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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块活动] 喵玉三周年文區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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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3 12:34: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空狗 于 2014-1-5 00:44 编辑

相信有關注文區的人都好奇這次會不會有活動,雖然乍看只有水區如此熱鬧不過還是一起慶祝吧。


1.內容以幻想鄉背景或人物為主。
2.禁止工口獵奇等等無法發在版面上的內容。
3.每篇一千字一積分
以此類推、一萬字封頂,少於一千字不予獎勵
4.最多發三篇,多出來的篇幅不予獎勵
簡單來說這次活動最多可以得到30積分
5.活動文只能發在本帖下方
6.為期一個月


有問題私信,下方除了回覆作者文章以外不得版聊,活動結束後此帖會有電梯方便讀者閱讀。


最終解釋權歸文區版主所有


作者:Ts^acedia_祭 作品:黑暗中萌芽的罪恶之花 最喜欢的就是你
作者:宫古慧音 作品:幻想终结之日同人文——染血的归途
作者:q63691103 作品:武士与狐狸(一)武士与狐狸(二)武士与狐狸(三)
作者:尼斯湖水草 作品:無標題
作者:霧雨八卦炉 作品:人偶
作者:Paradox 作品:最后的妖怪觉
作者:笑着哭的小叶子 作品:灵梦的世界

活動結束
发表于 2013-12-3 19:42:54 | 显示全部楼层
占个前排刷存在感》。。。
标题:黑暗中萌芽的罪恶之花
正文:

封存在禁忌之书中的记忆
闭上眼
哼唱着熟悉的旋律
将会再度浮现
少女们纯真的祈愿
少女间无垢的爱恋
一切
被神所厌恶
于是神降下灾厄
执掌神之权能的天使
将年幼的姐妹放逐
公主在今夜逝去




黑暗中低吟守护的曲调
于无边黑暗中缔结的
是爱的契约
因爱萌芽的背德之花
被神厌恶
被世人诅咒
不被魔鬼理解
然而

长女
雷米莉亚·斯卡雷特
如是说
吾之珍宝
任何存在试图染指
必毁灭之


得自恶魔的果实
孕育着世界的奇迹
命运所预言的未来
是在那遥远的幻想乡
因爱萌芽的罪恶之花
将在那里盛开
不被神明叨扰
不为恶魔侵犯
不被世人污蔑
在那里
正在茁壮成长
是爱的罂粟花
总有一日
禁忌之书将会解封
那一天的爱恋之音
将响彻世界


我最后的珍宝
就只有你了
芙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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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於一千字不予獎勵  发表于 2014-1-5 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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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3 19:44: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篇
标题:最喜欢的就是你
正文:



忍耐
拼命的忍耐
抑制
全力的抑制
恋慕之心依然满溢而出
想你
爱你
想要传达
“最喜欢你”这份心意


跨越善恶的境界线
破碎道德的约束
要和你同行
要和你相恋
要和你相守
要和你一起变老
贯彻此觉悟之时
余会变得
变得更加强大


被法则所约束的世界
被常规所束缚的日常
将我划为恶的代言人
即使如此
依然想你
依然爱你
“最喜欢你”的心意无法放弃


比黑暗更黑的夜晚
用黑暗招来的悲叹
骸骨堆积而成山丘之上
你娇小的身影
不断滴落鲜血的洋装
转过身来的那抹笑容
心痛如刀绞
泪流如泉涌


余不会后悔
除了你余别无所求
只愿
一直陪着你
被法则所制裁
是我的罪孽
即使如此
也要将这份心意
“最喜欢你”的心意
细细编织


黑暗中我空洞的笑着
卷起破坏的风暴
心为鲜血所浸染
心底嘶喊的悲愿
想要告诉你
好想告诉你
“最喜欢你”


黑暗招来的罪罚
骸骨铸就的山丘
孤单的地下室
饱受凌迟的心脏
渴望着
期盼着
你的归来


如果不久朝阳升起
光辉驱散黑暗
你归来的时刻
余把余所有的一切
此时此刻献给你
我是你的
为了这一天的到来
毫不迷茫
即使独自一人
即使只能远远的看着你的背影


爱你的心意如此炽热
想要保护你的愿望如此强烈
哪怕注定坠入名为绝望的深渊
“最喜欢你”的心意
即使是这个世界的王也无法消去
把余所有的一切
此时此刻
献给你
我是你的
这一瞬
即是永恒


即使希望的碎片尽数消失
即使余变成不被允许的存在
你也一定不要将余忘记
这是对余最大的惩罚
请铭记余的存在
所以
为了你
将余的一切
此时此刻
为你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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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於一千字不予獎勵  发表于 2014-1-5 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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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3 20:39:1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宫古慧音 于 2013-12-4 22:38 编辑

咱也来应援的说 希望喵玉殿越来越好~文学馆越来越热闹~(沙发被抢了 有点不甘心ORZ)

                                                  幻想终结之日同人文——染血的归途
  “到此。。。为止了。。。么?”
  “嗯。这场战斗,是我胜利了,八云紫小姐。”
  “呵呵。。。不愧是‘魔术师’。。。力量。。。不可小视啊。”
  潇洒的女仆长十六夜咲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努力支撑着身体的八云紫。昔日强大的境界妖怪如今已经是伤痕累累,紫色的长裙被小刀划得破破烂烂,一股鲜血从嘴角缓缓地流下。这种狼狈的模样,咲夜在以前根本无法想象。
  “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么?”内心一阵不忍,咲夜轻声地问道,蓝白色的女仆裙在风中轻轻地飘动。八云紫看着咲夜,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都做到。。。这一步了。。。后悔。。。也没什么。。。意义了吧。。。”
   八云紫艰难地说着,残破的身躯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咲夜隐隐能看见金发少女额头上那密密的汗珠。沉默了片刻,咲夜右手轻轻一挥,一把银色的小刀出现在手心。一尘不染的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冷酷无情的光芒。紧接着下一秒钟,咲夜便出现在紫的眼前,右手紧紧握着的小刀,深深地没入少女的胸膛。
“我相信你的计划,我也希望你能兑现诺言,结束你所说的轮回,还有。。。实现我生命中最完美的魔术表演。”
“放心。。。倒是你。。。准备好。。。迎接。。。你的命运了。。。么。。。”
  在咲夜的耳畔轻声说出最后的话语,紫的身躯失去了最后一份支撑的力气,慢慢地倒在咲夜的怀里。咲夜拔出沾满鲜血的小刀,将紫轻轻地放在地上,低头默默看着已经沉睡的隙间妖怪。紫闭着眼睛满脸安详,似乎只是弹幕游戏玩累了想休息一会——如果没有身上的血迹的话。银发的女仆将小刀上的血擦干净收好,面无表情地看着四周。由于陨石产生的撞击力实在太大,周围数千米的建筑几乎都变成了废墟,到处都是散落的钢筋水泥块。咲夜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这片废墟之中,有些自嘲地缓缓开口:
“杀死了八云紫,你现在有何感想呢?”
“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了你。”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咲夜的身后传来,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咲夜缓缓地转过身,看着面前站立在月光下的人影,丝毫没有惊讶,提起裙角优雅地施了一礼。
  “好久不见,博丽灵梦小姐。”
   乐园的巫女一动不动地站着,一对深红色的瞳孔射出冷酷的光。仍然是那套幻想乡的装束,红色的蝴蝶结,红白的巫女服。但是整个人,已经不再是那个熟悉的灵梦了。看了一眼咲夜身后八云紫的尸体,灵梦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果然是吸血鬼家的女仆,行事风格和那个家伙一模一样。”
  “这是大小姐的教导,对待敌人绝不能手下留情,即使是曾经的伙伴。”咲夜淡淡地说道,“我相信大小姐。”
  “曾经的伙伴。。。果然在这个世界,一切都改变了啊。。。”灵梦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中孤悬的月亮,喃喃自语。咲夜静静地看着巫女,语气中隐隐带着挑衅。
  “面对改变的我,你想做什么呢?杀掉我,为八云紫报仇吗?”
  “不是报仇,是解决异变。”灵梦盯着咲夜,语气忽然变得平静起来,似乎变回了那个熟悉的乐园巫女。但是咲夜知道,在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和以前一样了。至少没人能避免自己的双手,沾满令人厌恶的鲜血。
  “解决异变。。。”咲夜的嘴角微微上扬,“这里可不是幻想乡呢,博丽的巫女。”
  “这个世界的存在就是异变,解决异变是巫女的责任,无论什么时候。”灵梦坚定地说。
  “解决异变的方法呢?找到幕后黑手,然后像以前一样用弹幕解决问题?”
  “不,还有更快捷的方法。”
  “什么方法?”咲夜隐隐感觉到有点不对劲,暗暗做好使用飞刀的准备。灵梦平和地看着潇洒的女仆,眼中突然闪现出一丝杀意。
  “那就是。。。把你们全部杀死。”
   在话语结束的一瞬间,灵梦猛地发力,整个人闪电向着咲夜冲过去。过于快速的攻击使得咲夜几乎没有机会放出飞刀,只能下意识地亮出小刀护在胸前,但灵梦并没有从正面攻击,而是出现在自己的背后。咲夜利用自己的时间静止试图离开,但是已经晚了。咲夜的后背遭到沉重的一击,整个人顿时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废墟中。摔倒在地的女仆长迅速站起身来,侧身一闪躲过了灵梦紧接而来的符卡攻击,向后跳了几步拉开了和巫女的距离。
  “杀了我们,就能解决这场异变么?”咲夜仍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口吻,灵梦也一样用着平静的语气回答着问题。
  “至少这是我知道的唯一的方法。只要我们所有人都死了,这个世界自然就会崩溃,我们也就能回到幻想乡。”
  “为了回去,就对以前的伙伴痛下杀手?”
  “在这个世界里,你们是我的敌人。对于敌人毫不留情,这是刚刚从你那里学到的。”
  “我认识的博丽灵梦,可不像现在这样冷酷嗜血啊。”放出飞刀击退灵梦的攻击,咲夜冷冷地说道。灵梦丝毫不以为然,运起灵力继续发动攻击,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那么恭喜你,你看见了我真正的一面。”
  “。。。你的牌面,是‘塔’吧。。。”咲夜忽然想起了紫之前说的话。灵梦现在的行为,和那张牌有关么?或者说,正因为灵梦变成了这样,所以才有了那张牌?
  “那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以后你会知道的。既然你那么想杀了我,那就来吧。红雾异变时候的战斗,还没有完全结束,我和大小姐,可是很希望和你一决胜负呢。”握紧手中的飞刀,咲夜微微地笑了起来。但是灵梦的脸上,却完全没有笑容。
  “那次战斗已经结束了。因为无论进行多少次,结局都已经注定了。”
  “你,永远赢不了我。”
  一道寒光一闪而过,咲夜的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她慢慢地低下头,一柄军用匕首已经刺进自己的腹部,鲜血抑制不住地涌出。灵梦站在自己面前,右手紧紧地握着匕首的柄部,任凭血液染红自己纤细的手。咲夜看着灵梦的眼睛,那对血色的眸子里,只剩下无尽的杀意。
  “又失败了呢。。。大小姐对不起。。。”咲夜苦笑着说道,她感觉到身体的力量正在慢慢流失,伤口处的灵力治疗也被阻止。“这就是。。。你。。。真正的。。。实力。。。”
  “安心吧。杀死蕾米以后,我会给她办一场盛大的葬礼,满足她最不可能完成的愿望。”
  “那倒是不错呢。。。只是不知道回去以后。。。大小姐会不会生气。。。”
  “那时候我会去红魔馆赔罪的,放心好了。”
  咲夜低低地笑了一声,左手的银刀突然向着灵梦的太阳穴刺去。灵梦向后一跃,躲开了飞刀的攻击,同时拔出了那把匕首。咲夜的飞刀刺空,整个人控制不住力道倒在地上。鲜血从伤口疯狂地涌出,很快染红了咲夜周围的地面。灵梦慢慢走到咲夜的面前蹲下,温柔地伸出手抚摸着女仆长银色的头发。咲夜没有办法说话,只是咬着牙痛苦地喘着气。
  “很痛苦对吧。。。让我来帮你解脱吧。。。这是你们摆脱不了的命运啊。。。”
  匕首对准心脏的位置准确地刺下,终结了十六夜咲夜的生命。灵梦呆呆地握着匕首,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落下,被夜晚的寒风无情地吹散。十六年来,博丽灵梦第一次杀人,取走了自己伙伴的性命,只是为了救赎她们,只是为了自己肩上的责任。
  异常荒谬的理由,却是灵梦坚守的信条。一切都是为了,回到那个熟悉的幻想乡。
  只是回去了以后,幻想乡还是那个幻想乡吗?
  “咲夜!!”
  听见凄厉的喊叫声,灵梦抬起头,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出现在视野里的,依然是自己熟悉的伙伴的身影。不知为什么,灵梦在那一刻,特别不希望看到她们,尤其是那个守矢的巫女。
  “魔理沙、爱丽丝、还有早苗。。。”
  三个人飞奔过来,却在离咲夜几步远的地方硬生生刹住。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切。咲夜的尸体倒在地上,一把匕首深深地插进女仆长的心脏。而红白的巫女,则半跪在尸体的旁边,握着那把匕首微微地出神。
  “发生了什么。。。灵梦你在干什么。。。”魔理沙颤抖着问道,根本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恐。早苗捂住嘴,想说什么却恐惧得什么都说不出口。爱丽丝则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两人身后,似乎早已有所了解,但是宝石般的双眸中,却仍然闪着绝望的光芒。
  “如你们所见。。。我杀了十六夜咲夜。。。”
   令人窒息的沉默,被灵梦不带感情的声音打破。将匕首拔出,灵梦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面对着不知所措的三人,巫女的脸上慢慢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现在,我要杀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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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剧情啊QAQ  发表于 2013-12-3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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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3 21:41:31 | 显示全部楼层
                    武士与狐狸(一)

今夜,博丽神社的厅殿里热闹非凡,酒杯碰撞与酩酊喧嚣回荡不绝,空气中四溢着火锅和杯中清酒所散发的甘甜,彼此借着酒意述说现世的过往、爱人和平日的故事,骚灵三姐妹拨弄乐器、高唱歌谣。

 
为庆祝魔理莎和爱丽丝结婚而举办宴会,已经进行了整整十二个钟头,众人仍乐在其中。

 
但有一人流离其外,孤寂地抚摸刀柄。在某些时候……虽然不多,妖梦会视武士的身份是个诅咒。当武士将酒倒入杯中,想递给所守护之人共饮,却发现她与所爱的贤者甜蜜地腻在一起时,那种哀伤的心情又一次不可压抑的涌上。

 
她是她的刀刃,她是她的武士,她是她的庭师,却不是恋人……这就是哀伤的源头所在。

她可以保护她,她可以守在她身边,这不足够……武士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英勇的武士与美丽的公主若能结为连理,何尝不是一件美事。但这美梦未开始,已然结束……公主与贤者共拥之夜,她皆历历在目。直至今日,她眼前都会浮现出那一幕,手紧握刀柄……

 
为了心中的爱意而奋力与贤者一争,这本是她之所想。但是——她不能那么做,武士的职责……她无法放下,所做之事仅有奉上祝福,与默默地守在公主身边。

 
“婚礼……祝贺……”妖梦在高呼的祝福声中幽幽自语,发觉自己无法将视线从紫怀中的幽幽子身上抽离。我这算是什么武士……主人之幸,既武士之兴……我……魔理莎,真羡慕你……妖梦的内心纠葛痛苦。

“我有些醉了,恕我先告退。”她用最后一丝坚持对幸福的恋人说,然后趁其她人没看到她泪水滴落之前,持刀离开。

妖梦走出神社,唯有月光与清冷陪其左右。

妖梦已经到了神社门外,但她仍可以听见骚灵三姐妹奏响的歌曲,依旧躲不过那对成婚的新人幸福的骚动,幽幽子依偎在紫怀里的呢喃声。她再也没办法压抑自己的情感,拿起酒瓶,不由自主地逃离。她好像撞到了人,但她没看一眼,只是加紧脚步奔进低垂的夜幕。

跑离神社,踏着阶梯往下,一直到……只剩下寂静与黑夜环绕她。她松了一口气,有如用尽全身力气地瘫坐在石阶上,看着漆黑的天空,同时也目睹着不属于她的幸福。

“在幽幽子大人眼中,我是忠心勇敢的武士!而在我眼中,它又因为我无法斩出的决意,只显示出悲哀来!!”妖梦顿时被一股疯狂所掌控,猛地喊出一向存在心中的话语,“该死的!我是武士,也是魂魄妖梦!”

在这个黑夜里,无人回应妖梦,惟有无血无泪的石阶在默默聆听倾诉。“我有时候真的好想放弃这份职责、这种生活!公开地去告诉幽幽子大人,我的心意!”她的苦恼转化成了对于自身的评判,“但我不能……你就是个懦夫,魂魄妖梦!”

痛……痛……即便她发泄地喊出心中的哀伤,仍感到灵魂不得宁静,苦痛钻透了她的心。泪水从眼角流下,擦干眼泪,咬紧牙关,希望夜晚的孤寂能带走哀伤。

妖梦躺下,凝视着夜晚的星辰,试图不去在意心中无时不在的哀伤。她不时地轻拍了下腰间的刀柄,勉强感觉到一丝慰籍,因为她还可拔刀。

“是妖梦吗?”一个声音忽地问道。

妖梦的手指反射性地握住了刀柄,但一条尾巴立刻卷住她的手腕,那带有些轻挑的柔美语调与温暖的毛绒尾巴是她熟悉的人之一。夜……奇特地美,优雅的身影,星光衬着金色的长发留下光耀,羞答答的月亮在后半遮半掩。除了黑暗与死寂?她扪心自问,夜……怎可如此地美?

“这就是妖梦打招呼的方式吗?”蓝双手环抱胸前,重心放在一只脚上,用另一只脚抬起踩住刀柄,轻轻地将刀压入鞘中,“先是撞倒了我,又朝着我拔刀。”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妖梦,左手闲适地晃着杯子,尾巴轻摇搔弄那白净的脸庞。

香水和蓝如影随形,毛绒里妩媚气息也同样惊人。要是她能安静多好……夜的宁静又被打破,妖梦心想,现在能踢开这刺鼻的狐狸,该有多好。“我喝醉了,请你原谅。”但她终究是贤者的式神,而不仅是只狐狸。

“夜深了,要我送你会神社吗?”妖梦边说边起身,却被蓝按住肩膀。

“我想回去,即会自己回去。”蓝轻语,用那双蓝色的双眸打量妖梦,“而且,你需要人陪不是吗?爱上主人的武士阁下?”

妖梦只觉得一股剧痛刺进全身,她抿紧嘴唇,理性压制着要拔刀的手,没有答话。

“我冒犯到你了吗?”蓝轻挑的语气有些古怪,“抱歉,我也醉了。醉酒的狐狸向来口无遮拦,我也就有样学样。”她朝妖梦露出一抹奇异的笑颜,“别紧张,我就是只被主人抛弃的骚狐狸,正在胡言乱语,尊敬的武士阁下,你现在可以推开我、责备我。”说到这里,她呵呵地笑了出来。

妖梦因这番话,沉默片刻。“我是名武士……”黑夜之中,她轻轻说道,“没学过,也不会去做,对受伤的女子,拔刀的行为。”

“哎呀,”蓝带着平常的笑容,“真是顽固的武士,我受够了安静,不来点乐子吗?”

“要热闹,回神社。”妖梦像刀刃一样顽固地回答。

“魂魄妖梦,”对方的顽固令蓝脸上微露惊讶之色,“不不~应该是武士阁下,一起喝酒行吗?”

“随便你,但我没带杯子,交换来喝吗?”妖梦无奈地摇晃了下酒瓶。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原本?”

蓝忽地夺走妖梦手上的酒瓶,就一口气灌入嘴里。她拉住她的手,她吻了她。起初武士试图反抗,但尾巴缠绕使其动弹不得。接着便是属于狐狸的春情,这个少女会记得她舌尖的丁香和美酒的味道,她颤抖地想着。

吻不知经过了多久,才宣告结束。“咳咳……我要斩了你!”妖梦愤怒地喊,奋力挣扎起来。

"妖梦要斩我?那么,阿求说不定会写段叫“狐狸与武士的吻之战”的历史记载。”蓝咯咯地笑着,松开了怀中的妖梦,“而且,你不是喜欢安静,所以就此打住,一起观赏夜晚怎样?”她说完,嘴里还哼起一首愉悦的小调。

“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下。”妖梦握紧刀柄,咬了咬唇。但是,最终没有离开。

“安静不是孤独,两个人才不会感到孤独。”蓝给了她一个有些害羞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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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3 21:46:40 | 显示全部楼层
                    武士与狐狸(二)

今夜,月光清明,樱花飘落,清酒摇晃。

公主赏花,武士不在。

本是秀丽之夜,武士此时看去,却是莫名的困惑。

屋内,女人的碧蓝双眸回望着武士。她吻上她的唇,一如往常地甜美,呼吸化为热气。

我该在幽幽子大人身边,妖梦企图聚集心神。炙热在耳边喘息,卷动着甜美的气味,拉扯翠绿的衣服。我是名武士,我该出去执行守护的职责,一个声音坚持说,但它每次都变得更微弱,而当蓝吻她的唇或者咬她耳朵时,她根本听不见那声音。

尝到她唇上余留的酒香,感觉到她温柔的身子贴上自己。你这笨蛋武士,难道永远也学不乖吗?起来啊!你准备好了吗?你是在沉沦爱欲。然而,当蓝的指甲则在妖梦背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她觉得没有任何感触能比这更难以释怀。

她又想起幽幽子,以及在樱花庭院里的贤者。连幽幽子大人都犯过错,忘记了荣誉,与贤者私会。妖梦向自己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仍是武士,仍是魂魄 妖梦……但她的手指在解她的衣带,她的舌尖在她嘴里,她的双手滑进裙底。

她疑惑地想,当幽幽子被贤者触碰时,也跟我一样软弱吗?妖梦苦涩地想,吻得更深了,我成了这样子?

我没有选择,每次任蓝钻进铺盖时,妖梦就这么告诉自己,我已失去了公主,我不能连她也失去。不管这是多么……我会保护她……我会负责……忽然既想笑,又想哭,但她现在最想的是八云 蓝。

“妖梦,你喜欢吗?”蓝喊了声。

“我喜欢,”妖梦轻声说,“八云 蓝,我要你……”她听到她的声音……呻吟着睁开眼睛,晨光从纸窗透进来,温暖一如她人的纤纤玉手。

“已经,过……了多久?”虽然她现在有些神志不清,但心情不错,怀抱温暖的感觉……在平日里受制于职责,是得不到这种感触的。

和以往一样,蓝一点都没起得比她晚,温热的手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得近些。

“早啊,蓝。”妖梦羞涩的笑,亲吻蓝的脸颊,贴紧她的肌肤。

“一个甜蜜的夜晚,一个温暖的早晨,我的武士。”蓝轻语地喘息着,伸手触碰她的银发,用手指绕弄着发丝,“银发与金发,孩子会是什么颜色呢?”

“蓝……”妖梦张了张口,僵硬地发出个词。

“呵呵吓着你了?别怕别怕,现在怎么可能会有呢。”她咯咯笑起来,“不过只需一场婚礼,你就得要准备好养懒洋洋的狐狸与小武士了。”

‘婚礼’……又来了,这个词像闪电一样击中她,她感到格外的混乱。她的思虑跳到了未来,她打从心里希冀的一天……蓝成了她的妻子,她的爱人在她身边,她在夜里揽妻子入怀,她们的子女在家乡嬉戏。但是?……如果……她真是个软弱的武士,那么她能成为负起责任的丈夫吗?如果她只是爱着那欲望呢?如果……

她再度觉得自己像个小孩……茫然无措地接受爷爷的刀、武士职责,现在都对于即将发生在身上的事毫无准备。

“我还没准备好,”她失口说了出来。

蓝眨了眨眼。“听这话,妖梦是打算做个吃完抹嘴就走的残渣了?小心狐狸发野一口咬断你的脖子。”她的语调轻巧,就像是开玩笑。但她揉了下妖梦的手,明显期待一个让她放心的回答。

“不是那样,而是我需要点时间……选择婚宴地点、宴请哪些人,成婚是人生一件大事,马虎不得。”妖梦撒了个谎。她需要很长时间,她什么都没准备好。

“是是,正经八百的武士,我等你呀。”蓝满意地笑了下,伸手过来拨弄妖梦的银发。

这本该是妖梦喜欢的抚慰,此时只觉非常尴尬,罪恶感噬咬着她。在她们结合的那个夜里,蓝问过她‘你准备好了吗?来要我?’。“嗯,我会负起责任……”她这样回答,而且她是认真的……至少,她真的觉得她是认真的……

她伸手轻握蓝的手,轻轻地拉开。当恋人的手被亲自牵离开时,她反而有些慰藉,至少她还没厚颜无耻到赖着这份温柔。“时间应该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她口中平静地说,心中则是一阵抽痛。

之后,妖梦不知道她是怎么熬到把蓝送回家,这一路上她极力使自己看起来平常,接受那份亲昵、接受那份爱。她觉得她简直像个骗子,她低声叹息……总比伤害到恋人要好些吧?

“我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准备好呢?”她听见自己这么说,同时惊讶地发现,不知不觉中已将蓝送回家,独自一人漂浮在天上。

她忽地颤抖了下,才注意到晨色清冷,带着一丝寒意,隐然暗示冬季将到。为什么每件糟糕的事都发生在临冬时节,她单手握到刀柄上,手不能颤抖,得坚持下去。她已经承诺了,她就得处理好。

“那不是妖梦吗?还真巧啊!”从后而来的一个声音,将她的思绪打断。

妖梦没回头,只听那独特的爽快语调,就知晓是何人。“魔理沙,早啊。”她出言回应,那欢快的身影也随即进入眼中,金色的耀眼长发、永不消逝的笑意、骑乘的扫把与背后的大麻袋。她看到那装得满满的麻袋,不禁为惨遭小偷毒手的倒霉蛋稍作哀悼。

作为朋友,她已经见怪不怪。“魔理沙……好歹你都结婚了,还这样肆无忌惮下去,爱丽丝会很头疼的吧?”作为武士,她得提个醒。

“这可是在努力地持家,哪里会成麻烦。”魔理沙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

妖梦看了魔理沙一眼,注意到她的披风有烧焦痕迹、脸上也有灰迹。“真的要持家,应该是脚踏实地。”她突然觉得有必要提醒这只爱冒险的乌鸦,“你已经不是一个人生活,有人在家等候,也该为她负责。”她强调着每个字。

“哈?听起来,妖梦持家有道,跟我说下经验吧。”魔理沙咧嘴一笑。

“你难道一点准备都没?就迎娶爱丽丝吗?”妖梦下意识地严肃一问,当她意识到所问的问题时,神情有些僵硬。

魔理沙微微一愣。“准备……什么准备?”她疑惑地看向妖梦,“那种事情不就是看对眼,飞去告白,对方也接受,最后结婚。”接着,她随意地答了句

“混账。”妖梦低声咒道,压低声音不让魔理沙听见。她知道这是别人家事,与自己无关,不应该越线。但不由得有些愤怒,亦是恐惧?她曾经的想法又何尝不是那样。

“感觉,妖梦你今天有些奇怪?”魔理沙眨了眨眼,“算了,要来一场即兴的弹幕决斗吗?”

“不了,我还没准备好。”妖梦凝神专注,耳边回荡自己的话语,悄然低下视线,独自飞回白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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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3 21:48:0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q63691103 于 2013-12-3 22:12 编辑

                    武士与狐狸(三)

寒风在樱花间叹息,将雪花吹到妖梦脸上,冷……就像是刀刃贴上脸颊划过,呼出的热气化为白雾。

“冷……但你得做好庭师本份。”她低声对自己说,神情肃然地遥望樱花枯树枝,银色长发在寒风中飞扬。

妖梦的手握上刀柄。白雪盘旋而下,忽地一声尖啸,白色与枯黄皆被切开,蓝色双眸认真凝视。

刀光持续闪于庭院,间隙间……映出滴落的汗水。妖梦已经连续挥了三十分钟的刀,呼吸逐渐急促,衣内汗如雨下。但她还未停歇一刻,竭力表现出这具躯体所没有的力量,仿佛这样强度的挥刀早已习惯。

武士得紧循职责,不然就和普通的庭师毫无差别。就任风雪吹袭自己吧,她现在得竭心尽力地修整樱花树。

如果我再强壮一些,就好了……我会处理得更好。可想也没有用,妖梦又瘦又矮,不用对着镜子照她也知道自己不像个强壮的武士。“别去想太多,体格是天生注定,真正的武士还得坚毅像把刀。”她低声自语,她确实是个武士,所以要做到那样,或者更好。

要是……她做不到呢?妖梦不禁打了个冷颤,她想到公主、想到八云 蓝……她没准备好。她的手指摩擦着冰冷的刀柄,眼睛闪过一丝茫然。我犹豫了?我胆怯了?这就是身为武士的我?难道半生辛苦获得的荣誉,都已逃窜无踪了么?

可是……如果……她把蓝当作伴侣,或许……仅因为她们都有同样的孤独,而她需要个抚慰内心的人,才紧握着这份热度不松手。若真是这样,她将是个糟糕的伴侣,糟糕的武士……

乏力的手忽地挥舞长刀,长刀带起的风声,树枝和长刀的撞击声……碎裂声,妖梦听到这些声响呼啸于耳边,她不想在听到心声。几天来的精神困惑让她不得安宁,她认为现在需要这种不加思考的、本能的斩击来压制精神的混乱。

手中紧握刀柄,凶猛的斩击,让妖梦的思维进入单线状态。不论之前思维如何混乱,现在她都得要处理好眼前的事物,才能思考那些困惑的问题。

“妖梦!”

优美的声音,牵住她的手与思绪。她愣愣地看着手,握持的刀已经贴上了樱花树的树干,她这是要斩断这棵树吗?否认的话只是自欺欺人,但这种错误她怎么会犯?她简直无地自容……

“天冷了,入屋来吧。”幽幽子温和地说。

“是的,幽幽子小姐。”她羞愧地抿着唇,将刀收入鞘,走入暖和的屋内,幽幽子小姐正在等她。

她外表看来年轻,但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又非如此简单。她的双眸灰湛,却又清澈。她的肤色素白,和窗外的雪花同一颜色,洁白而美丽。

幽幽子小姐好美……妖梦下意识地轻抚自己冷冰冰的面颊,有个女人曾称这苍白的脸庞很美。武士醒醒吧,你已经有未婚妻了,她悄然低落视线。

“幽幽子大人,”她轻轻拉上纸门,“很抱歉,差点就毁了一棵樱花树,在下愿受罚。”她单膝跪在幽幽子前。

“妖梦没斩下去。”幽幽子静静地说,“就算斩断,也只是棵树。起身吧,没事的。”接着,伸出手扶起妖梦,

真该感谢那残留脸上的薄雪掩饰了羞涩的神情,“谢谢您的原谅。”妖梦低着头,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脱开幽幽子搀扶的手。蠢货武士,你让公主的温柔溜走,她似乎听到心底深处的叹息。

“妖梦怎么这样拘谨了?”幽幽子轻声问。

‘真是个没情调的武士’……妖梦不禁地想起这话。“庭院的整修没做好,我太失职了。”她沉声地回应。

幽幽子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敏锐,随即回归淡然。“八云 蓝,”她出声问,“连同妖梦这几天来的焦躁,都是因她对吗?”

“为何,您如此觉得?”

幽幽子静静地看着她。“我了解魂魄 妖梦。那个坚韧如刀的武士,接下魂魄 妖忌重担守护我的武士,她怎么可能给修整庭院的小事,搅得心烦意乱。”

妖梦双眸间目光流转。幽幽子小姐……你不全了解我,我并不是刀,我甚至可能不是个合格的武士。我不像是爷爷,他坚韧不拔、果断办事,和奶奶的感情从来没出过乱子。而且不仅是蓝,您我也……我羞愧难当,幽幽子小姐。但她说出口的是:“嗯……我这几天下来,想的都是该怎么处理好和蓝的婚事。”又是一个谎,她悔恨不迭。‘妖梦别畏惧,人要直面一切,方可勇敢!’她似乎又听到爷爷的斥责。

"你真的下定决心迎娶蓝了?"幽幽子的声音低沉。

妖梦片刻犹豫,“我拥抱她、亲吻她、要了她,我得负起责任。”她最终还是说了。

“那是负担,而非心意。”幽幽子意味深长地瞟了眼她腰间长刀,“负担是刀刃,即坚硬又寒冷又锋利,要是没刀鞘,终有天会弄伤你。”

我爱她,我准备好了……妖梦该说,然而默默无言。

“你们还年轻,多处处和考虑清楚,再做决定也不迟。”幽幽子淡然地说。

“那对蓝不公平,而且我承诺了。”妖梦犹豫地回应。

“婚姻是一生一世的承诺,你给的承诺是这个吗?”

听幽幽子这么说,妖梦的胸口一阵抽疼起来,她说的是‘我还没准备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以后,她会是个又蠢又瘦又……混账的伴侣。天啊,我到底怎么了?她痛苦地想……

纤细的手指轻触妖梦的脸颊。“妖梦……别勉强自己……”她抬起头,看着温柔的幽幽子。

“幽幽子小姐我……”妖梦觉得自己就像溺水的人,而这世上,只有她唯一可以抓紧。

“我……武士,但对……幽幽子小姐……”短短的几个字,既像自嘲,又像哀鸣……她不想回头了……她需要幽幽子的温柔……

妖梦的话语被幽幽子退后一步的举动骤然截断。“妖梦……你不该这样,或许你得独自静下。”她轻叹一口气。

纸门嘎吱嘎吱地打开,妖梦既没出言也未行礼,带着晦暗的目光静静地站着。我应该跟冲过去跟幽幽子小姐告白,亦或是承认自己的软弱,她会安慰我,用那温柔的手。安慰我?想起在幼时所受的训练,腰间的佩刀,武士的生涯,现在却软弱宛如残渣,我还是魂魄 妖梦吗?

“蓝……”妖梦轻呼。面颊一阵寒冷,冰冷的风吹入室内,扯动她的衣服。

“想念狐狸的武士,我如约而至,来让我们取暖吧!”她原以为是幻听,随即感到那温热的身躯、丰满柔软的身子,双眸中映出笑眯眯的蓝眼睛,嗅到甜美的气味。

妖梦默默无言地看着蓝,我爱她……

一只温热的手滑进妖梦的手里。“是不是惊讶到说不出话来了~我也很想念冰着脸帅气的俊妖梦,所以就跟随紫大人一起来了。”蓝朝她微笑,非常甜美,“来给我个欢迎的亲吻吧~”

我不能吻……我没给出承诺,我会毁掉一切的。妖梦忽地轻轻推开蓝,倒退一步。

“妖梦,怎么了?”蓝困惑地皱紧了眉。

“我很抱歉……”她陡然说,略微提高了音量,“我想取消婚礼,我什么都没准备好。”

听到此言,蓝像被鞭打似地一缩,脸色顿时煞白。“你说什么……取消婚礼……”

她满怀负疚,心里的一部分只想抱过去,告诉蓝刚才说的都不是真的。但想起幽幽子的警示,她便保持了沉默。

“魂魄 妖梦!说话啊!”蓝悲愤地嘶吼着,“你不是说过会准备好的吗?!难不成……是你心中亲爱的幽幽子作怪吗?”

“不,”妖梦知道,这时候只要撒个谎就能令蓝好受的多,“我不否认,和那位公主也有关系。”但她不愿再自欺欺人……更不愿意侮辱恋人,那不是只暖被窝的狐狸,婚姻也无法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

“哦?所以你就是把我当是只狐狸,关上灯可以看成是公主,顺便给你暖被窝的了?”蓝捧起妖梦的脸颊,“你真是个厉害的猎人,还有得佩服你的夜间想象力丰富,妖梦……”她幽幽地叹口气。

在蓝那双碧绿的眼睛里,妖梦首先看见了悲痛,随后为痛苦与愤怒所代替。

“我没有。”妖梦握紧蓝的手,触感真冷,毫无热度。

“妖梦这不是过家家酒,也不是大人间的床上游戏,你告诉我,武士究竟怎么想的呢?”蓝淡淡地笑着问,双眸却充斥潮气。

无数话语浮现在脑海,一个比一个坚定、甜蜜,最终她只说:“我没准备好。”

“你这个渣滓?!”蓝含着泪,反手一掌,用尽全身力气打了妖梦。

妖梦踉跄退步,失去平衡,最后倒在地上。“我……我很抱歉。”她只说出这句。

“……”

妖梦看着默然流泪的蓝离开白玉楼,直到那秀美的身影在白雪中模糊成了一团。我该追上她,我不能让她哀痛。

她差点冲上去抱住蓝。可最终她摸了摸刀柄,寒冷令手颤抖着。她不能冲上去,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要强吻?抱入屋内用火热来化解寒冷?使这个深爱自己的女人像个婊子吗?

当黑夜到来时,妖梦毫无感觉,呆坐于室内,不发一言。

在昏暗沉寂的室内,妖梦呆滞地看着她的手。

蓝两次在孤寂中来到我身边,一次是在神社,一次是在白玉楼。而今日,她孤寂一人离开时,我的手却不能伸出去,命运弄人。

从此之后,魂魄 妖梦这个名字将永远蒙上阴影,她苦笑着,以后人们或许将称她是背誓者和骗子。她不禁庆幸爷爷没有活着看到她的羞耻。

她的手握紧又松开。“春雪异变时候,大家多么单纯,身边的人都像是明亮锋利长刀,而我也只需要挥刀,守护幽幽子大人即可。时间流逝,岁月改变了刀刃,缺口、痕迹无法抹去:魔理沙结婚了,灵梦和吸血鬼纠缠不清,那个女仆开始酗酒,早苗也是心事重重。”妖梦露出一抹哀笑,“而我呢,那个曾经的武士……又是在何时变成这副样子,爱上公主时?公主与贤者幽会时?爱上狐狸时?为何……从武士变成了个骗子,我还是那个少女吗?”

夜越来越寒,妖梦握得更紧刀柄。身为武士,竟不能完成承诺,持刀有何用?她不禁扪心自问,手中的刀刃真是个讽刺的笑话。

她荒诞地大笑出声,笑得就像个黑夜中偷走女人的货色。不绝的笑声在室内、走廊和庭院中回荡,时低沉、时哀伤,宛如有乌鸦与死人在放声尖笑着回应。荒唐……荒唐至极,但为什么不呢?糟糕至极的武士,怎可能得到赞誉。她苦涩地闭上眼睛,看到蓝,苍白的唇、垂落的视线、悲伤的脸……

蓝现今该有多痛苦?什么都好,请赐予她力量,愿她不再流泪,妖梦的嘴唇颤抖地念起古老的祷词,为恋人祈祷……

妖梦闭目低语,待睁眼时身体已摇晃起来。“好累……”顷刻之间,她视线内的世界一片模糊。

她感觉到某种湿凉的东西,她以为是血,反射性地退缩。但血从来不会这么冷,她感触到雪的寒意。

真实而虚幻,妖梦回到了樱花之园,穿戴着沉重结实的铠甲,不是墨绿裙服。手持非观玉楼,所见的是绽放的樱花,而非凋零的枯树。

一位武士从飘落的樱花中浮现,缓缓地向妖梦走来。

“爷爷?”她问。

“我不是你爷爷,魂魄 妖梦。”武士走出樱下的粉霞,全身皆在铠甲中,面具与头盔遮住了面容,双眸如灰暗的烛光般闪耀。

“你忘了我吗?”武士出声问。

‘我根本不认识你,谈何忘记?’妖梦张了张口,却闭上。有什么让她觉得不对劲,就像忽略了什么重要东西的感觉,“你究竟是谁。”她困惑地问。

“你果真忘了我……”她拿下头盔,灰白的短发,干瘦的面庞,灰暗的眼睛透出决绝之意,“但你不该忘了自己是个武士,你得承担、负责。”冰冷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

这个武士在嘲笑我,妖梦心想。“武士?!哈哈!”她大笑着说,她相当惊讶自己仍然记得笑,“我曾经做过与幽幽子小姐成婚的梦境,我把她抱上床,然后脱去她的裙服。如果梦醒的第二天,贤者出现在白玉楼,我会毫不犹豫地拔刀宰了她,拥抱公主让美梦成真。”她拔出刀,“还有啊,那天在神社的孤寂夜晚,只要有人来到我身边,我就会偷走她!铃仙小姐、早苗小姐、咲夜小姐,就算是灵梦小姐,我都会这么干!”她笑得更疯了,几乎想哭出来。

武士摇了摇头,手不握刀。“来啊!该死的!我是那种和女人沉迷于情欲,每天都幻想着主人的混账啊!恶心啊!好恶心!我想摸哪位公主的胸部,亲吻她的唇,和她上床!蓝伤心了啊!明明都承诺好了,我啊,根本就是个渣滓啊!!”重复着……重复着,用怒骂的话语评判自己,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就像寒冰一样冻伤她的脸颊,“趁我还有战斗的念头!你这个武士来斩杀我这个恶心的渣滓啊!!”

“忘了的是你。”武士冷冰冰地回答,“你携佩刀、着铠甲,站于樱花之园下,便是武士,你的罪责要由你亲自裁决。”

“我是武士。”妖梦又听见自己的话。我是武士吗?要切腹吗?选择很容易……若幽幽子和蓝在前,也许更容易。只要一刀,可能会很痛?但她从此即可安眠与樱花庭院中,不再困扰、不再痛苦。也许有一天,已经过上幸福生活的公主与狐狸还记得她……

这是我想要的吗?突如其来的恐惧紧紧地握住了妖梦的心。我不知道,她狂乱地想着,我全都忘了,我会再次让自己蒙辱……

‘武士’挽救了她,即使她不知道,‘责任’也知道这时该做什么。樱花与白雪映照在落下的刀刃上,刀光闪烁,辉映出染血刀刃。

“武士的选择,你知晓。”武士浮出一丝欣慰笑意,她重新戴起头盔,转身离开。妖梦呼唤她,但她充耳不闻,渐行渐远。

别离开我,妖梦想大喊,到嘴边则是:“谢谢……”

妖梦在剧痛中颤抖着醒来,她从未感觉如此疼痛。一场噩梦,她心想,但假如是梦,为何疼痛如此剧烈与真实?

即使这是在最深沉的梦中,仍然感觉疼。她的手指阵阵刺痛,流着红色的血,像是着了火。

妖梦抬起右手,看到断了两指的手。她明白了,这是我的惩罚,两根手指……两次罪责。她该切腹?不……那是以死来逃避,懦弱者的行径,“别畏惧,人要直面一切,方可勇敢!”她喃喃自语,“去向幽幽子大人和蓝坦白,我爱蓝……我要娶她,愿幽幽子大人会宽恕我的行径。”一行清泪从脸颊划过,她感到一丝温暖。

她要刀……神智不清,但她记得……我得去找到蓝,还得找回我的承诺。

妖梦摸索到刀,蹒跚走远,忽地绊倒在雪地里。但没有什么能阻止她,强撑起身子,鞋子踏在古老的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黑暗与风雪将她包围,树影摇晃宛如狰狞怪物,她恍惚摇头。蓝……我来了,她的思绪仅想此事,勉力走入风雪之中。

大雪一直没有停歇。积雪漫过膝盖,身上也积满雪花,令妖梦脚步缓慢而踉跄。她不能停下,她也不会停下……迈出一步。

手指一阵抽疼,她看了眼已用绷带裹住的切口。绷带上全是鲜红的血,僵硬的血液,她有些担心这个冬夜会失去整支右手。

“只是一只手……”她沙哑着,咬牙支撑身子,身后的雪地上留下行血红的痕迹。“这是我的忏悔,”她对自己说,“我犯下的罪责,这是我的赎罪。”就在这时,她第二次摔倒。

呼吸开始困难,雪如此冰冷,吸进去就感到阵闷痛。妖梦模糊地望着远方,什么都看不见,唯有风雪陪伴她。真糟糕……糟糕透了,她看不见蓝。

“在哪……在哪?”她在雪地里连爬带走地前进,流血、颤抖、无力。中途她第三次摔倒,坚强地爬起来,却几步后再次摔倒。她握住长刀插在地上,试图把自己重新拉起,但冻僵的腿无力支撑。

接下来她只知道自己用刀拖着身躯。时间逐渐变得没有意义,思绪也逐渐冻结崩坏,她只记得再走着……左脚,到右脚;一步,再一步……

撑住……魂魄 妖梦,她拼命将随时会飘离四散的思绪聚集起来,模模糊糊地想着。我将迎娶蓝,我会抱上自己的孩子。我可以给他取名妖忌,爷爷会高兴吧?我会带她去认识魔理沙的孩子,她们将会像是姐妹般长大,会延续上辈的感情成为朋友。

还有,幽幽子大人……她的孩子,我会护卫个小公主,我会爱她,保护她,就像是对她母亲那样……我不能倒下,蓝在等我,她需要我。以及幽幽子小姐,我的公主,我誓言一生护卫她。

风雪越来越大,寒风刺骨,什么东西吹入眼里,刺痛………模糊了视线。可妖梦毫不在意,心中充满狂喜。她还在走着……没有倒下,她是个武士。一柄坚硬的长刀,并非背誓者。

她默默注视着这永不停歇的风雪,就算今夜自身充斥寒冷与痛苦,但那份心中的坚持不会因此冻结。她忽地笑出声来,肺部早已冻伤,喉咙也冻得已经发不出声,凌然的笑声直接来自于她那颗坚毅跃动的心,心意仍旧深藏在自己的胸中。

妖梦在笑声中忘记了肉体的痛苦,笑声回荡在她耳中,回荡在风雪中,仿佛是凡世间正回应于武士的赞誉。

最终笑声沉寂了,她身上、手臂和腿上的雪缓缓结成冰,身躯冻得麻木。她不知这磨难何时结束的,或许自己会冻死在这个雪夜里。

残缺的右手拼命地紧握着刀柄,不管是风雪亦或是命运,都绝对无法让妖梦松开指头……就算是死亡,她也是武士。

要不行了吗?寒冷……无望……指引我,她祷告,长刀指出前方的道路,指引我寻回承诺……

一个女人站在妖梦面前。周围变得如此宁谧,她甚至可以听见裙摆擦着雪地发出轻微的婆娑声。

“你到底……在干什么?”从不远处,非常近的距离,传来熟悉的声音。

妖梦笑了,就支撑不住地倒下。

“……搞得自己伤痕累累,倒在冰冷的雪地上……右手都是血,为什么你还能笑得那么开心?”她的声音在颤抖,怀住倒地的妖梦。

“……”妖梦露出平静的神情,微微眯起了眼。

“我做了个美梦,看到武士、樱花、飘雪,穿戴婚纱的你,我们的女儿……我准备好了。”

说完,虚弱的妖梦就昏迷过去,再也听不清楚那带着哭腔的话语,但她不需要完全理解蓝所说的。她已经听清一段话语……

“我的武士,你会美梦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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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3 22:41:3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尼斯湖水草 于 2014-1-1 22:45 编辑

  樱树下,飞雪,我被你问着——
“这世上,你心里,还会不会有什么重要之人?”
“有,但是那个人已经把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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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於一千字不予獎勵  发表于 2014-1-5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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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6 19:11:37 | 显示全部楼层

人偶


「很好!接下来就可以试验性能了。」

人偶的光亮在浓稠的夜色中逐渐变淡,直至消失。在确认心血之作运转良好后,人偶师才有余力把散落满桌的零部件整理利落,并不时观察接收到的回传画面。

这次是小型侦察人偶,可以在幻想乡全境自由活动,向操纵者传回实时影像,而且还被意义不明的安装了信息传输功能——简直就是地灵殿时期的2.0版。

操纵人偶在茂密阴暗的森林里穿行,爱丽丝感受到的幻想乡似乎与往日在某些地方并不相同。现在的幻想乡更加隐秘,不安,在每个角落都蕴藏着随时等待发生的事件,但是现在分明是子时,所有生灵都应该在沉睡着。

由于平日里作息规律,爱丽丝甚少有午夜出门的经历。于是,像是恶作剧般的,侦察人偶向着那几个老朋友家的方向径直飞去。


红魔馆的门卫正襟危坐,一如既往大大方方的打瞌睡。

幼小的吸血鬼刚躺在床上,女仆长恭敬行礼后走出主人的房间,悄悄关上大门。

地下图书馆依然灯火通明,一个穿着睡衣的人在烛光下静静坐着,只能看到背光的剪影。

鬼把身体缩得很小,酩酊大醉趴在餐桌上,一只手无力地耷拉下来。

巫女在整洁简朴的卧室里平稳的睡着。

妖精似乎之前玩得太累,在一棵树下四仰八叉的挤成一团。

夜雀跳上最高的树枝,开始了今夜的歌唱。


似乎是个普通的夜晚,人偶的表现也很令人满意。已经丑时三刻了,爱丽丝准备召回试验品,作进一步修改和为明天宴会准备点心的材料。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漆黑森林里一道微弱而突兀的光亮。而人偶即将回到爱丽丝的洋房。

那个方向……魔理沙家?

爱丽丝再次确认了时间,愈发诧异了。自己这个邻居生活作息和健康扯不上丁点关系,屋子里还永远乱糟糟简直就是个小型森林,不过在这个娱乐手段除了喝酒和弹幕之外相当匮乏的幻想乡,有什么事情值得那个人类迟迟不去睡觉,这让爱丽丝相当好奇。

给人偶调整了目的地,虽然不太好,不过爱丽丝还是下定决心打算瞧瞧邻居平常自己在家里都干些什么。

熟悉的窗子出现在眼前,灯火通明的样子让眼睛有点不适应。再继续就看到一个身影在桌前忙碌着。


魔理沙正焦头烂额的处理研究中遇到的突发状况,一个小小的人偶竟悄无声息的落在自己的书桌上。有魔力围绕着它,同时传达着“把我拿起来吧”的讯息。

邻居又开发了新的玩具?魔理沙脑内瞬间闪过这样的念头,然后轻轻拿起那个正向着自己眨眼睛的小人偶。

一句话清晰的被接受到。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还真是爱管闲事。魔理沙轻笑着,尝试用这个使魔传递讯息。

『和你有什么关系。』

「在测试人偶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嘛,不想说算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在研究魔法罢了。我一直这样。』

「魔理沙连舍食魔法还没有完成吧,这样作息真的没问题么?」

『本来资质就不高,再不拼命可不行呀。我可是要成为伟大的魔法使哟。』

「为什么这么努力?魔理沙就那么向往魔法使的生活么。」

『也算不上向往,不过,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不对么。』

「从你的身份来说也没什么不对。大概是因为我第一次见到试图以人类之躯走入魔界的家伙,稍微感到了惊愕。认识帕秋莉的时候她早就已经成为魔法使了。」

『也是。爱丽丝天生就是魔女嘛,不理解我的情况也很正常。』

「倒也不是不理解……」

『说起来,爱丽丝为什么要研究人偶呢?』

「理由复杂的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这样啊……』

「我要调试人偶了,再见。」

『嗯。回见了。』


爱丽丝拿着新型的侦察人偶,绸缎材质被深夜的空气浸泡的冰冷。

她回头看向摆放着大量自律人偶研究半成品的玻璃橱柜,想起了第一次涌起研究自律人偶念头的时光。

那个时候她还小,还只是个魔界之神手中的人偶。当爱丽丝冲出魔界最中心的宫殿时,那个她一直称呼为“母亲”的人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回荡。

「明明是个人偶,却想着去创造人偶。」


爱丽丝摆弄着手中人偶的手臂,关节发出嘎啦嘎啦的声响。

为什么要坚持着去做呢?

大概是把这件事当做证明自身存在的唯一凭证了吧。

爱丽丝忧伤的抬起头,环顾着这个自己从魔界出走后一直居住的洋房。却意外地看到了厨房里堆放着的那个满是白色粉末的小麦粉袋子,还有为宴会准备的半成品小点心。

到了幻想乡以后,说不定自己变得不像人偶了。


「我大概终于可以创造出自律人偶了。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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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25 02:13:22 | 显示全部楼层
- -首发起点网,在此截取前三章做展示。《幻想乡不会拒绝你》

四周虚浮着的眼睛纷繁不一的眨动着,看向我,似乎在扫描我的全身要看穿我所有的秘密一样。被这么多眼睛盯着确实是很让人不自在,但是比这更让我在意的是面前的这段正在发生的对话。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是你只能想我提问一个问题,你打算问什么?“华美的折扇之后,被遮掩的那个看不见听不出来喜怒哀乐的声音这样问着我。
坦白来讲我也很多问题想问她。但是只有一个的话,果然还应该是那个问题。
“您今年贵庚?”
“没有问题要问是么?那么,幻想乡再见了。”
华美的折扇“啪”的一声轻响,合拢了起来。但是折扇之后的人却已经消失了。留下的华美的折扇上似乎还有着淡淡的牡丹花香。
这算是……美梦成真么。虽然现在我的好奇心就像撒泼的小孩一样在我的心中打滚让我难受不已,但是没办法。
谁让她是传说中最特殊的,最具有神秘性的,最让人莫名其妙又欲罢不能,却又最想让人亲近的——
八云紫呢。





第一节  成真的白日梦
“那么,幻想乡再见了。”
我猛地坐了起来。
“XX路到了……XX路到了……下车的乘客请向后门移动准备下车……”
日常的公交车上依然充满着人声鼎沸的冷漠。明明身边的人没有说话但是却总觉得嘈杂,即使坐在五十厘米的近处也没有任何的亲近感。所以说公交车啊……
等等到站了!?我慌忙透过车窗的看了看外面的景色,发现已经是熟悉的夜景了。“还好最后醒了过来“一边这么庆幸一边往开启的车后门走了下去。
路灯之下繁扰的车站人流不息。虽然说是日常的景色不过总觉得有什么不同。
啊……说起来,刚才的那个梦啊……果然是好奇心害死猫啊。那个始终没有看到脸的女人还有那个诡异的环境,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呢。而且还会觉得有点熟悉和搞笑?
幻想乡啊。我一边思考着这个词语一边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似乎是几年前的记忆了。已经很模糊,能勉强回忆起来的也就只有红白巫女,黑白小偷和一个紫色老太……
刚回忆到这里,突然脚下莫名其妙的一绊。
“嘿!”我急忙脚下一沉,稳住了身体。
还好还好。不过刚才地面上也没什么东西怎么会绊到?
我挠了挠头,继续往家走。
刚才想到哪了……啊对了,能回忆起来的东西已经不多了。不过为什么在回忆这些记忆的时候,心里会觉得有一丝淡淡的力量在涌现出来呢。
一般来说,下班之后都是跟死狗似的爬完六楼到家,然后跟死狗似的啃两口已经凉了的便当,跟死狗似的冲个凉,然后把自己跟死狗似的扔到床上的节奏。但是我居然在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我还蛮精神的。
既然有力气就难得把便当热一下吧。我一边哼着歌一边打开许久未用的微波炉,把店里卖剩的便当加热。
一边感谢着店里今天不高的业绩,一边吃掉热腾腾的便当。
吃完了热腾腾的便当,用澡巾和沐浴露认认真真的清洗了一下身体,应该已经被困倦袭击了的身体却更精神了。
这不正常。下午还因为辞职的员工被店长训了一顿,心情不仅没有糟糕连精神都这么旺盛,这无论如何都不科学。
我像猫头鹰似的穿着睡衣蹲坐在床边上,冲着裂缝大开的墙壁发呆。
做点什么好呢。
比如把墙上的裂缝填上……但是我又不会砌墙……
………………
我愣住了。这个场景我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也没有任何理由去相信这是事实。
因为墙壁就在我面前裂开了。
我花了5分钟时间才让自己不至于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之后才开始认真观察面前的这个……裂缝。
与其说是裂缝,不如说是“通道”更合理一点。正好两人宽,一人多高。有些无视物理法则的存在着——因为我从这个通道看不到对面的任何东西。
平常按理来说住在我房间对面的是一对年轻的学生情侣,如果真的是普通的裂缝的话按这个时间段来说我是可以看到某些激情场面的——年轻人火气大,可以理解,都是从那个年龄过来的——但是我什么都看不到。
漆黑。
裂开的地方并没有任何断裂的裂纹,而是一种奇异的扭曲感。更让我莫名的确信这是某种通道。
“那么,幻想乡再见了。”
回忆起公交车上的白日梦,让我傻眼了。
传说中的美梦成真?我犹豫的向后靠了靠,离那个通道远了点。不管怎么说,那个通道好像没有影响到我和其他人的正常生活。
放着不管?这种违反物理法则的东西,不会有什么……鬼怪蹦出来吧?
我犹豫了一下,不过也想开了。
如果真的是鬼怪,我现在逃也无济于事。
放着不管吧。
我心情放松下来,刚才的精神头好像也和紧张的心情一起溜走了。一头倒在了床上,慢慢就进入了梦乡。
在我睡着了之后,在我头顶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间隙——两边还打着庸俗的蝴蝶结——里面伸出来一只戴着白色长手套的手臂。在月光之下,明明应当是诡异的场景却仿佛有着令人着魔的魅力。
如果我还醒着的话,估计早就能跑多远跑多远了。
穿着白色手套的手中握着一把华美的扇子,然后轻轻的把扇子放在了我的枕边。
之后手臂和间隙一起消失在了我的房间里。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迷迷糊糊之中又对着面前的通道发了十分钟的呆,才回忆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虽说依然很好奇,但是更多的是畏惧。这么大的通道要是被房东看到了……不,更多意义上来说,这个被人看见的话就更糟糕了。
毕竟,这已经算是超自然现象了吧?到时候蜂拥而至的电视台记者啊,研究人员啊政府人员啊什么的。虽然可以理解,但是目前来说像这样便宜的单人居所已经很难找了,尤其是地理位置上来说还不错的。
我叹了口气,当初签租房合同的时候是跟她老婆签的,结果用了点花言巧语难得用这么少的钱租到这么好的房子,这房东三天两头就来房子里看看想找我的茬给合同废弃了。要是出这么大的事这房子可就真没法再租下去了。
我走到通道附近,白天看上去通道似乎不如晚上那么瘆人,但是还是处处透露着诡异。不仅没有任何光渗出来,仿佛将周围的光都在吸进去一样的感觉。我身子不由自主的后仰,好像会坠落进去一样的感觉。
犹豫了一下,试着伸出手去摸了摸通道边缘,但是很快手就跟触电一样缩了回来。很奇怪的触感。没有具体的软硬的感觉,只是单纯的有种“摸到了什么”的感觉而已。其他再多一点的东西都无法用语言描述。
果然是超自然现象啊。我也只能这么感叹一句。
但是就算是超自然了,我自己还是个自然人。所以……
“欢迎光临!”
站在收银机前,我展现着100%不掺水的营业式微笑,迎接着面前的顾客。
顾客挑了些商品拿到了收银机旁,我挨个扫过条码。再次用营业式微笑说:“一共38元。”
“收您50元,找您12元。”
“请拿好,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顾客微笑着冲我点了一下头离开了店铺。
这里是日式便利店的分店,在中国这种即时性很强的24小时营业的店铺也慢慢开始受欢迎了。毕竟现在人的夜生活越来越丰富了,包括加班啊加班啊加班啊什么的。现在的我就在一家这样的便利店打工。目前也算是个小领班了。
虽说平日里看上去不算很忙,不过碰到夜班的时候还是蛮熬人的。而且由于有包子啊,关东煮啊,饭点和饭团便当蛋糕这些更替比较快的东西,所以实际上还是需要随时注意和解决的。尤其是……
“南玉雅,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让我看到你再有这种行为,请你立马离开我们店。”
刚推开店长室的门,面前的这种日常就让我一阵头疼。
“是……我知道了……”低声下气道歉的少女眼眶里似乎有淡淡的雾气,她很恭顺的站在那里。
而在她面前,满面寒霜的店长柳眉倒竖,红唇轻抿,右手掐在腰间。 “店长,”看着店长再一次有发作的迹象,我急忙出声说,“总公司那边来人视察了。”
店长转过身来,寒霜不减,指着我说:“林领班,你还记不记得她是你要带的新人?”
“是。”我做好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疾风暴雨。
“那么就请你好好教育她,管理她。同一个问题犯了一次我可以理解,犯了两次就让人无法原谅。这只能说明你没有尽到你该尽的责任。也说明你不是那么让人认同的合格的领导。“虽然听上去情绪起伏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冰箱里被冻过24小时一样。
“我负有绝大部分责任,店长!“我低下头,充满歉意,”我愿意接受惩罚。“
“半天工资,南玉雅。“店长从胸前已经紧的不像样子的口袋里取出黑色的小记事本,记录着什么,”我不想看见下一次。“
“半天工资,林宵,你不是新人了,记住你该做的。“
“半天工资,郭寒。店里所有的错误我会也会承担。“
店长把记事本有些费力的塞回了胸前紧得没法再多放一点东西的口袋,走出了店长室。
店长刚一出门,小绵羊就有些急切的对我说:“领……领班!对不起!我,我没记住……我把包子的废弃时间忘了登记了……“
“好了好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看见她憋得通红的脸颊和水汪汪的眼睛,我实在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真不知道店长是怎么对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发这么大的火的,”没关系的,失误嘛,谁一开始都会有的。我刚开始做的时候比你还惨,没关系的。“
“真……真的?“她似乎看上去好了一些,马尾辫也跟着摇晃了起来。
我耸了一下肩膀:“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跟店里的其他老员工打听下一年前‘微波炉爆炸事件’。“
“噗。“她有些失笑,”好怪的名字。“
“啊哈哈,“我挠了挠头,”没办法,自己可不好意思说。你先去忙吧。我这边还要录入。“
“嗯。那我去外场了,领班。“
“好好加油,不懂就来问我。”我尽量让他安心点,然后开始了进货录入。
今天是总公司来每周视察的日常时间,作为旗舰店,我们的要求和标准要比分店严很多。不过因此店内的环境也更好。不但有专门的店长室+休息室,后厨仓库店内环境都显得十分大气。分店大多数还只是几十个平方的快捷便利店的感觉。
我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一年了。虽然并不是什么好到让人觉得赚到了的工作,不过每天的生活还是很充实。加上自己的努力也得到了认同,前一阵店长已经有暗示我说让我成为分店店长的意思。
所以还是每天都充满了热情的在工作就是了。
纷繁的工作总是能很快的让人忘却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的时候。跟夜班的人交接完成,我再一次坐上了公交车,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手脚已经有点冰凉了。毕竟已经是秋天了,看来是该加衣服的时候了。我打开门走进屋子。
那个通道依然安静的呆在本来洁白的墙壁上。
认真来说我还是十分期待到今早所看到的这个通道只是个我的幻觉。不过看来不可能。
我叹了口气,鞋都没脱就趴到了床上。这个通道到底要怎么处理啊……
像个吐泡泡的小鱼一样稍稍抬起头,突然发现一丝不属于我床上的颜色。我有些好奇的凑了过去。
昨天梦中的那把华美的扇子,安静的躺在我的枕边。
我有些颤抖的手拿起了那把扇子,浅紫色,有着棉质的花边,摸上去就像传说中的“少女的肌肤”一样的柔顺的质感,隐约的一丝牡丹香气让我整个人都醉心于这迷幻的氛围之中。
啊……好香……
等,等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把整个脸贴在这扇子上,像个变态一样蹭来蹭去。虽说我对女人的要求不高但是我也绝对不是恋物癖!我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再次看向那把扇子。
虽然刚才发生那种超自然的事情但是这还是一把扇子。只是扇子而已,就算打开上面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不会说画着可以跳出来的猛兽啊或者可以刮出来神风什么的。
我翻来覆去的看,怎么看怎么都是一把普通的扇子。
挠了挠头,这跟那个通道似乎是一起因为昨天的白日梦出现的,而且这个扇子还是特别出现在我的梦里的。
但是,那个梦里似乎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特别怀念的,特别……
我皱着眉头,使劲的回忆着昨天的白日梦。
遍布着的眼睛……
年龄……
最特殊,最神秘,最欲罢不能,最想让人亲近的……
那个答案很快的就从我的记忆的最深处像高速公路上失控的跑车疯狂的一路冲出我的嘴巴。
“八云紫!”
这样啊!原来是那个紫色间隙老太婆啊!
那这个通道岂不是……幻想乡?
就在我回头看那个通道的时候,在我手中打开的华美的扇子中央,突然出现了一道两侧有着蝴蝶结的间隙,里面的眼睛仿佛嘲笑一般看着我。
在我回过头来的一刹那,间隙之中一个橙色的身影直接扑了出来,盖在了我的脸上,我整个人在冲击之下十分充满喜剧效果的像个车轱辘一样咕噜咕噜的滚进了身后的通道。
之后,通道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消失在了这里。连着我一起。



第二节  抱脸橙与八云蓝
“Zzzzzzzzz……”
我拨开面前挡路的树枝,不断向前走去。四周高耸的树木完全遮挡住了我的视线,只能隐约从树木的缝隙之中分辨太阳的位置。苍绿色完全将我的视野粉刷成十分健康的景色。
“Zzzzzzzzzzzzzzz……“
只是现在要去的地方……无论如何我也不知道。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加上安全度并不是那么高,所以到处乱走绝对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但是我却没法停下脚步。
“Zzzzzzzzzzzzzz……“
并不是有什么东西追着我,也不是因为我必须去做什么。只是因为,我现在身处的地方啊。这里。我脚下的这片土地。
“Zzzzzzzzzzz……喵呜……“
抱在怀里的那个袖珍幼女,正甜美的打着鼾。现代人绝对不会戴的绿色的帽子下,一对毛茸茸的猫耳有一个上面打着金色的耳环。
更不用说那身橙色的衣服和那两根左右摇摆的尾巴。
我曾经无比熟悉,无比热衷,像个狂信者一样去爱着的这个世界中的这片世界里,才有的这样的生物啊。
如果早点回忆起来幻想乡的事情的话,那个通道我就不会是被橙抱进来而是自己早就做好准备跑进来了吧。我有些懊恼的苦笑着。
虽说记忆已经不是那么清晰了,但是就这样穿着便利店的衣服什么都不带就来幻想乡,也不是一般的无谋了。虽说这是那个紫色间隙老……
“啪“
哦去!好危险!被树根拌了一下的我差点把怀里的橙甩飞出去,还好抱得比较紧。不过这一下摔得也够狠的,我差点没缓过来气。
如果准备一下的话,带些外界的东西的话比如帐篷啊小刀啊乱七八糟什么的,哪怕是食物也好。但是现在的话……
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搜遍了身上,手腕上的手表,只有装在衣兜里的用了一半的记事本和中性笔,裤兜里的钱包,还有两包完好无损的口香糖。一个绿箭,一个炫迈。
为什么装两个?嘛,因为绿箭我忘了它之前装在兜里……不过这些东西很显然对我现在的处境用处不大。
哦对了,还有那个华美的折扇。
我坐起身来,怀里的橙依旧睡的正香。刚到幻想乡的时候她可是紧紧的抱着我的脸夹着我的脖子以这种姿势睡着的。为了不被橙死我可是花了半天的功夫才把他弄到了怀里让他抓着我前胸的衣服方便抱着。
虽然橙可能知道我要去哪比较合适,但是……
啊……这天使一样的睡姿……
我摇了摇头,把摸向橙的手收了回来。就算她是以抱脸的姿态出现的,我最好不要擅自对她太亲近。毕竟,橙是妖怪,也是式神,不是家猫。
自己也有幻想过如果来到幻想乡的注意事项,其中被我奉为要旨的只有一个。
“记住自己是什么人。“
我,是个平凡的人,单纯以体质来说,哪怕是在人间之里都排在靠后的。因此即使平日里看到的琪露诺这样的⑨,对我来说也是毁天灭地的灾难。
所以,万事小心为上。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四处探索一下,对周围环境稍行了解后,等橙醒来做下一步行动。
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是魔法之森,标志性的地方就是随处可见的色彩斑斓的蘑菇,以及让我稍微有些眩晕的空气。以我回忆起来的记忆来说,这些空气就是所谓的瘴气,充满着对人体有危害的成分。所以我觉得我等不了多久了。即使再天使的睡姿,如果再有半小时,我就不得不放弃搜索,叫醒橙了。
毕竟,来到了幻想乡,如果这么快就领便当的话,不是太可惜了么。
半小时后,我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可以求助的方式。而我的头晕已经越来越明显,眼前的景色已经略微出现了点扭曲和变色。无奈之下只好试着呼唤着。
“橙?”
“Zzzzzzzzzzzzz……”
也是,不会这么轻易吧。
我试着靠近了一些橙的耳朵。
“橙?”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呼出的热气,橙的耳朵灵巧的动了动,整个人在我怀里缩了一下,稍稍转了个身,没再抓着我胸前的衣服,而是蜷缩着身子团在了我的臂弯里。小小的嘴巴轻轻张了张,甜美的呼出了一个比甜甜圈还要美味的“喵“,然后又打起了呼噜。
我强忍住自己抱着脸大喊的冲动。
“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我强制说服自己,把绿箭口香糖拿了出来,在她鼻子上放着。。
“橙,吃饭了。“
我承认,我用了种很恶俗的手段。
“喵……”橙似乎被我的声音加上绿箭的薄荷味弄醒了,半睁开的眼睛里细缝一样的瞳孔中泛着懒散的泪光。小小的伸着懒腰,然后迷蒙的说。
“饭……在哪?“
值了!我就算现在死了也值了!!
我在心中握拳大喊。
我把拆开包装的绿箭放到了她的嘴边,她的鼻子轻轻动了一下,然后就张嘴把口香糖吃到了嘴里。
“唔……好……好怪……“很快没吃过薄荷的橙就变成了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试着和她说:“这是口香糖,可以嚼但是不能咽下去啊,橙。”
她点了点头,啊呜啊呜的开始嚼嘴里的口香糖,很快愁眉苦脸变成了弯月牙。
“好甜好甜!唔!不能咽下去感觉好可惜………唔……唉?”
橙的眼睛终于完整的睁开了,一副愣神的样子在看着我。
我尴尬的笑了笑:“你好,橙。”
突然,我的怀里一轻,刚才还在那里像个可爱的小天使一样的橙就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之中。取而代之的,是在面前略微弓起腰,四足着地的……妖怪。
近乎实质一般的黑气在她不算大的身上缓缓散开,圆瞪的棕色双目紧紧地盯着我,我身边的空气突然之间有了重量一样,压在了我的身上。
一股寒气顺着我的背后一路直冲天灵盖,瞬间变成了一身的冷汗。虽然知道很危险,但是这完全超出想象的不寻常感,让我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威压,威严,气势,很常见也很常用的词语,但是这是我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威压。
空气好像变成了稠密的苦胆汁,每一次的呼吸都只能吸进比上一次更少的空气。不断减少的氧气让我无法停止比上一次更加强烈的呼吸,但是却仿佛岸上的鱼一样只能徒劳的张着嘴。冷汗已经打湿了我的衣服,我却根本无法有任何的行动。
脑子里转过的逃跑恐惧离开死亡已经填满了我的整个大脑。但是我却无法从中选择任何一个。似乎稍微移动一下身体都是种困难。
“人类……“橙咬着牙,发出古怪的嘶鸣。两条尾巴炸着毛,高高的竖起。平日里喜欢逗猫的我自然明白,这是猫的愤怒的警告。
我闭上眼,竭力让自己镇定一些。
现在,能做的是什么。
很快思路再次尝试着集中,我隐约着得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慢慢的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在橙不断提高的气势之中费力的取出了……
折扇。
“紫……这是八云紫大人的折扇!“我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了出来。
“嗖!“
我甚至听得到气势散去的声音一样,橙的表情慢慢变得疑惑起来,黑气慢慢的散去。而我身边的空气似乎终于再次流动起来。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双手扶着自己抖动的双腿,全力不让自己瘫倒在地上。
真……真的差点吓死了!
如果不是错觉,我的眼角似乎都有了点湿润了。
一边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一边看向一副苦恼的样子的橙。
橙双手像猫爪一样摆在胸前,就这么蹲在地上开始露出烦恼的表情。而我也只能等着。
等了一阵,不知道是几分钟还是十几分钟,橙才突然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走到我面前,歪着头看着我。
我也歪着头看着她。
橙有些犹豫的问我:“……林宵?“
我点点头。
橙吐了下舌头,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橙之前忘记了!对不起!”然后冲我一鞠躬。
我长出一口气。这时候能说什么呢……就算被吓尿了这个时候也只能。
“太可爱了所以原谅你!”
之后在橙的带领下,我终于踏上了这次行程的目的地——迷途之家。
虽然途中有问过橙一些有关于我这次来这里的原因,但是橙一副不明白的样子,我也只能作罢。橙对我没有了敌意的样子,但是却保持了一定的客气,似乎不是太想和我交流的样子。加上在瘴气的影响下我为了保持神智清醒,也只能一路无言。
不出半小时,我和橙就走进了一大片的雾气之中。白茫茫的雾气之中我慢慢感觉不像之前那么难受了,呼吸之间也舒服了很多。
“这里是?”我出生问。
“这里就是紫大人和蓝大人的迷途之家了。”橙的声音也好像忽远忽近一样,好像我和他之间失去了距离的概念。
迷途之家。传闻中八云紫与八云蓝居住的地方,迷路之人才能进入的地方。从这里带出的东西可以让人幸运。我仅存的记忆里只剩下了这些介绍。
不过,八云紫和八云蓝啊。紫老……哦去!哪来的小石头!
紫暂且不论,八云蓝在求闻史纪中对人类还不算特别差劲。毕竟是九尾妖狐这种无论在中国还是日本神话里都十分具有“人味“的妖怪。
而且,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像我这样的神话生物爱好者对于九尾妖狐是具有非比寻常的狂热的。
“到啦。“
伴随着橙的声音,四周的武器在一瞬间全部散去。在我面前的,是有着“w“的嘴的橙,和一座安静的民宅。
是的,安静,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丛林里的鸟叫,虫鸣,野兽的叫声,什么都没有。不,不止是听不到声音。
而是这栋民宅,安静的有些异常。仿佛一踏进去就会失去所有声音的感觉一样。
“真是的,您这么想可太失礼了啊。“
仿佛太阳一样耀眼的金色和这个轻轻抚摸着我的心脏的声音一起出现在我的身边。
我像一个生锈的机器人,缓缓向右转过头。
笼着的双手,永远微笑着的眼睛,一身蓝色的道袍。以及那光是看上去就让人整个人都变得温暖起来的金色的九条尾巴。不用数我都明白,是九条。
“嗯,在下的尾巴是九条,没错哟。不过,您为什么哭了?”
我一手握着拳,一手高举向天,流着泪说:“没事,不用在意,请让我自己一个人这么呆一会。“




第三节  突如其来的委托
“请用茶。”
和善的对我的微笑之后,八云蓝笼起双手,坐在了我的对面。而橙则是一副活脱脱的午睡的猫咪的样子,趴在八云蓝的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温暖的尾巴之间,满脸的幸福。
茶杯中所散发着厚重的涩味让我整个人都心神一定,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到刚才为止的所有不适感似乎都伴随着茶水一起冲刷了下去。在厚重涩味之后传来的隐约一丝的香气更加的可口。我不由得接连喝了几口。香甜的味道却始终若即若离,但是又无比的吸引着我。
“所谓的世间之事就是如此,”微笑着的眼睛稍稍翘起了眼角,露出一丝狐狸的狡猾,“比起得到,得不到更加让人沉迷呢。那么,林君,现在是不是冷静一点了?“
我点了点头:“谢谢。八云……蓝。”
“诚惶诚恐。”八云蓝也对着我稍稍点了一下头,“林君如果有什么想问的话,尽可以问在下。”
我好奇地看着八云蓝。
“当然,在下不能读心。如若林君有何疑问,还请林君说出来。”八云蓝一如之前的样子微笑着。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但是,之前……”
“啊,“八云蓝摇了摇头,”那并非读心。除了地灵殿的古明地觉大人以外,可再没有人能够读心。不过,把心事都写在脸上的话,在下不回答不是太失礼了么?”
我的心事……有那么明显么。
“啊啦,莫非林君还没有自觉么?”八云蓝脸上的笑容更盛。
我只能默默地感叹,不愧是八云蓝,九尾妖狐。“完全没有。“
果然是幻想乡啊,一般常识根本无法通用。我又喝了口茶,等待香甜的口感完全化去之后,才问:“请问,为什么我会来这里?”
“这可……还真是猪突猛进。”八云蓝的微笑稍稍带了一点苦笑的样子。
“是,因为我真的需要明白!“我认真的说。
毕竟,这可是幻想乡第一黑幕带我来到这个我最向往的地方的啊。如果说没有目的的话打死我也不相信。
八云蓝喝了口茶,说,“那么,林君,首先万分抱歉。“
说完八云蓝深深的施了一礼。
“这里是幻想乡,对于林君来说可能充满危险。因此主人这次强行召您前来,在下料想林君或许会有怨言,在此先行道歉。“
我急忙说:“没事,啊哈哈哈,这个肯定没事的。对我来说我能来这里才更要感谢你们啊。“
不过怨言什么的肯定还是有的,如果给我点准备时间多好啊。
八云蓝抬起头来,继续露出温和的微笑:“林君能这么想真是再好不过了。那么在下就直说了。“
“异变。”
我有些惊讶,又有些觉得意料之中。毕竟,对于幻想乡来说,异变从各种意义上讲也是日常了;从红雾,春雪,鬼宴,永夜,花海,到绯想,喷泉,神灵,辉针,诸多的异变才构成了这个神奇的世界。
不过,这次的异变,为什么会让我会参与进来?
“这次的异变,可能比以前的都有严重。”八云蓝一直的微笑也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因为这次,主人神隐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想笑。
但是……神隐的主犯被神隐是什么情况啊!
八云蓝沉重的表情没有任何发笑的意思,接着说:“不止是主人,已经确认过红魔馆的大小姐与图书馆馆长,永远亭的公主殿下,以及八意永琳大人,守矢神社的八坂神奈子大人,白玉楼的西行寺幽幽子大人都神隐了;另外也有传闻似乎阎魔大人也是如此。”
“这规模已经不是神隐了吧,”我不由得说,“连神都失踪了。”
“确实如此。”八云蓝点了点头,“之前的所有异变都是出在环境身上,因此解决方法并不困难。只需找到主犯即可。但是这次,在下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是谁的手笔。“
我有些语塞。的确,能做下如此大的手笔,幻想乡三大八全员失踪,五大老仅存圣白莲,除了异变没有任何可以解释的理由了。
不过一个更大的疑问浮上了我的心头。为什么……
“因为主人似乎想寻求林君的帮助。”八云蓝的微笑让我有点目眩,“主人自从失踪以来并未试图联络过在下。但是林君却拿到了主人的折扇,并且在橙的带领下来到了在下这里。想必是主人知道在下分身乏术,特地找来的帮手吧。“
“分身乏术是什么意思?“面对我的好奇,八云蓝叹了口气:“结界。“
“这片博丽大结界,是维持幻想乡存在的基本中的基本,万不可有任何闪失。因此主人不在之日,在下必须每日负责巡视与维护结界才行。”
我挠了挠头:“但是,我只是个普通人类啊?”
……连八云紫的间隙都无法联络到八云蓝的状况下,我能干什么?这已经不是自信不自信的问题了。
“林君,”八云蓝对我露出的温柔的笑容,让我刚刚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了下来,“主人选择了您,所以您一定可以的。”
“也是啊。”我笑了笑,“八云紫大人选中我的……啊。“
毕竟这个折扇是八云紫的。她向来是出了名的黑幕,既然是她召唤我来的幻想乡的话……莫非我真的是个天才?或者说有什么我没有发觉的特殊能力?
“请不要着急。”八云蓝站起身来,“您还是个普通人类,至少现在还是。“
……让我多妄想一会不好么!我在心中摆出一个失意体前屈的姿态,默默地流泪。
“那么我现在就该出门调查了吗?“我问似乎要离开房间的八云蓝。
不愧是被无数人意淫过的尾巴……即使八云蓝站起身来活动,橙的表情也好像睡在妈妈的怀抱里一样的幸福。
“请不要着急。“八云蓝再次这么说,”您还是个普通人类,至少现在还是。“
她这么一说,我才察觉到了一丝慢慢开始蔓延的困意。
“毕竟魔法森林的瘴气对于您还是有所损伤的。今晚请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行行动吧。“
在八云蓝和善的语调中,我脑中的困意缓缓的放大,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林君,很喜欢我的尾巴么?“八云蓝忽然回头,温和的笑容似乎比平时更加吸引人。
我有些语塞,毕竟说不喜欢是不可能的。
“如果只是一会的话,还是可以的。就当是对主人召林君前来的歉意吧。“八云蓝坐在了我旁边,尾巴轻轻地摇动着,“请离近点看吧。”
我有些浑身发硬的扭过头去,但是仅仅是刚刚看到那尾巴我的浑身就仿佛抽掉了骨头一样软了下来。
顺滑的没有一丝分叉的金色皮毛,像流动的沙金一样充满质感,找不出任何瑕疵。那一抹白色的尾尖又像雪山之巅一样浑然天成。只是看着就好像被包裹在刚刚晒完午后的太阳一样的天鹅绒的棉被里一样的温暖。
“在下的尾巴,好看么?“
我咽了下口水,沉醉的点点头。
“那么……要不要试着摸摸看?“
在我耳边的这个温和但是却轻轻抚摸着心脏的声音好像突然勾起手指,挠了一下心底。
痒。那种从心底泛起来的痒让我有种想要自己疯掉的错觉。
我颤抖着伸出手……
突然,从面前的尾巴中间,钻出来一个橙色的身影,冲我张牙舞爪。
“起床啦!林!”
我猛地睁开双眼,面前是橙充满精神的笑容和天花板。
“早上好!林!该起床了!“
我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坐起来。身上是有着牡丹花香的棉被,身下是同样泛着香气的被褥。被褥旁是被叠的整整齐齐的外套和外裤。
昨天好像是自己昏睡过去了吧……我勉强回忆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对自己的现状有所了解了。
看来今天就要行动了。
“早上好,林君。昨晚睡的怎么样?“
正在桌子上摆放着什么的八云蓝回过头来,微笑着冲我说着早安。
由于她是背着我的,那蓬温暖的毛绒绒的尾巴就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让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刚才那个梦。
鬼使神差的,我慢慢伸出手向着八云蓝的尾巴……
“喵!”“啊!”
八云蓝好奇着回过头所看到的,是一边惨叫一边甩手的我,和随着我的手上下晃动的咬合在我手上的橙。
……第一次发现猫咬人是这么疼的。这是我的最深刻的想法。
“林君,有关于这次的异变,林君有什么想法么?“
吃完充满家庭气息的早饭,给我倒完茶的八云蓝坐在我对面这么问我。
“我?”我先是愣了一下,挠了挠头,“我暂时也没什么头绪啊。不过既然是找人,那么可以拜托一下其他有这种能力的居民吧?”
八云蓝微微的睁开了一丝眼睛,不过很快又变成了月牙一样的微笑:“不愧是被主人选中的林君,这还真是很有效率的做法。那么,今天开始就拜托林君了。主人的事,请务必帮助在下。”
说完又是深深的一礼。
“我会尽全力帮助你的。“这是我能做出的为数不多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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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活動文不予獎勵  发表于 2014-1-5 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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