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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Project同人散文】最后的灵梦 这是我在神社住下的第二个月。看上去不怎么温柔的巫女小姐也渐渐接纳了我。
巫女小姐姓博丽,名灵梦,在这个地方似乎是一位很有名的人物。
“喂!起来了起来了!今天说好的要一起扫除仓库的吧?”
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朦胧的巫女小姐在对我大喊大叫。嗯,昨天确实是说好要去收拾后院的仓库来着。
“唉...外界的生活是很轻松嘛?也得早点起床啊。”巫女小姐叉着腰摇了摇头,之后就离开了我的“房间”,去了厨房。
似乎确实是有点怠惰了,看样子我暂时还是没有完全习惯这里的生活。得赶紧更衣洗漱,准备开始新的一天了。
早饭十分朴实,混着小米的白米粥,用柴火烧制而成。寡淡,回味倒很是甘甜,辗转下来我不曾吃腻过,不知道巫女小姐是怎么想的呢?她之前也是每天都那么吃么?
巫女小姐用一柄颜色深浅不一的木勺舀了一口粥送进嘴中。那动作好不文雅,但我才是那寄人篱下的家伙,去进行适当的提醒也不礼貌。
“我说...”她咽下了口中的食物,用勺子指了指我,“你还习惯这里吗?”
我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和我说哦!”她似乎很心不在焉地说着这句表示关切的话语。
吃饱饭,该去收拾仓库了。这里面堆着很多奇妙的东西,听着巫女的指示帮她办苦力活就可以了。
在那仓库之中,我发现了一个卷轴,上面写着一行字“得眼书”,真是诡异得让人寒毛直竖。
巫女却不以为然:“这个东西其实是为你准备的,但你现在还不能打开它。”
是为我准备的?
“嗯,不过我也不是很清楚什么时候你可以打开它。”
呃...那这是不是不应该给我保管?
“应该可以吧?这可是给你的东西欸。”
我怕我忍不住就打开它了。
她毫无征兆的大笑起来,我说的话有那么好笑吗?
“你这人还挺有趣的,哈哈。”她笑得都流出眼泪来了。
虽说如此,至少笑起来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巫女在平时对我的态度非常一般,趁着这个时候搞好关系应该会不错。
...如果说我当时没有那么想就好了。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一晃眼的时间,距离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一年了。
冬天,外面飘着大雪。我和巫女窝在被炉里面吃着宾客送来的橘子,一动不动。说是宾客,其实也只是巫女小姐的朋友们而已,这个神社真的是完全没人类过来呀。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从她这里,我开始了解这个被称作为幻想乡的世界,了解到了各种各样的魑魅魍魉。
她有时也会动点歪脑筋来赚一点只够一个人花一阵子的钱。但神社的主要收入一般都来自那些大大小小的妖怪退治工作或是发生的异变。原本在发生了异变以后,巫女就会前去退治从而获得报酬。自从我来之后不知为何,幻想乡内异常发生的频率变低了很多,神社进入了一小段在旁人看来毫无希望的消沉之中。
白米粥内混着小米,之后是小米内混着粗粮,再然后...
回想起来,我真不像是个男人啊。
后来反反复复,终于是在人类的村落里找到了一份还算稳定的工作。不过只是稳定而已,酬劳不高,巫女小姐的压力也能因此减少一点吧?
最近雪越下越大,我也因此没有去工作。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什么所谓的做五休二的概念,休息是看上司的眼缘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次的雪是我的救命稻草——————即使出去外面一会儿我就有可能冻死,村子离神社太远了。
在舒适的被炉中,她开口了。
“其实,你不用那么勉强自己的。”
...
“我拥有照顾你的义务,你身上存在着你自己都不清楚的重要价值。所以...”
巫女小姐。
“...嗯?”
你真是个温柔的人。
“...”
我不知道我身上拥有什么价值,但我知道我的存在已经影响到了你的日常生活了。每天生活在神社里面,什么都不做不去创造自己的价值...
“住口!”巫女小姐吓了我一跳。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我不该那么大声。唉...”她用左手扶着额头,满脸愁容。
神社不时会有客人前来,但那都是巫女本人的客人而非我的,或是神社的。其中有一位客人是一位所谓的“魔法使”,和巫女的关系很好的样子,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来几次。
那个魔法使,把自己拼命的一面向自己的朋友隐藏了起来,看到灵梦这个反应以后的我大概能理解为什么魔法使要这样做了:巫女小姐是一个无法理解为何努力会带来回报的人,所以她也很有可能无法理解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不过至少在外界,我这种逻辑是极其正常的。
于是我想:大概巫女小姐就是因此而生气吧?
“...我和你说一件事情吧。”她的面容开始凝固,应该是要说一些严肃的话题了,得注意一点听。
“我和你讲过异变的事情吧?那你知道为什么自从你出现后异变会变少嘛?”
好问题,我无法解答也无法回答,于是我选择了沉默。
“幻想乡是一个建立在理论上的,受结界保护的世界。这里的一切都建立在外界的常识之外,变成所谓非常识的世界。”
非常识,这个概念很笼统却不是很难理解。
“超自然的非常识之物会冲击常识世界,与此相对的常识之物会冲击非常识世界。”
...所以我是那个冲击幻想乡的常识之物?
“没错,你其实就是异常本身。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你已经对这里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了。”她剥了一个橘子。
...
“我的工作,是维护结界并处理影响到结界的事物。所以我也希望你可以多多配合我。”说着,她灵巧地往口中丢了一瓣橘子。
可是我并不想给巫女小姐添加那么多负担。
此时的她苦笑着,挥了挥手:“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我想要说的好像都已经说出来了,却还有很多东西不知怎么讲出口。
一股巨大的负罪感突然猛地压在了我的背上。这股罪恶感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我伸出窝在被炉的手臂盘在桌子上,将头埋在其中。
巫女小姐,我该怎么办呢?
“你就这样和我生活在这里就可以啦,不必想那么多。”
巫女小姐,这样也太过分了吧。
“什么?”她好像动摇了。
这样一来,我也许只能用我余下的一生来报答你了。
“...哈啊,唉。没想到是个善良过头了的...这可让我难办了。平日里也不怎么说话,你这家伙在了解人家的同时也得让人家了解你呀!”我没有抬头看她,她好像很难为情的样子。但我此时只是沉沦于失落当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少顷,巫女开口了:“嗯,谢谢你。”
欸?
“也许和你生活在一起不会给我添麻烦呢。像你这样的家伙应该也是可以融入非常识当中的吧?”她的话语开始变得柔和,这让我暂时走出了沉沦。
“喂。”巫女伸出手敲了一下我的脑袋,“我并没有在夸你,自己多注意点。”
我原不属于幻想乡,本只是个平凡无奇的学生而已。某一天像往常一样入睡,醒来后便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下。然后就被巫女带到了神社内部。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也能渐渐理解幻想乡的“结界”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作为外来者的我,其实是因为结界产生的缺口而进来的。打开这道口子的,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妖怪,资料上说这个妖怪也是幻想乡的创建者之一。
外界的力量可以冲击幻想乡内部,但我一介渺小的人类怎么才能产生那么大的影响呢?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
困扰之中,转眼我已经在神社住了好几年了。与神社的常客们也渐渐熟悉起来。来神社监督巫女工作的仙人,另一所神社的风祝,恶魔洋馆的女仆长...
当然了,还有灵梦她本身。
这段日子我全身心投入了神社的工作当中。扫除,日常维护和周边管理...一般都是灵梦怠惰的事情,交给我去做。
这一天,我格外地劳累。因为进秋了,地上都是枯叶枯枝...把参道和周边打扫干净简直快把我折磨死了。灵梦今天负责的是本殿内部和居间的打理,女孩子对于这种需要细节打扫的东西应该更加在行一点吧!大概是这样的。
回到神社内部的时候...
灵梦,你在干嘛呀...
“啊,我已经打理完毕了。”她像一坨烂肉一样趴在榻榻米上。
嗯。看着旁边被随意放置的抹布,想着差不多也该习惯了,这一天好是劳累。
“如果说是华仙的话,这时候会怎么训我呢?话说你好像一点怨言都没有啊。”华仙是住在山里面的仙人,有时会来神社监督灵梦工作...是个眼睛里揉不进沙子的很关心灵梦的好人。
对于灵梦的这个问题,我的回答很简单。
本来就是寄人篱下的客人,不帮主人干点事情像什么话呢。
“哎!”灵梦用我不能忽视的声音叹了口气,“真是个死脑筋啊,你!”
对不起...
“所以说你太死板了啦!本小姐原来可都是自己一个人干这些活的!”
我稍微想了一下,大概这时候要这样回答。
啊...我大概是强迫症犯了吧?
“嗯!这才对嘛!”她笑着点了点头。
...
像这样的吵闹生活持续了很久,我几乎都已经忘记了我是外来的“异常”了。
但,有几件事一直困扰着我。
我真的是那个所谓的“异常”吗?为什么还能得到如此好的待遇?
那所谓的贤者为什么要把我放进来?还是说有其他原因?
“得眼书”到底该我什么时候打开?
思考着这些问题的我,没有注意到时间流逝的速度。
这时候的我,已爱上了红白色的巫女,博丽灵梦。
我并不因为与灵梦能够在同一屋檐下生活感到欢喜...至少那时我是没办法感受到快乐。
博丽的巫女历代短命,不过30岁的她已经卧床不起。
她最要好的魔法使朋友,与那个山里的仙人,每天与我一起守着她,一刻也不离开。
再细心的呵护也没有用,总归是要到来的,不管多么残酷。
仙人流泪了,双手捂着脸努力保持安静地哭着,泪水浸透了缠在右手的绷带,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短发也变得蓬乱。就连仙人带来的那群动物好像也知道了,一起安静地流着最朴实的眼泪。
魔法使流泪了,她悔恨地哀嚎着,像疯了一样敲打着地板,敲得双手冒血。嗓子被她哭得沙哑,一直到再也哭不出来后,无力地扑向仙人,在慈悲的仙人的怀抱里,无力地听着仙人快要忍不住出声的啜泣。
我呢?
请别让我描述了。
...
三天过去了。余晖之中,博丽神社已经死了。
就快接受爱慕之人离世的现实时,我突然回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
“得眼书”
这是与珍贵的灵梦见面第二个月的...时候所见到的东西。
灵梦啊...灵梦啊...我不顾一切地从仓库里翻找了出来。
紫色的卷轴,我好像还能看见灵梦递给我说我可以保管时候的样子。
真是该死...真该死!凭什么是灵梦?为什么不是我?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现在就要打开这个东西。灵梦死后我也没什么寄托了,要是酿成什么大祸干脆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我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打开来了那个卷轴。
呵,什么都没写,真是一个恶心的玩笑啊。
打开卷轴后,一个穿着紫色洋服的女人出现在我的身后。
“你好...灵梦...的丈夫...”她说话像结巴一样,但对我用这个称呼着实让我吓了一跳。
...你是谁?我回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刚刚还是傍晚,现在是晚上了。
浓妆淡抹的漂亮女人,看上去挺年轻的。金色的头发,略带红润的眼眶中是妖异的紫眼:“我就是那个把你带到这里的,所谓的贤者。”
贤者?也就是说是那个...
当时的我精神有点不稳定,一连串无端的思绪把贤者和“罪魁祸首”联想到了一起。
我一定疯了,明知这样做的后果,却将拳头用尽全力向那女人脸上挥去。
她没有闪躲,被我一拳打倒在地。
我呆住了,没想到真的会发生这种事情,本不应该是她轻易地躲开然后回我一拳吗?一般来说不是会发生这种事情吗?我都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破罐子破摔了,这...
这该...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女人又已经站在了我身后。
“人类,即使是我也...会伤心...”她又结巴了一下,那听上去不是警告,更像是...难怪她的眼眶发红,来之前刚刚哭过吗?
我...
我想道歉,却哽住了。
紫色贤者清了清嗓子:“...不必多说了,得眼书被你打开了是吧?”
是的。
“得眼书是我所作的。”
是..
“没错是我,而我现在有一个问题问你。”贤者走近了我,近得脸都快贴上我了。
本能地,我后退了一步,视角挪开没敢直视她。
“你...看得见上面的字吗?”很小的声音,但清晰得不能再清晰了,简直如同直接从心灵这里传过来的声音。
...要被杀了。
...我不该冲动的。
...正确答案是什么?
...该说实话还是假话?
...会是怎样的死法?
本能的恐惧占据了四肢五脏六腑七窍八孔。 ...
看不见。
“看不见啊...嗯...”贤者后退了几步,慢慢地。
...错了?
“很好。”
...灵梦,我来找你了。
“还好你看不见这上面的字,灵梦算是做到位了。”贤者舒了一口气。
...什么?
“得眼书,再去看一眼吧。我两天以后再来找你。”说着,贤者消失在了一道全是眼睛的...裂隙?之中。
...
久久无法消退的恐惧,深刻地印在了我的脑中。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
为什么呢?吓得我腿软,我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不过那是贤者,自然肯定有其中的理由。
于是我又翻开来了得眼书。
许多许多的奇怪图案,刚刚还没有东西的...
等等,我看得懂?
那不是文字,但我能理解。
事实上,这上面的图案正在向我脑内灌输着许多东西。
人类与妖怪的界线
正相与反侧的界线
白昼与黑夜的界线
清醒与梦境的界线
常识与非常识的界线
...
我一下子明白了幻想乡的构成,明白了幻想乡的规矩制定原理与缘由。
还有灵梦死亡的真相。
“失算了吗?不过无所谓了。”刚刚的紫衣贤者再一次从充满眼睛的一道缝隙中走出。
一切就像是理所应当地一样。此时我的眼中,是...
八云大人。
“叫我紫就行了,辛苦你了。”她慢慢向我走了过来。
“我还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悉听尊便。
“你...恨我吗?”她并非是一脸严肃,而是带着歉意的表情,我记得很清楚。
我不知道。
“这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您是妖怪贤者,为何要问我这些问题?
“我有太多的人类朋友了,几乎每一个人类的朋友最终都离我而去。即使巫女是我管理幻想乡的工具,但这不代表我不在乎巫女们,你明白吗?”
我印象中的您应该是...
贤者叹了一口气:“嗯,大概在你的眼中是这样的。”
请问您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到底...
“你现在已经有灵梦的所有能力了,如果还不明白你就太傻了。”
但我...
“所以我想知道你恨我吗。”
我不理解为什么是我。
“你不希望有第二个灵梦出现了吧?”
...这是什么意思?
“跟我走。”说着,贤者张开了一道隙间走了进去。
...
今天天气不错,我喜欢风的声音。
魔法使小姐来了,我记得是叫雾雨来着。
“啊,神官大人你好啊。”她还是那样的一头金发。
是魔理沙小姐啊,今天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只是来看看你。”
...紫是和你说了吧。
“嗯,和我说了。”
...
“以后请多关照了。”她伸出手。
我才是要请你多关照呢。我也伸出手来。
...
雾雨魔理沙,是博丽神社神官的未婚妻。
原本有四个人,现在是三个人拥有着同样的期望。
确切地说,是一对人和一个妖怪。
他们希望灵梦不会出现。
幻想乡不应该有灵梦。
人类与妖怪的泪水化成河流,送走了最后的灵梦。
红白二色的蝴蝶却总会出现在三个人的梦中。
是的,如同幽灵的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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