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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usaaaaaa 于 2021-6-14 19:06 编辑
提示:魔理沙是个男的。
红红的天,蓝蓝的溪水,白白的云,金灿灿的阳光,起伏度小于一米每平方千米的硕大的青草原迎来了它的黄昏。草原上仅有一颗大树,这树枝繁叶茂,树干约四人合抱粗。魔理沙常在树荫下打盹,从闷热的午后一直到熟饭菜香飘荡的黄昏,一直要到他的爱人,博丽灵梦掌着饭勺走到跟前敲磕他的头才会醒。他敞了敞衣领,用手背擦擦身上的粘汗,大张手臂满脸幸福地直起身,去拥抱双手插腰似乎在生气的灵梦。“死鬼,再不吃饭就等喝冷汤吧。”她推开阙起嘴唇,要往她脸上亲的魔理沙,提起掌勺怜爱似地敲了一下他的头。
“你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睡,家务活一点也不干,我还不如嫁给一头驴。”两人一前一后踏步青石板铺作的乡间小路回山上神社里的家,灵梦快步在前,满嘴家庭主妇的牢骚,不时停下来等一脸傻笑,迈着慢八步落在后面的魔理沙,“你看没看朋友圈,蕾米莉亚大老爷今天又添了栋新房,哎呦,我好命苦,当初我怎么就瞎眼跟了你这个穷光蛋。”她停下步子,转过身对魔理沙撒闷气,“你有什么本事,天天就是睡,难道睡得出银子来?”魔理沙依旧满脸堆笑沉默着回应灵梦,她知道老婆的脾气,刀子嘴豆腐心。于是他快步上前挽起她的手,灵梦在他那双亮闪闪的眸子里见到了熊熊爱意,青春给他打上迷人的英气,两道坚毅的眉毛间尽是舒心的满足,他的笑容好像金雕银砌,蕾米莉亚的大房子在她的心里一下子就塌了下去。此后回家的路子里,在茂密树叶的沙沙响动,泥泞下的蟋蟀齐鸣中,两人手牵着手,享受着彼此的陪伴,一言不发,宁静而甜蜜。
两人就住在半山腰上的神社。灵梦从小就住在这里,婚后魔理沙搬进来同居。但也有谣传说魔理沙在两人没产生好感前就不明不白地住下,后来两人渐渐萌生感情。每当有人提起,魔理沙总是恶狠狠地甩脸色不予回答,灵梦倒是笑得乐不可支,没头脑地胡吹海夸,故意渲染魔理沙向她强盗似求爱过程。本人近日才从灵梦煞有介事的语气中,得知这段平凡又带点传奇色彩的往事。
两人回到神社的家,宽敞的庭院里正晒着刚剥下的玉米粒,夕阳照耀下一片闪闪烁烁。灵梦脱鞋去厨房端菜上桌,魔理沙则径自走向屋后的菜园里,挑赶爬上苦瓜藤的青虫。他们在屋后的空地里开垦出一片田埂,种植玉米、稻米、豆角、辣椒、白菜、萝卜、土豆、苦瓜以及南瓜维持生计,屋前屋后四处栽种着橘子茶树,夏日散尽后的深秋橘子成熟黄艳喜人,汁水饱满,他们将橘子摘下装满竹篓,背起送去人里的批发市场换一点小钱,除此之外,魔理沙在神社旁支楞起一间小铁铺,里面火炉、电机、焊丝等应有尽有,二人近一半收入都来自魔理沙自制的铁杵铁锄铁铲铁镐。魔理沙蹲下身拨弄低矮的南瓜叶,他记得昨天夜里起床撒尿的时候,无意间浇出一块未曾发现的小南瓜。小南瓜藏在肥大的南瓜叶和丛生的乱草的遮蔽下,滋滋的热尿洒在南瓜上砰砰响声清脆,与黑夜里此起彼伏的蛙鸣混在一起,为露气弥漫的夜里添上一丝凉意。他捡起一根木枝挑开乱草堆,往记忆里的方向找寻,一块小小的带把南瓜婴儿般躺在泥土里,浅青色的外皮上布点点白斑,像眨巴着好奇的眼睛。屋里传来灵梦的呼喊声:“吃饭,还在搞嘛?”
狭小的厨房四壁不少地方白漆已经脱落。窗户大敞。角落里摆放着一台老旧冰箱。灵梦揭开盖在菜碗上的碗盖,盛饭递给坐在对面魔理沙。这餐简陋晚饭的确很符合两人的生活条件,一叠炒豆角,一盘白菜清汤和一碗腌辣萝卜,有客人来的时候,还会添上一盘青椒炒肉丝。
夹菜扒饭席间两人闲聊,如同每一个日子里一样。
“你刚刚在搞嘛?”灵梦问。
“又长了个南瓜。”
“好嘛,过几天给你顿南瓜汤吃。”
“我想吃你身上那两个大南瓜。”魔理沙讲起骚话。
灵梦听后隔着桌子对他笑,魔理沙也跟着她笑,同时一个劲地往饭碗里夹腌萝卜,这是灵梦知道他喜欢吃辣给他腌的调味剂。
“苞谷该收了,晒一天了。”他望着窗外满庭院的玉米粒说。
“你有闲睡觉都不说帮我收收”,这话戳破了灵梦的抱怨话囊,“我一个人又要洗衣又要做饭,家里什么杂七杂八不是我忙的,你呢?宁愿睡一下午也不说帮我点忙。”
她佝偻着,好像这些繁琐家务真的压弯了她的腰,“有这么个丈夫跟死了丈夫似的。”
魔理沙一巴掌怒拍在桌子上,凭着年少的轻狂,他的耳朵是听不进唠叨话的。桌碗被他的力气震得歪歪耸,他鼓着腮帮子两眼瞪得老大,好像在向灵梦示威,这个家里谁才是老大。
然而灵梦也不甘示弱,在她小的时候阿妈曾经教导过她,对待丈夫是不能示弱的,你软他就硬,甚至变本加厉,无论任何大事小事都不能输了气势,不然丈夫是不会服你的。灵梦继承了阿妈的火爆脾气,从小就展现出非凡的勇气,上敢擒苍鹰,下敢抓草蟒,在与自然的搏斗中练得一身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本领。
灵梦啪的一声将手里捏的筷子按在饭桌上,半身站起,与魔理沙干斗狠:“来啊,老娘不怕你!”
如此的争吵在两人结婚初期就初现端倪,由最初的拌嘴小打小闹发展到足以令婚姻破裂的缠斗厮打,不过两人的爱情经受住了考验,最后一次打架过后两人约定,今生不再让提早到来的死亡将两人分离。那天暑日魔理沙刚刚打完一柄铁锄,浑身燥热正是热血涌上头无处发泄的当口,他光着膀子,左肩膀搭一条干毛巾,一身匪气的从神社旁的铁铺走出,像个一触即发的火药桶,往里屋找水喝。神社正厅大门紧闭,灵梦坐在灰暗的堂屋里,挥动棒槌一锤一锤地捶打着澡盆里浸水的脏旧衣。魔理沙风风火火的经过,见到灵梦便朝她喊了一句:“喂,端水来。”
灵梦没有搭理,继续低头捶两人换下来的旧衣,准备挂到屋后的晾杆上乘着大好天气晒干。他又提高嗓门喊了一声,灵梦这才慢悠悠地答一句:“自然。”
这话引爆了魔理沙的神经,嘴里大骂着:“你捶捶捶,捶死啊,老子叫你都不应。”说完就提起灵梦的衣领,把她拧了起来扛在肩膀上,像打不听话的孩童般,挥舞他平时挥舞铁锤敲打烧红的烙铁的手,狠狠地砸在灵梦的屁股上。他边打边骂,灵梦受他的举动吃了一惊,繁重的家务与丈夫的不顾家早已将她的怨气蓄积得满满当当,她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耳边炸响,大地也随之摇晃。她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到手里,手又传给棒槌,棒槌摇动着昏沉的脑袋撞在魔理沙宽大的后背上,撞出一个鲜红的血印。魔理沙顿时没了生气,猛地将肩上的灵梦甩出老远,高高的仰着头大大的张着嘴,看模样好像挨了一发灼热的子弹,在痛苦的咆哮。这便是这场打斗的开端,后来两人扭打在一块搅成一团,双双失去力气后才仇恨的分开。魔理沙不服气,气喘吁吁地撂下狠话摔门而去,留下灵梦一人峥峥地跪坐在地板上,失神的眼睛在从窗口射进来的明灭光线中闪着泪花。
魔理沙离开神社后直奔人里常去的酒馆,这家酒气弥漫的破败酒馆充斥着各色社会群体,从寻衅滋事的小混混、买酒饮醉的酒鬼到腰缠万贯的老板精英不一而足。他与诸多狐朋狗友、英雄豪杰就相识于此。他叫了一杯麦酒,找了个不起眼的座位刚坐下,立马有人来找他搭话。来者是一名金发红眼的漂亮吸血鬼,背后枯树般的翅膀上挂满张灯结彩的五色宝石,随着她的走动哗啦哗啦一阵混响。她是芙兰朵露·斯卡雷特,某个离家出走的日子里她与魔理沙相识于此,以后便常来这家酒吧,风传魔理沙与她有说不清脱不净的关系,她也是灵梦防止丈夫出轨的重点提防对象。
芙兰浓妆艳抹,一身风骚,她不断地朝魔理沙吐着香烟圈,在他身上不顾一切地摸来摸去,口中吐出的轻佻话变成轻柔的情欲灌入他耳朵。他被迷魂的烟草和妖娆献殷勤的她身上的香水味搅扰的心里七上八下。她回头望看向用稚嫩的胸脯在他背后不停刮蹭的芙兰,心里却想着灵梦。恍惚的幻觉中,她的金发变成了灵梦漆黑顺直如瀑的黑发,她正站在自己面前,满脸羞怯的红晕,悬挂在天花板上的镀铜吊灯反射着火红的暖光,映得她多情的目光炬炬,薄薄的嘴唇水灵。他顺着她来到酒馆后无人的巷子里,脚边满是垃圾泥泞。呕吐物与倾倒的残羹剩饭的环绕下,他们开始急不可耐的亲吻,他的吻粗犷有力,吻得她眼泪戚戚,她的吻如锋尖利,扎得他浑身酥麻。他将她抵在木墙上,牢牢束缚住她的小手,在那双大眼睛的注视下解开她碍事的轻薄上衣,露出的白嫩胸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注意到她双峰间的黑痣,被抚弄的间隙发出的哀怨轻叹,她浑身震颤着,一如结婚那晚烛光洞房里在他身下轻呢细语的妻子灵梦。他越是在他人的抚慰下寻找不完美的爱情的替代品,就越是发觉灵梦的笑影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魔理沙随西斜的太阳踏步回神社的家,他并没有喝醉,步子却七歪八拐,他感觉自己膝盖发软,男子汉不服输的性子驱使着他。他路过无遮拦的悬崖边,残阳的余韵刺得他两眼酸疼,山下几乎农家烟囱炊烟升起,柴烟熏得他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他从心底里打定主意,回到家要恳求老婆原谅,不过他不会道歉,因为他是个男人,自尊心更不允许他这样做。神社跟他离家时一块模样,房门紧闭,了无人影。他推开侧门,好像心有愧疚,蹑手蹑脚地钻进里屋,一股刺鼻的农药味立马铺面而来,揪住他的心猛地一拧,好像看不见的绳子勒住脖子,将他高悬吊起。他慌慌张张跑进堂屋,看见灵梦僵直身子瘫软在木椅上,一瓶打开盖子的农药瓶无力的歪倒在脚边,泄出的浆黄液体铺洒一地。两行清泪挂在她脸上,绝望的眼神疲软地盯着他。魔理沙被灵梦的自杀举动吓得跪倒在地,一把扑到她面前,牵住她冰凉的手,痛哭流涕。“老婆啊,老婆,都是我的错啊,是我害了你啊。”他的哀嚎被鼻涕浓痰蒙蔽得难以听清。他把灵梦抱在怀里,不停拍着她的背,又撬开她的嘴,想抠嗓子眼催她吐出胃里致命的毒药,但她的牙齿咬合得死紧,他费了老大力气也没达到目的。见一切都以失去效力,他将灵梦拥入怀中放声大哭,好像懵懂的顽童失去了他心爱的玩具。这哭声透过屋顶,放荡着飘往远方,在大山之间来回萦绕,久久不肯散去。
不知是哭声还是魔理沙的诚意起了效力,灵梦一口吐出满嘴强烈麝香味的农药,活了过来。两人相互拥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事后才知道,灵梦喝了一口农药正欲吞下,农药强烈刺鼻的恶心味道迅速蔓延全身,灵梦平生第一次尝出了死亡的滋味,久久犹豫着迟迟不肯下咽。她就这样含着药,忆想着结婚以来的一切琐事细节,一直碍到丈夫魔理沙回家。死亡的威逼利诱反而坚实了他们脆弱的爱情,自此之后就算两人有拌嘴争吵也绝不会再动手。
回到饭桌上。魔理沙见妻子如此强硬,只好忍气吞声,好男不跟女斗。一时间沉默席卷而来,就连筷子夹菜时磕碰瓷碗的砰砰声也显得小心翼翼。一盘豆角很快见了底,盘底酱油黑光四溢。这是灵梦的饮食习惯,她无论做什么菜都喜欢放巨多酱油,酱油瓶很快就见了底。
魔理沙放下碗筷,后仰着打了一个响嗝,率先离开饭桌,一言不发拿起撮箕扫帚,走到庭院铲玉米粒入框。灵梦随他之后吃完,麻利地收拾碗筷,聚在一起送入水池。夜色已经降临,远处的山上坐落的人家冒出点点闪光,不时开着橘红前光灯的汽车飕飕呼啸着驶过山下的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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