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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与妹红夜雀告别后,铃仙往竹林迈开脚步,妖梦抱起米袋返回白玉楼,咲夜美铃则按照妹红所讲向人之里进发,去看看慧音出世不久的孩子。
“叩、叩” 美铃一边敲门,一边回头对咲夜说:“不知道慧音的孩子待不待见我们俩。” “我对自己的相貌还是有信心,至少不会吓着孩子。”咲夜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谁啊?”慧音的声音传来。 “是我们,美铃和咲夜!” “你们稍等,我马上来开门!”
“抱歉,刚才在给孩子喂奶,”慧音摸着怀中咂巴着小嘴的孩子,抬头对俩人问道:“红魔馆找我有事?” “不,听说您喜得贵子,所以专程来祝贺。”咲夜递给慧音一块玫瑰玛瑙,“又赶上翻年,这是给孩子的礼物。” “不不不……我怎么能收呢?” “收下吧,大过年的。”咲夜不管三七二十一将玛瑙塞进慧音手里。 慧音刚想推辞,美铃已经摘下帽子逗弄起孩子,一边抚摸着孩子的脸颊一边说:“看这样子,有三四个月大了吧?” “嗯,三个半月,长得和阿泽当年一样好。” 慧音的回答提醒了美铃:“说起来,阿泽和小单宁在哪儿去了?” “阿泽去私塾代我授课;单宁昨天好像从山里拣到一堆铁块,今天又去拿剩下没带回来的,他似乎特别看重那堆东西。” “是些什么,能给我看看吗?”美铃问道。
美铃看着慧音拿出的一把锈迹斑斑的‘L’形铁管:“这是什么,犁片?车轴?” 与两人不同,咲夜看出了眼前铁家伙的用途,为了不使另外两人起疑,她尽力以平静的口气说道:“慧音姐,既然大家都不认识这东西,赵先生又如此看重它,还是把它仔细收好不要再给其他人看,万一被不懂行的外人弄坏可就不好了。” “嗯。”听了咲夜的建议,慧音将铁砣放回原处仔细收好。 “还有,等赵先生回来之后,请他到红魔馆来找我,我想问他一些事情。” “好的。”
许是因为刚才没吃饱的缘故,孩子突然开始啜泣起来,怎么哄都不管用。 见孩子在吃饱之前不肯停止哭泣,慧音也没了辄,她把脸转向两人,难为情的笑笑:“抱歉,我要喂奶了。” “请便,我不介意。”美铃摆手示意慧音继续饲弄小鬼头,自己则拿起手边的剪刀修起指甲来。
慧音拉开和服的挂襟,解掉小衣露出右乳,用热毛巾敷上两分钟后,将孩子侧抱起来靠近奶头。 孩子的确是没吃饱,瞅见乳头的红晕便凑上嘴开始吮吸,脸上洋溢着满足的表情。 与见惯不惊的美铃不同,咲夜对满屋回荡的吮咂声有些无所适从。为了转移注意力,她称赞慧音道:“您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可还是像以前那样年轻美丽。” “我不知道你从什么地方得出这个结论,”话不绕弯的慧音没有接受咲夜的赞美,“现在我不管是身材还是样貌都已经大不如前,整一发酵过度的面包。” 美铃听慧音这么说,只能暗地里叹气——这个女人真是完全不懂接人待物,刚才的话明显只是摆客套,一笑置之不就行了?非得让咲夜像现在这样傻愣在当场进退两难?
于是美铃只好开口为咲夜圆场子,她放下手里的指甲刀,拿起搁在桌上的狗尾巴草一边逗弄孩子一边对慧音说:“咲夜的意思是心态啦,不管时间怎样过,只要心态年轻,就不会给人老的感觉。我认为你的心态一定很好。” 慧音抬手摸摸自己脸上开始出现的黄褐斑,又拨弄拨弄孩子稀疏柔软的胎发:“心态什么的多少还是与以前有些改变,其实我并不介意怀孕生产而人老珠黄,因为每当看到自己的孩子,我就感到人生还有盼头。” “把希望都寄托给下一代了么……”慧音的话让美铃知道对方无论肉体还是精神都已青春不再,于是只好改换下一个方向:“孩子叫什么名字?”
“姓赵,单名一个‘律’字。” “‘赵律’?挺普通的,我还以为会慧音你会取一个文绉绉的名字。我记得以前在外面时曾经见过一个人,那家伙姓有二十三划,名是一个十七划加一个二十五划,考试的时候光填排头都得比别人多花两分钟。” “汉字……要命的东西,不学上二三十年没法用,用来当密码最好了。”咲夜想起美铃教自己中文的那段时间,不由得连连摇头,因为如今她连‘十六夜咲夜’怎么写都忘记了。 “‘赵’是小单宁的姓氏,但为什么要用‘律’呢?” “取‘音律’的‘律’来链接我的‘音’,这样一来父母双方在名字上就都有了印记。” “真是不错的想法。” “孩子姓赵,单宁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当年阿泽没有跟他姓,他很是郁闷了一段时间。”
“我猜也是这样。”美铃摘下自己帽檐的金属徽记,用它挫磨着刚剪好的指甲,一边又问道:“孩子生了,现在日子也过得平平静静,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么?” “没什么特殊的打算,毕竟不年轻了。如果真要说的话,就是让阿泽和律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我和单宁的前半辈子风风雨雨不得安生,我们不希望孩子也跟我们一样。”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咲夜想起美铃曾经教过自己的这句成语。 “再过十六年我和单宁就得重渡三途河,如果我走之后孩子有什么困难,还烦请两位多多照顾一下。” 咲夜没想到话题竟会转到这个方向,连忙点头答应慧音的请求。
为了扭转态势,美铃只好插了一句:“慧音,我能抱抱孩子吗?” 见孩子似乎吃饱喝足,慧音把孩子稳稳抱起,小心翼翼地交给美铃。之后用手轻压胸部,挤出奶汁往乳晕周围涂上才重新穿回小衣理好挂襟,回到内室打理仪容。
咲夜有些紧张——要知道别家的孩子最好不要随便抱,即使要抱,也只能抱哭得厉害的熊孩子。已经在嚎的孩子到了你手里继续闹不是你的错,而在妈妈怀里待得好好的孩子到你手里就哭得一塌糊涂,那就怎么都难逃批斗,因此最好离别家的孩子远点。
令咲夜喜出望外的是慧音的孩子不仅没有在美铃怀里放声大哭,反而一边咯咯笑着,一边还用只能握住大拇指的小手去抓美铃耳前两条短辫!
如此乖巧开朗的孩子可谓人见人爱,咲夜的母性顿时被激发出来,她把手伸向美铃,又转头看着慧音:“能让我抱抱吗?” 慧音点点头,可美铃却有些顾虑:“女仆长,你还是再考虑考虑比较好。” “你都行,我怎么不可以?”咲夜二话不说便抱起了孩子。
美铃不幸言中——孩子一到咲夜手上就停止了微笑,咲夜急忙将他抱进怀里,可小家伙依然没有丝毫高兴的神色。过了几分钟,孩子可能又想吃奶了,小手拉开衣襟便往里钻,慌得咲夜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孩子突然停下了动作。
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叫把正打理衣饰的慧音唬得一个寒战,急忙回到客厅时,令她哭笑不得的场面出现在她眼前:孩子一边大哭,一边挥舞着手上拿着的半边胸垫;咲夜满面惊慌,可又不敢撒手放开孩子,只好维持着这羞耻Play;美铃刚想放声大笑,被咲夜满怀怨怒地一瞪,不得不捂嘴弯腰强行忍下。直到慧音急忙上前抱起孩子,咲夜才终于解脱。
事已至此,咲夜和美铃也不方便多留,草草寒暄完后离开了慧音家。
步出村口不久,咲夜看见不远处有三个身影向这边走来,她定睛细看,发现是茨木华扇与另外两个自己不曾见过的生面孔。她本想换条路避开对方,可茨木华扇先向她们挥起了手。
“新年快乐!这是到哪里去?”华扇向咲夜寒暄道。 “回红魔馆去,积压了一天的工作还在等着我哪!”咲夜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你呢?” “我到人之里找魔理沙和灵梦。” “这两位是……”美铃让华扇为自己介绍一下陌生人。 “我叫紫金蛇,”还没等华扇开口,在场者中最美丽的那位女性向美铃伸出手来。 美铃握住对方的手:“我是红魔馆的门房红美铃,这位是红魔馆的女仆长十六夜咲夜。” “百闻不如一见,您果然并非凡人小妖。”紫金蛇露出一个友好淡雅的微笑,又指指身边那位高大冷峻的男性:“这位是……金鼠。” “你好。”就在咲夜握住金鼠手的瞬间,她感觉到一丝异常——对方的体温非常低,就像大冬天被困在雪山里的人那样。 美铃也握住了对方的手。五人寒暄几句后,紫金蛇与金鼠似乎不愿进入人之里,于是茨木华扇便独自前往;咲夜与美铃则继续返回红魔馆。
“红魔馆的女仆没什么大不了,但那门房可有些来头哦,花狐貂。”等到走远,紫金蛇对被称为金鼠的男性说道。 “你认为她是什么?”花狐貂反问紫金蛇。 “可能是灭蒙鸟之类的大陆妖怪吧,从她身上能体会到与幻想乡格格不入的感觉。”
感到异样的不止一人。 “那个叫‘金鼠’的男人非常古怪……好像不是妖怪。”咲夜对方才陌生人的印象不是很好。 谈话时平静如水的美铃如今面庞浮现出迷惑的表情:“紫金蛇应该是仙女,不过那只‘金鼠’就不知道了——但我敢肯定它绝不是妖怪,也绝不是人类,我从它身上感觉不到生命特有的气息和律动。” “茨木华扇连这种怪胎也能做朋友,真是奇迹。” “我想起来了!”美铃突然顾及自己曾经一度有过同样的感受:“命莲寺的那只老鼠,她也像这男人一样,没有活物那种与生俱来的气息!”
看出端倪的也不止一人。 “你说错了,”花狐貂把飘到鼻尖的柳絮挥开,不紧不慢地对紫金蛇说:“那个门房是一条龙,至少以前曾经是一条龙。” “原来如此,管理这里的土地龙就是她?” “不,比那些龙地位还要高,她有一种见惯大场面的厚重感。与她相比,管理幻想乡的土地龙就像是条小泥鳅。”说到这里,花狐貂恍然大悟,“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不属于同一神话系统的红魔馆会被土地龙批准进入幻想乡定居了——绝对是那个门房找土地龙交涉的缘故!” “被罚下人间的龙么……既不能享受之前的荣华富贵,又不能退而求其次恢复成为龙之前的模样,只能幻化人形苟活于世,真是丧家之犬。”紫金蛇对美铃的真身嗤之以鼻。 “我也差不多。” 花狐貂的这句话让紫金蛇皱起眉头:“别开玩笑,你和她不一样,她丧失了曾经拥有的强大力量,而你没有!” 花狐貂缄口不言,颇感失落的紫金蛇只好陪其一同离开人类聚居处,回到魔法森林。
“说起来,你还没有对我说过你的真身是什么。”咲夜满面期待地望着美铃。 “都是以前的事了,没什么好说的——”美铃住了口,她被咲夜真挚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 “我是杀人犯的女儿这件事情除了大小姐和帕秋莉大人之外,就只有你知道,”咲夜的瞳孔中满溢着对于美铃真实一面的渴求,“……我希望能够知道你的过去。” “……三千多年前,我是一条红锦鲤,就是人之里家家户户挂着的鲤鱼旗所代表着的……”美铃慢慢开口说道:“一如人所祈祷的那样,我跳过了龙门,成为了极其稀有的由鲤鱼幻化的龙……” 咲夜这才知道为什么美铃永远不吃鱼,她继续听美铃讲述过去的事情。
“我实现了一族的夙愿进入天庭,由于办事得力,从虬变蛟、由蛟变角、再由角变蟠……一路爪数连加,最后获得了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力量,比我地位还高的龙就只有海龙王的四大家族。如今幻想乡的龙神就是当年我跟班的跟班的跟班的临时工。”
咲夜被美铃讲述的一切惊得张大嘴巴。 “可是最后我厌倦了,没兴趣再往上走了,于是往上头打报告交还了所有的一切,只留下操控气的能力之后回归凡间,可是已经成为龙的我无法还原为锦鲤的模样,就只能幻化为如今的人形留在世间。如今不用说你了,就连魔理沙也能将我用弹幕轻易击倒。” 咲夜的舌头已经丧失了说话的功能。 “交还力量后我干脆四处闲逛,不久跟帕秋莉订下主仆关系,随之帕秋莉又与吸血鬼建立长期合作协议,于是红魔馆的雏形基本构好。又过了数百年,蕾米莉亚在罗马尼亚救了你,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
“……放弃力量回到凡间,你……后悔过吗?”咲夜压低嗓门小心翼翼地问道。 “最初是有些失落甚至后悔——”说到这里,美铃凝视着咲夜清澈澄透的双瞳,换上一副微笑继续说:“但自从遇到魔女、吸血鬼、还有你,我就不再想这些问题了,我的人生里仍然有足够我为之奋斗的东西,尤其是你。”
美铃最后这句让咲夜的脸红成了一只熟龙虾,为了打破眼前的处境,她连忙拣了一个话题:“红魔馆……红魔馆里的鹅肝酱用完了,你买了吗?” “哎——糟糕!帕秋莉大人交给我的购物单还没看呐!”被咲夜这一提,美铃才发现自己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不得不转身再往人之里走去。
如果美铃平日做事像妖梦那样细致,就没必要返工回村了,而如今妖梦正站在迷途之家的庭院中,因为幽幽子往八云家饮酒对弈,她便陪同前行。
此时紫正准备与幽幽子开始手谈,妖梦对棋类无甚兴趣,便径自走入庭院练剑,八云蓝则收束好蓬松的尾巴,盘腿席地旁观两人坐隐。
紫从棋仓里抓起几枚白子,腕朝下打直手肘伸到棋盘正中央,幽幽子则使食中二指轻拈一枚黑子置于天元。 手掌放开,四枚白子落在棋盘。 “我白,你黑。”幽幽子把黑棋仓推给紫,自己则清理棋盘预备行棋。
开局,棋子从右上角边星处入定,双方互不相让,尖、立、关、并、冲一气过招进入中盘。
蓝略观全局,白子实地已在七十目之上,黑子也毫不逊色咬定对方,但即使如此,仔细看来白子的棋压已经盖过黑子,大有一鼓作气并吞全盘之势。观棋不语的她暗想此回合已入局眼,自家主人目前的关键应是处理好下角边星连着中腹的残子,只要此处不全军覆没,实地大概不至于不足。
但对手是长于谋略的幽幽子,翻盘没这么容易。如果黑压下角,白就会扳后,如果黑退边锋,白一定紧粘,白子到处厚实,黑子在整个下盘已经无从腾挪。 黑子如果上长怎么样?蓝闭目模拟后,还是否决了这种可能性——设若落棋,白子同样会挺并包夹,结果只是多活两口棋罢了。主人多半已经输了这盘。 就在蓝展开眼睑的时刻,她诧异地看到主人已在棋盘上落下了一颗黑子。
一颗肩冲的黑子,落在弱子反方向的一颗黑子。
完美的一着棋,连幽幽子也不得不合扇叩额。
局势开始反转:肩冲之后,幽幽子不得不连尖带挡落下两子阻止黑子,而紫则乘机落棋意图双关白子;白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少掉这片地盘,只好被黑子牵着一口气走到对方的联络点。 ——蓝刚看出局势走向,幽幽子已经知道自己输了。 因为紫已经把棋子移形换位般腾到外侧,继续走下去,白子必须飞棋,因为如果贪吃三路一子,势必被黑子封死,一旦断棋就会被黑子做出眼来;不过如果飞棋,黑子在中腹立马便会多出一眼,就算白子破掉中腹这一着,黑子也会连式跨出,这么一来白子便可以洗洗睡了,因为中腹下腹溃散,黑子几步之内就会积成胜势。
幽幽子只得拈起两枚白子,乖乖放在棋盘右手边。
棋毕,紫从隙间掏出几瓶好酒,开始与幽幽子对酌谈天。
“你家的小九尾最近又有进步,我看得出来。”幽幽子将烫热的青梅酒满入紫的小盏,同时不无遗憾的补上一句:“如果我家妖梦能够像她那样就好了。” “进步是有,但整体仍显稚嫩,尚未经得起大风浪。”紫如此回应幽幽子对蓝的褒扬。 见紫对式神尚不满意,幽幽子决定考考八云蓝:“小九尾,如果幻想乡是我们势力一家独大,我们应该怎样维持稳定?” “首先要建立规则并控制经济和军事手段,然后负责解决下属势力的争端……嗯……还得逐步削弱它们的自治权,最低限度必须抵制它们独立或者更大的自治。” “如果是我们和另一家平分秋色呢?” “那就得尽力削弱对方,有可能就进行诋毁,如果足以承受风险就发动战争。随时随地都要去拉外围势力进入本方,同时尽力阻止别人加入对方。” “答得不错,如果是多方博弈呢?” “这……我不知道。” “是差了那么一点火候。”幽幽子伸手捏了捏蓝的耳朵,把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告诉了她:“毫不犹豫地拉拢所有人反对任何可能执牛耳的势力,暗中积攒自己的筹码,最低限度必须保存实力,优先通过谈判解决问题,如果必要就打。最重要的是——即使走到操家伙这一步,也千万不要把敌人斩尽杀绝,否则出现的权力真空有拖垮整个势力平衡的危险。” “感谢大人的指导,小狐受教了。”
“蓝,别怪我和你主人这么逼你,虽然你的力量已经远远超过一般妖怪或人类,但要肩起整个幻想乡,你的见识仍然不够。打江山靠拳头,守江山靠脑袋。” 蓝默然不语。 “幻想乡不是个稳定的地方,妖怪之山、旧地狱、永远亭、守矢神社……虎视眈眈的家伙没完没了,统率这一切的任务迟早会落在你身上,你必须尽快长大。” “危险势力中为什么没有红魔馆?” “因为那只吸血鬼小崽子空有实力没有见地,一天到晚只知道肆意妄为,如果不是手下帮她擦屁股灭火,她早就被踢出幻想乡或者清洗掉了,在你小时候我们干过很多这类事。” “那是——” “随便举个例子,四代和十一代博丽,分别就是紫和我杀死的。” “什么……?!”蓝不敢想象自己的主人当年曾经下过如此狠手,自己这方从来都和世代博丽巫女联手才对! “因为这两代巫女违反了幻想乡绝对不能碰触的大忌,即使对方是博丽,我们也不能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她们触犯了哪一条?” “四代巫女试图带领人类反抗妖怪,而十一代巫女意图在人之里推广外界技术。” “我记得幻想乡历史里面妖怪之间打过好几次大仗,与之相比巫女不算什么大错啊……” “所以你还很嫩。” “说起外界技术,几十年前那个姓赵的神隐者应该也有这些……” “因为他很聪明,没有试图推广技术,而是规规矩矩过普通日子,所以我们不杀他。”
同一时间,魔法森林。 赵单宁站在一片空空如也的地面上,眉头拧得如同两根麻花。
同一时间,大棱镜泉。 射命丸文正与自己的未婚夫交谈。
“我家的极还是那么胆小,聪明是聪明,可她这样挑不起担子。”文叹口气。 “别说了,我这边的椛更是一点没变。” “她还这么野?” “你知道当年她上学时,上白泽慧音给她的评价是什么——‘该生成绩稳定,动手能力强’!” “这评价不错啊……” “是啊,听上去蛮好,可我之后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椛在班里永远断后垫底,就喜欢跟别人打架,而且十打九赢!” “有其父必有其女……” “她老爸当年就拿她没办法,我收养她之后也被她折腾得鸡飞狗跳!不说别的,她前天把一个向她吐口水的木叶天狗打进永远亭抢救,我不得不动用我这一层的关系才把事压下去。” “你怎么想到去收养她?” “她老爸是我当年拜把子的兄弟,他的遗孤我怎么都不能置之不理吧?说起来,你还不是收养了极这个先天不足的弃婴?” “哈……我们两个都各拖着一个大油瓶子呢。” “嘿,这你就错啦!椛绝对不是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我不后悔收养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我开玩笑的,你看我也不是没嫌弃极么?”
同一时间,妖怪之山。 大天狗看着部下向自己展示从魔法森林找到的铁家伙。 “叫河童来看看这东西,记得做好保密工作。” 在部下离开执行命令后,伴随着与殿堂气氛格格不入的轻佻口哨声,一个身影从大殿柱子后出现,迈着方步旋到大天狗身边。 “你妈妈没告诉你偷听是不好的么,猫头鹰?” “怎么一个个都喜欢这么叫我?”神子摸摸自己头顶两侧直立的发梢,又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条,自顾自地开口道:“之前我给你的情报很不错吧?现在我再给你一个。” 大天狗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大餐:“你这么帮我,我拿什么回报你才好?” “我要的只是人之里的信仰。尘埃落定后妖怪归你管,人由我辖属。” “好吧,反正我们天狗对人没兴趣,各取所欲就成。”
自这一刻开始计算,赵律刚出生三个半月、赵单宁的寿命还有十六年、花狐貂依然我行我素、紫金蛇照旧陪伴其身旁。
离幻想乡被鲜血浸染,还有十八年整。
后记: 1、特别鸣谢:汪曾祺汪大爷(我想绝对有人能够看出‘老太田’就是汪大爷笔下的‘叶三’吧?) 2、I'll Be B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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