要讨论的是怎么写一个好看的同人故事。但是无论是原创还是同人,有一点是肯定正确的:就是一切都要建立在合理的基础上。这个问题要分两半说。
 一,        合的是谁的理。肯定不是你的理,因为你不是读者,如果要合你的理,也要给读者一个能接受的理由。比如公主捅死了王子和雌性巨龙搞百合,结果被王子的父亲带兵清剿,然后被巨龙的哥哥抢回家做压寨夫人,肯定是各种不合理,但如果放在剧情中各个性向有问题的人身上就再合理不过。人不可能生下狸猫,但这个故事几千年了人们还是很爱看,就是因为当时的人们对于生命科学认识不高,烙饼再大也大不过烙它的锅,李时珍还写过孝子的头盖骨可以治病——我草这是号召病人家属去谋杀孝子么,总之这个道理我希望大家懂得,就是站在他人——剧中人和读者的立场去思考问题,假如我是一个杀人犯,那么我杀了人要怎么分尸怎么抛尸怎么毁尸怎么伪造证据怎么制造不在场证明,提出可能性然后以多角度加以肯定或否定,能做到这一步,就已经很成功了,而不要用自己糊弄自己的逻辑去糊弄别人,这是高级二逼行为。
 二,        在合理的基础上怎么做,记住,情和理是两回事。为了大义,那是开玩笑的。大一大万大吉,是被砍了脑袋的。感情可以左右道理,前提是能让别人感觉到你的感情。这一点很多人都做到了,我也不详说了,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像疯狗一样的狂叫不叫表达感情更不叫感情压倒了理智,叫狂犬病。你把所有的感情掏出来砸别人脸上,就别怪别人扛着道理的大旗民主你全家。
 
 倘若一切都建立在合理的感情和说的过去的道理的前提下,那么就可以说这个故事的前提条件已经准备好了,你构思了一个合情合理而且不那么傻逼的剧情,那么就可以写了——
 
 写你妹!这是骨头最表面的一层,里面还是空的。骨髓的名字叫,转折。
 天下有多少事是被但是如果这类的词坏的。司徒弦风爱吃肉,但是没钱。司徒弦风是个好人,但是是跟拉登比。司徒弦风平时很老实,但是他喜欢偷看男人洗澡。最后一个很有问题,我想我可以正大光明地去男澡堂去看,仅仅是举例而已。如果丘处机不路过牛家村就没有后来那些事所以中国人民就富强了,如果冉闵杀尽了胡人中华民族就立于世界之巅牛逼得祖坟都冒烟,倘若没有其他民族杂交的话纯种汉人一句话天顶星都能爆炸,好民主好逗士啊。没有这些傻逼我们上哪看自己舔自己菊花的笑话去,但是笑话看看就得了,我们来研究我们的故事。
 一览无余的风景不好看,一句话能概括完的大纲不吸引人。剧情之所以能够引人入胜,完全是因为作者下套的结果。这句话很简单,做起来很难,因为下套一旦下到故意的地步,就基本没有了意义。联系上文和下文,在适当的地方安排适当的沟壑,这才是剧情曲折的地方,比如冉阿让。几次遇险,几次脱险,均出于自然,所以大家觉得,哦,可以接受。而很多故事里的曲折完全是为了曲折而曲折,比如女主角先死爹后死妈,被一家混蛋虐待着养大,然后从小到大都很苦,嫁个男人受另一家混蛋折磨,然后这两家混蛋都出了大事,女主角把衣服穿上从小泽玛丽亚变成圣母玛丽亚,不计前嫌地去帮助别人,最后大家和和气气地生活在一起,我非常想把安排出这种剧情的人的女儿按照这个套路演练一番,看她女儿是不是能圣母得起来。没办法,这个吃几顿猪肉就能幸福出白血病的傻逼民族不遗余力地把自己的傻逼文化瘟疫去传染别人,于是很多人就不自觉地犯病了,故事曲折不是这么曲折的。到底要怎么曲折,我也说不好,不过如果不用“对了”“突然想起”“惊呼道”就折不了剧情的人,我还是觉得你多去看几本书比较好,至少跟着好人学,难道你真的相信一个混混或流浪儿真就王霸之气一震就天下无敌+后宫了?哦,理论上来说确实存在着这样一个人,他姓朱叫元璋,不仅当了皇帝,而且确实有后宫,不过他的成长之路是异常艰辛的,起码没轻松到睡一觉吃个果子就修为大进的地步,而都吃个果子就能长修为,这剧情还有个屁的曲折的必要?难道曲折就是再吃个果子就降修为,打八折还包邮哦亲不成?
 古龙的小说很多人都看过,以最故弄玄虚的兰花先生为例。这个故事总体来说就没打算让人看明白,于是一路糊涂到底。并没有弄出什么天险来让你越不过去,以古龙一贯折磨人的风格把整个事情道出让你自己猜想,但你看完之后问你曲不曲折你一定会说好曲折,到底曲折在哪里你也不知道。这就是真曲折。而非要用对了突然想起惊呼道猛然间于是乎之类终于转折成功的,容易把人命累出来。曲折是蛇,在岩缝里蜿蜒。曲折是水,从上而下渗透。这两样东西都是软的,随直就直,随弯就弯,出于自然,决不是硬扳过去的,缺少了曲折的剧情就像是没有骨髓的骨头一样,根本就直不起来。
 那么,一根好骨头。要有洁白的外形(吸引人的题材),修长的线条(合情合理的安排)和饱满的骨髓(曲折起伏的剧情)就完事了。人体有二百零六块骨头,拼上就是一副骨头架子。现在我们第一步已经做完了。接下来要说的是第二步,就是往骨头上添筋。这筋的名字叫做,故事风格。
 
 而要说这件事之前,我们要先给前面做一个总结。
 编剧的重要性我已经用将近五千字概括的说明了,但仍然觉得因为我自己的能力没说明白。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选择好的题材是开门第一件事,就算不能投其所好,也一定不能往大家反感的方向发展。你可以审丑哲学,可以故意恶心大家,只要你的能力真的可以达到,那么就完全可以这么做。但大多数人到底还是做不到。以前我和我朋友打赌,谁输了谁去芙蓉姐姐吧刷一页的芙蓉姐姐我爱你,把这种事当真是要死人的。选择了一个适当的题材之后让故事复杂一些,基本上你的基础就算是打好了。这几句话是我的心里话,不知道有多少人揣着一个自以为牛逼的故事大纲碰死在现实的墙壁上,牛逼与否不是你说了算的。
 好了,我们换下一话题。
 
 说到故事风格,其实我觉得换成行文风格更贴切一些。不过在说这点之前,我想痛打很多所谓的大大。他们做的最好的事就是成功地误导了别人走上自己不可复制的成功之路。弦风的风格是琐碎和唠叨,我相信我要说的别人用五个字就能表达出来,而我可能要五十字都打不住。你可以喜欢一个人的故事,但学习不了他的风格。比如鲁迅,拿他举例子因为他典型。他写日记都是那种让人看了不怎么舒服的风格,所以我们看了他的日记就能理解他笔下的世界里为什么有那么多不舒服的事情。这点我想每个人都是一样,但是我觉得这点没有大家想像中的那么重要。因为成功与否与你的行文风格的关系不是特别大,当你定好剧情时实际上就已经下了你一半的注,就算是四娘的再狂热的粉丝都未必受得了无尽的倾国倾城无数的爱马仕,但我想多数人看的都是故事的核心,比如说,易遥是怎么把自己摔碎的,而齐铭的父母回家时,是可以点一根烟或者开个灯,然后砰的。一想到这个结局我就很高兴。四个矫情的傻逼终于拖着好多人一起死了,煤气真是个好东西啊。
 说了这么多,大概又有思想狭窄而且偏激的人觉得我是在告诉大家不重视行文风格了,我可以告诉你你在放屁。我是想说,它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重要,不是你没有一个规范的行文风格就天塌了。我至今不喜欢红楼梦的行文风格,但不妨碍我一遍又一遍的看它,每看一遍就有一遍的收获,但我就是不喜欢那一个又一个的“的”。“也是有的”“也说不定的”能把我烦死,就像我烦另一本书里那一个又一个的“则个”。但这些都不影响我喜欢这两本书是不是。不是说你要靠你的文风吸引人,我敢说你的文风再牛逼也牛逼不过起点军文,再华丽也华丽不过玛丽苏,再柔情也柔情不过伪琼瑶,但这些垃圾堆里的VIP真是你想要的么?我始终都认为,倘若你要靠着你的文风而不是故事内容来吸引人,那么你就已经失败了。
 
 “窗外下着雨,让我想起了我走失的白狗,和走失的年华。靠着墙,点着一支廉价的香烟,麻痹大脑和思维。床上破烂的床单没有留下昨晚缠绵的痕迹,我看着窗外,雨滴打在玻璃上,我的血液,我的生命,我的爱,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下雨了,我妹子和别人跑了,我抽根烟,心里真他妈郁闷,这婊子跑哪去了?”
 
 你看。同一件事,两种不同的风格。我不是说谁高谁低,高与低取决于你的读者的受众。但核心就是一个事,我想大家都能看得懂,而且我想大多数人的想法是你妹子为什么跑了,更加大多数的人想看的是你昨晚激情的详细描写。每个人都有最适合自己的一种风格,我读的书少,举不出现代中外作家,但是我想如果你要努力提升自己的笔力,这是件非常好的事,但如果你认为笔力仅仅只是一种好的行文风格,那么我觉得你错了。行文风格最重要的是能够清楚地表达出你的意思,同时把事说明白,除此之外它什么都不是。所谓文笔不错,并不是全指你的叙事风格好不好,何况同一个故事里,叙事风格也各有不同。用最俗的视角来看,追忆过去时的风格应该是亲切忧伤而又遗憾的,展望未来是希望与恐惧并存的,不愿提起的事其实也有迫切希望别人知道怎么回事的意思在里面的,喜欢和别人说的事大多都是夸大的,表现出欣喜时通常是不注意用词的,想要表达悲伤时沉默是可以替代很多话的,就是这样。
 以回忆过去为例。
 
 “‘在许许多多已经过去的日子里……’楚伦卡走过墓园,靴子踩得雪地咔吱咔吱的响。楚伦卡突然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他给他最好的朋友艾娜送葬,注意力却被枝头上的一只灰雀吸引了过去,看着它毛茸茸的小脑袋和黑色的眼睛。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大人们已经在往棺材上盖土了。这让他有点生气,但又不知道这气要向谁生才好,最后他团了一个雪球,把灰雀赶跑了。艾娜是他最好的朋友,但他到底也说不明白,自己对她的最后印象怎么会是这个,还有那个老掉牙的牧师说的那句话:‘在许许多多已经过去的日子里……’
 一切都会过去。那么现在的事情也会过去吗?
 楚伦卡想到这里,跑了起来。”
 
 用很多没用的话来修饰之后,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在回忆自己的朋友,但想起的却都是些没用的其他的事情。如果换个说法,也可以变成:
 
 “在黑暗的潮水里,楚伦卡感到不能呼吸。他一想到艾娜就觉得有种深深的恐怖。他不敢想像一个人,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被关在那么一个狭窄的黑暗的空间里还能忍受。他甚至觉得,艾娜还活着,拼命地挠棺材盖,大喊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他不能忍受自己的这种想像,发疯似的跑了起来。他要离开这墓园。”
 
 这种叙事方法就像个恐怖故事的开头。所以说,语言风格实际上是为你的故事剧情服务的,你挑选了一个故事剧情之后再挑选一个适合它的叙事风格,这个前后顺序我觉得不应该颠倒。你不可能在纪念烈士时来一个“你是谁家那小谁相貌赛过活李逵”,在维也纳金色大厅里来一段黑脸的张飞叫喳喳,因为和当时的气氛和环境不搭。同样的,如果你写一个荤段子,那么碧血洗银枪用在这里也能气死古龙(突然觉得这五个字用在十八禁剧情里很带感有木有),叙事风格如果被放得很重,其他的就自然要放的很轻。写故事不是拼冷盘,香肠肘子小肚皮蛋豆腐干五样东西各占据一只盘子的五分之一空间就行了,所有东西都齐头并举,就代表着一百和零没有区别。突出主题,这是我们小学老师告诉我们的话,我觉得这并不是老生常谈。
 
 然而叙事风格是筋。人无筋骨立身不牢,这句话绝不是错的。倘若只能用“漂亮”来表达漂亮,“好”来表达好,“牛逼”来表达牛逼,那么我想这种简单幼稚的行文风格是急需打回重修的。我再说一遍,行文风格决非很多人想像中的那么重要,但它可以在一篇好故事的因素里排名第二,第一是给剧情的。你可以认为我罗嗦,但写故事不是现代牛逼词语字典,单纯地堆砌牛逼词语起不到什么好效果。
 现在。想像一下。我们有了骨头,而且它长了筋。筋把骨头捆在一起让它不至于散架,它能够自己立在那了,但它还没有生命。而我们现在不能给它生命,因为它还缺很多很多东西。我知道这个时候有人想说它还没肉,不过如果这样的话你就会悲惨地发现它长了肉之后我们还得把它的肚子划开给它往里面装内脏,砸开脑壳给它装大脑,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暂时把骷髅头拿下来,开始给它安脑子。
 
 这脑子的名字叫做,思想。
 或者说,你想借这个故事,表达什么东西。
 对我来说,这不是剧情。剧情是指你想讲个什么故事,但一个故事在很多不同的人眼里会有很多不同的看法,这时你需要表达你自己的意见,除非你的意思就是让大家各有各的想法看出的东西不一样。
 现在,可以把脑子从培养皿里拿出来了,它转着没有眼皮的眼睛,发出了嘶嘶声,我想,它是要对我们说,你要说什么?
 
 你要说什么???
 
 
 快一万字了,休息一下。我还是那句话,写这个东西以娱乐为主,没有教育谁的意思,我喝啤酒,自觉没有喝咖啡的高雅,也没有喝马尿的低俗,但我拒绝别人强加给我的高雅和低俗,我想大家也都一样。重申一下,写这个的主要目的是表达我自己的观点,不存在教育谁的意思。你可以不同意我的观点,但你不能妨碍我说话的自由,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现在这个东西,是不是比很多故事更好看,更有娱乐性。连那些故事你都能容忍,为什么不能容忍我现在在写的这个东西?
 
 行了回到正题。
 
 亲爱的朋友们。你们用什么来证明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我有十句以上特别三俗的话能够完美地诠释这句话,但我觉得不要说的这么露骨。或者说,我们总觉得我们比别人强,强在哪里?我觉得思想指导人的行动。倘若你的思想告诉你你要买这支股票,然后你就去了,然后你就杯具了……你可以认为这是冲动,或分析,但这是一个思考的过程。我知道这些不是一回事,但放在故事里,它就是思想。
 思想这东西不好说,我没法去解释这个事,因为大家都懂,而我也做不到像艾未未那样以一个操你妈艺术家的身份去讲一个无耻的傻逼的故事般流畅地解释其中的意义,那么我只能最俗地告诉大家,你想要告诉你的读者们什么?
 其实读者不需要很多东西,你埋了很多伏笔,主线很深很远。但相信我,大多数人是不会关心这些的,因为你藏,所以盲点,所以看不见,盲生并不是总能发现华点的,我们都不是福尔摩斯。你要怎么才能让读者了解你的思想,而不是看了你抨击丑恶藿香正气的故事之后说,啊,这家具广告做的真好?
 我的朋友们。我们想告诉别人的太多,多到别人吃不下消化不了的地步。但我们又那么害怕别人了解自己掌握自己的行动,所以我们故意留下疑点和谜题。故事是读者和作者在捉迷藏,我们每个人都在思考其中的意义。但是我们还是有想对读者们说的。我们要把我们在想什么这一点以巧妙的方式渗透出去,哪怕读者笑话我们傻逼。
 
 我们的思想可以是成王败寇野死乌食,可以是在地为连理在天为比翼,可以是桃园三结义可以是瓦寨一炉香,可以是在这个庞大的世界脚下的一点小思绪,可以是废墟掩埋的鲜血和泪滴,可以是朝成青丝暮成雪,可以是永恒燃烧过后不死的余烬,可以是星辰大海之中元素爆炸的辉光,可以是十二枚火焰燃烧过后冰冷墙壁下的怆然,可以是唇角与眉尖之中的苍老和黯淡,可以是篮球场上三分球过后的一击掌,可以是转过角去互为利刃的凶器,我们的思想在刀锋般的神经上游走,前一秒钟还是侏罗纪后一秒钟就到了地底两万里,无数思想的火花就在这个世界上爆炸,但是朋友们,我亲爱的朋友们,配得上这些思想的故事在哪里?
 难道要我们承认我们的思想不过是剪报的残片,不过是发黄变旧的老照片,不过是被虫蛀过的史书,不过是生了白蚁的家具,不过是已经物是人非的桃花,不过是破镜难圆的回忆,不过是醒来的梦话和睡眠中的唠叨,不过是柴米油盐般的平庸,不过是老生常谈般的无聊,不过是与身边千千万万个被我们看不起的普通人一样别无二致?
 如果不是。我的朋友们,如果不是。那么告诉我为什么你们的故事里没有让我看到这些温暖这些思绪,那些胜利的呐喊那些感伤的哭泣,那些依然在梦里笑着的老朋友和远方折戟者的不如归去,古道西风伴着瘦马还是凤上了九天龙吟了万里,描金的朱笔荡出故乡几千里的乡愁,如风如火的少年和如林如山的女子,快意恩仇的剑在老谋深算的墙上碰个粉碎的恶意和淡然,视死如归的英雄和敢作敢当的好汉,湖泊中蚱蜢舟载着的思念,还有那黑色的冻土上白色的雪,皓首穷经的固执和快马平剑的洒脱,富贵浮云生死一笑的豪气和勾心斗角步步为营的惊心,太阳的火焰,月亮周围的雾圈,有人告诉我们,我们在地球上。太阳是太阳系的中心。那些星星距离我们几千年,几万年,以光的速度都无法到达。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我的朋友们。我没有看到。我们之中有一部分,你们想要说的太渺小了,渺小到连普通人都无法打动。还有一部分,想说的太巨大了,超过了自己的极限。你们的思想在无穷大和无穷小之间变幻,你们的故事亦然。故事是想写就写的东西,前提是你愿意得不到别人的认可,把本子锁在抽屉里。但很显然我们都不是。我们希望得到别人的赞美别人的注意,然而失败时责任还不在自己。
 我们有了骨头和筋。现在把大脑放入颅骨。想一想,如果是你创造了这个人,你会告诉它什么?
 
 你是不是会告诉它那些万里无云的晴天和望不到尽头的峡谷,想像中月亮的味道像芝麻瓦片和起士饼干,红心女王的指挥下扑克牌们自出老千,卡拉赞里英雄与恶魔的战争,黑石塔下英雄陨落的遗憾。你是不是会告诉它这是一个丑陋而美丽的世界,人们可以把你推上神坛也可以把你踩在脚底,你是不是会告诉它这世界上有命运的存在,你是不是会告诉它你的生你的死你的爱你的恨,最后变成忘川水一掬,你是不是会告诉它比起生命的短暂时间和世界更加的永恒,无限逝去的生命为了努力活下去而成为历史之中最浓重的一笔,你是不是会告诉它我们这个民族的骄傲与苦难,还有那一寸河山一寸血的牺牲与胜利,你是不是会告诉它,在更远,更远的星系,可能还有和我们一样的生命,在对很远,很远的我们这颗地球,怀抱着种种猜测和好奇?
 
 还是让这颗大脑成为一张白纸,没有写上任何的喜怒哀乐,直接捅进骨头里。嗯,我要说的就这些,你们看着办吧。想一想,如果你这么做了,这个被你创造出来的人是爱你还是恨你?你没有告诉它这个世界有多么险恶,有很多东西有毒不能吃,很多人不能相信,很多地方不能去,很多话不能说很多事不能做。就是这样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出去转,你说被这个人伤害到了的人是爱你还是恨你?
 
 没有思想。思想浅薄。思想错误的作品注定要迈向黑暗的死亡,而这死亡未必是别人给你的。这句话我放在思想这一章的终结,我希望各自有各自的体会。你可以说我对,也可以说我错,你会有你自己的见解,那是你的。你要怎么告诉我,你要怎么让别人知道,这也同样是你的事。
 
 放进了这颗大脑。下一步要怎么做呢?我想我会给它穿上血管,因为我不打算做出一个只会烧汽油的东西。所以我把血管缠上它森然的白骨,绕过打结的筋络,布满苍白的大脑。它现在已经有了思想,能自己站起来,但还不能说话,甚至不知道我到底要为它做什么。我停下手里的工作,拉着它白骨的手,写两个字。血管。
 它想问这有什么用。我回答它,血管的唯一作用,就是传输血液。否则,它毫无意义。
 
 而血管和血液,就是人物和语言。缺一不可。没有血管,血液淌了一地,做血豆腐都捞不起来。
 
 人物。想写出一个成功的人物,就是将其脸谱化。仔细想想,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跑出来,一巴掌宽护心毛,然后给你讲四书五经,可能你打他的心都有,白长了这么一副流氓的嘴脸。所以把人物脸谱化是很常用而且很好用的手段之一。但最大的缺点就是大家都在这么干。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什么人说什么话。当一个人已经改名为路易有三无后为大,你还怎么给他唱一曲水调歌头,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拿萨鲁法尔大王举例。他的讲话太占地方,大家只要知道很热血就行了,现在我们来让他多说几句,大家看看还有没有兽人将军的感觉。
 
 萨鲁法尔大王坐在战狼背上,口吟一绝:“霜满奥格秋气清,数行飞龙夜三更,雷霆并得塔那景,遮莫洛克塔远征。”看着远处的虫人大军,挥挥战斧道:“杀敌也要吃饭呀,谁给我拿块烤肉来。”然后不慌不忙地下狼吃起烤肉来,博得周围士兵们的一片称赞——这他妈是鬼子武将上杉法尔或是萨鲁谦信。
 
 萨鲁法尔大王看到一员虫子武将挥动双钳杀过阵来,跳下战狼,大声喊道:“我是兽人苦逼氏族大酋长不孝有三的后代,我的父亲是无后为大,他曾经一夜七次战翻无数兽人女性,砍下敌人的头颅不可胜算,你如何敢离开你的队伍,一个人突出得这么远?你不知道我的父亲他曾经越过影月谷的山脉,击杀无数德莱尼人的事迹么?你敢和比你强大的敌手,我萨鲁法尔决斗么?”
 拉贾克斯回敬道:“如果只是像牧人追赶走失的羊群一般,驱赶软弱的敌人,那么三岁孩子都会。我也是战神的宠儿,能跳出死亡的舞步。我不是将巨龙们的联军用黑曜石的战刃打败了么?我不是将鹿盔的儿子用这双巨钳夹碎了么?并不是只有你受到上天的眷顾,鲁莽的敌人!无后为大的英雄的儿子,别拿我当懦弱的妇孺一般看待,你马上就会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了。我不用诡计,只是要把你的战斧挂在墙头上做装饰!”——这是特洛伊围城战,两位哥们穿越了。这样的放中国战场上,几条命都不够说话的。
 
 “汪汪汪汪汪汪汪”——这是棒子武将叫阵,不翻译了。
 
 “嗟乎!以我兵戈之利,威武之师,上应天时,下顺民意,以有道征无道,以仁义征犬豕,如……”萨鲁法尔大王不是文官,应该是:“来将通名!俺斧下不斩无名之将!”才对,这是天朝武将版大王。
 
 天空没有痕迹,斧头早已飞过。——王家卫,多余的话不说了,俗。
 
 
 当一个人处于不同的环境,他所说的话不可能一样。你很难想像一个老北京炸酱面的老板不会操着京片子骂街,也很难想像一个流氓告诉你流氓是怎么养成的。做什么说什么话,卖什么吆喝什么,是一句很简单的话,可惜很多人确实是没有把这点落实好,导致所有的人物都是从一个罐头里开出来的,咯嘣脆的鸡肉味,不论哪个人物都是鸡肉味,这太成问题了。你安排出一个莽汉式的人物,那么他为什么是莽汉,莽汉怎么说话,这不是闭着眼睛空想就能想出来的,我们可以这么安排,那么他的一切做法就能顺理成章:
 
 王汉三今年三十五岁,会说不太流利的山西话,很流利的山东话和两掺儿的普通话。他小时候在山西长大,呛了一肺管子煤灰,现在都吐黑痰。山东的米面养活了逃荒来的他,让他长的高大壮健,两只巴掌像蒲扇,挨上一下子鼻口流血。他已经干了七八年杀猪卖肉的营生,偶尔也椎牛,好几百斤的大肉牛,他一锤子都打不倒,那肉四四方方的,像花糕又像豆腐。他一天要杀翻好几口猪,带着两个伙计剥皮褪毛,看着死猪的口涎流进血盆里也浑不在意,反正他也不吃这个,只有东北人才拿这个做血肠吃。把猪头挂在南边的钩子上,猪尾巴和后丘肉放在案板上,排骨前槽血脖挨着卖,他挠着后脑勺,大声的叫卖,卖的豪爽极了。
 “大姐,这块肉好,成即(方言,特别的意思)好了,操,我就是吃不起,吃的起我自己留下吃……卖肉的吃不起肉?操,太鸡巴正常了,卖油的娘子还水梳头呢,我能比卖油的强哪去,趁啥呀……回家大锅煮,水一开就烂,吃去吧,不香回来找我……你妈B,老于,又他妈来偷肉,偷回去给你老婆塞X眼子……“
 
 你看。一段话,这个人基本上是活在你面前了,典型的肉贩子形象。但要是你没去过菜市场,写这个有点难度。我们写故事不可能去过每一行的日子了解每一个人的生活,所以怎么办,多看书。否则屠夫书生说话都一个样,太悲哀了。不了解人的性格怎么让他说话?如果骂街,对不起我就喜欢举这么没素质的例子,以下为几种人。
 
 “你妈B。“——普通人。
 “我丝毫不怀疑你今天晚上就会让你妈给你生个弟弟。”——文艺人。
 “你妈就是我妈我妈就是你妈,我今晚强X你妈去你信不信“——二B人。
 
 一个人的出身,受过的教育,直接决定了这个人的修养。所以这么一个特殊的人才能讲出特殊的话来,这是客观规律,你不可能违反客观规律。有的人说话亲切平实,有的人官僚主义,问题是怎么个亲切平实怎么个官僚主义?如果在你笔下流氓都流氓得很文艺,那么这么一个国家还有什么意义?难道是“我国自古风气良,正人君子排成行,偶尔有起强X案,罪犯也是女流氓“般的二B国家不成,多九公他们组团旅行到君子国都没有这样的奇葩啊,镜花缘哭了。
 
 一个人,如果你要写一个人,首先想想这个人的出身,经历,然后估摸着像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举止和言谈,这故事就好写了,而不是需要一个人说什么话,然后这话随便找个人就说了,这不是写故事这是拼积木。比如雨果笔下的ABC社的成员们。哲学家,行动家和二逼青年组团刷时髦值,然后各有各的不同,哲学家搞革命文明一些,行动家直接给工人们发子弹上街散步,二逼青年的方式是酒馆里打牌,这上哪说理去。哲学家的言谈肯定是长篇大论文雅动听,行动家是短平快的句子和大量煽动性的口号,二逼青年——“砸金花啦!”,你看,这就是不同,试问你怎样写一个白衣胜雪来去如风的侠客,开口就是一句今晚月色如练滋润我心田呀我心田?
 
 说着,我把神经缠在血管上。
 
 神经。倘若你不能够深入地了解生活,那么你就怎么写出让人看了之后感觉到熟悉生动的故事?每个人物都操着半文半白的话在那儿演话剧,这样的故事真心不好看。曾经看过一篇社论说是有人诟病《多情剑客无情剑》里的一句话“你真是个天才儿童。”然后研究了好久,在当时那个环境下当然不可能有天才儿童这个称呼,但倘若是按照批评家的意见改成神童,那么哪里还有古龙那烧刀子拌冰块放二两白糖般凛冽辛辣的口感?像这样的二逼其实也就是研究研究大雪能不能在八月满了弓刀,乔峰那个时代有没有花生辣椒之类的问题,地狱的剜眼地狱给他们留了好位置,绝对是黄泉路上一路顺风好走不送级别的待遇,何况我们写的是同人故事,舌头一转就是千万里英雄气象,手指一点就是百十条性命过手,没有这点觉悟还写毛的故事,写故事就要有状元才,英雄胆,城墙厚的一张脸和一颗王八犊子的心。状元才英雄胆就不解释了,城墙厚的一张脸也没有解释的必要,解释一下最后那个。
 犊子是东北土话,一般的用法是:“你个王八犊子!”“你个小犊子!”“你个老犊子!”“你这辈子完犊子!”第一个当不是东西讲,第二个当小畜生讲,第三个当老畜生讲,第四个的意思是你这辈子没出息。我的意思主要是第一个。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必须提笔成样,你要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不可能小偷掏包前先背一段主席语录,也不可能真有人吃饭前先感谢上帝赐我的卤煮,写什么就必须像什么,写个杀人犯你还让他拦惊马去,毛主席的教育让他一杀杀十个,大学校长一口一个娘希匹——哦,我不是在影射空一格常凯申,虽然也就是这个意思——违背事实的事咱们不能干。但是这是理,还得考虑情。比如说对南方系的这帮玩意儿,管是不是北大教授呢,必须三妈的伺候,如此狗贼应该扔锅里烧化了铺柏油路,三妈的尚属轻的焉,这就是情了,张居正一朝首辅,也有崩溃到不顾形象直接把刀递人家手里自己跪下痛哭流涕地“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的时候,拿破仑一代枭雄也曾经中二到站阿尔卑斯山上表示自己的GS比该山更高,所以当情感主宰理智的时候,要说什么就是另外一回事,需要单开一章来说明了,这章说的是通常情况下,我想已经说的够多的了,就此打住。
 
 再来说说情。情这个东西很难说,基本上与情打交道就是拦惊马。你不知道在感情主使下人们会干什么,不知道卫国战争期间有多少青年血洒战场,为的就是心目中的共产主义,这事儿还被灯塔国没少诟病,编个红警还不忘影射。当人的感情和热血占据头脑时,什么患得患失统统都去你妈的,要不你死,要不我亡,不达到目的不罢休,这种时候还转什么文啊,热血上头的时候人们最恨转文的,闻一多先生的演讲流芳百世,就是在激愤下并列的短句如同手雷一般威力无穷,不愧其“痛饮烈酒熟读离骚方为名士”的名士风格,平时本就豪放,热血上涌时诗人风骨破格进化成英雄豪气,一扫“就让那纸钱儿缓缓的飞”的轻缓,悼念好友之余痛骂KMT,端的是条汉子!豪放的人热血起来不得了,软弱的人冲动起来更是拦也拦不住,四十万军齐解甲并无一个是男儿转眼就变成了天道好还匹夫无不报之仇,在这种情况下人的行动比语言更加的有力。行动和语言有机的配合起来才是一个完整的人,光从其中一点就想把一个人的形象写立体了,办不到的。
 
 说了这么多。那么就到了“怎么做”的地步了。多看,多学,多想是攻克一切难题的钥匙,但这个也过于笼统。我要说的是,当你看到一个人在做什么事,想一想他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性格,这样的性格和思考让他会怎么做这件事,这件事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和影响,这样来回多想几次很多东西自然而然的就顺了,除此之外就是从书里寻找各种知识,这个就简单许多,不再多说。
 想要在故事里突出某个人的性格,太难了。所以大家都满足于开水煮白菜,所有的人一张嘴都是一个德性,我想说,无论你以后是否有志走商业作家这条路,还是写写同人故事都满足,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这是一张红牌,说的够多了,剩下的大家各自理解吧。
 
 
 
 (至此搁笔,余下的部分未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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