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的故事
风见幽香默默地望着即使距离如此之远仍显得热闹无比的人间之里。
说起来,今天似乎就是整个世界循环重新回到原点的日子。哼,又是一年过去了。听着那些人类为了自己的寿命又缩短了一年而欢笑,幽香打心里无法理解。反正自己每年都是在这太阳之田度过,人类到底如何根本与自己无关。
即使这样,幽香还是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向着这里跑了过来。
幽香一言不发地盯着那个身影,想看看到底是谁如此无礼也如此无聊,居然会过来花田这里。难道是以为自己这个时候会有所警惕又或是会离开这里吗?
等那人靠近了,幽香才凭借自己的视力看清楚,那是个孩子。
似乎有点熟悉……她略略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对他几乎没印象,不,是在什么时候见过……
那孩子停在了花田边缘,弯下身体,然后又直了起来,对着在花田中央的幽香大喊:“幽香姐姐新年快乐!”然后趁幽香稍有点吃惊的时候转身跑掉了。
“……”幽香微微蹙了蹙眉,向那孩子来的方向缓缓地走去。所到之处向日葵们纷纷地弯下枝条给幽香让出了路。
在花田边,看到地上放着的一个盒子,幽香皱着眉头捡了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种子,还有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纸上的字全是平假名,歪歪扭扭地写着:多谢幽香姐姐。听说你很喜欢花。
嘁。内心不屑地嗤之以鼻,手上刚要习惯性地用力,又停住了。幽香想了一想,还是把纸按原样折好,放回盒子里,再审视了一下种子。那里面居然几乎什么种子都有,起码自己在人里的花店看过的花种都能看到。
不赚钱的幽香不知道如何估计一个小孩子怎么才能在这小小的盒子里放了这么多种子,她只是觉得,连到底做过什么事都已经忘记了的自己接受这份礼物,似乎有点不合适。
而且即使有这么多的种子,也几乎毫无用处。
这太阳之田,排斥着向日葵以外的一切花朵。
幽香做过不少努力,但自己的家里长满了收集回来的各种各样不同的花,而这太阳之田却连哪怕一朵小野花也长不出来。
它完全地排斥着改变。
她收起种子,回望了一下广大的向日葵田地,然后重新转向人间之里的方向,继续眺望。
河流的故事
今天很难得地,河城荷取来到了河流的下游。
天狗控制着九天的瀑布,而河童控制着河流的中游,下游则流向雾之湖,那地方一般除了在水上睡得迷迷糊糊被冲到那里的河童以外,基本没什么河童会前往。
荷取也只是出于“是否能在这里架设水利工程”的心态前来考察了一下而已,得出了结论以后她就逆着流水往上开始回家。
人间之里那边似乎非常热闹。荷取虽然这么想,但还是没靠近人间之里。之所以选择在视野十分差的晚上来考察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
“真想早日修好光学迷彩啊……”她叹了口气,然后迎面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
吓得呛了一口水的她慌乱了一会,然后才捧起那个不明物体仔细观察。
那是树叶。更准确地说的话,应该是个用树叶做成的团状物。但左看右看,真要用个名字去称呼它的话,荷取大概会叫它球,虽然形状根本不是圆的,但做得很认真,即使只是树叶所制的。不过捆得很松,不知道为什么。
到底是谁呢。这么想着的荷取加快了速度。
途中她也遇到了不少这样的东西,全都被她收集了起来,慢慢就收集了一小袋。而且,越往上游,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就越清晰。从声音中,她已经能听出做这种事的人到底是谁了。荷取潜到水下,决定给她来个出其不意。
泼剌的一声,从水下突然冒出来的不明物体着实地吓了键山雏一大跳。
“抱歉抱歉,只是想做个恶作剧而已。”看不出有任何歉意的笑嘻嘻的荷取满意地看着雏的表情并没任何不满,只是略带开心又有点担忧地指示道:“先到那边坐下吧。”
“我说啊,这到底是什么啊?”决定先暂时无视雏的指示把袋子里的所有“球”抖落到雏面前的荷取,看到雏的脸色白了起来。
“你,你真是的……给我先去那边坐下。”这次雏的指示可就是无比强硬了。荷取吐了吐舌头乖乖地坐到一个树桩上。
雏拿起一个“球”:“这是我做的人偶,我记得今天是人类的新年开始,所以就把这些人偶祈祷后放到河流里,希望能免除人类的灾厄。”
“这样啊……但为什么要用树叶?”
“因为万一被小孩子……或者说一·些·人捡到,”雏有点不满地扫了荷取一眼,“的话,上面寄宿的灾厄会传给他们的。所以我用了很快就会解体的树叶,这样到了第二天那个湖上就只有四散的树叶了。上面带着的祈愿也会让厄运慢慢地消失,而不会对人类产生影响。”
“这样啊……”荷取点了点头,“不过做起来很辛苦吧。”
雏微微一笑:“一点都不,反正我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还有你,给我留着,一会放完人偶我把你身上那些厄运都收走掉。”看到荷取点了点头雏才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看得出来自己给雏带来了很大的困扰。放一个人偶的过程一点都不短:雏唱着不知名让荷取有点汗毛竖起的歌,把一个人偶捧在心口,大概是在心里想了很久,直到那连肉眼也能看到的厄运有一点点进入了人偶,雏才将其放走,然后换下一个。
真是认真啊……稍有点无聊的荷取努力辨认着进入人偶的厄运的颜色,然后按照自己的想象给它起个名字。才勉强数了十几种荷取就没词了,而厄运的颜色还在或深或浅地变动着。
看着这样的雏,荷取不由得想到,不愿意接近任何生物的她,每个节日她都会这么做吗?每年都只能在这个阴暗的树海度过……
就这样,荷取默默地看着雏放完了所有的人偶,然后起身把目光转向自己。
“……”雏默默地碎碎念着,手上做着奇怪的动作,很快就让一丝丝的浑浊气流从荷取身上流出,归入到自己身边的厄运里。
“好了,请离开吧,不然久了的话厄运会再次缠上你的。”
“抱歉,给你添了麻烦。”
“没什么,请离开吧。”
“呐,雏。”荷取不知道哪来的想法。但是她希望雏能至少高兴一点。自己随身携带着平常用来解闷的那个东西,但是这还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
“什么?”
“我来给你吹一首曲子吧。”
雏还在愕然的时候,荷取已经再次坐下,从怀里掏出笛子,开始吹奏起来。
那是首十分喜庆的曲子,用在新年时期那是再适合不过了。雏虽然没听过这样的曲子,但很快就适应了,并跟着旋律轻轻地晃动着,然后旋转着身体,开始跳起虽然有点笨拙但无比优美的舞蹈。
大概,因为这种原因而起舞着,还是第一次吧。她的前身毕竟也是,女儿节的吉物啊。
一曲接着一曲,雏的舞蹈也就一直没停。曲子的声音虽然没能传出密密的林海,但至少仍可满溢于这小小的地方。在雏听来,河流的声音,从未像此时一般欢快过。
巫女的故事
热闹的祭典总是让人开心的。
但是同一件事,总是有人欢喜有人愁。难得地只是想胡闹一下而非恶作剧的妖精、平日正经今天却想胡闹一下的人、抱着无所谓的心情逛着店铺的人、边吃着苹果糖边看到有什么好吃的就大叫的小孩子。而总是紧张地到处张望着寻找冲突的苗头,以防止突然发生弹幕战斗的警卫们,也能跟身边的人谈笑聊天。
大家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不过……
博丽的巫女坐在寺子屋的顶端,拿着魔理沙扔给她的烤鱿鱼,边吃边淡漠地观察着整个会场。
一双手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脖子。
“寂寞吗,灵梦。”
“我只想祭典尽快结束领到酬劳。”
“新年开始就板着脸,接下来整年都不会有好事的哦。”
“少来,难道我开开心心地陪那些妖怪做游戏,她们就会放过我不发动异变吗。”
“异变过后不一样是宴席吗。”
“那么为什么我还得开心。”
“你啊……‘笑比哭好’,不是吗?”
“只要我不哭你就没意见了吧。”
“……”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冷吗。”
“有点。”
就把灵梦搂到自己怀里。
“来喝点酒吧。”
“不要。”
两人维持了这个姿势好一会。这期间祭典上的喧嚣声丝毫没有减弱,虽然人不算多,但依然十分热闹。相较之下,两人所在的地方就显得无比的冷清。
“寂寞吗。”
这次,灵梦沉默了好一会,才摇头道:“不。”
“至少,今晚,在我的面前,坦率一点点吧。”
“……”灵梦后仰头,对上紫的眼睛,把身体侧了过来。
紫一边直视着灵梦的眼睛,一边向灵梦的头靠拢。
两人的脸越来越接近,紫都能感觉到灵梦的呼吸有点慌乱了。
突然,紫的手上传来痛楚。
钳着伸向自己衣袋的手的灵梦对紫冷笑着。
“想要霖之助给我的太阳能表吗,没门。”
“不要这样嘛灵梦,就给我试戴一下看看效果如何……”
“不行,你戴上的话肯定就立刻带走了。”
“不会啦,就给我看看……”
“不行!”
“灵梦,明天开始我送茶给你~”
“不行!反正只有一丁点而且还是劣质茶叶吧!”
“灵梦……”
两人争执的声音让屋顶也变成了毫不寂寞的地方。
有人的地方就总不会一直冷清。今宵的幻想乡,也更加的热闹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