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Wold 于 2021-8-10 16:54 编辑 
 家将
 
 踩着薄薄的一层水,家将为家主打着伞。
 无人的小巷保持着江户时代的原貌,仅有的暖色是虚掩的当铺门里二三分的烛光。天上下着无声的凄苦的冷雨,已经打湿小巷里的木墙和木门。
 长裙和袖摆离着水,始终留了半尺——因而一直都是干的。齐整的短发笼住雪白的脸。
 家主经过一间屋子,停下了。屋子残破不堪,悬挂在门口的木牌上是家将的名字。
 “你的家?”
 “是的,大人。”
 家主靠近了些,稍微躬了身,眼睛透过纸窗的洞,看到一个黄脸的妇人在哄孩子——多么温馨啊。
 颈后凉了一下,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家主发现袖摆湿了一点,回过头去。
 “明天东屋的杂物间,你收拾了住,去账房支领二百两银吧……还有,把孩子和婆娘接过来住。”
 “是,大人。”
 
 
 
 我是一名家将,稗田家的几十名家将之一。
 老家主上个月死了,新家主是老家主的继承人。不只是因为新家主是嫡系,更是因为新家主是稗田家祖先——稗田阿一的转世。
 但是新家主毕竟是女的,所以侧室有人不同意了。他们支了我三百两银,要新家主人头落地。
 家主毫无防备地看着我家里面的时候,我的刀贴在了她的颈后。
 但是我收刀了,让我家孩子瞧见血是不好的。
 “明天东屋的杂物间,你收拾了住,去账房支领二百两银吧……还有,把孩子和婆娘接过来住。”
 “是,大人。”
 东屋是侧室的大人们住的房子。
 
 
 
 y=sgn x
 
 莲子在纸上写了一行算式。
 我看了看,是一行符号函数。
 y=sgnx
 
 “什么?” “宇宙的真理所在的说,我刚刚梦到的。”她大喘着气,很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我刚刚做了一个怪梦。 梦里,梅莉穿着浮夸的洋裙,站在夜风拂过的草地上,皓月高悬天空,映亮了她的眸。 她同我轻轻地说了一句话,没有声音的一句话。 我在梦里苦想,方才推测出来那个嘴型背后的文字。 “……y=sgnx……” 
 
 “莲子,你说,这里的境界通往哪里?” “不知道,最好不要再是那个月球一样的鬼地方了……被人用枪指着太危险了。” “也是。” 莲子同我向后前一步。 这一步,踏入了有与无的深渊。 
 
 “梅莉,你在哪儿?” 入眼是一片的纯白,不,是纯白都不存在的“空白”——怪异的颜色,或许可以说是根本没有颜色。 长长的如同数轴一般,有一条黑线出现在我的眼前。 而我浮在空中。 不由自主地,我被巨大的力量拉扯向那条“数轴”,便不再有知觉。 
 
 “你不该还是来了这地方。” “你是谁?莲子在哪儿?” “我就是你。” 妇人打着阳伞,悲哀地重复了说了这句话。 “我就是你。” 
 
 莲子最后想到的是什么? 走马灯般的记忆,最终聚焦在一片草地上——是梦里的那片草地。 皓月高悬,莲子看到草地上有个人在。 “衔接正与负的境界,y=sgnx,这是脱离原点的钥匙。” “y=sgnx!”莲子下意识地拼尽全力,喊了出来。 随即,莲子回到了刚才的地方,惊魂未定,大喘着气。然而脑袋里,有东西做着布朗运动,打乱了原本有序的一切。 
 
 “但我又不是你,我只是你在不同时间线上的一个‘副本’。”妇人又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还有,莲子呢?莲子到底在哪儿?” “在x轴之外的地方,在原点之外的地方了。”妇人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梅莉一眼,“我什么也做不到了,但你可以。” 草地慢慢出现,妇人无声地言说。 “……y=sgnx……”我推断出她的口型,脑袋里似乎有东西在流失。 
 
 《y=sgn x》的一点导读: 梅莉和莲子二人被困在了“原点”。 喊出“y=sgnx”的莲子,不知回到了什么时候的现实(是过去)。 而梅莉,则成了一开始梦见草地和妇人(其实就是八云老太姐姐)的莲子,并且记忆被“影响”。 二人被永远困在这段时空里。她们正如y=sgnx的图像一样,永远错开。 是刀子。 本文已转发至炎上书屋,后续更新及订正将在炎上书屋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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