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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19 04:0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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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她的确十分焦躁——不仅仅是对即将到来的会议本身自己需要进行的发言而着急,更是因为自己从现在开始将彻底地用一个不对等的身份与那些曾经是同辈好友的妖怪们交往了。
现在她是“指挥官”。不仅仅获得了命令妖怪们的权力,更是背上了为阵亡妖怪负责的重担;毕竟这第一次正面冲突是由自己全权负责的。
从“现世的现人神”到“妖怪之山的新神明”,早苗觉得自己实际上和当初那个吹翻消防车的激进女孩没什么不同,唯一发生变化的是家里的神们双手支持自己玩这种危险的游戏。东风谷早苗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用弹头锋利而空心的边缘剋桌子,木头上刷着的红漆甚至已经被着颗曾经可能要了自己的命的“推土机”堆起了薄薄的一层红色漆皮。当然现在距离自己通知妖怪们仅仅过去了十分钟,因为是临时起意的会议所以即使迟到半个小时也不是不可能的。
自从神明大人们计划了战争以来大家都很忙碌,更何况鸦天狗和河童本来就是非常忙碌的族群,即使在没有发生这种事态的时候也远远比自己要忙得多。透过窗口看着那些忙碌的妖怪们,早苗反而觉得自从战争开始到现在自己才是最悠闲的那一个。自从战争的计划开始到现在自己除了一点所谓的“脑力劳动”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做过。不仅如此,在自己唯一一次亲自上阵指挥的花田夺取作战中还因为看到血腥的场景而吓得失魂落魄险些被流弹击中。
这甚至令她莫名地想起了在高中哲学课上提到过的昔尼克派哲学家戴奥吉尼兹。
“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大帝已经有了当时最著名的哲人亚里士多德作为其导师与臣仆,却仍然坦然承认最羡慕的希腊人是哥林多的戴奥吉尼兹并且说过如果自己不是亚历山大的话他最想成为的人就是哥林多人戴奥吉尼兹。”
当老师说这番话的时候早苗记得自己正注视着她那只有点刺眼的金质胸针。虽然这位老师到底是哪一所学校的早苗已经忘记了,但那枚金质的鸢尾花胸针和略带颤抖与神经质的嗓音却铭记在少女的脑海中。早苗不确定究竟是这这两样中的哪一点引起了自己记忆的兴趣。
“法国作家弗朗西斯•拉伯雷在他的书里也写过,如果戴奥吉尼兹从你身边走过的话你一定忍不住要看他。这里有一个不算恰当的比喻——就是《圣经》中那个著名的生来瞎眼的人。当耶稣从他身边走过时盲人拉住了他的衣服,于是耶稣允许他向自己许愿。当时他可以要任何东西,但是盲人什么也不要,他只要看见。”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戴奥吉尼兹这个有着拗口名字的人在马其顿即将侵略希腊时因为身体太弱而被排除在打仗甚至后勤的名单之外。但是他看到全城人都很忙碌的样子根本就坐不住。于是他把自己的褡裢、书笺、笔墨纸砚一并赠给了自己的朋友,自己则跑到城外的小山上仿佛西西弗斯那样滚动自己当作家的大瓮,差点把瓮打破。
即使身体柔弱的人也可以显示自己的忙碌,而自己比绝大多数妖怪都要强悍的自己却是真的什么也没法做,如果用神风把神社吹到山脚再吹上来的话不知道神明大人会做何感想。
想到这里早苗不禁想要喝一口茶来缓解自己的焦虑,但一低头却只看见因为潮湿而泛着白色水光的薄薄的一层底。
在反光中一张神情忧虑、有鼻子有眼的小脸正对着自己大眼瞪小眼。
于是早苗这才想起那杯在刚刚进入房间时还是满满的茶杯已经在第一时间被自己喝掉了。看了看站在门口隐约露出一点制服边缘的妖怪,早苗最终还是压下了想要叫人来上茶的愿望。毕竟自己的身份是巫女,一直扮演的都是给神明和被默认做同龄人的妖怪们端茶倒水的角色,实在没有办法张口命令别人上茶。再三确定了房间里面没有茶壶之后早苗不得不把目光转向了其他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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