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东方】星河渡

稀神蕾米

高二写的小说，当作是回归喵玉殿的回归作吧，当初的一百篇散文写完了，不过现在文稿在别人手里，有机会再发吧。
这篇虽然是非东方，但是还是有受东方影响的（有错字就找帮我码字的同学，因为手写稿在她手里（甩锅x））。
                                                                                                   星河渡
       小船在狭窄的溪流中艰难地穿行，溪水不宽，大概也就恰能容下我们所乘坐的一叶扁舟，总让人不由得担心触礁的危险，亦或是小船“脱缰”撞向岸边。好在，这种惊险没有持续太久，一段时间后，我们的船驶入了一片开阔的水域。
一望无际的水面，波澜不惊，来时路在眼中渐渐消失、殆尽，目光所及之处，唯有水天相接。不禁想问，这里是湖，还是海？鲸鱼跃身而起，击起白练千丈；腾空翱翔，扬起皂旗万张。思绪在转眼间，随着水花消散殆尽，双目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紧紧地盯着水面。斯塔站在船头，只是平静地凝望着海洋，似乎下一秒就将失去它。飞鱼乘着水波，张开梦幻的羽翼；海豚劈开波浪，高唱欢快的颂歌。更有沙丁在水下齐舞，水母随波漂摇，还有海龟载着旅客，前往未知的远方。原本平静的海洋，在一瞬间躁动起来，谱写了一曲独属于它自己的华美乐章。
       不知过了多久，辽阔的大洋又恢复了原本的静谧。夜色宁静，唯有涛声依旧。无风水面琉璃滑，浩瀚海洋中的一艘小舟，向着未知的航向继续前行。波涛荡漾中，皎洁的月影在海面上清晰浮现，随着海浪起起伏伏。不自觉地效仿起猴子捞月，想抄起船棹，托起一轮月光，却发现，手抓了个空。浮光跃金，静影沉璧。繁星也在海水中浮现了身影，星罗棋布，点缀如萤，闪烁着迷人而又神秘的幽光，星空被完整地倒映在了海中，一时间，竟分不清哪边是海，哪边是天，甚至以为船正飘行在空中，半晌，才回想起来，人在漂泊。只能说碧海如镜，倒映的星空，竟也能以假乱真，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这面镜子是谁的呢？是嫫母的，是玄宗的，还是珀索修斯的？澄澈通明，这莫不是真澄之镜？绚烂夺目，这莫非是八咫镜？
       越来越多的星星在天空中探了头，越来越多的星星在海里露了面。明星荧荧，让人忆起了海萤、夜光藻，当那神奇的生物出现时，海水，便会荧光一片，或许，它们正是星星坠入海中幻化成的？海洋此刻被星光满溢，散发着光彩夺目的射线，似乎水下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是浦岛太郎迷失过的龙宫吗？是遗失的大西国亚特兰蒂斯吗？璀璨的星光无言。
      “别看了。”斯塔叫醒了沉浸在幻梦中的我，“马上就要到了。”虽然有些恋恋不舍，但也只能就此作别了，因为目的地，星河，只有咫尺之遥了、
        斯塔不知从哪儿拿来一根长篙，上面附着些藤壶，还带着大海的眷恋。他将那杆竹篙送入水中。竹篙在深邃的海洋里，不断下潜，“砰”，不知为何清晰传入耳中的响声，昭示了竹篙的触底。斯塔只是一撑，小舟便像插了翅膀似的，飘向空中，顷刻间，无数朵白云与我们擦肩而过，小船向着更深的夜空——充满星光的银河驶去。斯塔示意我闭上眼睛，“我倒数三个数，三、二、一。”还未等他数完，我便迫不及待地睁开了双眸。“欢迎来到星河。”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船头赫然冒出一盏航灯，散发着微弱却又温馨的光亮。“当然，你们也常称之为银河。不过与其说是星河，更不如说是星海。”
      环顾四周，却只见漆黑一片，包围我们的，是混沌是卡俄斯，是黑暗是厄瑞玻斯，唯有我们的小舟，靠着那似乎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的航向灯，在混沌中艰难前进。我所期待的星光在何方？似是读出了我心中的疑惑，斯塔回应道：“星星并不是一直发光的啊，那种事只发生在入夜的十二小时中——现在，对于星河来说，可还是黄昏呢。”“地球上不已经是深夜了吗？”“因为时差啊。”
    “那，我们先前在地球上看到的星星，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前一夜的星光啦，还是因为时差哦。
    “不妨把星星想象成定时路灯吧，日落而明，日出而熄，虽然这里并没有太阳。”
    “快开灯啊！ ”
    “不是声控灯啊。”
       终于，星河的夜晚来临了。在一瞬间，原本暗无天日的四周，变得明亮炫目，千万颗星睁开了他们朦胧的双眼，千万盏灯在刹那间打上花火。就像天照大御神从天岩户走出的那一刻一样，黑暗与混沌在眨眼间一扫而空，留下的，是一个光明、璀璨的神殿，一时竟错把黑夜当作了白昼。失去了太阳的白天，无法与万千群星争辉，只得让后者成为了一天的主角，而站在舞台焦点上的繁星，也不负众望，把星河营造成了神圣庄严的光域。且看着星河盛景：东方，苍龙翻腾于野；西方，白虎长啸山颠；北方，龟蛇镇锁大江；南方，朱雀冯虚御风。还有那宝瓶倾泻着的星河水，双鱼在银河里时动时静、往来翕忽，巨蟹挥舞着长螯叫嚣……星辰闪烁，是阿芙洛狄忒遗失的宝珠；星云翻卷，是苏特尔特挥动莱瓦汀卷起的火光。这绚烂夺目的光辉，像是太阳神拉昭传世界的神谕，又像是羽蛇神留存文明的火种；交相辉映的繁星，像是阿波罗至高的冠冕，又像是阿尔忒弥斯用于狩猎的弓箭。永定在北方的明星，是不动明王？还是大日如来？连缀串珠的七星，是摩多罗神头顶的天勺？还是指明方向的司南？并排齐行的三星，是三体？还是三位一体？眼前的一切，让人发觉：此地并非人间，而是神界。无论是天庭、高天原、阿斯如德，在这里都能窥见一二。
       不知是因为夜深，还是船行至“星迹罕至”之处，逐渐有了灯火阑珊之感。我却并没有感到所谓“视觉疲劳”，因为夜深星阑，也别有一番风味。天穹上似火光闪烁微弱的星光，莫非是古书中记载的荧惑？被遮蔽光耀的小星，莫非是被神王藏起来的夜明珠？散落天幕的鲜红云霞，是天津瓮星反抗至死的热血，还是巴德尔含冤九泉的无奈？小船继续前行着。前方缓缓升起的，冲破黑暗的明星，就像是启明、长庚、太白金星，昭示着长夜将去，黎明将临。我的星河之旅，也即将接近尾声。我欣赏了不同于地球上的灿烂星光，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是什么呢？
       漂泊了一夜的小船，结束了漫长的征程，开始返航。依旧站立在船头的斯塔，似是对我又似是自言自语般说道：“其实，我挺庆幸地球不在其中。”的确，在刚才的航行中，我并没有窥见那个蓝色星球与它所在的美丽星系的身影，哪怕一分一毫。“星河里的星体，都不存在生命。或许有的曾经孕育过文明，但现在只有这些星光作为无声的墓志铭。毕竟，星河的水不是水，而是暗物质。这里可是生灵勿近的禁地呢。”没有生命，也就意味着没有鲸跃击水三千丈、文鳐夜飞而触纶的奇景。许久，二人都陷入沉默之中。
      “对了，在离开之前，你想‘摘’一颗星星吗？”他首先打破了沉默，“在星河的‘星床’上，有一些较小的星体，你可以用手将它们捞上来，就像捞海星一样——当然，比起‘捞星’，‘摘星’还是更好听一些——星体有各种形状的：圆球、卵形、五角星……”“有没有六芒星的？”“这里是天上，不是地下！”虽然没有我最喜欢的图案，但我还是接受了他的提议，毕竟，当我再次看到那颗星星时，会想起星河，无论是地球上的，还是此地。我像盗走神火的普罗米修斯，将手伸入了满载着暗物质的星河，“水流”顺着手心流过，轻轻蹭着我的皮肤，一股清新快意之感油然而生，让人分不清是水还是其他。“河流”深不见底、浑浊不堪，我用手去“摘星”无异于浑水摸鱼，似乎所谓“河床”也遥不可及。突然，一个像鱼一样的物体，猛地撞入我的手心里，我下意识地合上手掌，迅速将手抽出。“水”顺着指缝流出，掌心摊开，是一枚球形的星，就像一个橙子。
      “该分别了呢。”对啊，无论星河多么绚烂，地球才是我所钟爱的伊甸园啊。“真希望你能在二月三十日那天来到星河呢，每逢那天的夜晚，往日冷清的星河都会热闹起来，星河欲转，千帆共舞，可惜你大概看不到了。算了，有缘再会。”“有缘再会！”“闭上双眼，默数三秒，你就能回到地球了。”双目紧闭，一夜的星光差点让我遗忘了黑暗的感觉，今晚发生的一切，似回马灯般在脑海里来回上演。不对，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总感觉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我急忙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的一切已然破碎、分崩离析，待每一块残片剥落后，剩下的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艰难地睁开我朦胧的双眼，眼前浮现的，是我无比熟悉又陌生的卧室，刚才发生的一切是梦吗？还是说，是童年的呼唤、心中的愿望抑或是未来的镜像？但手中的质感是真实的——那颗星，依旧完好无损地躺在我的手中。
        走近窗边，凝望着那依旧阴沉的天空，我究竟有多久没有看到过一次星星了？也许很久，也许就在昨天。耳畔传来了海洋环境不断恶化的“新闻”，地球真的是伊甸园吗？还是说，她已沦为了失乐园呢？
       打开窗户，奋力将手中的星抛向云霄，它像脱笼的鸟、离弦的箭，向着灰蒙蒙的天穹，发起了冲锋，它击穿了浓厚的云层，散发的光芒似乎能祛退所有的黑暗，带来光明。但随着它不断陷入乌云，被不断吞噬，光耀也逐渐微弱、暗淡，直至最终湮灭在云层中。它应该已经回到了星河，那个群星璀璨之地，那个埋葬文明之墓场。人类需要繁星，但绝不能以这种方式空手而得。
       天空依然阴沉，没有一丝改变。看着那颗星的归途，回想着真实而又虚幻的星河之旅。会再见的，在并不遥远的将来。

不拘一嗝降人才

好好好，欢迎回归！非东方，这个斯塔原来不是斯塔萨菲雅啊（