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喵玉殿官方微博

 找回密码
 少女注册中
搜索
查看: 10122|回复: 1

[中短篇] 高塔下的村庄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21-8-10 00:09:5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主题词:乐园 
  【2-妖怪】:*深夜的酒会:故事中出现两个以上(含两个)相对于故事发生的地点而言是“陌生人”或至少是“稀客”的角色。
  【3-人类】:*净颇梨审判:文章出现一个角色,TA有一个情愿自我欺骗也不愿正视的真相。
  【c.平衡倾向】少于10000
  
----------------正文---------------------
1.离去
  
  高速公路边有一座铁色的高塔,高塔立在平原上,他的脚下就是村镇。我住在这座镇子里。
  镇子叫幻想乡,幻想乡的前边是农田,农田的引水渠老早就被堵死,因为水库的水早变咸了,只能用来晒盐。每天靠人力挑来的湖水灌溉。离这里最近的省会城市有四百公里——公路上的牌子这么写的,但也是大约如此的故事。曾经有人背着行囊,出去寻找这里以外的人家,结果终究是一去不还。
  我疑心活在了楚门里,消失的远行者是制片人的威慑,想让我畏而不前,把我永生困在这儿。我读过一些乌托邦故事,一些反乌托邦的故事。兴许有一股藏在幕后的人力在操作着这座镇子,我时不时地溜到我认为的边缘角落,想要从那些隐秘的地方找出摄像头之类的蛛丝马迹,但却无功而返。随着时间流逝,我逐渐接受了被困于孤岛和高塔之间的事实,这些书被我堆在了书架上,很久没有打开第二遍。
  说起这些书。书从镇上的新华书店那搬来。店员没工资发,支撑不下跑路了。走的时候没锁门,不过也无妨,除了我也没几人光顾那儿。
  跑路的店员叫森近霖之助,是个日本人。几个月之前,我去书店借书,看到他在往旅行背包里塞食物和水,看到我来了,罕见地冲我笑了笑。
  我把胳膊搁在玻璃柜上:“带这么多,你准备回日本不成?”
  柜子下面是香烟,香烟柜是店员自己开的副业,不见谁管过。他从底下抽出最后两包烟,一包是芙蓉王,一包是长城。把长城塞进了背包,把芙蓉王扔给我。
  “走到哪算哪,能出这地方就成。今天歇业大回馈。这包烟就送你了。”
  不知道他囤了多少条假烟,卖到现在才卖完。我点了一根,又拿出一根给他,他婉拒了。
  我看了看柜子上的东西,深灰色的尼龙背包被塞得满满当当,压在透明玻璃上,像一头蹲在湖里的大象。森近霖之助抚摸着上面叶绿的织条与褪色的魔术贴,跟我说:
  “好久没徒步旅行了,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怎么样。”
  我说:“不知道,你看过穹顶之下没。”
  说的是美剧。这部剧存在我的电脑里,陪我消遣了一个又一个的空闲。
  他摇头。我又说:“要是我们是被一个大玻璃罩给扣在幻想乡了,你要怎么办?”
  他不回我话,又把包里面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空间还是没安排好,真是恼人啊。喂,オタク(宅男),你要不也和我一起出去玩玩?”
  我摆摆手:“算了吧。老实跟我说,你这包装了拆,拆了装,几遍了都。”
  他看了我会儿,叹了声气,有些失落地回答:“一上午都在弄这些。你要借书是吧。”
  办理了借书,约定两个月之后还给书店。过了两个月,书店还是没人,我把书放回书架,在借书表上登记还书,锁上门,带走了钥匙。
  自从森近霖之助离开已经有半年,之后那座书店再也没打开过。半年里我们用光了镇上的避孕套,之后的人逐渐习惯了体外避孕。内射的需求和紧张的物质相互冲突,促成了一些富有本地特色的召妓故事。我听到的版本是这么说,村里有个人已饿的皮包骨头,却拿着配给去嫖娼,当天连做两小时,死掉的时候还在往外射精。可能他知道自己活不成,所以才孤注一掷地选择了繁衍。我听说这个故事的时候正在公社食堂里吃饭,忽然觉得生命是这么的无趣,吃饭,干活,努力地活着,在自然的眼里都是为了把基因射出去。下午的时候,我还打了几局牌,赢了点钱,我老婆不再说我没出息。
-------------------------------------
2.读者
  森近霖之助到最后还是没能回来。
  老周在一个明媚的下午来到了这座小镇。
  王二是在下午巡逻的时候碰到的老周。那会的老周浑身破破烂烂,黏着白色的羽毛和鸟屎出现在公路上。王二举起防暴叉,颤颤巍巍地指着他的时候,他噗通一下跪在王二的面前,满脸鼻涕泪水,说着没人听得懂的话。
  在老周洗刷自己的时候,村里对这个陌生的来客议论纷纷。为了解决问题,也为了打破僵局,村支书启动了特定问题调查权,也就是村支书和我跟他当面谈一谈。
  村支书给来者倒了一杯茶:“喝点,自己种的。”
  老周用两只手笨拙地捧起了茶杯,结果被热水烫到了手,打翻了茶杯泼了一桌子。
  村支书无奈地看向了站在旁边的我。我把茶杯拿到一边,问他:“你叫什么?”
  他凝视了我一会儿,才像是第一次跟人说话一样,结结巴巴地开口说:“我,我姓周。”
  “你姓周,那叫什么呢?”
  “我叫……我叫…………我忘了。”
  “那我叫你老周好了。老周,你从哪里来?”
  “我……湖北,还是香港,西藏来着,记不清了。”
  轮到我看着书记傻眼了,一问三不知,这人难道是在天上过的日子不成?
  我又问:
  “那你知道外面现在什么样了吗?”
  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古怪了起来,嘴里自言自语地嘟哝了一会儿,我也不催他,点了根烟,等他慢慢地拔净脑回路上蔓生的野草。
  一支烟抽完,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终于从昏暗的洞窟里找到了一线洞天。他说:
  “外面,外面很好。”
  好,怎么个好法?
  他闪烁其词:“不会比这里好。”
  那到底好还是不好?
  他不说话了,我怕他是间谍,又多面盘问,但他只是一个劲地说,外面很好,不用担心。我只好换个方式问:
  那你为什么要跑出来?
  说起他自己,一下子泄了气:“我被抛弃了。”
  为什么你被抛弃了?
  他说:“不知道,大概是我太烂了。我以前有不少钱,成天开群交趴体,吸大麻,嗑摇头丸。一次和一帮人在太平洋岛上玩嗨了,醒来的时候就被丢在了上面,好不容易才活下来。我现在真心悔过了,只想重新开始。”
  我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然后递给了他一支,他看见之后满脸惊恐,脑袋摇的像是磕了摇头丸一样。
  我把烟放回烟盒:“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他若有所思:“你们,可以让我住这吗?我会组车,会跳伞,开滑翔机,还会修电路……”
  书记打断他:“现在不行。”
  老周先是黯然失色,书记叹了口气,又说:
  “一般得等你老家的派出所把你户口迁移证办下来,但现在是不行的了。我可以给你开个暂住证,现在一切从简,出门左拐是照相馆,就说你是新来的要办暂住证,让照相师傅给你拍个蓝底的一寸免冠照,照片拿回来,我把文件给你签了,你就可以在这住一年。”
  他像是终于完成了一场许久未竟的漂泊,被海风戕害的红肿双眼流下了清澈的泪水。大仲马在基督山伯爵里写,人类的一切智慧就包含在等待和希望之中,我想老周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我问书记:就这,合适吗?
  书记怅然:无所谓了。
  陪他去照相馆的路上,他问我:“哥,我怎么叫你?”
  我说:“巴云梓,巴蜀的巴,诗云的云,吴敬梓的梓。你叫我云梓就成。”
  他嘻嘻地说:“巴老哥,我以前认识个女孩,名字听起来和你一模一样。”
  我忍不住摸出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以免自己往歪里想。抽了两口,我想办法岔开话题,跟他说:“照相的师傅叫文世莱,你到时说话客气点,叫文师傅,平时照相要付两天份配给。要师傅和你搭话,你有什么说什么。”
  “懂,懂。”他一个劲的点头哈腰,一路上没话找话,开始我还有点烦躁,到后面反而可怜他。到了照相馆,文师傅坐在堂中间,头上盖着一本《读者》,我敲门,她先是不动,我再敲,她还不动,我继续敲,文师傅才不紧不慢地把头上的《读者》给摘下来,放桌上。手撑着扶手,像头海龟一样撑起了腰,两只失焦的眼睛四下转了转,总算定住了神。
  “干啥?”她明知故问,嗓子的音色像断了轴承的鼓风机。
  我往左走了一步,把身后的老周让了出来:“书记要这人拍照。”
  文师傅没看老周,眼睛一直盯着我。女人的眼睛既尖刻又幽邃,每每看的我心惊胆战。
  “没良心的东西。”她淡淡地吐出这句话,放过了我,转过去对老周招了招手:“到楼上来,我给你照好看点。”
  两人上了楼,留下我一个人在堂里待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捡起桌上的《读者》打发这不长不短的辰光。《读者》是十几年前的月刊,黑白打印的纸张上沾过文世莱手指的油脂,褪色后泛出淡淡的褐色。
  她在看一篇很有意思的科幻小说,那篇小说我在初中的时候就读过。科幻小说挺少登在《读者》上,一般都登在《科幻世界》。小时候的我在厕所里把这篇小说读了好几遍。故事也确实很好看,但时过境迁,我曾拥有的那期《读者》已被我不知道丢到哪个角落去了。
  我从头看起,惜字如金地阅读着这篇熟悉又陌生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充满灰尘和磨擦力的山村和宇宙里,乡村教师李老师染病将死……
  “拍好了。”
  文世莱把一叠一寸照甩在桌上:“电池要不够了,以后来的时候别拿政府的破事烦我。”
  我有点遗憾地把书还给她,老周把照片收进自己的口袋里,拉紧了拉链,小声地对她说了声谢谢。她没理老周,也不接过我递给她的书,问我:“什么时候把我接过去?”
  我没有办法回答她,搪塞道:“以后再说吧。”
-------------------------------------
3.高塔
  
  【
  ……
  在这座村镇还没与世隔绝之前,也没人知道这里是因何而建,又发展成一座村镇的。就像这个世界绝大多数没有根的村镇一样,它只是偶然地扎根在这里,又偶然地壮大了一些。
  地段偏,年轻人少,房产商都放弃了炒这一块。我城里的亲戚在这买了两套房,却不常到这住宿。这里有几户人家有车,但他们出去后便不再回来。一开始我们并没有发现这件事,等到后来,人们才逐渐发现了不对劲。
  车呢?都开出去了。
  人呢?没回来。
  警察呢?好几个星期前就被市令被调出去了,却不知道到底是要去干啥。
  交通工具呢,我们有三轮,自行车,还有一些破电瓶车,谁愿意出去一探究竟?电工说,断电是外面的线路断了,有人急了,在电瓶里的电流光之前骑着电瓶车出去,卖电器慌忙阻止,电瓶充满了也只够走几十公里,剩下来三百多公里全靠走是真的要死人的。
  村长和支书拍板,由于联系不上上级,立即启动紧急预案,各位先不要随意出走,吸取本世纪多次以来重大事件的教训,坚信先锋队的领导,人民大团结万岁!
  ……
  】
  明日黄花如一梦。这些无人收拢的旧事被我写在纸上,如走马灯般历历在目。我把日记本合上。没有什么消遣,于是重新握起了笔杆,与两年前刚握笔写书的字迹一对比,果然好看了不少。
  老周在这里已经住了两个月。他是特殊的外来人口,镇上的每个人都恨不得把他脑袋里那些关于外面的消息给挖出来。他腼腆又坚定地保持着对我和村支书交代的那些话——外面很好,这里和外面差不多,请各位放心。久而久之,人们就逐渐对他失去了兴致,打破目前生活的希望悄无声息地被掐灭,而最令我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打破现状执着过。
  房建问老周:你想住哪?他两眼放光地指向了那座信号塔——那儿。房建啐了他一口痰:傻屄。
  房建以为老周在寻他乐子,却没想到老周是认真的。过了一个星期,人们发现老周平日里待的房间门大开,里面却什么都不剩了。这事上报给了书记,书记赶忙派人找他,在小镇方圆找了一下午没找成,回来的时候发现他站在新华书店的门口发呆。
  村支书上前先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你人去哪了?”
  老周捂着脸,指向高塔:“唔索过了哇,唔搬到塔桑。”
  村支书:“住塔上是吧,你他妈脑子有病是不是啊。”
  事情是这样的。老周自个运了一堆板材到塔顶,在信号塔上面搭了个家,然后把家具都搬了上去。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发现他在做这些,而他做这些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
  村民们把老周极尽奚落了一番,他只是一个劲地陪着笑,说让大伙儿担心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都打过了,不一会儿大伙就散了。
  人散了之后,我也准备走了,他却喊住我:“巴老哥,多谢你了。”
  “嗨,谢我干啥。”我扯了扯衣领,“这天真热。”
  他又说:“对了,你知道这书店啥时候开吗?有空咱们搬点书上去。”
  我愣了一下,回答他说:“店钥匙就在我身上,你要的话明天你中午到这来,我把钥匙给你,反正店里也没什么有用的了。”
  他再三道谢,并邀请我去塔上坐坐。我抬起头,镂空的金属大厦凛然地压在头顶。在这座高塔之上,老周建筑了他那栋单薄的板屋,只需要一阵台风就会连人带房一起消失掉。
  我谢绝了。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尴尬的模样,一天到晚乐呵呵的,像个天生的哏儿,告别了我之后就往铁塔那方向去了。
  回到家之后,我打开了收音机,里面依然没有什么新的东西。我感觉很疲惫,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
4.如果下雨的时候你拖着行李箱子站在屋檐下面,那么其实我没有足够的时间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抛弃家里的狗坐上k226次列车到你在的地方找个商店买一把雨伞,然后给我妹妹弹吉他因为她要参加比赛所以我回不去了,我也不会给你说因为台风来了所以我只能待在家里
  我从文海棠的床上爬下来,拉开了一点窗帘,大中午的阳光刺的我眼睛疼,于是我又把它给拉上了。
  海棠翻了个身,慵懒地趴在了我刚刚躺着的地方,我跟她说过,双马尾是小女孩才扎的发型,她偏喜欢这么扎,哪怕到她八十岁的那一年,还会依然扎着双马尾的辫子。
  我心怀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尽管我并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但我就是这么做了。我从生下来到现在都不曾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最后只学会了眼前有什么,手上就做什么。而我发现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如此。所以这座村镇到底陷入了什么地步,其实没有多少人在意。因为这改变不了我们毫无意义的事实。
  到了书店,我看见老周正把一摞摞的书搬到空的玻璃柜子上,他看见我后,向我笑了笑,不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腼腆。
  “这么爱囤书啊。”我想了想,老周这一周大概已经搬了三十来本书了。
  老周有点尴尬的停下手:“不是,我只是帮忙整理一下。”
  “没事,反正这些书也不是我的,你随便拿,留着也只是给虫蠹了。”
  我不心疼这些东西,这些文学书只是被挑剩下来的消遣而已,有用的工具书都被拿去印刷了,缺柴火的时候我们也会烧几本大部头。就总结的经验来看,《战争与和平》烧的最久最旺,《尤利西斯》的油墨味道呛人,《追忆逝水年华》的封皮最厚不容易点着,《飘》在烧的时候被一阵风把所有的书页都吹走了……假如付之一炬就是文学的结局,那倒也不错。
  今天轮到我守下午的公路,守路的时候拿本书当消遣,因为在哨塔里除了树木和蓝紫色的地平线你不会看到任何别的东西。书不能那么厚,也不要太薄,最好的是短篇小说集。于是我带了一本《鳄鱼街》。这本书读起来的味道像是吃熟透了的,甚至有点发烂的紫葡萄,甜腻的香气一直在我的舌头上打转。我想在葡萄藤下摘一串冰凉的葡萄,就着油亮的葡萄皮把汁水四溢的果实吞下去,一边吃一边读完一本书。
  想到这里,我拿起米饼啃了一口。老周来到的这些日子里我越来越喜欢做白日梦,比起往日的交际、打牌,埋首在一些书籍和故事里会更让我轻松,仿佛我越来越不愿意去看这世界生动而狰狞的模样。即使这样,反过来说,白日做梦也不是件不好的事,有些事情越是探索反而越是绝望,就比如那座塔,为什么没有人想到去塔顶上看看呢?这是为什么呢?
  看完一篇,我站起来活动活动了身子,看见远处有一个黑点在蠕动,拿起望远镜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头大龟在往这边挪。我一个激灵,拿起手边的东西和长矛就往下跑。
  
  大龟会说人话,名字叫玄老爷,看见陆地便跋涉而来。我拿了一块米饼给这头叫玄老爷的老海龟,它很有礼貌地对我道了谢,说很久没尝到稻米的滋味了。
  等他吃完,我漫不经心地问他:
  “玄老爷,你要是真从远处而来,可否能告诉我外边是什么模样?”
  “什么模样?呵呵,外边哪还有什么模样,你不都知道了么。”
  他语气闪烁,我仍是不依,最后给了递了一支烟,他眼神像是通天河的老鼋,抽了两口,慢悠悠地和我说道:
  “没喽。再也没什么外面的世界啦。地裂的地裂,海淹的海淹,这地方说不好就被大水冲掉了。您这儿有这么高的一座塔,早该看见几百里外的大沼吧,那水比我上次来时更高了。”
  话锋一转又说:
  “但水也许就停了呢,这我可不懂了,好啦,先走一步喽。”
  玄老爷晃着它厚重的身体,不再管我如何,自个儿离去了。
  我目睹那股冷酷的力量在我面前浮现出来,死死地扼住了我的喉咙,直到老龟离去,才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塔上。
  黑夜慢慢向我岔开双腿,望着那座铁塔许久,我和老周建的小屋在上面孤零零的,我心里真不是滋味。

——————————
寄了

发表于 2021-8-10 15:08: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一种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迷茫感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少女注册中

本版积分规则

合作与事务联系|无图版|手机版|小黑屋|喵玉殿

GMT+8, 2025-11-2 16:04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5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