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喵玉殿官方微博

 找回密码
 少女注册中
搜索
查看: 9128|回复: 4

[短篇楼] 【围观众】一个特殊系列的短篇集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21-3-12 12:38: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顾名思义,这是一个需要单独拎出来的短篇集合
 楼主| 发表于 2021-3-12 12:46:18 | 显示全部楼层
【子不语】
就在东风谷早苗和白石同学边走边说笑的时候,早苗被教导主任给叫住了。
“我希望东风谷同学你帮我去找织田同学和吉泽同学,”在学生们眼中非常和蔼的教导主任当下的态度颇为严肃,“你见到他们后,让他们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和织田同学他们不是一个班的……”
“与他们同班的白石君也在这里,请你和他一起去吧。”说到这里,教导主任的视线投向了拘谨的站在一旁的白石,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对于教导主任那满怀期望的目光,白石只是点头以示回应。
“那么,麻烦你了。”教导主任轻轻地拍了拍白石的肩膀,随即潇洒地转身离去。而早苗等人则是目送他的离开,直到他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教导主任竟然托我去做事,而不是你,这真是稀奇呢。”在送走教导主任后,早苗再度开始了与白石的对话,“眼见他的那副态度,即使这仅仅是一次偶然,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他。”
“……嘛,拜托你去做这件事出乎我意料,却也挺符合情理的。”
追随着白石步伐的早苗没听懂他话中的含义,只好径自挑起新的话头。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白石同学,你觉得织田同学他们现在应该在哪里?”
与早苗同为转校生的白石想了一想。
“大概在天台。”
“什么叫大概?”
白石耸了耸肩:“我和你一样是普通的转校生,怎么可能那般容易的就能摸清其他人的习惯?虽说我亦听说了几件不好的事……”
“他们不会打算从天台跳下去吧?”绿发的少女立马打断了白石的话,“这样看来,似乎也能理解教导主任方才的态度了。”
“不至于。东风谷同学你听说过么?织田和吉泽交往了。”
两人走过拐角,踏上通往高层的楼梯。
“哎!?”
一声惊呼。
差点被台阶绊倒的早苗堪堪被旁边的白石给扶住。
“真的假的啊?”她看向一脸无奈的白石,“我完全不知情哦。”
像早苗这种普通的少女,对于恋爱这等话题最没有抵抗力了。
“我也是偶然间才晓得的,”看着就算几乎跌倒亦能保持从容的早苗,白石唯有苦笑,“话说回来,谈恋爱是他们俩的事情,织田他们有必要向你汇报吗?”
确实没有。

在白石的帮助下,早苗恢复了正常。
“结合迄今为止所得到的信息,判断织田同学他们有殉情的可能也不算太武断吧?”
得,根本没有变正常。
“我开玩笑的啦。”早苗笑了笑。
傍晚时分的学校,除了最高层那点点的喧闹以外,留下的皆是静默。
“只不过,倘若织田、吉泽铁了心想要自害的话,我们就得赶紧到天台去了。”
“白石君,你为何总会把事情往坏处去想?”
“因为往好处去想……一点意义都没有。”
早苗歪了歪头,注视着陡然加快脚步的少年。
“再者,假使他们如你所想,殉情自尽,最后得到满足的只有关注。”
“不论是正派和反派,戏剧终究会被消费。”白石如是说。
早苗不语。
楼顶愈发躁动。
“怎么说?”少年问。
“继续向上走。”不语只是片刻的。
“你不希望演员尽皆退场,不妨努力登上高处。”少女不由得长舒一口气,“以我的立场,说这话固然不合适,但我如今不是看客。”
白石眨了眨眼,瞅着自顾自努力起来的少女。
“感觉,东风谷同学你刚刚丝毫没有学生的样子呢。”
早苗立时涨红了脸。
“然而你没说错,看客着实不适合你。”
少年抬头,楼顶叫骂声似是越来越大了。
“我们得赶紧上去。”做过几次深呼吸之后,平复完心情的早苗瞪了白石一眼,“听动静,楼上好像出事了。”
“我猜是我们班的一些人堵在天台门口。”白石说。
“堵在那里?他们脑子有问题吗?”
“不清楚。我为数不多能够确定的事情是,他们心理有问题。”

楼层越高,视界越暗。
“我们恐怕是碰上来找织田、吉泽麻烦的人了,”在前方领路的白石给出了他的想法,“据说班上有不少人喜欢欺负织田他们。”
“欺负?霸凌吗?”
“大概是吧。”
“你老是说‘大概’……”
“说到底我不是当事人,也没见证过织田、吉泽被霸凌,我话也不能说死。”
“也亏你能跟着我走到这里。”
“要不是教导主任要你拉着我一道来,我都不想掺和这事。”
“明明了解那种情况,你居然还能维持那副淡定的神情,也算是厉害了。”
“多谢夸奖。”听到早苗讽刺之语的白石,故作不知地将她的话当做赞赏给笑纳了。
早苗此刻也不想和白石计较:“那就是说,我们正好赶上那群魂淡欺凌织田同学和吉泽同学的时间点了?”
“喂,转校生,你这么说我就不乐意听了。”
说话的不是白石。早苗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
人还在楼道上的她放眼看去,只见几个男学生正席地而坐,地上摆放着几根或许是棒球棒的玩意儿。不远处通向天台的门则紧闭着,耷拉着的门把手貌似是坏掉了。由于天台的门打不开的缘故,外面的夕光照射不进来,一切都看不分明。
“哟,诸位,这是什么情况?”白石以轻松的语调开腔,试图缓和这一空间里令人烦闷的气氛,“棒球部部员大集合么?”
“我倒要问你们这些转校生来天台干什么。”带头的男学生拎着球棒起身,语气里毫无友善之意,“你们之前说的话,我都听见喽。说霸凌什么的,我们可没有干过。”
“那你们在做什么?”与白石并立的早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我们只是来跟他们借几个子来使使而已,顺便带女朋友来陪他们玩玩,谁成想他们趁机把我女朋友给逮住了,”说着说着,带头的男学生火气就上来了,“这群辣鸡,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啊!”
“哦。事情我基本上理清了。”
白石打了个呵欠,旋又点了点头:“可是我们这次受教导主任的托付,来带织田、吉泽去见他。烦请大伙给我、东风谷同学以及教导主任一个面子。”
“……哈?”带头的男学生早已看早苗不爽,现今白石这番话更是火上浇油,“给你们个面子?我女朋友还被那群杂碎挟持着!我给你们面子,那我面子往哪儿摆!?而且,你们算几根葱?凭什么要我给你们面子?”
冷不丁的,便是一棒打来!
发觉那一棒是朝自己而来的早苗终于彻底明白了这群学生当下的状态。她虽有自信能利用“奇迹”的力量回避这一击,但光是回避也没有多少用。抬出教导主任的名号都发挥不了效力,可见眼前这拨人嚣张惯了,连校方都不愿沾惹,而这也表明早苗和白石已无路可退。
正在少女犹豫之际,球棒的势头被止住了。
球棒正好打在伸懒腰的白石的右臂上。
这算巧合吗?
“……你小子故意的吧。”对面完全被激怒了。
“该生气的是我。”白石笑着用右手握住球棒,伴随着“砰——!”的爆响,那根球棒用以击球的一端被炸得粉碎。
本该上演的精彩打戏,就这样消弭于无形之中。

等到白石将事情全处理完以后,早苗才回过神来。
“看来大伙都不认为自己比球棒还硬,实乃可喜可贺。”白石倚着天台的栏杆,仰面望天。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把水果刀,听说是织田带过来的。
不知为什么,白石并未握着水果刀的刀柄,而是将刀刃部分收在手心。
“他们要是比球棒还硬,骨头就不会那么软了。”同样倚靠栏杆的早苗打量了白石好一阵子,“先不说这个,从之前你捏爆球棒、打破铁门的表现来看……你难不成是超能力者吗?”她的语气逐渐变得兴奋起来。
“那种事,谁知道呢?”
白石说:“话又说回来,织田胆子也真大,拿着刀威胁学生。出了这种事,他们即便被开除,我也一点都不意外。”
“那你为何还要问织田同学?”
“问他?问他什么?”
“‘你真的想当杀人犯吗’。”
“……我根本没有问。”
“你肯定问了。”早苗斩钉截铁地说。
“那是他该问自己的问题,而不是我该问的。”
“我当时看织田同学和吉泽同学那愤恨的神色,心想若非我们来到天台,人质兴许保不住了呢……讲真的,如果我们没遇见教导主任、织田同学和吉泽同学没遇上那群魂淡,事情会变得如何?”
“那该问你自己。”
早苗只有一声叹息:“……假如世间没有霸凌,那该多好。”
“这句话,你也该对自己说。”
白石斜兜了少女一眼,仿佛看穿其风祝的内在。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21-3-12 12:51:3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沉没 于 2021-3-12 12:53 编辑

【子欲养】
(一)
『我说啊,你有听过普莉兹姆利巴乐团的演奏吗?』
突然被这么问了。
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问题。
“普……什么来着?”被问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普莉兹姆利巴乐团,在幻想乡里是一个很有名的演奏团体。你没听说过吗?』
“哦,您说那伙骚灵啊。很遗憾,我对艺术不感兴趣。”被问者兴致缺缺地给出了回复,“消沉的声音、狂躁的声音以及本不该存在于现世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我脆弱的鼓膜貌似接受不了。”
『你这不是很了解嘛。没事装什么蒜。』
“正是因为旁听过一次她们的演奏会,所以我曾经试图去探寻她们演奏的秘密,结果一无所获。说来也正常,人类若想了解骚灵的演奏手法,如同缘木求鱼,不也是很难的事么?”
『我没打算和你讨论骚灵的演奏手法,你怎么自顾自的就讲起来了?是不是由于她们所演奏的幽灵之乐太过不正常,连带着作为听众的你都变得异常了?』
“是这样吗?”
『嗨嗨嗨……演奏手法的话题到此为止。我这次是想和你说说轻松一点的东西。』
“比如宴会?”
『比如宴会。』
“您有下次举办宴会邀请她们来演奏的想法?”
『请喧闹的骚灵乐团来死寂的无缘冢奏响能够影响人类精神的乐曲,岂非妙事一桩么?』
“我倒是没看出这种事妙处何在。不过看在能有机会管理她们演奏会的门票的份上,刚才的话我就当未曾听见好了。”
『呼呼……』
“您笑得那么奇怪干什么?”
『只是觉得,你还是你,实在难得。』
“并不难得。别的先不说,骚灵乐团的那三位就没被时间这把杀猪刀给杀成猪。”
『这类笑话我记得平常都是由我来说的。』
“是的。因为乐团那三位是骚灵,不是人,亦不是猪。”
『你这么一本正经的,让我如何接话?』
“嘛……”被问者显然不知该如何是好,“总而言之,我无法理解您所谓的‘妙处’,也没法好好欣赏骚灵乐团的乐曲。虽然我这种人脑子里除了浆糊以外,没有多少理性,但我到底是习惯以逻辑去思考艺术,就像之前我说的‘分析骚灵演奏手法’那类无用功一样。艺术啊,最好少用逻辑去判断,是故我认为艺术所谓的高下人类很难去界定。”
『你的发言愈加严肃,我能申请技术暂停么?』
“不严肃呀。我本来脑袋就空空的,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更抓不准您说话的节奏。在他人看来,您和我之间的对话就某种意义上而言确实不合拍。”
『我怎么不知道有人是这般评价你我的?普莉兹姆利巴三姐妹看起来比我们还要不咬弦吧?』
“她们终究是姐妹来着,日常大多聚在一起,那座废弃洋馆更是她们共同的家。关系如此紧密,又常常结伴行动,纵使出了矛盾,一切都好说嘛。”
『说到雾之湖附近那幢废弃洋馆,我前一阵子从别处得到了一些颇有意思的情报。』
“呵,原来邀请她们出席宴席这件事您是早有预谋,而非一时起兴。”
『你别开口打岔。知道普莉兹姆利巴伯爵吗?』
您究竟是想让我闭嘴,还是想让我说话?尽管被问者很想抱怨,却也没有反驳,唯有点了点头。
『你从哪里得知伯爵的故事的?』
“您从何处知晓,我便从何处知晓。”
『我倘若哪天真的死去或者消失,估摸着你也会这样糊弄他人。』
“鄙人只不过是判断,就算是死别,也无需太过悲伤。当您离去之际,我只要敬您一杯酒,笑着送您离开便好。骚灵三姐妹应该不会像我一样没心没肺。”
……当下吵吵闹闹的她们就这般继续存在下去,似乎也不错。』
“良心一向喂狗的您居然会说这种话,令我大开眼界。”
『我有说错么?人生下来就是一无所有,等到自己意识到周遭的人事,自己依旧一无所有。无意义的出生,无意识的生活,无价值的离去。你感觉世界是为了什么目标而存在吗?你感觉自己是为了什么目标而诞生、经历与死去吗?我就没有这等体会,也不想有。』
“根据您与我的做派,我还不至于怀揣那种程度的自我主义,虽说有点自信也不错。”
『无谓的自信还是免了,正如某些人无谓的伤感。与其浸泡在以前的苦痛中,化为酱菜,倒不如效仿疯子,傻乐走起。』
“您基本上就没真正开心过几次。”
『不说实话你会死吗?』
那是无一丝介怀的笑声,被问者却笑不起来。
“我才想起来一个问题,据说骚灵乐团最近又展开幻想乡内的巡回演出了,您不一定能在废弃洋馆找得到她们。”
『然而她们最终还是会回到洋馆里去,这你就不用过分担心了。她们既没前进,也没倒退,亦不会原地踏步。』
“我好奇的是,幻想乡里没有谁与这仨姐妹谈过伯爵和蕾拉的旧事么?”
『你都承认是陈芝麻烂谷子,那你认为有谁会提?横竖如此,我们也没那个必要告诉她们。』
“既然这样,我会保持缄默……对了。”
『怎么?』
“您刚才说的,都是心底话?”
『不是戏言吗?』
(二)
有人问,骚灵存在的意义究竟为何?
有人曰,是为了取得家人间的温情。
有人曰,是为了向人类传达些讯息。
问者说:『去特么的意义。』
那你问了干什么?
(三)
莉莉卡·普莉兹姆利巴已然飞越大蛤蟆之池。
莉莉卡·普莉兹姆利巴正朝雾之湖方向前行。
(四)
“我们言归正传,”被问者对问者的“戏言”完全没有抵抗力,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您不觉得,大家不和骚灵三姐妹提那些陈年往事的原因是她们早就知晓了吗?”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她们清楚又如何?不清楚又如何?她们不仍然于吵闹中诞生,于吵闹中生活,于吵闹之中消灭吗?』
“对啊,伯爵夫妇和蕾拉大概也已去世不少年了吧。”
『正是。他们已经死了,而我们早就死远了。』
『所以说,有关伯爵的事,我们不论是告诉她们,还是不告诉她们,我们之后都要‘死远点’。』
“我该说您是贴心好呢?还是无耻好呢?”
『学我说话就不必了。』
“放心,不会学您的。我是我,您是您。我至今还心存迷惘,不会学您那样胡说八道,无论是以前、以后还是当下。”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我无所谓呀。即便是骚灵三姐妹那等非人的存在,也依旧要有所凭依。方才的狂妄之语,我自问并不狂妄。一个重症患者拄着手杖,不前进,不后退,也不因为其他事物而勾留,我不认为这可耻。”
『……哦呀?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
“我昔日有幸去过西藏,入藏之时曾被途径的那些湖泊的美丽所迷;离开西藏时,只觉一错再错;可如果真要驻足于一片湖泊之旁,我又感觉自己错得无可救药了。”
『湖泊在藏语的读法,我也听别人说过。你再把这neta捡起来嚼,neta迟早要被你们给嚼烂。
“所以我是笨蛋嘛。”
『接着呢?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不是和您提过,‘艺术最好少用逻辑去判断’么?那里的美感就给我这么一个想法。在我看来,那里的湖泊几乎便是艺术的同义词,而我根本无法用理性去解读它们。当时的我只在想,在飞机上眺望不如坐在车上欣赏,坐在车上欣赏不如下车在湖泊周围踱步绕行……”
『在湖泊周边踱步不如在地上爬?』
“那不叫美感,那叫返祖!”
『你之前还说对艺术不感兴趣。』
“我的确对艺术不感兴趣,但这不妨碍我作出刚才的那些评价。”
『说了那么多,你人还不是身在此地吗?』
“就是因为我身在此地,我才会说刚刚那些话。纵使难得寸进,纵使不能后退,纵使连留念现时光景的资格都没有,那都没关系。迷惘、错误、伤口皆是美丽的,你我非是一事无成。”
『……很久以前,也有人跟我讲过相似的话。尽管我到现在还是认为这想法很天真,只不过我也不讨厌这类说法就是了。』
那是一张血盆大口。
『无病呻吟至极。』
“多谢夸奖。”
『我可没有在夸你,仔细想想你不久之前说的那些话吧。』
问者深深地看了被问者一眼。
『你真的有听过普莉兹姆利巴乐团的演奏吗?』
(五)
那是“二次风葬”。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21-3-12 12:53:56 | 显示全部楼层
【子非鱼】
【一】
当前来拜访的宇佐见堇子正站在门口敲门时,她的敲门声却宛如泥牛入海,毫无音讯。
等秘封俱乐部的会长准备拍拍裙子走人之际,门陡然的就被打开了。
而且是“大开大合”。
理所当然的,堇子与对方家的门首先来了一次亲密的会晤。

【二】
作为东深见高校的新生,迎来高中生活的堇子即将面对从全国各地而来的学生。在国中时期的人际关系即将断绝的情况下,她完全可以依据正常的做法去与那些新同学构筑新的人际关系。
但是……宇佐见堇子呢,是个超能力者。
更何况,她更喜欢独自去研究自身所使用的超能力、周边的灵异现象以及世间流传的都市传说,而不是去交一些在她看来“根本没有结交必要”的“朋友”。她甚至为了让人远离自己,特意组建了一个名叫“秘封俱乐部”的组织,专门探寻揭露灵异存在。
正是这样一个“女高中生”,现在正站在别人家的门口叫疼。
“送外卖的吗?”开门的女孩子无视了堇子混杂着热感与痛感的满头大汗,径自问她。
堇子怒视着少女,尽管她愤怒的视线因为泪水而并未发挥多少威力:“请问我像送外卖的吗?”
闻得堇子话语的少女上下打量了一阵眼前的不速之客。
“好吧,恕我眼拙。”
接着少女又补了一句:“不过你这么空虚,跟那些跑外卖的相比也差不了几分。”
“空虚?”
“不是心中空虚的话,谁会闲着溜达到别人家门口打发时间?”
少女说完后,便侧身给堇子让开一条通道:“嘛,你若确实是来拜访最上家的人,那就请进吧。”

【三】
堇子的确是来拜访最上家的人的,是故她很坦然地走进了最上家。
在国中毕业后的这个暑假里,堇子觉得自己本该做点更有意义的事,可是自己最终选择听信网络传闻,来到这么一幢旧公寓去见一个可能见不到的人。
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最上小姐倒是不知道堇子的小心思,“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仿佛关的不是自己家的门一样。
反而是作为客人的堇子被突如其来的关门声给吓了一跳。
惊吓之后,便是闷热。
当下本就是炎炎夏季,室外温度就相当不低了。堇子在踏入最上家后,只感觉像是进入了一个大蒸笼里,随时都可能被蒸熟。屋子里比屋外还热是闹哪样啊?堇子不由得在心里抱怨起来。
抱怨归抱怨,堇子依旧脱下鞋,随着最上小姐一起走入里屋。
里屋似乎是最上小姐的房间,家具与装饰都不算太多。房间里没有空调,只有电风扇;除此以外,堇子能看见的最高级的电器居然是电脑。当她们进入房中后,最上小姐便请堇子席地坐下;而她在启动电风扇后,则是离开房间去为客人取麦茶与杯子了。
刚发生的那些明明都是一堆琐碎小事,自己又为何记得这么清楚呢?懒懒地躺在地上的堇子享受着电风扇吹来的凉风,凝视着吊灯内的世界。

【四】
自从堇子进入最上家以后,最上小姐便一言不发。
对于宇佐见堇子以及她国中时期的“胡闹”,最上小姐都有所耳闻。只是,这个“自称是超能力者”的人一旦出现在自己面前,最上小姐却认为自己没什么好说的了。
“超能力者”与“超能力者”之间会有差异。
就像世间没有两片同样的叶子那样……
我究竟在想什么呢?最上小姐如是想。
貌似少了什么东西。
她合上了冰箱门。
好像又少了什么东西。

【五】
躺在地上的堇子翻了个身,无意间瞥见了最上小姐那台还在运作的电脑。这台电脑大概是最上小姐房间中,为数不多能引起堇子注意的事物之一。
堇子在国中时期就通过网络学习过不少东西,即便毕业了,她也并没有放弃对互联网的使用。
不过,最上小姐似乎和自己不一样。
映入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堇子眼帘的,是策略游戏的界面。
她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最上小姐可能会很难搞定啊,堇子想着。
她顺势环顾四周,最上小姐专属房间里的家具数量可怜到用两只手来数都嫌多余,真不知道这地方住着干什么。
当堇子的视线回到电脑屏幕上时,最上小姐早已拿过鼠标开始点击游戏中的选项了。至于从冰箱里取出来的麦茶以及杯子,被遗忘在另一边的地上。
最上小姐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啊?
想着这个问题的堇子慢慢地向麦茶爬去。

【六】
最上小姐想了很多事情。
然而她就是不去想宇佐见堇子来她家所为何事。
她在将刚取出的冰镇麦茶放在桌子上后,转身去厨房拿喝茶用的杯子。
天气好热……只是,越热,越不能说出来。
因为越说“热”,自己只会更热。
在这等时节,最上小姐还是感觉待在房间里才是上策。毕竟自己渴望的是在没人打扰的情况下,一边玩电脑游戏,一边享用冰冻过的麦茶。对自己而言,自己所谓的“超能力”除开给自己带来麻烦以及限制自己出行范围这两个功能以外,基本上是毫无用处。
比起家人,她与送外卖的小哥们打交道的次数倒是多一点。
如今来了一位在很多人眼里可能与自己同为“超能力者”的人。
怎么办好呢?
更热了,最上小姐想。
手中的杯子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这是烦躁的热度。
她又想到昨天报雨天的天气预报。

【七】
“天气预报也有出错的时候啊。”
“那……为什么我拒绝别人就一定是错的呢?”
她秉持着客人的优雅,喝了一口麦茶。
连麦茶都是热的。
好气。

【八】
喝着冰镇麦茶的堇子直直的瞅着玩游戏的最上小姐。
“我知道你在玩游戏,但……你在做什么?”她早就旁观许久,现在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出进屋以来的第一句话。
“策略游戏里的褒奖。”最上小姐没有回头。
“褒奖?”
“就是天天变着花样讨好不喜欢自己的那些人。因为他们什么都想要,所以尽量满足他们。”
“这样说的话,喜欢自己的人该怎么对待呢?”
“对喜欢自己的人要冷漠相待,一毛不拔。因为他们什么都不要,你不管送他们什么东西都没用。”
“……这是什么鬼游戏?”
最上小姐这次回头了。
“正是因为这只是游戏啊。对了,能帮我倒一杯麦茶吗?”

【九】
宇佐见堇子自从与最上小姐见面以来,就一直没有问她是否和自己一样是个“超能力者”,纵然这次拜访相当一部分理由是基于这个疑问。
她小口小口的喝着麦茶,体会着其中的冰凉。
最上小姐看向她的眼神好像在问“好喝吗”。
堇子则很自然的点头。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如果身为客人的堇子不发话,这间公寓的主人也几乎不说什么话。这使得屋子里除了闷热外,还弥散着一股吊诡。
最上小姐有没有想过自己这次拜访的目的所在呢?
如果她想到了这一点,她又为什么是这副态度呢?
宇佐见堇子饮下了许多杯麦茶。
然而她就是没有去喝最上小姐给她倒下的最后一杯。
最上小姐看着突然起身的堇子。
“您听见了什么到这里来?又看见了什么而要离开呢?”
堇子有些僵硬地朝着她笑了笑。
“我听见了想听见的而来,又看见了该看见而要离开。”

【十】
最上小姐和宇佐见堇子之后再无成为朋友的机会。

【后记部分】
农民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当我坐在沉闷的房间里,感受着夏天的热度时,心中难免是浮躁的。所以夏天的我更喜欢写一些理所应当的故事,比如浮躁的故事。
再比如说,缺少了平静的平静日常(故事)。
而这篇《子非鱼》便是其中的故事之一。
而堇子的“找朋友”之旅也在浮躁中拉开帷幕。
国中时期的堇子,在见到这篇《子非鱼》里的最上小姐以前,一边拒绝他人、拒绝“普通的”朋友;一边却追寻异常,甚至一时冲动去拜访小道消息所流传的“超能力者”的家(其实算是随便溜达)。她这个人很有趣,也很矛盾,更是缺了些什么。因此,最上小姐才会在门口说出那几句话。
我没有直接写堇子来最上家为的是什么,只在最后几个片段隐晦的提到了她可能是来“找朋友”的。“找朋友”是这篇《子非鱼》的一条线,但不是唯一一条。因为,“同类”之间是否一定能成为朋友呢?这就得问最上小姐了。
最上小姐也是一个很有趣亦很无趣的人。
她和堇子一样,都缺了些什么。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21-3-12 12:56:25 | 显示全部楼层
【子胥既弃吴江上,子规声】

“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
在那不是姐妹但胜似姐妹的共犯准备抢先一步经由无缘冢逃往外界的那一刹那,尔子田里乃伸手攀住了她。
“什么问题?”另一名逃亡者丁礼田舞连忙回头。
听到的却是从森林追来的布谷鸟在报时。

“子胥既弃吴江上”是尔子田里乃和丁礼田舞的前任主人摩多罗隐岐奈时不时在她们面前吟出的诗句,她似乎很是喜欢。而二童子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缘由,也不清楚这句诗的下句为何,更不消说她们到底会不会试着去了解“子胥”是谁。
不过,以上这些都无关紧要。
因为在旁人看来根本不会忤逆隐岐奈的她们,此刻已叛离那位究极的绝对秘神,预备回归于人世间了。
没有人会问她们为什么这么做,问她们从哪里来,问她们到哪里去的人世间。
一想到这点,两人便觉心花怒放,情不自禁地在无缘冢的樱花之路上徜徉。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无缘冢的紫色樱花近日才刚刚盛开,凉风一点一点拭去了流亡的痕迹。尽管二童子明白自己应当趁隐岐奈与其他贤者联手追缉她们以前离开幻想乡,然而迷惘之花的凄美依旧令二人放缓了脚步。哪怕她们使役的是激发生命与精神的超常力量,这份奇景亦足以让少女们感动,感动得想哭。
出乎意料是人生最棒的调味料。这句舞平时最喜欢说的话使向来持重的里乃当下的心中产生了共鸣。她甚至认为,自己就算被抓回去,日后也不会后悔在此盘桓许久。
是不是觉得这样的出人意料大概也不坏?走在前面的舞并未说话,只是笑嘻嘻地看着里乃。
里乃不知该说什么好,唯有随着自己手持的茗荷一道点头。舞拿着的细竹则在咯咯地笑,与它的主人交织在一起。
唯一和往日有异的是,舞携带的道具除了手中的细竹以外,还有腋下夹着的一本书。当然,说是书兴许不太合适。只不过对二童子来讲,只要是写着字的册子,那应该就是书。
激发精神力的舞者立时想起了自己尚未提出的问题。
“之前我说我有一个问题。”里乃说。
“布谷~布谷~”舞学起了布谷鸟的叫声。
里乃的发言没有因舞伴的作弄而被中断:“那本书的作者究竟是谁呀?”
舞反问:“你知道子胥是谁吗?”
“不知道。”
“所以我也不知道,作者是谁我更不在乎。”
正说间,摆弄生命力的舞伴将册子丢给了里乃。册子的封面亦写着字,可是二童子没有一人是能看懂的。另一方面,比起封面上可能是名字之类的留存,她们反而能更容易地读懂册子的内容。这让这本册子显得愈发诡异。

今天要正式开始工作了。
里乃与舞互觑一眼。

虽然得到了赖以苟活的工作这一事实着实令我雀跃,但我在确定自己被录用时,内心仍有一份忐忑不安。不存在的前辈是这么对我说的,我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录用我的人则是说,不用想那么多,只要为他们努力工作,终有一天能抵达我梦想中的解放。我想,对此抱有认同感的人,我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布谷鸟在不远处呼唤着。春天,是个好春天呢。
“是个好春天呢。”舞狂乱地表示着赞许。
里乃捧着书的手微微有些发颤。
“是啊。”

录用我的人要求我去向前辈学习技巧。我举目望去,并无一个前辈。
最后我只好通过前辈们留下的材料去学习如何运用自身的力量做出更好的成绩。他们都早已离开,然而他们仍有意志残存于昔日为上司做出巨大贡献的技巧之上。
等我察觉到这一点时,只剩我一个人了。从心底涌现出一种悲怆。
我还是不要为此感到彷徨为好。
毕竟,本来就只剩我一个人。
“现在回想一下,我当年尝试去控制力量的时候可吃了不少苦头。”里乃纵然能记得有这回事,却亦记不清其中发生过什么。
明明自己为这种力量付出了人生,付出了许多。却记不得了。
精神在流泪。里乃止不住。连同盛放的樱花。
“为摩多罗做的奉献,记不得了,记不得了。”
些许紫樱不知为何簌簌落下,偕同舞翩翩起舞。
那样的事,不去记住也好。

录用我的上司问我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说,您布置任务,我就尽力去达成。
上司说,啊啊,你不行的。对你来说,尽力太过空洞,你要如何证明你尽力了呢?
祂又说,在你说出“尽力”的时候,我便知晓你的才能与决心。那么,你就先从你周遭的资源如家人与朋友开始入手吧。
那样容易点。祂补充道。
那是一群愿意信我、愿意近我的人。
我在领悟了这件事以后,立觉这位上司是个比人还像人的人。
而接受了祂的意见的我,反倒比祂还不像人了。
“真的是难以理解。”陪着里乃一边走,一边看书的舞如是说。
里乃有些惋惜:“我没有家人。”
舞接续里乃的话:“我没有朋友。”
“但我有舞。”
“我也有里乃。”
才不致这般踌躇。

为了完成上级派下来的任务,我拼命在自己活动的世界里战斗。每天下来,我都怀疑自己身上染满了伤痕和故人无辜的血。是幻觉吗……是的吧。
至少,我不记得自己曾有过故人。
我只是一个白了头的人。而非有仇要报的伍子胥。
“伍子胥,好像在哪里听过。”舞歪着头。
里乃哑然。她选择跳个几十页再看。

——我辞职了。
读到这落崖般的诗句,里乃立刻将书阖上。
书的内容尚未完结。路依旧是那条路,原先玩赏的紫樱却已被遍地的淡粉色樱花瓣所替代。潜移默化的变幻,能使得任何行人恍惚间换了容颜。
这里是人间的四月。
“子胥既弃吴江上——”
里乃又念了一遍。布谷鸟的鸣叫声在做伴奏。
“为什么你要念那个?”舞有点不高兴。
里乃答:“因为看见了落花。”前言不搭后语。
“但是花仍然会开。”
舞跑到里乃的身后,伸手轻轻地推着她的背。

子胥既弃吴江上,子规声。
子规声里雨如烟。
下雨了。
她们在雨中奔向人世间。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少女注册中

本版积分规则

合作与事务联系|无图版|手机版|小黑屋|喵玉殿

GMT+8, 2025-11-1 02:31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5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