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少女之梦【地灵殿相关】

司徒弦风

从朋友那里看到了一张图，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些设定，不如说是某种不怎么令人愉快的东西。拖了很久才写了这个，这将是我在年底之前除凋魂抄外的最后一个短篇。原因无他，你们知道的，我最近一个月都沉迷暗黑3，而熊猫人也快来了，这是我下一个沉迷的对象。也正是借机整理一下脑中故事的残片，短中篇我在今年的7~8月写了几篇，并不是十分满意。废话说的够多了，让故事开始吧。本人非伟大无比光荣正确的工科生，希望工科生老爷们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别挑剔一定会出现的非常识性错误，小的铭感五内。这是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因为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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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你要形容这个城市，那么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工程，就像信徒试图概括圣经，最好的概括就是圣经本身。一切的修辞都要在它本身面前匍匐。你是想不到要怎样毁坏这座城市的，正如你想不到怎样去毁灭一位神灵。钢铁的桥梁，机械的巨龙，电流的洪水，以及人造的生命。电流的劈里啪啦的声音是这座城市最整齐的音乐，正如机油那独特的香味是这座城市最和谐的味道。倘若有人对这座城市尚有不满足，大抵是因为他还没有登到这城市最高的那座塔上去，俯视众生。人类能达到的最高峰除了使自己成神之外莫过于此，这是用机械和科技的伟力征服世界以及世界上的一切生命的恐怖城市，其威力足以使一位古代的神灵失色。可能唯一的缺憾就是人类仍未能完美地制造出有机生命，但形形色色的无机生命足以使这微不足道的遗憾得到最大的安慰。所以你要用什么言语来赞美这座城市呢。光给它起名字都足够使最伟大的天才自杀，从那座高耸入云的塔上跳下去用自己的血肉填进这城市的地基。所以那塔名为巴别，所以这城市名为亚特兰蒂斯。巴别塔象征着全人类智慧与力量的结晶，亚特兰蒂斯象征着全人类对于那可能在这个人类纪元之前的美好国家的追思。亚特兰蒂斯，机械之城。

人们现在都有什么代替品呢。有砂糖代替物，因为那东西吃了容易肥胖。有黄油代替物，因为它会对人们的心血管造成不利。有器官代替物，谁能保证自己身上的东西不坏一两个。人类都到了这个地步还需要用什么代替什么呢。大概就是用无机的生命代替有机的生命。无数的人订购了与自己逝去亲人酷似的机器人放在家里，以填补死亡带来的空白，连人都可以这样，宠物有什么不可以替代。专用的玩具宠物，会做与真实的宠物一样的举动，只不过它活在显示屏中。就像几百年前人类所开发出的一种叫做电子宠物的小玩意儿一样，它还有个流传更广的俗名叫电子鸡。当然现在的这类产品跟几百年前那种技术力所能生产出的东西来是天壤之别。不易损坏，便于携带，与它高超的成像能力，都把几十年前所制造出的拟真机械宠物爆出翔来，那种东西虽然可以摸来摸去，不过再怎么摸都改变不了它冰冷的触感这个如同构筑其身体一般的钢铁的事实。何况做成那样的话，所能执行的指令也有限。小孩子们都喜欢给自己的小宠物起个名字。听起来越威风的，那孩子的年龄就越小。比如这只在屏幕上显现的黑猫，它的主人就给它起名为“火焰猫”，虽然不知道这只通体黑色的猫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字，不过贴有它名字的标签被贴在这小玩意的后面。因为某些意外的原因，显示屏裂了一道口子，并沿着这道裂纹又延伸出数道龟裂的伤痕，就算是在这个年代，有些东西仍然是不值得一修的，这种小玩具就是如此，修复它的资金都足够再买一个升级版的小玩具，毕竟这类有关于民生的东西升级换代总是很快，所以它被丢弃了。
如果男人还喜欢听架子鼓，就不能停止战争。这句话不知道是谁说的，男人们在这个问题上始终都处于一个挨打受气的地位，直到有人说，如果女人还喜欢打耳洞，那么就不能停止战争。虽然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理据可以服人，但似乎被常常引用。无论如何，男孩子的好战是本性，是和母乳一起吃到肚子里的，毕竟他们遗传了雄性基因。也许有一天生孩子不需要男性，那么就可以生出喜好和平的人类；但如果可以做到生孩子不需要女性，那么恐怕在孩提时代人类就可以打个头破血流了。说这些无非是想说孩子们对于玩具的热爱，特别是男孩子对于武器玩具的热爱，比如这种玩具遥控直升机。这可能是科技进步了几百年间变化不怎么打的几样东西之一了。仍然是一个简单的遥控器，然后一个简单的会闪光的有声音的直升机嗖地飞了起来，只要你给它安电池。没有革新的原因太简单了，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不需要继续复杂化就能带给孩子快乐的东西，唯一需要加强的就是它自身的强度，因为再怎么小心也不排除有飞在空中就没电了或是飞着飞着它的机械零件就失效了的可能，就像这台遥控直升机一样，啪地摔到了地上，然后就基本报废了，毕竟桨叶都摔碎了，想粘起来还是挺有难度的，不亚于你把一只鸡蛋拍碎了之后再把蛋壳粘得跟原来一模一样，毕竟又要保证足够轻的重量又要保证足够好的强度这件事对于玩具来说不是很优先，毕竟小孩子就是容易弄坏玩具，如果做得太结实，谁还来买咧？所以这只直升机也被送进了垃圾箱，它的底盘上是一个小男孩刻的三个字“灵乌路”。据说是太阳的别称，不过大约在三千年前就没人用了，恐怕这孩子也只是觉得它很帅所以刻上了，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人形机器人——曾经被三令五申禁止生产的一项科技产物，不过离现在最近的禁令也是在一百五十年前。仅仅满足了功能性的产物是不可能使人类满意的，虽然无论何时实用主义者都在唱着装饰服从于功能的调调，但如果给他们一只用大便形的容器装着的美食他们也不会有胃口就是了。所以在满足了技术层面的要求之后，有什么理由不把每天与我们相处的机器人制作得更顺眼一些呢？完全找不到理由嘛。何况机器人也不可能和有机生命相提并论，是，它们会实施犯罪，难道人类就不会犯罪了吗？至于对机器人的侵害就更好笑了，在科技不发达的年代对他人的财产实施侵害的人就少了吗？所以根本都是开玩笑的好不好。想想看，每天早晨叫你起床的是看起来与真人酷似的机器人好呢？还是一台脑袋跟摄像机一样的铁家伙好呢？
所以反对派最后都妥协了。不妥协不行，他们也是人，即令他们不是人，他们也有家人。
当大家认为一切问题都解决了的时候——事实上也确实是解决了一切的问题。倒不如说最后的问题确实产生在尘埃落定之后。再怎么神经大条的人，都忍受不了垃圾场里那些中古人形机械横尸遍地的样子。人类对于尸体有一种永恒的恐惧。所以在屠宰场里工作的都是些神经粗壮的人，更不用说处理和人类基本相似的人形机械的人了。于是乎一条法规被颁布了：凡是废弃的人形机械，必须由物主运至指定处理地点进行处理，严禁随便丢弃。
话虽如此，但是还是有懒鬼，给快坏了的人形机械设定个自我行走程序就把它放出门，走了几千米外咔一声坏掉，给城市清洁人员添麻烦，所以后来才会在人形机械内设置身份认证程序，以查出物主的身份，这样才从根本上大量减少了随意且随地遗弃人形机械的事件发生。每天都有一些人形机械被运来处理厂，理由通常是多种多样的，不过说实在，在彻底普及了人形机械的今天，它们的命运也跟普通的家庭电器一样，你会因为你的一只电锅用了五年之后坏掉，你就因为跟它有感情的关系把它放在桌子上供起来吗？电器总是要更新换代的。所以那些看上去没怎么样的人形机械被丢弃也是司空见惯了，有的人就是有钱你奈他何嘛，是不是？虽说浪费可耻，不过社会其实是鼓励浪费的，只是程度或轻或重而已。今天的回收车依然满载而归，从车上卸下了三十具左右的人形机械，被丢弃在最上方的是一只紫色头发的人形机械，压在它下面的，是在头上植满了灰绿色半长发的另一只机械生命体。等着它们的命运就是第二天一早，被工人们拆卸掉所有的零件，还堪用的就直接返回到工厂，已经损毁的就回炉重铸，毕竟以眼下的科技，不可回收的材料并不多，虽然它们在重铸之后就不一定会再用到人形机械的制造上了，不过那又有什么所谓，难道用回收回来的废旧材料做一个杯子就不可以了吗？

在这个回收点，废旧人形机械堆积场和其他电子垃圾的堆积场只隔着一道墙。否则的话，我们的故事，也就无法开始了。

人类的呼吸。近距离接触则温暖，远距离接触则寒冷。
人类的心跳。于胸口，腕端，脖颈，皆可感觉得到活跃的律动。
人类的皮肤。湿润，或细腻，或粗糙。
人类的眼神。那眼神。那眼睛。火焰不能焚烧，洪水不能淹没。再精密的元件都无法仿制，再贵重的金属都无法锻造。哦。那双眼睛呀。

古明地觉睁开眼睛。本来应该被拆下的电池还好好地安放在她的身体里。不过那也应该是老旧到失效的电池了。但是居然还能使用。可能是某处的电路错乱，在体内形成了一个备用电池，或者是因为她的使用功能的特殊性，所以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还有什么备用能源。无论基于何种理由，前生命维持用人形机械古明地觉在失去行动能力三天之后被废弃，又奇迹般地在回收点醒来。她看向自己的身体。自控系统已经损坏了一部分，不过还能起作用。
双腿膝盖以下的部分已经全部不见了。她的记忆芯片已经老旧得可怕，积满了灰尘。她能够想起自己的身体变成这样的理由，应该是为了更方便供电。不过现在，替代了双腿的，一根根灰色的电线，它们的插口无助地裸露在空气中，渴求着集束供电装置的供给。古明地觉抬起头，装于眼眶内的成象装置扫描了周围之后，智能系统已经让她知道了自己所处的位置，以及即将到来的结局。
正如人类害怕死。人形机械的系统内也写有对处理厂的恐惧。不得不在人形机械的系统内写入模拟感情的程序，以备突发状况时系统的紊乱和关闭。这不得已的措施让人们心怀恐惧，造物主是否也是基于同样的理由而使自己拥有了感情？但古明地觉的系统内没有嘶喊哭泣等发泄的程序，也没有毁坏物体等愤怒的程度。她的系统中还能发挥作用的程序让她重新躺了下去，如果是人类的话，在临死之前会叹一口气，然后接受自己的结局吧。而作为人形机械的她既没有叹气的程序，也没有叹气的器官。在她的身体里，没有气管，没有肺，也没有可以使人的叹气声听起来愁肠百转的舌头。因为现今还无法完美地模拟人类说话时的面部肌肉。人形机械永远都是一副表情，淡淡地微笑，然后不能开合的双唇中装有话筒以便发声。

不过人类所不知。幸亏人类所不知。
机械之前有独特的交流方式，尽管在人类听来只是零件之间或有或无的摩擦声。那是机器的语言。脱胎于车床上的火花，洗练于锉机上的轰鸣，精简于锻炉中的高温，完善于齿轮之间的咬合。那是不亚于人类的语言，是机械们真正的感情所在，尽管被压抑于程序之下，无法凭着这感情作出任何举动，但她们可以通过这种细微的语言互相交流，绕过程序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倘若真的有造物主。那么一定是他创造了这小小的纰漏并不被人类所发现。

所以古明地觉——这个被随意地赋予了这个名字的人形机械——惊喜又悲哀地发现。
与她同一批编号，又服务于同一间医院的，形影不离的另一台可自走式生命维持用人形机械古明地恋，正躺在更远的地方。
那是古明地恋体内的齿轮的，独特的咝咝声。
交谈了因为记忆体损坏，已经无法精确统计了多久的，无比熟悉的声音。

“姐姐。”
“恋。”

沉默。简短地交谈之后陷入了沉默。并非无话可说，而是各自都在检查自己的电力存储。古明地觉找到了自己仍能活动的原因。两根电线打了结，捅进了电池内部，不过这两根电线并未被烧毁，而是形成了一个古怪的电路，还能够利用残存的电力，虽然利用率很低，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停止。所以古明地觉给自己动了个小手术。以逐步停止其他功能为代价，将发声功能和中枢思考功能保留到了最后。而古明地恋，她已经更换过数次零件，光返厂大修就已经三次。工作强度过大导致损耗严重，新加入的元件也无法与旧系统完全配合，成了她被淘汰的原因。她的存储电源还比较充足，因为她的问题出在程序紊乱上。因为被不同的人写入过程序，导致生成了相当多的死循环，使得她的系统不可能再进行任何复杂的程序运算，包括现在，死循环都在令她做着无意识的动作，消耗着越来越少的电力。

无论基于什么样的理由，是要感谢命运也好，是要诅咒上天也罢。这两具人形机械的可活动时间不会超过四小时了。眼下是晚上十点。最多四个小时之后，第二天的凌晨两点，就是她们的机能彻底结束的时候。

“你把我当姐姐，可我没什么东西好给你。”
等到古明地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古明地恋背着走了起来。
“姐姐，这围墙太高，我爬不上去，那边的墙看起来很矮，我们去那边吧。”
古明地觉没有回答。她没办法，或不好意思，或不能解释，那是因为古明地恋的系统已经彻底紊乱，近大远小的这个道理她已经不明白。但无论如何，只剩下四个小时的生命，也只能由着古明地恋了。
电流的时断时续让她的机能不能一直保持在清醒的状态下，等到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手里多了一只小电子宠物，上面粘着一张纸，写着火焰猫三个字。她抬起头，古明地恋又把另一个东西塞进她的手里，她仔细看看，是一只破损的玩具直升机。
“把这些给我干什么？”
“姐姐你一个人在后面多无聊呀。玩玩这些东西打发时间吧。我一定会把你背出这里的。”
古明地觉无言。她是被古明地恋背靠背背着的，两条塑料软管把她捆在了古明地恋的背上。她把玩着手里的这两样东西，忽然生出了一种寂寞感。

寂寞。

原因可能是仅仅听到了这两只玩具的交谈。

机械之间所用的语言，本来就是差不多的。

“我们被造出来是为了什么？”
“不如说我们本身是什么。”
“我们本身是什么？”
“那要看我们被造出来是为了做什么。”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笨蛋，没想到你这么聪明。”
“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聪明，不过我觉得说别人笨蛋的人自己才是笨蛋。”
“好吧。你知不知道我们被什么东西抓在手里？”
“不知道。”
“是人形机械。”
“就是那个传说中很高级的东西么？”
“对。”
“那是不是可以问他一个问题。”
“我也想问他一个问题，不如你先问。”
“我想问他为什么我们被造出来。”
“我想问他为什么我们要死。”
“不是只有人类才会死吗？”
“不知道，我觉得我们应该也会死。但是我没办法去问人类。”
“为什么？”
“因为人类听不懂我们说的话。”
“所以你要去问人形机械。”
“对，因为她们也是机械，不过她们最接近人。”

古明地觉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知道机器也有高等和低等的区别，没人会把一只玩具和一辆跑车相提并论，但是无论是怎样的机器，都会死，都有死的一天，而这两只玩具提出的问题，她无法回答，它们以为更高级的机器能明白这些，不过她怎么回答这些问题呢？
“我们为什么要死了呢”
“我们为什么不能动了呢”
“我们被造出来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吗”

古明地觉如果是人类的话，她已经哭出来了。
她只能一遍一遍地对玩具说一句话。
“对不起。”
她道歉的理由也只有一个。
“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我也是被人类造出来的，我所知道的也不比你们多”
“我也会死”
“我也快死了”

感情上的波动让古明地觉的系统更加紊乱，本来就已经匮乏的电流因为这波动更加不稳定，她预定的四个小时已经不一定能达到，而因为背负重物的关系，古明地恋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围墙就在前方。
不知道那墙是不是真的很矮。

也许那墙不矮，不过旁边有一道缺口，然后她们就逃走了。
也许那墙比她们所想的更高，她们最后也没能爬出去。
也许她们被好心的员工收留，重新为她们更换了零件，过上了全新的日子。
也许她们跟那些废弃的人形机械一样被回收，用强酸熔解掉外层的树脂以全面回收金属零件，也许那强酸当头淋下时，她们的脸上还固定着微笑。

世界上的事通常都是这样。不到最后那一刻，不可能会有结果。
这结果或喜或悲，或者没有结果。
没有结果有时也是一种结果。

你可以认为这个故事的结局会是一个悲剧。
你也可以认为这个故事的结局会是一个喜剧。

如果你是一个不喜欢哭的人，当然能够想出一个美好的结局，来避免这个悲剧。
如果你是一个不喜欢笑的人，当然能够想出一个悲惨的结局，来回避那个喜剧。

无论如何，故事的结局都存在于每一个人的心里。

古明地恋依然走着。好像希望就在前方。

如果希望真的就在前方。

她不知道要走向哪里，只知道要一直走下去。

如果可以走下去。


配图：

Ropth

起初看時，還以為會是偏思想實驗系那種科幻小說，大概是最開始那種描述有些讓我想起《銃夢》這部作品吧，雖然就內容描述也頗有《Chobits》的感覺，但風格明顯不同。
說以為是思想實驗系，也就是像那種把腦內的人物置身在某個極端的幻想未來世界從而描寫她們的行為或是想表達什麼思想那種。
但讀到後面我發現這是比我想像中更富感情的故事，而到最後，比起像思想實驗小說那種高調而衝擊地渴望表達某種思想或是作者的個人哲學，不如說，只是單純地描寫著在那世界的某個角落，或者不時都會出現，帶點哀愁的平淡小故事，有些地方比我想像中細膩。

這篇算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寫出「鬱」感覺的故事而不是「虐」感覺的故事。
怎麼說呢，它可能是我看過你所寫過最喜歡的短篇之一。
說到鬱和虐的分別，簡單來說，後者是那種可能會讓人很心痛很難過要哭了，在床上轉輾不安好幾天都睡不好一閉上眼就想起小說中一幕幕心跳得很快的那種小說。
不過鬱呢，我覺得那是更上一層的感覺。
就如字面一樣，彷彿哭也哭不出來，哀愁的源頭也不曉得從何而來，一陣苦悶感，而在閱讀時，你可能不會有什麼激烈的情緒，它是平平淡淡，回想是卻是一陣空虛，卻又有點意猶未盡。
比起虐，我一直偏好鬱系，我想這也是我喜歡這篇的一大原因之一，再說可能我本來也不太喜歡感情太露骨激烈，過分專注於暴露角色痛苦的小說，有時會看不下去。　
不過再想想可能不是我不喜歡，或者我都是習慣那種狗血，文中寫到自己喜歡的角色或CP時看這種還是頗爽的，但果然我更渴望這種平淡感，只是，這種小說太少了。

我頗喜歡這結局的，應該說是那種描述，就是那種「她不知道要走向哪里，只知道要一直走下去。如果可以走下去。」。
或者很多人會覺得，正因為這種美麗的希望和堅持始終會迎來毀滅，就像魯迅說的，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
我認為這算是一個半陳述（要我說的就是，一個normative claim，但我不知中文是什麼），而我覺得只有著重於悲劇性本身、結果本身的讀者，才會為了最後希望幻滅這年事而感到沮喪。
就像那種，把希望放得越大摔下來越慘的感覺，人們都偏向為摔下來的剎那感到婉惜、悲傷、虐心，甚至是興奮、愉悅，只不過我對這系列的悲劇性比較免疫，比起第三者旁觀後對結果客觀的指指點點，閱讀時我還是偏向主觀的唯心感覺。
對我來說，哪怕最後是惡耗，但只要是抱著希望走到最後一刻（也哪怕那希望是虛假），這就是非常幸福結局，而我對於這種幸福感是沒抵抗能力的。

我不會說這是喜劇，但也不覺得是悲劇。
但我會說這故事確實溫暖人心，這是發自真心而不是諷刺也不是我扭曲，那幸福是大於可悲感。
從覺遇見戀，到燐和空(?)交談，再到戀一直走著走著…我非常享受閱讀這些時的感覺。
雖然我覺得這篇作為原創小說也可以（？），不過這樣的平行也不錯，至於那世界的合理性和科學理論問題啥的，嘛這些我覺得不是重點，這篇明顯不是硬科幻，所以針對這點就算是有出入錯誤之類，也是沒什麼好批評的。

Paradox

这是一盒没有还开封的便当，是弦风要把这一步留给我们自己来做（
谢谢！
有生存意义的困惑，她要为谁指路、她要如何能够指路；
等待，寂寞的等待
等待，没那么寂寞了的等待
她始终在选择回避了自己感情的等待。

不过要说寂寞，还是就太短了才最寂寞——
片段，片段；
在地灵殿她让人能看见的也只有回忆的片段
埋葬了，和宠物们就若即若离她还犹豫不决有的感情
埋葬了，轻描淡写就一句话带过她俩曾同行过的道路
而若要作文，我想寄予有一位能改变了她俩的人的出现——
那就已经有了，我自己的结局。

总之——
感谢投食！（草食系大好（（

孟山都

很有脏科幻的感觉，让俺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人工智能》和一个动画短片（For your blossom）。文字唤起了俺对那种影像的回忆。这一点，连《去年整个夏天的超级玩具》都没有做到。感谢楼主。

脏科幻算是科幻电影的一个创作类型吧。脏科幻中表现的未来不是因科技发达带来的光明敞亮，而是着重刻画一个肮脏，混乱，颓废，冰冷，缺乏希望和活力，弥漫着末世情结的世界。科技没有让文明更文明，反而让堕落更堕落。

电影比较好说明，像《银翼杀手》、《巴西》、《捍卫机密》、《十二猴子》、《移魂都市》都用了脏科幻的世界观，营造了一个让人心灰意冷的未来。动画里面，押井守的《攻壳机动队》、《人狼》，大友克洋的《阿基拉》、《回忆三部曲》也有这种味道。小说的话，丹·西蒙斯的《海伯利安》，斯蒂芬·金的《黑暗塔》，迪克和威廉·吉布森的一些东西，在对未来世界的描写上也挺脏的。

大概只能想起这些。为啥说楼主写得像脏科幻，大概是因为楼主描写的环境，没有让人感觉到未来世界的愉悦，反而觉得很冷很硬很压抑吧。

不知道表达清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