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馨提示:   该小说包含以下内容   1. 采用大量二创设定,角色崩坏注意。   2. 大量OOC,原创角色注意。   3. 换皮二创警告。   4. 血腥暴力场景描写警告。     雨变小了吗?月兔这样子想着,直到她的弹药储备量开始见底,她才意识到:并非是雨变大或者变小了,只是密集而嘈杂的枪声开始逐渐消失。或许是怀着打水漂的心情,月兔漫不经心的往眼前的区域清空了弹夹上显示的能量槽的最后一丝,看着弹轨向着宇宙翱翔,“这是在浪费”的念头在月兔脑中一闪而过,但是这种行为并不会受到苛责,因为在此之前她和佣兵小队已经往这个根本可以确定没有敌人的方位狂轰滥炸了一整天,这和自己将廉价的电磁脉冲射向天空并没有不同。只是给上级做个样子的任务而已,没有人会渴望真的此面向敌的交战,空洞和枯燥堆砌的日常组成了这场战争并宣誓着它的意义——这场战争是毫无意义的,但是佣兵们并不在乎这些。          月兔开始打理装备,将自己的枪仔细擦拭干净,然后挂进防水雨衣里。每当到了像这样子保养武器的环节时,她准会想起同样在一场虚空锁敌的进攻行动里,幼小的月兔抬头望着层层叠叠的絮状片云,虽然在月球黝黑的天空中并不显眼,她散漫的将枪口对这地面伫立起来,这一幕被路过的组长抓个正着,随后就是一顿痛批。一只手搭在月兔的肩膀上,让她从回忆中脱出,别过头去,印入眼帘的是一张白净的脸,虽然是一头白色短发但是打理得非常整齐,还有一双笔直的兔耳朵,这让月兔再一次确认,佣兵最该保养的是自己的武器。眼前的人叫惠美,是小队里最会穿着打扮,保养肌肤的家伙。可爱的姑娘开口问到“要来喝茶吗?咱这里还留有一点”在月兔的食物只有两样——可以补充能量的合成食物,还有就是可以补充能量的红茶,喝茶的机会不多,月兔可不能放过。           月兔立即点头示意,但是又若有所思回答道“水箱里可没有加热设备,难道你要在大雨天生火?”            "小意思,这可难不倒我"随后便拉着月兔进入了驾驶室,从杂货堆里翻出迷你瓦斯炉,将小锅架上,缓缓将水烧开。队员依旧在一旁闲聊,或许这样的行为已经被默许了,又或许这个炉并不是光一个人用的。惠美打开茶叶罐,发现这里面中剩下些许碎渣和茶梗,她只好用铁杯从铁锅里勺出些许水倒入茶罐里,再将剩余的茶叶一点不剩的重新冲倒回铁杯里。惠美一副自信又天真的神态端坐着,等待着茶叶舒展开。直到茶香逐渐从铁杯中溢出,逐渐铺满整个驾驶室,“我已经喝过了”,惠美撒了个谎,将铁杯递到月兔眼前。        “欸?茶梗好像竖起来了,这表明你会好运”         “我可不敢在‘幸运白兔’面前认为自己好运”     月兔有些犹豫地将铁杯接过。如果不是身为佣兵,她或许会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姑娘,直觉告诉她,爱美的蠢货在战场上是活不久的。眼前这个新兵蛋子,到底何等的幸运,才能不会在一次次进攻任务中泯于炮火。俩人一直闲坐到队长催促大家返回营地才舍得离开。不久以后,他们便糟到了伏击,水箱被挨个点名。和队长在同一辆车的月兔即使迅速反应过来撤向掩体还是遭到了攻击,尽管没有直接被击穿,月兔还是被震晕了。          在月之都,自然死是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但即便在这片污秽稀薄的净土上,也偶偶会存在意外。漫长的雨季没有丝毫结束的迹象,今天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老爷死了。也许是因为本就不幸粘染了污秽的他再也顶不住潮湿的侵蚀,肚子里长出了不少有毒的蘑菇和百合。洁癖的月人将不堪入目的尸体用厚重的桂木棺材层层包裹以隔绝污秽,和用铝水浇铸被核污染的尸体似的,显得很夸张。他的遗书上写的,让自己矿场上月兔也能参加葬礼。矿广难得的停了一次工,兔子们从兔洞里涌出,纷至沓来的来到了葬礼的现场。        梦城焦野从未喜欢这坐过坐落于月之海边缘的城市:它的荒芜,它的污脏,它的野蛮和血腥,她所在那里经历的一切,以及失去的一切。 焦野在和朋友们玩耍嬉戏整整一个上午才回到家里吃饭,因为今天不用去蹈年糕。哀鸣腔腹催促着她尽快钻进没有窝边草,亦如她的名字一般荒凉和突兀的兔洞。兔洞的环境错综复杂,如果不是非常熟悉,就会钻到其他月兔家。又或许钻到长满坚硬,玄黑的乱牙的矿洞,即使是带着头盔也不大敢看。听母亲说里面矿洞连接着一个虹色的世界,月人们热衷于在洞里开采玉石,然后献给勾玉的神明,希望能取悦祂。他们一家正是受到这样产业的恩泽,或者说是那个“善心老爷”的福赐的。      母亲不在家,焦野并没有感到意外,或许今天妈妈加班吧。饥肠辘辘的焦野从储物柜中翻出无味合成食物便狼吞虎咽了起来,一通风云残卷后她才后悔没有将这些干涩的食物烘烤过。母女俩人尽管平日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一起分享即使是烤焦了的食物;燃烧破烂家具升起焰火驱散兔洞的阴湿,“烧吧,烧吧,焦野啊,我们已经不剩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母亲常和她说。好像只要在一起,贫穷再不会让她们犯难。直到焦野将剩下的食物放回储物柜,才发现里面留的纸条,“今天就去老爷家喝酒席,妈妈在洗碗池工作,你先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吃好不好”,这使焦野更加后悔了,难得有美食却已经吃饱。      “开展一场盛大的舞会,请王宫的舞女为我起舞,让其中的最美丽者挂上这面八咫镜,系上这枚八尺琼勾玉”,这是遗书上的第二点要求。尽管月人都厌恶月兔,老爷的子孙还是没有忏悔他的意志,盛大的宴会被分成了两层,上层上月人贵宾,下层则是月兔奴隶们。       焦野匆忙的来到了王宫,即使这里的月兔摩肩擦背,也安静的出奇,大家都在默默的吞咽着,这或许只是照顾上宾的感受——月人们厌恶热闹,赶往现场的也都是一小撮一小撮的来。焦野被月兔们认出是那位单身母亲的女儿,也收到几声低沉的招呼,或者是从他们的波中感受到一丝丝模糊的友善和暖意,这或许也是月兔打招呼的方式之一吧。焦野没有就座,而是被被周围大蜡烛和小蜡镀金的神像吸引得出神,金光闪闪的很是威严。温暖的火焰如摄了魂一般。       焦野正愣得出神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吓得她连忙道歉。对方面容姣好,长着一头紫色的长发,五官精致,乌黑的眼睛像黑洞般吸附着冷暴光泽,好似一把未出鞘的利剑。身穿一席白色古典长裙,纤细的手上系着好像要滴出琼浆似的勾玉,平荡的胸前挂着一面铜镜,边缘刻着梅竹,如圣物一般高洁。在月都的审美中,这是真真正正的的美人。        “对不起”     焦野低头道歉,不敢直视那双锋利的眼,忽然一丝微弱的怜悯和悲伤萦绕在自己脑中,“原来是月兔吗?为什么没有戴着兔耳朵”焦野突然读取不到身前这片迷雾的波了。      “没事,大概姐姐还是很可怕的吧,不必害怕哦”随后她就俯下身轻轻抚摸焦野那顺柔的灰发色短发。      突然,美人像下定决心般轻轻点头,“孩子,能拜托你跑一趟腿吗?”     “没问题,就当是刚才的赔……”    焦野的手心突然被塞入一些小费,还不等她继续开口,另一只手掌突然传来冰冷的触感,好像是一块铁片。简洁明了的地址显现在焦野的脑海,她再一次读到了眼前这名兔子的波。   “这些钱,你可以随意花,我不会介意的”美人强调,焦野欣喜的感谢眼前这个人。   “原来如此,想问我的名字吗?”好像被读心般。身边的蜡烛燃烧得越发的旺盛,视线开始模糊。   “记住吧,我叫——”      “灰月!灰月!快醒醒!”队长一边摇晃一边呼喊这焦野的代号。灰月从昏迷中睁开眼,队长正在用瓶装水浇灭车上尚在燃烧的零星火焰。 有人在呼唤那个代替了她名字的代号。灰月从回忆中惊醒, 眼前摇曳着惨白的火焰,它们从焦黑的尸块,犹如密集的枝桠般,在曾经的铁堡中狰狞的长出。空气中的焦烟也许是来自于漂亮的衣裳,或许是来自一顿准备烹饪的晚餐。呛人的烟雾伺机而动钻入肺中,习惯了同伴尸骸的灰月知道。这是死亡的味道。     “该死,这炮火哪里打的”     “是从静海那边发射过来的” 队长梅伦德斯回答道,“咱运气还是不错的,隔壁的倒霉蛋被打着弹药库正好殉爆了。     她又接着说:“炮火已经打了半个小时了,现在已经消停好一会了。”但是还是有稀疏的炮弹落在这片荒芜的土地,若不是有小雨的的滋润,沙扬尘将搅动稠密的大气,让人迷失在战争如影随形的绝望中。                                                                          “或许敌人把水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将他浸在海里,真狡猾啊。”不知其他方向是否同样还有敌人。灰月幸怏怏的从驾驶舱副座中爬出,随后轻巧的落到了地上。      灰月胡乱从车上扯下一把自卫短枪,四处张望,在地上发现了一个幸存下来的水果罐头,或许是谁的遗物。     炮击让整个小队陷入了混乱。有的蠢货徒劳的用饮用水尝试浇灭自己战车上熊熊燃烧的烈火,有的人在掠过弹坑时拌到了同伴焦黑的尸体而摔倒,没有多看一眼就继续爬起来踏着尸体前进。现在看来,最没有价值的是死人。      指挥找不到自己的下属,下属也找不到自己的指挥,平时森严的等级一下被打破,梅伦徳斯也和灰月一起寻找着自己的队员,最后灰月不得不提议:“我们搜索地下的尸体可以找到同伴的概率可比在这叫喊高许多。”     仔细搜查地上的尸体,没有找到队员的尸体,或许早就已经认不出了。最后却意外的确认了最高指挥官的死亡,尸体上还带着泥脚印。他躲过了轰炸,最后却被流弹击中。流弹没过了胸前那由天邪鬼们颁发的颠倒的荣誉勋章,击穿了心脏,结束了他那倒霉的一生。     梅伦徳斯拆下了他那还完好的兔耳接收器装在了自己头上,开始联系总部。灰月则豪不慌乱拾取地上的物资,以及尸体上的一些贵重品。     灰月最后停留在一个侥幸没有被炸毁的水果罐头前,用陪伴她许久的匕首撬开。没有任何浪费她轻轻舔了一下刀尖,是柑橘味的,好像有些甜腻。     她曾近距离将子弹送入敌人嘴中,她的口腔炸裂开来,随后便仰天倒地。一颗玉牙滚落在灰月脚下。将牙收入囊中。带着血的腥锈,以及香水的柑橘味。     队长结束了联系,换上了自己的兔耳通讯器。     “你猜猜总部那边说了什么?”     灰月回答:“原地待命,等待支援,对吧”      就如同被判决了死刑了一般,佣兵没有被救援的价值,更何况他们这这样规模的小组。如果有的选择,一定不会有人选择这个同等于死亡的职业吧,但小月兔并非如此想的。因为她知道,被深邃黑暗的矿洞吞噬的人几乎同等于死在战场上的人数。如果有例外,那一定是传说中来自地下那虹色世界的厚赠与仁慈,但灰月不信这些。     听到灰月回答了即将所至的命运。队长点了点头,随后又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灰月看到了那微微颤动的兔耳。     梅伦德斯最后又叹气的说道“这真荒谬,不是吗?偏偏轮到我们了“     “所以现在我们又该怎么办呢?“灰月问道     灰月感觉到愤懑和炙热从胸腔溢出,但又堰塞在常年杀戮中形成闭环冰川中,最后流向虚无。或者带着冰冷的回溯到心脏中。那近乎疼痛的冷漠。让她又回到了透析明了的冷静和理智中。     梅伦徳斯将最高指挥官的兔耳通信设备丢在地上踩碎吐了口唾沫。同样的力道可以剁碎敌人的胸膛。她又重新戴上背包别着的漆黑的巨大帽子直压忧郁的眼际,同样黑呢的大衣下包裹的矮小又不显得敦实的身躯蠢蠢欲动,绿色的秀发上还挂着几滴雨珠。                                                “现在我们不再需要它了”。梅伦徳斯又接着说:“现在这个情况后撤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敌人估计早就封锁了我们的后路,就算是回去也是被当成逃兵处理。我们必须在下一波大轰炸之前重整队伍离开这里,随后强顶着炮火行军十公里,或许还有空袭。就在前面有座矿洞口,那是神明的领地,按规定来,里面是不可以使用热武器的,否则是对神明的不尊重。”       “接下来来就是你所熟悉的环节,只要打了白刃战咱就可以逃出生天了,矿洞最终通向哪里,就交给命运吧。   灰月讪笑:“我敢肯定,洞里看守的家伙一定不是兔子们。他们没有这个格位。”      “如果里面遇到的是装备技术先进的月人,无非只是给这场九死一生的行动增加点难度而已。”梅伦徳斯显然并不害怕遇到装备技术先进月人士兵。      “现在,我们的第一个困难,是说服大家支持我的计划,相信明白人是不会在这里坐以待毙的。”       随后梅伦徳斯迅速指挥了队伍的重建,又借助重建队伍的威信说服了大家进行计划。到最后清点还能战斗的人员,发现剩下的只有三十来号人。不得不承认他们已经溃不成军了。       提早知道了计划的灰月则在一旁默默整理迎战的装备。为了减轻重量方便冲锋,这次她打算轻装上阵,只带了一支保养很好的老式冲锋枪,一把从指挥官上搜来的小手炮,以及一些小型 爆炸物和粮食。还仔细擦拭了在神明领地上的战利品,他的主人来自于一个因为面子而自尽的月人。那是把砍刀,通体乌黑却闪耀着咄咄逼人的寒光。刀柄是由鲜红的贤者之石制而成的,刀身则篆刻着神秘的符文,灰月希望寄宿于刀下的亡魂的诅咒,她能砍穿月人坚硬的甲胄。       “就这样,还有十分钟出发,还有什么想说想做的现在解决吧,老天保佑!“梅伦徳斯简洁明了的阐述了逃跑的战略方案。     “呼~时间还是不够啊”少女微微喘着气,用铲子支撑着前半身。即使经常处理尸体,灰月的挖坑效率还是不高。她只好将搅合在一起认不主人的尸块就地草草掩埋,她敢肯定,里面肯定有惠美的。从结果上来看,今天她确实获得了好运,但相对的,隔壁“正好被炸到火药库”正是惠美所在的车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灰月感觉还少了些什么,于是便将之前没吃完的柑橘味水果罐头当做祭品,再冲上一杯自己私藏的炼奶摆上。灰月没有浪费,将炼奶一饮而尽,感受到了颗粒物特有的沉重口感,意外有些爽口。或许那个爱打扮的漂亮姑娘会阴阳怪气的说:“这里面是加了加燕麦吗?真是感谢你了。”      梅伦徳斯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直到队伍里传来一阵骚动她才去查看什么情况。      “有子弹吗?有子弹吗?“一名和队长差不多大的士兵,身后背着一把赤色的战斧,脸上戴着面罩,像是终端里出来的赏金猎人。她正拿着看着非常有复古情怀的加兰德到处问有没有子弹,很显然,如此古老的东西应该挂在古玩市场上卖个好价钱,再或者拿上训练场使用。 梅伦徳斯想过去揪住她的衣领 ,但是被灰月拦住了,最后还是无奈的对上了这名士兵的”波“传递了信息     “罗根02,现在命令你迅速归队”正如字面意思一样,在队伍里有两个代号叫罗根的,从现在来看就剩下一个了。虽然完全可以直接叫她罗根,但是梅伦徳斯厌恶于此      “是队长!你们在哪?”罗根有些脸盲,即使知道波的大概的方向,还是在男女老少的黑影中找不到对象。直到看见那只令她印象深刻的灰色小兔子朝她招手,才回到队伍中。队长想臭骂她一顿,因为时间紧迫还是优先从杂乱的装备中帮她凑了20发子弹,虽然很火但是不得不承认她是个打仗的好手,这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罗根则对她还活着表示庆幸。      正当大伙打足气整装待发的时候,一个金发的男孩爬上了灰月小队的月面战车。拍了梅伦徳斯的肩膀,示愿意在他们强攻矿口时留下来演护。伦徳斯问他是否着急着给家里钱,男孩却坚决的摇头说:“我的家人因为污秽过多被月之都的士兵肃清了”他摸了摸腰间的枪,继续说到:“还剩下我的祖母,她住在梦世界边缘那边,我没脸回去见她,因为那群畜生在杀害我的家人的时候我还有枪。我没敢开枪。”伦徳斯将搭在他肩膀上,从他明亮的眼睛看到火焰。不知道如何安慰是好。梅伦徳斯问他的名字,他说他叫塔鲁,一对医生夫妇的孩子。灰月则座在驾驶舱内歪着脑袋在一旁倾听。保持了她一向惯有的沉默。     灰月踩油门出发的时候太阳出来了,射出炽烈的光芒如帆船破浪般吱嘎作响,将荒芜的战场染上金色的光晕,将小塔鲁飘逸的金发染成攒动的火焰,将武器染上崭新出厂时的那一份活力。逐渐远离熏黑的战争墓地,经过三天细雨洗涤的空气愈发清新。     行军不足三分钟后队伍便遭到了轰炸,幸运的是炮火大部分都落到了他们后方。离开环形山和桃树丛的掩护驶入平坦的大平原后他们便感受到寸步难行,有的零星炮火从后方袭来,有的炮火从侧面发射过来,有的则从天上落下,地面一下子变得坑坑洼洼。一车组的人被侦察标记了,仿佛站在舞台的最中央,马上成火力的聚焦点。车下马上掀起白色的骸浪,消失在灰月的视野中。每一寸土地都充斥着不安全,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发炮弹会落在哪里,下一发子弹会不会给脑袋开瓢。直觉敏锐的灰月避开了炮火的袭击,有时将车子开到刚刚被轰炸过的弹坑里面,有时又踩尽油门,让拂面而来的子弹在身后钉成一排。   灰月不曾想的是,在多年以后她会将在这里迎击由八云紫领导入侵的妖怪大军,抵御被污秽纯化的妖精海洋,见证来自幻想乡的博丽巫女完美的避开月面自主防御系统的漫天弹幕直捣异变元凶……     “快到目的地了”梅伦徳斯提醒。   “每次坐你的车都可以体会到普通佣兵一辈子的体验不到的刺激,噢,虽然混这职业的都活不久就是了”,罗根在后座带着戏谑的语气吐槽。     “下车,罗根就不用了,你去把车开出去当诱饵,或许这样子会更加刺激。” 灰月停车后没有马上下车而是在驾驶舱上调节自动驾驶系统,准备将战车送出去迷惑敌人。     梅伦徳斯下车一边对着地图环视四周。只见梅伦徳斯的兔耳不断垂下竖起,像举着寻龙尺的探矿者。如果做这件事的是灰月,灰色的发色一定会被认为是老鼠的。在确认无误处于矿洞口附近后,兔耳的角度也正好调整好。通过微弱的信号波梅伦徳斯确认,他们损失了将进一半的人,现在他们逃出了轰炸的范围。其中没有感受到小塔鲁的波,他是单独驾驶一辆小型越野车的。     “真奇怪,在这地方的信号奇差”,梅伦徳斯小声喃喃,接着又露出微笑:“相对的,这里是藏身的好地方。或许等久一点……”。灰月刚刚从如何设置自动驾驶的烦恼中脱离开来,就发现队长好像陷入了另一个苦恼中。没有去理解梅伦徳斯的波长,灰月轻轻拍了一下梅伦徳斯的手背,将她从思绪中打断 。     “这地方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好,你可以想一下为什么通信设备在这里信号不好”,灰月指了指地上乱石上沸腾般炸开延展出怪异的畸形灌木,已经只要有一些污秽就可以挣扎般蹦出来的野草,他们的种子来自于飞跃结界的候鸟。     梅伦徳斯轻轻掀开掺杂黝黑和红褐色的碎石,泛着微弱虹色莹光的土壤散发着浓厚的熏香,久而不散。“这味道……难道……“那虹色的氤氲中,流淌着神性。     就在刚才,灰月用她那可以点石成金 ,点草成灵的贤者之石制成的刀柄轻触一下地上的野草。柔弱的生灵告诉了灰令她灵魂都为之寒颤冻结的事实——这片地底之下曾开采出过那来自无数尸骸的积怨和诅咒,在地球这个罪人的聚集地里引起无尽争端的污秽能源,他们管它叫石油。这类被月之都列为一级不洁能源的石油,但凡只要开采一丝便会让污秽传播,引导几乎无秽的月之都居民走向死亡。至于为什么这里曾经开采过石油,或许只有埋在地下众神的尸体知道。     灰月警告梅伦徳斯:“神明的事情,不要去尝试理解……不如现在坐下来休息一下。”灰月原地座下,她兔耳下垂,显得焉巴巴的。和往常一样拒绝了操控波去和其他人沟通,不清楚在想什么。梅伦徳斯则倚靠着战车对着纸质地图规划进攻路线,不再把塔鲁的事情放在心上添堵。罗根则对处于诸神的墓地这件事即无自觉,也毫不在意,性情奔放洒脱的她在两段呆木头之间显得躁动不安,最后还是耐不住性子在这片没有敌人的区域四处侦察,从后续赶来的队友手中换来一把左轮。不出十分钟远远被甩在后面的大部队跟上了,里面并没有小塔鲁的身影。     梅伦徳斯对着临时的“部下”们说:“不必多等了,该到的早到了,我们出发吧”随后便身先士卒带着这十几号人出发了。灰月上前轻轻拽住梅伦徳斯的手。   “不再等一会吗?”灰月问   “只回让时间从10分钟变成20分钟30分钟罢了 “梅伦徳斯摇头,接着说:”人生下来便是要去死的,月人也好月兔也罢。活着的时候就要想着完完全全的死去……我们没法决定他如何退场。“     灰月想,梅伦徳斯的是对的,对于佣兵来说永远不要怀揣希望,也不要陷入绝望才是能生存下次的法则。     驻守矿洞的哨兵们在今天是不能按时下班了,长达一夜的驻守让哨兵们疲惫不堪,只好蹲座在机炮旁用烟斗抽着不明的烟草来获得短暂放松。直到刚才通讯器里报告了闯入阵地的敌人在西面被全歼了,他才将紧绷的弦放下, 眼睛再也承受不住两堵土墙的重量。一面自下而上,一面自下而上缓缓闭合。倏忽间闪过一道黑影,一颗发榴弹精准落到他的脚边,碉堡上扬起了灰白色的硝烟,其中还掺杂着一丝晶莹剔透的血雾。一旁的战友反应过来已经无力回天,因为机炮在刚才的袭击中被炸飞了。没有了火力掩护,他们很快便像被收割的稻杆一样倒下。眨眼间,灰色的地毯铺了一地。灰月冲进碉堡中朝着还在地上哀嚎的伤兵补枪。     和她一起冲锋的罗根惊讶的说道:“这些家伙应该都是你的同一品种的兔子,他都长着灰色的头发和耳朵。”     灰月看着地上的尸体缄口不语,地上的尸体平均身高一米六,都有着姣好的脸庞,将其中一具女性还比较完好的尸骸翻过身来,和她长得差不多。事实也是如此,灰月这个品种没有强大的基因,本应该是作为娇弱的宠物被月人饲养。梅伦徳斯上前去摸了摸发呆的少女顺柔的灰发,不知道如何安慰是好。灰月马上又恢复了淡然的神情,有些自嘲的说道:“我这个品种的的兔子,或许在月兔里称得上是贵族,你们得叫我一声公主。”      “但是,我敢保证,现在这里就剩我一个”,灰月感受到胸腔被鲜血和硝烟灌满。     在突袭了第一座碉堡后梅伦徳斯的部队便遭到了猛烈的反击,在重机枪的扫射下一些墙体宛若纸糊一般,躲在掩体后面的佣兵马上被打成篓子。罗根也豪不犹豫的凭借加兰德的强大穿透力和精湛的枪法和对手对穿,她微微探出头来,看到冒头小黑影马上开枪射击,或者又凭着对着薄掩体射击。如此反复,直到手指麻木。被她射过的地方都再也没有人探出来过。     梅伦徳斯和灰月则专注于清理重炮和机枪。和之前一样,灰月负责掩护梅伦徳斯则计算好角度,精准的炸毁每一座炮台。灰月突然直觉上感受到不妙,马上将梅伦徳斯扑倒,结果子弹从她们脑袋上面呼啸而过,墙体飞溅出碎屑和呛人的粉尘。她们被死死压住在原地动弹不得,最还是灰月冒险在扫射的间隙将手炮提前蓄好力,凭借非凡的弹跳力一越而起在空中获得短暂的视线将机枪手射杀。随后又牵着梅伦徳斯的手迅速撤离下一个掩体,     “我们被针对了,估计是对面指挥官下的指令“梅伦徳斯解释。      “怎么办?现在不快摧毁这几挺重机枪和重炮根本没办法冲到矿洞里,这样子下去迟早要把人打光的。“灰月暗暗打算要把那混蛋干掉,最后还是用兔耳通讯器联系罗根,让她尽快找出对面指挥干掉。      不久以后针对梅伦徳斯和灰月和射击就逐渐消失了,她们成功摧毁了所有的重炮和机枪。因为灰月看到那个没戴兔耳的月人的时候,一发从远处而来的带着些许抛物线的子弹没入了他的脑袋了结了他的性命。       “那是塔鲁,队伍里精通远距离狙击的只有罗格02和他!” 梅伦徳斯惊讶的说道。     但是没来的急去思考些什么梅伦徳斯就带着残存下来的人开始最后决定是否能生存的冲锋。     60米     灰月听到旁边有谁倒下,没有回头,她希望下一个不会是自己,耳边混杂着敌人的谩骂声和乱窜的子弹,她的自卫武器时不时冒出火舌舔舐敌人胸口。     30米     面前一个敌人掏出喷火器从掩体探出,火龙贪婪的吞噬了身边的战友,像巨人举起火炬砸向分崩离析的队伍。绝望的灰月想反击却因为剧烈运动的而气喘吁吁,喉咙涌出一股锈味,无法瞄准,也打不中。远处打来的子弹又一次救了她的性命。   10米     灰月丢到了自己的已经没有弹药的冲锋枪,刀锋出鞘,敌人喉咙溅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眼睛,狂气支配了她的大脑。     最后能到达矿洞的只剩下灰月,梅伦徳斯还有罗根。踏进洞口后再也没有人敢朝她们开枪了。一个身经百战的老佣兵在洞口前倒下,明明才刚刚死去,尸体却面色铁青,不甘的眼睛圆鼓突出。     “像条死鱼一样,真难看啊。”灰月感慨。     追兵并没有冲进来追杀仅残存的小队,因为他们知道能一路杀过来的家伙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再做无谓的牺牲。     罗根走在三人小队的最前方,她突然摘下了兔耳通讯器别过身来对灰月和罗根说:“我其实是月人。”随后又叹了口气      “现在我明白了,塔鲁的份,小灰月同族的份,佣兵的份,包括我的份,都应该算月人头上。” 罗根的声音沙哑而沉重,默默咀嚼着黯然的怒火让她无地自容。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说这些”灰月问      罗根紧握着战斧调整好姿势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他们来了,我负责殿后,快走吧。”     灰月听到后方细碎的脚步声,三个身穿秦式纳米甲胄手拿光剑的月人追了上来,罗根颠了颠她那赤红的战斧便冲了上去。     “别浪费别人的命”灰月拉着梅伦徳斯转身就跑。     “罗根02……记得归队!” 梅伦徳斯朝着倏的一下远去的身影大喊。     但是事情并非如此简单,灰月的军旅生涯总是如此多惴不安。两人没前进没多久就遇到了那遮蔽苍穹的巨大的黑影,湍急的寒流从洞口灌入,那随着寒流荡起的旗帜上沾着斑驳的干涸血迹。非是在封闭的矿洞,旗帜早如狼烟般直达云霄。她们眼前的不是月人,不是诸神,而是令亡灵都为之寒颤的战争疯子,和灰月她们一样,被战争遗弃的失败者。     “玉兔们啊……让我们来继续进行这场战争吧!”眼前这名战士脚下躺着一整支月人小队的尸体。他将战旗放下,拔出那把钉将月人脑袋钉碎的巨矛。上面沾着猩红和灰白掺糊在一起的黏稠脑浆。     没有理会战士在呢喃些什么,来者不善。     灰月毫不犹豫的丢出自己的底牌,一枚刻着戴着防毒面具的兔子标志的投掷物向战士飞去,他一记横斩便将将其斩落。   “傻逼。”     眼前这名战士立即剧烈的咳嗽起来,但是来自于神代的硕大身躯很快就抵御住了剧毒的侵蚀,若是他脚下的月人早就倒下了。这枚不算是热武器的毒气弹灰月本来没打算用的,但抵达这里的佣兵比她预料的还要……便没有了顾忌。     “队长,吃下这个”,灰月将解药强行塞到梅伦徳斯的嘴中,自己也囫囵吞下,便抽出系在腰间的砍刀仓促应战。被强行塞入苦涩药丸的梅伦徳斯五官拧成一团,显得非常不满。     “何等的卑劣——”战士怒吼。     灰月没有给他机会,举起砍刀向他脖子砍去,梅伦徳斯则拔出细剑向着铠甲膝盖的间隙刺去。刀刃没入战士的颈椎中,但是没有传来让灰月所熟知的感觉,她感觉自己没砍断对方的动脉。梅伦徳斯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细剑成功的没入了对方的膝盖,巨大的身形只是稍微下压了一些。凭借她们那可悲的格位,没有重武器根本不可以破掉这位远古大英雄的防御。凡人的物理攻击对他来说效果微乎其微。战士像抖落身上的蜘蛛网一样,轻轻一挥便将灰月的砍刀弹开,至于身后膝盖的插着的细剑,他压根没去采理,目前为止对他造成最大影响的是毒气。两人马上后撤,远离这名刀枪不入的敌人。     往昔的大英雄就在之前刚刚虐杀了一支装备精良的月人小队,二代月之民的科技装备在这仅存的神代余晖目前显得尤其可笑。他曾击败过巨人。将翱翔于天际的巨龙用长矛钉下。在凡人军队里纵横,淋浴鲜血三天。但这都是过去了,现在他只是一个不甘失败的老人。     “如此孱弱的攻击……不是玉兔吗……“战士被毒气折磨得难以发声。     “原来是……月之民……已经堕落于此了吗……”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先前的愤怒。     没有理会战士的只言片语,灰月和梅伦徳斯立马对这名战士发动暴风骤雨的进攻,她们拼尽一切对方都凭着精湛的格挡技术巍然不动,仅仅是徒劳的刮去被银白铠甲上的锈迹而已。灰月往刀柄少注微弱的灵力,凭借贤者之石的效果恢复体力。但是还是无济于事,对方已经从毒气的影响中逐渐恢复过来,双方微妙的平衡被打破。     战士开始主动进攻,双手紧握着巨矛突刺向灰月刺去,并行于呼啸的疾风。灰月立马侧身躲过突刺,战士以肉眼跟不上的速度改突刺为横扫,灰月将砍刀横档在自己面前却被惊人的力道扫飞出去撞在了墙上。     灰月视线开始逐渐变得模糊,嘴角有鲜血溢出,但是身体已经再无能力支持她站起。她看到战士提着巨矛向她冲来,在战士后方的梅伦徳斯露出绝望的神情,她拔出了手炮。     举枪,瞄准,蓄能,射击。     刹那间弹丸豪无情面的打穿了战士的心脏,同时也将她们的命运带到了更加扑朔迷离的深渊。     灰月挣扎的向前爬去,拿起砍刀,贤者之石再一次发出耀眼的光辉。得到了恢复的灰月将砍刀插入大地,拨开了大地的腹腔,如同拨云见般。金 银 锡 镍 铜,显露在她眼前。她想要的不是这些,直到链接到那自太古流传的源远,给予她名字上一个主人的记忆的矿物——伊奘诺物质。     借助这份力量,她复制了眼前这名战士的巨矛,那曾沐浴巨龙鲜血的非凡武器。凭借于此,同样的击穿眼前这名战士。     “吃屎去吧!“灰月眼睛变红,在狂气的增幅下,用尽全力将巨矛投掷出去。     “卑劣的造物……去死吧”战士从口中挤出的低语,凭借最后的力气抓紧巨矛向灰月射去,一旁的梅伦徳斯来不及打偏轨迹巨矛就已经从战士手中脱出。      一颗红白色的阴阳玉阻挡在了生死相向的两人之间,俩人的攻击被轻描淡写的阻挡了,阴阳玉上只留下了不显眼的划痕。    “ 兔子用手炮可是危险的哦。”一位身穿类似于古坟时期的原始装束的赤足女子向灰月走来。     她顶奇妙的球体,身穿红色上衣与土黄色中裙,头发在两侧以形似大玉的珠子束起,腰间束有黑色的绑带。裙的下摆,斜挎在胸前的串绳,都串有亮眼的勾玉,那些勾玉的颜色自赤至紫依次排列,如同彩虹一般。不怒自威的神情与无意间流淌出的压倒性的神性表明,这是一尊货真价实的神明。     “所以,现在我没收了。”手炮从梅伦徳斯手中滑落。     “玉造魅须丸大人……”     战士缓缓跪下,强忍着毒素和伤口带来的痛苦没有发出声音,维持了在神明大人目前应有的礼貌与崇敬。   玉造魅须丸走到生命如风中残烛战士的前。   “别忍着,你最好发出声音来,这样会好受些。”   战士微微点头,随后继续保持又如山一般沉默。     玉造魅须丸取下腰间系挂的勾玉,复制了她认为最为适用的治愈术对战士开始治疗。那份能力来八意永琳。她又在腰间取下两枚勾玉复制了战士的心脏,那是赋予矿石活性的至高技艺。拥有如此位格,毫无疑问,她就是灰月童年时所信仰的那位神明,给予地下矿场真正的仁慈的神明。    “她们不是敌人,你做错了,过往和你撕杀的玉兔早已不复存在。”   "你应该知道,最早随着月王来到月面的玉兔最小的那只,或许也是最后一只,我见证了她的最后……”     “无法原谅”战士低沉微弱的声音透露着愤怒。   玉造魅须丸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已经输得彻底。厌倦地面斗争的祂受月王月夜见的邀请来到了月之都这片无秽的净土,但是月王为了月之都更快的领先的地面打算开采石油。这很快引起了诸神的不满,一场大战爆发了……辉煌的月之都远比地面更早的结束了神代。   她又无意中回想起在地面上自己的兔子被了剥皮丢在门口,宫殿到处流淌着污秽,自己惊慌失措的躲到矿洞的那天,仿佛一切又回到那副令她厌倦的模样。    玉造魅须丸回头望向不知所措的俩人,呼唤道“快帮我把他的盔甲卸下,我现在要把心脏装上去了。”     两人不敢怠慢上前去帮忙,治疗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战士的心脏又开始重新跳动,骇人的体质在这段时间内适应了毒素。   “兔子们,能把你们的武器交出来吗?刀可以带着”玉造魅须丸问道。   “还真有你的作风”梅伦德斯诧异的看着灰月 自己的手炮已经被收缴,灰月身上又没系有枪支,那只能藏在……。   “想什么呢,太失礼了!”灰月满面通红    此时的灰月兔耳上戴着玛瑙石耳环,颈部挂着项链,左手戴着精细的格林尼治时间的手表……这些从死者身收集来的贵重物品走起来叮当作响,如果不是穿着沾着干涸的泥泞和血迹的制服,大概会被认为是不知从哪里的小商贩。手炮自然没有理由放过,那小家伙安静的藏在少女的裙底。   小小一个月兔又怎么敢忤逆神的旨意,于是她在三道目光的注视下将藏在裙底的武器掏出,低着头双手奉上给玉造魅须丸。那是手炮还有残存的毒气弹,或许在外面能卖个好价钱。   玉造魅须丸满脸黑线的接过武器,心想这兔子铁定对神明有着奇怪的误解,在一旁休息的战士忍受不了这诡异的氛围别过头去假装闭目养神,灰月不敢直视如何人的侧脸红得仿佛可以冒出蒸汽。   凭借对工业的理解,玉造魅须丸当场不用任何蛮力就将手炮拆解,那是灰月和梅不能理解的结构。   “原来如此……”玉造魅须丸沉思。   直到多年以后,灰月才知道玉造魅须丸当时发现了什么。那是月之都对梦境边缘居民的镇压的战争中她路过一家制造厂,那里陈列着熟悉的零件。灰月问员工那是生产什么的,工人苦笑着回答不知道,但灰月知道,那是来自月之都的军工订单。   “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梅伦德斯酝酿了许久终于打起勇气问出口。   “走?当然可以,但你们最好是好好想想”魅须丸话音刚落,几张卡片出现在梅伦德斯的手中。   “这是里面国度的货币,就当是收缴武器的补偿了,需要什么你身边的人或许很清楚,孩子”   梅伦德斯对灰月的神秘感到好奇,同时也庆幸神明对她的眷顾。    一路远行,洞口逐渐坍塌,化做一个小点,光线愈发微弱。    起初她们在空旷得像是地下设施里矿洞里听到从远处不断回荡开采矿石的敲打声,循着声音前去发现了正在劳作的矿工们,对于灰月她们交易的请求置若罔闻,继续进行无休无止的挖矿作业。他们目光呆滞而疲倦,眼神麻木,即便是是面对凿开矿石激起的扬尘既没有防护,也不做回避。   “那是伊奘诺物质在复制吸收曾经在这里矿工的欲望,最后却只能以这样的形式表现出来。”灰月解释   随后又略带惊讶的补充“原来他们正在开采自己。”   这接下来几天里,她们才遇到一位旅商,自称是来自外面的哨兵,因为厌倦了外面单调的生活和害怕战争而逃往地底。   “那还不是一样吗?这里或许更加危险”灰月说。   “要来点饼干吗?我之前非常渴求财富和力量,如屠戮生畜般杀人。在发现一切都遥不可及的时候,直到来到这里,我才重新找到了宁静”那人回答   “我更宁愿死在这里”   或许是因为同为月兔,旅商在卖给她们必要的装备和口粮之后,还指导如何在电子设备失效的地下用开采发光矿石照明,这让她们省下了一张卡片。   直到临行,魅须丸又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不清洗一下吗?灰头垢面在我的国度行走可是很失礼的哦”    两人只好在魅须丸的引导下找了一处地下泉沐浴,梅被啦凛冽寒冷的泉水冷得直打哆嗦。    “早点适应吧,下面的晚上比这还要寒冷很多”灰月说着称不上安慰的话。    魅须丸表示剩下的卡片可以向她购买东西,或者所求财富。灰月拦住了欲要开口的梅伦徳斯,希望可以带走伊奘诺物质。   魅须丸表示同意   “欢迎回到家乡,灰月。”  那家伙用勾玉复制和窥探了灰月的记忆。     远离看似繁忙实则空洞的采集场,将单调乏味的音节抛在脑后,开始了这场可怕的旅途。   随着深度的下降,深不见底矿洞越发的阴暗潮湿,让她们不得不穿准备好的上御寒衣物。   面对充满着尖刺的道路,两人仿佛走进长满獠牙的怪物的口中。   “小心点,宁可走慢点,也别被割破脑袋” 灰月提醒。   或许因为体型娇小,日益险恶逼仄的洞穴并没有给她们带来多大的麻烦,但很快新的困难就来了。   她们因为过于疲倦不得不停滞下来休息,梅想取出固态燃料取暖,但是刚燃起零星的火苗就熄灭。   “怎么灭了,我再点一遍”   梅拿起打火机正想点火时,灰月拦住了她   “不,很遗憾,没感受走起来越发吃力吗?是氧气不够了。”   两人只好铺了层了锡纸,盖上单薄被子遍睡下。即便这样温度还是没升上来,从地下渗出的刺骨的寒冷另灰月辗转难眠,这不经让她想起先前在战场上感受到在这地下的更深处深埋的遗骸,或许寒意来自早在月人踏足这里便存在的古老恶灵。   在不知道灰月多少次翻身后,她才感到些许暖意,缓缓跌入梦境。   灰月做了一个只属于刈安色的迷梦,非理性无规律,无关联的梦境将时空打乱,让生死变得含糊。   灰月遇到一个醉汉,对方口齿不清的这说着些什么,咳嗽里带着金属的声色。他说自己快死了。   “死是什么?”灰月发出稚嫩的声音好奇的问。   “会下地狱,或者上天堂,还有……和重要的人分离和同样重要的人重逢。”醉汉回答。  醉汉扶着灰月的肩膀,抬起头来与她对视,露出了蓬乱污垢的头发后那熟悉的脸。那是不属于这份剧本的演员,他本应该更加有力,强大到足以对抗命运。   第二天,灰月见证了醉汉的葬礼,尸体被放在桂树枝上焚烧。醉酒之人的腥臭味,呛鼻的焦味混杂在一起。浓烈、刺激、污秽,构成了她对死亡的第一印象,让不满十载的生命在不足一天的时间里理解到了死亡的含义。   空气受热膨胀,热浪扭曲了视线,随后一切融化成沾满油圬的镜子,压力渐渐从四面涌来……    自己在水底行走,提灯发出的光芒在海底偏折,很快就被这片广袤无垠的深渊吞噬。   为什么在海底……想起来了,她在找人,不,海底不会遇到第二个不会游泳而彳亍于海底的傻子,那是在找遗骸。   那是在她当佣兵不久后的事情,她第一次杀了人,不是在战场上杀敌;处决一个叛徒,那是新兵的见面礼。在拿到第一笔钱开始,灰月便开始寻找那凭空消失的百八人。   葬礼那天,在帮忙跑腿过后,灰月回到现场却发现一切变了一副模样。和印象中不符,那里变成一处拆迁过后的遗迹,现场驻扎着持枪守卫,驱赶着因为好奇向前瞻望的人群。她几乎问了附近所有居民,没有人知道所谓的老爷的葬礼,只是说那里发现了石油污染,现在正在净化污秽。   种种诡异的迹象表明他们没有活着的可能。灰月搜索了几乎所有可能的区域,最终凭借丰富的想象力认定尸体一定在海里 。   一路向前探索,灰月仅仅发现了一些小骸骨,形状表明,那不属于在月之都现存的任何一种生物。实在是走得太远,愈发寒冷刺骨的海水让灰月不得不原路返回。   因为灰月在海底行走的行为过于愚蠢,扬起的沙子遮蔽了视线,她不得不学着如何漂浮起来。最终,她遇到了横亘天日鲸鱼的骸骨,那世界上最大的脑袋里,不知道曾做过什么样的梦。如这场迷梦般,灰月偏离了方向,迷失在这幽暗的海底中。   面对多越来越少的氧气和被冻得麻木的四肢,灰月只好选择顶着水压上浮。她的手脚逐渐酸痛,变得无法动弹,意识开始涣散。她关掉探照灯,将自己锁这这昏暗无光的永恒国度,任凭命运的摆布,睁着眼睛见证这漫长孤独的死亡,无声是她最后的告别,只期待着和需要的人再重逢。   在迷乱中,灰月奇迹般地被冲到了海岸,面对翻腾的白色波浪,她的幻想破灭,接受了百八人毫无踪迹的失踪这个事实。   一个带着高大黑色礼帽的男人路过了这里   “你很幸运,孩子,你获得了女神的眷顾,那是来自于拥有超越大地、海洋、天空的荣耀的存在。”他感慨道。   灰月脸颊挂满泪珠,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此刻只剩下疼痛和寒冷。   男人上前将灰月轻轻搂住   “抱歉,说得有些远了,你现在需要温度和治疗。”  灰月感到一阵眩晕,意识开始不自觉的跌落。   如果是噩梦,那祈求不要变成现实就好,但一切已经尘埃已定,成为既定的事实。   她知道那个人是她的师傅,也知晓他的结局 。   灰月从梦中醒来,自己和梅伦德斯不知何时早已紧依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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