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概是神子→布都向,大概是比较扭曲的东西
 
 ※另一个世界的某CP附体,OOC恐怕比较严重
 
 ※「艸这谁啊」←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
 
 ※无法接受抖S圣人神子的话,请小心
 
 ※「布都的话怎样我都喜欢!」最好用这样的心态看待作者
 
 逝欲
 
 
 听不见。
 
 
 神子将侧脸倚在手背上,摇曳的烛火里她脸上明灭不定的大片阴影,让她看起来有些阴郁。沉积在紧皱眉间的黑影,清晰地透露出不耐的情绪。
 指骨挤压得脸颊微微发痛,支撑在硬木书案上的手肘也开始发麻,不过比起这些,眼前臣下的表现让心中滋生起的焦躁感,更令她难受。
 「……还有,近几日南方地区的干旱,也请太子殿下决断。」
 橘红色烛焰的光辉在她面前的人的衣袖上浮动,连平日清澈冰冷的湖蓝眼眸也沾染上几分温暖的气息。
 「如果这样的事情也需要我来决断的话,留你还有何用。」
 听见这样话语的臣下,适时地露出了谦卑的神色,
 「万分抱歉,太子殿下。」
 为什么要道歉呢,神子眉间的阴影愈发浓重起来,
 明明还会有更好的应对方式的。
 「……物部,」
 「是。」
 「你的愿望是什么。」
 「效忠于太子殿下即为吾愿。」
 仿佛是被臣下脸上浮现的忠诚微笑所感染,神子扬起唇角,宝石般的金色双眸里流露出的,却是没有一丝笑意、近乎苛责的锐利目光。
 「为我所用就是你的愿望,」
 「是,太子殿下。」
 「真是可笑啊,物部,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样愚蠢而虚伪的谎言吗。」
 「万分抱歉,太子殿下。」
 没有因侮辱的话语而动摇半分地,臣下依然有礼地微笑着回答,低顺的眉眼和谦卑的笑容,不得不说是毫无瑕疵的。
 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人觉得难受,从说着这般忠诚词句的物部身上,神子听不见她心中的,如她所说应有的效忠的「欲望」。
 不如说,什么都听不见。
 
 
 变化着的东西才是有价值的,没有人会喜欢一成不变的东西。
 对于作为圣人的神子来说,人类正是因为其不断变化的欲望而有趣。
 但是,
 「……」
 从端正地跪坐在殿下的那个人身上,她听不见欲望,对生渴求之欲也好,于死恐惧之欲也罢,连她说得清楚的效忠之欲,也听不见半分。
 既然这样,这个人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无趣了吧。
 虽然心中被不耐,烦躁以及厌恶感所填满,神子还是唤她站起身,像对待每个人那样,露出了圣人悲悯的笑容。
 
 
 神子将酒杯注满,清澈的月影穿过酒液,落在杯底。
 侍奉在她身边的物部微微颔首,垂下的眼睑阻隔住了从屋檐流下的月光,大半掩没在昏暗阴影里的身姿看起来比往日更加清冷。
 辛辣的酒液被不加任何品味地咽下喉咙,神子猛地咳嗽起来,殷红的血丝沿着毫无血色的脖颈滑落,青白皮肤下浮现出的青色血管剧烈地跳动着,仿佛快要破裂一般。
 物部默不作声地替她拭去滴落的血液,又端正地跪坐回原处,任神子将酒杯再次斟满。
 「…物部,」
 「是,太子殿下。」
 面对着肉身已被药物侵蚀得近乎毁灭的君主,这个人没有阻止她自残般的举动,而是任由她自己肆意损伤身体。
 「不阻止我吗?」
 虽然因为喉咙的颤动而显得有些沙哑,神子的声音仍然相当冷静,她抬眼望向物部,灌下那杯酒。
 「如果这是太子殿下所望,臣下并没有阻止的道理。」
 「混账!」
 黑红的淤血伴随这声怒吼飞溅到榻榻米上,在青色的月光里慢慢渗进蔺草编织的缝隙中。
 回过神来的时候手臂已经是挥舞过后的姿势,那个想要毁坏自己身体的、毫无效忠之心的臣下在承受完掴去的耳光之后,才及时伏下向自己行礼。
 「万分抱歉,太子殿下。」
 「…闭嘴!……,」
 大概口腔的黏膜被撕扯受伤了,淡淡的血色在她躬身行礼之后在洁白的衣袖上晕开。
 尽管如此,她还是用与往日无异的平静语调,说着与往日无异的枯燥无味的话语。
 血液的气味,大概是自己的血。
 神子用拇指扣住她的下颚,以唇堵住那张只会说出令自己扫兴和懊恼话语的嘴,虽然是将要毁灭之人的肉体,如果手指再向下用力,让她再也说不出话的力气还是有的。
 被犬齿撕破的嘴唇渗漏出新鲜而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口腔里。神子微微眯起眼,看见面前如同宝石般的水蓝色双眼里没有一丝痛苦或恐惧,她甚至能从中察觉到稀疏的清淡笑意。
 现在她眼里的自己,说不定就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
 「滚。」
 「抱歉,那么失礼了,太子殿下。」
 物部没有去擦拭唇角的血迹,依旧带着满含敬意而谦卑的微笑,行礼离开。
 血液的气味,令人作呕的腥臭烧灼得咽喉发烫,刺痛了双眼。
 
 
 尸解之术。
 不需要腐蚀肉体的药物,不需要积年累月的修炼,以一度的死亡为代价的禁忌的永生之术。
 这是有风险的,所以神子当然不会以自己作为试验品。
 臣下少见的没有跪在她面前,不过还是保持礼节般地低垂着头。
 「愿意为我而死吗,布都。」
 神子仿佛发自内心地感到喜悦,柔和而温暖的笑容在眉眼间浮动,不再被丹药侵蚀而恢复了往日光彩的脸上,散发着圣人纯洁的光辉。
 能够这样自然地对她露出笑容,还说出这样虚伪得一眼就能识破的话语,神子自己也很惊讶。
 「是,太子殿下。」
 「……,」
 神子仍然维持着笑容,手指却触摸到了腰间的宝剑,冰冷而坚硬的金属花饰。
 既然连自己都能够做到的如此自然的演技,这个从未以真面目面对自己的人,平时在自己面前,也一定是在乐此不疲地做戏吧。
 「那样或许就再也无法苏醒过来了啊,物部,」
 隐约透出寒意的剑身,令指尖微微发麻。
 「是的,臣明白。」
 眼前的人一如往日地,露出了微笑,冰冷而遥远的、仅仅是漂浮在表面上的笑容。
 她紧握住鎏金的剑柄,本能般地抽出剑,抵在物部的脖颈边。
 「你不明白!」
 剑刃所紧贴着的皮肤过分平静,甚至让人不由得怀疑,在那具身体里是否真的流淌着带有人体温度的血液。
 「你仅仅是个想要借修仙之机让我就此死去的家伙,你根本没有效忠之心,想要待在我身边,你其实根本想要的就是权力吧!」
 这样咆哮着的神子,自己反而是最无法相信这样话语的人吧。
 因为所说的那些欲望,完全听不见的正是自己。
 大概是因为被剑刃划破皮肤的疼痛,物部的眼睫微微颤抖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方才的平静,比起刚才甚至多了几分光彩。
 「…万分抱歉,」
 流淌的分明是人类的血。
 「但是效忠于您,正是我唯一的愿望啊,圣德太子殿下。」
 露草色的,清澈却空虚的双眸里,清晰地映出了自己的脸,掺杂着愤怒、不安和不知从何而来的悲伤的情绪。
 「……哼,愚蠢。」
 神子丢下剑,不再去看那个,自己什么也无法听见的人。
 
 
 她是圣人,所以愤怒,不安,都是不应存在的。
 所以要将这些感情的源头,从根本上抹消。
 
 
 房门被阖上了,昏暗的房间里,神子能触摸到身边的木棺。
 没有铺在身下的鲜花,也没有洒落在衣衫上的花瓣。
 既然是早该腐朽的东西,留住也毫无用处。
 她是这么说的。
 
 
 无法听见。
 那么就将那颗无法听见的心和如同空壳般没有任何意义的肉体,一同抹消吧。
 
 
 她触摸到冰冷的棺木,露出了笑容。
 仿佛是为那个人的愚蠢,可笑和虚伪而无法停止的大笑的冲动,甚至笑出了眼泪。
 ——啊啊、
 
 这样我也就真的,什么也听不见了呢。
 
 ——END
 
 我可是努力用「好想写出治愈」的心态写这篇了
 想要写充满爱的神子布都啊,但是圣人神子麻吉圣人(意味不明
 
 看到这里的人,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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