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Project】【短篇作品集】《秋江夜潮子》

Wold

《交通事故》后日谈
这篇刀子的起因是学校东方群群友说怪话，找刀子，主动脸凑上来给我刀。这不，不刀白不刀。我当天傍晚花了半个小时多点写了这篇故事。傻孩子，都被俺刀傻了。（笑死）
我写这篇刀的时候，脑袋里面冒出来一些奇思妙想，写完还回头埋了个隐喻进去，怕各位读者不是很读得懂，在此点一下。我向来反对作者对读者去理解文章一事作过多的干涉，如今却也是落了自己以为的下乘，倒也可笑；可不点这么一下的话，我又怕各位读不明白，白白浪费了时间。
灵梦的故事线

灵梦的结局是我最后埋的隐喻，就是我刚写完，回头看看，觉得前面也还可以改一改，就往里头写了点东西，暗示了灵梦的结局。

灵梦自己飞的时候，还是觉得这天空不甚真切。在天上看，这天空就好似一个绳套，狭小得很，要把她勒死。

灵梦隔了快一年，终于又一次双脚离地。

这里的两句，其实说的是灵梦最开始就有上吊自杀的想法，最后隔了一年到魔理沙的忌日那天，终于又一次上吊了。第一次死而没死成直接承接了后面的两个地方：

灵梦恍恍惚惚在街上走着，觉得整个世界就只有她一人。

永远亭的永琳医生给灵梦打了石膏，给萃香打了消炎药，还给萃香打了一巴掌。
萃香问：“你打我干蛤？不是你叫我打她的吗？”
永琳说：“蠢得都不知道收一下手的吗？”

人生的灰暗与死而没死成的现实交相倾轧灵梦的内心，使她精神衰弱，恍惚终日。灵梦第一次上吊失败以后，按常理是需要医疗救助的，前面已经点出“爱丽丝几乎每天都来神社”，所以是爱丽丝带着灵梦去到永远亭的。
永琳摆脱萃香把灵梦打一顿，是要灵梦恢复斗志。这里我也留了一笔：永远亭边上就有个能打的妹红，辉夜也不是什么战五渣，而同灵梦关系好的除却一个魔理沙（金发孩子已经死了x）和一个八云紫（有和永琳互相忌惮的可能，所以就没考虑），还有阿吽、针妙丸之类，而永琳选择了萃香，至少说明了萃香战力足够，和灵梦关系也够好，同样，很方便叫——萃香也是永远亭的“常客”。
正是爱丽丝把灵梦救到永远亭去，爱丽丝才能在那里碰见萃香，两人才能约好在神社的楼顶喝“月亮酒”。

爱丽丝拿酒盏的手顿了顿，想了想，道：“我听说用月亮泡的酒，喝醉了，就能让人忘掉烦恼。”
萃香说：“我手里就是用月亮泡的酒——正宗月壤正宗泡，泡了一个月整。”
然后两人举盏一口闷，仰头就倒下去。看来这酒酒劲大得很。

而后，灵梦看见爱丽丝和萃香的头发，想到了魔理沙。说明她始终没有忘掉魔理沙这个人。

爱丽丝的亮丽金发和萃香的粟色头发很容易让人想起某个发色介于两者之间的家伙。
人——是谁来着？

“月亮酒”的意象同样暗示了灵梦的在魔理沙忌日这一天压抑的内心。

“我听说用月亮的泡酒可以让人忘掉烦恼。”
灵梦犹豫着，拿起酒盏，一饮而尽。
灵梦抹了抹嘴角，觉得脸上有些烧。
门外夜色正好，水盈盈的一轮月有彩云环绕，一院子的月色好似水一般。夜风吹起，正是出去飞一飞的好时候。

所以，灵梦最后是上吊了。
这次到底会不会被人救回来，不好说——萃香和爱丽丝都已经醉倒了，针妙丸和阿吽都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灵梦的寻死。
这是开放式的结局。
萃香与先代巫女

萃香是永远亭的常客。
萃香向永琳讨要月壤是为了泡能忘忧的月亮酒。
萃香把灵梦错认成另一个人，并且说：“你还活着啊，‘博丽’。”
萃香是永远亭的常客，是因为萃香要时常去求外部的力量进行心灵的治愈。
萃香向永琳讨要月壤求忘忧，是因为萃香打算靠月亮的酒去忘却心里的忧愁。
萃香把灵梦错认成另一个“博丽”，那么这个人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
萃香同灵梦一样，心里为一位已经故去的友人——先前的博丽巫女而忧愁。
月亮酒

月亮酒的意象取自网易云乐评，这同样是暗示。

萃香：很久以前有七个月亮。我年轻时和勇仪打架碎了一个；摘了一个送阎魔做宝镜；摘了一个送你阿妈阿妈的阿妈省油钱；摘了一个自己泡酒；现在只一个在天上，两个掉到了幻想乡。 灵梦：接着扯，在我甩你一B之前 萃香：鬼，从不说谎。不信，凑来看酒碗里。看见没？ 灵梦：在哪儿？ 萃香：你的眼睛。

在这篇《交通事故》里，月亮酒被设定为一种喝了可以忘却忧愁的酒水，喝醉了，就是把忧愁忘了。
爱丽丝和萃香的忧愁是春草，绵绵不绝，但不会深得压抑。所以每每有忧愁起来都来喝酒，一碗就倒，一碗就忘忧。
灵梦的忧愁如山一般厚重，酒醉不倒她，也消解不了她心中的苦痛。
写月亮酒的时候，我有考虑把《聊斋》里的“千日酒”（中山酒）这个意象引进来，但终究没做到。
题名

“交通事故”这个题我有别的意思。
交通者，“天地交而万物通”，是指灵梦在魔理沙死后郁郁寡欢不得畅快的状态——不得同昔日一般与魔理沙交游天地之间，通达万物情致。
同时，交通事故也是阿求死的原因。人间之里这点地方，能有辆马车就已经不容易了，更还把阿求撞死了，这叫什么事儿？此处是我想写交通事故之无常。同时，阿求的死是一个“很方便的东西”，能展现出这个世界的“真实”。
这样解释起来略有牵强，凑合着看就好。
有一点我忘了在文中写了，交通事故还是魔理沙的死因。

Wold

                                

晨风

阿求说，等第一缕晨风拂过人间之里的时候，她会回来的。

阿求的确是这样说过的，就在前天夜里，小铃记得很清楚。那晚上真是灯火通明，一片下来都是亮堂堂。然后阿求就是在这样一片的光明里咽气的。

稗田家的人上命莲寺去，为阿求点了“长明灯”，头七以前供在寺里吃香火，头七以后放它到亡者的坟上，让它自己灭掉。幻想乡向来有这样的习惯。这盏灯还亮着，说明阿求的灵魂还没走，还没去到彼岸。

这盏灯亮了很久，后来惊蛰天的一场暴雨才把它打灭。

真奇怪，等阿求过世以后，小铃就再没有感受到过清晨的风儿。一丝都没有。阿求过世以后的早晨都冷清极了。她每天早上起来都记得烧一壶茶，然后拿报纸看。然而茶却经常烧得多了，喝不太完。

一年以后的又一年，春天以后的夏天，早上以后的下午，报纸忽然停了。小铃就去找卖这份报纸的射命丸文，射命丸文是这份《文文。日报》的记者、编辑、校对、责编、排版兼出品人。

文说她不做了独立记者了。她做独立记者是因为和她家里赌气，现在她想明白了。

“说来‘最近’都没看见阿求。”文这样说。

妖怪的寿命是极长的。一年多时间对于妖怪而言的确是“最近”。

小铃简短地答道：“已经走了一年多了。”

文唏嘘了一声，端起茶来又同小铃聊了几句。两人的话题很自然地落到了阿求的葬礼上。小铃说得极为平静，描述了那天的葬礼是什么一个流程，然后有谁谁谁来参与，博丽的巫女又是说了一段怎么样的悼词。小铃还学了一段。文说她那时候压根就不知道阿求去世的消息，那几天她在参加她二舅的三表弟的婚宴和她大伯的一千六百岁大寿，整个人都是连轴转的状态，根本没空去理会外界的消息，后来也没有了解。

文说的时候透过桌上的茶那悠悠然飘起的雾气，瞄了小铃一眼。小铃的表情平静得很，一如刚才那样平静。她可能昨天、前天和大前天都这样平静。

送小铃离开的时候，文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也许不是因为我想明白了，只是单纯地没钱了。”

文马上补充道：“我做我的报纸，基本都是自掏腰包。没有什么赚钱的时候。我是因为我想做而去做的，不是为了赚钱而去做的。我觉得做报纸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理想的工作，以前家里人安排我去家里的报社，所以我和家里吵过。现在我觉得我理想的工作比起赚钱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所以我又回我家的报社去上班。但我的理想还是我的理想。”

文最后添了一句：“我觉得你缺了一点生气。希望我这样说能让你开悟一点。”

小铃说“我记下了，谢谢”，然后便走了。她回家以后躺在她铃奈庵里屋的安乐椅上，一边摇一边想。她想起以前阿求在的日子来。以前阿求总是会半夜抱着隔天要印的书稿过来，她们聊到天明，然后喝完一壶茶——一壶正好。默然中，她的眼角被润湿了。

她坐了一夜，坐到隔天早上。隔天早上的时候，忽然间有狂风吹开了窗户。

小铃惊讶地坐起来，往窗外看去。是射命丸文。

晨风带来尘封的记忆，却没带回许诺晨风的人。

理想的生活已经过去了，但那还是理想的。

本篇为《乡里奇谈·晨风篇》投稿，文章序号为24。

详见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21915986。

Wold

语言范式
“你知道吗，阿求，每个人都是有社会地位的区分的。这种区分体现在对话的语气、势气里，会形成一种语气场。在这个场中位于高处的人，说话能更自如一些，但位于低处的人，说话会遵循一个固定的规律。我把这个固定的规律称为‘语言范式’。”
阿求正端茶，给了个眼神，示意小铃继续。
“这个东西是这样：‘语言范式’，就是把你所有的言语都归结到一个模型里，一个模板里。换个角度说，‘语言范式’是说人在面对社会地位高于自己的人的时候，所说的话会不由自主地偏向西洋语言，用词也更倾向于完整而非简略，就像妖魔书里那些咒语一样，施咒人和要祷告的对象要放在最前，然后是要释放什么咒文，最后是目标。”
“很有趣的结论。也就是说，对话的时候，弱势的一方会更纠结语言的结构是吧。”
“何止是纠结结构。你家里的短工和你说话的时候还得挑词语拣句子呢。但是这东西放他们身上不明显。稍微念过一点书的人更在意这些，说话也更会遵循这种‘范式’。”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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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和文，在妖怪之山上漫步。这是午饭以后在消食。椛在边上守卫。文在龙的后面亦步亦趋。
“文，你上次那个报表应该要做好了。财务那边要清点你那里开支的油印费用了——还有，你用的那台东西要是太老的话得去找河童换一换，你最近交上来的照片都太糊了。”
“您说的是。我的相机是有点年头了，对焦这样的工作做不太好。油印费用的审计表我昨天做好了，下午给您送去。”
“还有，你今天记得写个旅游报道。三途川最近是放假，那些亡者有黄金周的。报道的地点你自己定。”
“您说的是那些被阎魔准许通过中有之道来往于彼岸与现世的那些亡者吧。我回头写份温泉的报道好了。灵体一类的顾客最喜欢泡温泉。”
“你看着办。”

Wold

# 小町一篇

小町在三途川上跑了几年了，却还是一点积蓄也没有——一方面是屡屡的摸鱼让上司扣完了她的奖金，一方面又在于她每周都有去居酒屋和夜宵的习惯。不过由于她不在意伴侣和住房的问题，所以风能吹走她的惆怅。

这天小町跑完船，整整三十五位亡灵又上了投胎路，她马上就拿了钱上中有道买酒。店家的鬼大叔给她拿酒，她顺着酒香就把头凑到酒坛子边上，然后脑袋钻上来，很热切地同店家大叔攀谈生意里长生活里短。店家大叔只是保持一贯的冷脸，从她那里接过了酒钱和饭钱，然后从柜台下面收拾了一碟花生给她。这可谓是意外惊喜。

晚上的时候，小町带着半壶酒和一小袋花生，走在中有道的边上。三途川上没啥风，不过天气照样是这样凉。她叼了根不知道叫什么玩愣的草，踩着吱呀响的木板上了船。

“但愿回去的路上能吹点风。”小町这样想，解开了栓在岸口的绳子，放任小船自由地在水面上滑动。然后她便躺下了。

以她的酒量，半壶酒只能说刚开胃。不过她很乐意就着这种微醺的感觉睡一睡。

三途川上从来不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