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赶来的速度还真是快啊。”
博丽神社的院内，早已夕阳西下，夜幕笼罩。灵梦站在最高的特等席——塞钱箱前，一只手拿着酒壶，望着被熊熊篝火照亮的院内。熟悉的面孔和陌生的面孔。众多的妖怪们，各自随意地狂欢。数量之多，多得要从院内溢出来。额……实际上已经溢出来了，人群好像一直延伸到山脚。
“喂喂喂，这人也太多了吧。”
“这不正说明灵梦很受欢迎吗。”
“灵梦灵梦！我又写了很多新歌！快来听快来听！”
“灵梦！我学会用新的黑暗能量了！”
“俺也学了新的计算方式！”
“烦死了烦死了！”
莉格露、米斯蒂娅、露米娅、琪露诺四只……额……曾经被称为“笨蛋旅伴”的四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缠在灵梦身边。被这么一吓，一个个都发出了悲鸣，落到地上。
“明明都已经一万两千年了，你们怎么还一点都不安静呢！？”
“哇，灵梦生气了！”
“愤怒的巫女出现了！”
“好久没看到了呢！”
“怎么说呀，俺完全没有发觉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呢！”
对于这些哈哈大笑的BAKA们，灵梦有种腰都碎了的无力感。为什么这群家伙们能活1万2千年呢，真的很好奇。
（但现在看看这群充满活力的小鬼，也没什么讨厌的了。）
这帮家伙还这样傻乎乎的，证明了后来的幻想乡也没有发生那么大的危机。
这是令人高兴的事，也是事实。
“灵梦，喝点不……喂喂，小老弟你放手，别抓我呀！”
魔理沙一边应付着想要拉住衣服的人，一只手拿着酒壶走来了。坐在灵梦的旁边，带着笑容欣赏混乱的宴会厅。
“呀，这样看真壮观啊！果然你认识的人很多啊。”
“去召集的是你吧？”
“大家聚集在一起可都是看在你的面上哟。”
魔理沙闭着一只眼睛，举起酒壶给她看。灵梦把杯子里的剩酒一饮而尽，向魔理沙递去。对方满满地倒上了清酒，当然也给自己倒上同样的酒。两人并肩，像往常一样举起。
“干杯吗？”
“干什么？”
“时隔1万2千年的再会呀。”
“对我来说咱们昨天刚喝完。”
“那就为时隔一天的再会干杯吧。”
“没劲啊。”
“好像是吧？”
“真是的。”
两人笑着喝完了酒。好像是相当好的酒。与魔理沙常喝的廉价酒不同，别有一番风味。但灵梦反而皱起了眉头。
“太过分了。”
“不满吗？”
“喝的酒太高级了，完全不合适你。”
“要求真多啊。”
魔理沙干笑的同时，
“哇哇哇哇哇！是灵梦大佬！好久不见！能给咱个签名吗！”
一个不认识的妖怪喊着向这边冲了过来。总之灵梦躲开了，结果那个妖怪发出了“ger！”的悲鸣……撞上了塞钱箱。
“为什么要避开呢？！”
“你和橙是一家人吧……问的问题都一样。”
“真有人气啊。”
在微笑着的魔理沙旁边，那只冲过来的妖怪向着叹气的灵梦喊到。
“灵梦大大真是太过分了！虽然总是觉得我很烦，但是你还是真挚地接受了我！”
灵梦扭过头，是只完全没印象的少女妖怪。穿着薄薄的晚礼服，顶着一个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闪闪发光的大脑门子。
“抱歉，我不认识你……”
“欸欸？”
“冷静冷静。我已经讲过了，这个灵梦还没见到你，不知道也正常。”
“哦，这样啊QAQ。”
站在那只遗憾的妖怪旁边，灵梦问魔理沙。
“顺便问一句，我是什么时候和这种BAKA见面的？”
“大概是你的8年后吧？”
“哦呵呵……闯入我们家里的灵梦大大真是太棒了……（′▽`）。”
少女妖怪好像想起了那时候的事，双手捧在胸前痴女状陶醉着。当然，对灵梦来说，这是闻所未闻的事。
“我后来有那么吸引人吗……”
“是啊。我想那时的你的确是个美人，虽然胸部还是老样子。”
“喂。”
“那也是灵梦大大中性的美啊！！！”
“给我冷静点啊笨蛋！”
将手掌压在想要抱住自己的少女妖怪的额头上，但这货反而高兴地说：“啊，就是这个味儿～”
这只吵闹的少女妖怪被她自己像是随从的妖怪拖走后，灵梦叹息道：
“……重新看一遍的话，不认识的妖怪压倒性地多呢。”
“废话，你才活了自己一生中的多少年？你解决的异变几百个都少了，一次还得认识7、8个人。”
“哇，不要再说了，数学不好，这么一算我就头疼ㅍ_ㅍ。”
“不过呢，像刚才那样冲过来的应该是极少数。你现在的年龄我已经说明过了，所以那些人应该知道你不认识她们的事情。”
“嗯。总之，我只和认识的人说话就好了。”
灵梦正想着，这样虽然简单，却也让人觉得索然无味。就在这时，两个熟识的人影正朝这边走来。
“哈喽呀灵梦。”
“好久不见，灵梦！”
“你们也没变啊。”
灵梦对并排打招呼的两个吸血鬼——斯卡雷特姐妹感到很惊讶。二人的面貌与灵梦所熟知完全没有区别。简而言之，还是loli……额我是说她们还只是孩子。
“即使过了1万2千年也还是那样啊。”
“啊，这么说真让人意外。”
“是啊，其实我们是为了让灵梦更容易认出来才装扮成以前的样子出来的。”
“啊，是吗？那你们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吗？”
“大人哟！是大人了！”
“在现在的我们看来，灵梦这种小矮人也是很可爱呢，对吧，姐姐大人？”
“是啊芙兰，灵梦只是个小孩子啊。”
对于把脸靠在一起偷笑的吸血鬼姐妹，灵梦有点生气。
“好吧，既然话都说到这一步了，那就和现在的你们打一架？反正只是自我意识过剩，其实没怎么成长吧？”
“啊，灵梦你在说那种话啊。来吧芙兰！”
“真自大呢，那就让你看看我们的成长吧！”
两个人手牵手，同时鞠了一躬。然后身体一瞬间被烟雾包围，让人看不见她们的身影。
（哼，真长大了呢。但面对同样的异变反复发动了3574次的这两只笨蛋姐妹，我怎么能害怕呢？）
缓缓地，灵梦面前的烟雾逐渐散去。
从烟里出现的是两位美女。紫金长发，孕育着异样色彩的细长眼睛闪着光洁的光芒。嘴唇上涂满了血一般鲜红的口红，非常有气质。在用薄到极限的布料制作的黑色连衣裙裙子里，凹凸激烈的身体被紧紧地束缚着。有着病态般洁白的肌肤，但是无论到哪里都很有肉感，在开着大缝隙的裙子下组合起来的长腿，酝酿出了不一样的……不说了，怕被河蟹。
两个人并排坐在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桌子上，一边嘟嘟地吐着雾，一边无精打采地交谈着。
“咖啡还是要黑的吗，姐姐？”
“嗯，芙兰，给我那杯比黑暗更浓的咖啡。”
“对不起对不起！”
这是灵梦今儿第二次亲吻大地母亲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很抱歉！快变回原来的样子！”
“啊？”
“真可惜啊。”
两位妖艳地笑着的美女再次被烟包围。一瞬间后，出现了天真无邪地笑着的这对姐妹。桌子也消失在烟雾中。
“呵呵，怎么样，灵梦？”
“这样理解了吗？”
“啊，明白了明白了，请一直保持这样。望天……真的吓了我一跳。”
灵梦擦擦脑袋上的汗，没想到变化竟如此之大。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1万2千年的岁月可不是装装样子的。”
“啊，魔理沙，我可以坐在灵梦旁边吗？”
“好吧。我正好去和第318代一起接待其他客人。灵梦，待会儿见。”
魔理沙挥手离开的同时，蕾米和芙兰夹着灵梦坐了下来。
“那我们也喝点吧。”
“是的，姐姐。”
蕾米从某处拿出酒瓶，芙兰也拿出三个玻璃杯。看到这里，灵梦想起了一件事。
“这么说来，咲夜的话……”
“已经死了。”
蕾米莉亚干脆地回答。芙兰将酒杯按在稍微颤抖着的灵梦手上，笑道：
“不用太惊讶吧，灵梦。”
“这么长时间了，人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倒也是。”
看着红酒倒进自己的酒杯，灵梦感到有些无法释怀。
（就算是1万2千年前的事了，正常人现在回想起也会一时语塞吧。）
（但仔细一想，如果咲夜死了，这俩一定会大哭一场吧。可是却这么干脆地告诉我她已经死了，总觉得不太对劲。）
“不过，我还记得她。”
突然，蕾米莉亚说道。芙兰也拿着自己的红酒杯，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闭上了眼睛。两人的嘴角都浮现出温柔的微笑。
“咲夜的一切，我都记得。即使是现在，我也能随时回想起来。”
“我也是哟，灵梦。”
芙兰看着这边笑了。
“‘那个人一直活在我心里’这种话，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咋地。”
“的确如此，可我并不这么觉得。”
“即使是是陈词滥调，被人重复了无数次，也会流露出实感。”
“所以现在我是这么想的。不过，在有这种想法之前，我必须流很多眼泪，不成样子的眼泪。”
“不仅仅是咲夜，你的事也是，灵梦。”
“感谢你再次到来。这样关于你的美好记忆又多了。”
两人笑着举起酒杯。灵梦也慌忙效仿。
“那么，就为我们的朋友和随从，活在渺小短暂却完美的人生而。”
“干杯。”×2
“……干杯。”
碰杯之后，灵梦苦笑了一下。
“可我还活着。”
“但对我们来说是很久以前的人了。”
“是的，只活在我们的心中呢。”
“总觉得有点怪……”
交谈之后，三人同时喝干了红酒。灵梦长叹后，蕾米莉亚哧哧地笑了。
“但是真的很怀念呢。”
“是啊，姐姐大人。从灵梦还活着的时候到现在，发生了很多事情呢。”
“对了对了，我刚想说这个。”
灵梦指向了蕾米莉亚。
“你们啊，好像现在也没长记性，经常引起了红雾异变啊。咋想的？脑瓜子抽了？”
“哎呀，不光我们‘没记性’啊。”
“是啊，不止姐姐大人。大家也一样吧。”
“大家……怎么回事？”
灵梦眨了眨眼，蕾米莉亚竖起手指说明。
“红雾异变、春雪异变、永夜异变……你所解决的异变，每次巫女更替的时候都会再发起一遍，就像我们之间的“约定”一样。”
“怎么说呢，有点异变游戏的感觉呢。而且也能成为新巫女的修行任务。”
“对了对了。嘛，换届之后，你解决的异变每隔三天就会按顺序发生，所以不到一圈的时候大部分的巫女都会倒下。”
“幻想乡の究极特产：【新任灵梦与异变地狱】～”
看着像恶作剧熊孩子一样互相笑着的两个人，灵梦突然感觉心好累。
“你们这是干什么……？”
“玩啊，玩啊。”
“是啊，灵梦。幻想乡是由大家的玩乐心构成的。”
“是的，我现在还不怎么腻呢。”
“不会厌倦的。不同性格的灵梦的反应也不一样。”
“我们有时也会改变发动异变的策略。”
“是第几代来着，我记得当时有个一边哭喊一边到处乱跑的家伙？”
“第79代的奈卡哟，姐姐大人。”
“［你们这群BBA给我适可而止吧！］怒吼我们的是第几代来着？”
“是第90代的小蕾哟。姐姐大人。”
“［下一个异变是什么呢，告诉我吧！］眼睛都发光的那个是第几代来着？”
“是乖巧的第115代呢，姐姐大人。”
“嗯嗯，记得很清楚呢。”
灵梦吃惊的时候，蕾米莉亚笑着说“因为很有趣嘛”。
“对了对了。还有那个最奇怪，最有意思的30代巫女啊。”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蕾米莉亚掩着嘴笑了起来。
“巫女好像换新人了，稍微玩一下吧。我像往常一样，引起了红雾异变，但这回的巫女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来到了我这里，最后指着我的鼻子笑着说道。”
［啊，你就是那只被初代大人当做小气鬼的BAKA吸血鬼吗？嗯……和初代大人所说的一样，真是只小气鬼啊。，你就是姐姐吗？］
“诶呀诶呀，当时真的很生气，所以不知不觉地认真起来把她揍趴下了。”
“你这是怎么了，如果是你最崇拜的初代，肯定不会气馁吧？如果是她的话，不管多累都会爬起来的呀。”
“后来她又挑战了我们好几次……最后成长到了我们赢不了的程度，打的我们那是落花流水……”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厉害呢。”
当灵梦流露出坦率的感想时，蕾米莉亚微笑着说：“没你厉害。”
“30代直到最后都说［我连初代大人的一条腿都比不上］。”
明明平时很高冷，可一旦说起关于自己的事，灵梦好像比谁都要认真地听着。
“那我为什么那么受人尊敬呢？”
不由得插嘴，蕾米莉亚和芙兰的眼睛突然发出温柔的光芒。
“不知道吗？”
“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据我所说，30代可是个比我还优秀的巫女吧？”
“是啊，印象里比以前的芙兰还聪明。”
“哎呀，不要说了，姐姐大人。”
“不是事实吗。”
“是事实。”
互相笑着的姐妹之间，貌似过去存在的隔阂全都消失了，灵梦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
“可是灵梦。那个孩子……不，不只是那个孩子，你以外博丽的所有巫女也有一件事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
“姐姐大人说的对。灵梦，虽然有很多比你力量更强大的巫女和更优秀的巫女，但是对我们来说，博丽的灵梦只有——你。”
夹在左右热切的视线中，灵梦挠了挠头。
“……这么说，是因为符卡规则吗？”
“对对，你这不是很明白吗？”
“我虽然知道，但我还是不明白。”
“灵梦真笨呢。”
“真笨呢。”
“你们说什么？”
当灵梦咬牙切齿的时候，蕾米莉亚平静地笑着说“对不起”。
“但是呢，灵梦。我们觉得那是非常棒的东西。”
“包括幻想星的所有人呢。”
“可我完全不知道理由，那不过只是消磨时间的游戏吧。”
“正因为如此。”
“正因为如此。”
“我果然还是没理解……”
“你马上就知道了。”
“嗯，魔理沙会告诉你的，去找她吧。”
“好像在那里。”
灵梦抬起头，朝着芙兰指向的位置看去，发现那里果然有魔理沙，正与那些对灵梦来说陌生的妖怪们一起喝酒。
“那么，我们差不多该走了吧，芙兰。”
“是啊，姐姐，不能独占灵梦。”
收回葡萄酒和玻璃杯，蕾米莉亚和芙兰站了起来。两人走下神社大门的楼梯后，笑着回头看。
“待会再见，灵梦。”
“一会我要给你多讲点东西。”
两人留下一副大人般艳丽的微笑离开了。
不一会儿，下一个客人来了。
“好久不见，灵梦。”
带着好意全开的笑容这样说着，礼貌地鞠躬的是灵梦比较新的朋友“比那名居天子”。她是一个因无聊，而破坏神社，想要报复却又被复仇的少女，没情商。旁边有一位被评价为会察言观色的女子“永江衣玖。”，带着一副澄净的表情。灵梦歪着头说：“莫非是正式成为仆人了吗？”
“哦，我的上帝，真是太怀念了，我亲爱的朋友。”
在胸前双手交叉，天子湿润着眼睛微笑着。
哇，好恶心，灵梦轻轻地挪开了身子。
“怎么了？灵梦？你不记得我吗？”
“不，我记得……”
“是吗？那样的话就好了……灵梦，我也和刚才的那两位一样，给你讲回忆吧？”
“……来吧。”
“谢谢～。”
“好的，请坐吧。”
天子放下衣玖，朝这边走过来。
“对了，灵梦。”
途中，天子一直保持着笑容。
“我啊，从1万2千年前和你告别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有想说的话。”
“哦，什么？”
“那是从……你临死前……哇呀呀呀呀呀！！！”
突然转变成般若样子的天子，突然抽出背上藏着的剑挥舞。灵梦一边避开一边轻轻地上飞，在神社的屋顶着陆。
*注：般若面具。能的女面具之一，头上有两个角的鬼女面，表现愤怒、嫉妒、苦恼的情感。（对，就是秦心脑袋出现过的那个红色面具。）*
“果然你这货又要作死啊。”
“呃，为什么被发现了！？”
“其实我瞎蒙的……”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性格……”
天子绷着脸跳上了神社的屋顶。在突然开始的决斗发生后，院内的妖怪们涌出。
“喂，居然打起来了！”
“两个都加油！”
“博丽师傅，尝试切她中路！”
“我分析一下：灵梦这盘一百人口差，飞龙骑脸了怎么输呀！”
“好的好的，现在场上的情况是灵梦VS天子，赔率是1：4哦。”
开盘的果然是传说中的那只欺诈兔，这家伙完全没变。灵梦一边叹气着，向魔理沙旁边的第318代喊到。
“那个，我觉得神社可能会坏，没关系吗？”
“没关系哦。这是宴会，请尽情地玩吧！”
318代高兴地红着脸，哈哈地笑着。看来是个爱笑的人。为了配合她，周围的人也更加兴奋了。
“巫女说的对啊！”
“身为博丽的先代巫女，我们什么也不用怕！一定要微笑面对恐惧！”
“让傲慢的天人见识见识伟大的巫女之力吧！”
“好，天人A了上去！天人这波稳了！”
“哎呀呀，不管过多久都是一群爱凑热闹的人啊……”
面对一句话没说就打过来的天子，灵梦轻轻松松避开了。
“连开始的信号都没有，真是个不懂察言观色的女人。”
“哼，你不也是吗！”
横劈一击。被一闪躲开。
“嗯？我咋就不懂察言观色了？”
“拒绝我的邀请，好好想想！”
“想什么？”
“自己说过的话还能忘！？”
灵梦避开被狠狠挥下的刀刃。剑直击屋顶，破碎的瓦片在月夜下飞舞。
“那个，大概现在的我看来是未来的事吧？”
“那都无所谓！反正现在邀请你，你这货也会拒绝的！”
“不要妄下定论。顺便问下，是什么邀请？”
“邀请你死后成仙来到天界！”
“啊，拉倒吧，天界太闲了。”
“看吧！1万2千年前你也是这样说的！”
两个人的战斗转移到了院内。在坐着喝酒的人中间跑过去，天子挥着剑，被灵梦闪开了。妖怪们看到后，不负责任地为它鼓掌。
“反击吧，灵梦！”
“德玛西亚！”
“……你们要吵死我了。”
吵闹的话语从周边涌上来。一边仔细分辨话语的内容，还要一边一个劲地逃避天子的攻击。
“我还以为你来天界的话，会稍微开心一点呢！”
“就算你这么说，无聊不就是无聊吗。”
“什么嘛，我可向父亲恳求，为了你特地允许你成仙！”
“哇，真讨厌。累死我了……”
战斗再次回到香钱箱前。气喘吁吁的天子和稍微缓过来的灵梦继续对峙着。
“我，我……”
怒吼着，天子冲了过来。灵梦保持这段距离避开天子的攻击。
“我还以为你这家伙是我的朋友呢！”
“额，可以是的。”
“啊，才不是！你根本不在乎我！我讨厌你！”
“嗯？咋了？”
“骗子！骗子！灵梦你这个大骗子！”
天子的攻击停止了，剑掉在地上发出干脆的声音。周围的人面面相觑，缩着肩膀说“和棋和棋，这盘作废，还钱！还有刚才那个解说的，拉出去毙了！”欺诈兔吃着抗议的暴风雨……
面对这样的喧嚣，天子哭了起来。双手捂着眼睛，流着泪、流着鼻涕、流着口水，像孩子一样哭喊着。
啊，I服了you……这样想着，灵梦走近了天子。
“稍微等一下，1万2千年前的事，不必那么哭了吧。”
“吵死了，别碰我！”
“我没碰。”
“嘤嘤嘤！你个大坏蛋！讨厌你！讨厌你！最讨厌你了！”
“我倒不烦你。”
“骗子！”
“我不是骗你的。只是单纯……”
不打算说什么，灵梦坦率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情。
“我想说，我不能成为只拥有你一个人的博丽灵梦。不只是对你，对任何人都是这样。这种沉重的负担让我很讨厌，我总是对自己坦诚，只是这么简单。”
“……骗子。”
“真的，你是我的朋友，和其他人一样。”
“……真的吗？”
“咕嘟！”吸着鼻子，天子战战兢兢地看着这边。
“你不讨厌我吗？”
“嗯，不讨厌。”
“……真的吗？”
“是真的。大概吧，毕竟如果我不喜欢你，你每次来神社早就被我赶跑了。难道，你认识的博丽灵梦，是这么一个人吗？”
天子默默摇头。“那么，就是这么回事。”灵梦笑着说。
“长女大人，简单发泄一下怨气就够了吧？”
不知不觉间，紧靠在天子身边的衣玖轻轻抱住了哭泣的大小姐的肩膀。
“您不是还有其他想说的话吗？”
“还有话吗？”
“是的，灵梦小姐。”
衣玖轻轻地推了一下天子的肩膀。她还抽噎着，哽咽着说。
“那个，那个。”
“嗯。”
“我……经常任性，非常令人讨厌……”
“是啊。”
“但是，我并不是讨厌大家，所以……”
天子满脸通红地吸着鼻子，但仍然直视着灵梦说：
“即使回到原来的时代，也请和我一起玩吧。拜托了。”
面对低下头的天子，灵梦叹了口气。她看着眼前原先那个任性的家伙颤抖着……回答道。
“你要是不采取这种拘束的态度就好了。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喜欢沉重的家伙。”
“……嗯。”
“大概是这个样子，你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过得很开心吧？那就不必拜托了。明白了吧，这个话题就结束了。你也可以放松了，开心一点吧。”
灵梦轻松地说。天子又放声大哭起来，被衣玖抱着肩膀，回到宴会里。
紧接着响起了爆炸性的欢呼声。
“灵梦！灵梦！”
“震惊！天人的长女竟说出这种话……不哭不是幻想星人！”
“这种气概，不愧是博丽巫女！”
“喂！大家继续喝酒去吧！”
灵梦啪的一声拍手，周围的妖怪们傻笑着又重新开始了宴会。
瞧着哎呀呀地叹气的灵梦，魔理沙走了过来。
“啊，累死我了。”
“是的是的。诶呀，我晚了一步。”
“你干什么了？”
“我本来想借个照相机，把天子哭着的脸拍下来，然后拿去调戏她下半辈子。”
“真是个龌龊的家伙。”
因为刚才天子的大暴走，塞钱箱前的楼梯坏了，所以灵梦和魔理沙在神社前的石板上随便坐下。
望着在远方仍被衣玖安慰的天子，灵梦恍惚地嘟囔着。
“有奇怪的家伙，也有不变的家伙。”
“是啊。”
“话说回来。”
灵梦发出厌烦的叹息。
“如果你没有忘记我的话那就算了……再加上时间拖了这么久……啊啊，总之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吧。”
“我还是喜欢你还活着的时候啊。”
“是吗？但现在这个时代的幻想乡更广阔，好像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我觉得很有趣。”
“可因为你不在啊。乐趣也减半了。”
“emmm……恶不恶呀。”
纯粹是这么想的。像这样，无数人总是被灵梦拖累着，这对灵梦来说只会感到厌烦。
“你们随便忘记掉就好了。”
“即使想忘记也忘不了。”
“怎么可能呢……而且幽幽子还生气呢。”
“幽幽子？”
魔理沙环视了宴会厅。灵梦也跟着一起，但是冥界的大小姐的身影在神社内的任何地方都看不到。
“啊。现在的你认识的人的人基本上都在，只有那家伙好像在很远的地方喝啊。”
“听说她现在还在生气。好像因为我把紫弄哭了。”
“啊，这样……是啊，1万2千年前那家伙也是最生气的吧。她当时真的很可怕。”
“你们在骗人吧。”
“什么？”
“幽幽子生气也好，紫哭泣也好，都是在逗……”
灵梦说到一半突然停下，看向某处，魔理沙也抬起了头，跟着灵梦看那边。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喧闹的院内突然静悄悄的。无论是谁都在关注着石阶，等待某人的出现。在无声的沉默中，只有篝火轰鸣的声音静静地回响着。
（不对。）
灵梦皱起眉头，侧耳倾听。除此之外，还有混杂在夜晚沉默中的声音。
有人从石阶上来的脚步声。然后，
（哭声……？）
对，是哭声。但也不是单纯的哭声，只是听着快要哭出来，非常痛苦的抽泣。这样的声音，一步一步地向这边靠近。
当声音的主人出现在神社内的时候，灵梦吓得站了起来。
“紫！？”
哭泣的是八云紫。正紧紧搂住自己左侧蓝的胸膛，与右侧劝解自己的橙一起，像乌龟一样靠近这边。
当灵梦的叫声打破院内沉默的时候，紫一瞬间颤抖着肩膀，想要逃走。
“请冷静下来，紫大人。”
蓝阻止了她的主人，但紫却像孩子一样不情愿地摇头。
“你看，紫大人，是灵梦。灵梦小姐来见咱们了。”
在出声安慰的瞬间，紫大声哭了起来，蹲在了那里。两只式神面面相觑，点点头，蓝抱着紫向神社的后面走去。318代也追随其后。
被蓝所抱着的紫，像是把脸藏在式的胸里一样地埋了起来，完全不给人看到脸。
站在因事态过于严重而目瞪口呆的灵梦面前，橙向在场的妖怪们深深地低头。
“打扰了，大家！紫大人看起来有点累了，我想一会儿会和各位打招呼的。请不要在意，继续享受宴会吧。”
虽然灵梦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妖怪们好像已经大致掌握了现在的事态是为什么发生的，各自稍微有些尴尬地互相看了看，然后又迅速的地开始喝酒。
就这样，刚才那一幕仿佛没有发生过，宴会又重新开始了。
但是，灵梦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心情了。
“打扰您了，非常抱歉，灵梦小姐。”
橙朝这边走来，带着忧郁的表情低头。灵梦摇了摇头，向式神提问。
“我不清楚，我完全不清楚。橙啊，为什么紫会变成那样？难道说上了年纪之后这货真就老年痴呆了？”
“你说的太过啦灵梦小姐。”
橙苦笑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收回去了。
“我必须向您道歉。”
“为什么？”
“我撒了两个谎，一个是说魔理沙已经死了的谎言。”
“这是我拜托的，灵梦不会在意的呀。”
“沙沙说的对，那么，还有一个呢？”
当灵梦问道时，橙痛苦地眯起了眼睛。
“紫大人，今天一直哭个不停。”
“什么？哦……”
自己造访紫之宅邸的时候，因为老太婆的“我还在睡觉”而没能见面。那个时候从房间里传来的声音，是以前紫的录音吧，
（这样啊。）
灵梦终于想明白了。
“是骗人的啊。当时，紫其实在隔扇的对面哭吧？”
橙深深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也哭了，那个时候第一次注意到紫大人变成了那样……因为“这个状态，怎么也不能出去见那个孩子。”，所以我对灵梦小姐说了那样的谎……真的很抱歉。”
“不，那倒是没关系……”可这是为什么？”
灵梦意识到自己现在非常混乱，但怎么也无法控制住心情。
灵梦认识的八云紫，无论何时都是狡猾的，她应该是一个没有人情味的妖怪，不会暴露自己的内心世界。
（简直不敢相信。）
“喂，橙，这是骗人的吧？紫假装在哭泣，看到我惊慌失措，只是觉得好玩，对吧？”
“是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橙的眼睛里也有发光的东西。
听她说，紫好像是为了保持以前的样子而努力的。灵梦离开八云家后，橙急忙把蓝叫了回来。经过两人的安慰和开导，大约一个小时前，终于止住了眼泪。
对于担心自己会不会有事的两个式神，紫笑着说：“没事的。那么，时隔1万2千年，再去戏弄那个小笨蛋吧。”
可是，当她来到山脚下，看到神社灯火通明时，又哭了起来。
“奇怪。”
说完，灵梦喃喃道。
“这很奇怪吧。怎么想都很奇怪。因为，紫不是那样的人吧……”
“橙，不好意思，我们俩先稍微离开一下。”
“啊——抱歉抱歉，两位请。”
对低头的橙举手示意［不要在意］，魔理沙拉着灵梦的手臂，强行拽进了神社的后面。
和热闹的正面不同，这里安静得令人吃惊。虽然离篝火照亮的宴会的喧嚣只有一点距离，但周围却笼罩着一片黑暗。
“冷静下来，灵梦。”
“……”
“你也相信紫吧。”
“所以为什么……”
“那家伙和我也是一样的，珍惜着你。”
“别说这种恶心的话。”
“但是这是事实，否则就不会变成那样吧。”
“那……啊！”
灵梦蹲在原地抱着头，无法抑制自己的焦躁。
“已经够多了。”
“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明明已经过了1万2千年了，你还记得我！？为什么不忘记我啊！”
“别让我再说一遍，因为无法忘记你！”
“……为什么？”
“因为有你在的时候最开心！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理由！”
“啊，是吗，是吗？”
灵梦狠狠的吐了一口气。
“那是？难道，你们快乐的理由就是那个游戏吗？”
“是啊。你终于明白了吗？”
魔理沙松了一口气。但，灵梦无法接受。
“我不知道。我完全没想到。那种消遣的游戏一直流传到这个时代，也因为这个理由我被神一样的崇拜，大家都还记得我，直到现在。”
“你还不明白吗？”
魔理沙想了想，然后笑了。
“那么，久违的再试一次吧？”
“试什么？”
“当然是……这东西。”
说着，魔理沙拿出一个东西，右手摊开。
那对灵梦来说也是司空见惯的，被称为【符卡】的东西。
“时隔1万2千年的弹幕游戏。你获胜的报酬便是雾雨魔理沙大人的说明。”
“如果你赢了？”
“啊啊。我，紫和你三个人，喝到早上吧。”
“那确实很烦呢。光是想象就已经厌烦了。确实是个惩罚。”
“要开始吗？”
“当然要开始。”
灵梦站起身，和魔理沙一样笑了起来。不讨厌这种简单粗暴的决定。
“可别忘了，当年打的时候我可6比4赢了你呢。这次恐怕还会输的很惨哟。”
“那时候的事情。只是我一生中的一点点吧？”
“真没出息啊。”
“完全没有，当年无论怎么努力也赶不上你。但是呢。”
帽子下的魔理沙，露出了嘚瑟的笑容。
“和稀里糊涂来到这里的你不同，我已经努力了一万两千年了。”
“很能干呢。”
“那也是你的错。总之，我会让你看到我努力的成果。今天一定要赢。”
“接招吧，普通的魔法使。”
“来吧，乐园的巫女。”
（念称号实在是尴尬呀。）
两人同时飞上天空。
＜待续＞
每日如风暴般燃烧着
那种感觉的事，希望不要辜负期望。
关于灵梦非常受欢迎的理由应该会在下次公开哦。
虽然无所谓，但是在写这个的时候，脑袋里的天人又在有顶天作死。可能是我犯病了吧。
以这种感觉继续。
aho
第二章更新完成，欢迎大家对剧情展开评论！！
嗯，吐个槽也行（{:39:}）
第三章
“嗯，观众朋友们，现在即将开始的是1万2千年以来的又一次弹幕对决！到上次为止博丽灵梦以6比4获胜，这次的结果又会是什么呢！好了，这样，赔率就定为6比4！”
“灵梦压1000！”“魔理沙压10000！”这样的嘈杂声音到处乱飞。
从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眺望着神社内的混乱，灵梦用手指捂着太阳穴。
“……本想兴高采烈地登上天空的，明明只是一场弹幕比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算了，她们开心就好。”
蹲在旁边的魔理沙乐呵地笑着。
两人刚才干劲十足地正准备开始时隔1万2千年的弹幕比赛，在第一颗弹幕发射之前，有个妖怪突然间闯入比赛。
“那么，为了面临宿命的对决，充满斗志的两位，请给我一句留言！”
那个妖怪就是鸦天狗的射命丸文。她一手拿着记事本，脸上浮现出与1万2千年前完全没有变化的营业微笑，把笔尖比作麦克风，摆在灵梦嘴前。灵梦一边将它拔开，一边盯着天狗。
“还哪里还有斗志啊。都被你们这群图样图森破的家伙消灭的无影无踪了。”
“哎呀。这可不行！灵梦选手在比赛前就一直在悲观。看来魔理沙选手已经胜券在握了！”
灵梦狠狠瞪了她一眼，正准备怒斥这个乃衣服的记者，只见魔理沙轻轻地挥手。
“我可不知道什么斗志。所谓弹幕游戏，并不是靠双方纯粹的力量或是气势来决定胜负的。一张Bomb收不下来的家伙，却可能会被普通的弹幕打下来。不试一下就不知道胜负。”
“啊，不愧是魔理沙选手！1万2千年的刻苦专研可不是摆设！”
“额……她这不只是在说些理所当然的话吗？”
灵梦这么一说，文文便耷拉着肩膀大声叹气。
“拜托了，请烘托出气氛吧。你这个人和1万2千年前完全没变啊。”
“因为就是从那个时代直接来的鸭。”
“啊，确实很怀念，那种随随便便的语调。当年写解决异变的报道，你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只会说“我找到异变的元凶了！把她干爆了！然后开宴会了！”把最有意思的故事变成最无聊的报道。”
“我不知道。如果想听有趣的故事的话，去问问魔理沙不是更好吗？”
“这个人说话比我还假，所以报道不出来。”
“啊，说的也是。”
虽然文文摇了摇头，但双眼却瞬间闪闪发光。
“即使你们这帮人不会描述，这次的报道也绝对会很有趣的！毕竟是时隔1万2千年归来的弹幕游戏创始人，初代博丽灵梦！与1万2千年来一直在追求弹幕的极致，现在被称为幻想星弹幕游戏第一人的雾雨魔理沙之间的史诗对决！请允许我拍几张照吧！”
“随你的便。”
灵梦扭头看向魔理沙。
“你是居然是全星弹幕第一人吗？”
“不知道呀，你听谁说的？”
“又谦虚了。”
文文用力挥着胳膊。
“《艺术就是弹幕》、《猩猩也能懂的弹幕讲座》、《魔理沙姐姐讲弹幕》、《弹幕教学：从入坑到入土》、《打则死路一条》等等等，出版了从初学者到狂热者的弹幕教学书籍，另外还有那本爆炸性的传开了的诗集，几乎人手一份！除了著有《我的弹幕》的你以外没有第二个弹幕大神了。”
“是诗歌吗？”
灵梦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小子还会写这个？”
“我不是说过了吗，活得久了，就能学会各种各样的特技。”
“嘿，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让我读读？”
“一会儿再说。”
“行，先说正事。”
文文闭着一只眼睛，装腔作势地鞠躬。
“今晚我会在你们俩周围给你们尽情拍照。当然不会妨碍到比赛的胜负，请放心。”
“那就随你的便吧？”
“是啊，被卷进来也不会什么危险。”
“谢谢。那么，我先去对相机进行最后的检查，稍后见。”
只留下声像口哨一样的风声，文文的身影就从那里消失了。灵梦苦笑着说，不管过多久都这么奸。
赌博似乎还在继续。在这里看，围观的人那是人山人海。勉强看出来慌张地跑动的好像是铃仙。刚才她还说：“你死后会下地狱，一定要注意保养身体啊～”。
“总觉得……”
“怎么了？”
“不，我只是想和你一决胜负，不知不觉就变成杂耍了。”
“是啊。对这里的人来说，什么都是狂欢。你也很清楚吧？”
“话是这么说，不过，有点意外吧。”
“？”
“你啊，你为什么要这样？”
对着不可思议地抬头仰望这里的魔理沙，灵梦轻轻伸出手指。
“你竟然对弹幕这种事情这么执着。还有，我一直觉得像文文那种碍事的家伙，或者是那些喜欢打断别人的家伙，都很讨厌。”
不是挺好的吗？不用在意吧？”
“那倒是。”
“而且，说回来。”
魔理沙耸肩。
“就算是玩弹幕游戏本身也没那么严重……对吧？”
“好吧。”
两个人说着这样的话，有人从院内的黑暗中喊出“喂”。高个子的人影，一边用力挥着手一边靠近。看到额头上长着一个漂亮的角，灵梦发现那是最近认识的一只鬼。
“嗯，是星熊勇仪吧。”
“哇，你能记住我真高兴。萃香你看，博丽的巫女。”
勇仪朝着自己的后背喊，一个妖怪从肩膀处问道：“嗯？”露出了脸。有着红色长发和头两侧长出的两个漂亮的角，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这个叫伊吹萃香的鬼，过了1万2千年好像一点都没变，指着灵梦咯咯地笑。
“喂，这是灵梦，是灵梦，是露腋巫女！露腋！”
“不要这么称呼我！你不也一样吗！”
萃香一滑从勇仪的背上下来，用极其不稳的脚步向这边走来。
“嗯……真是好久不见呀灵梦！有一周多没见了吧！”
“啊？不是都过了1万2千年了吗？”
“哈哈哈，我开玩笑呢！灵梦还是这么笨！”
萃香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奇怪，蹲在那里抱着肚子笑了起来。不知不觉中聚集在周围的妖怪们，全员都一样咯咯地傻笑着。仔细一看，那些人的头上都长着角。
“……鬼族的爱好都这么奇葩的吗？”
“可能是假酒喝多了，甭在意。”
魔理沙轻轻拍了拍灵梦的肩膀。萃香站起来，抱着胳膊连连点头，说：“对对，不用在意。”
“真是的，多亏了灵梦，住在地下的人们也经常到这里来。现在每天都是喝酒唱歌，大吵大闹的。”
“不是说鬼对地上的人感到厌烦，就到地下去了吗？”
“没错呀。”
右手放在腰上，感慨道。
“意外的是，经过了漫长的岁月，从地下来到地上，这里居然变成了乐园。”
“以前地下的那群人类，都是为了斩杀鬼和妖怪的。”
“比如在我们开宴会时，往酒里放些奇怪的药；原本该是两人间单独的对决，但是却埋伏了大量的伏兵；在我晕倒的时候暗中攻击。他们已经彻底失去自己的原则了。”
“不过幻想乡的人，大部分都很开朗，让人吃惊。就连那些大妖怪就没有那么可怕。”
“而且还制定了符卡规则，真是有趣啊，让大家之间可以轻松的比赛，回到了最早的那古老又美好的时代啊。”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能每天沐浴在阳光下，快乐地生活。”
周围的鬼们边喝酒边说。大家都是红着脸走路摇摇晃晃的，但看起来非常开心。
“啊啊……说真的，现在有着每天都是周末的感觉呢——是吧，勇仪。”
“你在说什么？萃香，我们原来不是也这样的吗？”
一边豪爽地笑着，一边并肩跳舞。身材娇小的萃香和身材高大的勇仪，当然体型不合，不到5秒脚就绊在一起摔倒了，尽管如此，两人还是开心地笑着。篝火朦胧的灯光中浮现出周围的鬼们，一边拍手一遍自己灌着酒，真是幸福啊。
（没变啊。）
灵梦微笑了。不管经过了多少年、几十年、几百年，幻想乡的宴会一定会在这样一种无聊的、愉快的气氛中继续下去。
“好像准备好了。”
不知不觉间，文文又出现在灵梦身边。她抱着照相机，像是被刚才的话所感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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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梦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聚集在院内的所有人类妖怪都用充满期待的目光望着这里。其中有318代，也有在黑暗中看不太清，但能看出还在哭的紫，与没有表情的幽幽子。
（妈耶……这吃瓜群众也忒多了。）
灵梦苦笑着面对站在旁边的魔理沙。朋友的脸上浮现着篝火的火焰，脸上浮现出一种嘲讽般的笑容。
“那么，开始吧。”
“哦——”
“灵梦、灵梦。”
萃香两手叉腰看着这边。伸出握着的拳头，大笑道。
“不要输哦。”
“当然。魔理沙什么的，会让她感受一下什么叫天花乱坠的。”
和萃香一撞拳头，灵梦与魔理沙一起飞上天空。后面传来了欢呼声。
或许是因为刚开始吧，她全身心投入出一股仿佛能弹奏般的昂扬感而战斗的缘故，灵梦状态非常好。
闪开来袭的子弹和激光，巧妙地把符卡全部避开，迅速接近魔理沙，一击解决。
一比零
两人明显不想考虑到观众的热情程度，已经事先定好：十次比赛定胜负。
“这样的话会不会有打平的可能性？”
“没关系，那更好。”
魔理沙轻松地这么说着。灵梦找不到反对的理由，所以也跟着做了。
一直在神社上空射击也无聊吧，因此决定在幻想乡的各处进行胜负。
于是，现在两人正并肩飞向夜空，前往下一个会场——红魔馆。没有妖怪在后面追赶。除了文文之外，似乎还有只白狼天狗一起跟来了，在幻想乡现场直播比赛的过程。
当然并不是一直只有她们几个。据说包括红魔馆在内的各个地方都有灵梦的熟人在等候，在短暂的休息时间里成为说话的对象。
“这会是一次很好的旅游呢。”
“但幻想乡什么都没变啊。”
魔理沙说着笑了。
穿过雾之湖，来到灯火通明的红魔馆门前。即使近距离看，这里依然什么都没变。依然是全馆涂得通红，还有笨蛋品味的装饰。
在气派的西式门前，与1万2千年不变，红美铃伫立着。
“来了呢，两位。”
美铃突然睁开紧闭的双眼，打了一套华丽的拆妮子功夫，拳头指向两人。
“呔！此门是我守，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的钱财！
“别开什么奇怪的玩笑了！”
越过大门出来的帕秋莉，降落在地上，用书的封皮打着美铃的头。“别打啊！”
无视掉抱头蹲防中的美铃，灵梦轻轻地举起手。
“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会死于哮喘。”
“我不会死的。虽然还患有疾病。快进来吧。”
和以前一不动的大图书馆，像向导一样飞了起来。灵梦和魔理沙也紧随其后飞过了大门。美铃似乎想说些什么，抬头望着这边。
“看门的美铃也还是老样子。”
“顶楼上的。”
两人来到广阔的庭院，在庭院一角的桌子前坐着两个吸血鬼。
“欢迎光临，灵梦。”
“又见面了，灵梦。”
蕾米莉亚和芙兰微笑着打招呼，三人坐在她们的面前。
与此同时，姐姐站了起来，拿起眼前的茶壶，开始往茶杯里倒红茶。杯子里轻轻地冒着热气，周围飘散着高雅的香味。
“啧啧，红魔馆的主人亲手做的。”
“隔了一万两千年才见面的老友，这是理所当然的。”
“话说，你居然会泡红茶了？”
“现在的咲夜可没法泡红茶，只能我自己来啊。”
当灵梦觉得这说法有点奇怪的时候，蕾米莉亚已经倒完了红茶。芙兰站起来说“请。”，把茶杯放在了灵梦面前。那个举止真是优雅、洗练。心中一边笑着说，不像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芙兰，灵梦看了看周围，忽然感到一丝寂寞。
（……咲夜果然是走了。）
好像也没有让别的女仆代替咲夜。两个人的旁边没有人。作为自尊心很强的蕾米莉亚，谁都不放在身边，甚至都不需要人照顾自己，这让灵梦感到一丝违和感。
“难道你连吃饭都是自己做的吗？”
“这当然不可能的。啊，说到吃饭，灵梦呀。”
蕾米莉亚把手放在嘴边平静地笑着。
“在你那一代，与人间之里的交流变得活跃之后，就没再养过人了。”
“？？？”
“啊啊。当然不是幻想乡的人哦？我接收的是失去了生存精力的外来人。但是这些人的血很难吃。如果不是咲夜做成菜肴的话，是很难生吃的。”
“咲夜的料理手艺真厉害啊。”
芙兰喝了一口红茶。
“我学了一点做饭之后，试着喝了请到家里的外来人的血，但是又很油腻又涩又黏糊糊的，生的话根本不能喝。居然把那样的菜做得那么好吃，真是佩服啊。”
“之所以不好吃，是因为健康状态不好吗？”
“不是的。虽然我觉得比起老人，年轻的更好吃。但这不是重点！”
“那是因为？”
“灵魂啊。拥有高尚的，纯粹的，道德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灵魂的人……这样的血，对我们吸血鬼来说是一顿丰盛的大餐。”
“哦，好像懂了，这种奇怪的法则。”
“自从和外界的交流活跃起来后，血不好喝的外来人就送回去，当然，也会吸幻想乡的人的血。啊，别误会了，都不是暴力袭击之类的野蛮手段。”
“那是怎么来的？”
“募捐。在天狗的报纸上刊登了“为了红魔馆的吸血鬼姐妹，你的血是必要的。”报道。”
灵梦差点把红茶吐出来。实际上确实呛到了，呼哧呼哧地抽了一会儿。蕾米莉亚担心地看了这边。
“没事吧？”
“那是我的台词！你到底在想什么？”
“哎呀，事实上意外地大受好评呢？我和八云、慧音那一带的人做了交易，保证安全。作为回报，我提供了咲夜为我做的很多的复古葡萄酒，还赠送了仓库里堆积的旧道具。”
“姐姐大人，这其实是互相交易吧。魔法森林入口的旧道具店偶尔也会来买古董，作为交换需要提供他的血。也许是因为半人半妖的缘故，或是因为本人的气质，有种说不出的奇妙味道。”
“你们居然吸老霖的血……”
灵梦按着太阳穴。“不是那样的。”，鼓着腮帮子的蕾米莉亚眯上了眼睛。
“幻想乡的人的血已经美味到无法和外面的人相比了。也许是精神上的满足吧。”
“口感非常顺滑。”
“年轻的姑娘又甜又漂亮，男人虽然朴素，但却有着稳重的味道，老人，也有着成熟的味道。”
“不说了不说了，光是想想就让人垂涎三尺。”
虽然故事很奇怪，但是看到两人满足的脸，就会觉得并不是什么坏事，但还是很不可思议。
（而且，也算是一种和平的手段。）
但是幻想乡也有很多奇怪的地方……蕾米莉亚用妖艳的语气补充了一句“对了。”
“也有很多的人签订专属契约。”
“专属契约？也就是说，有人定期来提供血液？”
“是的。”
“嗯。这得穷到啥样啊。”
“nonono。你觉得这是哪里？现在的我们已经从地上的乐园变成了宇宙的乐园。幻想乡，没有一个人是穷鬼。所以这些签订专属契约的人，不管怎么说都是富裕的人。”
“那是因为？”
“上瘾了。”
“上瘾？这又是为啥？”
“被吸了。”
灵梦一头撞在了桌子上。“哇，好像很痛。”芙兰捂着嘴。
“这是什么！太奇怪了吧！！怎么会有这种事！？”
“不管你怎么想，实际上就是这样。对吧，芙兰？”
“嗯。签订契约的人，会被吸得很舒服哟～？”
“不，这不可能吧……”
“她们当时真是一副非常充实的表情，连感谢都说了。如果大家能开心到那种地步的话，我们也会不自觉地干劲十足的。”
“现在的话，我已经了解怎么吸人类才是最舒♀服的了呦。”
两人说着舔舔嘴唇，把目光投向灵梦。
“让你也开心吧？”
“非常舒服哦？”
“请允许我谢绝。”
灵梦摊开双手，两个人抱着肚子笑了起来。
“开玩笑的啦。”
“不必这么认真。”
“你们的玩笑很难理解……”
灵梦叹息。这对姐妹，虽然外表掩饰成以前那种天真无邪的小鬼，但内在却完全是一只妖艳的成年吸血鬼。偶尔能看到这种让人背脊发抖的hso氛围，怎么说呢，真是让人受不了。
“但是呢，灵梦。”
突然，蕾米莉亚温柔微笑了。
“能像现在这样和平地、作为吸血鬼和幻想乡的人交往，托了你的福。”
“什么啊。你该不会也要说这和符卡规则的确立有关吧？”
“不对不对。那确实是给我们红魔馆铺平了道路，但决定性的是……”
“灵梦在大家面前让我们吸血了。”
“又是啥！？”
灵梦瞪着眼睛。这是在开玩笑吗？但蕾米莉亚的眼睛非常认真。
“这是真的吗？”
“真的啊……向本人说明，总觉得有点奇怪……”
蕾米莉亚一边苦笑，一边像在回想。
“咲夜死后过了一段时间……啊，咲夜，比你早死了一点。所以，我们姐妹一直闷在房间里。
“然后有一次，你来到红魔馆，对我说‘我要做个小演示，快和我出来’。”
“其实是你用力拖出来的。出去一看。红魔馆的庭院里有很多村子里的人，兴致勃勃地看着这边。”
“我还以为这到底是什么呢，结果你把我们带到了大家面前，说‘接下来这些家伙会吸我的血’。”
“当时确实吓了我们一大跳。”
两个人互递眼色，嘻嘻哈哈地笑着。
“灵梦只对不知所措的我们说了一句‘好好干’，然后伸出了头。”
“那个时候的灵梦虽然已经是老奶奶了，但是味道却很清新，让人无法理解。”
芙兰出神了。灵梦有种说不出的心情。
“为什么我会做那种事呢？”
“大概是为了让我们作为吸血鬼被幻想乡所接受吧。”
“实际上，那样的话‘被吸血的话大家都会变成吸血鬼’、‘吸血鬼每天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之类的误解就解开了。”
“嘛，而且有人觉得很有趣，就想着‘我要不也试着吸一下’‘我也是’‘我也是’这样献出一部分血也挺正常吧。”
愉快地说完后，蕾米莉亚和芙兰同时站了起来。
“那么，我们就去找找特别的观战席吧。”
“嘛，当然是阳台啦，姐姐大人。”
两个人轻轻鞠躬，牵着手飞走。
这时，灵梦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两人以放高手臂的奇妙姿势手牵手，她们之间有块微妙的距离。正好是能容纳一个人的空间。
（是因为两人还有矛盾的原因吧……不可能啊。）
对着歪着头的灵梦，一直沉默着的魔理沙打了招呼。
“不可思议吗？”
“诶？”
“但是，我好像能理解那个时候灵梦的心情。”
看来魔理沙是在说刚才的故事。因为事实上也很在意那件事，所以灵梦先说。
“那你是怎么想的？”
“她们不想和人类断绝关系吧。灵梦，你可能还不知道，在你这一代，幻想乡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吧？”
“是吗？”
“嗯，因为博丽大结界的构筑，妖怪吃人的事已经没有了，但是两者之间还是有隔阂的。”
“那也是呢。寿命啊生活方式啊，都不大一样。”
“但是，这种鬼事在你死后几乎没有了。真是人妖嬉戏的世界乐园啊。多亏了能让人类轻松挑战妖怪的符卡规则，二者的交流才有了爆炸性的进展。”
“我被仰慕是因为这个吗？”
灵梦皱起了眉头。
“刚才说的也是理由之一，不过咱之后再说。”
魔理沙朝红魔馆的阳台望了一眼，继续说道。
“这几个吸血鬼和幻想乡其它人并没有什么联系。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毕竟两个人正常来说都呆在馆里，偶尔出门也只会去你的神社。所以你想在死之前，告诉其他人这里没有危险的吧。多亏了你这件稀奇的事，两个吸血鬼……不，整个红魔馆开始与人里进行直接交流。偶尔开个宴会的话，不单会有妖怪，人类也会来很多。”
“我为什么这么做呢？”
“因为那样会让大家高兴的吧。”
魔理沙说得很干脆。旁边静静地喝着红茶的帕秋莉也慢慢地点了点头。
“是啊。你，一直都是那种为他人着想的人。”
“是吗？”
“你讨厌悲伤吧？”
“嗯……”
“所以，如果咲夜死了灵梦也死了的话，我想蕾米她们可能会完全自闭了，所以你才讨厌这样的吧。”
灵梦皱起了眉头。
“我也没有那么亲切啊？”
“［我也有不想破坏的风景啊。］”
听到了奇怪的温柔的声音，吓了一跳的同时看着那里，魔理沙闭着一只眼睛做着灵梦。
“有一次，这是你说的话。不管怎么说，你也喜欢这个奇怪的馆吧。”
“是吗？”
灵梦歪着头的时候。“魔理沙！”芙兰在阳台上喊道。
“啊，好像在叫我啊。那么灵梦，马上就要开始比赛了，也请适当准备一下吧。”
“是是是是。”
魔理沙骑着扫帚飞走。灵梦喝了喝几乎没动过的红茶，凉透了，很难喝。
“真的，你总把别人的快乐放在第一位。”
突然，帕秋莉嘟囔着。
“明明自己不想和人打交道，却偏偏在宴会上比谁都闹腾。看到有人一脸郁闷的样子，你就会拿着瓶子走进，对那人说‘喝吧’之类的话。”
“这大概就是宴会上的礼仪吧？”
“也许吧。不过，你死的时候和死后都有相似的感觉。”
“什么？”
灵梦歪着头。难道自己直到死都在喝酒吗？
帕秋莉在灵梦面前似乎有点犹豫，但不久就叹了口气说了出来。
“你……哎……”
“你知道吗？”
“嗯。”
“在死前不久，你来过一次图书馆。读了几本书，说了句‘大致明白了’，一个小时左右就回去了。你猜猜看的是什么？”
“不知道。”
“关于灵魂，关于轮回的书。”
干燥的风吹过。灵梦的脑海里浮现出妖梦的脸。
“我想干什么？”
“我猜，你一定是为了不让任何人发现自己死后的灵魂，我想了一个办法，把你读过的书再读一遍。”
“我可能没聪明到那种程度。”
“不，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只是，你把得出的结论，条理分明地向别人解释，只会给别人带来毁灭性的麻烦。”
“……呃？”
“我是说，灵梦，你的直觉很敏锐吧？我认为这种直觉就是“无意识的处理自己能识别的范围中得到的所有信息，然后以直觉的形式将结果得出，模糊地理解的能力”。然后，你解决异变的时候——也就是说，在你强烈要求“异变的原因在哪里呢？”的时候，对这个问题的直觉就越敏锐。”
灵梦在脑子里反复思考了几次才理解。
“总之，我那个时候也强烈要求‘怎么才能隐藏灵魂的行踪’这种方法吗？”
“是的。你强大的无意识，根据从书中得到的信息，自然而然地得出了结论。如何让紫和幽幽子也无法追踪灵魂的去向，那个方法。”
“为什么？”
“你讨厌负担与悲伤吧？”
“大概是吧。”
“我知道这里面更具体的原因。但是灵梦，请记住这一点。”
帕秋莉认真的盯着灵梦的眼睛。
“你所选择的‘既没有负担也不悲伤的方法’，深深地伤害了一个妖怪。那个妖怪现在也无法敞开心扉，一直痛苦着。”
灵梦想了想，这是指谁呢？一瞬间，天子的哭泣表情浮现在眼前，但她想起那家伙是天人。
（这样的话，莫非说是……）
但灵梦还没出声，魔理沙就在空中叫了起来。
“喂，灵梦，时间差不多到了！快来！”
“好急啊。”
“又要分别了，灵梦。刚才说了很多奇怪的话，抱歉。”
“没关系。嘛，虽然我现在也不太清楚。”
“是吗，算了，我想你一定会明白的。还有，灵梦。”
帕秋莉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开始回想。
“我也很开心。”
“怎么突然？”
“你们那次……自从红雾异变发生以来，我的生活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当初被萃香指出这点的时候，我很害羞，不想承认，但在你们的吵闹之中，我很开心。像当初第一次读书一样开心的事情。”
说着，露出了1万2千年来极其罕见的笑容。
“真的，非常感谢。”
对于毫无害羞的感谢之言，反而让灵梦感到害羞，不停地搔头。
“是不是把回忆美化过头了？你可别忘了，魔理沙经常从图书馆里把书叼走，给人感觉特别的麻烦。”
“对我来说那也是一种游戏。如果真的想拿回来的话，不管多少都有追回去的手段。”
“那为什么不……”
“因为这个游戏很开心。所以，当魔理沙把书还给我的时候，我……非常寂寞。”
“诶，魔理沙，还书了吗！？”
吓了一跳，帕秋莉寂寞地闭上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在使用了舍虫魔法的那一天……“我这一次是来还书的，这个游戏已经结束了，作为人类的我已经死了。今后我还要好好履行死前的诺言，继续来见你”。实际上现在的确是这样做的，但是我还是觉得以前更开心。”
“明明……”
“即便如此。因为是长命，所以和本想热心研究却突然悠闲下来的我们不同，那个孩子活得很急。像正常的人类一样，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看到她越来越强大的实力和不变的恬不知耻真的很开心。虽然现在也和魔理沙是好朋友，但是呢。”
帕秋莉站起来，仰望天空。月光皎洁的夜空中，浮现着跨上扫帚的魔女。好像在等灵梦。
“一定，蕾米她们也有同样的想法。从你们打进这个馆的那一天起，我们的钟表就以与以往相比无法比拟的速度开始刻画时间了。”
“所以，你还记得我吗？”
“是的。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永远不会改变，是像宝石闪耀般的珍贵回忆。”
“呃，果然是读书人会说出的话呢。”
灵梦笑着飞起来，朝帕秋莉挥挥手，向着魔理沙飞去。
（哎呀。在那之前，最后向两人打个招呼吧。）
下到了阳台，在那中央伫立着蕾米莉亚和芙兰。
果然还是伸出手臂牵着手，两个人之间空着一个人的空间。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灵梦终于明白了。
（啊，这样啊，这样啊。）
那里是留给那个孩子的地方吗？
“那孩子现在也一直活在我们的心里吗？”
灵梦缩缩肩膀。
“你们真的是在演一出陈腐的戏剧呢。”
发现灵梦明白意思了，蕾米莉亚和芙兰瞥了一眼她们的背后，微笑着。
“这出戏，对我们来说比什么都幸福，灵梦。”
“是啊，姐姐大人。我们无论去哪里，都和咲夜在一起。”
“但是，咲夜连红茶也不能给我们泡吧？”
“不是挺好的吗。以前一直工作很辛苦，所以这次让她休息吧。”
“咲夜啊，只要站在我们身后笑就可以了。”
“这是件轻松的工作。”
惊讶地的同时，灵梦好像看到了幻觉。
蕾米莉亚和芙兰背后，展现出咲夜平静微笑的身姿。
（哎呀呀。咲夜真的好像还活着呢……）
尽管如此，两人的笑容丝毫没有阴郁的痕迹。并不是一直回顾着过去，而像是真的和咲夜一起生活着，永远永远。对于这件事，灵梦稍微有点安心感。
“那么灵梦，我支持你。”
“那我就给魔理沙助威吧。”
“好好好，再见。”
灵梦轻轻地飞起，这次一定要完美到达魔理沙那里。
途中回头一看，依旧留出咲夜的位置的两人正天真无邪地笑着向这边看。
（咲夜自己看到这样的话会怎么想呢。）
灵梦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会很讨厌的。
即使这里没有沉重的悲伤，但也请快点忘记死去的人。
（1万2千年前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我几乎没读过书，却来图书馆什么的。）
就好像要拼命从大家那里逃走一样。
这么一想，灵梦的心情变得非常不好，感觉身体有点沉重。
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两次弹幕游戏的时候，灵梦因动作缓慢，最终没能避开魔炮被击落了。第二次也是失败。
一胜两负
下一个舞台是魔法森林上空。到达入口的时候，灵梦发现香霖堂还在那里。
“咦？老霖还活着吗？”
“他已经走了……不过，店还保留着。”
“为啥？”
“你的遗嘱，忘了吗？”
“哦，想起来了。”
灵梦有点寂寞地望着没有主人的香霖堂。
那里是很少外出的灵梦经常光顾的地方。以前经常对于店主的忠言置若罔闻，有自己中意的东西就和魔理沙随便偷出去。
（这样的场景，现在已经没有了吗？）
自己和霖之助已经死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却怎么也无法接受。
（魔理沙不寂寞吗？）
虽然很想问问走在前面的魔理沙，但还是没出口。毕竟问也没用。
“好嘞，那就先在爱丽丝家休息吧。”
“你家呢？”
“那种没人的地方不去好了。”
就这样想着，灵梦和魔理沙一起降落在了魔法森林里。
爱丽丝的宅邸也与1万2千年前没有任何变化。一想到她们真的遵守了我的遗嘱，灵梦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就好像自己束缚着大家一样。即使她们不这么想。
（连灵魂也一起消失了，想大家快点断绝关系，为什么还会留下这样的遗言呢。非常矛盾。）
在灵梦歪着头烦恼的时候，令人怀念的人影从府邸中出现了。
“好久不见，灵梦。”
“好久不见，小灵梦。”
出来的不只是爱丽丝。还有一个比她稍微高一点的银发女性从后面跟过来。对灵梦来说是位没有印象的人，是一个五官端正、朝气蓬勃的美女。只是，怎么说呢，发型非常奇特。头的左下处被捆成一束银发，弯曲得像是要耸立起来。实在是……
（挺拔。）
不知为何心中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哇，怎么，神绮也来了啊。”
“啊，魔理沙也好久不见了。是啊，听说灵梦要回来了。”
“诶，魔理沙，你认识这个人吗？”
看到两个人非常亲密地开始说话，拉了一下魔理沙的袖子。魔理沙“嗯？”一副很奇怪的表情，然后拍了下手。
“这样啊，你这个时期还不知道吗？”
“哎呀，原来是这样。真为难啊。”
被称为“神绮”的那个人，也用手托着脸颊歪着头。看来对她来说，灵梦也是已知的人。
“看，灵梦，我们不是去过魔界观光吗？”
“嗯……啊，和魅魔、幽香一起？”
“对了，我们和爱丽丝一起玩的时候，被魅魔打败了的魔界之神。就是这个人，神绮。她也是爱丽丝的母亲。”
“对你来说是第一次呢，灵梦。女儿一直承蒙您的关照。”
神绮的脸上浮现出微妙的亲切笑容，低下了头。“好。”灵梦一边有气无力地回答，一边又歪着头。
“话说小爱是怎么和你成为朋友的呢？顺便一提，请你要好好尊敬别人的母亲。”
“好的好的好的……那个，咱们什么时候会见面？”
“见面的话，你我马上就会相识。应该是那个时期。”
说了这些，魔理沙和神绮一起走到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两人非常亲密的背影，就好像在父母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
“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很多事。”
向她搭话的是爱丽丝。和以前一样的打扮，和蔼可亲地笑了起来。
“真的没有变啊，灵梦。”
“那是我的台词。真是的，居然没有厌倦，和以前的样子还一样呢。”
“啊是吗？”
爱丽丝突然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我看起来真的和以前一样吗？”
“当然。我还能怎么想？”
“是吗？真的是那样吗？真的是这样吗？”
爱丽丝一边用唱歌的语调说话，一边深深地歪着头。达到人体构造上不可能有的角度。
“等一下……爱丽丝？”
“是吗，是吗，我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吧。怎么样，灵梦？”
爱丽丝的脖子转到了相反的位置，真的很恶心。灵梦不由得一步一步地跑开，然后突然注意到。
“这，这难道是人偶？”
“（o゜▽゜。）o☆！”
爱丽丝开心地笑了起来，把头掉在了地上。不，不仅仅是脖子，手臂和脚也脱落了，一个接一个地变得七零八落。
多么恶趣味的恶作剧啊，灵梦脸紧绷。
“爱丽丝，快出来啊！你想要干什么？”
“我在这里，灵梦。”
“不不不，我也是。”
“这里也有哦。”
从夜晚魔法森林的各处传来爱丽丝的声音，在灵梦的周围回响。一看，爱丽丝一个接一个地从宅邸的屋顶对面、森林的树荫下、以及地面中现身。不，当然是精巧的人偶，但是太精致了，完全分辨不出来。看上去都是真的。
在混乱的灵梦面前，周围突然亮起了灯。就像剧场的灯光一样，不顾黑夜的耀眼灯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好像是魔法的灯光。又不知从哪里开始，播放起了欢快轻松的BGM。
“啊，真是的，到底是什么啊！？”
看到抱着头的灵梦，很多爱丽丝们暗暗地微笑着。看热闹的魔理沙和神绮也苦笑着。
在思考着的灵梦面前，很多爱丽丝开始跳起了奇妙的舞蹈。举起手臂，抬起脚，顺便唱着奇怪的歌，在灵梦的周围旋转着。看着这个环缩小——放大——缩小——……灵梦的状况有点不太好了。毕竟很多爱丽丝的脸都是看着这边笑的。
（这……爱丽丝跟鬼族一起喝了假酒？）
想着毫无意义的事情的时候，爱丽丝们一齐飞上了天空。一举手一投足的剪影，翩翩地飞舞在夜空中的月亮，一个接一个地落在宅邸的屋顶上。不过，因为全员都是一分不差地同样的身姿，只会令人毛骨悚然。
不久，所有的爱丽丝都下了屋顶，全员手牵手一齐行礼。因为她们一直带着清爽的笑容，像是期待着什么似的望着自己，灵梦只好抽搐着脸颊，送去干巴巴的掌声。
“完美的演出！干得好，我可爱的玩偶们！”
从隔壁传来了无法掩饰兴奋的声音，灵梦默默地将视线滑动，毫不吝惜地送着雷鸣般的掌声，这时爱丽丝站在那里。不知是不是因为感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爱丽丝。”
“啊，好久不见，灵梦。”
“额……你不是人偶吧。”
“当然不是。很遗憾，不能一分为二。”
“遗憾你个大头鬼！！”
“还是一如既往地刻薄。”
尽管这么说，爱丽丝还是很高兴。满怀信心地问道。
“我的超级人偶剧怎么样？”
“坦率地说很恶心。”
“你咋想的！？”
爱丽丝惊愕地睁大眼睛，用力地仰起头。
“现在全幻想星上最著名的人偶剧主演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竟然不受自己好友的欢迎！”
“这个嘛，应该也会成为热点吧。恶心出来的。”
“没办法，你是以前的人。”
“不，这不是审美的新旧问题。谁看了都觉得恶心，这种玩意儿。”
“嗯？是吗？实际上是大受好评的，大家都会站起来流眼泪鼓掌。”
“这个时代的人咋这么感性？”
“啊，说不定。”
爱丽丝歪着头。
“为了让你更容易理解，所有人都和我穿一样的衣服不好吗？”
“就是那个！这才是最恶心的地方啊！”
当灵梦将手指指向她时，爱丽丝慢慢地拿出记事本，用认真的表情写了出来。
“果然不能向大众献媚。”
“不，明显错了，那张便条的内容。”
“艺术真是孤独啊。”
“所以才会有你这种人……啊。
吐槽累了，灵梦大大地落下肩膀。
“我还以为你在我们当中是比较认真的人呢……”
“哎呀，你有意识到自己远离尘世了呢。”
爱丽丝一边哧哧地笑着，一边敲着手指。于是坐在屋顶上的许多爱丽丝人偶，一个接一个地跳下地面，进入了宅邸。那一丝不乱的动作，果然挺恶心。
但是，灵梦也有点佩服。
“真厉害啊，那些人偶。完全和人类一样了。”
“光荣啊，我的手艺也多少有些值得骄傲的地方了。”
“那就是你的目标‘完全自律的人偶’吗？”
回忆起以前偶尔听到过爱丽丝的目标。她眨了眨眼，苦笑着挥手。
“啊，不对。那只是普通的人偶。只不过和你的时代相比，变得更加精巧了。”
“是吗？”
总之，自己操纵那么多的数量，使之做着那么复杂的动作。灵梦还是觉得很厉害。
“那么，还有其他自律人偶吗？”
“哪里都没有。”
“啊？还没有达到那个程度吗？”
“不是的，我已经放弃那个目标了。”
爱丽丝非常痛快的这样回答。
“正确地说，和放弃有点不同。如果想做的话，现在可以轻松做出来。”
“那为什么不做呢？”
“因为不太明白制作成功后的意义。”
爱丽丝凝视着灵梦的脸，寂寞地微笑着。
“和比魔界的居民还要脆弱的幻想乡居民交流，你死了，魔理沙使用舍虫的魔法……在体验各种各样的事情的过程中，比起以前更认真地思考创造生命的意义。理论越接近完成，迷惑就越大。我真的有资格做这种事吗？”
“怎么会这样？”
“就是这样。而且那个时候，外界也开始制作机器人了。”
“那是什么？”
“和我想做的东西一样的存在。嘛，虽然接近的方法在科学和魔法上有很大的不同。但是，那个机器人的使用方法非常悲惨，我想着‘啊，我做的人被这样对待真讨厌啊’，完全没有干劲了。”
“原来如此。”
灵梦又歪着头说“不，等一下”。
“你难道也会让它们自行爆炸吗，真是悲惨的处理方法啊。”
“我会在之后好好回收并修理的。但是外面世界的机器人基本上都是消耗品。果然，不爱护是不行的。”
虽然灵梦总觉得无法理解，但爱丽丝却毫不在意地继续讲着。
“从那天开始，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是发呆而已。直到有一次去人类村庄的时候，遇到了一位老奶奶。”
“奶奶？”
“是的，以前，那个人还只是个孩子的时候，我把祭典上使用的人偶作为礼物送给了她。”
爱丽丝怀念地笑了。
“那个人竟然还很珍惜那个时候给她的人偶，见到她时正在修理，为了交给女儿继续继承。她的小孙子也很珍惜那个人偶……看了后，终于想到。啊，原来是这样！”
爱丽丝的声音中开始夹杂着激情。举起紧握的拳头，视线望向遥远夜空的另一边。
“从那以后，我就成了真正的“人形使”了。”
“啊？”
“是的。我下定决心，将至今为止培养出来的魔法技术全部注入其中，制作出一部能让人和妖怪一个人都乐在其中的终极人偶剧。”
“又开始了啊。”
“然后，经过努力钻研，我终于完成了这部超级人偶剧。”
“确实挺努力的……努力朝着错误的方向猛跑。”
“别这么说，看吧！”
爱丽丝一放声手指，从府邸中出来的等身大爱丽丝人偶又开始在空中飞舞。
“怎么脸色还这么黑？”
“因为……请允许我坦率的表明：这堆东西太恶心了。”
“毕竟你是以前的人。”
“我都说了和那没关系。”
虽然有着神奇的审美观，但爱丽丝的情感明显比以前生动很多，看到对方如此有活力，灵梦不知不觉地笑了起来。幸福就好了。
看来她完全被幻想乡的气氛所影响了。不过我不是个环保派，所以这种装腔作势的样子让人感觉很新奇。
“没想到你会成为这样的追梦人。”
“梦，确实和我有点关系呢：我最近打算在宇宙里演木偶剧。以外界的舰队战为题材的戏剧呢！”
灵梦笑了笑，虽然不太清楚，但那已经不是人偶剧了吧。
“听起来很壮观啊，还是感觉你太幼稚了。”
“大概吧。不过，灵梦。”
突然，爱丽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惊讶地仔细一看，对方眼睛湿润了。
“我觉得魔理沙比我更适合“追梦人。”这个称号。”
“魔理沙？为什么？”
“那孩子一直在追逐，追逐着比我想象中还要遥远的梦想。我和森近先生不管怎么说都不听……今后也一定还会继续追下去吧。明明知道绝对追不上。”
“爱丽丝？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喊着随随便便就能揭穿的谎言，爱丽丝捂着眼睛往宅邸里跑去。人偶们也不知不觉地消失了，明亮的灯光也一起消散，剩下的只有夜晚森林的寂静和孤零零地伫立在那里的灵梦。
（什么啊。）
好不容易营造出愉快的气氛，灵梦突然意识到。
说不定，一开始就特别高涨的情绪，也是为了抑制流露出来的悲伤。
（结果，爱丽丝也一样吗？虽然过了这么长时间，但还记得我，至今仍感到悲伤和寂寞。）
很想让对方停下悲伤，低着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