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225其七】东方·铁血的幻想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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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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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名义上的女儿，名叫东风谷早苗，我第一次见到这小家伙时她的母亲还健在，大概也就是三岁四岁的样子吧，刚学会说话不久，四处跑动，喜欢摆弄机器人玩具——像个男孩子。

那时候我那活了千年的老损友还没一睡不起，关于那家伙的恶毒之事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说完的，用现在的道德来定义的话，大概可以说是一肚子坏水吧——大概是被人遗忘的太过彻底，这家伙在说了一句“困啦困啦”之后便没有醒来过了。

反正现在也没有人会去给这种神明供奉香火，就这么先让她睡着吧。

至于带领我来这边的人，是一个老婆婆，自称宇佐见堇子——说来我突然想起最近有一个叫做宇佐见莲子的大学生找过我，不知道这位宇佐见堇子是否是她的外婆或者某位长辈，啊，愿她老人家安康——作为人类来说。

在我的印象里，这位宇佐见堇子即便年逾古稀，给人的感觉也像个高中小女孩一般，跑进不知名的深山把我挖了出来——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毕竟我一时无趣就埋进土里睡了那么久——这倒是和那位大学生莲子一模一样，似乎也是一时兴起就坐了一早上电车找到了我。

在那之后我也没再联系过那位堇子。

东风谷佐枝奈在我来到这里不久后便去世了，而我也没有见过早苗的父亲——听说在早苗一岁时就就去世了，我不禁感叹人类真是非常脆弱的存在，但即便尊为神明，对于工作赚钱、缴水电费、小孩子上学的手续等世俗常物也非常棘手，大概也与我根本就不认识多少人有关吧。

没过多久那个青蛙神也不再吵闹了——也好，少了一张不会赚钱只会吃饭的嘴……啊——啊——想到这儿我还是有些伤感的。

熬过了艰难时期，我也因写作收到了意外的财富，总算是衣食无忧了——早苗再过半年也要小学毕业，真好，真好——想到这儿我又眯着眼笑了。

“这个世界，真别致。”

自从宇佐见莲子和玛艾露贝莉找到我之后，我开始注意论坛的私信信箱——说来有些惭愧，我之前完全不懂这个信箱怎么用，所以我也根本没注意到她们的私信——在一条一条翻看之前各路人士发来私信后就更加惭愧了。

最近有一名为“西方记者”的论坛ID似乎对我的连载非常感兴趣——事实上这个ID总让我想到邻国某位首脑与记者的轶事，以至于后来在网络上引发的红极一时的笑料一度成为敏感词——不过到现在倒是已经平息了。在我与这个ID一来一去的聊了一段时间后，收到了“求拜访”的请求……

事实上我不太擅长与人交流这类事物，宇佐见莲子二人的拜访就让我不知所措了很长时间，家里完全没有迎接客人的餐具和点心——虽然两位大学生一直强调是自己自作主张，随后我便买了几幅看起来还算得体的餐具和一些便于贮藏的点心，没想到这么快便用上了。

这与收集信仰不同，面对参拜信众的高高在上与作为人类身份的交往是两个概念，我很少体验后者——就算有，也只是和我那老损友不见礼数的关系。

然而事实让我多虑了——现在似乎已经很少有“登门拜访”这种行为，平辈之间更流行“咖啡馆见”，但我从来没去过——我一时想不起可以想谁请教去咖啡馆时应该要注意些什么，尽管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宇佐见莲子的号码。

“啊哈哈哈哈——”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ID叫做“西方记者”的人，看起来是个职业女性，二十几岁不到三十岁的模样，衣着有些特别——像是职业装的衣服上不对称的印着写意的花纹，相比之下我这身有些不入流的衣服加上魁梧的身材，与周围的环境颇不搭调。

对面的名字是射命丸 文，自称是一名自由职业形式的记者，至于那个“西方记者”的ID，似乎也是出于恶搞邻国首脑与记者的轶事——说来要是我那位老损友在场的话，大概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位记者非常健谈，内容从我的连载原型到我所不知道的新奇事物，在我所了解的历史范围内我还能搭上话，但到后来就完全力不从心了——不过能与我这种如此不擅长聊天的人说上这么久，也确实是奇迹了。

“这个世界真别致。”

她经常重复这句话，期间不断摆弄着手里看起来有些老式的相机。

“我才接触到记者这个职业没多久，从来没想到可以这么好玩！”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毕竟在作为人类的日子里，我只从事过服务员和家庭主妇的职业。

“怎么说呢……”

她把视线压低，又突然有些神秘的靠近我。

“佐枝奈小姐知道八坂大神明吗？”

“……！”

我心里一惊，脸上并没有露出特别的表情，自然的抠了抠脸颊。

“知道是知道……”

我的语气带着慵懒，事实上我从来没有在“幻想异国志”中提到八坂神明和泄矢神明有关的内容——不如说我实在刻意回避。

“如果说，我不是个人类呢？”

面对射命丸这样的陈述，我倒感觉有些兴奋——作为人类来说，大概会认为对方陷入了臆想，但作为神明就仿佛看到了同类。

“最近这么想的读者也挺多的哦。”

我随意搪塞了一句——反正就算坦白自己是八坂神奈子也没有人会相信——或者连认识这个名字的人都很少。

“唔……哎——这个世界真别致啊——”

射命丸说完便有力的站了起来，我不在意的看了一眼时钟——大概也到了去学校接早苗放学的时间了。

“嘛，我回去了，有机会再见，还要多指教——这顿我请客。”

很爽快的把账单撕走，射命丸一个人走向柜台，背对着我随意摆了摆手。

我突然有些冲动——

“我有一个老朋友，外号青蛙子，大概和你会聊得来——”

我的说话声很大，大到射命丸有些尴尬的扭过头——无妨，今天我突然感到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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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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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七，崩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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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你们可能不相信……这是我的孙子……”

我一向对外人自称是无名氏，但面对那个红衣武士藤原朝臣，我自报了家门——我是魂魄妖忌！然后就把藤原朝臣杀了。

然而这个姓藤原的小子根本杀不死，当我悠然自得的为他收尸准备重新开张的时候，这家伙居然从我的灶台下又爬了出来……我反反复复杀了他五次——我已经厌烦了，在杀掉他第六次后我就把我的店一把火烧了，拉着佐藤小姐离开这鬼地方——但愿能够困住这怪物一段时间吧。

后来发生了很多古里古怪的事情，不仅仅是当时的各路大名，甚至连唐土人都对这位佐藤小姐抱有意愿——因为这位佐藤小姐能够引导他人走向死亡——所以将其用作兵器也不为过。

以我只身无法阻挡大名们的军队，佐藤小姐在惊恐之下让四周化作血海，而我仅仅是在混乱中触碰到她就失去了知觉——说不定就这样被引导了吧。

我再醒来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金发女性——这年头怪异发色的不正常人类真是越来越多，她自称姓八云，听起来倒是富有古老而威严的感觉。

佐藤小姐是西行法师的女儿，这位西行法师据说是因好友的突然离世而万念俱灰，抛妻弃子，辞官出走——啊，真是一个狠心的父亲，不过又听说是为了寻找到抑制佐藤小姐那不可自控的能力的方法——真是颇为凄凉的感觉。

这位姓八云的女性看上去一副二十岁出头的模样——不过实际年龄大概不止这么点，估计要乘以一百到一千的样子吧……她自称是佐藤小姐的熟人，想要解决这个能力带来的烦恼。

“为什么又是找我帮忙……”

姓八云的人指了指我的身后，我扭头发现自己身边多了团像棉花糖一样的东西——就这样，大概就是不幸触碰到佐藤小姐，我已经被引导成一个不算人类的东西了……

不过估计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命吧——我杀过太多人，所以命理之中不能再做人了——啊，我不做人了。

不过好处就是，我似乎能活很长很长的时间。

——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这位姓八云的女人所说的帮助佐藤小姐的方法居然是——杀掉佐藤小姐……我觉得这简直不可能，所以我向姓八云的女人推荐了以为绝佳的人选——藤原朝臣，姓八云的女人惊叹这世上居然真的有不老不死的神人，嗯，我也很惊叹啊……

很欣慰，藤原朝臣最终成功击杀了佐藤小姐，当然这中间的故事实在是太过惨烈，估计一个月都说不完。作为杀死这位死神少女的代价，藤原朝臣经历了无数次生生死死，最终近乎以自爆的方式炸死了佐藤小姐，当他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姓八云的女人突然觉得——藤原妹红这个名字，比较适合这位英雄。

藤原朝臣最终以女性的身份一直活了下去，而我也在这件事后逍遥了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一位身高不到我腰的小女孩找到了我——然而她说话和做事的样子根本不是小女孩，大概又有点像那个姓八云的女人，一副二十岁的嘴脸，超过两万岁的心。这个小女孩的装扮很独特，头顶着棱角分明的布帽，正中间的金属牌子上隐约刻了个“罪”字，衣着看上去并不像这个时代该有的风格。

“我是阎魔。”

“啊——！”

我吓了一跳，阎魔不就是阎王爷的意思吗？而这是她身后的阴影下走出一位身高很高的红发女性，手执巨大的镰刀——我想到了死神……

大概是我杀了太多人，又活了这么长时间，我觉得我的大限将至，不由毕恭毕敬对眼前的小女孩磕了个头。

“魂魄妖忌，平生杀人无数，正邪不分，黑白颠倒，罪当下地狱。”

阎魔开始念述我活了这么久以来犯下的罪行，我显得格外平静——这大概就是活腻了的感觉，而让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子。

念述不长，大概嫌全部念完太花时间，罪行基本用“杀人如麻”，“不分轻重”这些词语概括了——不过话说回来，指使我杀人的是那帮大名，杀人只是我的工作——真不知道那帮大名算不算主犯。

“所以，跟我去冥界走一趟吧。”

“诶？”

“那里有你的老熟人，说话比较有分量，保你不用下地狱。”

“……”

阎魔口中的熟人，就是那个姓八云的女人和已经死掉的佐藤小姐。在去冥界之前，我向阎魔提了一个请求，将我那不成器的孙子一起带去，她同意了。

佐藤小姐虽然死了，但灵魂却不能随意安置，最终将尸体埋于冥界一颗名为西行妖的大树下——她老爹是西行法师，估计就是这么得名的。佐藤小姐也改名换姓的活了过来——虽说是以幽灵的形态活着——所以说她还是个死人也不为过。

她的新名字，西行寺幽幽子，忘了生前所有做过的事。

我被冥界的风景感动了，虽然不曾见大树开花，但西行妖的花瓣铺满大地——好漂亮，我不禁有点想掩面哭泣。

姓八云的女人拜托阎魔让我留在冥界担任西行寺小姐的护卫——我是个粗人，感动的时候只会哭，却不懂得发言感谢。

“活了这么久却连根像样的胡子都长不出来，短期内怕是死不掉了。”

这是那个姓八云的女人再次见到我时所说的话——大概是这副附带棉花糖的身体的原因，我衰老的很慢——连同我的孙子似乎也是这副体质。

“这是我不成器的孙子……”

我把一直躲在我身后的孙子往前一推，但他还是害羞的跟一个小女孩似的，迟迟不肯自我介绍。

“小妹妹真可爱啊~~~”

西行寺小姐第一眼看到这不成器的孙子就显得很喜欢——虽然这发言听起来哪里有些不对。

“不是孙子么，为什么这副打扮……”

姓八云的女人压低声音问我。

“大概是报应吧……”

“为什么？”

“他叫魂魄妖梦……”

“所以为什么说是报应？！”

大概是我当年不仅把藤原朝臣卖了，又让他用自爆的方式炸死了佐藤小姐——来自他变性之后的诅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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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