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东方二创文】铁之夕（鉄ノ西）

⑤号坦克

【本文已完结，但后续可能还会略作修改】

前排提醒：

    本作为东方二创作品，可能会出现世界观不符、角色崩坏、设定差异等问题。

    本作为虚构文学创作，无意影射任何现实实体，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幻想，源于现实，又超脱于现实，这里既会有虚无缥缈的美好，也会有恍如昨日的苦痛。

                                                                                                                          ——题记

    谨以此作致敬纪录片《铁西区》

     第一章  铁路

     咣趟，咣趟。咣趟，咣趟。

    黄色的车头响着电笛，牵引着长蛇般的货列，从钢制的轨道上缓缓驶过。

    “文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嘟囔了两句，把视线从早就看腻了的那几段轨道还有白古乇（ホワングトゥン）站上移开，披着破旧上衣的姬海棠果（注1）从被窝里探出上半身，撑起身子，睡眼惺忪地提起沾满煤灰的铁钩，钩开炉盖，随便拨弄了两下铁皮炉里的碳火。

    “要是还能用念写就好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把铁钩子撂到一边，果往回一缩，钻回略有暖意的被窝，又百无聊赖地翻看起了相机里的照片。

    窗外，沾着薄雪的道砟、下部带着几分锈迹的钢轨与其上正在待避的货列一同被夕阳染上了一层炽黄。

    这里是处于第1100季新年前夕的妖怪山。

    而曾经的幻想，早已褪色。

——————————

    电笛声响，出发进行。上行到发线上的SS7B0001号机车带着电机特有的声响，牵引着一节节满载着煤炭的敞车，向人里方向缓缓驶去（注2）。

    今天的收获是满满的五袋子煤。

    若是回到百季之前，射命丸文绝对不可能想到自己会变成这般模样：曾经的白色衬衫已经永远地留下了煤炭的痕迹，几乎从不离身的相机也不再与自己如影随形，反倒是偷煤用的铁锹和编织袋成了手里的常客——毫无疑问，它们将齐心协力，共同服务于挖幻想乡墙角的偷盗行为。

    啊不对，窃碳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与小锅炉房不同，满载的运煤大列上的煤炭就算少了一些也很难被人发现，这节敞车一铲子，那节敞车一铲子，上百斤的粗煤就能顺利到手——有时甚至还能搞到精煤。当然了，能干上这等“美差事”，还得是因为她和椛还有车站那几个值班的的交情，要是当初没在取材的时候多聊了几句，又帮他们烧了一段时间炉子，真不知道退职后还怎么和果在妖怪山混日子啊……

    “ha——ta——te——（果），开门——，大冷天的你是想要冻死我吗？”

    在没有列车经过的车站角落，煤袋落地的声音显得十分清晰——特别是在昼间几乎没人停留的职工休息室前。

    寒冷的冬风呼啸而过，吹过树立着高楼大厦的人里，吹过晚霞中漂浮着煤烟的林边村落，吹过妖怪山脚下人影渐疏的厂区，以浑身气力撞上凹凸不平的铁皮，砸出一声声清脆的闷响。

    “来啦——”果的声音透过铁皮门，带上了一丝丝闷重。

    “哐啷”一声，门的另一侧出现了只有上半身还算雅观的家里蹲天狗的身影。而与此同时，那五大袋子煤也映入了对方的眼帘。

    姬海棠果的画风仿佛一下子就从彩色变成了黑白。

    “这、这回的收获可真的是有点多哇……”

    “你这还在那儿等什么？快点帮我搬进去啊。”看着呆愣的果，射命丸文训斥道。

    “好……”

    为了能尽快回到能远离寒冷的炉旁，姬海棠果只得无奈地点点头，弯下腰，用尽全身力气，开始一步又一步地将煤袋拖进屋中。

    煤灰，

    全力，

    往返，

    疲累。

    随手拍拍手上的黑尘，从偏房重心不稳地走回里屋，果又摆出一个“大”字，一头瘫倒到了床上。

    “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一没环境，二没能力，三没财源的，文……咱俩可能靠偷煤一直混到……身死形消的时候吗？”

    在夕日的斜照下，那双紫色的眼睛呆呆地望着棚顶，灰白的墙皮上满是卷曲的裂纹，要是能拿根根子往上一扫，一定会像下雨一样，掉下数不胜数的灰渣吧……

    缓缓叹出一口气，姬海棠果闭上了眼睛。

    “还是以前的日子……”

    啪！

    射命丸文面带微笑，抬起右手，一个手刀就劈到了果的额头上。

    “诶、干嘛…啊呀”

    “身死形消，身死形消，我看你像身死形消，”带着笑意，曾经的无良记者又是一个手刀，给现役家里蹲姬海棠果的脑门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印。

    “我现在倒是明白之前为什么会有你是天魔私生女的那种谣言了，就以你这天天宅家里的样儿，再加上这紫帽子，想不往这方面想都难呐！”

    “好、好啦，我姬海棠果啥用都没有就是了。不过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诶…？等，等等！”

    或许是顺着文的话语想起了一些尴尬往事，果的脸颊一下子就染上了红晕。但话还没说完，射命丸文就再次抬起右手，对准了姬海棠果的脑袋。早有经验她立刻条件反射地护住脑门，闭上了眼睛，但等来的却不是一记不轻不重的手刀，而是头顶上一阵轻柔的触感。

    ……

    “不过嘛，就算天天宅在屋子里，也不帮我整煤，你这不也是给我帮上忙了吗？要是没有人在我出去的时候一直给他们烧好炉子，在晚上下工之前做好晚饭，那咱们也就别想在这里混日子啦——，”盯着果睁开的双眼，文轻轻顺了两下手里那蓬松的头发，“况且，有这样一个可爱的老冤家，不也挺好的吗？”

    “唉，每次发牢骚你就来这套……不过，我尊敬的射命丸文小姐——，考虑到现在已经到了幻想乡时间下午五时，为了您的生命安全，我诚挚建议您还是先放我下去做点饭吧……”

    “这怎么行！好不容易碰到你毫无防备的时候，这不得让我好好享受享受？今天，你就别想让我放你走啦！”

    “唉……”

    伴随着果无奈的叹气声，冷寂的休息室中逐渐染上了几分旧日日常的色彩。

    但愿这一切，能继续下去。

——————————

    感谢您的阅读。

    每当我回忆起妖怪山，第一个浮现在脑海中的就会是白古乇站。当年，还只是一只信息闭塞，跟不上时代的土蜘蛛的我利用铁路前往妖怪山时，就是在这个保留了外界模样的车站下的车呢……不过言归正传，如各位所见，这篇文章为一篇记录老友旧事的拙劣文章，在回忆往事的同时，希望拙作也能够为各位唤起关于那个时代回忆，并引起一点点弥足珍贵的思考。

                                                                                            黑土蜘蛛

                                                                                            1123季弥生（新历三月）于6362次列车上

注1：本文采用姫海棠はたて的“姬海棠果”这一汉语译名。

注2：第981季幻想乡首条铁路（本文设定）开通后，对上下行的规定一直为入人里方向上行出人里方向下行，本车次的终到站并非人里中央站。

（配图与正文无关）

philosm

光看id还以为要搞二战车万mod

不拘一嗝降人才

周更？看来是要鸽了（

⑤号坦克

第二章  运转


機関車（きかんしゃ）や、今昔（こんじゃく）をつなげ、活路（かつろ）たり

遑遑机车行，机列紧联通今昔，生路确无疑



                                                                       ——摘录自姬海棠果的笔记



    制动缓解、指差确认、出发进行。



    随着值班司机犬走椛一系列熟练的操作，东方红5型0363号机车的内燃机爆发出沉闷的轰鸣，在线路上缓缓加速，开始了本次调车作业。



    与大部分人印象中在正线飞驰而过的货运大列不同，专用线的取送调车作业往往只有一台机车与零星几节车厢参与，而它们的任务也很简单——在目标站点或厂区装载货物，然后将其运送至编组站加入正线货运车次编组。



    由于调车作业的自身性质与当时的铁路管理特点，相比于正线运转的紧张严肃，支线运转显然就轻松了不少，尽管椛在机车启动时的操作流程与往常一样无可挑剔，但驾驶室内叽叽喳喳的其他人等，就让这严肃的气氛彻底灰飞烟灭了……



    “唉，就算我们两个捧着相机到处取材，水了几百年文章，结果到头来还是不如椛你混得好哇……”



    回想起自己与果一同收到退职通知的场景，射命丸文扯了扯帽子上已被煤灰染黑的绒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这个无良记者从自办二流小报到专职记者，靠着写那点儿东西混个几百年已经算是个奇迹了，就搁那儿偷着乐吧！不过现在这年头也是，谁都过不好，你以为我们铁路职工没退职就好过啊？我还有大鼻子的工资都被扣好几个月了！唉……”



    机车轰鸣，内燃机的强劲动力在通过液力传动装置传递至转向架的同时，也让车内充满了富有工业之美的咆哮。



    虽然，与之相伴了无数个日夜的工厂，已经日益荒废。



    这些遁入幻想而又再次衰落的工业奇迹，曾经属于一个个辉煌无比的公有会社——它们与无数工人利用神奇的庞大机械与深奥的外界书籍，用海量的产品与新知识冲垮了对未知的恐惧与信仰，打破了种族的界限与隔阂。钢铁厂的钢铁延伸为纵横交错的铁路，联结了幻想乡的每个角落：配件厂的零件组装起精密无比的机械，构成了工业社会的方方面面：建材厂的构件搭建成高耸入云的高楼，筑成了人间之里的宏伟壮丽——它们是幻想乡的长子，是建设的功臣，也是妖怪山的人类与妖怪等种种已不再是“不可思议”的生灵共同赖以为生的劳动之所……



    然而，就如敲响了那无间之钟一般，今世的安乐与辉煌终将过去，而等待着天真之人的，将会是无可忘却之痛，无间地狱之苦。



    背靠机电柜，透过玻璃窗，那对暗淡的轨道在姬海棠果的视线中不断延伸，文椛二人的斗嘴还在继续。若是在往日，她或许还能在这对欢喜冤家针锋相对的间隙插两句闲话，改变一下气氛。但在经历了种种事情后，在她心中泛滥的，只有复杂无比的苦涩。



    还有，不知前路的迷茫。



    在结构性调整与改制的冲击下，大退职迅速席卷了妖怪山的每一个角落。风波伊始，新闻上还只是有零星的乐观报道，但当她难得地脱离文档与旧报，与那位老同行一同深入厂区与棚户区取材时，她才真正了解到了令人五味杂陈的真相。



    她必须做点什么。



    遵循自己的老原则——好新闻不如好文章。在那个夜晚，姬海棠果拄着笔，对着饱经摧残的笔记本与相机涂涂写写了一整夜：藏头诗，春秋笔法，不恰当而又十分恰当的通俗用典……最终，随着最后一段的完成，一篇“积极向上”、“措辞恰当”的“优良文章”终于出炉，并出现在了之后的报刊上……



    而之后没多久，退职通知就让她与文也加入了退职大军之中。



    不过，这大概并不是因为那篇文章还有与之相关的各类报道。这只是改制的蔓延——因为，和她们二人同时接到通知的，还有报社其他职工。



    昔日的公有会社已不再纯粹，在人里吹来的春风里，它们逐渐转变成了需要自负盈亏的公有独资、合营会社，乃至于纯粹的私有株式会社……



    引擎轰鸣，机车走行，驶过飘散着煤烟的棚户区，厂区高耸的烟囱已近在咫尺。



    噔、噔、噔、噔。叭————



    伴随着道口警报灯的沉鸣，鸣笛着的机车以符合规程的速度缓缓通过了平交道口。而就在减速通过的同时，透过沾染了灰尘的车窗，一抹绿色，也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那是站在道路一侧，正举着磁带录像机拍摄铁路的东风谷小姐（さん）。



    让自己紧贴车窗，目送着寒冬中难得的一点淡绿逐渐远去后，姬海棠果转过身来，看向了双手抱在胸前，正靠着机电柜席地而坐的老同事。



    “嘛啊，就算到了这个年头，那个巫女还是老样子不变呐。说真的，现在我还真有点怀念天天被她的传教烦到闭门拒客的日子了呢……”



    “害，现在也就她这个自家就是文物保护单位的家伙能闲的没事搞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啦——。也不知道少了这么多参拜客之后，她要干什么才能养活家里那俩老太太，不过嘛……”



    无意义地歪了歪头，射命丸文又开始依靠频繁取材积累起来的丰富阅历发表起了观点，但与预期不同的是，果并没有站在那里认真聆听，而是走到其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好啦好啦，关于山上那个神社的话题到此为止，别忘了我们两个是为什么出来的哦！反正今天搞煤是搞不成了——然后为了避风头我们天黑之前也回不去了，等过会儿车到厂子，就到附近转悠转悠怎么样？闲下来消磨消磨时光不也挺好的吗？”



    “散散步什么的确实不错，不过，果，你这是……”



    看向那只盖住自己的帽子不愿离去的手，再把目光转到自己面前一脸坏笑的果上，文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礼~尚~往~来~嘛~”



    在柴油机的运转声与二人的欢笑声中，机车再次提速，在冬日的朝阳下快速走行，愈行愈远，愈行愈远。



    而在铁路两侧，日益荒废的工业遗迹，正在缓缓苏生。



——————————



    与工业最为相配的事物，应该就是铁路了吧。



    作为经历了二十余季前的改制大潮却仍未被私人资本染指的公有会社，幻想乡铁路绝对是那个时代的珍贵遗留之一。不过，以现在的铁路运营管理模式，像这样的添乘，大概也很难再出现了——毕竟，一但非专业人员干涉到机车操作，进而导致冒进信号等危险情况，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但对于当时的两位前记者小姐（さん）来说，这种为现在的火车迷（鉄道ファン）们所向往的运转，也只是躲避铁路干部视察的手段而已吧……



                                                                                            黑土蜘蛛



                                                 1123季卯月（新历四月）于妖怪山北站


（图片与正文无关）

lizhili

公有会社，简称（数据删除）
幻想乡的90s，没有running，唯有悲伤
说起来，我所在城市的轻轨S1，正是“民营”的线路啊。。。

adynn

才发现，在这里也发了呀

adynn

《无意影射任何现实实体》（笑）

⑤号坦克

          第三章  彩票




        “……欢迎大家来到彩票儿抽奖现场！现在这是什么啊？买彩票，中大奖！购买我们幻想乡辅（福）利彩票儿，获得奖励的面儿（概率）绝对大！虽然现在福利彩票它从时间上来看才刚刚开始发行，但是呢，两·个·面包车已经抽走！”


        随着拖曳着两根大辫子（集电杆）的无轨电车逐渐驶近车站，透过禁闭的车窗，远处嘈杂的人声逐渐清晰了起来。


        按照先前的计划，两位鸦天狗前记者自妖怪山铸造厂南厂区附近的公交车站出发，乘坐4路无轨电车在振工街道（注1）沿着振工明渠一路向南行进，最终到达了劳动公园公交站。


        “好家伙……这人流可真是厉害啊……”


        刚转身朝向公园内的广场，黑压压的人潮就进入了二人的眼中——像数百年前异变解决后在宴会上开杯畅饮的妖怪们一样，他们无组织无纪律，无目的无规划，但与昔日宴会不同的是，位于场地中央的那抹红白并不是博丽巫女的红白，而是更为炸眼的演讲台。


        在通红的篷布，红白蓝的编织袋与硕大的大红条幅覆盖着的会台上，身披军大衣的鼻高天狗一手话筒，一手彩票，正眉飞色舞地向台下放送着极为接地气的宣传词。


        “世界上啊，从来都没有什么救世主。要创造生活，改变家庭，就要靠我们的智力、体力跟技术。靠拼搏，靠进取！”


       伴着绘声绘色的说辞，嘈杂的人们在场地上来回流动，一张张纸片被寄托上无尽的希望，又变成令人泄气的废纸，飘落到地砖之上。


       “所以说啊，买彩票，你得流点儿汗水，你得投入点儿钱——你做买卖，还得投入个十万、抜（八）万，开饭店你得投入资金，买彩票也同样。但这种消费，是利乡、利己的消费，这就是给辅（福）利事业做贡献，利乡，就在利己之中。你有钱枕（怎）么花？我想啊，先利己来也得为大家。吸烟，伤肺 ； 喝酒，伤胃 ； 伤（桑）拿，太贵 ； 到酒馆儿，高消费 ： 打麻将赌博你危害社会——买点儿彩票，你经济又实惠！彩票开一开，好运飞出来！”


       灰蓝色的乌云在场地上浮动，翻滚，降下了一片又一片印刷精美的纸制雪花。五彩斑斓的雪片逐渐铺满了地面，让这个灰暗的冬日添上了几分别样的色彩。


        “没啦！”


        “他X的（くそ）！一张都没中。”


        “好哇！”


        沉闷的雷声在云层中鼓动，翻腾。欢喜、恼怒与后悔都化为各式各样的话语脱口而出，又淹没在了鼻高天狗震耳欲聋的宣传词中……


        出神地看了看水泄不通的人群，姬海棠果突然抽出相机，一路小跑，变换着角度拍起了照。虽然在恐惧与信仰早已消失殆尽的现在，念写与飞行的能力早已丧失，但那个河童制造的翻盖的照相机却依然可靠；虽然在无文可书的现在，发表新闻的权力早已失去，但她那颗渴望记录的心却依然不变。


        她必须把【它】记录下来，无论是在什么场景，无论是以什么形式，无论是凭什么身份，


        她，姬海棠果，一个鸦天狗，一名前记者，一个妖怪山人，都必须将【它】记录下来——尽管这种努力可能毫无用处。


        这是妖怪山的凋敝，这是妖怪山的无助，这，也是时代的结束与开始。


        这是，妖怪山的一零九九季。


        ——————————


        嘈杂的人声逐渐远去，比火车汽笛还要高上几分的宣传放送却声势不减。在泛着浓密云层的天空的笼罩下，二人踏上了公园小山的台阶。


        妖怪山市，虽得名于妖怪山，却并未处于妖怪山之上，而是坐落在妖怪山的南面。如果按照外界的命名方式，这座城市的名字里或许也能带上一个“阳”字，不过，在约定俗成等因素的影响下，“妖怪山”还是成为了它的正式名称。


        “话说……自从能力丧失以来，我们两个好像就没正经地爬过山了呢……”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将双手背到头后，射命丸文微微侧身，看向了姬海棠果。


        然而，眼前的果却在出神地翻看相机内的照片，眼睛始终未能离开屏幕。可就当文自讨没趣，想要看向别处时，姬海棠果却突然一伸手，面带笑意地把一张照片送到了她的眼前：






        “几百季之前的照片呢……这张照片，你应该能想起来是什么时候拍的吧？”


        画面上，一只表情生动而又不失优雅的鸦天狗正大张双臂，以喊出独立宣言一般的气势一跃而起，仿佛在向整个妖怪山宣告自己就是一个笨蛋鸦天狗。而在其前方不远，站岗中的白狼天狗却还勉勉强强地保持着那副无动于色的神情。


        “那…那个是！这种照片那为什么要留着啊啊啊啊啊啊！”


         脸颊一红，百年之前的尴尬旧事顿时又浮现在了脑海之中，害羞的射命丸文挥动双手，想要从对方手中把相机抢到自己手中，却发现果早就一溜烟向着山顶逃跑了……


        “嘎啊啊啊，ha、ta、te（果）！给我站住！我绝对要让你知道当年我幻想乡最速传说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伴着远处彩票抽奖的欢呼声与高鼻天狗连珠炮一样的话语，一对微不足道的鸦天狗，向着公园山顶飞奔而去。


        而在远处，一位幸运得主已被挂上大红花，被高鼻天狗请上了会台。


        “林江良（はやし えら，hayashi era），铁西的，这一看咱心里也敞亮啊！林江良，1065季出生，家住兴工二小区，就这样，披红戴花，名利双收。江良啊，你心里——美不美？”


        “呃……害，肯定美啊。”


        双手捏着胸前的大红花，这位得主似乎对突如其来的幸运还有点不知所措。


        “美，肯定美，不美也得美！为辅（福）利事业贡献的人，都美！江良啊，我看你也是在咱们区里住，请问你啊，上班了吗？”


        “啊，没上，放假了。”


        “那这假是放了夺（多）长时间？是半年，还是……”


        “我都放六年了。”


        哈哈哈哈哈……话音落下，台下泛起了一阵欢笑。


        “——这假放得也太长了啊！放得好啊！不过，那你这买彩票的钱，从哪儿来呀？”


        “借的呗。”


       呵哈哈哈哈……台下，笑声再次荡漾起来，但这次的气势，就远不及先前了……


       “这……唉呀反正不说别的！现在，请看他身后的这辆面包车！就在刚才，它还属于公有资产，但到现在它就成了林江良的私有财产，神圣而不可侵犯了！”




        咔嚓。




        快门声响，面朝镜头追逐着的鸦天狗，红白的会台，密集的人群与远方日益荒废的厂区，汇集到同一张照片中，定格在了1099季师走（新历12月）的27日。


        ——————————


        妖怪山线以西的妖怪山市城区的老旧厂房们，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幻想乡工业的伊始之地之一呢……在数十年前的大建设时期，它们就与数十万工人一同用钢铁与汗水，为幻想乡的建设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不过，要想在现在再见到那个热火朝天的年代，就通过影像资料了啊……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值得被铭记，也应该被铭记。


                                                                     ——黑土蜘蛛


                                                                    1123季卯月于幻想乡工业博物馆（原妖怪山铸造厂南厂区）

        ——————————


        注1:妖怪山市铁西区的部分街道命名于1050年前后的大建设时期，体现了浓厚的时代色彩，例如振工街与相邻的街道名的首字按顺序排列就可组成“建设铁道西，振兴妖怪山”一句。


（配图与正文无关）

三十五河

被外界遗忘的东西才会幻想入
幻想乡变成这个样子，外面的世界恐怕已经建成乌托邦了吧

adynn

脑补东北口音以获得更佳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