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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名字叫小花,很可爱,性格很好,很粘人,很懂事,贪吃,一直很有活力
小花从9号开始就不吃东西了,全家都尽力为它找治疗方法,查资料,想办法喂它食物。上海封控区当时还认为去不了医院。一直到13号除了不吃饭、没有精神其他一切正常。14号呼吸开始困难,会无力地呜呜叫,在网上查到了带它去医院可以用美团闪送,但是一直找不到营业的医院。15号找了一天,经过朋友推荐才找到的,医院里也只有两个人。当时我抱着小花,摸着它,说到了医院就好了。
当时我们家里人都是这样想的,它只是不吃东西,到医院医生会想办法的,肯定明天就会好起来的。
在小区门口告别的时候,我还是笑着和它说,小花,没事了。我还精神很好地看着司机,说开稳一点,别吓到猫了。
它到了医院,医生拍了视频,说要检查了。我祈祷着它病地不重。
后来打电话过来了,检查报告显示猫传腹(一种很严重的病)几率很高。这是我想象到的最坏的打算。我安慰我妈,说现在治这种病有了新药,治疗率足足有91%,小花肯定能挺过去。
ct报告出来时,医生犹豫了。心脏膈疝,肝前移至胸腔,胸腔积水。我懵了,我妈问能救活吗,他说已经很危急了,小猫活着的每一秒都是煎熬。唯一有可能治好的方法是手术,但是有器材的医院都因为疫情封了。只能考虑带到家里让它多遭点罪,好好告个别,或者安乐死。
那时又打了视频电话,猫在氧箱里,奄奄一息的样子。听到我说话的声音抬起了头,四处张望着。
我让医生帮忙带了话,只说“小花,没事了”
凌晨十二点半走的
晚上哭了很久,实在太困了的时候连梦和现实都分不清,满脑子里都是“医生误诊了”“小猫还有救”之类的念头。
今天它的窝没去动,保留着它曾经的样子,猫粮盆里也放了新的猫粮。
我看着桌子,会想象得出它趴在上面的样子,看着门口会想象得到它从旁边探出头,看着沙发会想象得到它在上面卧着打呼噜,看着床会想象得到早上起来它就在旁边躺着,看着地板会想象到它在地上滚来滚去玩逗猫棒
太突然了,一切就和梦一样,它陪着我的日子仍记得很清楚,它的一切在我心中仍完好无损,我就在一个星期前还在想着它以后会不会长胖,解封了要不要带它出去玩。我还想过等它老了,我妈也老了,他俩可以相依为伴,我妈在沙发上看电视,它躺在我妈旁边,就像以前一样。
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我还没来得及和它告别,就连送过去之后还想过在医院吃了猫罐头会不会不吃猫粮。我也后悔过是不是该晚点带它看医生,再陪陪它,或者让医生把它胸水抽掉之后再照顾它几天——但这对它来说太残忍了,我不忍心凭着自己的任性让它多遭这么多罪,也想象不出看着它呻吟、无助的时候心里会多难过。
我有时会想小花在安乐死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会害怕吗,会想来找我吗,会不会埋怨我为什么没去接它,没让它免离这些痛苦。它应该也想再陪着我们吧,陪伴到最后的时刻。它临走时该有多难过,多无助,多害怕……
现在想来它最近似乎特别粘人,时刻跟着我和我妈。有时候会找地方躲起来,被找到就换个地方躲,大概已经在自己安排后事吧。
正如大多寿命论的结局——我还活着,它不在了。我因它走了而悲伤,但不因与它相遇而后悔,这九个月在心中已成了永恒。
但是我的心仍未真正走出那段幸福的时光,我没见到它的最后一秒,在我印象中它的最后一面是视频通话里,它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再站起来的时候,会不知不觉地时刻想着“它还在,还有希望”。家里门开了还会担心它会不会走出去,一切都还像在梦中,内心并不承认这个现实。
我好想再为它梳梳毛,把它抱在怀里感受这它的重量,把脸颊贴在它的绒毛里蹭,握起它的爪子捏。好想看着它开心地在家里上蹿下跳,喵喵叫着催促我给它喂食,呼噜呼噜地幸福地晒太阳
它那信任的,无邪气的眼睛,仿佛还在看着我
哪怕只有一秒,至少能在见到它。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我愿意用五十年的寿命换它平安。
那充满活力的样子已经让我分不清哪边才是梦境了
这是它没生病的时候,没有痛苦和忧虑,毫无防备,平静安心的睡颜

这是它病重的时候,眼睛也睁不开,凭着最后一口气站起来,回应我呼唤的时候,和上一张照片的姿势很像

这是命运吗?
我还是难以接受
抱歉在这里宣泄情绪,只是在熟人面前想要展露自己悲伤的这一面太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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